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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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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焦急的问:“兰师姊,你离开九宫山后,见到过云姊姊吗?”

颜丽兰摇摇头说:“没有。”

一鹤仙翁也关切的问:“丫头,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

颜丽兰说:“我来此途中,曾遇到黑龙帮浙江分舵主黑心娘子严萝,我们谈到琼江钓叟时,才知道郝碧云在大雪山苦练冰魄神功。”

廉慕雪的星目一亮,不由惊喜的问:“兰师姊,她现在仍在大雪山吗?”

颜丽兰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我想仍在吧!”

廉慕雪又沉默了!

一鹤仙翁听了,不觉诧异的问:“大雪山乃雪山鬼母隐修之地,怎容她在大雪山习武?”

颜丽兰说:“近十年来,琼江钓叟与雪山鬼母,交往很密切,雪山鬼母非常喜爱郝碧云,经常传授武功,并将她最心爱的‘太白精金宝剑’也赠给了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一鹤仙翁似乎不太相信的说:“这老婆子会舍得将武林至宝之一的太白剑,赠给那丫头吗?”

雪儿忽然显得很关心的问:“师父,为什么?”

一鹤仙翁右手轻捋银须,微微一笑说:“这老婆子,当年为了太白剑,曾与她师兄翻脸成仇,两人激战一日。结果,她师兄一把毒沙洒在她的粉脸上,她也用手上的太白剑划破了她师兄的左颊!”

廉慕雪听说划破了左颊,心头猛的一震,不觉脱口急声问:“师父可知她师兄的名字?”

一鹤仙翁略加沉思后说:“大概是蔡一芳吧?我已记不清楚了!”

颜丽兰急忙接口道:“是的,是蔡一芳,听说她师兄近十年来,武功大进,自负甚高,竟然自称什么‘疤面尊着’。”

疤面尊者四字的余音未落,廉慕雪两眼冷电般的眼神,已倏然暴涨,俊面苍白,全身颤抖……

颜丽兰只惊得樱口微张,粉面色变。

定力如山的一鹤仙翁,也不觉紧蹙寿眉,有些愕然了!

愤怒的复仇烈火,在雪儿的心中烧着,悲痛的泪水,在雪儿的眼里急剧的转着……

他颤声说:“师父,这个‘疤面尊者’就是徒儿对师父说过的那个疤面老人,那夜一掌击毙我父亲的仇人!”

一鹤仙翁面色阴沉,眼射xx精光,轻捋银须的右手,一动不动的停在空中。

颜丽兰轻轻一声叹息,她的心同样的难过着,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安慰雪弟弟!

一鹤仙翁突然严肃的问:“雪儿,你住的石室顶上,正中是什么图?”

廉慕雪毫不犹豫的说:“一元!”

“变?”

“两仪。”

“前?”

“三才!”

“后?”

“四象。”

“四象分?”

“太阴、太阳、少阴、少阳。”

“动时?”

“圆而为天。”

“静时?”

“方者为地。”

“左图?”

“正五行。”

“右图?”

“反五行。”

“左右壁?”

“六爻、八卦、生死阵。”

“前后壁?”

“天纲迷魂、风雷火!”

廉慕雪刚刚答完,一鹤仙翁已突然起立,慨然道:“只要熟记以上的阵图,定可手刃善设图阵的疤面尊者。雪儿,现在你可以走了,不必等到明天!”

廉慕雪听了,虽心中不解,但他却知道师父的脾气是言出必行?因此立即伏在地上,流着泪说:“师父,雪儿此番回去,先寻家母,再报父仇,然后回来,终身侍奉师父,再不返回中原了!”

一鹤仙翁也不觉神色黯然的说:“不要说傻话,快起来走吧!以后行道江湖,凡事机警、谨慎、谦和有理,必然不差。知道了吗?”

廉慕雪听罢,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一鹤仙翁转身又对满面戚然的颜丽兰,说:“丫头,你代我送你师弟乘鹤启程吧!日落前,他仍可抵达对岸赶上宿头!”

说罢,缓步向洞中走去。

这位脾气古怪的老人,看来似乎也不愿见他心爱的徒儿骤然离他远去!

廉慕雪望着一鹤仙翁的背影,仍流着泪说:“师父保重,雪儿走了!”说罢,连连叩首。

一鹤仙翁身形不停,继续向洞中走去,他没说话,也没回头,仅轻轻摆了摆手!

颜丽兰的眼,也湿润了,她竭力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走前两步说:“雪师弟,快起来吧?准备一下也好动身了,你到对岸后,还有一段极远的山区,才可找到市镇。”

廉慕雪立起身来,举袖拭着眼泪说:“我没有什么好准备的,除掉随身一只宝剑,再无别物!”

说着,掀起蓝衫,紧了紧腰间的龟纹紫虹剑,仰首看了看天。

天,显得更高,更蓝了。白日,已偏向了西方!

