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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逆子寻仇戏乃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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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里纤纤白,迷不了坏杀才,不该雪里出,任是红透千江水,只向后世哀,丽光运儿坏。www.xiaoxiaocom.com

雪深厚迷离,冷气飞旋,直向屋里扑。

薛不凡的恶手抬往了归飞霞的白嫩的脖子,嘿嘿笑道:“现在,我是主宰,聪明些就听我的。”

“你要怎么样?”她惊恐地问。

薛不凡哈哈大笑起来:把你扔至雪地里去,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好。”

归飞霞心中恐惧之极,脸上冷若冰霜。

这时,朱祖说:“先别杀她,碧月遥功还没修到最高境界呢。杀了人,就炼不成了,现在需要纯情。”

薛不凡半信半疑。两个人设想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看到了纯情的少女偶像,心中泛起一种冲动。这是经过泉水冲洗过的冲动,清澈透明,洋溢着圣洁感。两人不由欣喜若狂,终于入了正道。

在美妙的心境里,两人开始向北斗逍遥功高深的境界进军。

霎时,一股清流卷起了他们,仿佛要把他们抛向高空。两人乐坏了,这正是他们渴望的。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两人仿佛看见极顶的灯火,那明的光已照到他们的脸上,进入他们的心坎里。

朱祖哈哈一阵大笑:“妙啊妙!总算登上逍遥台,看尽那湖风光。”

薛不凡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都是你老兄的功劳。刻之得着实不少。”

朱祖得意地笑道:“以这样的进境,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到达光辉的顶点。到那时,跨苍海,游太空就不成问题了,小小吴畅更不堪一击了。”

薛不凡点了点头,说:“老兄言之有理,不过我们还不能小看那小子,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朱祖笑道:“也好。你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从她们身上。”

薛不凡轻笑了两声,走到慕容素身边,淡淡地说:“你是吴畅的情人,这不会错吧?”

“你想怎么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知道吴畅修习的心法,这些他是不会瞒着你的。”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会的,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女人。女人一般是不想轻易死的,我想你也不希望到那至个地方去。”

慕容素感到了揪心的痛苦,身子颤栗起来,告诉敌人自己知道什么,这不是可耻的出卖吗?出卖朋友,出卖情人,这是不可原谅的呀!

忽然,她想起了吴畅离去的告诫:若是我能给你们带来安宁,你就出卖我吧。

这是我求你的,只要我们再相会,一切都会好的。

她打了一个寒战,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么?可放弃这种权力,唯死掉,这也对不起他呀?若待他回来而人不在,岂不更伤心?自己答应过他一定活下去的呀!

她的心儿乱了,脑中乱哄哄的。人若处在夹缝里,生死两不安呀!她的眼睛忽儿发潮,眼角有了泪痕。

薛不凡毫无怜悯地说“你若想不通,确是该哭一哭。”

慕容素的心仿佛被刀子捅了一般,鲜血飞洒,恨不得一头撞死。血只能在心里流。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文明不忍看她受这般熬煎,忽道:“薛不凡,你不要通她,我可以告诉你吴畅修习的心法。”

薛不凡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倒会怜香惜玉,不过我以为你是个怪胎,否则你不会只向丑女人大献殷勤。”

文子清心中十分难过,强忍着没有把痛苦流露出来,淡淡地说:“我们天生长着两双不同的眼睛,我能指望你说什么好话呢?”

薛不凡哼道:“小子,你愿做花下鬼,我也不拦你。不过你要小心,别想玩诈。”

文明说:“你别把所有人都看‘黑’了,讲信义的还有。我们与你们的最大不同,就是我们知道信什么,而你们什么也不信。”

“少废话,快说!”他不耐烦了。

文明平静地说:“吴畅修习的功夫很杂,佛、道、儒三家的功法几乎全晓得。

最擅长的是无心剑法,你们也见识过了,知道它的厉害。”

“无心剑如何修习?”

“这要等我恢复自由了你们才能知道。”

“这是你的条件?”

“不,这只是手段。无心剑无招无式,收发由心,以气催剑,不通过演练是弄不明白的。”

“那行气法门呢?”

“你只想知道行气法门吗?”

