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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重见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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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寨中的气氛看来更静了,那堆火焰旁的四五人,似乎正在东张西望。

越过一片冰雪平原,即是一道宽窄不一的畸形山隙。

古老头立即一指隙下道:“少主人,地道出口就在这下面!”

说着,又举手一指十数丈外的一座突崖道:“那座突崖正对着地道出口,我们居高临下,不但可以监视沟隙,还可以了望大寨和崖上的动静和情形。”

许格非赞了一声好,古老头立即向十数丈外的突崖前绕去。

这时远处最初大火的大寨,火势已弱下来,但火光仍照满了全山。

许格非非常注意其他营寨的情形和动静,但在他现在的位置上,却看不见其他营寨的寨墙和屋影。

到达突崖前,古老头立即示意大家每个人找一块雪岩将身形隐蔽起来。

许格非则隐身在一块高仅及肩的雪岩后,业已看清了下面的情形。

山隙深约数十丈,下面积满了冰雪和奇形怪状的雪岩,三十丈外的即是紧临大寨的那道弧形断崖。

但是,许格非细看崖壁下,并没有发现有地道出口或洞口。

打量间,蓦见古老头举手一指崖壁下,悄声机警地说:“少主人请看,地道口就在崖壁突岩的下面!”

许格非循着指向一看,虽然看到距地约三丈处有一块突岩,由于积满了冰雪,业已看不出洞口的状态和情形。

只听一旁的古老头继续说:“平常地道口关闭着,即使没有冰雪也看不出异状来。洞门是向内开……”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庆幸的说:“还好,洞门没有开过的迹象,至少可以证实这条地道还没人应用过。”

古老头极有把握地说:“没有那么快,不到必要的时候,老魔和病头陀绝不会离开。”

许格非一听,心情安定了不少,擒获老魔.迫问出父亲灵柩的寄放处,以及魏老谷主和舅舅等人的生死下落,在今晚就要得到答案了。

心念间,却听单姑婆问:“你怎么知道老魔不到必要的时候,绝对不会离开?”

古老头道:“是前去救我的江香主说的!”

许格非和尧庭苇几乎是同时关切地问:“那位江香主怎么说?”

古老头似乎觉得从头说起较好,因而道:“是这样的,两个多时辰前,那位江香主突然到了软禁我的院子,对负责的警卫说,总分舵主要提我去问话……”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那么病头陀知道不知道呢?”

古老头回答道:“我跟着江香主出来后,曾经疑惑地问过他,他说病头陀曾对他说,待-会火起的的时候,想要他放我出来……”

许格非却不解地问:“既然要等火起时候才放你,何以又提前了呢?”

古老头回答道:“因为江香主怕到时候大火一起,人人慌张离去,担心到时候忘了!”

许格非却不以为然地说:“果真有意放你,如果怕忘了,尽可交代看守你的警卫到时候把你放出来一并离去,何必提前放你出来?”

古老头立即道:“东北总分舵内的许多喽罗大小头目,有的是以他们的父母生命为要胁而强迫前来的,江香主怕到时候他们怀恨高级首领,而故意将我烧死在牢内……”

尧庭苇立即谦和地正色解释道:“古老头,不是我和许少侠对你怀疑,而是我们要判断敌情,明晰事现……”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连连颔首会意地说:“老奴知道,因为老魔狡黠诡诈,极富机智,连病头陀平素也这么说。”

诈格非立即颔首赞许道:“你知道老魔机诈就好,回头你可以问单姑婆,我吃他的亏,上他的当,实在是数不胜数了!”

古老头再度颔首道:“这一点我清楚。不过,江香主和我的感情的确很好,他还曾私下里告诉我,要我少时火起,趁乱离去,不要再随病头陀前去托托山了!”

单姑婆却不高兴的插言问:“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老魔不到必要的时候不放火呀!”

古老头立即正色道:“我现在就要说了。”

说罢,又望着许格非和尧庭苇,继续说:“我当时就问江香主,什么时候起火烧寨!”

单姑婆立即急切地问:“他怎么说?”

古老头继续说:“他说要等少主人和苇姑娘率众进入大寨后再放火……”

许格非则迷惑地问:“你不是说,就是我们不进入大寨,老魔仍是要烧掉的吗?”

古老头立即颔首正色道:“就是呀!当时我就问江香主,万一少主人和苇姑娘等人不来呢?

