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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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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疯道人发出真气治好了神鞭叟。www.xiaoxiaocom.com神鞭叟跃身而起,先向疯道人一揖,再向白衣仙子施礼。白衣仙子还礼说:“秦掌门言重了!这是老身分内之事,也是武林同道应尽之责。犬儿—时鲁莽,还望秦掌门恕罪。”

“不,不,这是老朽自取的。”

群雄们一时诧异。神鞭叟—向为人自大,从不认错,现在怎么变得谦虚自责了?疯道人问:“老家伙,你的身体全好了?”

神鞭叟一揖说:“多谢你这老疯子运气相救,老朽如今已完全无事了。”

疯道人和神鞭叟的情感极好,互相之间,言语无忌,你叫我为老疯子,我称你为老家伙,反而显得十分亲密,对其他人来说,简直不敢想象。而疯道人,别人对他怎么称呼也无所谓;而神鞭叟,人们却不敢以“老家伙”称呼了,因为那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疯道人又问:“老家伙,我疯老道是问你的心全好了?”

神鞭叟有点愕然:“老朽的心?”

“是呀!心全通了没有?”

神鞭叟素知疯道人为人有点疯疯癫癫,有时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叫人莫名其妙,但往往含有深义,事出有因,并不是胡乱说话的。神鞭叟困惑地问:“老朽的心可没有受伤呀!怎么通了没有?老疯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家伙,你不感到你的心叫人蒙住了心窍?不感到我们都受人欺骗和愚弄了么?”

疯道人这么—问,众人才全然明白了。到了这时,不仅是神鞭叟,就是各地而来的群雄,心里也有八九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不说白衣仙子的声誉和人品,单是从今天交锋的种种现象来看,也看出了一些不对劲和反常的异举,恐怕多数是弄错人了,冤枉了薛家寨。

神鞭叟似自问:“我们受人愚弄了?”谁人那么大胆,敢愚弄老朽?这个崆峒派的掌门,到现在仍看不出诸葛仲卿的真面门,认为他也是一个受人愚弄的人。

辽东双怪抢了进来。佟小峰说:“我兄弟俩,是双老粗,受人愚弄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你们一个个,有的是掌门,有的是—派长老,有的是老江湖,更有的是一方霸主,受了别人的愚弄还不知道?”

佟小天说:“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们还不知道,看来我们比你们聪明!”

“兄弟,我们以为我们是世上最傻的人了!想不到还有比我们更傻的人。”

“那我们不成了聪明人了?”

“不错不错,我们是傻人中的聪明人。”

群雄一听这辽东双怪的调侃,有的面有愧色,有的感到愤怒,尤其是恒山派的静心老尼和华山派的黑、白双女侠等人,更是感到惭愧。因为这一场武林仇杀,她们也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白衣仙子看在眼里,连忙说:“两位别说笑了,武林中的聪明机警,粗中有细,又有几人能及得上两位呢?就是我也自愧不如。”

翠翠更说:“你们两个,扮猪吃老虎,更是无人能及。”

恒山派的高手一掌断魂西门冷,愤怒地说:“我们大家去找飞鹰堡的堡主诸葛仲卿问问,他为什么要挑起这一次的武林仇杀?”

仍有些糊涂的人愕然问:“什么?是他愚弄我们?”

疯道人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问?他暗暗叫人从两侧袭击薛家寨,口口声声说是救我们,手中的刀却朝我疯老道脑袋上砍,这算是什么救我呢?简直是要我疯老道的老命。”

辽东双怪的佟小峰也叫起来:“你这疯杂毛老道说的情景怎么跟我们—样的呢?我还以为奇云山庄的人认不出我们来哩!”

佟小天说:“幸好他们这么一砍,将我们稀里糊涂的脑袋砍醒过来了!看来奇云山庄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群雄们去找诸葛仲卿和凤鸣岐问话时,他们早巳走得不见踪影了。不但他们走了,就是连跟随他们的一些人,也走得一个不剩,留下来的只是一些名门正派和侠义道上的人,显然,他们作贼心虚,逃跑了。

有人说:“我们追!他们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追到奇云山庄和飞鹰堡去。”

的确,诸葛仲卿见自己所有的计划一一失败,已知大势已去,自己的面目也暴露无遗,一旦群雄愤怒起来,单是薛家寨的人,自己也敌不了,更不用说是对付群雄了!