薛不凡一挥手,解了他的穴道。

文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依法施起无心剑来。霎时剑气成练,寒光干条,杀气森森……

薛不凡看了一会儿,不由惊叹,无心剑果有独到之处。他猛然间似乎领悟了什么。

文明把行气法门又告诉了他们,两个老小子凑到一起研究起来了。他们的眼里闪着精光,十分得意,仿佛雪山探到了异宝,再也顾不上严寒。

朱祖笑道:“这小子的无心剑原来就是这点门道,弄不清还挺唬人的呢。”

薛不凡更乐:“我以为这小子是条龙呢,却原来是条虫,就这点障眼法也想横行天下吗!”

他们似乎忘记了这点障眼法还是别人告诉他们的呢。无可否认的是,两人受了莫大的启发,心中生出一股力量要把他们助长,他们仿佛看见一个全新的自己向他们走来。

薛不凡满怀信心地说:“下次再遇上他,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朱祖淡然一笑,摇头道:“别太得意了,那小子也在变化,我看唯有在逍遥功上胜他。”

薛不凡沉默了片刻,说:“我们得快点找到他,夜长梦多呀。”

薛不凡冷扫了文明一眼:“吴畅去了哪里?”

“他去了印度。”

“到那里去干什么?”

“寻找还原心法。”

薛不凡一怔,随之笑了起来:“这小子心还满花溜呢,什么样的鬼点子都想得出来。可惜的是他得不到什么,那里并没有象样的还原法。”

朱祖看了一眼慕容素,忽地有些明白了,低沉地说:“这小子为了女人也算费尽了心机,不知他的运气如何?”

“到那里是不会有运气的。”薛不凡自信地说。

他手中剑一抖,使出无心剑法,霎时从剑尖飘出亮晶晶的几朵剑花,寒气逼人,射向四方。

文明等人大吃一惊,无心剑由他使出,可比他们高明多了。

朱祖赞道:“好剑法,吴畅那小子亦不过如此,也许是出气的时候了。”

薛不凡笑道:“那我们就去寻他,印度并不远。”

朱祖点了点头,两人押着他们上了路。

雪还在下,零零星星的,阴沉布满天空,地上的雪惨淡淡的。

慕容素等人武功被制,心情比雪天的阴暗还要可怕。他们行动迟缓,何时到印度呢?

薛不凡与朱祖却不急,他们还要在路上提高自己的轻功呢这也许是好时机。

一伙人在雪里走了两三个时辰,来到一座小石山前面。石山南北走向,犹如趴着不动的一只兔子。

山上飞扬跋扈的石头都被雪掩埋了,仅显出雪白的凸凹。山坡上的老树亦成了白头翁,活象拄着拐棍的乞丐。

上山的路挺窄,两边是深沟。山路上的雪很厚,没有脚印看来近日无人走过这里。

他们一行在山脚下停了片刻,深吸了一会雪天清凉的空气,向山头爬去。

他们都没施展功夫,又回到自然人中去,也许唯有这样才能感到雪天的美丽、自然的神秘和作为自然人的欢乐。世间的情趣亦有美的。

他们爬上山顶,正欲极目远望,忽见西面的山脚下有一片房子,众人顿时一阵欣喜。在茫茫雪原上遇上人家,总是不错的。

山下的房子有二十多间,全是新的。房子不高大,却挺精致,东西一字排开,挺长的。

房子前面是一片开阔地,用竹篱笆围起来就形成了个偌大的院落。大地覆盖了一切,院内的雪被平整过就成了光滑的滑雪场,雪场上反射出来的光是实在的,没有臃肿的痕象。

他们冲下山去,直奔寂寞的院落。

这时,北面的房门开了,走出一个潇洒的青年人。他手里牵着一条猎狗,走向滑雪场。

他在滑雪场上稍微一站,旋身一摆,飘动起来,滑雪的技术还不错。他在滑雪场上飞快地滑了一圈,滑向中心。

这时,从北面的屋子里又跑出四个小孩来,笑嘻嘻奔向滑雪的青年人。

小孩们跑到滑雪场中央整齐地站好,似乎要进行某种训练。

薛不凡率先冲到滑雪场前。看清滑雪的年轻人竟是于灵君,他乐哈哈地笑了。

侯宝转脸瞥见了他,一怔,也笑了:“稀客。薛大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混帐东西,我是你爹!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哥?”

