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刀客传奇 > 第二十四回 定西之夜

第二十四回 定西之夜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上回说到这一伙匪徒是为千两黄金而来,小风子听得眼都大了,说:“我的天,这么多金子,那他们几代人都用不完了。www.mengyuanshucheng.com”

“你怎么眼里老是盯着钱的?你不会也想去抢劫吧?”

“我敢想吗?我没有武功,又胆小怕死,就是大街上有金子可捡,我也抢不过别人。在马贼窝里,蒙面刀客杀了那伙马贼我也没胆量去取马贼窝里的银两,只牵了三匹马跑出来。”

“三匹马也值不少银子呀。”

“你别说了,我生成一辈子的苦命。一匹马送给了边关路边的茶馆老板,不然他不同我养马;一匹马贱卖给了人。剩下一匹相依为命的马,现在也掉进陷马坑里死了。”

“好啦,我们去审问那小辫子匪徒,看是谁指使他们来伏击我们。”

“对对,我们快去审问,看谁是指使者,向他要一千两黄金。”

“你这样,我们同杀人放火的匪徒有什么分别了?”

“我们不要金子?”

“杀了他,一分钱也不能取。”

小风子呆住了,问:“你是不是跟金子银子有仇?”

“你说什么?”

“不不。我不说什么。其实我们要了他一千两金子,拿去救济四周贫苦的百姓多好。”

“好呀,那你去拿他的金子去救济百姓吧。”

“真的?那我们快审问。”

小婷和小风子来到小辫子匪徒躺着的草丛,一看,小辫子早已断了气,他的脖子给人割了一刀。显然是小婷去救小风子时,他给人干掉了。小风子不知究竟,问小婷:“你杀了他?”

“没有。我离开他时,只封了他的穴位,令他不能动。”

“那是他自己拿刀割自己的脖子了?”

“他不能动,能自己割自己吗?”

“不是你,又不是他,是谁杀了他了?”

小婷不禁凝神倾听,似乎四周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小婷心中凛然:杀小辫子的是位高手,趁自己救小风子时,将小辫子干掉后悄然离开,自己竟然没察觉。杀人的目的是灭口,不让自己知道谁是幕后的指使。

小风子说:“这下完了,我们不但不知道幕后是谁,一千两黄金也见财化水,全没了。”

小婷说:“我们走吧,别再呆在这里。”

“我们没有马,怎么走呵。”

“用脚走呀。”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用脚走,别说到不了定西城,就连前面三十多里的小镇也到不了。”

“那你不想走,呆在这里过夜?”

“不不。这么多死人,我见了也害怕,万一到了三更半夜,他们一个个变成了鬼,吓也吓死我了。”

“那我们走呀。”

他们带上了行囊,徒步向西走了约五里地。这时太阳早已下山,晚霞似火。大漠上的晚霞,分外殷红。很快,晚霞消失,夜临大地。小风子说:“我们得赶快找个地方住下来,夜里走路,碰上饿狼就危险了。”

“这一带夜里有狼?”

“有的,只是没有玉门关外那么多,那是成群结队,任何高手碰上它们,也会给吃掉。”

“怪不得你唱一出玉门关,两眼泪不干了,大概是害怕给狼群吃掉吧?”

“嗨,完全不是那回事。因为到了夜里,没人会在大漠上赶路。”

“好了,你闭上眼睛,放松自己,我要施展轻功带你赶路了。”

“慢着。”小风子突然伏下,耳朵贴在地上听起来。

小婷愕然:“你在干什么?”

“好像前面那座土岭下,有马的响声。”

“真的?你听出来了?”小婷也凝神倾听一下,“果然是有马,不会是那伙逃脱性命的匪徒,在那土岭下吧?”

“不会吧?他们为了逃命,恐怕早已跑得远远的了,怎会在土岭下停留下来?那土岭连一丛丛的小树林也没有,不可能藏人。”

“不管怎样,我们走去看看。”

小婷和小风子来到山岭下,果然见有五匹马,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却不见半个人影。

小风子一见马匹,顿时高兴起来:“我们不用走路了,有马骑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让我倾听一下,看土岭上有没有人,以防他们向我们突然出击。”

“对对,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小婷身形一闪,悄然纵上土岭一处高峰,凝神倾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响动,显然这光秃秃的土岭,不可能藏得下人,便飞身回到了小风子身边说:“岭上无人。”

小风子说:“那太好了。看来是那伙匪徒的马,你杀了马背上的贼人,它们跑到这里来了。这下,我们可有马骑了。我们丢了两匹马,现在却得了五匹马,还有赚哩。”

“你不疑心这是附近牧场走失的马么?”

