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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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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的“毒娘子”听得一楞,情不自禁停身回头一看,立刻惊呆了。www.xiaoxiaocom.com

只见一个身穿粉红劲装,外罩短披风,背插长剑的狐媚少女,神色焦急的穿过人群,向店内追来。

“毒娘子”觉得这个少女极为面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桃花眼、柳叶眉、悬胆鼻、红楼唇、瓜子脸,这个少女和自己太像了!

打量之间。

粉衣少女已至近前,擦过她的身边,直向店内追去。

“毒娘子”一定神,立即怒声喝问:“喂!喂!你找谁?”

怒喝声中,飞身向那少女扑去。

粉衣少女理了不理,依旧向店内紧追!

“毒娘子”顿时大怒,一声娇叱,人已腾空而起,直向飞奔的粉衣少女身前扑去。

就在她身形将要落地的同时,粉衣少女已纵身飞上房面,一式“彩凤归巢”,直扑向独院精舍。

“毒娘子”顿时补空,不禁又羞又急,接着一长身形,也腾空越墙而入。

身形落处,恰恰挡在粉衣少女身前,柳眉一挑,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何追赶我玉弟弟?”

粉衣少女见蓝世玉逃进厅内避不见面,心中又急又气又委屈,粉面苍白,美目噙泪,娇躯不停的嗦嗦直抖。

一看“毒娘子”横身拦道,厉声喝问,一肚子怒火顿时发作开来,厉声反问她道:“你又是谁,要你多管闲事?”

“毒娘子”久历江湖,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少女,铁的和蓝世玉有一段不平凡的感情纠纷。

因而强忍着怒火,冷冷一笑说:“他是我的玉弟弟,我是他的大姐姐,我为何不能问?”

粉衣少女不由怒声说:“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胡丽珠,为何不能追他!”

“毒娘子”一听,立刻傻了鼻子。

胡丽珠受尽千辛万苦,奔走大江南北,一年来风吹日晒,马不停蹄,好不容易才找到心爱的玉弟弟,没想到一见面儿,竟吓得他转身飞奔,宛如看到蛇蝎!

想到伤心处,真是欲哭无泪,悲痛欲绝,她噙泪望着小厅内,颤声低呼道:“玉弟弟,玉弟弟,我是淡霞,我找你已经一年了!”

厅内寂静无声,依然没有蓝世玉的回应。

“毒娘子”一定神,心中似有所悟,立即冷冷一笑,讥嘲的问:“既然你是他妻子,他为何不理你呢?”

胡丽珠一听,顿时大怒,柳眉一挑,厉声叱道:“你给我站远一点儿,哪个要你问?”

厉叱声中,疾挥玉掌,一式“横扫云山”,闪电扫向“毒娘子”的面门。

“毒娘子”见蓝世玉不理胡丽珠,因而胆气一壮,一声娇叱,扭柳腰、闪躲躯,玉掌一翻,疾扣向胡丽珠的脉门。

胡丽珠尽得“赛杨妃”和胡镇山的真传,武功自是不弱,冷笑一笑,横扫的玉掌,突然变削为劈,直切向“毒娘子”的酥胸。

“毒娘子”久经大敌,虽然暗吃一惊,但仍临危不乱,忙将上身一仰,脚尖儿轻一点地,业已飞身退至厅阶上。

立在厅阶上的四个侍女,早已吓得惊呼尖叫,花容惨变,纷纷逃散!

胡丽珠逼退“毒娘子”之后,飞身直向厅内扑去。

“毒娘子”被逼的心头火起,一声厉叱,玉掌翻飞,幻起一片如山掌影,挟着凌厉劲风,迅速将胡丽珠逼退。

胡丽珠明明看到蓝世玉进入小厅,然而他却狠心不肯出来。

因此断定他已被这个孤媚少妇迷住,满腹懊恼,变成了无名妒火。

这时,又被“毒娘子”凌厉掌势逼下厅阶,把心一横,突举皓腕,“呛啷”一声龙吟,寒光暴闪,一泓秋水,已握手中。

两眼怨毒的望着“毒娘子”,满面杀气的咬牙恨声说:“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狐狸精迷住了玉弟弟,今天本姑娘若不将你剁成肉酱,便举剑自刎!”

边说边注定阶上的“毒娘子”,手横长剑,缓缓向前退去!