侯宝满不在乎地说:“爹与大哥也没多少差别。我看你老早就想往这上边挪,多少年前的那点功劳你就别提了,那些已飞过去了。”

薛不凡冷哼一声:“你小子也太性急了,可惜你晚出了几十年。”

“那也是你的过错。好在我知道怎么把损失补过来。这不,我收了四个干儿子。”

薛不凡眼都气邪了,却没有动手,千说万说侯宝毕竟是他的儿子,杀一个就少一个。他的儿子并不多,这浑小子想往上爬,浑身上下没点儿正气,就任他去吧。

敢叫他爹大哥的人毕竟不多,这也是一奇。反过去看,也该乐。

他嘿嘿怪笑了两声:“小子,你要记住了,别让他们将来也叫你大哥。”

侯宝得意地笑起来:“我已把爹与大哥的位置给他们颠倒了过来,叫也没关系。不过你多少还有点人味儿,大雪天给我送来美人。”

“哈哈……”薛不凡大笑起来。

朱祖说:“他若有兴趣,不妨把两个丑的给他,这也算是见面礼吗。”

侯宝扫了一眼慕容素等人,笑:“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薛不凡冷然道:“你妈也在这里吗?”

“当然,不过她己不想见你了。你还是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跑吧!”

薛不凡勃然变色:“混帐东西,快带我见她去!”

侯宝嘻嘻一笑:“老兄,别发火吗。”

“他妈的,儿子变成了兄弟,我能不火吗?”

侯宝飘身后退,刚欲转过身去,侯菲菲与白雪飘然而出,眨眼到了他们身旁。

侯菲菲看见薛不凡,心中顿时不快,冷言厉色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好意思来?”

薛不凡笑道:“你知道我是最善于忘记过去的。许久不见了,难道你不想念我吗?”

侯菲菲忽儿说:“我总算做对了一件事,经常想起狗儿,它是看家守户的能手。你能做什么呢?”

薛不凡不恼反乐:“我至少能让你生出一个叫我大哥的儿子,狗就做不到。”

“这不是你的骄傲,男人让女人生个儿子算得了什么呢?”

“可儿子叫他爹大哥这就奇了。别人就做不到,唯有我的儿子才行。”

侯菲菲不愿争下去,冷道:“你还是知趣些吧,这里没有人会欢迎你。”

“我们到你这里只是想吃点东西,要求并不高,你干吗这么小气呢?”

“女人一生中很少有天天嫁人的,往往只守着一人,你们并不认为这是小气呢?”

薛不凡有些不耐烦了,挥手道:“少废话吧,快请我们进屋去吧!”

侯菲菲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薛不凡嘿嘿一笑,随后跟上,他知道她又妥协了,这不是新鲜事。

他们一同走进屋里,顿时感到一种温馨,屋子里的淡淡的香味让人着迷。

屋里十分整洁,南北放置的桌子的周围是一圈竹椅——青色的,很干净。

薛不凡坐到竹椅上,哈哈一笑:“夫人,请把吃的东西拿出来吧。”

“这时只有中午剩下的了。”

“那也拿来,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呢。”

侯菲菲无奈,只好把残羹剩汤端了出来,那也不错,鸡肉鱼蛋不少,还有一只羊头。

薛不凡举筷就吃,白雪端出来酒。她给薛不凡、李华阳斟完酒,退到一旁。

薛不凡细看了一下酒,有些迟疑。

朱祖道:“这酒恐怕不比老婆好耍,我看还是客气点吧,弄不好会闹出笑话。”

薛不凡摇头说:“不会的,老婆儿子不是别人,我若翻了船,他们也会完蛋的。”

侯宝这时笑道:“喝吧,这里有什么好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时我们的年纪就换过来了。”

薛不凡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小子,你在酒里做了手脚?”

侯宝摇头晃脑地说:“那是不可能的,有个坏老子也比没有强吗,我还没疯呢。”

薛不凡冷盯了儿子一眼,陡然而起,幽影一闪,向儿子抓去,动作迅速极了。

哪料侯宝滑得出奇,犹如鹅毛似地一弹,斜飘一旁。

薛不凡突然出手竟然没有抓住儿子,心跳不已。这小子竟然成了气候,让人难以想象。

侯宝见他发怔,得意地笑道:“你抓不着我的,我象防狐狸一样防着你,稍有风吹草动,我早已跑了。我的小心足够摆脱所有的敌人。晚上睡觉时我的一条腿都是放在地上的,一只眼睛永远和腿在一起。”

“好!”朱祖赞道:“不是乃父,胜似乃父,将来定可与天下任何高手一争短长。”

侯宝笑道:“老家伙,你还没喝酒怎么就晕了?一切已经开始了。”

朱祖有些啼笑皆非,冷道:“小子,你弄清楚了。你没有太多的爹,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老小子,你要吃我们的东西,让我骂两句有什么关系,细算起来还是你够本。”

朱祖皱起眉头,暗思毒计,如此混帐的小子留着他做什么?