“不不,牧场跑出来的马没有马鞍,而它们全有,怎会是牧场里的马了?在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好吧,那我们各骑上一匹马赶路。”

“那剩下的三匹马,我们不带走?”

“你怎么这般贪心?身后跟着三匹马,不叫人起疑心?”

小风子有点舍不得地说:“那好吧,让它们留在这里,明天由别人拉去好了。但愿它们今夜别碰上饿狼才好。”

小婷一听,顿时心软下来。在生死交锋中,她会毫不留情地砍马杀人,因为在那生死关头,绝对不能心软。现在可不同了,她不忍心看着这些马匹活生生葬身狼腹,便说:“好吧,我们带上它们一块赶路吧。”

小风子高兴了:“是嘛,这是不要白不要,我有办法令人不起疑心。”

“哦?你有什么办法?”

“将三匹马的马鞍全扔了,这样,别人见了也不会起疑心,以为我们是从马场买来的哩。”

“你,似乎在这些问题上顶有经验,怪不得你能在江湖上混了。”

小风子笑了笑,手脚麻利地将三个旧的或者有点坏的马鞍解了下来,丢在地上,然后和小婷各骑上有鞍的马,说:“快赶路吧,我们还可以及时赶到那小镇上投宿。”

小婷问:“这三匹没鞍的马,你怎样带走?”

“放心,马是恋群的,只要我们打马走,它们自然就会跟来。”

果然,小婷和小风子一赶马上路,三匹马就跟来了。他们一口气奔驰了二十多里路,便看见了小镇上的灯光。当他们要入镇投宿时,只见小镇土墙大门关闭,有人在土墙上大声喝问。

原来这座小镇,不但有护镇的土墙木栅,更组织了二三十个武士保卫小镇的安全。他们风闻小镇三十多里外,有一伙强人在拦路抢劫,还进行了血腥的战斗,便关闭东西两处的城门,加强人马在土墙上巡守。守城的武士见小婷、小风子策马奔来,疑心是那一伙强人来犯,于是大声喝问。

小风子下马说:“小人兄妹,以贩卖马匹为生,从敕勒镇而来。本想赶去定西,谁知在路上碰上一伙强人打劫,直到强人散去之后,小人兄妹才能来到这里。望守城大爷开门,让我们投店住宿。”

守城人问:“那伙强人没抢劫你们?”

“大爷别说了,小人远远看见强人们与人交锋,便赶快与妹妹找一处地方躲藏起来。至于小人的三十多匹马大都走散了,只剩下这三匹马和兄妹两人的坐骑。小人这一次的买卖全完了,可以说是血本尽亏。”

守城武士打量他们两人,又遥望远处,见没什么动静,便派了两个武士下城来检查。见小婷和小风子身上没任何兵器,一身风尘仆仆,除了随身行囊外,什么也没有,便放他们进去了。

小风子连忙拱手作揖说:“多谢大爷。”待他进了城门后,守城的人又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那伙强人是什么人,与什么人交锋了?”

“长官大人,小人兄妹怕得要死,躲在远处看也不敢看,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与什么人交锋了?小人也不知躲了多久,直到红日快下山时,双方厮杀声才停下来,小人才敢偷偷观看,但已无人踪了。小人兄妹才敢出来,想转回敕勒镇,可路更远,只好胆战心惊赶来这里。在那片空野之上,几乎处处都有死人死马,双方也不知死了多少人,真是吓死人了。”

那人说:“你们兄妹没给强人发现而杀了,算是大幸了。”

“是是。小人兄妹两人全靠上天庇佑,躲过了这一场大难。”

小婷和小风子投店住宿时,又引起一些旅客、商人们的惊讶,因为他们几乎都从定西城而来,要赶去敕勒镇,从而进嘉峪关。却给这一伙不知从哪里来的强人,打断了行程,不得不在这小镇上住下来。他们纷纷向小风子打听情况。

小风子只好又将在镇门口所说的情景重复一遍,有的地方还加油添醋,令大家听了惊愕不已。有人叹息地说:“看来那一支商队全完了,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有人反问:“你怎么知道全完了?”

“那一支商队不全完了,这一伙强人能拉队而去么?他们是血洗了这支有人保护的商队,将货物掠劫一空而去。”这人又对小风子说,“看来这伙强人只洗劫商队,来不及搜索远远躲藏着的你们兄妹了。”

小风子忙说:“是是,要不我兄妹两人还有命吗?”

