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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一幅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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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说到独角龙誓要杀了这一两个小杀手,他一声怒吼:“老夫跟你们拼了!”他腾空跃起,如一头鼍龙盖顶地向青、白双杀手压来。www.xiashucom.com他恨极了这两个杀手,将他同生共死的忠实部下杀得一干二净。他人在空中,便一掌拍下,掌劲如山风如浪。青、白双杀手本想举剑相迎,可是哪里举得起,给独角龙十成功力掌力全盖住了,眼见这两个杀手要死于非命。说时迟,那时快,蓦然一团肉从两杀手背后乱石里滚出来,一股柔和的劲力将两个杀手抛飞了出去。独角龙的一掌,拍中了这团肉,掌也陷入这团肉中去了。跟着是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叫起来:“哎唷!我的妈呀!独角龙,你这不要了我的命吗?”

青、白两少年惊魂略定,一看,不知从哪里跑来了这么一个笑嘻嘻的大胖子,像笑弥陀般的。他的大肚皮,将独角龙能碎金裂石的手掌吸住了,独角龙想拔也拔不出来。不但青、白两少年惊愕不已,连紫衣少女和豹儿也惊愕了。

独角龙一见这个大胖子,又惊又怒,想飞起一脚要踢。谁知他的一只脚给大胖子的脚踩得不能动,另一只踢出的脚又陷在大胖子的手里,形成这么一个滑稽的场面。金鸡独立不能动弹的独角龙,面对着笑嘻嘻的大胖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胖子却挤眉弄眼地说:“你真溜得比兔子还快,我胖子找得你好辛苦呀!要不是你刚才两声的大吼,震得山动地摇,我胖子还不知道你跑到这山谷里来了!”

独角龙气怒地说:“你现在要怎样?”

“嘻嘻!没怎样,只要你别往东、往西、往北跑,只准往南跑,我胖子绝不为难你。”

又一位瘦得像干豆角的妇人提着拐杖走过来,恼怒地说:“你拿着他的脚,吸住他的手,不嫌臭吗?快给我将他放开了,到溪水里去洗干净,不然,不准近老娘的身。”

大胖子如奉圣旨。连忙说:“是,是!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独角龙这么脏臭的。”他内力一吐,便将独角龙震飞,摔在几丈远的地方。

青、白两少年一看,怕独角龙跑掉了,双剑齐出,要刺独角龙。“当当”两声,两把剑不知怎的,齐砍在妇人的拐杖上。青,白少年一齐向后跃开,惊疑问:“你不准我们杀了他?”

妇人哼了一下:“你们杀了他,他怎么往南跑?”

青、白两少年愕然相视,弄不明白这瘦妇人为什么要独角龙往南跑。瘦妇人又转头对紫衣少女说:“快将你的刀放下来!你吓坏了这一匹马,他今后还能跑吗?”

紫衣少女扬了扬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妇人大怒:“妮子!你不听也得听。”

“那么说,你要救他们了?”

“不错,这一龙一马,老娘再也不能让别人杀了!妞子!我要杀他们,还轮到你么?”

紫衣少女刚想说,豹儿急叫道:“姐姐,他们是无量山的肥瘦双侠,你放了这匪徒吧!”白少年眨眨眼同时说:“姐姐,我们已白白无代价地杀了这么多人,姐姐还是放了他好,等有人雇我们再杀他时,不更好吗?姐姐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肥侠救了我们,请姐姐看在我们面上,放下刀来吧。”

“原来是无量山的肥瘦双侠,小女子失敬了!”紫衣少女一笑,便收了架在马义脖子上的刀。

瘦妇人文素素朝独角龙、马义一瞪眼:“你们还不给我往南跑?再往其他方向,给老娘撞到了,就先废了你们的武功,然后才将你们交给段王爷去。”

独角龙称雄滇、川交界一带,想不到碰上了这么一对行为怪异的肥瘦双侠,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赢,自己独步江湖妁铁掌,在肥瘦双侠身上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们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这两个匪徒一走,青、白两少年首先过来拜谢双侠相救之恩。大胖子却傻着眼问:“我救了你们么?没有呀!你们别拜错人了!”

青、白少年一向知道无量山这对夫妇的行为怪异,只好一笑不语。豹儿也过来拜见他们。瘦妇人一瞪眼:“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

“我,我没有偷跑出来。”

瘦妇人转问肥侠:“大胖子!我们要不要再捉这小子回去?”

