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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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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觉得是时候了,立即伸手在中年美妇的香肩上猛捏了一下,中年美妇早已吓得胆颤心惊,恨不得一步跑到楼廊下去。www.mengyuanshucheng.com

尤其看到她指挥下的歌女侍儿们都跑了,心中更加惶急!

正待起身,右肩上却被猛的捏了一下。

中年美妇由于惊吓过度,不自觉地脱口惶叫:“啊!救命呀!”

这声惶叫一出口,立时引起了巫山虎的注意。

巫山虎转首一看,发现一个中年儒士的右手,正放在经常陪他饮酒的中年美妇肩上,双目一瞪,震耳大喝道:“放手!”

大喝声中,大步走了过来。

正打的“蓬蓬叭叭,稀哩哗啦!”的五个彪形大汉和呼延花姜大嬷等人,一听大喝“放手”,误以为巫山虎叫他们住手。

是以,各自大喝一声,虚挥一招,飞身纵开了。

五个彪形大汉一看,发现二堡主正愤愤地向着里面那桌客人走去,也跟着迷惑的的向里面走。

呼延花虽然看到巫山虎奔向了雷霆雨,心中也感到迷惑,但她仍先奔过去解救来喜。

仍站在桌面上的姜大嬷终归是老江湖,知道雷霆雨故意弄得那个美妇尖叫,有意替她们解围。

只见雷霆雨神色自得,朱唇晒笑,上唇的小胡子高翘着,目光挑逗性的望着走去的巫山虎,右手则不停地抚摸着中年美妇的圆润耳朵。

司马姗姗恨巫山虎要把她捆回去做小老婆,也决心抓机会报复,是以虽见巫山虎来势汹汹,反而撕一块鸡腿来咬了一大口,特地将面前的一杯酒,“嗤”的一声喝了个干!

巫山虎也不是傻子,一看中年儒士和小书僮的架势,就知道人家不是泛泛人物。

是以,直到五个彪形大汉奔到了身后,才怒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雷霆雨不答反问道:“你阁下是来干什么的?”

巫山虎被问得一愣,只得怒声道:“二爷是来听歌,饮酒,找乐子的!”

雷霆雨潇洒自得的一笑道:“咱们是有志一同,彼此,彼此!”

中年美妇在酒楼上混了多少年,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场面见多了,但她自己也夹在中间这还是第一次。

一看两人这时的招架,知道马上就要动手,而她夹在中间,即使不被打死,只怕也得遍体鳞伤,落个残废!

是以,一见雷霆雨摸她的脸蛋,故意娇躯一哆嗦,望着巫山虎,哭喊道:“巫二爷!快来救我!”

哭喊声中,猛的起身就要挣脱。

她哪能快过雷霆雨的手?翻腕将她的香肩按住。

巫山虎一见,顿时大怒,横目怒骂道:“狗娘养的,放开她!”

雷霆雨听得目光冷电一闪,双眉耸动,朱唇下弯,脸上的杀气跟着抖露出来。

司马姗姗看得神色一惊,急忙在桌底下踢了他一下。

雷霆雨内心一惊,顿时想到前去仙女宫的事。

是以,急忙舒眉展眼,淡然“噢?”了一声问:“怎么?她是你巫二爷的老相好?”

他虽然警觉的快,仍被对他有几分怀疑的姜大嬷看了个清楚,只是没有惊的发出啊声!

但是,尚不知煞星照命,死神降临的巫山虎,依然恨恨的颔首怒声道:“不错,二爷每次来饮酒,都是由她来伺候!”

雷霆雨故意打量一下中年美妇,“唔!”了一声赞声道:“是不错,这么标致的大美人,谁愿意割舍?今夜我是要定了……”

话未说完,早已看得娇靥铁青的呼延花已怒声讥骂道∶“一丘之貉,不要脸,咱们走!”

姜大嬷一听,急忙伸手阻止。

但是,她的“慢着”两字尚未出口,巫山虎已挥臂怒喝道∶“打!”

五个大汉哪敢怠慢,暴喏一声就待扑向雷霆雨!

