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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琴剑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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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外,那位小姑娘被眼前的景况惊得花容变色。www.mengyuanshucheng.com

槁木死灰两老魔真力耗损过巨,额上已现汗影。

死灰婆婆死盯住小姑娘,冷冷一笑。

小姑娘举步入厅,惶然地问:“天啊!你们把我的同伴怎样了?”

槁木、死灰两老魔不予置答,冷冷一笑。

小姑娘莲步轻移,向死灰婆婆走去,惶然地问:“老婆婆,请告诉我……”

死灰婆婆手一伸,便抓住了她的手一带。

“哎……”小姑娘惊叫,无助地倒向老太婆脚下。

死灰婆婆一惊,说:“咦!是个没练武的丫头。”

小姑娘娇怯怯弱不禁风,惊惶地叫:“老婆婆,你抓得我好痛。”

死灰婆婆哼了一声,问道:“你没练武?”

“练武?我……怕刀枪,怕……”

“难怪你这么娇嫩,这些练武高手是你的什么人?”

“他们是柏叔叔的朋友,那位妹妹是我的柏妹妹。”小姑娘怯生生地说。

“你跟他们来的?”

“是的,他们带我去找大哥。”

“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姓鲁,叫若华。请问婆婆贵姓?”

死灰婆婆脸色在变,变得柔和了些,说:“你不该跟这些练武的人走,丫头。”

若华长叹一声,幽幽地说:“婆婆,我必须跟他们走,我要去找我大哥,他快死了,中了人家的毒,我带了药去救他,我……”

“恐怕你自己也活不了呢!”

“婆婆,我并不怕死,我一个深闺弱女,死了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担心我大哥,他不能死,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要找到他。”

“哼!你的手足之情倒也够真挚的。”

“我那大哥不是亲手足,他……”

“哦!那么,他……”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救我全家的恩人,他是个可敬的大哥。”

“哦!可敬,也很可爱,对不对?”死灰婆婆居然开心地说。

若华粉面酡红,羞得抬不起头,掩面轻声说:“婆婆打趣了,我……我……”

“好了,起来,告诉我,你那大哥是什么人?”

“婆婆,他叫柏青山,是个可敬的人,他对我恩重如山。”

一旁的纪少堡主本来看呆了,被若华那超脱的美与娇柔的气质所迷,却被柏青山三个字吓了一大跳。

接着心中狂喜,胆气一壮,涎着脸上前道:“老前辈,这小女人可交给晚辈带着……”

“啪”一声暴响,死灰婆婆反手抽了他一耳光。

“哎……”纪少堡主狂叫,掩面急退,直退至壁角方行止步。

“你是什么人?”死灰婆婆沉声问。

槁木老人一惊,苦笑道:“陶大嫂,不要难为他,是我的错,事先没叫他向你执礼拜见,他是八方风雨的长子纪志刚。”

死灰婆婆哼了一声,向纪少堡主冷冷地说:“小子,你听清了,下次在老身面前插嘴多事,小心我废了你,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

“晚辈……”

“论辈份,你父亲只能算老身的徒孙辈,你竟敢在老身面前插嘴管事,不教训你,你早晚要遭殃!”

“晚辈记住了!”纪少堡主惶然地答。

“记住就好,你给我站开些。”

“是。”

死灰婆婆取出药囊,丢给槁木老人说:“先把那些人救醒,制住穴道免费手脚。”

槁木老人将众人救醒,制住穴道收在一旁。

死灰婆婆不住打量众男女,久久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雄,你说。”

槁木老人坐下说:“这些人追杀纪少堡主,老朽念在八方风雨的情义,管了这档子闲事。”

“不是他们上门找你寻仇?”

“呵呵!陶大嫂,你也知道不是的。老朽在此隐居,为期甚暂,仇家还不至于就找上门来的。”

“那就好,先把这些人囚禁起来,等咱们再将乾坤大法参透,再废了他们。”

若华爬偎在老太婆身旁,无限希求地说:“婆婆,我能说几句话么?”

“你要说什么?”