廉慕雪吹了一声尖锐口哨,哨声直上青天

远处,立即传来了白鹤的回应

眨眼间,那只巨大的白鹤,已盘旋在松林的上空了。

廉慕雪转首对颜丽兰,说:“兰师姊,小弟走后,师父跟前,还请师姊细心伺候!”

颜丽兰点点头,恳切的说:“这是我分内之事,请师弟放心,我会好好服侍师父的。”

廉慕雪立即双手一拱说:“师姊请保重,小弟走了!”

了字方毕,双袖微拂,立在颜丽兰面前的雪儿,已腾身而起,凌空直上。

廉慕雪上升至白鹤旋飞的高度,两袖突然平展,屈腰横飞,直扑缓飞的白鹤

大白鹤像平素一样熟练的微一侧翅,廉慕雪已飘落在它的鹤背上!

颜丽兰的心,又惊,又喜,又羡慕!

她在心里说:近十丈的莴度并不算高,但能微拂双袖,笔直上升,这份轻功着实惊人!

她迅急举起玉手,向空中不断的挥着。因为廉慕雪在鹤背上,已向她挥手了。

她听到廉慕雪向她说:“兰师姊,再见了!”

这声音不像发自空中,而像发自耳边,发自面前!

这声音就像师父去年对自己谈话时一样,每一个字音,都清晰的送进她的耳鼓里!

她也急忙用力喊着说:“雪师弟,再见了,祝你一路平安。”

廉慕雪似乎忘了方才的悲愤,离愁!他高兴的笑着说:“谢谢你,兰师姊!我希望在中原早日见到你!”

说着,他的手仍不断的摇着!颜丽兰的手,也不断的挥着!

大白鹤只在空中旋了个小圈,便迳向西方飞去

白鹤的速度渐渐快了,颜丽兰的影子也渐渐小了!

廉慕雪的心里,有着一份成功艺就的喜悦,也有一份离去的怅然!

一声悠扬鹤唳,廉慕雪已置身在一片浓厚的白云中。

阵阵微小的水粒,扑在嫌慕雪的脸上,湿湿的,凉凉的……

蓝衫泊泊的飘看,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

风,较地面上大多了!

廉慕雪平稳的坐在鹤背上,在如绵的白云中,他又沉入在思考里

他想着他今后的计划,他如何去找母亲,如何去找他的云姊姊………

他想到现在,必须先去看常叔叔和未见面的新婶婶!只有在他们那里,才可以得到母亲的处境,疤面尊者的踪迹。

还有,人们传说中的天孙甲藏珍图,是否真的为父母获得?这张图是在谁的手里?是失踪的母亲带走了?还是在死去父亲的身上而被埋在土里?

不知过了多久。

廉慕云的眼前一亮,大白鹤已穿出了那片白云。

廉慕雪也由沉思中醒了过来,原来距对岸已经不远了!

落日红红的!云,红红的!大海,闪着耀眼的光,愈远愈亮!

远处,山峦起伏,有明有暗,壮阔无边……

近岸,礁石如林,浪花四溅,响着如雷的潮声!

白鹤,有的成群,有的分散,有的翱翔海面,有的静落沙滩……

廉慕雪看了这大自然的瑰丽景色,心胸不觉为之豁然!

片刻,白鹤已落在一个极高的峰顶上。

廉慕雪飘身下了鹤背,环顾四周,正是去年与师父乘鹤过海的那座莴峰!

他心里不觉一阵凄然,他轻抚着白鹤说:“大鹤兄,我来岛两年,多谢你的照顾,你对我的这份深情,我会永远记住的!”

大白鹤确是一个千年灵禽,它不但知道与这个相处两年的大娃娃即将分别了,它并且知道廉慕雪正对它说着感谢的话!

它心里似乎也有着一份离别的惆怅,它不断的低呜,它不断的用鹤头轻触着廉慕雪的肩和胸!

廉慕雪拍着它阔大的鹤翅说:“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大白鹤没有动,也没有要起飞的意思。

廉慕雪刚刚开朗的心情,又有些黯然了!

他抚慰着鹤身光泽的羽毛说:“回去吧!大鹤兄,我办完了事就回来的。你暇时不妨常到中原玩玩,只要我看到你在空中,我会招呼你下来的!”

大白鹤的长颈,突然竖了起来,同时两眼射着毫光,显然高兴了!

廉慕雪笑了,他轻拍着鹤身爽快的说:“去吧!”

一声悠扬的鹤唳,大白鹤已振翅飞走了……

雪儿两眼望着东飞的白鹤,一直到它消失在东边天际的一层灰云里。

暮色已笼罩了大地,西天只留下一抹残霞,群峰已渐被灰暗吞噬了!