谎言始终是谎言,哪怕重复多次,也是谎言。它可以欺骗人们一时,欺骗不了一世。黑箭在过去,利用峨嵋派的掌门人上灵道长,以谎言几乎愚弄了所有武林中的人与九幽老怪和墨明智作对,时间最长,结果还是暴露了(详情见拙作《神州传奇》)。这一次他又重施故技,暴露得更快更惨。先不说黑箭澹台武的聪明才智不及他师弟黑箭王大为,就是他所利用的人——诸葛仲卿,不论资历、名望、地位,都不及上灵道长。何况武林中经过九幽老怪和小怪的事件后,人们心中都有所警惕。所以这一次,武林中的少林、武当、峨嵋、昆仑、丐帮,都按兵不动,谨慎观察,或者派个别高手前来旁观,并不插手。卷入这一次仇杀的,只有崆峒、恒山、华山三派的人而已。点苍—派,更站在他们的对立一面,怎能不败得更惨?这一次,黑箭澹台武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群雄们还要去追问诸葛仲卿时,白衣仙子说:“各位掌门和英雄好汉,我看他们早巳走远,不必去追了!大家不如清到薛家寨—坐,略作休息,从长计议。”

薛飞老寨主这时也在女儿、女婿等人的陪同下,恭请大家进寨休息,并准备了美酒佳肴,特地为人家洗尘。

疯道人这时又发起疯癫来:“哎哎!我疯老道可不敢进你们的薛家寨了!”

白衣仙子愕然:“疯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疯老道什么意思也没有,正所谓一旦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疯老道上过了别人两次当,我害怕再上第三次当呀。”

“你害怕进薛家寨上第三次大当?”佟小峰睁大了眼问,佟小天接着问:“你疑心薛家寨的人不怀好意?”

佟小峰又问:“你连白衣仙子也不相信?”

疯道人连忙摇手说:“我疯老道怎敢不相信白衣仙子呢?”

“你是不相信薛老寨主?怕他在酒中下毒?将我们—网打尽?”

“嗨!你们这两个怪物,说到哪里去了?”

“你说!你害怕什么?”

“你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我兄弟俩将你扔到溪水中去。”

“兄弟,别跟这疯老杂毛说,他—定又发疯了,我们将他扔到溪水里,让他清醒清醒。”

“对对!省得这疯杂毛胡说八道。”

辽东双怪说着,就要动手。疯道人一下跳起来:“喂喂!你们两个怪物别乱来!我还没说,你们就把我扔到水里,万—浸死了,我疯老道还能说话吗?”

中州女侠杨柳似乎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含笑问:“疯道长!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不然,他们两个真会将你扔到水里去了!”

疯道人说:“好好,我说,我不是不相信白衣仙子,也不是不相信薛老寨主。”

佟小峰问:“那你害怕什么?”

疯道人一指豹儿和翠翠:“我疯老道是害怕这一对小邪门!”

这—来,不单群雄愕然,连薛家寨的人也愕然起来。豹儿更是茫然:“疯老前辈,你害怕我干嘛?”

佟小峰也问:“对对,你这老杂毛害怕小邪门干嘛?”

佟小天问:“他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疯道人说:“亏你们还是两位武学大师,这两个小邪门的武功你们还看不出来么?”

佟小峰搔搔头:“小邪门的武功是有点怪异,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佟小天说:“我知道了!”

“哦!兄弟,你知道了?”

“他们不是黑箭—派的武功吗?”

“对对,难道他们是黑箭的弟子?”

辽东双怪这么一说,群雄们顿时惊震起来,凝神戒备。群雄们互相对视。他们在江湖上已听人传说,豹儿和—个江湖小杀手,是可怕魔头黑箭的嫡传弟子。现在看豹儿、翠翠与人交锋时的掌法、剑法,的确是黑箭一派的武功,不是点苍派的武功,不能不令人思疑。

正所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武林中的人,不论黑、白两道,对黑箭这可怕的魔头,既恨又怕,因为他们都有人死于黑箭的掌下。就是九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论单打独斗,谁也不是黑箭的对手,只有墨明智和慕容小燕,才可以制服这魔头。三年多前,少林、点苍和丐帮三大掌门人,联手对付这魔头,结果还是两败俱伤。自此以后,中原再也不见黑箭出现了!