“婆婆,我求求你,我大哥命在旦夕……”

“那是他的事。”死灰婆婆乖戾地说。

“求婆婆给我一次机会……”

“你怎能救他?”

“这位纪少堡主,掳走了我大哥的爱侣,我大哥正在找他,也许就在这附近,求你放我们出去寻找。我们不追究纪少堡主的事,同时请婆婆作主,要纪少堡主将费姑娘放了。婆婆,如蒙恩准,我愿一辈子为婢侍候你老人家,尚望婆婆开恩。”若华泪流满面地说,说完,趴下磕头。

死灰婆婆一怔,向槁木老人不悦地问:“欧阳雄,你竟让这小淫贼把一个女人掳来此地藏匿着?”

槁木老人老脸尽赤,苦笑道:“陶大嫂,男人家的事,算不了什么……”

“什么?日后这件事传出江湖,你竟不成了老龟公?看你的老脸往何处放?”

“陶大嫂言重了,这些人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日后谁知道这件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好杀好戮,但却不能沾这种无耻的事,你……”

“这……”

“你知,我知,小淫贼知、涂山双邪知,你敢说日后大家都能守口如瓶?”

“陶大嫂,何必说得那么严重?”槁木老人苦笑道。

“咱们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你想带了污名进棺材?”

“依你之见……”

“叫小淫贼离开,不然就要他到后面山洼柴房去住,这几个男女,男的暂且囚在前房,女的在后房执役。这几天咱们要将乾坤大法参至随心所欲境界。巫家兄弟也可在一旁切磋。

西华宜山的约期已不足半月,咱们四人这次必须同心协力,将天南隐叟老匹夫置于死地,这次如不成功,乾坤大法仍然敌不过老匹夫的须弥天罡轮回手,咱们这辈子便永无机会雪耻复仇了!”

槁木老人接口道:“巫老弟哥儿俩与天南隐叟仇不深恨不重,这次犯不着参与宜山约会,两位愿否留下共参绝学互相切磋,悉从尊便。”

大邪巫龙冷笑道:“你老兄不是多废话么?如果这次咱们兄弟不参与,便不会与你约定在此会面的。陶大嫂说得不错,咱们都是入土大半的人,这次如果错过最后一击的机会,便永远没有雪耻复仇的机会了,便得将二十年来所受的耻辱带入坟墓,九泉亦难以瞑目。”

死灰婆婆点点头道:“两位愿留下,当然无任欢迎,咱们四个人皆须专心练功,无暇兼顾饮食杂物,这几个男女来得正好,不愁没人使唤了。”

槁木老人乘机为纪少堡主求情道:“这样好了,老夫用对时逆经手法制住他们,让纪少堡主负责督促他们执役,分派他们工作,免得他们偷懒,也可防止他们冒死逃走。”

死灰婆婆沉吟片刻道:“也好,但女的不归小淫贼督促,由这位鲁姑娘负责,如果小畜生敢不规矩,老身要活剐了他。”

大邪巫龙接口道:“最好把这小辈也制了穴道。”

“为什么?纪少堡主是老朽的客人,你不放心他?”槁木老人问。

“不是不放心他,而是这小辈眼神不正,胸隐机诈,不可不防他捣鬼乱咱们的心神。”

大邪巫龙不客气地说。

声落,扣指疾弹。

相距在八尺外,纪少堡主突然打一冷战。

大邪巫龙又道:“在下制了他的幽门穴,十二个时辰以内,在下再替他换穴。”

纪少堡主脸色一变,惶然问:“如果前辈来不及换穴呢?”

“小意思,你的冲脉经将逐穴闭死。幽门附近是任脉的巨阙穴,很可能连带毁了任脉,后果不用说了,你最好向老天爷祷告求菩萨保佑。”

“保佑什么?晚辈从不信鬼神!”

“你最好早些信鬼神。”

“哼……”

“如果老夫出了意外,你只能活至时限后两刻时辰。”

纪少堡主的眼光,涌起了重重杀机,但他已转首他顾,厅中的人皆看不出他眼中神色的变幻不定。

若华心中焦急,恳求道:“婆婆,求求你……”

“不许多说,老身答应事后送你平安离开。”死灰婆婆沉下脸。

若华知道已经绝望,只好等候机会,道:“姓纪的掳来了费姑娘,但不知他将人藏在何处,婆婆可否令他将人交出?”