但是,姜大嬷的“慢着”两字也正巧大声喝出来。

五个彪形大汉看得一愣,只得急忙刹住身势。

呼延花和来喜自然也迷惑不解,闹不清姜大嬷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巫山虎却瞪着姜大嬷,怒喝道:“老虔婆,你给我闪开!”

姜大嬷却指着他的黑脸,怒斥道:“你少在我老婆子面前神气!你在外争风吃醋争女人,这若是让你爹知道了,看不打断你的狗腿?”

巫山虎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指着姜大嬷,怒声问:“你……”

姜大嬷略微放缓声音道:“不要问我什么,听我老婆子的话,赶紧带着他们五个滚……”

巫山虎一向横行惯了,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正待说什么,雷霆雨已望着姜大嬷,淡然问:“前辈的确认识他父亲?”

姜大嬷急忙颔首道:“不错,几十年前称得是好朋友!”

雷霆雨淡然“噢!”了一声问:“前辈莫非有意为他们援手?”

姜大嬷只得道:“只怕我老婆子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实在说,老巫的本性不坏,也为武林作了不少好事,只是这几年人老体衰,懒得问事,几个儿子又在他面前百般恭顺,令他不相信儿子们胆敢瞒着他在外胡来……”

雷霆雨断定姜大嬷已看出他的底细来,这时如不买她个老面子,一旦真相挑开,不但破不了仙女宫,很可能还连累司马姗姗全家的性命。

心念及此,只得会意地点了点头,并转首去看司马姗姗。

姜大嬷见雷霆雨点了头,立即望着巫山虎,沉声催促道:“还不快走?回去告诉你爹,过几天我会去看他!”

巫山虎当然不愿意走,尤其看到歌女侍儿们纷纷在廊门外向内探头,心里更加不舒服。

但是,想到姜大嬷过几天去“傲世堡”,万一在老爹面前说出来,很可能又是一顿鞭子。

心中权衡利害,虽觉有些失面子.但仍愤然颔首道:“好,今天就饶了你们两个,下次再碰下二爷了……”

雷霆雨淡在问:“怎样?”巫山虎恨声道:“管叫你们准死无活!”

活字出口,转身沉喝道:“咱们走!”

五个彪形大汉虽觉没有打个痛快,走的也不光彩,但二爷的命令已下了,也只好大步走向屏门外。

姜大嬷一看,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直气巫山虎要将她捆回去做小老婆的司马姗姗,觉得就这样放他们走太便宜了他们,是以,就将手中的鸡骨头顺势一抖,直奔巫山虎的后脑勺。

“卜”的一声,掷个正着!

巫山虎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倏然回身,脱口大骂道:“哪个儿娘养的?……”

的字方自出口,亮影一闪,“喀哧”一声,雷霆雨屈指弹飞的玉酒杯,应声射进了他的大嘴里。

巫山虎“哇”的一声怪叫“呸”了一声吐出了无数碎玉,牙齿和血水!

五个彪形大汉回头一看,顿时大怒,暴喝一声,转身再扑回来。

姜大嬷自知已无能为力,只得飞身向一侧纵开。

司马姗姗正待起身撤剑,雷霆雨已拿起三人面前的象牙筷掷了出去。

只见五个飞身扑回的彪形大汉,几乎是同时一声嗥叫,身体猛的向后几个旋转,“咚”的一声仰跌在楼板上。

巫山虎低头一看,顿时傻了!

因为,五个愁眉苦脸,倒地惨叫的彪形大汉,俱都捂着左肩,而他们的后肩骨上,都有半截象牙筷子贯穿出来。

呼延花、来喜、姜大嬷,当然也愣了!

她们看到象牙筷子由“肩井穴”射入,贯穿了肩骨,知道雷霆雨已破了五个彪形大汉的“金钟罩铁布衫”。

当然,为了使巫山虎不敢再仗以为恶,废了他五个保镖的武功也算是手段之一。

如今,巫山虎的满口牙齿已被打脱,回去见到他爹,至少要经有编个理由来应付,而以巫老头的多年江湖阅历,不难看出个中端倪。

雷霆雨没有杀死山虎,不止为了姜大嬷的情面,同时也要观察一下“傲世堡”今后的动静。

是以,掷出筷子后,看也不看巫山虎等人,起身沉声道:“付帐!”