现在群雄们听说豹儿、翠翠是黑箭的传人,又怎能不心中凛然,凝神戒备?他们虽然相信白衣仙子,但不能不疑心她同薛家寨的人一样,已为黑箭所控制?何况没来龙门山之前,早已有人在江湖上传说了。

在武林中,门派之见,武功的来路,极为人注意。何况黑箭,极为武林中人,尤其是侠义道上的人所深恶痛绝,誓不两立。他们先不去看人的行为和表现,只要是黑箭的人,他们就不能容忍,何况还是他亲传的弟子?

群雄们本来已有和解之意,但经疯道人和辽东双怪这么一说,仇恨痛恶又燃了起来。翠翠见场面气氛不同,也不由得凝神戒备,以防意外,连薛飞老寨主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身体刚恢复的崆峒派掌门人秦山亭逼视白衣仙子问:“仙子,令郎和令徒是不是黑箭的弟子?”

白衣仙子点点头说:“不错,小儿的确是黑箭的嫡传弟子,至于我的—位劣徒小翠,她顶多算是黑箭的半个弟子。”

“怪不得老朽败在令郎的手下!原来是黑箭的嫡传弟子,有如此莫测的武功,看来老朽一人难与令郎为敌,得与其他几位高手,联手领教令郎的高招了!”

豹儿慌忙说:“不不,我,我,我不想和你们交锋了!”

疯道人嘻嘻笑道:“好呀!你不想和我们交锋,那么你自废武功吧!”

豹儿—怔:“什么?要我自废武功?”

“是呀,你不自废武功,我们敢进薛家寨饮酒?”

辽东双怪一个说:“不错,不错!小邪门,你自废武功吧,大家眼里容不得黑箭一门的武功在中原出现。”

另一个说:“小邪门,别担心,你废了武功后,我们两个再传给你我们辽东一派的武功,那你就是我们的传人了,不是黑箭的传人了!这太好了!”

翠翠叫了起来:“好你的屁!要废,就先废掉你们两个人和疯老道的嘴巴!”

辽东双怪愕然,一个问:“嘴巴怎么废掉?”

一个说:“废掉了嘴巴,还能不能吃饭,喝酒和说话呀?”

疯道人说:“嘴巴都没有了,用什么饮酒、吃饭和说话呀!”

佟小峰说:“那我们不活活饿死了?”

佟小天说:“饿死了不要紧,不能说话,憋也叫人憋得不好受,这可不能废。”

翠翠问:“那你们怎么叫我豹哥废掉武功呀?”

“这可不同,小邪门的武功是武林人深痛恶绝的黑箭武功,我们的嘴巴可不是黑箭的嘴巴!”

另—怪说:“是呀!废了嘴巴,会活活饿死憋死。废了武功,可不会死呀!”

翠翠问:“飞鹰堡的那个什么诸葛的武功,不也是黑箭一派的武功吗?你们怎么不去叫他自废吗?”

辽东双怪愕然:“什么?他也是黑箭一派的武功?”

跟着佟小峰问疯道人,“喂!杂毛疯老道,飞鹰堡的堡主是不是黑箭一派的武功?”

疯道人似乎猛醒过来:“不错,不错,看他与女小邪门交锋时的剑法,的的确确也是黑箭一派的武功,我们怎么没有注意呀!”

静心老尼说:“阿弥陀佛!刚才诸葛施主所抖出来的剑法,更是地地道道黑箭的武功。而白衣仙子令徒的剑法,还有些似是而非,比诸葛施主的剑法更为略胜。”

群雄们听了更是惊愕不巳,双双都是黑箭一派的武功,怎么他们又会互相残杀呢?难道这又是黑箭的阴谋诡计?故意交锋给大家看?结果死伤的不是黑箭的人,而是大家?崆峒派的秦掌门又主观武断了。嘿嘿地对疯道人说:“老疯子,你说的不错,我们都叫人愚弄了。愚弄我们的人,既是诸葛仲卿,也是白衣仙子所谓的令郎,而最大愚弄我们的人,就是不露面的黑箭这个老魔头。”

疯道人说:“老家伙,那我们怎么办?”

