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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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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情书吗?”小田跑得比我还快,冲到我的座位上拿起那封情书。

“是德芙巧克力加浓甜情书,天哪!雪妮,有人公然向你示爱了耶!”小田大喊着,把情书递给我,旋即拆开巧克力盒子,“怎么样?是不是见者有份?”

我看了看情书上,上面“雪妮学姐敬启”六字,清俊好看。人说字如其人,那这个写信的男生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不过……那又怎样呢?与我有关吗?

唇角扯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我随手将它往抽屉一扔:“你们喜欢吃就拿去好了!”

一听说有巧克力可以吃,那些女生都蜂涌着冲了上来,小田手快,拿出两块白巧克力:“喂,你不是最喜欢白巧力吗?我们一人一块!”

我摇头:“不吃了,减肥!”

“啊?”小田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你……蓝雪妮,你确定你没发烧吗?”

我趴在桌子上,懒得再说话。这一切的纷纷扰扰,与我何干?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沉沉睡去,哪怕半刻也好。至少,让我短暂地忘掉翼敬风那个混蛋。

上课铃响,昏昏沉沉地做着笔记,写着写着,笔就忽然写不出字来了。打开抽屉的时候,那封粉红色的情书忽然滑至手边。

我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拆开了。

雪妮学姐:

你好!

也许你根不知道,在乔治莱特,还有这样一个我的存在。是的,如果我不告诉你,我想任何人也不会相信,我就这样默默看着你有一整年这么久了。从第一次在新生的迎新会上看到你开始,我就不可自拨地被你吸引。只是那时,你身边,总有那个优秀得让人眼红的宏行学长。你们出入成双。偶尔我看见你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等学长,还有时,则是和朋友一起说笑,你时而沉静,时而活泼的笑容,犹如精灵的翅膀不时地飞进我的梦里。我原以为,只有宏行学长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却没想到,宏行学长会忽然去英国进修。而且我听一些同学说,你们分手了。真的是这样吗?雪妮学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真的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在犹豫了好久之后,我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向你告白。我是真诚地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希望你能考虑,并给我一个机会。我虽然不如宏行学长优秀,但至少我有足够的时间陪着你,我会努力地让你快乐起来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放学后,我在学校的湖边等你。不管学姐来不来,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的。

一年二班李裕丰

李裕丰?完全没有印象。我将信折好,放回抽屉,看着老师在台上依旧激动不已地大谈公式概论,我只觉得耳边有几万只蚊子苍蝇一起在叫。

好不容易混到放学,走到操场上,小田忽然问道:“你不去见见那个李裕丰吗?”

“有什么好见的……呃?你怎么知道他叫李裕丰?”

小田脸一红:“我,下课的时候,那封信掉到你座位上,我就刚好捡起来……”

“好过份喔,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信呢?”

“哎哟,有什么关系嘛,难得有人这么大胆,去看一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嘛。如果比翼敬风帅的话,正好可以给他一个下马威。要让他知道,我们雪妮的行情还是很好的,对不对?”小田说着,拉着我不由分说地往人工湖走。

小田似乎看出我这几天的情绪反常与翼敬风有关,所以才有这样一番话吗?

我怔怔地想起那天傍晚,对翼敬风说的话。是啊,他都可以迅速找个女朋友来气我,为什么不可以赶紧找个好男生,投入下一段恋情?就算不是为了气他,最起码不能在他面前示了弱。我凭什么要因为跟他的分手而这样伤心欲绝,而他却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几个小时换一个女朋友?

思及此,我咬了咬牙,反握住小田的手:“好,咱们就去会会他。”

我和小田像做贼似的摸到人工湖边,果然看到一个男生站在那株大柳树下。

“个子蛮高的,看背影还不错喔!”小田小声地展开侦查分析,“发型应该也不错,走路的姿势看起来还蛮斯文的,雪妮,可以考虑喔!”

“可是……万一他转过脸来,丑得要死那我怎么办?”我迅速发挥了一下我的想象力,把所有丑的形容词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张脸……天哪!好恐怖!

小田用力将我推出去:“拜托,怕什么嘛,来都来了!”