豹儿急说:“你们不能捉我回去的。是、是、是我妈妈答应我出来的。”

大胖子笑嘻嘻说:“我有点不大相信。”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豹儿一指青、白两少年说。

“好!好!要是我瘦婆子说不捉你,我当然不敢捉你啦!但你跟我说却没用。”

豹儿目光在望瘦妇人了。瘦妇人说:“你别望我,你能在我拐杖下走满三招,我就是想捉你也捉不成了。”

“我,我为什么要走满三招呢?”

“我知道点苍派弟子下山的规矩,你连我三招也走不了,我能相信你不是偷跑出来的吗?”

白少年说:“豹哥!你就和文前辈讨教三招吧,走不了,顶多给她捉回去而已。”

大胖子问白少年:“你希望他走得了还是走不了!”

白少年眨眨眼:“我呀!当然希望他走不了呀!”

“为什么?”

“这样,我就用不了跟他到处乱跑呀!”

豹儿不高兴了:“你可以不跟我。”

“那怎么行!我不跟,那银子不完了吗?”

瘦妇人不耐烦说:“小子,你走不走?”

豹儿说:“好!我走。”

大胖子说:“小子,你可小心了,我瘦婆子的一条哭丧棍可不是好惹的,连我也怕。”

瘦妇人一拐杖打在胖子的肚皮上,恼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哭丧棍?”

大胖子忙说:“不,不,是欢笑棍。”

“笑你的头!跟老娘滚到一边去!”

“好,好!我滚!我滚!”

大胖子真像冬瓜似的,在地上滚了起来。他—滚,竟然从高低不平的乱石坡中,滚到了篝火旁边。紫衣少女和青、白少年忍俊不禁,但一下看见了他那一身怪异身法,只笑一下,便变成了惊讶。

瘦妇人扬扬拐杖:“小子,快出手!”

豹儿说:“你、你、你先出手。”

瘦妇人—下脸拉长了:“什么!?你要我先出手?”

青少年在旁忙说:“豹兄弟,既然文前辈叫你先出手,你就先出手好了!”

武林中有这么一个规矩:一位成名的武林人士,与晚辈交于,必定叫晚辈先出手的,要是晚辈请他先出手,就意味着晚辈瞧不起他,不将他放在眼里了。青少年担心豹儿不知规矩,得罪了瘦侠,急忙叫豹儿先出手。

豹儿一听,便说:“那,那我先出手啦!”

瘦妇人又怒问:“你干嘛不用兵器?”

青少年立刻将自己的剑掷给豹儿:“豹兄弟,接剑!”

豹儿接了剑,一招青龙出洞使出。瘦妇人一看,点点头:“唔!不错!这是盘龙十八剑的第一招,看来还有些火候;小心,我出招了!”说时,一杖横扫过来,风声顿起。

文素素这一杖法,不但是破盘龙十八剑的第一招,更是后发制人。豹儿不论用哪—招剑法去挡也挡不了,只好纵身跳起闪开。当他刚落下来,瘦妇人的第二招又当头劈下。豹儿急忙用一招驼龙洗身招接,剑杖当的—声相碰,豹儿勉强地接下这—招,但杖的威力,震得他虎口有点麻痛。可瘦妇人在剑杖相碰之时,不禁暗吃—惊,因为她手中拐杖,几乎给豹儿的内力震得要脱手飞出。她惊疑起来:怎么这小子的内力竟这么的深厚?老娘可不能跟他拼内力了!于是杖法一(此处缺一页)

“所以你生厌了是不是?”

青、白二少年早巳笑得前仰后合的,连紫衣少女和豹儿,也忍不住微笑。这真是世上的一对活宝,也不怕笑死了人。他们又听到大胖子慌忙说:“不,不,我不敢生厌。”

“好呀!你到底说了真心话了!”

大胖子又笑嘻嘻地说:“我一向都是说真心话的嘛!”

“不错!你是说你心里已经厌了,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对吗?”

大胖子又一下笑不出来。半晌,他啪啪两声,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瘦妇人瞪了瞪眼:“你打自己的嘴巴干什么?”

“大人,我这张嘴不会说话,该打!”

“不会说话?那你干嘛不将自己的舌头也割了下来?”

“好,!好,我割!我割!”大胖子真的拿起一把刀,要割自己的舌头。

豹儿看得傻了眼,急叫:“胖叔叔……”而瘦妇人一手就将他的刀夺了过来,喝道:“你想死了是不是?”

