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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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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超过一百栋。」这没什么,在经济不景气的时代,买房子还算是一项值得的投资。

「天……一百!」小题发昏了,软软的掌心从他嘴上缓缓滑下。

她想直接拉著他走进礼堂,含两颗爽喉糖,大声跟牧师说:「我愿意!」

「有没有其他问题?没有的话,轮到我发问好吗?」难得地,他说话口吻出现温度,她是个让他觉得温暖的女人。

「我、我再问你最後-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题居然结巴。

「好,最後一个问题。」他点头答应。

这个女人他不讨厌,很少有女人他不会觉得厌烦,——是一个,她又是另一个。

「你结婚了吗?」

「目前没有。」

「耶!」小题喜不自胜地狂叫起来。第一次见面,有了爱情感觉,她深深爱上他的钱,和他那张举世无双的俊美脸庞。

她的开心感染他,虽然他并不明白她在高兴些什么。

「轮到我发问。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薛——的女孩子?」傅恒说。

「你要找——?你是她的家人吗?」

他是——的哥哥吧!他和——一样凯,肯定不会错,如果能够,她愿意无所不用其极,破坏哥和辛雅雯的婚姻,拿二哥和——交换她的凯哥哥,这个生意谁都不赔本,且各取所需。

「对,我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小题从天堂摔了下来,「名草有主」四个字重重敲上她的脑袋。她脑震荡了,哪里有好心人,快送她去大医院做电脑断层。

啊!不公平、不公平,——已经够有钱了,为什么还要锦上添花?为什么还要嫁给她看上眼的凯男人?

「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我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答案?」傅恒奸笑地问她。

「不要,我才不要告诉你答案。」

小题任性赌气,步步後退,红红的脸上满是不平、愤懑。

「你不说,我还是会找到她。」

「我们飞云农庄少说有十几甲,我看你要怎么样找到。」朝他做个鬼脸,小题拔腿就跑。

她的表现莫各其妙,傅恒让她弄得满头雾水。

「先生,你要找——吗?她在饭店部门,我带你过去。」

幼幼知道小题的失望有多重,但来者是客,何况她和——也是朋友,人间事缺少完美。

「谢谢。」他的声音恢复冷然,那是他一贯态度。

坐上车,他依幼幼指示,将车子开往另一个方向。

铺好最後一张床,穿著制服的——,把推车推到置物间。飞云农庄的住客很多,常常是一批一批进来,要是速度不够快,很容易开天窗。

经理说,这里的房客已经预约到下半年度,可见在旅游界,飞云农庄是个很受欢迎的住宿地点。

「——,外找。」和——一起工作的陈太太喊她。

「谁找我?是阿诺吗?」

一想起亚丰,——好兴奋,来不及把推车摆好位置,直直往外冲。

幸福的脚步在服务台前止住。怎么是他?白斩鸡不是应该留在台北吗?退一步、退两步,来不及躲了,他看见她了……

幼幼看著——的反应觉得很有趣,很少有女人会用看蟑螂的眼神看未婚夫,她一副随时要拔腿逃跑的表情,奸像未婚夫是钟楼怪人,她马上要嫁到异次元去。

「你不认识我了吗?」

傅恒似笑非笑,抓住她手臂的五根手指像刚从冰箱挖出来的冰柱,冷得她全身发颤。

明明是夏天啊!她却冷得全身发抖,每见到他一回,她就走了一趟南极。眼珠四下转动,她在寻找企鹅准备拍照留念。

「我、我知道啊!」

他从不对她大吼大叫,可是她怕他比怕阿诺更甚千百万倍。

「知道还想逃?」他在她耳边轻语,

怎么从他口中呼出来的气体都是冷的,会不会他根本就是没血没热度的吸血鬼先生?