廉慕雪心里不觉有些着急,他急着去云雾峰,他急着见常叔叔!但他却不知道如何走法,如何才找到衡山?

他又想,只要往内陆走,只要遇到行人,就可找到衡山,就可见到常叔叔!

想着,心里一阵狂喜,恨不得马上飞到常叔叔的身边!

飞,他想到了飞,他想到好久没有尽情的飞了!

于是,意念间,他的神功发动了,凌空虚步也迳自展开来!……

一声高亢长啸,雪儿已乘风而起,破空而去

这声长啸划破长空,摇曳入云,万山响应,历久不散……

这声长啸,如龙吟,如虎吼,只惊得野禽纷飞,猛兽狂奔……

廉慕雪前进的身影,像一缕青烟,真的在飞了!

他飞过插云的高峰,飞过险峻的崖巅,飞过参天的古树,飞过万丈的深渊!

廉慕云的这声长啸,是因一时兴起,廉慕雪尽情的狂飞,是因身在山中。

因此,他在飞行中,只觉群山后掠,白云倒飞

当他一声啸毕,群山又趋寂静的时候,他已飞行在七八里以外了。

这时天已黑了,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夜,已然来临了!

廉慕雪看来虽像一个年甫二十的文书生,但实际上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

孩子是永远脱不了孩子气顽皮,好奇,不知利害。

他仍一味的向前飞着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欣喜!他心里仍响往着方才那声万山响应的长啸。

他想,如把啸声吭的更高,拖的更长,啸的更响亮,必定更好玩!想着,不觉笑了!

他自语道:“是的,这次我要一个更高,更长,更响亮的……”

啸字尚未出口,一声凄厉恐怖的长啸,迳由十数里外的山区传来

这声如鬼哭,似狼嗥的长啸,确如廉慕雪心想的,又高、又长、又响亮!

廉慕雪身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立即停住前进的身形,望着啸声传来的方向。

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啸声,一直响着,并针对着廉慕雪立身之处飞来!

这怪异的啸声,音质浑厚,入耳锵然,但听来实在太怕人了!令人觉得心悸,神浮!

啸声,愈来愈近了

廉慕雪运集目力,看到遥远的一座高峰,正有一条极小的细长身影,闪电般向着自己这边飞来。

那影子,渐大、渐大、渐渐大了

眨眼间,那细长的影子,带着极速的衣袂飘风声,已越过了前面的山头。

突然,一个长发黑面眼如铜铃的瘦长人,已停在距他不足五丈的地方。

“啊”廉慕雪看了不禁脱口惊呼了!他从没见过长像如此可怕的人!

他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人?还是鬼?

他看到一个两眼射着绿光,獠牙露在尖嘴外面的人,就像小时候人们告诉他的妖怪一样!

一袭宽大及膝的黑-大褂子,罩在他又瘦又长的身上,简直像个活僵屁!

那山妖似的怪人,这时毫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两眼射着慑人的绿光,一直注视着廉慕雪,他似乎也在想什么!

他想,他是追错了?但他明明看到一个青烟似的影子,拖着悠长的啸声,电掣般飞向这个方向?

因为他不相信那声音质高亢,摇曳入云的啸声,是发自面前这个少年的口中!

可是,他看到廉慕雪立身之处,竟是斜出悬崖数丈的一棵枯松上,而他依然气定神闲,毫无惧色的站在那儿,这岂是常人所能够的?

因此,他又有些怀疑了!

他怪声怪气的问:“小子,你站在那种危险的地方,不觉得怕吗?”

廉慕雪最不喜欢人家喊他小子,加之这声小子又是出自这个形如山怪的人的口里,更觉得有气!

他本想发作,但他突然想起了师父的临别叮嘱机警,谨慎,谦和有礼。

于是他忍下了,但仍没好气的说:“这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也低头看了看脚下。由于怪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跟本没去注意这些!

他在飞行中突然停身,双脚踏实,只是神功奇妙的反应罢了。

这时经那怪人一说,才发觉自己站在一棵悬空的枯松尖端,脚下云气弥漫,竟是一道深不可测的山涧!

他很想纵回崖上,但那怪人立足之处,恰好是枯松的根部。回头看看身后,只见浓云缓飞,不见对崖!

廉慕雪仍伫立在数丈多长的枯松上没动,他要静以待变,俟机而行,他不敢莽撞行事。

否则,一不小心,必然落个粉身碎骨!

那怪人对廉慕雪的回话,显然不满,一阵阴恻恻的冷笑之后,继而厉喝问:“芳才那声长啸,可是你这小子发的?”

廉慕雪见他声色俱厉,如此无礼,不觉气往上撞,也怒声道:“是又怎样?”

那怪人一听,突然仰首一阵狼嗥似的敝天狂笑

笑声,划破了夜空,震撼了群峰

四野参天古树的枝叶,被震的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如万蛇噬人!