“毒娘子”冷冷一笑,毫无惧意的说:“既然你无法迷住玉弟弟,那算你没有本事,今夜你不举剑自刎,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说话声中。

毒娘子探手腰间小皮囊内,取出三粒“毒磷弹”来。

隐身在小厅屏风后面的蓝世玉一看,神色突变,他知道再不出去是不行了。

他不是不敢见胡丽珠,只是觉得见了她,对那天逃走的事儿无法自圆其说罢了。

再者

胡镇山也是杀害父亲的重要凶嫌之一,因而不愿见她。

现在眼看胡丽珠和“毒娘子”已经刀兵相见,不管是谁伤了谁,都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更何况胡丽珠对他有赠药之恩,和帮助他逃出苇林堡之情。

至于胡镇山当众宣布他们是未婚夫妻一事,那仅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事儿,他根本不能承认。

照理说,胡丽珠这一辈子是不能再嫁别人了,可是胡丽珠生性放浪,心如蛇蝎,一向任性胡为,她也不会自甘寂寞的过一辈子。

因而

他不肯承认这一椿婚事,对胡丽珠来说,毫无亏损,她仍是自由之身。

“毒娘子”更是伤不得,明天就要去大洪山,一切全仰仗她的指点相助,她能诱出“独臂熊”来。

而今夜“白河寨”的人马又预定在城内会齐,必须由她去联系、召集。

心念之间。”

胡丽珠已横剑通至阶前,蓄满劲力的长剑,正待骤然一击了。

“毒娘子”也已紧扣“毒磷弹”,凝视着胡丽珠手中的长剑,以静制动,只要胡丽珠的长剑一举,她手上的三颗“毒磷弹”,便立即打出。

蓝世玉看了厅前的惊险情势,只好闪身走出屏后,大声说道。“大家不要误会!大家不要误会!”

说话之间。

人已飘身来至厅外。

“毒娘子”见蓝世玉已经出来,望着胡丽珠冷冷一笑,立刻就将“‘毒磷弹”放进皮囊内。

胡丽珠见蓝世玉身穿蓝衫,神采俊逸,较之以前又长高了,完全像一个成熟的年轻人,芳心中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

但一想到蓝世玉刚才见了她转身逃走,避不见面一事,又令她痛如绞心,泪水就像决堤似的流了下来。

蓝世玉本就心地善良,再加上胡丽珠对他一直关怀备至,他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于是歉然说道:“珠姐姐快请厅上坐!”

这一声珠姐姐,立即补偿了胡丽珠一年多来的奔波辛劳,心里虽然略感安慰,但是她所受的委屈,却无法一时消除。

蓝世玉见胡丽珠花容憔悴,满面泪痕,如呆如痴的立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

他因而又歉声说:“珠姐姐请原谅小弟难言之苦,刚才躲避,实在情非得已,小弟在此陪礼,请不要再生气了。”

边说边向胡丽珠拱手一揖。

胡丽珠黯然一叹,翻腕收剑,流着泪说:“一切内情,‘芙蓉仙子’已对我讲过,姐姐愿意协助你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如果杀害令尊的真是我爹,这也是造化弄人,什么都不必再说,姐姐自认命苦……”

蓝世玉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立即作了个肃客手势,请胡丽珠到厅里坐。

“毒娘子”愈听愈糊涂,由于蓝世玉没有提到胡镇山的事儿,是以一时之间,她也弄不清楚。

胡丽珠看也没看“毒娘子”,便迳向厅内走去。

“毒娘子”见蓝世玉一直称呼胡丽珠“姐姐”’。以为他并不否认胡丽珠是他妻子,因而感到又落寞、又嫉妒!

蓝世玉一俟胡丽珠走了过去,才向“毒娘子”肃手请进。

“毒娘子”妩媚的一笑,心中似才略感好受一些,转身与蓝世玉并肩走进小厅内。

四个侍女惊魂甫定,你端茶,她送水,俱都战战兢兢的。

蓝世玉一指“毒娘子”,瞅着一脸幽怨的胡丽珠,代为介绍说:“这位是白河寨的熊夫人……”

“毒娘子”见蓝世玉无法介绍下去,立即自动的说:“马翠萍。”

蓝世玉又赶紧介绍胡丽珠说:“这位是苇林堡古堡主的掌上明珠胡丽珠姑娘。”

“毒娘子”眉梢一挑,立即娇声一笑说”

“原来是古堡王的千金,久仰,久仰。”

蓝世玉见胡丽珠仍面有愠色,仅淡淡的向“毒娘子”轻颔螓首,因而怕“毒娘子’难堪,两个人再打起来。

他立即解释悦:“白河寨熊寨主与古堡主俱是多年老友,交情极厚,今后双方见面机会正多,熊夫人见多识广,阅历极丰,为人爽快淳直,珠姐姐今后应该多向熊夫人请教才是。”

胡丽珠一直怀疑“毒娘子”与玉弟弟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因而心中充满妒意,但是她为怕蓝世玉难堪,勉强向“毒娘子”客气了几句。

蓝世玉见胡丽珠勉强,而“毒娘子”却神色自若,似乎毫不在意,于是有意岔开话题,向胡丽珠道:“珠姐姐,我们自湖滨分别之后,你这一年多来可好?”

