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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佳人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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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目一看洞前石地上,落满了竹叶,因而判断恩师离洞至少也有十天了。

江天涛由极端兴奋激动中,条然降到失望懊恼,他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柄大铁锁,心想师父去了何处呢?

心念至此,突然想起负气跑出堡来的表妹汪燕玲,心想师父和师姊的去向,她一定知道。情急之下,不自觉地运功高呼:“玲妹……玲妹……”

夜静更深,身处峰颠,这声运功高呼,随着强劲的山风飘出极远,即使十数里外仍可听见。

但峰上除了沙沙的竹响,呜咽的松涛,和远处群峰的响应呼声,再听不到其它声音。

江天涛呼了几声之后,突然懊恼地一踩脚,条然转身回奔。

因为,恩师和师姊下山,必然通知汪燕玲时日、何处,既然表妹知道恩师不在,她自是不会再来。心念间已至峰崖,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由于功力较前增高,下降速度尤快。

到达峰下,仍由花厅后的怪石暗门进入隧道,匆匆回到汪燕玲的香闺,掀炜入内,发现小翠花四人,仍揣揣不安地坐在一角。

小翠花四人,一见江天涛回来,纷扮起身,十分焦急地围过来。

江天沟一看四人的神色,便知汪燕玲没有回来,但他仍忍不住焦急地问了声:“小姐没回来吗?”

小水仙四人,同时默默地摇了摇头。按着,小香兰急促地恭声说:“方才老堡主传话来,少堡主回来,请急速到大厅上去。”

江天涛默然点了点头,匆匆走下楼来。

沿着青石长廊前进,不须再另走其它信道,即可直达内堡的高大门楼下。

一登上后厅石阶,即见江老堡主,紧皱着霜眉,背负着双手,正在厅内焦急地踱来踱去。

厅上残席早已撤去,马云山等人,俱都神色肃穆地默然立在左右,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负手踱步的江老堡主。

江天涛看了老父忧急神色,内心既悲痛又不安,同时,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默然静立的小李广,一见江天涛走进来,立即脱口道:“少堡主回来了!”

江老堡主一听,立即停步转身,关切地急声道:“找到你表妹了吗?”

江天涛尚未回话,星目中已流下两行泪水,按着黯然恭声道:“没有,恐怕是负气走了!”

马云山急忙插言道:“卑职曾亲去马库看过,喂马的堡丁说,汪小姐没有去备马匹。”

金头鳌宁道通,接口道:“既然没有乘马,现在分头去追仍来得及,只怕……”

说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说了。

江天涛何等聪明,知道宁道通说的是怕汪燕玲负气自尽。

江老堡主听得一愣,虎目也不禁湿润了,按着,黯然一叹,伤心地道:“假设这孩子果真有个三长两短,老朽也无颜苟活了。”

江天涛一听,浑身猛的一颤,顿时急出一身冷汗,不由泪下如雨,完全惊呆了。

蓦见金剑英宽声道:“老堡主不必忧急,汪小姐只是一时负气,一旦真相大白,定会安然归来。”

马云山一俟金剑英话落,立即催促道:“事不宜迟,欲追从速,大家走吧!”

江老堡主感激地叮嘱道:“诸兄辛苦一赵,务必将玲儿找回来。”

马云山等人,伺时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匆匆走出厅去。

江天涛一俟马云山八人的背影消失,立即含泪看了一眼厅内,偌大的巨厅内,除了远远立在四角的一群侍女外,仅剩下他和老父两人了。

江老堡主走至正中大厅椅前坐下,同时指着另一张大椅,道:“你也坐下。”

江天涛含泪应是,遵命坐在椅上,他有意向老父表示自己的清白,立即有些不安地解释道:“父亲,涛儿认为那个丝帕,绝不是萧姑娘本人的……”

江老堡主深沉的一领首,道:我知道,世上没有如此愚笨的女孩子。”

江天涛心中只有一个切齿仇人毒娘子,因而凡事都会联想到她,这时,不由迟疑地道:“涛儿总疑心这又是毒娘子的奸谋。”