周近怪石间的虬忪矮竹,也被震的摇摇幌动,如鬼魅来临。

四周充满了恐怖!阴森!

廉慕雪的心神,也觉得有些浮动。脚下的枯松,索索颤抖,堪堪欲折。

廉慕雪心下大惊,急忙收敛怒气,-虑凝神……

怪人突敛笑声,用手指着廉慕雪,厉声道:“是你,你就快快自己坠崖而死,免得老夫动手!”

廉慕雪见他这种恶毒残忍的说法,不觉大怒,双眉一扬也厉声喝问道:“我自己要不愿死呢?”

怪人一听,两眼凶光暴射,尖嘴不住的扭动,露在唇外的两颗獠牙,显得更长,更怕人了!

他嘿嘿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咬牙恨声的说:“少不得要老夫亲自动手,再开杀戒了!”

说着,缓缓举起蓄有尺许长的指甲,形如五支钢钩的右手,就要抓向廉慕雪!

雪儿也立运神功,蓄势以待

也就在这时,怪人后面的峰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喜娇呼道:“爹,你出来这么远,让我找的好苦!”这声音好美,好甜,好清脆!

廉慕雪听得一愣,不自觉的往着发声之处望去

一条娇小的身影,如一支脱弦的疾箭,电射般向着这边飞来

廉慕雪一想,突然又打了个寒战,心说:快不要看吧!看这怪人的丑恶像,便知他女儿的那付尊容如何了!

因此,未等那娇小的身影来到近前,便急忙仰首望着黑蓝缀满了银星的天空!

那怪人刚刚举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了下去,奇丑的脸上,闪着慈爱的光辉,方才狰狞的神色,完全消失了!

他转身望着飞来的身影,脸上一直笑着!可惜,廉慕雪没看到这人类善良的一面,不然他会因而此感动,后来便不致对这位怪人最爱自己的人儿的父亲痛下杀手了!

眨眼间,那闪电而来的娇小身影,已落在怪人的面前!

廉慕雪,仍背负双手,仰首望着夜空,繁星正向着他眨眼……

“爹,您又发怒了?”

这声音太美了,廉慕雪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不看!

“没有呀!”

这声音太亲切了,充满了慈祥,廉慕雪不敢相信这声音是出自那怪人的口里!

“还说呢!方才还听你发出愤怒的狂笑!”

“……”怪人缄默了!

“……”那消脆,甜美的声音不响了!

寂静!无声!四野又趋于死沉……

廉慕雪,望着夜空……

那怪人,望着他的爱女……

他的爱女,则痴呆的,望着负手立在枯松上的廉慕雪。

三人静静的望着,各人有着各人的心情!

廉慕雪,他愿听那甜美如音乐的声音,但他却不愿看他想像中的奇丑面孔!

那怪人,静静的望着突然变得如痴如呆,视如生命的爱女!

他的爱女,却神态恍忽,妙目含情,如痴如醉的立在那儿。

这时,她的芳心,正起了一阵涟漪!

在她十六个寂寞单调的春天里,除了她奇丑的父亲,她再没见过第二个人,现在,她见到了。

现在她见到的,是一个飘逸,潇洒,朱唇玉貌的英俊少年人。

他正负手立在空中,云,缭绕在他的身边,呈现在她眼前的,那不是天上的仙童吗?

她的心,噗噗只跳,眼睛,流露着温柔,脸蛋儿上,已抹上一片红晕……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怎的会有这种异乎平常的感觉?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她怎知?这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呢?

许久,无人走动,也无人发声!

廉慕雪被好奇欲支配着,他终于忍不住用眼睛向着崖边一瞟,仅仅的一瞟

突然,廉慕雪的眼睛一亮

那怪人身边站着的竟是一个婀娜娇美的紫装少女!

廉慕雪不敢相信他会用万古寒泉洗过的眼睛?

但五丈外站着的,的确是一个肤如凝脂,面泛红霞的绝色少女!又不由得他不信。

爱美是人之天性,廉慕雪是人,岂能例外!

那紫装少女,突见雪儿的星目中射着冷电般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粉面,似乎要看透她正如小鹿乱-着的心!

因此,她的心,跳的更烈了!

一阵愉悦而又奇妙的热流,从她的心尖经过两股之间,直达她的脚跟儿!

她的腿软软的,她立即伸出纤纤的玉手,紧紧的握住她父亲的左臂,几乎偎依在那怪人的怀里。

她显得更美:她父亲显得更丑了!

但天下有几个孝顺的儿女,嫌自己的父母丑呢!

那怪人的丑脸上,绽露出慈祥的微笑,他伸出如钩的手指,用长长的指甲,轻轻的整理着那紫装少女披在肩上的秀发。

伟大的父爱,表现无遗了!

忽听那紫衣少女,颤声低低的问:“爹,您方才发怒,是为了他吗?”