“她现在内房,你们三个女的一并至内房安顿。记住,你们如果妄想逃走,除死之外别无他途。”槁木老人一面说,一面制了众人的穴道,缴了众人的兵刃暗器。

最失望最愤恨的该是纪少堡主,到口的天鹅肉竟然飞掉了,他恨死灰婆婆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只得叹口气道:“在下的物品放在内房,且让在下取出来。”

绿衣姑娘柏绮玉已看出情势不对,居然沉得住气,领先便走道:“为防小畜生捣鬼,我们跟进去。”

“你骂谁小畜生?”纪少堡主厉声问。

他并未将柏绮玉放在眼中,尽管柏姑娘美如天仙令他心动,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挨骂,当然不是滋味,因此极为不快。

“当然是骂你。”绮玉也厉声道。

所有的人皆被制了经脉,功力仅减去二三成,这种慢性的定时制经术,有些功力高强的高手,甚至可令对方在毫无所知功力不减的情形下,直接至经脉变异时仍不自知,等发觉有异时已来不及挽救了。

纪少堡主委实受不了,羞愤交加,恼羞成怒当时火起,一声咒骂,一耳光掴出。

绮玉姑娘更快,一把接住来掌,扭身一带,来一记干净利落的大背摔,但见人影一动,“砰”一声大震,纪少堡主摔了个四脚朝天。

纪少堡主艺业不差,足以跻身于一流高手之林而无愧色,像这样极平凡的大擒拿术,绝对制他不住。

但这次却栽了,一来是对手手脚太快,二来是这种搂摔术女孩子羞于使用,因此他毫无准备,便着了道儿。

绮玉并不想擒他,也不想毁他的手臂,因此将人摔出便放手,便宜了他。

“起来,再试试!”绮玉冷冷地说。

四个老魔皆忍不住狂笑起来。

这一来,纪少堡主更是脸上无光,下不了台,一声怒吼,猛地挺身而起疾冲向上,也想用贴身搏击术,以牙还牙搂摔术对付绮玉。

绮玉已看出他的心意,急退两步一脚飞踢。

“噗!”靴背踢中了他下颚,结结实实,如果使用靴尖,他不死也脱层皮。

“砰!”又仰面摔倒了。

他刚翻身而起,“噗”一声响,胸口又挨了一踹,身不由己第三次躺下了。

这次他不敢贸然起来啦!脸色灰白地叫:“总有一天,在下要洗雪今天的奇耻大辱!”

是洗雪被绮玉击倒之耻?抑或是被死灰婆婆打散他的好事之辱?他没说。

说完,他挺身坐起。

身旁,绮玉正瞪视着他,要等他站起来再出手攻击,令他心中发毛,不敢起来,恨恨道:“在下认栽了,认了!够了吧?”

绮玉退后道:“认了就好,早晚本姑娘饶不了你。”

槁木老人冷笑道:“丫头,下次你再撒野,小心老夫废了你,你们还不进去?”

绮玉哼了一声,举步向里便走。

纪少堡主不得不最后跟入,而且恳求槁木老人陪同前往,怕被众人在内对付他。

房内,费姑娘衫裙凌乱,气息微弱,经过刚才受辱的惊怒交加,她病势突然转剧,眼看要魂游太虚。

中年女人、绮玉、若华三个人,皆不认识费心兰,但一看床上的景况,皆气涌如山,紧咬银牙,全用怨毒的目光,死盯着纪少堡主。

如果不是槁木老人跟来,纪少堡主不被撕碎才怪。

中年女人扶起了心兰,心中一阵惨然,向若华道:“鲁姑娘,快来看看,也许你能够救她,可怜……”

若华急急上前,鲁神医之女,歧黄之术自然家学渊源,她可没有中年女人慌乱,从容替心兰检查五官气色,仔细地把脉。

绮玉堵在房门口,双手叉腰怒视着挟了包裹正欲窜出的纪少堡主,拦住去路作势进击。

纪少堡主打一冷战,趔趄不前。

槁木老人看出不对,厉声道:“丫头,你想死不成?”