我想退回去时,却听到身后一声惊喜地低呼:“学姐!”

“呃呃?”我咬牙,只好缓缓转身,硬着头皮向身后望去。

“呼!”还好,不是太丑嘛!我抚了抚胸口,微微扯了扯唇角:“学弟好!”

他看见我,居然略有些腼腆的脸红了:“谢谢学长,愿意见我一面!”

“不客气,应该的!”我摇了摇头,然后马上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有点问题,然后连忙改口道:“嗯……那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走了?”

他右脸上有颗青春痘,又红又肿,其实五官还算清秀的。可是……我就是无法忽略那颗红肿得近乎透明的青春痘。

我甚至开始想象,它们如果忽然爆开……

“就走吗?”他神情一垮,有明显的失望,但很快又提议道,“不如……不如我送学姐回去?”

我看了看树后,小田那家伙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叹了口气,只好点头:“好吧!谢谢学弟!”“学姐,你平时放学后会有些什么样的活动?听音乐吗?还是阅读?”他殷勤地问,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微皱眉心了。

“是的,音乐!”天知道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音乐了。

“是吗?我平时也很喜欢音乐。那学姐你喜欢的……是古典还是民族?亦或摇滚?”

“古典吧!”

“真的吗?我就知道,像学姐这种文静娴淑的女生肯定是喜欢古典。那学姐最喜欢谁的作品……”

我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去:“我有点饿,不如我们找点吃的,坐下来慢慢聊!”

“真的可以吗?”他一脸受宠若惊,我忽然发现我从来不知道,男生也可以这么娘娘腔。如果是翼敬风的话,肯定会问我,你是要我用左手打你,还是喜欢我用右手打你……

讨厌,还想他干吗?

“当然可以,学弟!”我竭力克制,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推开门进了这间小餐厅。

看着菜单,随便点了点吃的便望着窗外发呆。

他见我这个样子,居然也没说话了,只是不时抬眼看看我。气氛一时静了下来,我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翼敬风在干什么呢?那个混蛋,大概是在抱着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吧?臭猪头,死猪头!

“学姐,你时常这样一个人望着某样东西发呆,是因为不开心吗?”他痴痴地望着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说的。我虽然不太会安慰人,但是至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

我开始郑重打量这个长相一般,看起来有点腼腆,但是似乎脸皮不是太薄的男生,心里的烦躁像干柴一样,开始噼啪作响。如果不是顾虑到形象问题,真想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对不起,这是你们点的……”服务生适时地把我刚点的小点心送上来,我再次转移话题,“吃东西吧!”

他点头:“好!”

“学姐平时都吃这么少的吗?”安静不到十秒钟,他又问道。

我握着小汤勺的手开始隐隐约约地颤抖起来:“是的。”

都怪小田,让我去见他,搞得现在惹了个这么大的麻烦在身边。原本就头痛不堪,现在还要强颜欢笑地应付……

我有一搭无一搭地吃着东西,李裕丰在对面问长问短,我不时地皱起眉头,发现他好多问题。吃饭的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显然一点教养都没有,翼敬风虽然粗鲁,但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有声音的。而且这家伙聒噪得不行,一句话却要拆成两三句来说,一点都不像翼敬风,常常三句话并作一句话,干脆利落。

“我吃饱了,我要先回去了,你慢慢吃!”我推开面前才刚吃了一小半的饭,起身就准备走。他却急急地站起来拦住了,“学姐,等等,说好了我送你嘛……”

我无奈的点头:“好吧!”

出了餐厅,我尽量放快脚步,不料,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巷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翼敬风?真的是翼敬风?

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的的确确,就是翼敬风。

我的心在一倏间紧缩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把拉住了李裕丰的手。

李裕丰显然愣住了:“学姐……”

我回头,微微一笑,故意提高嗓门:“我就快要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家,要不要,顺便去我家喝杯茶什么的?”

他最好识相一点,如果他敢说好的话,我一定会在我家捏死他。

“这样……好吗?”他再度受宠若惊地望着我

“当然不好!”一声低沉的男音从对面传来。

我的眼皮不自觉地轻跳两下,缓缓转身,装出一脸讶然的样子:“咦,这位同学,我认识你吗?”