司马姗姗恭声应是,起身在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向着中年美妇面前的桌面上顺手一丢,道:“拿去!剩下的赏给你们买胭脂!”

说罢,跟着雷霆雨迳向屏门走去。

呼延花和来喜丫头看得神情又是一呆,这才发觉这位中年儒士不但武功高绝,而且家财万贯,出手豪阔,一赏就是几片金叶子。

中年美妇并没有高兴地连声道谢,她反而镇定的坐在那儿,冷冷地望着雷霆雨和司马姗姗离去。

雷霆雨这时已断定姜大嬷可能已识破了他的本来面目,为了不要她事后张扬,影响了他前去挑仙女宫,只得在经过她面前时,传音警告道:“不管知不知道晚辈是谁,均不得告诉第二人!”

姜大嬷听得神色一惊,乍然间尚不能断定是雷霆雨在警告她,待等她会这意来,雷霆雨和司马姗姗已走出了屏门,正走向楼下,雷霆雨沿梯下楼,站在二楼和一楼的酒保们,纷纷哈腰堆笑恭送,嘴里尚不停地说着谢谢爷光临。

站在酒楼门阶下的酒保们,早已跑至拴马桩前将两人的马拉过来。

这时街上逛夜市的人已没有来时那么多,但仍有不少人站在对街廊檐下看热闹。

雷霆雨和司马姗姗同时上马,略微一拎丝缰,迳向正西镇口走去。

一出镇街口,漆黑的四野立时吹来一阵含有湿气的凉风。

只见夜空有如墨染,看不见一丝月光,也看不见一颗小星,不由直觉的问:“恐怕要下雨了!”

司马姗姗当然也有这种经验,只得宽慰道:“过了前面的青龙岗就有镇甸,咱们快赶它一程……”

雷霆雨应了声好,业已催马向前驰去。

司马姗姗本来还想埋怨雷霆雨几句,责问他何以没有严惩巫山虎?这时见他已纵马向前驰去,只得抖缰跟在马后。

两匹黄骠,均是通灵宝马,似乎也知道天快下雨了,一经放开四蹄,立即向前如飞驰去。

片刻工夫,眼前已横亘着一道漆黑如墨的广阔黑影,凉风较方才犹为强劲!

司马姗姗向前凝目一看,立即提醒道:“前面就是青龙岗了……”

话未说完,强劲的凉风中已有一丝小雨飘下来。

雷霆雨一看,不由懊恼的问:“糟糕!已经下了……”

司马姗姗是女孩子,当然更怕淋雨,立即忧急的问:“岗上有座青龙庙,我们只好到那里先躲一阵了!”

说话之间,猛的一催马腹,胯下黄骠一声划破原野夜空的悠长怒嘶,洒开四蹄,越过雷霆雨,直向岗上如飞驰去。

一进岗上树林,立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雷霆雨脱口警告道:“小心马失前蹄!”

但是,司马姗姗的马速,依然丝毫未减。

因为,西北的夜空远处,已传来大雨打击地面的“隆隆”声音,刹时之后,大雨理要倾盆而至。

只见司马姗姗纵马疾驰,看看到达岗巅,拨马直奔西北。

雷霆雨路径不熟,只有紧紧跟在司马姗姗马后。

一阵穿林疾驰,大雨打击地面的“哗哗”声已经不远。

紧接着,铜钱大的雨点已打在两人身上。

也就在这时,眼前蓦然现出一座高大横广大的山门,三座相连的木门均已不见,只剩下了中间支持横梁的两根大柱子。

雷霆雨无暇多看,就在前面的司马姗姗纵上山门石阶后,也跟着驰进了大山门内。

司马姗姗当先纵下马来,正待欢声骄呼“好险”,耳畔突然传来雷霆雨的警告声音:“不要说话!”