他说,老魔说的,不来也要烧掉!”

尧庭苇不解地问:“你没问那位江香主为什么?”

古老头颔首道:“问啦!他说老魔性情暴躁,十分懊恼,自擎星坛的人报告说来犯的人中有苇姑娘之后,老魔便连声怒喝准备烧寨……”

单姑婆却不解地问:“就只因为咱们苇姑娘前来吗?”

古老头道:“当然是老魔自知武功不如咱们少主人高,万一碰头动手,准是死路一条!”

尧庭苇却关切地问:“你怎地知道前来通知我们呢?”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姑娘您的为人,老奴早已钦佩,少主人武功高绝,仗义行侠,为武林连番除害,老奴知道了老魔的陷阱后,能不冒险前来通知吗?”

尧庭苇一笑,故意问:“你一直不知道单姑婆和我在一起?”

古老头见问,不由先以炙热的目光看了单姑婆一眼,才恭声道:“最初的确不知道,还是江香主放我出来时,经过我怀疑追问,我才知道!”

尧庭苇则关切地问:“那位江香主怎么说?”

古老头道:“是老奴先问他老魔为什么要把我软禁起来,他才说是为了单姑婆也跟着姑娘您来了!”

说罢,再度亲切地看了一眼一脸幸福的单姑婆。

许格非却坦诚地说:“由你关进牢,直到又派江香主将你放出来,这中间是否有诈,只有待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了,希望这一次不再受愚弄才好!”

古老头却正色道:“以老奴看,老魔可能真的不知道,因为老奴是随一批支援擎星坛的香主大小头目们一块由地道内混出来的!”

单姑婆却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擎星坛?”

古老头道:“-出大寨我就趁隙溜开了,当我沿着崖边前进,准备悄悄前去擎星坛时,却听到你们方才站立的地方有打斗吆喝和哈哈大笑声!”

一直监视着大寨和地道出口的丁倩文,却突然一指前面的出口崖壁道:“许弟苇妹你们看,我觉得前面断崖是个三角面,这一面有出口,而朝北的一面也有山隙,谁说那面没有出口?”

如此一说,立时引起许格非、尧庭苇,以及单姑婆的注意,纷纷向那边看去。

许格非一看,深觉有理,不由唔了一声。

古老头却正色道:“这一条地道我走过,当时我手里尚提着灯笼,一路行来,没看到有个洞!”

单姑婆却好奇地问:“好端端地你干什么要走地道?”

古老头立即解释道:“那是送一个蒙头罩面的女子出去……”

许格非一听蒙头罩面,心中一动,问:“那个女子可是身穿一身红劲衣,用黑巾罩面背插宝剑?”

古老头立即摇头道:“不是,是一身紫绒毛衣,身上有弹弓……”

尧庭苇也不由关切地问:“那个女子是干什么的?”

古老头道:“老奴不太清楚,好像有意问鼎中原武林,要求病头陀支援她似地!”

许格非插言问:“她是病头陀的什么人?”

古老头摇摇头道:“不太清楚,老奴既没有见过她的面貌,也不知道她多大年纪,不过病头陀对她显得十分恭敬!”

许格非不解地问:“你怎地知道病头陀对她十分恭敬?”

古老头道:“因为病头陀要老奴掌灯护送时,病头陀对她的态度极为卑躬!”

许格非迷惑地噢了一声,立即蹙眉沉思,但旋即却问:“你说她有意问鼎中原武林,这么说,她是边陲、蛮荒,或塞外之人?”

古老头只得摇头为难地说:“这一点老奴就不清楚了!”

尧庭苇则揣测道:“根据地理形势看,那女子是塞外人的成份居多,如果是西域。南蛮或东海,都不可能跑到关东来向病头陀要求支援。”

丁倩文突然道:“你们看,这一次老魔和病头陀率众逃亡,会不会就是投奔那个紫衣女子?”

许格非却迟疑地说:“听古老头方才说,那位江香主劝他不要再随老魔前去托托山,莫非那个紫衣女子是盘据在托托山上的巨盗?”

尧庭苇和丁倩文则迟疑地说:“这就很难说了,也许和她根本没有关连!”