突然,那怪人又转过脸来望着廉慕雪,两眼又射出了绿色慑人的凶光,尖嘴又不停的扭动着。

他愤怒的微哼一声,用阴森可怕的声调命令着那紫装少女,说:“萍儿,杀了他!”

紫装少女一听,不觉呆了,她两眼慌恐的望着怪人,不解的问:“爹,为什么?”

怪人两眼闪烁着慑人的凶光,一直盯着廉慕雪,他似乎没有听到他爱女的问话。继续用手轻推着他爱女的肩头说:“去,杀了他!”

“不。”紫装少女扭动着香肩,她竟拒绝了?

怪人楞了!他不知道他爱女今天那里来的这股勇气?是什么力量支持着她竟敢违背他的命令?

他迷惑的望着自己的爱女。问:“你不愿杀他?”

“嗯!”紫装少女两眼望他,嘟着小嘴,轻轻的点了点头。

怪人奇怪的问:“为什么?萍儿?”

“因为他不像坏人!”

“何以见得?”

“……”紫装少女无言了。

这时她心里也在问着自己:为什么不杀他呢?我为了什么不听爹的话呢?

她实在想不通,她自己也在怀疑她自己!

怪人低头望着站在身前的紫装少女,随同自己隐居深山将近十年的女儿,算算,今年她已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

在此以前,他从没注意过这些,今日看来,自己的爱女,已长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了!因此,他心里不觉一震,这使他想起了什么她再不是一个女娃娃了!

他低头轻声的问:“萍儿,你喜欢他?”

“不,爹,您不要瞎猜!”紫装少女的脸红了!她竭力否认着,但她的一颗芳心,却几乎从口腔里跳出来。

试想,世界上又有几个怀春的少女,肯说真心话呢?

不信?看她那双明如秋水的大眼睛,不是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廉慕雪吗?

怪人又追问了爱女一句:“是真心话?”

“唔”紫装少女只是模糊的应着。但她的两眼,仍一瞬不瞬的望着廉慕雪,谁知道她是否听清怪人问的是什么话?

她真听到怪人的问话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一颗少女的心,正系在廉慕雪的身上。

怪人听了女儿的同答,微哼一声,竟向着廉慕雪走去,走的很慢!……

刚刚垂下的右手。这时又渐渐的提了上来……

紫装少女没有动,也没有阻拦她父亲,这时她已忘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她看到的,只是廉慕雪醉人的丰采!

廉慕雪立在枯松上,早已不耐了,他想走,但他不能。看看四周,云雾缭绕,根本看不见对崖,望望脚下,身悬空中,不知下面究竟有多深?

他想纵回崖上,但崖上又被怪人父女占有着,现在,他已进退不能了!

焦急,忿恨,在他心里交织着,他恨那怪人,也恨那紫装少女!

他正计划着冒险纵过去,但他非常清楚,当他飞回崖上之际,怪人和紫装少女,任何一人,出手一掌,他必被墼落崖下……

现在,他必须离开这里,他必须早点找到常叔叔!

因此他不得不冒险了!他根本没去听怪人父女间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想着如何纵回崖上去。

蓦地一声惊呼:“爹,不要”这声惊呼,把沉思中的雪儿惊醒了!

他猛然定神,看到面色阴沉的怪人,右掌已然向他劈出

待他惊觉,一股巨大的掌风,已然近身了!

廉慕雪心下大骇,仓促间。疾劈一掌,硬硬迎了上去。蓬的一声大震,两股掌风,就在雪儿身前三尺处相遇了。

蹬蹬蹬,两人各被震退三个大步。

“啊不要退!不要退”又是紫装少女的惊呼。这呼声,充满了焦急,关切和恐惧!

廉慕雪急忙稳住后退的身子,回头看看身后,距枯松的尖端已不足一尺了!再退半步……

啊!他不敢想了,他本能的又向前急进了五步。

他的心猛烈的跳着,冷汗,流满了额角,脚下的枯松,仍不停的颤动着……

被震的四下飞扬的枯枝,纷纷向崖下坠去廉慕雪定了定神,两眼怒视着正在那儿发呆的怪人,他对怪人这种有欠光明的举措,恨透了!

廉慕雪根本没有打斗经验,如果这时他再猛的劈出一掌,怪人和紫装少女,势必被他击毙掌下。

可是,这时的廉慕雪正怀疑着师父的话,对自己的武功也失却了信心!

他想:我的武功如此肤浅,师父为何说我可以离开他了呢?但他怎知他一出师门就遇上了这个早年成名的魔头人物呢?他虽然想着,但他的两颗朗朗的星眸却感激的望着那紫装少女!

这时紫装少女,正紧紧的抱着怪人的右臂,她的粉脸是苍白的,神色是慌急的!

她的娇躯,不停的抖着,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充满了泪水,她的樱口微张,敢情她也被廉慕雪的惊人武功吓呆了!