江老堡主深长的唔了一声,沉吟良久才缓缓领首,道:“她阴毒成性,诡诈机变,尤其生了一张利口,这件事极可能是她所为。”

说至此处,又感概地摇摇头道:“假设果真是她,这恶妇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江天涛对毒娘子和朝天鼻的逃走,一直无机询问,这时不由关切地道:“这件事,涛儿与玲妹,一直保持着绝高的机密,不知怎的走留了消息。”

江老堡主慨然一叹道:“这完全是出于意外疏忽,应该注意而未注意,以致演成今日的结局。”

说至此处,手抚银髯,面上充满了懊恼神色,虎目凝视着厅外,继续道:“就是现在也许仍有毒娘子的心腹,在注意你我的谈话,和全堡的行动。”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机警地看了一眼四角的侍友们,他心中似有所梧,同时,更感到毒娘子的阴毒厉害,这情形的确太可怕了。

就在江老堡主和江天涛懊恼惶急之时,一阵杂乱的蹄声和马嘶,划破夜空突然传来。

江天涛正在想着毒娘子留下来的心腹,对堡中的威胁和后果的严重问题,这时乍然听到传来的马声,不由一楞。

继尔一想,恍然大悟,必是即将出发找寻汪燕玲的马云山等人。

于是,转首一看,果然不错,只见遥遥对正巨厅的魏峨堡门,已经启开了,第一批如飞奔出去的马队是赛扁鹊谢感恩和芮安定率领的人。

紧接着,是小李广和宁道通,其次是马云山和青衣老人陈振择,最后一批马队紧接着,是小李广和宁道通,其次是马云山和青衣老人陈振择,最后一批马队是齐鲁双侠金氏兄弟两人。

马嘶蹄奔,声如奔雷,冲破了夜的宁静,霞动了整个山区,由近而远,逐渐消失,终至没有一丝声音。

江天涛茫然听着逐渐远去的蹄声,内心充满了惶恐,他实在应该亲自去追表妹,告诉她这是阴谋。

心念间,又听老父,黯然一叹,道:“这件事也怪不得你表妹,如果为父稍微机警些,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江天涛不明不敢任意应声,只是恭谨地望着老父。江老堡主继续道:“你赴东梁山的当天晚上,为父把你玲妹找了来,谈谈她对你曾任浇花小厮的看法,和招你为婿的意见,免得事后听到外间的流言或讥讽而感到难堪,那时便悔之已晚!”“岂知,你表妹一听,竟忍不住痛心地哭了,在我惊愕追问之下,她才将全盘经过哭诉出来。

为父心中原就对毒娘子有许多疑心,经你玲妹如此一说,自是深信不疑,原因是你的确有些像你母亲。”江天涛听至此处,已是泪流满面了江老堡主慈祥地看了爱子一眼,继续深沉地道:“那时为父曾经责备你玲妹,像这等重大事情,怎可蒙蔽尊长,视同儿戏,据玲儿说,这全是你的意思。”江天涛一听,急忙欠身流着泪道:“涛儿愚昧,请父痛责!”

江老堡主黯然一叹,感伤地道:“这不能怪你和玲儿,错全在我,想来,实在傀对你母亲于泉下。”江天涛听至此处,再也忍不住抽噎着哭了。

江老堡主黯然看了江天涛一眼,继续道:“当时你表妹述说毒娘子和闵五魁的阴谋之际,屋外恰有一个多年的仆妇在燃挂廊下的纱灯。”

“没想到,一时大意,那个仆妇竟是毒娘子的心腹,待为父听完你表妹的哭述,召来马总管和齐鲁双侠等人,进入毒娘子的独院时,室内箱翻框倒,满地衣物,再到堡门一问,毒娘子领着朝天鼻和一个仆妇,三个侍女,出去已一个多时辰了……”

