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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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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大姊,-看煜棠把小郡照顾的多好,我们小郡会穿裙子了,头发放下来多有女人味,人也胖了些……」

「妈,大妈咪,我想先回去了,太晚怕塞车。」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她急急摇头。

「没错、没错,快回去,到家打个电话给我们。」

「嗯!」她点点头,道声再见,复走出家门。

连战连败,她累毙了……拖着沉重脚步走家门,一抬头,她看到雷斯的车子还在门外等着。

如果这种意外可称之为喜悦,那……就算是吧!倒霉了一整天,她的确需要一点惊讶来冲冲喜。

「-老爸、大妈咪、妈妈、哥哥……前八个人总共收留了-三十七分钟,平均起来一人收留-四.六二五分钟。」他揶揄玺郡。

「尽量嘲笑吧!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耸耸肩,她不想说话。

「想去哪里?」

「除了投奔你之外,我还有哪些选择?」

「除了我之外谁都可以。」

「现在流行用鬼话沟通吗?怎么我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困惑地看向他。

「-和我一起出门,-丢掉了,煜棠会第一个找我,我可不想-一下子就被他找到,那太没趣。」

「有美女温香在抱,他才不会找我。」嘟起嘴,她又有想哭的冲动。

唉……不行!有空再得去跑趟眼科,看看眼睛是哪里出了毛病,才会动不动就掉咸水。

「试试-!」虽没十成十把握,可他确定,煜棠是在乎她的。

「你要他在良心和爱情中间两难吗?省省吧!现代人普遍得了『良心不足症候群』,所以,别拿我当实验品。」

他已经明明白白地选择爱情,她若还不懂死心、不懂敲醒妄想,智商指数未免过低。

「随-怎么想,反正现在有三个地方可供-选择,一、到加拿大投靠项华,二、到美洲与祁战共舞,三、去欧洲和樊慕玩玩公主游戏。」

「听起来好像都不错。」

「哪错得了?我是最佳休闲规画代表。」拍拍胸,他有足够的业务经验。

「我要先去祁战那里。」

话一落,雷斯的笑容马上掉在地板,被踩得粉碎。

刚会提到祁战,纯粹只想让选择题看起来比较「丰富」、比较「多重选择」,哪里知道她会挑上祁战,选「祁战」和选「以上皆非」意思差不到哪里去。

「-欠虐待啊!没事跑去招惹那个歧视女人的怪物。」他斜瞟玺郡一眼,两个怪物碰在一起会成啥?组织一个怪物联合国?

「我就是要彻底颠覆他对女人的看法。」她要教会那个怪胎,尊重和他妈、他奶奶、他祖母一样由xx染色体组合起来的类种。

他俯首想了一想,也好,反正她心情正闷,找点事做一做,才不会胡思乱想,万一,想不开闹闹自杀岂不累坏人,何况出动一次云梯车,要浪费不少社会成本。

车开了,把她刚伸展出新叶的爱幼苗斩断,从此,不想情、不想爱、不想那张老让她口水失控的脸,她要做回那个自信满满,天塌下来也蛮不在乎的童玺郡。

人生输过一次,有了挫败经验也就足够,她不要把一辈子都浪费在自伤的负面情绪中……尾声(二年后温哥华)

再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她还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样子吗?煜棠的心起起伏伏、找不到最合适的定位点。

两年……时空改变了该改变的人事物,也留下了改变不来的固执。

他不再是拒人千里的神秘总裁,相反地他成了慈善家,这些年,他成立基金会,对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团体伸出援手。

他时时让自己出现在报章杂志上面,为的是增加曝光率,让他那个流落他乡的小细菌看到……谁想得到,她居然在自己「好兄弟」的掩护下,在国外待了近两年,两年呵……好长……他从不认为自己有这能耐,等上两年。

一直以为,在等待中、在岁月消磨中,爱情中的热烈深刻会随之转淡……但是,他的爱情没有,他的爱情一如当年固执。

他爱她,没变过;他恋她,一如往昔。

杨蓓莉的出现,助他理解自己的感情归依,他懂了,他和杨蓓莉不仅仅是过去式,而且是段再圆不起的感情,他可以待她如友如妹,但她再顶替不了玺郡在他心中的地位。

所以,明白了她的欺骗,他不再愤恨难平,顶多是生气。因为无爱也就无恨了……玺郡牢牢地占住他的心,这两年,他的梦中有她,他的思念中有她,她无时无刻出现在他的情绪中、呼吸中、生命中……她和他早成密不可分的一体……他有多爱她呀!只是她没等他理解自己,就转过身离去,留下他百思不解。

他有多爱她呀!只是她没等他亲口说出来,就背过身去,不再听他倾诉。

他有多爱她呀!只是当他整理好、准备好,明白了自己对她不只是喜欢,而是比喜欢要多数千倍的爱,预备好要面对她时,回头,却……佳人已远……是她太缺乏耐性,还是他从没给过她安全感?是她伤心太多,还是他从没安慰过她?今日的情景谁要负责任?