大家一阵沉默,似乎都在猜想那个紫衣蒙面用弹弓的女子,是不是盘踞在塞外托托山的巨盗。

就在这一时,默默站在一侧,一直神情哀怨、面带怯意的邬丽珠,突然委屈地望着许格非,幽幽地问:“许哥哥,你不到那一边看一看?”

许格非原本就有意过去察看一下断崖的正北面,只是因为古老头又谈到了紫衣蒙面女子而没去。

这时一经邬丽珠提醒,立即恍然噢了一声,随即离开雪岩,沿着崖边径向东北方绕去。

邬丽珠一见,径自跟在许格非身后。

有个人跟着许格非、尧庭苇当然放心多了,因而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单姑婆本待跟着过去,但因为尧庭苇没有任何表示而作罢。

许格非听古老头说,大寨内有四条通向寨外的地道,那边向北的一面有地隙,当然也有可能有地道出口。

这时虽然发觉了邬丽珠跟了来,并没有说什么,但在回头察看时,却看了一眼尧庭苇和丁倩文。

发现尧庭苇一直注视着下面山隙,并不时和古老头交谈,丁倩文则注视着大寨内的情形,这才安心地加速向前驰去。

绕到北面对崖举目一看,发现北面断崖崖壁上,积满了厚厚的冰雪,看来似乎不可能有地道出口,即使有,也被冰雪封死了。

就在他游目察看间,却听身后的邬丽珠,抽噎着低声哭泣道:“许哥哥……对不起……

我不该离开你……”

许格非一听,知道邬丽珠心中有着太多的委屈,自方才在那道深涧边会面到现在,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也是邬丽珠向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是以,为了不致引起那边尧庭苇和丁倩文的注意,只得依然打量着对面断崖,一面宽慰地说:“当时天色黑暗,无法看得清楚,我不会怪你的!”

邬丽珠抽噎了两声,久久才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怯怯地说:“我怕看到你们两个人仍在……仍在一起坐着。”

许格非当然知道了邬丽珠指的是他和楚金菊在床上亲热,只是少女的害羞,不敢说出口来罢了。

是以,只得佯装生气地低斥道:“胡说,金菊姊姊是在救我,因为我中毒太深,四肢乏力,她不得不搀扶我!”

邬丽珠一听,只得屈服地说:“我知道……我在碰到单姑婆她们时,也是这样说的……”

许格非一听,立时想起了邬丽珠何以会和尧庭苇丁倩文她们碰在了一起的问题,因而不解地问:“你是在什么地方碰见她们的?”

邬丽珠道:“就在我们吃饭中毒的那个大镇上,我们是住的同一个店……”

许格非立即埋怨道:“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带她们去找我呢?”

邬丽珠委屈地道:“人家是第二天早晨离店时,在店门口看到了我的那匹马,才叫店伙带我去找她们的嘛!”

许格非会意地噢了一声,继续关切地问:“后来呢?”

邬丽珠幽幽地道:“后来见到了单姑婆和丁姊姊,还有你那位苇妹妹……”许格非一听那句苇妹妹,便知邬丽珠心中对尧庭苇有所妒嫉和顾忌。

他本来要问她对尧庭苇说了些什么,继而一想,邬丽珠在当时的心情下,一定会和盘托出来而称快。

由于不便直问,只得婉转地说:“你就告诉她们我在楚姊姊的家里?”

邬丽珠嗯了一声道:“可是,我们赶到牛家集,楚金菊说你已去拜望长白上人去了。”

许格非只得说:“因为楚姊姊也不知道病头陀在这儿的总分舵,只得提前先去拜望师祖!”

说此一顿,接着又关切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牛家集的?”

邬丽珠道:“我们午后到牛家集的,楚姊姊说,赶到长白上人的清修处恐怕要二更过了,为了怕失礼打扰,我们睡到三更天才启程赶去……”

许格非不自觉地懊恼说:“你们该马上就赶去好了!”

邬丽珠则继续幽幽地说:“可是,我们赶去时,一个人也没有了!”

许格非略微沉吟才自语似地说:“奇怪呀!如果师祖被劫持,老魔现在正好向我提出要挟条件呀!为什么还要火烧大寨,亡命他迁呢?”

邬丽珠接口道:“那就是上人没有被老魔劫来!”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说:“我也是这样想法,再说,师祖长白上人早已对胖弥勒提高了警惕,似乎也不可能遭了他们的毒计!”