这时她心里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对面这个英俊的少年,竟是一个身怀绝学的人物!喜的是;在父亲全力施为的一掌下,他竟安然无恙!怕的是;父规性情刚愎,如此一来,必定大怒,真不知父亲又要施出什么杀手?

紫装少女这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两颗晶莹的大眼,在廉慕雪的脸上闪来闪去,再也不想离开!

她自己在心里问着自己:怎么办?我真的喜欢他了!喜欢就是爱,我不能让爹杀了他,我不能让爹杀了他!

怪人楞楞的立在那儿,他确被雪儿深厚的掌力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来二十不到的娃儿,竟有如此精湛的武功。这一掌他以六成真力拍出,竟被对方在仓促间给接了下来。

尤其当他想到,他这一掌是怎样击出的时候,羞怒,惊骇,更增加了他的杀心!

他呐呐的说:“万万留他不得,万万留他不得!”

紫装少女一听,心下骇极了,她不自觉的轻轻摇着怪人的右臂,颤声道:“爹,饶了他吧!”说着,眼泪不觉也簌簌的流下来。

这时怪人的心,像刀割一样,他预感到他的爱女,将不再属于他了!

他已失去了娇妻,他决不能再失去相依为命的爱女,他一想到了他娇艳如花的爱妻,他的胸腔就会被-怒的火焰烧得要爆炸了!

他脸上的神色,愈来愈深沉,愈来愈难看!他恨世间所有的英俊男人,他们带走了他的娇妻,如今又要夺去他的女儿!

忽然,怪人一阵仰天狂笑笑声划破了夜空,林中被方才啸声惊起的鸟群,刚刚找到栖枝,这时又再度飞起来……这阵如鬼哭神号般的不绝狂笑,是惨厉的,悲愤的,凄凉的……

怪人似乎要用笑,来发泄他积于心中多年的悲愤!

廉慕雪立在那儿,竟然被笑声震得有些心浮气动了!

紫装少女更是被震的摇摇欲坠,内心泛起无比的恐惧,她知道这笑声,是父亲怒极而发,她更知道父亲在这笑声之后,定要施展杀手!

因此,她再为面前的廉慕雪担心了,她强自凝住浮动的心神,她要在迫不得已时暗助廉慕雪。

怪人倏收笑声,左掌竟闪电般向着枯松劈下只听喳的一声脆响──廉慕雪立身的那株枯松,竟被这一掌由根劈断。

这一掌太突然了,这是廉慕雪万万想不到的,尤其在他气浮神摇的时候,身子竟随着劈断的枯松,星泻似的向着千仞悬崖下坠去

倏然,一条艳丽的彩带,竟笔直的向着廉慕雪下坠的身影闪电飞去

由于廉慕雪心乱气浮,加之又事出突然,使他这毫无江湖阅历对敌打斗经验的少年,不觉慌了!

就在他脚下突然踏空之际,竟然忘了他是会武功的人,他是会飞的人!

此刻蓦见一条彩带在他面前一闪,他本能的一手将它抄住。急切间,猛的向怀里一扯,他想乘势飞上悬崖。廉慕雪现在是何等功力,他这顺势一扯,力道何止千斤?

就在他用力一扯之际,一声惊呼,一个娇小的身影,已随声而下了

廉慕雪再度失却重心,刚刚上升的身子又复骤然闪电下降。

但他的手,仍紧紧握着那条彩带不放。那被拉下来的娇小身影,眨眼间,已与廉慕雪下降的身体会合了。蓬的一声,那条薄如-翼的彩带,经风一次,竟在中间张开了一个形如伞状的大兜斗!

谁又想的到,那看来不足五寸宽的彩带,张开来竟有六尺多宽呢?因此,两条合而为一的身影,立即减低了如星泻似的下降速度。

两条人影在此惊险万分之际,彼此都需要把持,两人都本能的一把将对方抱住。

一阵处女特有的淡雅幽香,立时扑进廉慕雪的鼻孔里……

廉慕雪的心神不觉一荡,这令人沉醉的幽香,使他觉得似在什么地方闻过?

啊!他想起了,那是在云姊姊的身上……因而,他猛然睁开星目,在他一看之下,他握着彩带的手,被惊的几乎松开!

被廉慕雪紧紧搂在怀里的,不正是那怪人的女儿紫装少女吗?

这时那紫装少女秋水似的眸子,也正似睁似闭的望着他,鲜红的嘴角正挂着生春的笑!

廉慕雪被她看的心头一阵狂跳,他毫不考虑的伸出左手向她轻轻推去急切间,偏偏触在紫装少女的丰满双乳上,但觉又温,又柔,又富弹性!

廉慕雪心下大惊!

紫装少女的粉面通红!

廉慕雪猛的缩回左手,这样,两条即将分开的人影,又重新合在了一起!