群雄中有人说:“我们走,别去理他们之间黑吃黑的事了!”

秦掌门又嘿嘿地说:“走?我们走得那么容易?别说是我同门师妹谢婷婷惨死在他们手中,就是没有,单凭他们这么愚弄我们,我们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得向他们讨回公道。”

这个自以为是的秦掌门,他只武断对了—半,另一半却完全错了!黑箭、诸葛仲卿愚弄他们没有错,但豹儿因武功而卷了进去,就大错而特错了!疯道人之所以耍说出豹儿武功的门路,—来是江湖上有这么的传说,群雄们心中的疑团始终抹不开;二来他更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从心里说,他完全相信豹儿和翠翠。就算他们真的是黑箭的传人,也必另有隐情,豹儿和翠翠绝对不是一对坏人,更不是用心叵测的险恶狡诈的人。

白衣仙子一时也困惑不明疯道人和辽东双怪挑起这事的真正用意。他们是想给秦山亭挽回被击败的面子?还是真的要废掉豹儿的武功?的确,堂堂一派的掌门人败在一个后生小辈的手中,不管怎么说也不光彩。

这时秦掌门对疯道人说:“来!老疯子,我们和静心大师联手对付这一黑箭的传人。看在白衣仙子的情份上,我们只废了他们的武功好了,不必取他们的性命。”

疯道人笑道:“老家伙,你来真的了?”

秦掌门愕然:“老疯子,我们怎么不来真的呢?”

“我们能废掉他们的武功吗?”

正说着,有人欢叫起来:“丐帮的金帮主带人来了!”

众人一看,来的不是丐帮金帮主又是何人?有金帮主来,那就更好了!金帮主的武功虽然不及墨明智和慕容小燕这两个九幽小怪,其武功也不在九人名门正派任何一位掌门人之下,而机敏才智,却可以与慕容小燕争上下,是武林中的一对瑜、亮。

群雄们对金帮主的到来,高兴万分。凭她的机敏才智,足可以应付黑箭的传人,而且她为人疾恶如仇,公私分明。尽管她与白衣仙子情同姐妹,但对黑箭的人,也不会手软。会有更好的办法叫白衣仙子不能庇护自己的儿子。

白衣仙子见金帮主到来,更是从心里高兴。金帮主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比自己还高,她的话更有人听信,何况她智足多谋,智慧过人,—定能更好地解决眼前的事,至于豹儿和翠翠,更领教过金帮主的智慧了。在川滇边界上,将豹儿、青青和翠翠玩耍如掌上(详情见本书的第十二、十三回),连世外高人莫长老也不敢去招惹她。她的到来,完全可以将自己解出困境,只有薛家寨的人,只闻其名,而不曾见其面,但对她的降临,也高兴万分。总之,各方面的人,都高兴她的到来,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跟随金帮主而来的是她的两位心爱弟子巧儿和灵儿,后面还有丐帮三四位一流上乘高手,显然她是风闻龙门薛家寨的事,特意从洞庭湖君山赶来的。

首先是白衣仙子迎了上去,欢笑着说:“金姐姐,你怎么也赶来这里了?”

金秀姑笑着说:“我赶来帮你打架呀!不好么?”

“金姐姐,激战早巳结束了!”

“哦?结束了?可是你们双方的人好像斗鸡眼似的,你看着我,我盯着你,气氛仍相当的紧张哩!恐怕战事还没有真正结束。”

群雄们一听,心中又暗暗嘀咕起来。丐帮是武林中的第一大帮派,人手极多,耳目遍布大江南北,江湖上所发生的事,丐帮是没有不知道的。金帮主这次到来,显然是洞察了飞鹰堡堡主诸葛仲卿的为人,才来相助薛家寨。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白衣仙子的令郎是黑箭的传人?要是知道,她又作何打算?

白衣仙子说:“金姐姐,各地英雄豪杰们恐怕对小妹的犬儿有些误会。”

“妹妹,我正是为这事而来。好!我们姐妹以后还有时间长谈,我得先去见见那些老家伙们,不然,他们就会怪我太看不起他们了!”