绮玉冷笑道:“老伯伯,这房中的光景你亲眼看见的?”

槁木老人居然老脸一红,沉声道:“看见了又怎样?让路!”

一面说,一面拉了纪少堡主便走。

绮玉不敢不让路,恨恨的闪在一旁。

纪少堡主畏缩地窜出房外,老鼠般溜走了。

二更时分,心兰方神智清醒。

若华随身带了不少药物,这些药物自然名贵而实用,足以应付一般重症,治疗心兰的病是绰绰有余。

当她第一眼看到守候床畔的若华时,不由一怔,讶然问:“咦!这位姐姐是谁?工她的叫声,惊醒了睡在壁角草堆中的中年女人与绮玉,挺身而起到了床前。

若华首先将她扶起,递过一碗药汁说:“我叫鲁若华,心兰姐姐,请先喝下这碗药汁。”

心兰顺从地喝完了药汁,道谢毕,问道:“这里好像还是槁木老畜生欧阳雄的居室,你们是老狗的人?”

“不是……”

“是那姓纪的爪牙?”

“也不是。”

“那你们……”

若华含笑道:“心兰姐姐,我先替你引见两位同伴。”

中年女人叫万大嫂,是万三的妻子。

手向柏绮玉一指道:“这位是绮玉妹妹,柏青山大哥的妹妹柏绮玉。”

心兰大惊,猛地挺起上身道:“我……我在做梦么?”

“心兰姐姐,你不是做梦……”

心兰颓然倒回床褥,掩面颤声道:“不是做梦,定然是死了,我已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了青山哥的亲人。天啊!自从雷琴破毁之后,我便知道大限将至,琴亡人亡,自在意料之中,没想到大限来得这么快而已。”

绮玉在床沿坐下,笑笑道:“心兰姐,你错了,你并未死,活得好好地,若华姐医道精深,她救了你。”

心兰苦笑道:“不要骗我的,我知道……”

“我们为何要骗你?如果你真死了,又怎能骗得了你?”

“那……你们……”

“一言难尽,总之,我们是出来找青山哥的,没料到为了跟踪你和姓纪的畜生,在此地被这几个魔头制住,一同被囚禁在此。”