胡丽珠见问,还未说话,眼圈儿已先红了。

“毒娘子”世故较深,不愿听两人之间的私事,又不放心白河寨的人马是否已经到齐了,因而起身说道:“玉弟弟和胡姑娘慢慢叙吧!我先去街上看看本寨的弟兄们可曾到齐了。”

边说边迳向厅外走去。

蓝世玉急忙起身目送,并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胡丽珠见蓝世玉起身相送,也只好立起身来,同时她已看出玉弟弟和“毒娘子”之间,在情感上似乎远不如她自己。

她心里仍有一些怀疑,因而一俟“毒娘子”走出院门,立即不解的问:“玉弟弟,你怎会和白河寨的人混在一起呢?”

蓝世玉还不清楚“芙蓉仙子”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所以不敢先把去华山学艺的事说出来,仅仅由前去白河寨向魏北璋追问仇踪,开始说了一遍。

胡丽珠听后,立即不解的问:“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说:“大洪山!”

胡丽珠一听,神色立刻一变,脱口轻“啊”一声说:“大洪山!大洪山区方圆何止百里,三岭九峰十二寨主,俱是黑道闻名的高手、莫说你一个人前去,就算合我们三人之力,能否进入山区,都成问题!”

蓝世玉一看胡丽珠的神色,证实了“毒娘子”并没有危言耸听骗他,同时他也断定胡丽珠还不知道他赴华山习艺的事儿。

于是,蓝世玉淡然一笑,悲忿的说:“父仇不共戴天,即使是明知死路一条,也不能畏死不去!”

胡丽珠黯然一叹,忧戚的说:“好吧!姐姐随你前去,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甘之如饴!”

蓝世玉听了甚为感动,但是他却不愿胡丽珠为他牺牲生命,立即感激的说:“父仇深似海,岂可假手他人,万一姐姐有个闪失,小弟必会遗憾终身……”

胡丽珠未待蓝世玉说完,满眼泪水,娇躯颤抖说着:“姐姐为你离家背井,自绝干父母,终日马不停蹄,甘冒风霜之苦,到处寻找你的下落,这一年多来,我为你憔悴……我为你废寝……忘食……想不到……今日你却……”

说至此处。

泪下如雨,泣不成声。

蓝世玉听得黯然神伤,内心格外感激,在这一刹那,他觉得胡丽珠变了,干是赶紧安慰她说:“姐姐的情义,小弟终生不忘,只是……”

胡丽珠打断蓝世玉的话,双手掩面,悲痛的大声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蓝世玉不愿再惹胡丽珠伤心,顿时沉默下来。

四个侍女俱都知趣的躲到厅外去,她们不了解这位文质彬彬的英俊公子,为何不好好读书,偏偏交些武林中女子。

一阵沉默之后,胡丽珠的哭声渐渐停住了。

蓝世玉有意的岔开话题问道:“珠姐姐,刚才你说‘芙蓉仙子’对你说了些什么是吗?”

胡丽珠取出绢帕拭眼泪,不答反问道:“你那天骑着老马,可是早就有意逃走!”

蓝世玉对于这些问题早有准备,因而毫不迟疑的说:“你看小弟当时的情形是早就有意逃走吗?”

胡丽珠自是不信,但是她仍不解的问:“那为何搜遍了整个丘陵茂林,没有发现你呢?”

蓝世玉剑眉一蹙说:“说来凑巧,否则我早被老马摔死了,那天我伏在马背上,跑到一座高岗下,忽然一阵巨大潜力卷来,老马立时停住了……”

胡丽珠迫不及待的问:“可是那个黄袍异人?”

蓝世玉赶紧点了点头,补充的说:“还有‘芙蓉仙子’媛姑姑!”

胡丽珠连连点头,想是觉得蓝世玉说的与“芙蓉仙子”说的完全相符,于是继续不解的问:“黄袍老人可是当场将你带走了?”