话声甫落,堡门处突然传来一声马嘶。老堡主和江天涛循声举目一看,只见方才率队出去的齐鲁双侠金氏兄弟,肋下各自挟着一人,正飞马向席前驰来。

江天涛心知有异,即随老父匆匆走出厅来。刚到门阶,齐鲁双侠已飞马到了厅前,飘身下马,同时急声道:“启禀老堡主,卑职在护堡林内,发现两个被点了穴道的少女,看来极似本堡的侍女。”

说话之间,两人已登上阶来。江天涛趋前两步,凝目一看,面色立变,只见两个粉面苍白,双目紧闭的侍女,正是青莲和粉荷。看她两人鼻息均匀,有如沉睡,知道被人点了“黑憩穴”。

江天涛看罢,即对江老堡主和齐鲁双侠道:“不错,正是本堡的侍女,青莲和粉荷!”江老堡主皱眉唤了一声,不由惊异地道:“你怎的知道?”江天涛即将毒娘子和朝天臭派幻娘三人去怡然阁的事,扼要的说了几句。

江老堡主立即似有所悟地道:“如此说来,不会错了,快进厅来将两人的穴道解开。”转身走进厅内,江天涛则走在齐鲁大双侠两人的身后。齐鲁双侠将青莲和粉荷放在老堡主的椅前地毯上,顺手舒掌一拍,随即肃立一角这时,静立四角的侍女们,个个神色惊异地悄悄围过来。稍顷,青莲、粉荷的脸色一转红润,缓缓睁开眼睛,眼珠一阵移动,似是在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一阵移动,两人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江老堡主气恼的面容上,两人浑身一颤,面色大变,惊恐地颤抖不停。

江天涛知道,这时吓唬不得,因而平静地道:“青莲、粉荷,你和幻娘三人,完全是被毒娘子威迫强制行动,这一点我很清楚……”

话末说完,青莲、粉荷,同时颤抖着哭声道:“卫相公,小婢的苦衷,你是知道的,请你卫相公在我家老堡主面前,作个证明吧……”齐鲁双侠,同时一指江天涛,沉声道:

“他不是什么卫相公,他才是你们的少堡主。”青莲、粉荷一听,惊啊一声,瞪大了一双眼睛,俱都楞了。江天涛强自一笑,平静地道:“只要你们说实话,我当着这些姊妹的面,保证不责备你们两人。”

青莲、粉荷半信半疑,不由惊愕的去看江老堡主。江老堡主一向慈爱,立即领首沉声道:“尽管向少堡主说官话,不责备你们两人就是。”青莲、粉荷知老堡主的德行,这时一听,宛如得到大赦,同时翻身跪在地毡上,首先向江老堡主谢恩,按着又同江天涛叩头。

江老堡主已由袖中取出那方粉碧色的丝帕来,似有所悟地道:“这方丝帕可是你两人射进堡来的?”青莲、粉荷连连点头,惶急地恭声应了几个是。江天涛十分不解地道:

“这方丝帕是怎么仿制的?”

青莲怯怯地道:“闵夫人……”江天涛剑眉一轩,星目闪辉,立即沉声道:“现在毒娘子已是逃婢,还称什么闵夫人!”青莲慌不迭地连声应是,继续道:“那天毒娘子命小婢和幻娘粉荷,同她一齐出堡办事,到达西山区,在一家猎户处停下来,先强迫小婢三人服下一粒黑色药丸,才将潜逃真相说出来,并警告小婢三人已服了她特制的毒药,如擅自逃回堡来,不出三日,定必吐血而死……”

江老堡主一听,只气得银髯颤抖,不由怒声道:“好狠毒的妇人。”俊面已经铁青的江天涛,继续道:“之后呢?”青莲流着泪道:“之后,毒娘子即和少堡主……不,不……以前的少堡主……”金剑英立即指正道:“那是毒娘子的私生儿子朝天鼻。”

青莲含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之后,毒娘子两人便乘马走了……”金剑英插言道:

“毒娘子走前,可曾交代你们什么?”粉荷抽噎着道:“有交代,毒娘子说,三天之内她一定赶回来,叫我们三人安心地等,第四天四更时分,毒娘子果然悄悄潜回来,先给小婢等再服了一粒黑色药丸,才将这方手帕和一支羽箭软弓,交给小婢三人……”