薛不凡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笑道:“老兄,他是一头蠢驴别跟他一般见识。来,喝!”

他端起了酒杯。朱祖摇头说:“我看总得有个搬死尸的,你自己喝吧。”

侯宝笑道:“老家伙,你怕什么,死活反正没有女人想,早死早安宁。”

朱祖冷哼一声:“小子,有女人想,命就结实吗?你说明不了这个问题。”

侯宝见他轻移过来,连忙摆手道:“你别重复刚才的傻事,我有十八个理由可以让你相信在我的屋子里你捡不到便宜。我这里太熟了,有好事还轮到你拾吗?”

朱祖嘿嘿地笑起来:“小子,我要收拾你绝不需要什么理由这是我们的不同。

用你的小脑袋想不通我的问题,一个人要倒那是什么俏皮也阻挡不了的,闲话更无用。”

候宝嘴没闲着,脚也不停地动,寻找有利的位置永远是武立于不败的信条。他相信在自己的屋子里有利的位置是不会属于敌人的。

朱祖自然不是笨蛋,很快他就发现侯宝有些古怪。他对敌手总能占有有利的位置感到莫名其妙,他觉得于灵君占有的那个地方总是十分利于他轻巧地逃掉,仿佛站在悬崖上很容易坠入深渊一样不易抓住。这可有点儿邪门了。朱祖也是经多见!”的高明人士,这回有点儿摸不着头脚了,他当然不愿相信侯宝有不可测的神通。

侯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的,嘴里飘出来的都是损人的话:“老家伙,我们这么个样儿对阵,你能抓到我一根毛儿都是好道士,恐怕以你的本领仅能供你吃一个臭屁。”

“假如你是臭屁的话,我想那没错。”朱祖黑着脸说,同时身子也飘动起来,但不是冲向侯宝,而是划了个弧儿抢向门口。在他眼里似乎唯有门口才是辉煌的位置。

侯宝并没因他移向一个好象与己无关的位置而冷漠。他惊了一跳,怀疑朱祖窥破了草屋的秘密。

这几间看似普通的草屋是大有讲究的,完全是依照阴阳五行的生杀机制设计的,充分利用了别致的采光手段,以期在屋子里造成有趣的阴暗对峙。这样,人在屋子里的不同地方就会有在不同的时空里的感觉。你的轻功虽高,想抓住别人也深感无能为力。

这似乎是笑话,而这是真的。房门口是通向各处的中枢部位,占据了房门口,就可轻而易举地冲向屋子里的任何地方了。似乎所有的怪异和感觉都来门口。

朱祖冲到了房门口拧身向北。侯宝连忙跳到一边去,刚才的神气不见了。

“老家伙,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好酒好肉都在桌上呢,我们也够朋友了!”

朱祖嘿嘿地笑了起来:“小子,我喜欢掐人的脖子,你小子如此可恶我更不能放弃掐住你的脖子的机会,这房门口不是你的‘脖子’吗?”

侯宝顿时凉了半截,这个老王八还不可小瞧呢。他强打精神笑道:“老傻瓜,你别自作聪明了。按年龄论,该是我骑在你的脖子上。你想占小爷的便宜,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门儿。”

薛不凡这时也看出了门径,他怕儿子吃亏,轻笑道:“老兄这小子不是东西,连老少都分不清。你跟他较什么劲?来,我们喝两盅。”

朱祖沉着脸说:“这样的‘兄弟’你还是别要为好。我担心有一天他会把你们的关系翻一个个儿。”

薛不凡哈哈大笑起来,老兄,你太过虑了,那他妈也不会应的。”

朱祖没有吱声,冷盯着侯宝不动,他有些犹豫,怕杀了侯宝薛不凡找他的麻烦。

白雪这时笑道:“前辈,门口儿有风,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朱祖心念一转,出手如电,猛地向她抓去。西门雪轻闪身急射,晚了一点儿,被点中“命门穴”,行动顿时受阻。她的脸上闪出怒红的光来。

朱祖乐得直笑:“小子,这你该过来吧?”