旅客中有人持反对意见说:“我看这是两伙强人的恩怨仇杀,不是抢劫。”

人们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不是抢劫,而是两伙强人的仇杀了?”

这个人说:“要是他们真的是拦路抢劫,干吗我们去时,他们阻止我们,挥手叫我们往回走,不杀了我们,将我们的货物抢劫了?”

有人附和说:“不错,是这样的。那几个凶恶的大汉,要杀我们几个手无寸铁的人,比踩死几只蚂蚁还易。可他们只凶狠地喝令我们转回去,不杀我们,也不抢劫我们的货物,世上有这样的强人吗?”

“看来他们真的不是抢劫的山贼土匪,而是两伙人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交锋了。”

小风子也只好点头:“原来是两伙强人互相仇杀,怪不得他们不理我们,也不来搜索我们。早知这样,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小婷和小风子不再听这些人的议论,转回房间。小婷暗想:是什么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买通了这伙贼人来杀害自己?可惜那个小辫子给人杀了灭口,不然就可追问出幕后者了。

小风子问小婷:“你一路上与谁结下了这么大的仇恨了?”

小婷说:“一路上我是杀了一些人,惩治了不少的恶人坏蛋。想要我命的人,可多了。”

“你再想想,有哪一位仇家这般的富有,能出千两黄金买你的性命?”

小婷想了一下说:“只有两个人,才这般富有,其余的尽是一些地方上的恶徒、流氓、无赖,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金钱。”

“哦?哪两个人?”

“一个是凉州西营余家庄的人;一个是肃州的鲍公公了。”小婷说到这里,肯定地说,“一定是鲍公公,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权力和财力,买下了关外这一伙大贼,精心策划在那一带伏击我。我还了他的官印,放过了他,他还这般暗算我,我找这老贼算账去!”

小风子说:“这里离肃州千里之遥,你跑去找他算账?”

“千里算什么?我施展轻功,几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你在这小镇上等我好了。”

“你,你,你千万别鲁莽行事。没十足的证据,怎能肯定是他干的了?”

“不是这老贼,还有谁有这般的权势和财力了?”

“你怎么不疑心是凉州西营余家庄的人干的?”

“余家庄有这么大权力和财力收买关外的大贼来害我吗?再说余家庄庄主边关鹰已死了,他的胡管家也死了,余家庄也给我夷为平地,财物也给我分光了,他还有这样的能力吗?”

“正因为这样,边关鹰的亲属,才对你的仇恨更大。据我所知,边关鹰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除了武功极为可怕的大漠双鹰与他有关系外,他与凉州的官府也有来往,他的一位叔叔,是朝廷东厂的人物。一旦他的亲属要找你报仇,同样也有这样大的权势和财力,收买关外的大贼向你下手。”

小婷怔住了:“那么是余家庄的人了?”

小风子说:“我可不敢肯定,因为我没有十足的证据。没二老爷的鲍太监和余家庄的人,都有这种可能。”

“你说,我怎么办?”

“我想,他们绝不会甘心这次失败,会有第二次的行动,所以你耐心等待他们第二次向你动手吧。”

“他们要是不动手呢?”

“他们不动手,那不更好吗?难道你还希望他们向你下手?”

“我当然希望他们下手了,不然怎么找出暗害我的幕后的人出来?”

“你想他们向你下手太容易了。只要你永远是这么一身江湖女子打扮,就会为他们注意,并随时向你下手。但是这样做太危险了。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他们会随时随地向你袭击,那真是防不胜防。要是我,才不这么干。”

“哦?要是你怎么干?”

“要是我,才不会这般明目张胆招摇过市,而是化装成不同的人,像神秘刀客般神出鬼没。这样自己就可以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干掉了他们也没人知道。”

“你要我像神秘刀客那样神出鬼没,让仇家没办法找到我?”

“就是。”

“但我怎么找到这个幕后指使者?”

“那你打算怎样做?”

“我想,我还是以怪病女侠身份出现,让仇家向我出手。只要我抓到了活口,问清楚了暗算我的仇家,然后再像神秘刀客那样神出鬼没,干掉这个幕后指使者。”

“那你要特别小心了,不然,就十分的危险。”

“放心,我会小心的。不过,我担心的是你。”

“你担心我什么?”

“你和我在一起,又不会武功,敌人向我下手,我倘若护不了你,你不危险吗?”

小风子一时怔住了:“那我怎么办?”