于是金秀姑走过来,拱手向大家施礼说:“各位掌门、前辈和侠土们!我来迟了—步,请大家原谅。”

以秦掌门、静心老尼为首的群雄们慌忙还礼说:“金帮主客气了!”

金秀姑还没有加入丐帮之前,原是江湖上一位出名的侠义女骗子,被武林人士视为亦正亦邪的人物,不论黑、白两道,既瞧不起她,又忌畏她。一些受过骗的人,更想杀了她解恨。当然,想杀她的人,多数是些黑道上的魔头,因为他们辛辛苦苦劫来的金银、珠宝,都叫她莫名其妙地骗走了,不是物归原主,就是给她卖掉,将所得的财物,全部分发给了一些贫苦的平民百姓。她高明的骗术,几乎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受骗的人,还不知自己给谁骗了,最后才知道是给她骗了去。后来她为—代世外高人——神龙怪丐看中,成为了神龙怪丐唯一的一位传人。她不但尽得到神龙怪丐的—身绝学、出类拔萃的武功,神龙怪丐在临终时,更将自己一身的功力全部灌入她体内,使她成为武林中一等—的上乘高手,加上她具有机智的才干,屡建奇功,为丐帮弟子一致拥戴为帮主。从此丐帮在武林中更是名声大震,侠名远播。这样,她才为武林中人所敬重,连少林寺的主持也非常的钦佩(详情请看拙作《神州传奇》)和尊敬她的为人。她以奇特的方法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掉了不少的凶顽之徒。

当然,黑、白两道上的人敬重她的,也掺杂—些敬畏的因素。因为她太过精灵占怪了,一眼就可以看透人的心思,—旦不小心招惹了她,她会莫名其妙地让人吃上一些苦头,甚至吃了苦也说不出来,但又不能不佩服她。

金秀姑一一和群雄们见过面后,又由白衣仙子介绍,和薛家寨的人见了面。她十分惊讶地注视白衣仙子那—对孪生兄弟,最后却将目光瞅在辽东双怪身上。

吓得辽东双怪慌忙说:“哎!你别老望着我们!我们可没有在这里胡闹呀。”

金秀姑—笑:“我可没有说你们胡闹呀!”

辽东双怪—个问:“那你老看着我们干嘛?我们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一个说:“是嘛!我们又没有比别人少一个耳朵和鼻子,有什么好看的呢?”

金秀姑含笑说:“我知道你们这两个怪物,不帮忙还好,要是你们一帮忙,那准是越帮越忙。我要是没看错,这—场新的风雨,恐怕是你们挑起来的?”

佟小峰愕然:“你怎么知道的呢?”

佟小天慌忙说:“大哥,你怎么这样说?那我们不是承认这场风雨是我们挑起来的啦?”

“怎么是我们挑起来的呢?是那疯杂毛老道挑起来的,关我们什么事了?”

“不错!不错!是那疯杂毛老道挑起来的。”

疯道人叫起苦来:“你们这两个怪物,怎么尽向我疯老道身上推了?我疯老道难道是好欺负的吗?”

翠翠说:“金姨!他们三个人都有份,尤其是辽东双怪两个大怪物,更唯恐天下不大乱。”

疯道人念起太上老君来:“小邪门,我疯老道这次多谢你了。”

翠翠笑着说:“你这疯老道先别得意?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

这时,崆峒派掌门秦山亭说话了:“金帮主,老朽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秦掌门,别客气,有话请直说好了!”

“金帮主是为相助门衣仙子而来?”

“不错!我是为了我白妹妹的安全而来。据我们丐帮弟子打听到,龙门事件,完全是黑箭这魔头在暗中一手策划的,意图再一次挑起武林人士之间的仇杀,所以我匆忙地赶来了!”

“那么说,要是有黑箭的弟子在我们之中出现,金帮主是志在必除了?”

金秀姑微笑说:“秦掌门,这还用问吗?你们知不知道黑箭的弟子是谁?”

疯道人连忙问:“是谁!?”