由于声音有异,司马姗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地去看雷霆雨!

抬头一看,发现雷霆雨仍高坐马鞍上,两只熠熠星目,正望着里面的大殿看。

司马姗姗心知有异,转首一看,惊得险些脱呼出声来。

因为,门窗完全缺失的大殿上,竟然站满了前来避雨的人!

说他们站满在大殿上,那是因为他们井然有序,左右雁行而立,一边是男,一边是女,而且,人人劲衣,个个携有兵器。

在雁行分列两边的男女中央,尚有一顶八人共抬的大轿,轿后也静静的站了十多人,总计不下四十多个。

司马姗姗的确吓了一大跳,如果自己脱口娇呼出来,不但暴露了女儿身,势必引起殿上男女等人的怀疑,也别想再以伪装的书僮前去寻找仙女宫了。

也跟着翻身下马的雷霆雨,由于功力深厚,早已将大殿上的男女等看了个仔细。

男子一律黑衣白边纽扣,八角黑呢帽的顶心上也缀着一个白绒球,银丝宽腰带,一式大砍刀。

女子全部背剑,着深灰色劲衣,同样的白边白纽扣,秀发鬓角上插着一朵白花,连剑柄上也都系着白丝穗。

停在中央神龛前的大轿,更是黑昵白帘白窗布,轿顶的四周也悬了一圈四寸多长的银丝流苏,连抬轿杠也漆上一层银灰色。

雷霆雨一看殿上男女的衣着和严肃的表情,断定他们必是家中死了有地位的人,也许刚刚办过丧事。

由于轿帘的上半截是闪闪发光的银丝制成,看不见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就在他翻身下马的同时,司马姗姗已急步走过来,恭谨低声道:“老爷,咱们再换个地方吧!”

雷霆雨不由抬头去看檐上已经倾盆流下的雨水,蹙眉道:“雨这大……?”

话刚开口,大殿上已传来一个老婆婆慈祥声音道:“是呀!这么大的雨,只怕你们一下庙台阶就成了落汤鸡!”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转首向大殿上看去。

因为,这么大的“哗哗”雨声,几乎震耳欲聋,发话的老婆婆不但听到了他和司马姗姗的谈话,而且她说的话也清晰地听进耳里。

由于大殿上的男女等人依然肃容静立,而且根本没有一个年老妇人,那位地老婆婆显然坐在轿里。

这时,他已断定轿里的老婆婆,必是一位武功极高的武林前辈。

但是,站在他身前的司马姗姗却悄声警告道:“小心,这个老妇人用的是假嗓子!”

雷霆雨又是一惊,正待悄声问司马姗姗,大殿上又传来那个老婆婆慈祥声音道:“同舟渡河都是一百年前修来的,我们巧逢这场大雨,又都躲进这座荒岗上的破庙里,你们说,这份福缘岂不要千年才能修来?”

雷霆雨这时已另有了想法,他觉得无须介意轿里的老婆婆是否用的本音真嗓子,反正躲过了这场大雨就各走各的路。

再说,根据他们的衣着和神情,他们刚刚去世的人,很可能就是轿中老婆婆的丈夫或爱子。

在这等情形下,老婆婆必然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哭久了嗓音自然有些沙哑,熟习化装术的司马姗姗,只怕还没悟出来这番道理。

是以,一等老婆婆话落,立即谦声道:“老前辈说的极是!”

岂知,轿里的老婆婆竟继续道:“老身彭门柳氏,世居湖北尚安,今天赶往三河县,匆匆错过了宿头,竟在这儿碰见了你们两位,真是有缘……”

雷霆雨见轿里的老婆婆提到三河县,多少又提高一些警觉,立即附和着应了声是。

轿里的老婆婆却关切地问:“你们两位家住哪里?为何也半夜里匆匆赶路?”