邬丽珠继续说:“当时我们也曾在附近找了找,又等了个把时辰,最后楚姊姊断定你和上人必是已来进攻病头陀的总分舵了,所以我们就急急赶来了!”

许格非略微沉吟后,才关切地问:“楚金菊姊姊又说了些什么?”

邬丽珠幽幽地说:“又谈到了上人的孙女雪燕儿!”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随即关切地问:“她怎么说?”

邬丽珠幽怨的说:“她对我们说,雪燕儿是你的未婚妻子……”

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不自觉地脱口低声问:“她真的这么说啦?”

邬丽珠继续说:“她还说,早在你七八岁时就订下了这门亲事,而且,许大侠和李女侠都同意了的,只是你不知罢了……”

许格非听得十分焦急,不由转首偷看了一眼那边突崖上的尧庭苇。

只见尧庭苇正在和丁倩文悄声说话,并未对这边注意。

古老头和单姑婆则双双隐在一块雪岩后,正监视着崖下山隙中的地道出口,看他们两人的神情,似是正在谈论往事和叙旧。

许格非看罢,才压低声音问:“苇妹妹当时可有什么表示?”

邬丽珠摇头道:“她什么也没说,一直含笑静静地听,而且还以目光制止单姑婆开口。”

许格非继续问:“那么丁姊姊呢?”

邬丽珠道:“她一向极少开口,对这件事她更不便说什么了,何况苇姊姊都没有表示什么!”

许格非再偷偷地看了一眼尧庭苇,心中觉得很是不安,想到了雪燕儿临去时的绝决,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邬丽珠一见,立即幽幽地问:“许哥哥……你……你你好像很怕她!”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剑眉一蹙,他不便对邬丽珠说出抛对尧庭苇的情爱、感激,立即关切地问:“怎么?她对你怎样了吗?”

邬丽珠急忙摇头道:“没有,她对我也很好,我称呼她苇姊姊,她也喊我珠妹妹……”

许格非只得婉转地问:“你呢?你对她……”

话刚开口,邬丽珠已抢先委屈地说:“怕哟!我特别怕她……”

许格非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她不是对你很好吗?”

邬丽珠幽幽地叹道:“她是对我很好,可是……”

许格非立即释然道:“那不就很好了吗?”

邬丽珠依然幽幽地说:“可是……可是我还是有些怕她呀!我总觉得她会叫你命令我离开你……许哥哥,你会吗?”

许格非听得心里很难过,想想邬丽珠在恒山时,是多么的爽朗、活泼、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如今,几经何时,却变得默默寡言、多愁善感,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不须去深加思考已知道,那就是她已深深地爱上了他许格非,深怕被尧庭苇强迫她离他而去。

因为邬丽珠知道尧庭苇有恩与他,而且尧庭苇握有他母亲李云姬的亲笔遗嘱,除她尧庭苇外,不得娶任何女子为妻。

这个压力太大了,所给邬丽珠的权力也太大了,使得她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尧庭苇会逐她离去。

因为,邬丽珠知道,尧庭苇有这个权利。

尤其邬丽珠曾负气离开过许格非,她已尝到过离开许格非后的痛苦,所以她对离开他许格非已深怀恐惧,因而对尧庭苇已产生了畏意。

但是,许格非却知道,尧庭苇决不是那种肚量狭小,不能容物的女孩子,他也深信,只要其他女孩子中规中矩,善识大体,她是不会坚持拒绝的!

心念间,蓦闻邬丽珠更加哀怨焦急地问:“许哥哥,你会吗……”

说至最后,声音呜咽。显然再度哭了!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察看,发现邬丽珠一双凤目中的热泪,正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下来,而且,正以哀怨凄凉,暗透绝望的目光望着他。

许格非心中一阵难过,不由脱口亲切地说:“珠妹,你想得太多了,你想我会吗?你对苇妹妹为人还不太了解……”

解字方自出口,病头陀的大寨内,轰的一声传来一声低沉闷响,接着是单姑婆几人的惊呼!

许格非和邬丽珠同时一惊,急忙回头察看,只见病头陀的大寨内,火光飞溅,浓烟升天,并发出了嗤嗤的燃烧声响。

也就在这时,那边的单姑婆已压低声音,急呼道:“少主人,快请过来!”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知道那边的地道出口已经打开了。

是以,向着邬丽珠一挥手,同时急声道:“珠妹,我们快过去吧!”