“就是心狠手辣,以侠义人面目出现的飞鹰堡主诸葛仲卿,就是奇云山庄的庄主凤鸣岐,也是黑箭手下的一员大将。”

群雄们—听,更是讶然。要得说飞鹰堡主是黑箭的弟子,还有武功可凭证,而凤鸣岐,有些人就看不清楚了。辽东双怪问:“你怎么知道的呢?”

“武林中的事,有哪—样能蹒得住我们丐帮的耳目?凤鸣岐不但是黑箭的一员大将,更是黑箭一切活动经费的来源。他一贯在江湖上装老好人,平日深居简出,武功深藏不露,其实他的武功,也不下于飞鹰堡主。”

群雄们又是愕然相视,连薛家寨的人也惊愕不已。奇云山庄离薛家寨不算远,这么一位阴险、凶恶的敌人,薛飞,薛红梅和商良都没有发觉,反而让丐帮的人知道了!自己未免太过大意了。

秦掌门顿了一下说:“金帮主,现在我们之中,还有人是黑箭的弟子。”

金秀姑—笑:“秦掌门大概是说我白妹妹的一个儿子是黑箭的弟子吧?”

这不单是群雄们,就是白衣仙子也奇怪起来。因为豹儿的事,她还没有时间去告诉他人,更没有向金秀姑说过。

辽东双怪惊讶:“这个你也知道?”

“不知道,我跑来干嘛?难道是来看你们这两个怪物在胡闹?”

秦掌门问:“金帮主打算怎样处理?”

秦山亭这一句话,也是群雄们最为关心的事情,目光朝向金秀姑了。

金秀姑含笑说:“不错!我白妹妹的儿子豹儿,的确是黑箭的嫡传弟子,但却不是你们认为目前魔头黑箭的弟子。”

群雄们又是讶然!既名是黑箭的弟子了,怎么不是目前黑箭的弟子呢?

金秀姑继续说:“武林中人都知道,黑箭—共有三个:一个已死于墨明智的掌下;一个为—代奇侠夫妇废了武功,逃回漠北,也就是目前继续与中原武林为敌的黑箭;另—个就是幡然悔悟,遁入空门的黑箭,他就是任由别人打骂也不还手的方悟大师。”

疯道人说:“我疯老道明白了,点苍派的一位少掌门人,就是方悟大师的嫡传弟子,怪不得他的武功,同黑箭这魔头的武功大同小异,令人产生怀疑。”

辽东双怪跳起来,一个说:“你这疯杂毛的,既然知道,干嘛还要人自废武功呢?”

一个埋怨说:“都是你这疯杂毛害了我们,叫我们跟着你瞎起哄!”

佟小峰又问豹儿:“小邪门!你要不要我们两个帮你废去了这疯杂毛的武功?”

佟小天说:“大哥,最好连这疯杂毛的嘴巴也废了,好叫他今后不能胡说八道,乱唆使人。”

疯道人说:“哎哎!你们这两个怪物,千万别乱来!”

金秀姑说:“你们别瞎起哄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哩!”

“哦?你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呢?”

“你不会叫我们两个自废武功吧?”

金秀姑一笑:“等我将话说完了,废不废武功,你们自己去决定。”

“喂!你这叫化头儿,真的要我们自废武功?”

另—个说:“废了武功,我们怎么办?”

翠翠带报复地说:“你们可以拜我们为师呀!我们可以再传给你们武功。”

“那,那不完全颠倒了?”

中州女侠杨柳说:“你们两个也真是,听听金帮主怎么说吧!”

金秀姑这时才说:“大家知不知道,方悟大师惨死在何人之手?”

人们又是—片愕然:“方悟大师死了?”“他死在何人手下?”“他是儿时死的?”