“大人,你得相信我没有对你生厌的。”

“讨厌!还不背我赶快离开这里!”

“是,是!”大胖子又笑嘻嘻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在疼我爱我的。”他背起了瘦妇人,对众人说:“各位!对不起,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别看大胖子—身的肥肉、大肚皮,施展起轻功来,并不比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差,—转眼就不见了。

青少年:“怎么瘦侠的醋意这么大呀!”

白少年眨眨眼说:“—些三心两意的男人,有她这样的人来管才好。”

青少年不由得用手指戳他的额头:“你这小鬼头的。”

“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想这样?”

青少年嚷起来:“你想死了?!”豹儿看着他们却默然不语,紫衣少女倒会意微笑,站起来,对青、白二少年问:、“你们跟不跟我到那边休息?”

白少年问:“干吗要去那边?在这儿不好么?”

紫衣少女微笑:“我有—件秘密,你们不想听吗?”

青少年愕异:“什么秘密?”

“说出来,就不成为秘密了。”

白少年问:“在这儿不能说?”

“这事只能说给你们两个人听,其他人是不能听的。”

青少年问:“豹兄弟也不能听?”

“他要能听,我干嘛要到那边去?你们不想听算了,我可到那边去啦!”紫衣少女说完,径自—个人走了。

青、白两少年不由愕异相视一眼。青少年说:“紫衣姐姐有什么秘密的?”

尽管白少年机敏多智,也弄不明白紫衣少女弄的什么名堂,加上人们对秘密的事情都有极想知道的心理,他站起来说:“不管她,我们去听听她说的什么。”又对豹儿说,“豹哥,这里的金银珠宝你可看着,千万别走开了,给人偷了去,我们的钱庄就开办不成啦!”

豹儿说:“我知道,你们去吧。”其实。他也感到奇怪:紫衣姐姐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听的?

青、白两少年跟着紫衣少女来到溪水上游的一棵大树之下。这棵大树,扎根在溪边的岩石中,树下是—泓小小的清潭,背靠山坡的一处峭壁,一条小小的瀑布,从不高的悬岩倒挂下来。这里,幽静极了。月色、瀑布、奇岩、清潭,构成了令人心悦的—幅画面。白少年在月下望了望四周的景色,喜讶地问:“姐姐,你怎知道有这么极清静的地方?”

“我一来就注意了,只是忙于交锋,消灭山贼群匪,无暇顾及。”

白少年说:“好啦!姐姐,你该说出那件秘密给我们听吧!”

紫衣少女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的事,忙了一整天,一身是汗,我想来这里洗洗澡,担心有人闯了来,想麻烦你们给我望望风。”

青少年傻了眼:“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秘密?”

“—个姑娘家洗澡,不够秘密吗?”

青少年想想笑起来:“姐姐,你干嘛这样捉弄我们的?直告诉我们不就行了么?”

“豹兄弟和那个什么狗子的,听了方便吗?再说,我能在他们面前说得出口?”

白少年眨眨眼说:“姐姐,你害不害怕我会不老实的?”

“算了!你们两个小妮子,古灵精怪,以为我还看不出来吗?”

青少年—怔:“你,你怎么看出来了?”

“你们不是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再加上你们又不小心,什么翠妹的叫了出来,你以为我是个傻蛋蛋吗?”

白少年埋怨青少年起来:“你看,都是你,不小心,叫人看出来了!”

紫衣少女说:“其实,他就是不叫翠妹,我在那小镇上,也疑心你们是女的了。”

“我们有什么破绽让你疑心?”

“你们给我服药除毒、敷伤处时,我便开始疑心了!直到听了翠妹两字,才肯定下来。怎么,不高兴?”

白少年说:“给人看穿了,高兴吗?”

“两位妹妹,现在,你们也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了吧?”

青少年只好将自己的身世,一一告诉了紫衣少女。原来这两个所谓的江湖小杀手,就是白衣仙子的两位心爱弟子小青和小翠。她俩奉了仙子之命,前来保护豹儿的。

“两位妹妹原来是名动江湖的白衣女侠的弟子,怪不得使得一手上好的无回剑法。”

“姐姐,别取笑了,我们再好,也及不上姐姐的剑术。”

“两位妹妹只是内力欠深而已,剑术可算上乘的剑术。只要两位今后勤练内功,就会发挥出无回剑法的骇人的威力。”

“多谢姐姐指点。”

“两位别客气,我想与两位结为姐妹,你们愿不愿意?”