侯宝笑嘻嘻地说:“老小子,想拿她要挟我,你找错人了。你若喜欢她,送给你得了。

若是你弄不走她,那才是老笨蛋呢。

白雪知道他无情无义,对他的这番表白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心里总是凉凉的,她弄不清自己何以对这么个浑蛋充满爱情,看样子自己似乎一辈子都醒不了了。这到底是他的不幸呢,还是自己的悲哀?

这不是容易弄清的问题,她只觉得柔心酸酸,眼前一片迷茫,仿佛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知前途如何。

朱祖见侯宝有些幸灾乐祸,不由一怔。但他马上明白了一切,不该以常理推断侯宝的言行。这小子是个地地道道的浑蛋怎么可以把这一点忘了呢。

他淡然一笑:“小子,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在我面前,你不会有什么好光景的。”

他一挥手,轻描淡写地解了白雪的穴道。

蓦地,白雪纤腰一扭,破剑陡然出手,玉腕儿一旋,使出“紫光铁焰神气”绝学,残剑仿佛吐出三尺火舌向朱祖射去。

破剑剑尖四周红星飞洒,光雾腾腾,气势骇人。李华阳料不到会有突然之变,惊诧之下,只有急展逍遥功旋身飞撤。

“紫光铁焰神气”是白天明传孙女的一份爱意,他深怕侯宝欺负自己的孙女。

这是一个秘密,侯宝也不大知道的。

在羞惯之下,她陡然使出这种绝学报复让她丢脸的人,其势非同小可。

侯宝也深吃了一凉,这些天亏得没与她玩真的,不然小命也难保全。他不由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

朱祖的轻功确实高明异常,仿佛神龙在空中一摆,就不见了,去势极快。但仍然没能全身而退,半边衣服被削碎烤糊,十分狼狈。

他冲到院子里发现自己被弄不得不伦不类,顿时老羞成怒,挥掌欲上,制不了一个丫头片子那可奇了。

薛不凡怕闹得不可收拾,连忙挡住他的去路,笑道:“老兄,我们是来吃饭的,何必大动肝火呢。你不是说我们到了紧要关头,要时刻充满爱心吗?收拾了他们,也不过是些小角色,何趣之有呢。我们要斗的可是个大的。”

朱祖还欲说什么,终没言语。他面对的是一群敌人,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朱祖出了一口气,沉着脸说:“看来你还是向着你的‘兄弟’。”

“是啊,这样的‘兄弟’只有一个,难得呀!”

薛不凡见他气消了大半,笑道:“还不快给李兄找件衣服换上。”

侯菲菲转身去找衣服。

朱祖又回到桌边坐下,望着桌上的酒菜发愣:“你真的以为他们和你还有深重的关系?”

薛不凡摇着手说:“我现在需要吃饭,你也不反对这一点吧各人的打算谁能管得着呢?”

朱祖皱了一下眉头,盯着杯中酒细审起来。酒的味儿纯正,青沉,确是佳酿。

但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来,唯恐这次栽了跟头再也爬不起来。他看不出酒有什么问题,但他怀疑侯宝的为人,这小子鬼头鬼脑的,他能拿出来东西让别人分享吗?

他的担心不能是多余的,但仅凭这点怀疑是不够的,在喝与不喝之间他左右为难了。他的智慧不足以分辨酒菜是否有毒。薛不凡也分辨不出来。

侯宝这时笑了起来:“你们既想在这里找到便宜,面对上好的酒菜又何以望而生畏呢?

脑袋掉了不过一个疤吗,怕什么?”

薛不凡斥道:“小子,你少贫嘴。若是酒菜里有问题,你绝讨不了好去。”

侯宝嬉皮笑脸地说:“酒菜里并无问题,只不过人有问题而已。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们的轻功身法十分相似,也挺高明,告诉我怎么练的我就告诉你们酒菜里的问题。”

薛不凡哈哈地大笑起来:“好儿子,你若做生意一定能发财。这样的交易恐怕傻瓜才会做呢,我们练的什么功夫连我们也没搞清楚呢。”

“那就很遗憾了,”侯宝笑着说,“这桌酒菜你们没法儿吃了无论如何你们也不会相信我呀!”