老婆婆这一问,不但把雷霆雨问得一愣,就是司马姗姗也恍然想起,她和雷霆雨只编了假名,没想到家世原籍问题。

雷霆雨“哦!”了一声,只得道:“由东边来,往西边去,正准备过了这座青龙岗就住宿……”

话未说完,轿里的老婆婆已倚老卖老的一笑道:“这么说,倒是老身看走了眼了?……”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问:“前辈这话怎么说?”

轿里的老婆婆道∶“老身看你的体型和声音,很像是位北方人,没想到,你对附近的地理形势如此熟悉,显然是久居此一带的人!”

雷霆雨只得道:“我们在前站酒楼进餐时,曾顺便向酒保打听了几句!”

轿里的老婆婆会意的“哦!”了一声道:“明知已经变天,还要催马赶路,什么事这么急?”

雷霆雨一听,心中不禁有气,立即沉声道:“前辈何以一再追问在下夜行的原因?”

轿里的老婆不好意思的一笑道:“非常对不起,是老身问得无聊,想和二位聊几句解解闷儿!”

说此一顿,突然又懊恼的说:“你们二位看,我身边虽然有这么多人,却个个形山木头,老身怎能不见到二位主想聊上几句呢?”

雷霆雨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话,但也懒得再和她扯,仅“哦!”了一声表示已经谅解了她!

岂知,老婆婆竟继续说:“再者,二位既然由东边来,想必已经过了三河县城,听说那边这几天很发生了几件大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吓得老身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雷霆雨这时已警觉到轿里的老婆婆不单纯了,很可能就是针对着他雷霆雨而来,只是还摸不透他现在的真正身份底细,有意试一下罢了。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对轿里的老婆婆是否用的假嗓子,也开始注意起来。

当然,对司马姗姗一开始就对轿里的老婆婆提高的警惕,倒真的感到佩服!

是以,故意迟疑的说:“在下仅在北关大街上打尖歇了一会儿,没有进城……”

轿里的老婆婆却有些惋惜的说:“你们若是在南关打尖就好了!”

雷霆雨听得心头一震,只得故装迷惑的“噢?”了一声。

轿里的老婆婆则感慨的继续说:“只因为我那位司马老弟的宝贝女儿设擂招亲,招引来了不少好热闹的武林小伙子……”

雷霆雨一听提到了司马姗姗,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虽然大感意外,却不敢低头看一眼身边的司马姗姗。

因为,只要他一看司马姗姗脸上的神色,轿里的老婆婆便立时肯定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底细。

现在,他雷霆雨已完全明白了轿里老婆婆的心意,这由她每句话中总是以“二位”、“你们”可以得到证明,她一开始就不相信他们两是主仆关系。

至于对方称呼司马姗姗的父亲“司马老弟”,他倒非常感到有兴趣!

因为,她前天被司马姗姗一引进她家的地道口,他便怀疑司马姗姗的父亲很可能也是位武林人物。

他很想在轿中老婆婆的口里求证一下,但他绝对不能问,只要一涉及司马姗姗家的事,对方马上便可确定她的判断正确的!

心念间,却听轿里的老婆婆继续说:“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凑在一起还有不出祸事的道理?于是,有的大姑娘被奸杀,有的窥见者被灭口,有的缺钱用的便跑到西关杀了一位财主……”

雷霆雨听得的确暗暗心惊,看来三河县发生的任何,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只是故装不知。

是以,再度迟疑的说:“在下只听到南关有许多妇女被杀的事,好像不是因奸致死……”

轿里的老婆婆立即问:“那是为了什么?”

雷霆雨摇头道:“在下没有注意那些人怎么说……”

轿里的老婆婆立即埋怨道:“你也太不关心武林事了?”

雷霆雨急忙道:“在下原本不是武林人!”

轿里的老婆婆轻哼一声道:“根据你的谈话凝声,功力不在我老婆子之下,怎能说不是武林人?”

雷霆雨急忙道:“在下习武,全为强身,从不过问武林是非……”

轿里的老婆婆立即问:“一旦你本身遇上是非呢?”

雷霆雨只得道:“能忍则忍,能避则避!”