说罢起步,飞身向突崖前驰去。

前进间,发现尧庭苇和丁倩文并没有看着山隙下,而正焦急地望着他。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知道地道口处尚无动静,而尧庭苇和丁倩文看着他的原因可能是另有事情。

也就在他飞身纵到突崖上的同时,病头陀的整个大寨中,已是火苗窜起,浓烟腾空了!

但是,尧庭苇却焦急地说:“怎地现在老魔还没有出来的动静?”

许格非焦急地看了一眼山隙中的地道口,这才揣测道:“八成是由其他地道中遁走了!”

丁倩文则关切地问:“你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许格非见问,顿时想起了身边的邬丽珠,回头一看,发现邬丽珠仍立在原地没动,只得含糊地说:“噢,我仍叫珠妹妹留在那边监视……”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走过来,忧急地说:“少主人,看样子老魔病头陀可能早已遁走了!”

尧庭苇不由关切地问:“你不是说,老魔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轻易离开的吗?”

古老头恭声道:“依老奴看,现在天将发白,再有半个多时辰天就亮了,老魔见久等我们不去,也许想趁天明前的这段黑暗时间离去。”

许格非一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因而道:“这么说,老魔在大寨内了?”

古老头揣测道:“照道理说,老魔应该仍在里头!”

话声甫落,丁倩文已吃惊地说:“火势怎地这么快?”

许格非三人闻声一看,发现就这几句话的工夫,整个大寨已成一片火海,尤其火势是由四面寨墙先燃起来的,更显得火势的猛烈,迅即烧遍了整个大寨。

丁倩文则庆幸地说:“所幸古老头先来通知我们,否则,万一贸然进去了,突然四面火光大起,又不知地道在何处,仓猝跃出火焰飞腾的寨墙,根本不知寨墙外的地形高低,那真是不敢想象的事。”

单姑婆则浑身紧张地说:“松木寨墙浇上桐油,等你飞身穿过那么宽的熊熊火焰时,即使不被烧死,也脱了一层皮了!”

就在这时,正北面的邬丽珠,突然紧张地压低声音,低呼道:“许哥哥,快过来,这边有动静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听得目光一亮,立即向着古老头和单姑婆一挥手,同时催促道:“我们快过去吧!”

丁倩文不由关切地问:“这儿不留人吗?”

许格非立即道:“那就把单姑婆留下来陪你吧!但是要记住,除非是老魔和头陀逃出来,其余人等一律不去管他!”

丁倩文听罢,立即应了声晓得。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古老头三人,立即加速向邬丽珠立身的崖边纵去。

最初,许格非看到那么厚的冰雪积在对面的崖壁上,断定即使有地道出口,也不会由这一条地道退出来。

因为,冬季北风呼号,冰雪必然都积在崖壁上,有关这一点道理,老魔和病头陀至少都应该知道才对。

但是,这时却突然有了动静,的确令人费解。

尤其凑巧的是,邬丽珠一直守在那儿没有跟他一同过来。

当然,莫说他许格非知道邬丽珠没有随同过去的原因,就是曾经看到邬丽珠偷偷拭泪的单姑婆,也知道邬丽珠是怕两眼泪痕,不好意思一同过去。

说也凑巧,邬丽珠准备眼泪干了再过去,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

许格非加速身法,一个凌空飞纵已到了邬丽珠的身侧,立即关切地问:“地道口在哪儿?”

邬丽珠举手一指道:“喏,看到了没有?中央崖壁上的冰雪,已经碎裂了好多裂缝!”

说话之间,尧庭苇和古老头也早巳站在附近,循着指向看向崖壁。

许格非一看,果然不错,心中大喜,因为崖壁的冰雪不但碎裂,而且向外鼓起,显然是用木棍顶撞的。

就在察看间,蓬的一声,接着一阵冰雪碎裂坠落的哗啦大响,一根巨木,应声顶出壁外来。

随着巨木的顶出,冰雪四溅,清脆有声,接着又顶了两下,立时现出一个大洞。

巨木撤进洞内后,立即有-个人头探出来。

许格非四人一看,本能地将头压低了些,仅露出一双眼睛来察看。

只见那颗人头探出来,机警地向山隙中看了几眼,立即又退进洞内。

俄顷工夫,首先爬出一人,-身银灰劲衣,腰系流星锤,略微-长身形,顺着斜坡冰雪,熟练地一滑而下。

第一人一滑下,第二人接着钻出来。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古老头和邬丽珠,俱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每个由洞内钻出来的人。

但是,四人中真正见过屠龙老魔庐山真面目的,只有许格非和尧庭苇两人。

冰雪洞中一连钻出了七八人,俱是银灰劲衣皮背心身上携有兵器的壮汉,并没有老魔和病头陀两人。

尧庭苇首先忧急地低声说:“许哥哥。事情有些不妙!”