朱祖说:“若想吃还是有法子的,只要让你先吃几口就是了。”

“那我就不会给你们留下了。”

朱祖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抓住文明,把一杯酒灌进他嘴里。

侯宝连呼可惜,一副痛惜好酒被外人喝了的样子。

文明一杯酒下肚,忽觉乐融融的,忙说:“这酒真好,再来一杯。”

朱祖毫不吝啬,又给他喝了一杯。

文明还要再喝,朱祖不给了:“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喝上瘾了?”

“好喝。这样的好酒我从来没喝过。”文明一副半醉不醉的模样。

薛不凡闻到沁人心脾的酒香,有些忍住了,举起杯一饮而尽。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酒里是没有什么东西的。

他的眼力是不错的,美酒下肚果然无事。他安心地笑了。

朱祖等了一会儿,见薛不凡安然无恙,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喝是无事的。

侯宝这时冲他笑起来:“道士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几十年的修行竟没练出一双‘道眼’,还是两个泥弹子,你是白干了。”

朱祖好脑,刚要暴跳而起,忽儿想到“爱心”,他咽下一个囫囵的笑,还是别理这小子好。

侯宝见他忍住了,便不再进逼,轻轻退到一旁,静等他喝酒吃菜。

朱祖放松了一下身体,在薛不凡的再三劝说下,终于放下戒心,吃喝起来。

吃喝了片刻,他感到不错,满意地笑了。

侯宝在旁边更乐。酒菜里确实无毒,但绝不是没有问题,侯宝岂能让别人白食,他在汤莱里加了大补的东西。

大补的东西原也不错,可给它适当的条件,也是能害人的,用杀人于无形来形容好东西所起的反作用对人的伤害,那是再精当也不过了。

他们吃得正乐,侯宝对他们发起功来。

片刻,两人感到了不妙,仿佛周身肿大起来,呼吸也分外重了。这时候,他们想对侯宝痛下杀手,也办不到了。

侯宝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们,乐得嘿嘿地笑起来。

侯菲菲这时冲过来,指着薛不凡的鼻子说:“薛大门主,你知道现在我是怎么想的吗?

若有人贩子从此路过,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卖给他,让你永远也逃不脱别人的掌握。”

薛不凡苦笑道:“我们毕竟是夫妻吗,何至于此?我们相的那一段时光难道不是美好的?”

“那以后呢?也是美好的吗?”侯菲菲冷然道。

侯宝托起朱祖的下巴,笑道:“道士老弟,你虽然谨慎得夹起尾巴的狗,可还是栽了。

我告诉你们了,问题在人身上,你们怎么就不多长一个心眼呢?”

朱祖被羞得脸上起火,可也无话可说,落进了人家”的套子里,有双份的英雄也无用了,他后侮得几乎要抠下自己的眼珠子。

文明见他俩被制住了,乐道:“于公子,请帮我一下,解我身上的穴道。”

侯宝嘿嘿地笑道:“对不起,我对救人不感兴趣,我只想与他们做笔交易。”

文明怔在那里,怅然若失。

黄娇忽地笑道:“小白脸,我身上好难受,你帮我抓挠一下好吗?”

侯宝看了她两眼,摇头道:“我看还是免了吧,弄不好会被你挠一下子。”

黄娇嘻嘻地笑起来,又有了疯模样。她的疯迷是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侯宝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地拍打了两下朱祖的头,笑哈哈地说:

“道士老弟,你想与我做笔交易吗?”

朱祖翻了他一眼:“你要怎样?”

“你放心,我不会杀掉你们的。老头子的身上能有什么油水?只要你告诉我你们的轻功心法,我就放了你们,说一不二。”

“我若不与你交易呢?”

“那倒霉的绝不是我。若是我兴起,我会把你们两个老小子变成一个,放到盐水缸里泡起来,到春暖花开时喂狗。”

薛不凡凶恨地说:“你小子这么混帐,不是太过分了吗!”

侯宝毫不在乎地说:“你已失去了教训了我资格,你不要指望你的敌人会叫你爹,那太愚蠢了。我们之间唯一存在的是交易,也别指望公平。岂不闻拳头是爹?”

侯菲菲忽儿不快地说:“君儿。你不要胡扯,话讲明了就行了。”

侯宝嘿嘿一笑:“怎么样,交易做不做?”