紫装少女被这蓦然一撞,樱唇中不禁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咭嘤”声!

她的头已俯伏在廉慕雪的肩上,她蓬松的秀发,直刺得廉慕雪的颈脸痒痒的,阵阵发香,只冲得廉慕雪心乱神迷,她的手将廉慕雪搂的更紧了!

一阵有如枭啼的哭声,蓦然由崖顶上传来,这哭声是惨厉的,悲痛的,绝望的……渐渐,哭声变成了笑声……

由大笑变成狂笑,由狂笑变成嚎叫,狂笑,嚎叫,渐渐远了,渐渐听不见了!

自此,这个世界上凭添了一个俊美少年人的煞星!这个丑恶煞星,要杀尽天下所有俊美的男人!

现在他把俊美的男人恨透了,因为他们夺走了他的妻子,如今又带走了他女儿的生命!

廉慕雪与紫装少女,双双拥抱着,借着彩带缓缓的下降,两人俱都沉醉在温馨中!他们的神志都有些迷糊了!

就在这时,脚下隐隐传来了澎湃水声,两人的身体不禁同时一震,紫装少女伏在廉慕雪肩上的螓首也惊的离开了!两人不觉同时望向脚下,脚下漆黑,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紫装少女心想:完了,这次必死无疑了!继而一想:死吧!同他死在一起,那不是更幸福吗?因此,她索性将头紧紧的贴在廉慕雪的胸口上,搂在廉慕雪身后的手,又加了几分劲力,她生怕在她离开这人间的一刹那,失掉这个她心中喜爱的人儿!

廉慕雪对紫装少女突然亲热的动作,似乎不觉,因为他已看到脚下出现了另一个峰顶,但距那座峰顶,还有一段距离,如照这样垂直降下去,势必不能落在那座峰顶上!

那一段短短的距离岂能难住廉慕雪?但糟的是怀中还有一个艳丽绝色的紫装少女!

廉慕雪不能置怀中少女的生命不顾,他不能这样做,他也不忍心这样做!

于是廉慕雪立运功力于左掌,用神功中的柔字诀,缓缓向少女的腰际轻轻推去

廉慕雪要使他们两人的身体,缓缓向着那座峰顶斜斜飘落!-

知,他愈推,紫装少女抱在他身后的手,搂的愈紧,她已下定决心,死也不放开她的手,她实在不想离开他一分,一寸!

廉慕雪有些急了,推向紫装少女腰际的左手,又增加了一成功力

蓦然,廉慕雪觉得胸前一阵湿湿的凉意,而依在他怀中的紫装少女娇躯,这时也不停的颤抖着……

他低头一看,紫装少女正紧抿小嘴,微闭双目,泪水正由她长长的睫毛中,像泉泻般流了下来!

他胸前的蓝衫,已被她哭湿了一大片……

这时脚下传来一片风吹的松涛声,澎澎湃湃的流水声,听的更真切了。

廉慕雪低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这时距那峰顶一块最突出的怪石,已不足十丈了!

廉慕雪不禁急切的大声说:“喂!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要摆脱你,我是要救你,不然我们都没命了!”

说着,左掌运足功力,迳向紫装少女的腰际推出

廉慕雪现在是何等功力?紫装少女仅凭一只左手岂能抗拒廉慕雪的神功?

一声哀怨的叹息,发自紫装少女的樱口,她搂在廉慕雪身后的手,松开了!

她握着彩带的手,也松开了!廉慕雪一看,只惊的心胆俱裂。

这时两人下坠的速度,倏然骤增,看看距那峰顶突出的怪石已不足两丈了……

廉慕雪猛然暴喝一声,右手一抖彩带,借方一提真气,左手疾向紫装少女的娇躯推去——

心念间,神功的震字诀发动了!只听蓬的一声继而叭的一响

紫装少女的身子,已着着实实的被弹到怪石之上。滚了两滚,一动也不动了!

廉慕雪在拍出一掌的同时,也被反震的后飘两丈,如此离开峰顶的距离更远了!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廉慕雪已错过了跃上峰顶的机会。身体又像星泻似的向下坠去——

廉慕雪这时已无暇多想,也不容许他多想,立即双脚和互连点脚面,两臂倏然平展,一屈腰身,硬将下坠之势变而为头下脚上,向着绝壁斜斜飞去

蓦见一片乱结的野藤,就在他的眼前出现了!

廉慕雪怎敢怠慢,右手彩带如电光石火般向着生满野藤的绝壁上抛去。

彩带应手挂住了,廉慕雪就势轻轻一扯,已飞身飘了过去,疾伸左手握住了藤枝。

这时,他如一个大壁虎,静静的伏在绝壁上。闭上眼睛,轻轻吁了一口气……

他需要喘息一下,也需要冷静一下,这刹那的惊险,使他太紧张了,也太疲倦了!