青青大喜:“我们能高攀吗?”

“哎!只要两位不嫌弃我是邪派中人……”

翠翠说:“什么邪不邪派的,我们才不管那一套。”

“那么两位是答应了?”

“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哩!”

“两位妹妹,我们就在这清潭边共拜天地,盟誓结义可好?”

翠翠笑起来:“原来这是姐姐叫我们来这儿的秘密事,姐姐也真会捉弄人的。”

“你在小镇子上,捉弄我还不够吗?”

三人—看笑起来。于是,她们三人,便在清潭边树下,对天地盟誓,结为姐妹。当她们洗完澡,从清潭回到乱石滩时,已快接近卯时了,离天亮不远。豹儿盘腿坐在地道口闭目养神,盘狗子却在另—块石头下呼呼大睡。豹儿见她们回来,问:“你们怎么去这么久的?”

翠翠说:“紫衣姐姐的秘密事又多又长,所以到现在才能回来。”

“我可担心你们出事了,我听出有人跌落水中的响声。”

青青和翠翠不由互相望望,问:“你听出了什么?”

“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你们在说话。”

青青和翠翠一怔:“我们说什么呀?”

“那儿的水声太响,听不清楚,你们不是在说秘密的事情吗?”

“我们说什么秘密了?”

“你们不让我听,我不敢凝神听下去。师父曾经告诉我,偷听别人的说话是不好的。”

紫衣少女侧头含笑问:“你真的没听到我们说什么话吗?”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听,但你们说得大声了,我可不能将耳朵堵塞起来。”

紫衣少女对青青和翠翠说:“豹兄弟的内力深厚得与众不同,看来我们说话,以后得远远避开他,而且还要轻轻交谈才行。”

翠翠仍担心豹儿听出了,知道自己本来的面目,以后同他一块就不大方便,问:“你真的半句也没听到?”

“我干嘛要骗你们呀?”

紫衣少女说:“好啦!豹兄弟,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秘密的事,因为我发现了那边极为僻静,疑心山贼在那里有什么隐蔽的岩洞,故意用话引他们一块去看看,谁知我一下不小心,失足踩到水里去了!”

“姐姐,你没扭伤吧?”

紫衣少女见豹儿出自内心真诚的关心,不是故作之神情,不由得望了青青和翠翠一眼,面带几分愧意,暗想:骗了这么一个诚实、忠厚的人,实在不应该,但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再将谎话编下去:“没扭伤,只是湿了些裤、裙罢了,但不久就吹干了。在那里,我们只发现一个小小的清潭,搜查了一会,没有什么岩洞,便走了回来。”

“怪不得你们这么久才回来,我还担心你们出事了!”

青青说:“豹兄弟,那个清潭里的水挺清凉的,你要不要去洗洗身子?”

豹儿摇摇头:“我在溪水中已洗过了。”

翠翠说:“哎!你不怕姐姐会闯了回来看见吗?”

“怎会看见的?你们远远走来,我不会扬声叫你们别过来吗?”

三人一想也是,不由得相视而笑。紫衣少女说:“好了!恐怕快天亮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会,明天好上路。”

豹儿说:“你们睡吧,我给你们守着。”

“你不睡?”

“我刚才闭目养神好一会,不用睡了。都睡了,万一有人闯来,不危险?”

紫衣少女笑着:“豹兄弟,看这两日来,你可有点江湖上的经历了。这样,我们可以放心的睡啦!”

第二天天色大明,他们又吃了一些烤肉,除了盘狗子,各人都提了一包金银珠宝转上山坡,来到了黑峰寨的山寨门。一看寨里,已成一片废墟,剩下的只是一些残垣断墙,可是四周山头、山坡上,却有不少的马匹,在优悠地吃草。人死了马却活着,这是青青和紫衣少女在放火烧寨时,将这些马匹先赶了出来。紫衣少女原来的坐骑也在其中。

紫衣少女一声呼哨,她那匹还在吃草的白马便长嘶—声,扬蹄奔来。白马—奔来,也带动了其他的马匹奔来。马是恋群的家畜,—马带头,百马奔腾,—下便跑来了十多匹。豹儿说:“这么多匹马,我们怎么骑啊?要不要将多余的马赶走?”

翠翠说:“哎!赶走干嘛?我们带到小镇上分给人不好?”