若华将寻找柏青山的经过,加以简略地说出。

鲁神医一家子,在神奇人物王敕的护送下,平安到达登州,由小蓬莱柏家的人接至小蓬莱安居。

会见了柏明伦,鲁神医将柏青山的病况据实告知老友,柏明伦早已知道爱子中了奇毒,并不感到震惊,便将中毒的经过说了。

鲁神医突想起有一位专治奇难杂症、且善制解毒药的好友四海华陀公孙谋,听说半年前到京师访友,极可能在顺天府的长辛店沙家庄流连忘返。

长辛店沙家老庄主号称酒中仙,四海华陀则是千杯不醉的酒虫,两人聚首,一年半载也舍不得离开。

因此,他打算到京师找四海华陀,希望能从四海华陀处得到解毒奇药。

柏明伦伴着鲁神医远走京师,四海华陀却在半个月之前离开了长辛店沙家庄,到山西恒山去了。

两人风尘仆仆,戴月披霜远走山西,在恒山逗留一个月,四海华陀踪迹杳然。

偌大的山西,找一个人简直像是在大海里捞针。

两人到处打听,到处请教高明的名医,但完全失望了。他两人在山西大雪纷飞中找寻,直到开春时分,方打听出四海华陀在河西走廊的祁连山采药。

他们找到了四海华陀,如愿以尝得到了解药,赶回小蓬莱,已是初夏时节了。

第二次离开小蓬莱,带来了大批人手,全力找寻柏青山下落,鲁神医精神不济不能跟来,爱女若华记挂着青山哥的安危,不顾一切跟来了。

在集益牧场,总算得到了柏青山的消息,可是柏青山始终不曾返回牧场,他们白等了几天,最后等不及了,分为三批南下光州。

柏明伦与中州群雄循路南下。

另一批人以王环、琼瑶二小姐、王绿凤所带的集益牧场高手为主,心兰的两婢小琴小剑偕行,走的是汝宁道,沿途打听纪少堡主的消息。

万三夫妇、若华、绮玉、另一个中年人叫柏威,是绮玉姑娘的堂叔,他们保护着不会武的若华,徐徐在后面跟进,行程太慢,已不知第一批人到了何处。

没料到万三在路上拾到心兰的刻字木板,无意中得到了纪少堡主的行踪,突然杀出这四个魔头来,五个人俱皆成了俘虏,被迫执役,眼看着凶多吉少。假使前面的人来不及赶回援救,大势去矣!

若华叹息着说完,抹泪又道:“青山哥大限将至,如果短期得不得解药,天啊!我死也难瞑目。”

心兰握着若华的手,笑道:“你请放一万个心,青山哥死不了!”

“你……”

“他已经获得了解药,好心的人,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什么!你是说……”万大嫂与两位姑娘同声问。

心兰将与青山万里赴卧牛寺之约的事说了,也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出。

若华兴奋若狂,喜极而泣。

绮玉却困惑地说:“怪事,这位王敕活神仙,到底是神?是神,却又为何如此自私?”

若华却含泪笑道:“绮玉妹,不可乱说亵渎了神仙。”

绮玉苦笑道:“姐姐,我无意亵渎神仙,但他的行事,却是不可思议,也确是自私。他既然是活神仙,需要大哥替他度劫,当然也知道大哥身中奇毒,为何不早些替大哥治好?再就是他该知道心兰姐有难……”

“妹妹,心兰姐已和青山哥分开……”

“依我看,他知道此事,并不因为大哥和心兰姐分开而不知两人的遭遇,记得中州群豪的事么?”

“他们……”

“他们为了掩护大哥和心兰姐赴约,分开诱敌不惜赴汤蹈火,最后除了小琴小剑两位姐姐之外,几乎全被那些巨寇歹徒所擒,饱受折磨。然而不久之后,便被这位活神仙王敕,不费吹灰之力从贼人手中救出,一一送至郯城,却又不说出大哥已经病毒离体,飘然而去,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是他为了要大哥助他度劫,这位神仙才懒得管凡人之事呢!”

万大嫂接口道:“青山哥既然平安无事,用不着咱们担心了,目下唯一可做的事,是如何逃出老魔们的掌心。”

万大嫂的话,不啻在众人兴头上浇冷水。

绮玉长吁一口气,苦笑道:“天下间能解对时逆经术的人,屈指可数。除非爹能赶到,不然我们脱不了身,即使能离开,但时辰一到,一切成空。”

若华秀眉深锁地问:“万婶婶,万大叔也解不了禁制吗?”

“他无此功力,毫无把握。”万大嫂不胜忧虑地说。

心兰不胜悔恨地说:“为了我这不祥之身,害苦了你们,我百死莫赎,我要和他们拼了!”说完,便待下床。

若华赶忙道:“心兰姐,少安毋躁!”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心兰饮泣着说。

若华凤目一转,低声道:“心兰姐,你没受到禁制吗?”

“没有,我只是想死,因此不吃药不饮食,整个人崩溃了。”

“我想,我能在两天内让你下床走动。”

“这……”

“姐姐,你能借药物之助,逃出去求救。”

“真的?”心兰兴奋地问。

若华神色一正,低声道:“问题是姐姐能否有决心,同时危险性颇大。”

“我一个必死的人,为何没有决心?至于决心,死且不惧,何危险之有?”

“药物只能让你支持两天工夫,如果两天内你体力损耗过巨,尔后……”

“尔后生机便绝,是么?”

若华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不忍回答。

“我会珍惜自己的。”心兰毅然地答。

“柏叔叔可能已经到了光州,你……你两天之内恐难赶到,如果昼夜兼程,你将可怕地损耗体力,那……姐姐,这条路行不通。”

心兰凄然一笑,向众人问:“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做声不得。

心兰一咬牙,断然道:“若华妹,不要替我担心了!”