“方悟大师就是死在目前魔头黑箭的掌下!所以说,白妹妹的儿子,与黑箭更有父仇师恨,你们要废掉他的武功,谁高兴?谁痛心?恐怕最高兴的是黑箭了。黑箭挑起这—场武林仇杀,要扫严薛家寨,故然不在话下,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杀掉豹儿。现在墨明智和慕容小燕,已双双去了某处海岛,不在中原,放眼当今武林,能与黑箭为敌的,只有豹儿了。我们要是废去了他的武功,不是帮了黑箭的忙?万一黑箭这老魔头到来,恐怕我们所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群雄们听后,哑然无语,暗感惭愧。的确,单是诸葛仲卿的武功,在场的人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了,何况还有凤鸣歧这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和一大群人,万—黑箭真的到来,没有豹儿和翠翠抵挡,真不知要死多少人。秦掌门面带惭色,向金秀姑一揖说:“老朽不明真相,险些坏了武林大事,干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事。幸而金帮主到来,出言点醒,老朽在这里拜谢了!”跟着又向白衣仙子和豹儿赔罪说,“刚才老朽言语冒犯,行为失检,望仙子和少掌门宽恕。”

这是秦山亭第一次在江湖上肯当着众人面陪礼认错,在江湖上的声望,秦山亭不及金秀姑和白衣仙子,在武功上也自问不及金秀姑和豹儿,何况金秀姑言之有理:方悟大师在幡然悔悟之后,也为九大名门正派所敬重,自己不论前后,都错了,赔礼道歉也没有什么失面子的地方。

白衣仙子和豹儿慌忙回礼。白衣仙子说:“秦掌门言重了。秦掌门出于义愤,疾恶如仇,何错之有?我与小儿得各位辩白冤屈,宽宏体谅,已感激不尽了!刚才小儿和劣徒有不对之处,还请秦掌门和各位前辈、侠士们原谅。”

金秀姑说:“好了!战事可以说是真正的结束,平息了!”

白衣仙子说:“这都是全靠姐姐的到来。”

“不过,还有两件事必须弄清楚,才能彻底消除各位的戒心和心头的阴影。这就是血洗蓝家寨和杀害谢婷婷女侠之事。”

群雄不由一齐问:“金帮主,这是何人干的?”的确,群雄们这—次云集奇云山庄,声讨薛家寨,都是为这两件事而来。现在虽然知道这两件事不大可能是豹儿和薛家寨的人所干,但到底是何人所为,仍是两桩悬案。尽管有人敏感到这恐怕是飞鹰堡主所为,由黑箭一手操纵?但也只是猜测,并无凭据。就是连白衣仙子、豹儿、青青、翠翠和薛红梅夫妇及薛家寨上上下下人等,都在关心、情切的询问了。薛家寨就是为了这两件事,遭到武林人士的声讨的,尽管现在大家已释去了疑心,但不弄明白真正的凶手是谁,也难以彻底打消江湖上人的疑心,同时自己也不大安然。日夜提防另有人前来盘问、追查,难免再—次爆发起冲突来。所以他们比群雄们更为关心。

金秀姑说:“要是我说是飞鹰堡和奇云山庄的人所干的,大家纵使不当面反对,也会事后暗骂我袒护了白妹妹和薛家寨。巧儿、灵儿,你们去将那两个人带上来,让大家亲自盘问清楚。”

“是!帮主。”巧儿、灵儿应声而去。

静心老尼说:“金帮主,有你这句话,大家还有不相信的吗?”

群雄中有人附和说:“余帮主,我们都相信你!丐帮的人办事,绝不会无辜去冤枉任何—个人,事情必定调查得清清楚楚才出手。”

金秀姑说:“还是人家亲自弄明白的好!”

不久,巧儿、灵儿将两个汉子从树林中捉了过来。白衣仙子和豹儿、翠翠一看,这两个汉子他们全然不认识。但群雄中却有人惊讶地叫起来:”这不是奇云山庄的胡总管吗?”

秦掌门、静心老尼等人—看,不是奇云山庄的胡总管又是谁?群雄们在奇云山庄聚集,都是由胡总管安排住处、派人伺候起居饮食的,且接待甚是周到。在奇云山庄住过的人,没有—个不认识胡总管的。这次群雄们随着诸葛仲卿、凤鸣岐来声讨薛家寨,他和—些武士没有跟来,留守在奇云山庄中,以便接待一些迟来会盟的武林人士。

不知是他们闲来无事饮酒谈心,还是鬼使神差的,总之他们见庄中再没别人,便不由得谈起了庄主和飞鹰堡主这次去踩平薛家寨的事来。其中一人担心地说:“不知这一次诸葛堡主亲自出马,能不能取得胜利。”

那位护庄武士说:“放心,庄主和诸葛堡主的剑法奇诡无比,就是没有群雄们去,单凭我们的人,也是可以将薛家寨夷为平地的。上—次,老子带了飞鹰堡四名杀手,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就血洗了蓝家堡!”