轿里的地老婆婆欣然赞了声好,道:“现在雨已停了,咱们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为了留个美好回忆,可否将你们二位的大名说出来……”

雷霆雨急忙道:“在下田洪,他叫小三子。”

轿里的老婆婆脱口问:“那个三?”

雷霆雨心中一惊,急忙道:“一二三的三……”

轿里的老婆婆再度赞好道:“你们两位可以走了,我们还要在这儿待一会儿!”

雷霆雨一听,立即拱手道:“前辈珍重,在下先走一步了!”

说罢,就在轿中老婆婆也道∶“珍重”声中,认镫上马,即和司马姗姗迳向山道中驰去。

直到穿林而过,驰下青龙岗,雷霆雨才迷惑的说:“这个老婆婆……”

话刚开口,司马姗姗已沉声道:“你真的认为她是老太婆……?”

雷霆雨不由迷惑的问:“你是说……?”

司马姗姗立即道:“告诉你,她的年纪大不了我几岁!”

雷霆雨却惊异的问:“你说她还是少女?”

司马姗姗沉声道:“错不到哪里去!”

雷霆雨不以为然的说:“可是,她的深厚功力……?”

司马姗姗立即反驳道:“你今年也不过二十四五岁,还不是功力惊人!?”

雷霆雨却为难地说:“可是,我的际遇机缘……”

司马姗姗立即道:“也许她的机缘奇遇并不输你……”

雷霆雨深觉有理,不由关切的问:“你看她们是哪一方面的人?”

司马姗姗略微沉吟道:“现在还很难说!”

雷霆雨正色道:“你不认为她们是仙女宫的人?”

司马姗姗忧虑的说:“是初我的在确这样怀疑过,所以我十分注意轿中女子的说话余韵,可是.始终不像是仙女宫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雷霆雨只得道:“你没有注意到,她一开始就对你十分注意?”

司马姗姗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下马时,庆幸没有淋到雨,虽然没有兴奋的呼出声来,但已露出了女儿态!”

雷霆雨虽觉有理,但仍迷惑的说:“如果发现了你的女儿态,也只能猜出你是个少女,何必故意提到你打擂招亲的事,还说你父亲是她的老弟……”

司马姗姗立即道:“不,小妹认为轿中人早在几天前就到了三河县城内,而且也去南关看过小妹打擂……”

雷霆雨觉判断的十分合理,不由赞声道:“不错,完全正确,由于识破了你,附带着也怀疑了我!”

司马姗姗继续道:“由于我没有一丝反应,才故意把我爹也搬出来,看我会不会把她当成自己人!”

人字出口,失声一笑:“我爹是个除了金子女人,从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人,绝不可能结交她这等武功高强的人,所以根本不以为所动!”她虽然说的轻松,但雷霆雨对她父亲依然有一层抹不掉的迷惑!

但他却似有所悟的问:“照你这么说,她们也准备经过青龙岗转回湖北去了?”

司马姗姗一笑道:“你真的相信她是彭门柳氏,湖北尚安人?”

雷霆雨只得道:“不管她是不是,待一会儿她们一定会下来,我们就躲在附近暗中等她们过去……”

司马姗姗立即道:“少费那些心思吧!她既然说明了还要待一会儿,一时半刻就不会下来,至少也得算计着我们在前面的大镇上宿店以后!”

说罢,突然又宽慰的说:“你放心,是对头,总有碰头的时候,是冤家,千山万水也挡不住她!”

雷霆雨听得一愣,不由蹙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姗姗耐着性子解释道:“告诉你,如果她是仙女宫的人,既然认出了我和你,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对付我们,如果那个女的喜欢上了你,就是隔着千山万水,她也要设法找到你?”

雷霆雨轻哼低斥道:“你胡扯!她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婆婆了……”

司马姗姗道:“我早是单单指的她,还有那位多情的云中凤,当然也包括我在内!”说此一顿,特又刁钻的忍笑望着雷霆雨,问:“想想看,我为了找到你,跑了多少腿,流了多少汗,甚至忘了睡眠吃饭,甘冒着生命危险,在汪家祠堂里,还差一点儿被你吓死……”

雷霆雨想一想,既感到又惭愧,但他知道,他绝不可能和司马姗姗永远在一起,他现在跟着她一道同行,完全是为了除去邪恶组织之一的仙女宫。

司马姗姗见雷霆雨望着她久久不语,只得问:“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雷霆雨淡然道:“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司马姗姗竟冷静自然地问:“有那么多女孩子为你牺牲了青春幸福,甚至丧失了宝贵生命,她们有没有向你说过后悔?”