“可是……”

“我落在小畜生手中多日,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这条命活着已是多余,能在死前替你们尽一份心力,我感到万分安慰。若华妹,别顾忌太多了!”

若华芳心大急,颤声道:“心兰姐,你千万不要存有这种可怕念头。”

“算了!千言万语一句话,目下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出去讨救兵,姐姐,你就不必担心其他的事了。”

万大嫂也说道:“若华姑娘,咱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一切就看你的了,你就不必诸多顾忌啦!”

绮玉担心地说:“心兰姐如果脱身之后,咱们的处境就更为险恶,如何应变,必须有所准备才是。”

若华点点头,胸有成竹地道:“这件事诸位必须沉着应付,我准备如此这般……”她将应付的办法一一说了。

她并未练过武,但在紧要关头,却能冷静地筹谋对策,比其他的人镇静得多。

两天过去了,厅堂中,四个老魔练功极勤,禁止众人接近,他们的进境似乎颇为惊人。

午后不久,他们歇息一个时辰。

所有被制的人,皆替老魔们更衣,端进洗漱用具。

若华端了一托盘茶水外出,奉上茶水,向死灰婆婆恭敬地说:“婆婆,请用茶!”

死灰婆婆接过茶水,淡淡一笑道:“很好,丫头,你想不想练武?”

她沉静地笑笑,笑得十分温柔,道:“婆婆,练武有什么用呢?人生几何?不练武同样活得好好的,练了武反而担心受怕!像那位费姑娘,空有一身傲视江湖的武艺,到头来还不是含恨九泉!”

“她怎么了?”

“她快死了,恐怕挨不过今晚。”

“真的?”

“婆婆何不去看看?”

“等会儿我去看看。”

一旁的纪少堡主冷笑道:“那丫头就会装死,陶老前辈不要被她骗了。”

若华淡淡一笑道:“纪少堡主,你怎知道她装死?你去看过她几次,绮玉妹与万大嫂并未让你进去呢!”

纪少堡主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在下这两天从未进过内院。”

若华仍在笑,道:“如果我的记性不差,你共进去四次,有三次是绮玉妹挡了你的驾,没错吧?”

纪少堡主脸一红,分辩道:“胡说,在下只……只是和绮玉姑娘……说……说几句话而已。”

“真的?”

“不信你何不去问绮玉姑娘?是她找我说话的。”纪少堡主急急表白。

死灰婆婆不耐地挥手道:“不要说了!你们都进去。”

内房与前房隔了一座小小天井,相距很近。不久,死灰婆婆和槁木老人到了内房,看看心兰是否真的不起。

半点不假,躺在床上的心兰气色灰败,披头散发。

死灰婆婆把脉良久,向槁木道:“看样子,真过不了今晚。”

槁木老人也亲自把脉,久久才放手道:“趁早拖出去埋了,免触霉头。”

一旁站立的若华道:“老伯伯,就让她平安地升天吧!人还没有断气便活埋了,于心不忍啊!我们同房的人都不怕呢?兔死狐悲,老伯伯何不念在她也是武林一脉,让她平平静静的善终?”

“好吧!明早拖她出去埋了!”槁木老人被她两声老伯伯,叫得心软了。

“老伯伯,她是纪少堡主带来的人,要不要叫纪少堡主带她出去埋了?”

“这个……好吧!”