江天涛早已气得浑身微抖,忍不住切齿道:“她怎么说?”青莲接口道:“毒娘子命小婢两人,日夜潜伏在堡外茂林内,每日入夜,由幻娘送饭来,并且,每隔三日送一次黑色药丸……”

江老堡主心地慈爱,不由关切地道:“这次你们吃了几天了。”粉荷流着泪道:

“昨天傍晚才服。”金剑英立即望着江老堡主,竟声道:“所幸尚不急迫,谢兄回来诊治,尚不太迟。”江老堡主宽心地点玷头,扭筷问:“之后呢?”

青莲继续:“毒娘子命小婢在卫……在少堡主回堡的当日夜晚,只要将丝帕射入堡内,任务就算完成了。”金剑英不解地问:“你们可是被一个身穿银装的姑娘点了穴道?”青莲、粉荷同时点点头道:“是的,那位姑娘来时,小婢刚将丝帕射入堡内,小婢两人正待离去,突然发现那位姑娘立在身后,吓得脱口一声惊呼,那位姑娘一听,面色立变,亮影在眼前一闪,小婢两人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剑英立即面向江老堡主解释道:“皇甫姑娘必是怕堡中发现她已潜至,没想到青莲两人先发惊叫,仓促间,点了两人穴道,遂即匆匆离去。”江天涛一直想知道毒娘子逃走后的行踪下落,无心去听金剑英的解释,依然目注青莲两人,道:“毒娘子现在何处?”

青莲、粉荷摇摇头,齐声道:“小婢等不知,不过,毒娘子走时交待,如任务完成,可投奔龙宫湖主章乐花处,自会得到照顾。”

江天涛一听,星月不由一亮,立即面向江老堡主,恭声要求道:“父亲,既然有了毒娘子的行踪,涛儿想即刻动身前去龙宫湖……”

金剑英一听,立即提议道:“目前最急要的是找回汪小姐,接回幻娘,否则,毒性一发,势必又送掉一条小命。”

青莲、粉荷一听,同时解释道:“毒娘子走时,曾经给小婢三人,每人留有一粒解毒的红色药丸,一旦黑药用尽,或被堡中高手发现时,可实时服下红色的药丸,就不致毒发身死了。”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不由轩眉厉声道:“红色药丸呢,快拿出来!”

乍然间,青莲、粉荷都吓呆了。江老堡主和齐鲁双侠,也俱都恍然大悟,不由同时急声道:“快把红色药丸拿出来给少堡主看,快!”青莲、粉荷神色惶恐,只得战战兢兢地,由衣内取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来,送至江天涛的面前。

江天涛早已等得不耐,伸手将两个药丸接过来,就在腰间的纯银剑铐上一划。沙的一声轻响,立即爆起一丝淡淡青烟。江老堡主和齐鲁双侠一见,面色同时一变。

江天涛忘了老父在身前,不由仰面发出一阵极怒的哈哈大笑,接着怒声道:“天下心肠最残忍,最狠毒的人,莫过于毒娘子章莉花,我江天涛如不将此贱妇,碎尸万段,哲不为人。”

说话之间,神色凄厉,星目中冷芒和泪水迸射。江老堡主了解爱子的心情,因而并不怪江天涛放肆,仅肃容沉声道:“涛儿,遇事宜冷静,须知狂怒足以误事。”江天涛已把毒娘子恨之入骨,神情已近疯狂,乍然间,他无法领悟老父的话意,因尔依然忿忿地道:“请父亲准许孩儿即刻动身前去龙宫湖……”

金剑英急忙插言道:“少堡主,毒娘子阴梵机诈,她清楚人们都知道她与龙宫湖主章乐花的密切关系,她自是不敢前去。”江天涛剑眉微微一轩,面向金剑英,强抑怒火,平静地道:“前辈可曾也想到,她可能会利用这种人们明知她不敢去的心理,而偏去龙宫湖藏身呢?”