也罢!不管如何,那段苦难终究是要结束了,今日,他将再度赢回她的情、她的爱、她的信任……她的一切一切,他将一如当时的霸道,只要能留她在身边,再当一次钟楼怪人、再当上神主牌老公,他都不介意了。

*****

「-打算什么时候才肯原谅煜棠?」雷斯正色问。

一屋子的人全瞪着眼等着她的答案。

这两年,她住过祁战那里、樊慕家,然后在六个月前搬入项华的温哥华住处。

她像带「箭」的丘比特,走到哪儿射到哪儿,连连帮他们三个大男人觅得良缘,现在除了未遭毒箭攻击的雷斯外,祁战、樊慕和项华身边,都有了娇美可人的小女子依偎着。

「我没生他气。」

「那-为什么不想回台湾?」雷斯后悔了,没想到她会那么「适应」国外生活,适应到连回国意愿都没有。

「因为……我不想帮你找老婆。」她胡乱塞个借口。

「要老婆,我手一捞就可捞到一卡车想跟我上礼堂的女人,根本不用-鸡婆。」

「我鸡婆?你居然说我鸡婆?小彤、——、心心,我带-们出去走走,免得让人说我鸡婆。」她一吆喝,祁战、樊慕、项华身边的小女孩整齐地走到她身边,成了她的支持者。

也不想要不是她们先迷上她,那三个笨男人现在还是「老孤窟」,不懂感激也罢了,居然还嫌弃起她?

「小郡,别闹了,我们只是想知道-心里的想法,并不是要逼-回台湾。」项华走到她身旁,不着痕迹地带走心心。

「是啊!这两年,我们已经跟-解释过,煜棠当年会收留蓓莉是因为同情,杨蓓莉骗他自己得癌症将不久人世。后来项华到她服务的医院查出事实也找了征信社调查,得知她那六年在加拿大的确是和傅煜凯一起生活。这些数据一送到煜棠手上,他就马上请她走路了。」樊慕也靠过来带走——,不敢让她待在小郡身边太久,只怕再多待一阵子,就再带不回来了。

「-不想回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祁战开口,眼神一示意,小彤就乖乖「蛇」回去。

「我和他……婚约无效……」

「那不简单,他们三对要回台湾举办婚礼,你们和他们同时再举办一次,不就得了。」

玺郡摇摇头,在心里她有太多不确定,回去?爱情太难……不回去?相思成疾……怎么做是对的?她没把握。

「-还在计较他打-?」雷斯问。

玺郡摇摇头,否定。如他那般优秀,要爱上太容易,平凡如她,凭什么认定他对她的「喜欢」能长长久久?

「煜棠这段日子,过得相当相当不好。」他每次只要心情差,就会拚命工作,这可从他这两年又增设了大陆工厂和打开日本市场得知。

「-有什么地方要我们帮忙,我们会尽全力帮。」项华看出她的犹豫。

「还是那句老话,感情的事不是靠别人帮忙就能圆满。」玺郡无力地说。

「不要我们帮忙,至少-自己要付出努力。」祁战开口。

「我……努力不来……」他对爱她,她的努力空间在哪里?

「别逼她了。」

门打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她猛地抬头,那日日夜夜思念的脸庞映在眼帘、贴在心间。

「你们好好谈谈。」项华使了眼色,大家很有默契地把房间留给他们。

一屋子的人全走光了,留下一片静默。

她不知道该把眼光调向哪里,左闪右躲,却躲不过他的凝视。

「-好吗?」他的声音充满浓郁的思念。

「不好!他们出卖我。」摇摇头,她指控那群「收留者」。

「为了不出卖-,他们眼睁睁看我疯狂地四处找人,看我自懊自恼,自怨自艾,要不是项华心肠好,这票朋友我通通都不要了。」看来那四个里外都不成人。

「是项华出卖我?好!他别想和心心顺利进礼堂了。」一咬牙,她目露凶光。

「别这样,这种失去真爱的痛苦,我是过来人,熬过、苦过,再不忍心加诸在别人身上。」

「你不用熬、不用苦,直接把她找回来就是了。」她认定他口中的「真爱」是杨蓓莉。

「问题是,她联合所有人,不准别人透露她的行踪。她打死不回台湾,她只想着自己的伤心,却没想过我的悔恨。她自私地躲起来当红娘为别人牵线,却忘记我的红线还拉在她手中。

她开开心心地游遍各大洲,却放我一个老人家独守空闺,我天天帮她心爱的玫瑰浇水施肥,却被刺得伤痕累累。

她要偷听别人说话,偏偏又听不全,漏了好大一半,然后拿着残缺不全的另一半,急急当我定罪……」说到她犯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不对啊!他明明说了「真爱」两个字,会不会她最近英文听多说多,中文程度又降低了?