翼敬风一听这话,恶狠狠地盯着我:“蓝雪妮,你有胆再说一次。”

李裕丰一见情况不对,连忙挡在我身前:“喂,翼敬风,你……你想干什么?我学姐都说了不认识你了……”

“闭嘴!”翼敬风怒吼一声,一把将他推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说的话!”

我吸了吸鼻子,这家伙一定要这么凶吗?那天他对我说那些残忍的话的时候,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这位同学说话真是奇怪。我们好像不熟吧?”我用力拉过李裕丰的手,“走,学弟,去我家喝茶!”

“好!”李裕丰高兴地点头。

我的手被用力扳开,翼敬风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冷哼一声,“你凭什么不同意?”

“就凭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

“你胡说什么?学姐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你走开!”李裕丰说着,像老母鸡一样护在我身前,却再一次被翼敬风拎着衣领子扔到一旁,“臭小子,你最好识相点,马上就走,否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学姐,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了!我这就打电话报警!”李裕丰说着,居然真的从书包里去掏移动电话。

我暗叫不好,翼敬风的拳头已经握紧,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打在李裕丰的小腹。

惨叫!

又是一拳,这次是脸上。

“啊!”

“我让你马上走,你不听,还想去妮妮家喝茶,你找死吗?”翼敬风扬着拳头一顿猛打。

我愣了足足大半分钟,这才想起来要去“美女救狗熊”。

“喂,翼敬风你够了!别打了!”我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角,“你给我住手!”

“放手,再拉我连你一起打!”翼敬风红着眼睛对我吼道。

“就不放!”我大胆地迎视他,“你最好别忘了,我们前几天就分手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可以交别的女朋友我就不可以找别的男孩子?你这样打跑我男朋友,我可以告你人身伤害的,你知不知道?”

翼敬风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一把松开李裕丰,转身看着我:“告我人身伤害?”

“是啊!”我站直了身子,“我们分手了,从此互不相干。我认为我那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再说一次。那天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是个懦夫,我看不起你,从今往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爱跟谁逢场做戏是你的事,我,蓝雪妮,从那一刻起,跟你彻底地断绝关系!”

翼敬风的脸色变成铁青,恶狠狠地揪住我的衣领,他想干什么?他要打我吗?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后悔了,他是来求我原谅他的?如果他愿意这样说的话,我可能考虑一下,就原谅他……不,我一定原谅他的……

“蓝雪妮,你这个笨女人,你……你……从今天起,别让我看到你跟任何像这个小白脸一样来历不明的男人在一起,见一次我就到一次,看到一个我就打一个。你等着做尼姑好了!”他一松手,头也不回地转过身离开。

做尼姑?我眨了眨眼睛。

做尼姑?

“学姐……学姐……帮忙拉我一把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才想起还有个李裕丰,连忙上前扶他起来,只见他一脸淤青,那颗青春痘居然还屹立不破,坚强地以红肿的模样挂在他的脸上。

我把他送到医院,车上他忽然开口问道:“学姐你……你真的是那个翼敬风的女朋友?”

我一愣,转头望向他,他正一脸严肃地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几天前是,我们分手了!”

“但是学姐还喜欢他是吗?”

我不语,喜欢?当然喜欢!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哪能说忘就忘的呢?

“学姐……翼敬风那样的人不适合你的,我想……我虽然不太会打架,但是……”

“对不起!”我摇头,“裕丰学弟,我很抱歉,其实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好。我其实……很野蛮,也很粗鲁。而且……我这人很挑剔,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学姐!”李裕丰用力握住我的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好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对不起!我……我还有事,司机,就在这停车吧!”

“学姐!你听我说,你相信我……”

不等车子停稳,我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出去,逃也似的离开。“喂,做尼姑可以吃肉吗?”我放下手里的观音心经,问一旁打电脑游戏的蓝小冰。

“当然不可以!”蓝小冰头也没回地答道。

“那是不是一定要剪头发吗?”