又一个人叹息地说:“要是这样,薛家寨的人真死得冤枉了,不怕冥冥之中有报应么?”

“去你的!在江湖上,不是你杀别人,就是你给别人杀了,没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老子就一向不信鬼神,也不相信冥冥中有什么报应。要是有报应,那也是自己倒霉。你看我们庄主,鬼不知神不觉的将什么谢女侠在半路上杀掉了,又有谁知道是庄主杀的呢?”

那人愕然:“什么?谢女侠是我们庄主杀的吗?”

“你以为真的是薛家寨的人干的吗?”

蓦然胡总管走出来,阴沉着脸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不要命了?”

那武士笑道:“胡爷!这里并无外人,怕什么呀!”

胡总管喝声:“你给我将听到你说话的人砍了!然后你自刎。”

那武士一怔:“胡爷,你要杀我?”

“我要是不看在你跟随凤爷多年,也为山庄立下不少功劳,不但会将你凌迟处死,就连你家小也一并杀了。现在叫你自尽,已是最大的宽容了!”

那两个闲谈的家丁早巳吓得面无人色,跪下叩头说:“胡爷,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听了也不记得了!求胡爷放过了我们。”

胡总管不为所动,说:“这也是你们命该如此,听了不该听到的活,说了不该说的事。你们死吧,我会好好安抚你们的家小的。”

武士说:“胡爷,我们都是自己人,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也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两个家人哀求说:“胡爷,我们死也不会将刚才听到的话说出去的。”

“只有死了的人,才不会说出去。”胡总管叱着那武士,“你还小动手?你再不动手,我就动手了!到时,你就会连累了你全家大小。”

“胡爷!你别逼人人甚!”

“大胆奴才!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胡爷!你就是要杀我,也得等庄主回来后再说。”

“你还想等庄主回来活命?其实,我早巳担心你这张嘴不牢,劝凤爷将你杀掉,只是凤爷念你忠心,才留下你来。谁知你今日果然是几杯洒下肚就信口胡说,再不杀了你,难保你今后不会说出去。”

“嘿嘿,原来胡爷早巳看我不顺眼,借机想杀我罢了!说什么我也要等庄主回来。”

胡总管再不说话,—刀骤然劈出。武士拔刀招接。胡总管气得火冒三丈,连声喊:“反了!反了!你居然敢与我交锋?”

“胡爷!这也是你逼我的。”

胡总管一连几招抖出,这位护庄的武士怎会是胡总管的对手,一直给胡总管逼到墙角,眼见就要变成胡总管刀下的冤魂,谁知乎空飞来一棍,“当”的—声,将胡总管手中的刀震飞了,在生死关头将这武士拉了出来。

胡总管愕异,定睛—看,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身上衣眼打了几块补钉,却洗得干净,不知何时进到山庄来了,出手救了武士。

胡总管惊震,睁大眼睛问:“你、你、你是什么人?谁叫你进来的?”

跟着她身后又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你怎么连我们的帮主也不认识了?你怎么在江湖上混呀!”

胡总管回头一看,更怔住了,是两位妙龄的少女,—身行丐打扮,问:“帮主?什么帮主?”跟着他—下猛省过来,莫不是武林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到了?他面孔—下变色,“是,是,是丐帮的金帮主?”

少女应道:“当然是我们的金帮主啦!”

金帮主—笑说:“胡总管!你现在杀了他们三人也没有用,因为他们刚才的说话,我也听到了!除非你连我们也一块杀了,才能保证这事不会泄漏出去。”

胡总管感到碰上了这位武林中可怕的女人,知道坏了大事了。他又怒又恨又怨地狠狠盯了武士—眼,强作镇定的说:“金帮主,你老别听他胡说八道,他灌了几杯黄汤,稀里糊涂,说话不知分量。”

“哦?原来他是洒后胡言?就是这样,你也不该杀他们呀!”

胡总管目中闪耀着狡黠的目光:“金帮主,小人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们一下而已,好叫他们今后不得胡言乱语,并不是真要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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