“要不,我们分开吧。”

“分开?”

“是呀。你跟随我太危险了。要不,你先回关内吧,去五年前我们住过的红柳园等我,我干掉了这个仇家和找到了杀害我父母的马贼后,就去红柳园找你。但你不管等多久,也要等到我回来找你呀。”

“这,这,这,我会更危险。”

“你怎么会更危险了?”

“因为要杀你的人,一定也知道我曾和你在一起,不但盯踪你的行踪,也会盯踪我的行踪。我一旦离开了你,他们一定会将我抓起来,会以我为人质威胁你。要是这个仇家是鲍公公,恐怕没等我进嘉峪关,就落在他们手中了,这不是更危险?”

小婷点点头说:“不错,这样的确很危险。”

小风子说:“而且在这条路上,我不但熟悉,也知道当地的一些风俗和民情,起码对你的食住有帮助,不用你去操心。”

“小风哥,我同样也不愿与你分开,但为了你的安全,我想……”

“不不。跟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你真的不怕死?”

“我当然怕死。但为了你,我死也不怕。不不,你有一身好武功,我们不会死的。一位算命先生给我算过,说我一生多灾多难,但次次都有吉星高照,能逢凶化吉,活到九十九岁。说不定算命先生说的吉星就是你。”

“江湖术士说的,你也相信?”

“信呵,我怎么不相信?回想我和你在一起时,不都是你救了我吗?要不是你,恐怕我在南湖时,早已给马少庄主的手下砍死了,能活到现在吗?”

“可是,你也同样救了我呀。”

“这个,这个……说不定我是你的吉星,你是我的吉星,互相高照,这样,我们都能长命百岁了。”

小婷不禁好笑起来:“那我们在一起,今后要多加小心了。”

“我们一路上当然要多加小心了。我有一个办法,我们既分开,又不分开。”

小风子轻声将自己的办法一一说了出来,小婷听了大为赞好:“对,明天我们就这样办。”

同一夜里,在瓜州定西城内的一处大院中,一个灯火辉煌的房间里,一位瘦小如猴、目光精锐的主人,正热情地招待一位远方来客,双方举杯欢饮,主客都有了几分酒意。主人说:“大人放心,很快就有喜讯传到了。沙狼、沙鼠这两位寨主,一个凶猛,一个机灵,不会误了大人的事。”

来客说:“不错,有九爷调度,精心策划了这一次行动,就算怪病女侠有飞天的本事,也逃不过这一次的伏击。要是活捉了怪病女侠,我家大人将会重重酬谢九爷。”

“怪病女侠真的有那么一种怪病,男人碰不得?”

“江湖上是这么传说,不知是也不是。”

瘦猴九爷一笑说:“就算她真的厉害,两位沙寨主带了成百位兄弟前去,就是活捉不了,也可以乱箭将她射死。”

“愿九爷这次行动成功。”

“快子时了,我想报信的人该来了。”

瘦猴九爷的话音刚落,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冲了进来,九爷不由怔了怔:“夜蝙蝠,你怎么伤成这样?怪病女侠活捉了没有?”

夜蝙蝠气喘吁吁地说:“九爷,别说了,沙家寨的人几乎全完了,连沙狼大寨主也命丧黄泉。二寨主带了十多位兄弟,已逃得无影无踪。”

“怪病女侠没捉到?也没杀死?”

“九爷,怪病女侠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她简直不是人,是魔鬼化身,在陷马坑附近的地方,全是沙家寨人的尸体。”

九爷和来客听得完全呆住了。尤其是雄霸一方的定西猴罗九爷,更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遭到惨败。失去了沙家寨这百多人,几乎是断了他的一只臂膀。怪病女侠的武功竟然是这等的奇高,今后自己真的要格外认真对付了。来客担心地问:“怪病女侠知不知道是谁伏击她了?”

“大人放心,沙家寨知道这次行动的人极少,惟一知道的那个小辫子笨猪,也给小人干掉灭了口,怪病女侠想问,也找不出一个活口。”

来客放心了,说:“这样就好了,不然,不但你家九爷,就是我家大人,处境就十分的危险。这个怪病女侠,恐怕比以往的神秘刀客更可怕。”

九爷问夜蝙蝠:“你是怎么摆脱怪病女侠逃回来的?”