雷霆雨心中一阵绞痛,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但是,他知道,司马姗姗没有说错,因为她司马姗姗也很有可能在这次消灭仙女宫的行动中,丧失了宝贵生命!

是以,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一下道:“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再赶一程!”

说罢,疾抖丝缰,纵马向前驰去。

司马姗姗凄凉的笑一笑,只得催马跟进。

她知道,她虽然有火样的热情,只怕也难暖热他那颗冰冷如铁的心了!

峰岭翠碧,绿谷流溪,盛开的各色野花,满山遍地。

雷霆雨手持嵌玉褶扇,司马姗姗背着华丽宝剑,两人正立身在一处断崖上。

两人佯装浏览山景,已转了大半个潜山。

雷霆雨虽见四下无人,依然压低声音说:“前面峰上虽有座庙,却没有你说的方形白塔……”

司马姗姗又看了一眼远近峰岭形势,才迟疑的说:“也许不在这座山中!”

雷霆雨只得道:“那我们再到西半山看一看,傍晚前下山……”

山字方自出口,一阵娇脆甜美的歌声,随着徐吹的山风送过来!

雷霆雨和司马姗姗循着歌声向南一看,只见十数丈外的一片低矮花树后,有一座深广松林,那阵甜美歌声,就是由那座松林内传过来!

细听那歌词是:“浮云已散开,明月照窗台,只是那狠心的人还没来啊呀……”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赞声道:“这女子好深的功力!”

司马姗姗当然也警觉到了,因为,由那么远的松林里传过来,歌词依然字字清晰听见,功力当然不凡!

但是,她却接着说:“这女子用的也是假嗓子!”

雷霆雨双眉一蹙,显然不以为意,这么清脆娇滴的歌声,为了圆润悦耳,当然要拿捏一些嗓音!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身穿米黄布衣的少女,已由松林中轻快飘逸的奔出来。

她奔走在那片花树间,一面唱着清脆悦耳的歌,一面以纤纤玉手触摸着花树上的艳丽花朵,看来是那么愉快,那么悠闲自得!

但是,她唱的歌词却是“三更鼓儿响,月儿已西下,到这时,才知道呀,他是个无情的人啊呀……”

雷霆雨觉得她唱的歌和她现在的时光神情,完全不调和,不由哑然笑了!

因为,现在是大白天,而她的歌词是夜晚,现在她神情愉快,而她的歌词却那么落寞哀怨!

细看那少女的容貌,白皙姣好,脂粉末施,一头秀发,随意在顶上挽了髻。

她虽然身着布衣,不事修饰,却另具一种纯朴天真,秀丽淡雅的气质!

随着距离的接近,雷霆雨却发现她虽然有几分山野稚气,但她的年华似乎比司马姗姗大,至少已二十一二岁。

就在他想到司马姗姗同时,司马姗姗已轻蔑的哼声道:“大白天里猫叫春!”

雷霆雨一听,险些笑出声来,觉得司马姗姗天性奇妒,即使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在他雷霆雨面有出现,她也会掀起一阵酸溜溜的醋意!

看看的她的小嘴撇得至少大了一倍,少女的神态已完全表露了出来。

正待说什么,司马姗姗已继续道:“根据她的高深功力,我不相信她直到现在没看到我们两人站在这儿!”

一句话提醒了雷霆雨,急忙转首向布衣少女看去!

也就在他转首的同时,眼前纤影一闪,微风袭面,那位布衣少女已到了面前!