蓝世玉顿时想起恩师“独醒子”,曾在媛姑姑住处现身吓走胡镇山夫妇的事。

于是,他立即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先回到湖滨小渔村媛姑姑住处,第二天夜晚,才离开媛姑姑的家里。”

胡丽珠听得连连点头,接着关心的问道:“这一年多,你一直是在跟着那位异人学艺?”

蓝世玉颔首应了声是。

胡丽珠关心的继续问:“那你现在的武功是不是已大有进步了呢?”

蓝世玉微蹙剑眉说:“当然有进步了,不过,究竟进步了多少,小弟自己也不得而知。”

胡丽珠看了蓝世玉的神色,断定他的武功进境恐怕不多,因而不解的问:“玉弟弟,你在何处学艺,那位黄袍异人究竟是谁呢?”

蓝世玉立即为难的说:“请姐姐原谅,曾奉恩师面谕,师门源渊,不得与任何人谈及。”

说此一顿。

发现胡丽珠面有不悦之色,立即解释说:“不过,令尊大人知道小弟恩师的来历,将来姐姐一问便知。”

胡丽珠对蓝世玉的回答似乎感到不满,正待发问,蓦见院门前人影一闪,“毒娘子”已由外面匆匆的走进来。

蓝世玉举目一看,只见“毒娘子”柳眉微蹙,神色凝重,因而断定白河寨的人马,没有追上“矮脚虎”。

于是和胡丽珠同时起身相迎,一俟“毒娘子”进入厅内,立即追问了一句:“他们可曾追上‘矮脚虎’?”

“毒娘子”柳眉一蹙,感叹的说:“‘矮脚虎’果然是一个鬼灵精,所有驿站,均来看到他前去换乘马匹,直到樊城才发现他的踪迹……”

蓝世玉一听。下由急切的问:“可曾追上?”

“毒娘子”黯然摇了摇头说:“前两天已经过去了。”

蓝世玉立即焦急的说:“奇怪,白河寨距此数百里,又隔着武当山,他是怎样过去的呢?”

“毒娘子”忙解释说:“据北路追踪的人判断。他是沿白河、经均县、奔光化,直抵樊城,第二天,他断定寨中必会派人追赶、因而先隐藏在暗处,俟追赶他的人马过去之后,再开始前进。最后到达樊城,已进入大洪山‘独臂熊’的势力范围。白河寨的人马即使追上他,也不敢逮人了。”

蓝世玉听得暗暗焦急,同时也暗暗赞服,那天夜里在白河寨,他就看出“矮脚虎”是个短小精干的人物。

在一旁的胡丽珠,忽然双目一亮,不由急声问:“玉弟可有马匹?”

“毒娘子”抢先的回答说:“我已给玉弟弟从二十匹快马当中选了一匹,‘乌骓’……”

蓝世玉未待“毒娘子”说完,他立即为难的说:“有马我也不会骑!”

胡丽珠不由嗔声问:“上次马惊可曾摔伤了你?你有一身好武功,只要稍加注意,便不会有问题。”

“毒娘子”似乎已决定将自己的爱马赠给蓝世玉,于是插嘴说:“既是这样,我骑‘乌锥’,玉弟弟改骑我的‘白龙驹’,不但快,而且稳,跑起来鞍头上放碗水都不会溅出来!”

胡丽珠知道这是夸赞宝驹的话,但是她却趁机附和说:“这样太好了,‘白龙驹’是千万良马中选出来的,快速平稳,马中翘楚。玉弟弟尽可放心的骑了。”

边说边转首望着“毒娘子”问:“我们现在就起程吧?我那匹‘赤火’,足可媲美昔年关老爷的‘赤兔’,虽不能说‘日行千里不黑,夜走八百不明’,但今夜启程,放马飞奔,后天绝早当赶到大洪山……”

“毒娘子”立即阻止她说:“来不及了,即使‘矮脚底’还没有到,信鸽早到大洪山了。”

蓝世玉这时被她门说的没了主意,不由焦急的问:“依夫人之见,应该如何?”

“毒娘子”胸有成竹的说:“既然事情业已无法挽回,索性沉着行事,原本两天可达。

我门偏偏五天始至……”

胡丽珠一俟“毒娘子”进入东厢,立即望着蓝世玉机警的悄声问:“喂,我给你的‘万灵解毒丹’你还带在身上吗?”

蓝世玉被胡丽珠问得一楞,点了点头说:“我仍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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