「没有、我没有逃啦。」——睁眼说瞎话。

「你们聊,我先去工作。」幼幼走来向他们打声招呼。

「不要。」下意识,她拉住幼幼的手,力气之大,让人咋舌。

「你要我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幼幼不解地看著她抓住自己腕边的十指——在做无声求救?她是不是-该跑一趟办公室,找亚丰来了解状况。

「我们不需要电灯泡,谢谢你带我过来。」傅恒拔开——的手指,硬逼她放人。

「幼幼……救我。」红红的眼睛盛满泪水,——被逼急了,只是体能细胞太差,不能学狗狗跳墙。

这回再说不懂——的意思未免牵强,幼幼匆忙点头,用眼神告诉——,她去搬救兵。

「你要谁来救你?」傅恒凑近她说话。

「没、没有人。」——拚命摇头。

「好了,这不重要,重点是半个月後,我们的婚礼必须如期举办。」他习惯传达命令,更习惯大家遵照他的命令执行。

「我妈妈没告诉你吗?我不要嫁给你,我已经逃婚了。」

她的行动这么明显,为什么大家视而不见?她不懂,她的意愿为什么没有人听懂?

「你母亲没说,她只说你会如期嫁给我,并请求我南下把你带回家,利用时间增进彼此感情。」

他没有时间等待,他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婚礼,一年内生下孩子,好顺利继承爷爷的遗产,虽然他不缺钱,但他要「那些人」好看。

「我妈她……她头脑不清楚,才会说出这种话,你要不要再打电话问她,她会告诉你事实。」——

眼睛拚命朝外扫瞄,第一次,她好气农庄这么大,害远水救不来近火。

「好,悉听尊便。」二话不说,他拿起手机拨出号码。

当时会挑上——结婚,原因有三——

第一:她很笨,笨到让男人看见不会讨厌,他不喜欢太厉害、太精於算计的女人。

第二:她很笨,笨到很容易控制,至少,他要她生孩子,她不会高唱女权,强调生育权在她手上。

第三:她很笨,笨到对男人的追求视若无睹,他见过她被一个男人的「善意」弄得满心慌乱,吓得瘪起嘴,四处找妈妈求助。

他的工作很忙,如果放一个荡妇在家里,他必须盖够高的围墙,目前他没有加盖围墙的计画,所以薛——是他最合适的人选。

总归一句话,他愿意娶她,就是看上她的笨。

「妈妈,你要救我,我不回台北,我不要嫁给急冻人。」她对著他的手机猛掉泪,手臂还在人家的掌握内,她的坏话说得太大声。

「乖女儿,什么急冻人,别给傅恒乱取绰号!爸妈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你知不知道,上星期爸爸交给他两千万,才几天不到,我们已经赚了将近一倍,照这样下去,我们家不但会富过三代、四代,还会富过千千万万代。

「——啊,别担心,妈给你保证,再不会有别的男人比傅恒更适合你,乖乖坐上他的车,帮我转告傅恒,晚上妈给你们小夫妻接风,订了一桌酒席,一定要回来吃哦!」

母亲先是一阵连珠炮弹乱轰,然後喀嚓,电话挂掉。

电话里面没人声,电话外面,——哭得精采万分。

「我怕冷……」她仰头对傅恒说话。第一次正对他,她的委屈多到说不尽。

怕冷?不会吧!室温起码有三十度以上,没有人会嫌南台湾的夏天太冷。

「我不能嫁给你,我会得冻疮。」

她的手背擦过脸庞,漂亮的嫣红浮上。

傅恒总算听懂她的话。想笑,却怕对不起她的眼泪。很多人说他性格冷漠,却从没有人告诉他,在他身边待久会得冻疮。

「没关系,我有很好的医生会医治冻疮。」他真喜欢她的笨。

「我不喜欢看医生,请你不要娶我好不好?」

「不好。」他反对。短时间内,他找不到一个比她更笨、更容易控制的女人。

「我有很多同学都喜欢嫁给你,她们比我聪明、比我漂亮,你要不要考虑改变主意?」

「不!」他不要娶个女人来算计他的财产。

「可是……」——的眼角余光瞥见亚丰的身影自远处走近。

倏地,用力一挣,她成功挣脱傅恒的箝制,转身往外跑。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救我、救我!」她的阿诺终於带著火箭筒前来拯救落难公主,怕死的大坏蛋赶快躲——