紫衣少女点点头:“不错,那更好了。”

于是,他们各选了一匹马骑上。“叭”的一声,紫衣少女的白马扬蹄先奔,其他的马先后跟着而去。本来十多匹马,跑下黑峰山后,又变成三十多匹的马队了。要是他们在黑峰山下再转一圈,恐怕跟来的马更多。也在这时,从山上传来了一连串“轰轰”爆炸声。他们五人,都露出了疑惑惊讶之色。显然,这爆炸声是从黑峰寨传来,难道黑峰寨中还有山贼?要不怎会爆炸了?紫衣少女说:“我去看看。”说时,飞也似的往山上奔去。

翠翠不放心,说:“我也跟去,紫衣姐姐一个人,怕有危险。”也急展轻功而去。

好一会,紫衣少女和翠翠转了回来。青青迎上去问:“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翠翠说:“山谷那地道出口,给人用掌力全部震毁震塌下来,以后再也没人能进地道了。”

盘狗子一怔,惊愕得脱口而问:“什么!?全震毁了?”

“是呀,全震毁了!”翠翠奇异地盯着他,问:“咦!你惊慌什么?”

“这,这,小人是害怕山寨里还有人,他会暗暗跟踪我们呀。”

紫衣少女点点头:“不错,是有一位不露面的武林高手,潜伏在黑峰山中,暗地里窥探我们。”

“是黑峰寨的山贼?”青青问。

翠翠问盘狗子:“山寨上除了你的四位寨主外,还有谁,武功是极好的?”

“好,好像没有了!”

“奇怪,谁有那么惊人的掌力,将整个出口的山岩全震崩塌下来的?”

豹儿说:“莫不是肥、瘦双侠吧?”

紫衣少女想了一下:“也恐怕是他们。看来他们担心独角龙再转回来,躲进那地道里去,才用掌力将它毁了;也只有他们才有那么惊人的掌力。别管他,我们快赶路吧!”

他们到了枯树岭十字路口,盘狗子便拜别北上,紫衣少女给了他约—两银子:“这银子你带回家用吧。”

盘狗子受宠若惊:“小,小人不敢要。小人只求有一匹马回去就行了。”

“行呀!你要两匹三匹都行。”

“不,不,小人就要—匹已够了。”

翠翠问:“银子你不要?”

盘狗子摇摇头。他们四人想不到盘狗子这么忠厚。青青问:“你回家后怎么过活?你身上那几两银子够用吗?”

“够了!小人一向以打猎为生,回家后重操旧业不会饿死。”

豹儿说:“盘哥!姐姐既然给你,你就带走吧。”

紫衣少女点点头:“一百两银子,你先带回家去;马,你也可以多带—匹走。”

“这——!”

翠翠扬扬眉:“你不要?不要,我就将你的头砍下来。”

盘狗子愕然了:世上有这么逼人拿银子的吗?翠翠又再问一句:“你要不要呀?”

盘狗子连忙叩头:“小人多谢三位侠士。”

翠翠说:“好!那你带上银子、马匹,快走!别再惹恼了我们。”

“是,是。”

盘狗子不敢再说了,提着一百两银子,跃上马背,再牵了一匹马,往北而去。

翠翠眨眨眼睛,对紫衣少女说:“姐姐,我这个办法比你管用得多吧?”

紫衣少女笑起来:“有你这般吓唬人要银子的吗?我真没见过。”

“姐姐现在不是见过吗?”

“世上有盘狗子这么个老实而又怕事的人,才有你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小杀手,演出了这么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来。”

“像他这么样的人,只有用这个办法,不然,哕哩哕嗦地没个完。”

紫衣少女又问:“像豹兄弟,也是老实人,你怎样对付?”

“哎!对他可不能用这个办法了!”

“为什么不能用?”

“他比盘狗子老实得更可以,不怕死,吓唬对他不起作用。”

“那你用什么办法对付他?”

“哎!姐姐,我不跟你说了,我们走吧!”

在紫衣少女与翠翠谈话中,豹儿只在憨憨地陪着笑。紫衣少女问他:“豹兄弟,你怕不怕这个江湖小杀手的?”

豹儿想了下:“怕!”

紫衣少女感兴趣了,问:“你怕她什么?她会杀你?”

“他不会杀我的。”

翠翠扬起了眉:“你怎知我不会杀你?”