金剑英惊于江天涛的超人智能,虽面上微微一红,但却诚服地恭声道:“少堡主超人卓见,卑职佩服!”话声甫落,江老堡主也毅然道:“要他们为少堡主备马。”说话之间,虎目威凌地看了围立左右的侍友们一眼。

其中一个侍女,恭声应了一个是,急步向厅门口的堡丁们奔去。江天涛见老父应允前去龙宫湖,心中怒气稍平,按着,面向跪在地上的发愣的青莲、粉荷,问道:“幻娘是否藏身在那家猎户处?”

青莲,粉荷根据江天涛和老堡主等人的神色,已揣想到那粉红色药丸,才是真正的毒药,因而恨透了毒娘子。这时见问,急忙领首,恭声道:“是的,还有那个仆妇。”

江老堡主一听.,即对齐鲁双侠道:“两位老弟辛苦一赵,请即带着青莲粉荷,速去将幻娘、仆妇带回堡来江天涛一俟老父话落,按着补充道:“两位前辈别忘了,还有那个猎户。”

齐鲁双侠同时恭声应是,领着青莲、粉荷,匆匆走出厅外,双双上马,直向堡门如飞奔去。江老堡主一俟齐鲁双侠飞马驰去,即对就近一个侍女,吩咐说:“快去我房中将丽星剑取来。”说罢,一俟侍女离去,即对江天涛道:“涛儿”你坐下,为父有事吩咐你。”

江天涛知道父亲耍面授他祖传的丽星剑法,急忙镇定心神,恭声应了个是,遂坐在椅上。岂知,江老堡主一挣银髯,极平静地道:“龙宫湖虽然没有邮阳、洞庭湖大,但湖中水势却极险恶,尤其靠近中央的龙风二鸟附近,水流尤为激烈,多是因猛漩涡,巨舟难渡,鸭毛难浮,人称那些险恶漩涡为龙眼漩。”

江天涛听得暗暗心惊,不由脱口恭声道:“不知如何才能进入龙凤岛?”江老堡主继续说:“这必须熟知龙宫湖水性的高手,驾驶独木梭形小舟,顺着凶猛的激流,以特殊手法操纵小舟,方能在极端惊险的情况下进入。”

江天涛听得愈加焦急,他很怕老父顾虑到他的安危,而收回成命,不让他冒险前去龙宫湖,于是急忙恭声道:“涛儿到达龙宫湖附近,自会以重金雇一熟知水性的渔人,将涛儿送上岛去。”江老堡主一听,不由莞尔笑了,同时,慈爱地道:“小孩子话!”

江天涛一听,俊面顿时红了。江老堡主解释道:“居住在龙宫湖附近的渔民,哪一个不怕水里夜叉?何况尚有不少渔民是水里夜叉暗中监视渔民的眼线打手,试问,在此情况下,谁还敢送你前去。”

说此一顿,看了一眼神色暗自焦急地江天涛,继续道:“为父介绍你去找一位久已隐居在龙宫湖南岸,百涛村的老渔人邓正桐,人称飞蛟邓。”江天涛听得精神一振,愁眉立展,恭声应了个是。

江老堡主继续叮嘱道:“此人一生游戏风尘,不拘小节,与他相处时,要处处随和,不必过分拘谨,去时要呼他前辈。”江天涛再度恭声应是。

就在这时、进内取剑的侍女,已双手捧着一柄绿鞘、金铐、黄丝穗、形式奇古的宝剑,走进来。江老堡主似有所悟地唤了一声,起身由侍女手中将剑取过来。江天涛知道,老父就要将他仗以成名的祖传丽星剑传授与他,于是,也急忙由椅上立起。

江老堡主接剑在手,肃容道:“这柄剑,乃自你曾租手中传下来,由于剑身灿烂,上有九色彩斑,飞舞起来,彩星万点,故名丽星剑。”江天涛垂手肃立,躬身应是。

江老堡主继续道:“为父顾及你今后行道江湖,身为九宫堡少堡主,而不知家传剑法,实在是一大笑话。”说此一顿,手按哑簧,呛琅一声龙吟,寒光一闪,立变一蓬彩霞,三尺长的剑身,已撤出鞘外。江老堡主神色肃穆地看了一眼剑身,继续道:“丽星剑共有九招.剑式尽在剑身之上,左五右四,依序隐在彩斑之内,阅读之时,须在绞洁的月光之下,字迹始能清晰可见。”