「不是-还有谁?」他丧气极了,不知自己娶的这个老婆是太聪明,还是太愚笨。

「你爱的人不是杨……」

「洋娃娃啦!我就说-猪头,要偷听人说话,也要有始有终,不要掐头去尾只留中间,她前面哭着要求我,让她以『傅太太』身份死去,那段-没听到,后面我要告诉她『我爱她已经是过去式』那段也没听到,就断章取义定了我的罪。」

「是这样?那……我们吵完架,你为什么带她走掉?」

「那时,我以为她剩下不到几个月生命,-说,依-的个性,要是事后知道自己这样伤害一个将死的女人,会不会后悔极了?」

「是有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不弄清楚所有事情就乱发飙,-不想想这些年童爸、童妈、芳姨有多担心-,-就为了赌那口没道理的气,打死不回去。值得吗?」

「爸、大妈咪和妈妈还好吗?」

「-想呢?就靠那些语焉不详的书信,他们会对-放心吗?」

这些年,她每个月都会托雷斯跑一趟童家,请他帮忙在信箱里投下一封没附上地址、简简单单写着──「大家好,我很好、没惹祸」简明扼要的信件。也因为这些信件,才会误导他,认定玺郡人在台湾。

「我知道他们一直很好……」

「雷斯告诉-的?这家伙,看我不弄个『北极分部』让他去待待,怎么对得起自己!」他说得咬牙切齿。

「他们一点都不好吗?」

「当然不好,想想有哪个父母找不到女儿还会很好?他们只是没有时时把-放在口中念着,但是他们的心老是悬在那里,一刻不得轻松。

知道吗?为了-,童爸爸头发白了多少?他气自己当时没留下-,才会让-流落在外。童妈妈成天在-房里想-、念-,芳姨年前还急出病,送医院、挂急诊。

玺英为-不肯踏入礼堂,非要等到-回来。玺仲有个深交女友,也为-不谈婚姻大事,因为大家都提不起劲,只一心想着要把-找回来。」

他叹口气,把她揽在胸前。「我的小细菌,流浪够了吗?愿不愿意和我回去了?」

「可是……你又不爱我,我回去做什么?」她一举说心中话。

「我不爱-?-没听到我说-是我的真爱吗?我不爱-?-不知道我这几年辗转不成眠吗?我不爱-爱谁?这种话-还敢说得理直气壮!」

「真的?你爱我?」她很难不怀疑。

「是的,我爱-,爱死了-这个小笨童、爱死了-这个没脑袋瓜的傻小孩,从-十二岁那年起,我就爱上-而不自知,没想到一场大难后,老天又把-送回我身边,我的『小坏坏』,不爱-我还能爱谁?」他长叹一声,把她拥入怀中。

这段她不在的日子里,他想得够深也够透彻。

「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

「-果真把我忘得一乾二净,亏我一直让-欺负我,又不敢喊冤,亏我妈那么喜欢-,把-当成自己女儿来疼。女人哪,水性杨花、捉摸不定呀!」

「你说清楚,不要把我蒙在鼓里。」她-起腰喝令。

「记不记得巧克力哥哥?」当年他有一抽屉女同学送的巧克力,它们在短期内全阵亡了,只因家里出现一个巧克力终结者──坏坏小姐。

「你是巧克力哥哥?怎么会……我真忘了!」玺郡不知道这时要挂上哪一号表情才妥当。

「-还说我长得太帅,当我的妻子没保障,-看-就没把我这张帅脸刻在心版上,不像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反口指控。

「大概……当时……我对那满满一抽屉的巧克力比较有印象吧!」

「我就知道,-是没心没肺、没血没泪的小细菌。」埋怨也来不及了,爱到就卡惨死啦。

「对……不……起……」她嗫嚅地说。

「接受!不过我要-马上跟我回台湾去。」他说得霸道。

「没问题。」她让步。

「我要-一天在我身边黏上二十四小时,补偿我这两年的损失。」他得寸进尺。

「没问题。」她再让上一丈,谁教离家出走的人是她。

「我要-每天都在我耳边重复说『我爱你』。」他占尽便宜。

「没问题。」她无所谓了。

「那我现要吻-了。」

「没问……咦?」来不及发出疑问了,他的吻和窗外的春意一起袭上她的知觉。

哦!春天到了!

春神来了怎知道,梅花黄莺来报到,梅花抬头先含笑,黄莺接着唱新调,欢迎春神试身手,快把世界来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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