朱祖看了薛不凡一眼,似乎请他拿主意。

薛不凡叹了一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把条件谈妥,交易找们做。”

侯宝乐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会听话的,快把你们修习的说出来吧,到时候我会放走你们的。”

“那他们呢?”薛不凡一指慕容素等人问。

“他们是另外的交易,你们恐怕做不成了。”

薛不凡恨得牙疼,也没办法。早知这小子如此浑蛋,真该一掌劈了他。

侯宝不在乎他怎么想,他的心情是愉快的。他不以为戏弄老子有什么不对,只要条件许可,戏弄一番玉皇也没什么。

薛不凡长出了几口气,只好把北斗逍遥功合盘托出。他不想再隐瞒什么,自然也不信侯宝在片刻之间有什么大长进。

侯宝两眼忽闪了几下,果觉奇巧甚妙,不由大笑起来,拍着薛不凡的肩头说:

“够哥儿们。”

薛不凡苦笑了一下,没有吱声,实在也无话可说。他弄不清侯宝是个怎么玩艺儿。

侯宝在屋子里依法练了一会儿,冲到院子里去。

白雪一把抓住朱祖的肩头,低沉地说:“你再说一遍,要知道我也会杀人的。”

朱祖身为一代高士,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可陷此困境,他有劲也使不出来,唯有苦笑屈从而已。

他又把逍遥功合盘托出,白雪听得仔细,记得也切,她不能不这么做,她不能让侯宝超过她。否则就是悲剧。

她深知侯宝的为人,一旦他强大起来,就会抛弃自己,也许会把自己害死,他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侯宝也许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喜欢的就去占有;不择手段不喜欢的,就把她踢开,不管她是什么。但他表现好恶的方式往往却是隐蔽的,并不一味直露。

有时他也有几分仁义,但都是短暂的。为着他的长远利益他时刻改变着自己。

也许到后来他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但他却不悲哀。他以为一个人只要时刻想着坑害别人,就有趣,就永远对人生不会乏味。也许他还没有这么坏,但他却一点也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侠士,虽然他的武功已足够他在江湖上为民除害了。

在雪地上飘滑了几圈,他又回到屋来,兴冲冲地说:“这功夫真不错,我差一点飞了起来。”

他在两人头上各拍了一掌,两人顿感轻松了许多。

薛不凡站起来,吃惊地问:“小子,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侯宝得意地说:“和你们一样,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冰晶玉碎神功’就有让人听话的功能,你们栽在我手里不亏。”

薛不凡气得两眼冒火,却没有吱声。他在尽力平静心情,恢复功力。

白雪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不知干什么去了。

两人刚能轻松地走动,侯宝就撵他们走开。两人自忖还不是侯宝的对手,只好走到院子里去。

脚下的雪白惨惨的,他们感到分外刺眼,两人心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当然料不到这是求之不得好事。侯宝怕他们恢复如常之后找他的麻烦,没有把施在他们身上的禁铜全部解除,这反倒成全了他们。

两人忽觉丹田处温流翻动,顿时一阵狂喜,这是好兆头,他们的轻功又上一个新台阶。

两人这回可以向侯宝兴师问罪了。

薛不凡哈哈一阵大笑:“小子,你瞎聪明了一回,反而帮了老子的大忙。”

侯宝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呢。我在你们身上还留了一点点……”

朱祖笑道:“你小子弄巧成拙,正是那一点点帮了我们。现在该是我们重新谈交易的时候了。”

侯宝眼珠乱转,暗打主意,看来自己把事搞糟了,得想个逃跑的办法。他想来个一劳永逸,把白雪也远远甩开。

薛不凡看出了他的企图,笑道:“小子,你逃不掉的,我要让你正正经经叫我几声爹。”

侯宝乐了:“年纪只要足够大,都可以做爹的,你何必看重这个呢?若是叫几声爹能带来好运,恐怕没有人会放弃这种美事。”

朱祖说:“这小子实在可恶,让我来教训他,我看他还有什么花招。”侯宝向后退了两步,阴笑道:“这屋子里有十二道机关,你若再中了我的圈套,那可没交易可做了。聪明的快走吧。”

朱祖自然不信他的话,神功又上一层楼,十二道机关何足道哉,他一步步逼向门口。

薛不凡这回不再替儿担忧了,这样的儿子不如没有更快活,他眼里闪出兴奋的火芽。

侯宝心里打起鼓来,老小子要来真的了,恐怕要糟。面带冷笑,身在屋子里转。

朱祖走到屋门口,停住了,阴冷地说:“小子,你若自断一只手我就放过你。”

侯宝打了一个冷战,奶奶的,老家伙真狠,断去一只手那成什么玩艺了?