许格非心中一惊,脱口低声问:“你可是有所发现?”

尧庭苇正色道:“照一般情理来说,他们这些人应该是秘密撤离,一切应求严密无声,他们何以弃另一条无积雪的地道不走,而故意惊天动地走这一条?”

许格非不由赞同地说:“我也正有这个想法……”

话未说完,蓦闻古老头脱口悄声道:“少主人快看,江香主!”

许格非和尧庭苇闻声下看,只见十一二个壮汉中,俱是一式的衣服,根本看不出哪一个是江香主。

古老头似乎看出许格非的俊面上神情迷惑,因而举手一指道:“少主人请看,现在正在伸手指挥、腰上悬着一块铜牌的那人就是。”

许格非这时也发现了,只见那人中等人材,腰上悬着一块闪光铜牌,借着强烈火光反映,清楚地看清那位江香主,年约三十八九岁,浓眉大眼,方面孔,看来不像是个狡黠之徒。’打量间,尧庭苇已忧急懊恼地说:“许哥哥,我们可能又中了老魔的奸计了!”

许格非噢了一声,神色有些迷惑。

尧庭苇则继续说:“你们看,地面出口内再没有人出来,可能寨中的人早在一个时辰前都由其他地道中走光了!”

许格非向下一看,发现那位江香主正率领着十一二名大小头目,沿着通向正北的山隙,机警地急急奔去,而雪洞中果然没有人再钻出来。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不由焦急地去看那边突崖上的丁倩文和单姑婆,并挥了一个询问动静的手势。

但是,丁倩文和单姑婆却同时摇了摇头。

许格非一看,不由望着古老头,焦急地问:“古老头,你看老魔和病头陀等人是否仍在大寨内?”

古老头的老面上,这时也有了焦急之色,而且,神情迟疑,似乎不敢骤下断语,深怕判断错了,回头受到责难!

许格非一看,立即鼓励说:“没关系,你猜猜看,判断错了也不怪你!”

古老头一听,只得道:“老奴认为,留下两个人仍在这儿守着,派两个人去捉江香主……”

许格非一听,立即赞声道:“好,我留在这儿等老魔和病头陀,你和苇妹妹去捉江香主!”

尧庭苇一听,立即向着邬丽珠和古老头一挥手,急声道:“珠妹,我们走!”

说罢转身,当先向正北驰去。

邬丽珠应了一声,即和古老头紧紧跟在尧庭苇身后。

尧庭苇当然知道许格非的意思,只有他留下来才能对付得了老魔和病头陀。

其次,便是绝不能再落人质在老魔的手里,他也不得不留下来照顾着在突崖上守着的丁倩文和单姑婆。

尧庭苇一面沿着隙崖飞驰,一面注视着隙中狂奔的江香主等人。

突然,她的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江香主是救过古老头的人,因而回头叮嘱道:“古老头,少时你隐在暗处不要现身!”

古老头恭声应了个是,却忧虑地说:“苇姑娘,江香主的平素为人还不错!”

尧庭苇立即道:“我知道,这也正是老魔派江香主打头阵或殿后的原因!”

古老头听得神色一惊问:“这么说,老魔已经发现我逃离大寨来投奔少主人了?”

尧庭苇道:“他们是否有意纵你脱逃,我现在还不敢肯定地说.不过你逃离大寨,老魔是绝对已得到报告了!”

把话说完,前面已到了山隙的尽头,三人立即将身形隐在附近的乱石雪岩后。

果然,俄顷工夫,随着杂乱的踏步声,那位江香主率领着十一二名的大汉已急急驰上崖来。

只见那位江香主,神情紧张地略微看了四周一眼,向着身后的十一二名大汉-挥手,竟展开身法,直向西北如飞驰去。

尧庭苇一俟那位江香主等人照直驰出数十丈外,才向着邬丽珠一挥手,展开身法,飞身向前追去。

两人一经展开身法,快如流星般,眨眼工夫已追到十七八丈外。

频频回头察看的十一二名大汉,突然发现了两道快速的红衣纤影,不由惊得纷纷惶声大呼道:“江香主,有人追来了,有人追来了!”