突然,他想起了峰顶上的紫装少女,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峰顶,那里还看得见,看见的只是怪石斜松和一片浓绿野臃!

但他必须上去,不管多危险也要上去,他不能不去看看那个紫装少女,是死了?抑或是受了伤?

于是将手中的彩带收起,立即矫捷的向上攀去

峰顶上的紫装少女,这时已苏醒了!她没有受伤,她只是被重重的摔了一跤!

这是什么道理?这便是廉慕雪无极神功的神妙!

在廉慕雪发出神功震宇诀的同时,他的心念间只是想把紫装少女弹到崖上去并没有伤她的意思!

因此,神功便在这时显露了它的神妙功用,随着廉慕雪的心意溶合了柔劲,是以紫装少女才未被震伤内腑!

她曾试行运气,她知道她没受伤,但她的心却碎了!因为她失去了心中最喜爱的人,她觉得真不如死了的好!

这时她静静的躺在山石上,让夜风吹拂着她蓬松的秀发,苍白的粉脸。

她紧闭着小嘴,两眼注视着夜空,泪水,涌满了大眼眶,她的视线是模糊的,她什么都没看见,即使是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

她轻轻发出了低微的幽怨叹息,长长的睫毛一眨,豆大的泪珠,簌簌的滚下来,滚到她的鬓角,滚到她的耳边!

一丝惨然笑-,泛上了她的嘴角,这裹面含有辛酸,也含有甜蜜!

她想到悬空时的亲热相偎,也想到他狠心的一击,她也想到……

就在他沉思间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啊!会不会是蛇?”她在心里惊叫着。这是女人们最怕的东西。

她吃惊的转首望着崖边!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她不禁在心里狂呼着:是他,是他!

天,他真的回来了!是真的。

她不敢再看了,她立即闭上眼睛,但她的眼睑却抖个不停,她竭力想把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但她的心却比任何时间都跳的凶!

那山崖下上来的影子,已飞身纵了过来,这影子正是廉慕雪,他走到紫装少女的身前,蹲下身来,关切的察看她的伤势!

当他看到紫装少女的粉脸苍白,秀发蓬松,满脸泪痕的时候,他的心慌了!

他心说:想不到这一掌击的竟这样重?

他决意给她疗伤,使她迅速复原,虽然他有许多重要的事急着去办,但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时他已无心去细察紫装少女的表情了!伸手抚住了她的气海穴,立将本身真元之气迫入她的体内!

如非紫装少女是个女孩子,他可用恩师一鹤仙翁的先天罡气,“吹气入腹疗伤法”。如今只有用常叔叔的无极神功“真气注入疗伤法”了!

紫装少女,立觉有一股柔和的热流,澎澎湃湃的注入体内。

她不动,也不拒,她心里只是甜甜的笑!

她简直要笑死了!她心里说:这个人竟是如此憨直,俊秀,稚气,可爱!

因此,她静静的享受着,任由廉慕雪乱医一气!

廉慕雪抚在紫装少女气海穴上的手,倏然松开了!他发觉她的血脉畅通无阻,她并没有受伤。

廉慕雪的俊脸绯红,他不觉有些生气了,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可是,当他看到紫装少女的粉脸上,闪着羞涩的红晕,诱人的微笑的时候,他的气又消了!

他知道他不能再逗留了,他必须尽速离开这儿,他也必须利用这个机会离开紫装少女!

心念间,将那条彩带,轻轻的放在紫装少女的身边,他心里说:非常抱歉,我要走了,你在这儿好好的睡吧!于是,他轻轻立起,缓缓后退,渐渐隐没在怪石间,他竟抛下紫装少女独自的走了!

这时的紫装少女,微闭着双目仍沉醉在甜蜜里。

她知道廉慕雪的手松开了,但她却不知道廉慕雪走了!她静静的躺着,静静的期待着她预想的动作!她心里说:那该多甜!多美!

片刻过去了,她所期待的并没有到来!她有些心慌了,她再不能静静的躺着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啊!人呢?

她惊慌极了,她焦急的向四下张望着。她明白了,可是迟了!

痛心的泪,汨汨的流下来,她竟无声的哭了,她流着眼泪,呐呐的自语说:“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我要永远与他厮守在一起,我不能就这样让幸福轻轻的溜走!”

她捡起身边的彩带,倏然立起身来,但,她又有些犹豫了!心想:“到那里去找他呢?”

片刻又过去了她猛地一跺小蛮靴,一咬银牙,毅然道:“我一定要去找他,不管多远,即使是天涯海角;不管多久,一直到海枯石烂!”

税着,腾身纵去,几个起落,她那娇小的身影,已消失在松林中。

紫装少女也走了!她怀着一颗悲痛、哀伤的心,去到茫茫的人海里,找她喜爱的人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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