跑到他跟前,身体向上一跃,手脚并用,她成了紧抱树枝的无尾熊。

「你在做什么?」亚丰皱起眉,发觉她缩在自己肩背的脸上满是湿气。

「救我,坏人要来抓我。」

「你先下来。」

她不重,但光天化日下,这种动作太难看,她两手两脚勾圈在他身上,拿他当单杠攀。

「不下来、我不下来。」

说著,她的手脚缩得更用力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肌肉绷紧,颤栗在全身交替,她是真的吓坏了。

亚丰无奈,只好由著她将自己当成尤加利树。

她身上的寒毒在亚丰身上获得拯救,他很凶,但很温暖,暖暖的身体、暖暖的气息,她就是喜欢他热热的体温,不爱寒带南极。

「请问你是?」

亚丰腾出一只手支撑她的重量,可是很显然的,她并不需要,她把自己挂得又牢又好。

「我是——的未婚夫。」

他就是傅恒,果然不是平凡人物!亚丰微笑。

「好了,你的未婚夫来接你,你可以回家了。」

终於甩掉这个烦人家伙,他应该轻松的,可他却感受到沉重,大概是……她的体重还挂在他身上。

亚丰的话向傅恒解释了他们之间并无太大千系。

「不要,你救我,我给你很多支票。」仓皇问,——拿他当小题看。

「我不要你的支票,你应该回台北,这里不适合你。」阿诺居然投靠到坏人阵营,迫害女主角,编剧头脑秀逗了啦!

「你胡说八道,我很会叠被、铺床,你才说我找到适合我的工作,现在又说我不适合,而且,冠耘先生说我可以留一个月,你不能随便赶我走。」

这是傅恒首度听见——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看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智商略微上升。

「你如果不介意家里破产的话,就留下来吧!」傅恒说。

这句话正中——的痛处,她真的不想心心、念念到马路边要饭。

「我、我……我们家还有钱和土地。」

「以你父母亲败家的程度看来,不出三年就要去申请游民安养了,能救你们全家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看不惯傅恒对——的威胁恐吓,亚丰挺身,「那倒未必。」

「你的意思……请问你是?」傅恒似乎对他有印象。

「姜亚丰。」他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世新的姜亚丰?」傅恒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股市名人居然窝身在小小的垦丁。

「抱歉,我没认出你。有你在,薛家的确可以得救,问题是,你会帮她吗?」傅恒问。

他必须确定——和姜亚丰的关系,如果他们之间有情,那么他便必须重新寻找新娘人选。

亚丰侧头,看不见她哭得很美丽的小脸,只看的见她的背,抽抽噎噎,哭得很努力。

「不会。」他不给她任何想像空间。

「很好,谢谢你。看来我今天是带不走她了,希望你能劝她在婚礼进行前回台北,我没有多余时间再跑一趟屏东。」

没时间?他对这个未婚妻的感情太轻淡。但亚丰没对此表示意见。

「婚礼在两个星期後。」傅恒向他约定时间。

「知道。」亚丰说。

两个男人握手道别。

傅恒离开了,——还是抱住他不放。「你未婚夫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哦!」经过整整三十秒的思考,——松开自己的腿,双脚著地,手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滑,落在他腰间。

「刚刚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也很会赚钱,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救我们全家?」

亚丰没回答,她当他默认。

「你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变得微弱,刚刚被傅恒一吓,她全身酸软无力。

他还是保持沉默。

「拜托拜托……」她更小声了,悄悄打个呵欠,抬头,脸上写著无辜。

不说话,他不说话。

「我好想睡,你会不会骂我上班时间偷懒?」她惊吓过度,需要补眠。

针对这个问题,他应声:「想睡就去睡。」

「哦!」

哦完,她圈住他腰际的手收拢,靠进他怀里,认认真真睡著。

才一会儿,她便在他身前失去动静。

有没有搞错?他是叫她去睡,没叫她在这里睡。

算了,认命,打横抱起她,亚丰再次把——送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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