“因为你是我妈妈请来保护我的,会杀我吗?”

紫衣少女问:“那你怕她什么?”

“怕他捉弄人,弄得我莫名其妙。”

紫衣少女说:“这有什么可怕的!?”

翠翠嚷起来了:“姐姐,你还有完没完的?你不走,我走了!”

青青一直在旁微笑的看着、听着,不出声,这时也说:“姐姐,我们也该走了。”

他们策马才走了一段路,远远便听到前面树林里有人在痛苦的哀求:“老爷子!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豹儿在马背上—怔,对紫衣少女、青青,翠翠说:“好像是盘狗子的声音。”

青青疑惑地问:“盘狗子不是往北走了么?怎会在那树林里的?”

紫衣少女说:“是有点像盘狗子的声音,不会是他吧?”

翠翠说:“别管它,我们去看看。”

紫衣少女环视四周地形一眼,说:“好!我和你去。豹兄弟和青弟在这坚看守着马匹和财宝,别走远了,提防有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豹儿愕然:“有人会抢我们的财物?”

“很难说,江湖上人心险恶,不能不防。”

紫衣少女说完,便与翠翠悄悄地扑进了前面的树林中去。

还没有扑进树林,她们又听到—个苍老的声音说:“哎,哎!你别大声嚷嚷,你想吓死我吗?”

紫衣少女和翠翠又不由得相视一眼,心中狐疑,这苍老的声音是谁?她们轻纵上树,在树枝上轻跃纵跳,不久,便看见了树林中的—小块空地上,坐着一位年已古稀的老叫化,皓首白须,鹄衣百结,—身肮脏不堪,却饶有兴趣地将散在草地上的银两,一块块拿起来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又放进嘴里咬咬下,看看是不是真的银子,最后才丢进了他那讨饭的烂钵子里面,露出了极为高兴、满意的笑容。

在不远的一棵树下,捆绑着一个山里的乡人,这个人正是与他们分手北上不久的盘狗子。显然,散落在草地上的银两,就是紫衣少女给他的那一百两银子了。

紫衣少女和翠翠看了不由得十分惊讶。盘狗子怎么给人捉到这里来的?谁捉了他来?是那老叫化,还是另有别的人?一连串的疑问使紫衣少女和翠翠凝神静气倾听和扫视,看看这树林里还有没有别的人在。

盘狗子又在哀求了:“老爷子,你放了我,这一百两银子我全部给你。”

“别吵,别吵!等我老叫化看完了再说,不看,我怎知道它们是真是假?”

“老爷子,这些银子全是真的。”

“是真的?你那么大方全给我?我老叫化才不相信。我老叫化上当可上得多了,还是看看咬咬才保险。”

紫衣少女与翠翠打了个眼色,便悄然地出现在老叫化的身后。老叫化却完全不觉,在专心分辨银两的真伪。翠翠在他身后笑问:“你手上这锭银子不会是假的吧?”

“是呀!是呀!这块银子不假!”这老叫化说完,一下感到不对,回头一看,是一位姑娘和一个少年,含笑地站在自己身后,一下傻了眼:“你、你、你们几时跑了来的?”

翠翠笑着说:“我们来了很久了,不过见你在专心的看银子,不忍惊动你老人家。”

“我老叫化怎没听到你们的脚步声?”

“大概是你财迷心窍,就什么也听不出来了!”

老叫化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般的糊涂,见了银子,就什么也见不到了!”说着,又一连拍着自己的脑袋。

紫衣少女说:“你别再拍了!小心将脑袋拍裂,就没法再看银子啦!”

“对对!怪不得有人说,人越老越糊涂。拍破了脑袋,我老叫化不就跑去阎罗王面前看银子吗?”

翠翠说:“阎王爷的银子多的是,你要不要去看下?”

“阎王的银子,又不是我老叫化的,我去看干嘛?”

“你去了,他会送你万两黄金。”

老叫化吃了一惊,瞪大眼问:“那么多,我怎么看?几时才看得完?”

“你去了,有这么多的黄金,你还回来干嘛?”

“不行,阎王爷那里尽是些牛头马面和头开叉的小鬼,我老叫化见了害怕。”老叫化说着,一下看见紫衣少女用剑将捆着盘狗子身上的绳索削断了,又吓坏了,急着说,“你削断了绳子,他跑了怎么办?”紫衣少女笑着说:“他跑了有我呀!”