“小人是装死伏在那些弓箭手的埋伏坑里,趁怪病女侠去救那个混混时,悄然干掉了那个笨猪,又再钻入坑里装死。等怪病女侠和那小混混走了后,才爬出来,连夜赶回来报信。”

九爷挥手说:“你辛苦了一天,去休息吧。明天,你到沙家寨看看。”

“是,九爷。”

夜蝙蝠退出后,来客说:“在下明天恐怕也要转回去向大人报告这一情况。”

“不。你最好在这里多住一天,以免在路上碰到那个怪病女侠。你告诉你家大人,我罗九今后一定想办法干掉这个怪病女侠。”

“那九爷今后多加小心了。”

第二天,小镇一早派人去了那打斗的地方察看,除了满地尸体,再无匪徒的踪影。镇上有些慈善人家,配合官府,出钱叫人将这些尸体埋葬,死马却装了回来,将马肉卖给了镇上的人家。但商人、旅客仍不敢单人行走,他们相约成群结队上路。小婷和小风子却在客栈里住下来。小风子借口盘资短缺,将三匹马贱卖了,添置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直到第二天一早,他们才离开小镇,往定西城方向而去。出了小镇没有多远,在暗中盯踪他们的罗九爷的耳目,一下不见了小风子,只看见怪病女侠一身江湖女子打扮,缓缓跟随去定西城的人们前行。

盯踪者心中奇怪:这个混混跑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怪病女侠在一起?

这就是小风子和小婷商议好的行动,他们是分而不离。小婷有意在明处,引起敌人的注意,从而向自己下手;小风子在暗处,注意小婷身边一切可疑人物的行动,成为小婷的暗中保护者。以小风子的狡黠、机灵,丰富的江湖经验,完全可以在暗中提醒和相助小婷。

盯踪者哪里想到,小风子一离开客栈,就示意小婷先走,自己装着去买东西,一下闪进了一间事先已找好的大院里。当他再出来时,不但马匹换了,自己也变成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汉,远远跟在小婷的身后。这样的小老汉是西北道上常见的人物,既可以将马雇给客人当马夫,也可以是来往两地的小贩。

他们各自小心,注意身边出现的人物,也暗暗前后照应。从小镇去定西城不远,只有半天的路程。一路上他们没发生意外,平安顺利到达了定西城。

定西城,可以说是丝绸路上最西端的一座繁华之城,是明朝沙州卫的所在地。可是到了明朝中期,由于宦官弄权、佞臣当道,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就为吐鲁番人占领了。今吐鲁番兵力已直逼嘉峪关。但吐鲁番北有瓦剌、鞑靼两国雄视,南有鞑靼土默特部落骚扰,西有叶尔羌人的侵犯。论国土,吐鲁番只是西域各国中的一个小国而已,所以它不得不与明朝议和,互不相犯,形成了一段相对和平的岁月。而明朝这时更是内乱不已,外患不休,不但与吐鲁番,也与鞑靼、瓦剌等国和平相处。因为这时后金崛起,后金占据沈阳建国,由皇太极登位,改国号为大清,不但成为明朝的大敌,也成为西域各国的大敌。这就是小婷和小风子所处的时代。

小婷和小风子先后进入瓜州定西城,投店住宿。要是说肃州是汉人占大多数的府卫城,城内房屋建筑与中原一样,那么定西城却是胡汉杂居的一个城市了。城内居民的房屋建筑,就与中原显著不同。平顶房,圆门口,大院子,就连生活习惯、家具也不同。小婷来到这里,真是来到了异国他乡。要不是城内仍有不少汉人,她连说话也不方便。

这里的客栈与内地客栈大不相同,不但没有楼上楼下,就是各个房间也不相连,几乎是独自一间土屋,没有人打扰。小婷和小风子虽然同住在一间客栈里,他们却装作不相识。小风子打扮成市井上的小老头,更没有理由与江湖女子打交道。

小婷在客栈住下后,见天色还早,便独自在城内大街走动,观看异域风光。小风子也早已出去了。

小婷在热闹的大街上转了转,买了一些小玩意儿。蓦然听到街上那一头,有人喝喊起来,似乎在追打一个人。

小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天生的侠义心肠,令她不能不走过去看看。小婷一看,只见四五个本地汉子,凶狠地拳打脚踢缩在地上抱成一团的小老头。这个小老头连连求饶说:“各位大爷,放过了小老吧,小老再也不敢了。”

小婷一听,这个挨打的小老头,不正是小风子吗?便问周围的人是怎么回事。有人轻轻地说:“这个外乡老头,犯了这几个人的大忌了。”

“哦?他犯什么大忌了?”

“坏了他们的事。”

“坏了他们的什么事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