他嘿嘿地一笑:“道士老哥,你别做梦了,手长在我身上,岂会听你的?”

朱祖哼了一声:“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他轻轻举起手,脚走弧步,慢动起来,这是寻找机会的最好方法。

侯宝不敢呆站着,也在不停地挪动。

两人相距不过有两丈,杀机涨起五尺,屋子里的气氛十分紧张。

侯菲菲担心儿子的安危,身子不住地颤抖。也许她在寻找帮助儿子的机会,不知找到了门径没有。必要时也许她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儿子,这一切都在难以预料之中。

朱祖终于看到了属于他的希望,身子向左一飘,展起逍遥功,脚下一拧,仿佛夜空中划起一道月牙形闪电向侯宝冲去,迅疾无比。

侯宝料不到朱祖来势如此迅猛,跨步扭身斜射已晚,顿感灭顶之灾临头。无奈之下,只好双掌向胸前一抖,猛然外翻,使出“冰晶玉碎神功”应敌。

霎时,无数寒星冰影仿佛在他胸前进洒似地射向四方,以期寒气冰星射中敌身。

怎奈朱祖的身法太快,及至接近他时,虚影一闪,顿时人分两影,绕向他的身后。

侯宝击敌无功,再想出手时一切都来得太晚了。他感到朱祖的神掌已击向他的头颅,生命迸洒的前兆已在他脑中闪现,仿佛一坛酒流了一地。

在千钧一发之际,朱祖的背后忽地人影一闪,火龙盘地般的剑影射向他。

朱祖大吃一京,此时,他要杀死侯宝那是容易之极,可他也要受到偷袭人的伤害。

来不及细想,他旋身飞动,猛然又回到门口。他没有对侯宝痛下杀手。

侯宝劫后余生,又惊又喜,脸色惨白。待他看清救他的是白雪之后,不由叹了一口气,这辈子是别想甩开她了。

白雪见他的神色不对,冷笑道:“怎么,我这么做不对?”

侯宝连忙笑道:“怎么不对呢,太对了!危难之中见深情,还是我的老婆可爱,我这辈子运气总是不坏。”

白雪淡淡地一笑:“你知道这点就好。”

朱祖被白雪吓了一跳,不由好恼,这个臭女人如此可恶,得先给她点颜色瞧瞧!

他冷笑一声:“丑妞,你想替他挨两下吗?”

白雪嘿嘿笑道:“我想扎你两下呢!”

朱祖哼了一声,向她走过去,他不信这女人也难缠得了不得,虽然他已见识了她的手段。

白雪也不怕他,一副漠然的样子,似乎对生死并不放在心上。

朱祖不由一怔,冷漠的女人都不好对付,看来还不能小看她呢。他的眼角跳动了两下,闪出一些狡猾的微笑。女人毕竟是女人。

白雪待他靠近了,忽道:“你不要高兴太早,碧月逍遥功我也会,而且并不比你差。我若抱定同归于尽的念头,无论如何你也跑不了。你击中我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斩断。”

朱祖不由打了个寒战,这妞儿的话确是可虑。两个相差无几的高手相博,若一个抱着必死的念头,另一个绝对讨不了好去。与一个妞儿同归于尽那太不合算了。

他一双老眼闪忽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妞儿,你倒是会讨便宜,我老人家岂能与你一般见识。你想寻死,我还不让你如意呢。”

白雪淡淡地说:“这样最好,你带着你的人快点走吧,这是我们的家。”

薛不凡这时笑道:“老兄,我们认栽吧。算他们运气,我们的运气到别处去找。”

朱祖十二个不情愿,却没有说什么。与他们拼死拼活确无意思,能斗败吴畅,一切全有了。到那时,一切晦气都会烟消云散。

他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叹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他们。”

薛不凡冲侯菲菲笑道:“这次可不是我扔下你不管,而是你要赶走我,两下扯平了。以后的事,等我从印度回来再从头开始。”

侯菲菲轻哼一声转过身去,没理他。薛不凡淡然一笑,把慕容素等人推向门口。

侯宝望着归飞霞发怔。

白雪伸手挡住他的目光,似怒非怒地问:“你的目光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侯宝无奈地一笑:“我正在这么做呢,要知道我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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