说罢,右腕一翻,沙的一声,收入鞘内,按着肃容沉声道:“为父自今夜起,决意再不历身江湖,此剑自应传授与你,今后继续保持九宫堡声望的责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说罢侧身,双手捧剑,垂直竖立。

江天涛一听,咚的一声跪在地毯上,同时肃容朗声道:“涛儿谨遵父命,继续先祖历代宏志,仗剑除奸,主持正义,并保持九宫堡在武林中屹立如山的地位。”朗声说罢,伏身下拜.连叩四首。

江老堡主红润严肃的面容上,立即掠过一丝欣慰微笑,同时,双手将剑捧至江天涛的面前。江天涛挺腰跪立,双手高举过顶,由老父手里,恭谨地将剑接过,抱剑躬身,顿首立起身来。江老堡主即对左右侍友们,愉快地吩咐道:“快代少堡主换剑。”

说话之间,十数侍女,娇呼一声,纷纷争先向前,你解剑扣,她托宝剑,顿时乱作一团。江老堡主望着俊面有些微红的江天涛,不由愉快地哈哈笑了。就在这时,一声悠长震耳的熟悉马嘶,突然在底外不远处响起。

江天涛知是小青:回头一看,果见一个堡丁,正拉着小青,急步奔来。江老堡主一见青马,即对江天涛叮嘱道:“出生入死,胆大心细,暴怒最易乱神,心浮足以误事,遇孤女远避,逢强敌用智,小不忍则乱大谋。记住以上几句话,快些上马去吧!”

江天涛佩好了丽星剑,急忙恭声道:“父亲安心勿虑,涛儿谨记教诲,自会处处谨慎,一旦寻得绣衣,立即星夜赶回堡来。”说罢,深深一揖,恭身下跪,拜别老父,径身走出厅来。

这时小青已拉至阶下,接过丝僵上马,如飞奔向堡门。魏峨的堡门下,灯火明亮,巨门大开,两排蓝衣佩刀堡丁,个个神色惊异,俱都闹不清堡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时见飞马奔来的竟是少堡主,一声吆喝,全体肃立,同时抚刀,躬身施体。

江天涛经过堡门下,飞马通过吊桥,直向谷口驰去。小青有了半日休息,体力充沛,精神奕奕,如之石道宽大平坦,路径又极熟悉,放开四蹄,势如奔雷。江天涛坐在飞奔的宝马上,心绪紊乱,神志恍惚,盘旋在他脑海内的问题大多了,令他不知由何处先理起。

仰首一看夜空,满天星云,已近四更了。由于夜风的迎面吹袭,他的头脑逐渐的冷静下来,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负气出走的表妹。他知道,如果汪燕玲真的负气离开了幕阜山,马云山他们找回的希望,恐怕便极渺小了。假设,她没有离开系舟谷,在她细思之下,定会悄然回来。

他已经更进一步地了解了汪燕玲,她是一个非常善妒的少女。因而,他暗暗警告自己,今后要谨慎行事,再不要惹表妹生气,因为,她是先母和舅母生前即已给他择定的终生伴侣,为了孝顺母亲,为了让母亲在西天含笑,他必须要善待表妹。心念之间,已至东北麓的山口不远了。

一声隐约马嘶传来,立将他的思维打断,他知道这必是马云山等人正在寻找表妹,也许是齐鲁双侠找到了幻娘她们。

一想到幻娘她们,在他的脑海里,便立即浮上一个风韵狐媚,心如毒蛇的女人影子那就是心地阴森,天性残酷的毒娘子。

江天涛对毒娘子已是恨之入骨,这次前去龙宫湖:如果相遇,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狠毒的贱妇。心中一想到毒娘子,便不自觉地两脚猛的一催马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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