“当然!”

“裙子也不能穿了?”

“废话,你看过哪个尼姑可以穿裙子?”

“那……不是很丑?那岂不是不能回家了?”

“能回家的话,还叫出家吗?”

“那你们会不会去看我?”

“尼姑庵能进男人吗?”

我一脸沮丧,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尼姑庵是男宾止步的!

蓝小冰的游戏过关了,他停下手里的鼠标后看着我:“五年后的事情,你现在担什么心呀?”

“什么五年后?”我不明白,

他一脸看外星人的神情看着我:“你不知道?现在要当尼姑,最少得是大学文凭!”他说:“你现在进去,谁收你?谁要你?睡觉的样子不好看,而且,做的饭又难吃!”

“你……”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天大地大,失恋的人最大,难道这个道理他不懂吗?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我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一脸咬牙切齿地望着蓝小冰。

su一脸焦急:“雪妮吗?我是su,你快点过来,翼出事了!”

我飞也似赶到医院,他满脸绷带地躺在床上,手在打点滴……

我的心一阵揪痛,声音没由得颤抖:“怎么会这样?谁把他打成这样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翼……他故意惹事,人家打他之后,他又故意不还手的!”

“不还手?”我的眼睛睁大,“他在找死吗?他白痴啊!”

su一脸沉重:“我看到翼的时候,他已经在巷子里被人打得不能动弹了!跟他一起的那个女孩子说,他在酒吧故意跟人家吵架,惹得人家发火就动起手来了,结果真打起来了,他又一下都不还手……他看到我,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一个劲地问我,可不可以……不是雪妮?……可不可以……是别的东西?就算你当初为我打架的时候,伤到了一条腿,可是,可不可以换别的东西做为报答!……”

我的眼睛慢慢睁大,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su。

su的声音也开始在微微发抖:“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我确实妒忌翼。他的身世很可怜,所以我们的父母都很宠着他,他那么优秀,那么讨人喜欢,尽管他只是个被我家收留的孤儿,可是我父母经常对他比对我还好。我确实在心里怨恨他,下意识的,什么都喜欢跟他抢,却还要装出一副兄长的样子!”

“那你的腿……

“翼的母亲是旭右!”

旭右?

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是……好像是……

su看着我,顿了顿。“十七年前,跳楼自杀的影星!”

“啊?”

旭右?我猛然想起,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篇关于《二十年来最惨女星》盘点,排名第一的,就是旭右!我甚至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十三岁出道,十八岁嫁人,同富商等人关系暧昧!被人在马路上掴掌,未婚产子,人气大跌,产后抑郁症,从楼顶跌落……一个女人的一生本来凄惨,死后,居然被人骂成不自重的女子,说她死不足惜!

翼……居然是她的儿子!

我突然想起我有问过他,他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他陡然变了脸色的事情,那一刻,他眼底流露出一逝而过的痛楚,竟不是我的错觉!

“就因为我的嫉妒,所以,故意偷偷的让翼‘无意间’知道自己的身世。从那以后,他就变得非常的叛逆,甚至于……知道我喜欢他的女朋友小盈后,毫不犹豫地说要把小盈让给我!”

“那么小盈现在在哪里?”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看起来如此温柔的su,居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有那么强烈的嫉妒心。

“她?她被翼伤得太深,离开了这里!”

“离开?”我恍然失语。

伤得太深?

我能够想象,就像那天,他不也伤了我吗?

那种钝重迟缓的疼痛,如凌迟般,没有谁能忍受得了的。

只是……原来,原来我的翼居然有过那样的过去……

“我……是不会离开翼敬风的。”我突然下了决心似的望着su,“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了!就算他赶我走,我都绝对不会再离开他。我不要做第二个小盈,我要让他知道,真正的爱是不能退让或施舍的。”

su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谢谢你!真的!如果……如果你就此离开他的话,我也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点了点头,倏忽之间,觉得这几天的强颜欢笑,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其实,我对他的爱,丝毫没有因为心头的伤痛而减少半分……翼敬风终于醒过来了,右手的无名指轻微地动了动,旋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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