雷霆雨心中一惊,深怕她对司马姗姗不利,伸手将司马姗姗拉在身后。

果然,布衣少女柳眉一剔,同时嗔声道:“我唱我的歌,你观你的景,我为什么要理你们?你们每天都来这么多人,每次都东问西问,难道人家都应该告诉你们?”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觉得布衣少女的话中有因。

这时见布衣少女双颊绯红,气得香腮鼓起,只得微一拱手道:“姑娘千万不要生气,小三子不会说话,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赔礼……”

礼字方自出口,神情惊喜,一直望着他手中褶扇的布衣少女,脱口兴奋的说:“嗨!你这把扇子好漂亮哟!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雷霆雨有意在她口里打听一下每天前来许多人的事,立即含笑道:“当然可以!”

司马姗姗却警告道:“老爷!咱们出来时夫人不是说……”

话未说完,雷霆雨已将玉骨褶扇交给了布衣少女!

布衣少女接过褶扇看也不看,却望着雷霆雨,含笑天真地说:“你的小三子真小气,看一看有什么关系,也不会看掉一层皮!”

说此一顿,特地又望着司马姗姗,问:“你们夫人怎么说?”

司马姗姗只得故装生气地说:“我们夫人说,兵器不可以随便交给别人?”

布衣少女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瞪大了一双明亮凤目,娇呼道:“真的呀,这会是兵器?”

说着,刷的一声将扇面张开,立时现出一幅牡丹丽凤富贵图!

布衣少女伸出纤纤玉手抚摸了一下扇面,眉目间透着非常喜爱之色!

她抚摸一阵,突然抬头望着雷霆雨,惊异地问:“你说它会杀人?”

雷霆雨谦声道:“扇子怎会杀人?是使用它的人用它去杀人!”

布衣少女即问:“你有没有用它杀过人?”

雷霆雨一笑,正待说什么,司马姗姗已抢先正色道:“当然杀过,而且杀了很多!”

布衣少女惊异的“噢?”了一声,柳眉一蹙,又关切的问:“你有没有儿子?”

司马姗姗又抢先道:“当然有!而且还有一位千金……”

布衣少女毫不迟疑地说:“那他们一定都没有头!”

司马姗姗立即怒斥说道:“你胡说,我家少爷小姐都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毒咒他们?”

布衣少女却正色道:“可是,我师父说,杀了人家的头,将来自己的孩子就没有头,刺了人家的心,将来自己的孩子就经常心口痛……”

雷霆雨知道布衣少女在山野长大,加之她的师父再经常以愚昧的方法告诫她不要杀人,所以才有这种无知可笑的想法。

这时见两人越扯越远,只得望着布衣少女,问:“你喜不喜欢这把褶扇?”

布衣少女一听,立即面带惊悸的说:“它杀过人,我不喜欢。”

说着,竟忙不迭的将褶扇还给雷霆雨。

雷霆雨却谦声问:“请问姑娘,你方才说有很多人向你打听事情……?”

话未说完,布衣少女已惊异的问:“怎么?你们也要去呀?”

雷霆雨蹙眉问:“去作什么?”

布衣少女正色道:“去送死呀!”

雷霆雨惊异的“噢?”了一声问:“去什么地方送死?”

布衣少女见问,急步走至崖边,举手一指崖下深谷,道:“喏!看到了没有?就是那座悬崖下!”

雷霆雨和司马姗姗循着布衣少女的指向一看,只见深谷的对面也是一道断崖,崖下除荒草乱石,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

布衣少女却有些紧张的继续说:“那儿好可怕呢?凡是到那儿去的人,再没有看到他们出来!”

雷霆雨蹙眉“噢?”了一声问:“都是些什么人?有男?有女……”

布衣少女毫不迟疑的说:“都是你们男人!”

雷霆雨既迷惑又意外的问:“为什么都是男人?”

布衣少女竟答非所问的说:“因为你们男人都喜欢杀人呀?”

雷霆雨一听,立时想到了仙女宫的仙女们在汪家祠堂残杀孕妇的事,因而问:“那你们女人呢?”

布衣少女道:“我师父说,我们女人要规规矩矩待在家里伺候丈夫,煮饭,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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