“不行!”老叫化刚要跳起来,翠翠的一把剑已横在他的脖子上,老叫化吓得不敢动了,问:“你,你要干什么?”

翠翠说:“没有什么!阎王爷打发我来请你去看金子和银子。”

“你,你快拿开,这剑冷冰冰的,我老叫化怕冷,我老叫化受不了。”

“不怕,等会它就不冷了。”

“什么!?难道它会变热么?”

“它沾上你的血,不变热了吗?”

“不行!我老叫化更怕见血,尤其怕看见自己的血,”

“没办法,阎王爷打发我在三更前请你老人家去,我不敢拖到四更天。”

“喂!你别弄错了,现在是大白天,一更也没有,哪来的三更天?”

“哎!你的确是老糊涂了,难道不知阴间的时辰与阳间是颠倒过来的么?阳间的白天,正好是地府中的晚上,而现在正好是三更。”

“就是清我,你也用不了将这冷冰冰的东西架在我老叫化的脖上呀!你再不拿开,我老叫化可自己拿开了。”

“你拿开得了吗?”

翠翠的话刚落,老叫化已用三只手指搭在剑身上,突然一股暗劲,从剑身传来,震开了翠翠的手。剑,反而由老叫化拎着了。翠翠一下变了面色,急退几步:“你,你这老叫化,原来是位武林的绝顶高手,我真失眼了!”

紫衣少女一见,连忙凝神应变,一边对盘狗子说:“你还不快跑?等下我们就顾不了你了!”紫衣少女见这老叫化只用暗劲,就能震开了翠翠的手,武功一定非同小可,恐怕自己也敌不了,所以喝叫盘狗子快走。

盘狗子可苦着脸说:“小人穴位给他封住了,腿不能动呀。”

老叫化一听,立刻嘻嘻地笑起来:“我老叫化真的糊涂了!忘记已封了你的穴位,要不,我老叫化刚才就用不着着急了。好,好,你跑不了,我就放心啦!”紫衣少女没想到盘狗子已给老叫化封了穴的,想去为他拍开。但一来不知道封的什么穴;二来担心这老叫化在自己为盘狗子解穴位寸突然出手,所以不敢乱动,问:“请问老前辈,何处高人,为什么跟盘狗子过不去?”

“哎,哎!姑娘,你别说话颠倒了,是他跟我老叫化过不去,我老叫化几时跟他过不去呀?”

紫衣少女问盘狗子:“你怎么跟他过不去的?”

“女侠,我没有跟他过不去呀!小人好端端地骑在马上,他—下将我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又提哦来到了这树林里,抢了小人那一百两银子不算,更将我捆绑在这树下。”

老叫化一听,神情完全愕住了!半晌才说:“你、你、你怎么这般颠倒说话的?你将我老叫化气死了!”说着,他将拎着的剑也丢回给翠翠,用手揪着自己的白头发,乱跳乱叫。

紫衣少女凝神戒备着,说:“老前辈,有话好好说嘛!用不了气成这样。”

“不说了!我老叫化跳进黄河里也洗不干净了!”这老叫化又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似的,问翠翠和紫衣少女,“黄河的水,是不是黄的?”

紫衣少女和翠翠不由得愕然,暗想:难道这位武功极高的老叫化是个神志不清的人?—切行为举动任性而为,不由自主?要不然,就是一个故意装疯扮懵的怪人。不管疯子也好,怪人也好,都不能大意。翠翠点点头说:“黄河之水,当然是黄的啦,要不怎么叫黄河?”

老叫化说:“那我跳进黄河不更洗不清了?我应该跳进长江才对。”

紫衣少女问:“是他冤枉了你?”

“他当然冤枉我老叫化啦!是他捉了我来,银子也是他送给我的,我老叫化可没有动手去抢。”

显然,这是一位疯了的老叫化,说话颠三倒四。别说盘狗子武功根本不人流,就是武功好,恐怕也捉不了这个内力极深厚的老叫化。再有,世上哪有捉人的人,自己反而给点了穴,捆在树下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但对一个疯子的行为,是不可能讲理的,只有顺着他的意,去哄他骗他才行,千万不能再惹疯他了。

翠翠眨眨眼说:“好啦!你没有抢,你去看你的银子吧,我们走啦!”

老叫化说:“你不能走!”

翠翠扬扬眉问:“我千嘛不能走?”

“你,你偷去了我老叫化好多的金银珠宝,你一走,我老叫化找谁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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