呼声甫落,前面立时传来那位江香主的急声吩咐道:“大家快跑,不要乱叫!”

尧庭苇一听,知道对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只得怒叱道:“站住,不听命站住的死!”

说话之间,业已追至人后不远,接着一声娇叱,娇躯凌空而起,越过十数大汉的头上,直向前面的两三丈处落去。

那位江香主似乎知道无法逃走,只得慌张地平伸两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那位江香主一停身,立即急切地回头察看身后,似乎看看一共来了多少人。

但是,他看见的却只有一个连雉尾双刀都仍在鞘内的邬丽珠。

落在两三丈前也未撤剑的尧庭苇,立即望着那位江香主,沉声道:“不要往后看了,在这一方面就我们两人!”

说此一顿,特地又是一整颜色,警告道:“希望你别自以为人多打歪主意,我想你们也早已听说过我尧庭苇的厉害……”

如此一说,十数大汉中,立即响起数声惊呼,同时惶急地纷纷悄声议论。

那位江香主却慌得赶紧抱拳含笑恭声道:“原来是西北总分舵上的尧姑娘……”

尧庭苇立即沉声道:“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已归宗姓林了……”

江香主一听,赶紧再抱拳道:“噢,是是,林姑娘!”

尧庭苇继续沉声道:“江香主……”

江香主听得一愣.脱口惊呼道:“原来姑娘认得在下……”

尧庭苇知道江香主方才回头察看的目的,就是看一看身后有没有古老头。

这时一听称呼他江香主,他当然联想到古老头已把他救古老头的经过告诉给地了,是以,故意嗔目沉声道:“方才你的部下不是都喊你江香主吗?”

江香主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立即连连颔首应是,同时脸上也显得格外紧张!

尧庭苇继续沉声问:“江香主……”

话刚开口,那位江香主已连忙躬身道:“小的在,姑娘有话请吩咐!”

尧庭苇立即道:“你也用不着客气,如果你不说实话,姑娘我照样地杀你……”

江香主听得浑身一战,一连惶声应了几个是。

尧庭苇继续沉声问:“老魔现在还在大寨内吗?”

江香主听得一愣,不自觉地脱口说:“老魔……”

尧庭苇突然怒声道:“你少给我装糊涂,老魔就是你们的天王,我告诉你,你不说实话,我杀了你,他们几个照样说!”

说字出口,玉腕一翻,呛的一声寒光电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江香主看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惶得连声颤声道:“是是是,小的一定实话实说!”

尧庭苇赞许地轻声喝了个好,继续问:“老魔和病头陀他们是否仍在寨内?”

江香主见问,立即愁眉苦脸地哀声道:“回禀姑娘.他们可能早已走了,因为小的是留下来负责点燃导火索的……”

尧庭苇立即沉靥沉声问:“老魔果真早已走了?”

江香主继续苦着脸说:“说实在话,他们是否仍在大寨内。小的确实不知道,反正大寨内已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尧庭苇立即不解地问:“那是谁命令你放火烧寨的呢?”

江香主苦着脸说:“是总分舵主交代的……”

尧庭苇不由急切地问:“他怎么说?”

江香主继续说:“总分舵主说,一旦发现有人进入寨墙,必须要等那些人快要到达大厅前,然后再点燃导火索!”

尧庭苇立即问:“病头陀指的那些人,是哪些人?”

江香主见问,立即面现难色,但仍坦诚地说:“当然是指姑娘您和许少侠!”

尧庭苇却故意问:“可是,我们并没有进入大寨呀?”

江香主道:“如果你们不进入大寨,到了天将黎明的时候,也要烧掉大寨!”

尧庭苇故装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

江香主道:“大概是天王和总分舵主自知斗不过许少侠和姑娘您吧!”

尧庭苇认真的问:“他们是这么说的吗?”

江香主摇摇头道:“小的们当然不知道,只是小的们大家见总分舵主要烧大寨,大家都这么私下里猜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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