入暮时分,绮玉站在天井中等候。

脚步声入耳,纪少堡主出现走廊中。

她含笑向纪少堡主招招手,嫣然一笑。

纪少堡主早就将快死的心兰忘了,注意力全集中在绮玉和若华身上。

这小子见一个爱一个,目光不住跟着两位姑娘转,色胆包天,不时站在走廊中向后面的内房张望。

他曾经吃过绮玉姑娘的苦头,但色心依然不死,从昨天上午开始,绮玉姑娘竟然一而再向他举手含笑招呼,乐得他昏头转向,浑忘一切,他也就乘机搭讪,竟然认为绮玉已对他动了爱念之意呢。

本来嘛!他一表人才,在情场上无往而不利,能说会道极获姑娘们的欢心,绮玉姑娘对他假以词色,在他看来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心中大乐,急步趋前,大胆地踏入天井,欣然的说道:“绮玉姑娘宠召,在下深感荣幸,请问……”

话未完,绮玉突起发难,纤手疾扬,“啪啪”两声暴响,两耳光干净利落。

不等他清醒,“噗”一声响,胸口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踹。

“哎哟!”他大叫,仰面栽倒。

前厅突传来槁木老人的怒叫声:“怎么回事?”

绮玉姑娘先发制人,叫道:“小畜生要来夺取费姑娘,我把他放倒了!”

纪少堡主狼狈地爬起,吃力地道:“你……你……是你……”

槁木老人已急步奔至。

绮玉退到后面冷笑道:“是我打你的,就是不许你前来夺人。下次你再侵入天井,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此情此景,有理也说不清。

倒地处确是天井禁区,而他与绮玉曾经交过手,是死冤家活对头,要说是绮玉勾引他进来,谁能置信?在这场合里,女人永远占便宜。

槁木老人想偏袒,也苦无机会,因为死灰婆婆也赶来了,只好脸一沉,向纪少堡主叱道:“你真没出息,还不滚出去。”

纪少堡主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好恨恨地离开,临行切齿地骂道:“贱人,咱们走着瞧!”

半夜里,前厅烛影摇红,四老魔在演练四人联手的乾坤大法,劲风呼啸,气流震撼着整座茅屋,似乎茅屋摇摇欲倒。

万三幽灵似的接近了纪少堡主身后,悄然一指点在对方胸户穴上,一把扶住拖入房内,由柏威把风,急急脱了纪少堡主靴子穿上,悄然从后面溜走。

心兰姑娘已在初更时分,离开了茅屋。

半个时辰后,万三悄然返回,换回了自己的靴子,把纪少堡主安放在床上,解了睡穴,神不知鬼不觉。

四更初,侍候四老魔歇息,各自回房安顿。

一早,练功毕,已是卯牌初,她们替老魔们准备洗漱物件,也是规定的应卯时刻。

死灰婆婆漱毕,向若华道:“姓费的丫头怎么样了?”

若华似乎一怔,讶然道:“咦!三更天她便断了气,不是婆婆差纪少堡主前来将人拖出去埋了么?”

死灰婆婆鬼眼怒张,厉声道:“谁说老身差他去埋人了?”

万大嫂接口道:“这可是纪少堡主自己说的……”

纪少堡主刚押着柏威端水进来,大声道:“泼妇,我又说了什么啦?”

若华接口道:“咦!纪少堡主,昨晚不是你亲自到内房叫门,说是奉欧阳雄伯伯与陶婆婆所差,带心兰姑娘的尸体出去掩埋么?你还带了把铁铲……”

“呸!你胡说,你昨晚见了鬼……”

“哎哟!我……我怕鬼……”若华装腔作势地叫,往死灰婆婆怀里躲,居然浑身颤抖,可怜兮兮地,我见犹怜。

死灰婆婆大怒,厉声道:“小畜生,你把死人怎样了?”

纪少堡主脸色苍白,惶然道:“我没有……冤枉……我……”

“你竟丧心病狂侮辱尸体?”

“天啊……”纪少堡主狂叫。

死灰婆婆抓起了杖,暴怒地道:“小畜生,你该死一万次,你……”

槁木老人急急伸手相拦,急叫道:“陶大嫂请息怒,我来问问,此中定有蹊跷。”

“你有脸问?”死灰婆婆阴森森地问。

“纪少堡主不是这种人,你不能相信一面之词。”

万三接口说道:“昨晚三更天,这混蛋出去了半个更次,回来时抖衣拍靴,惊醒了在下的好梦呢!”

火上添油,罪证确实。

经过查证,纪少堡主的靴底,有一些不属于附近的污泥,这种泥只有冈北四五里的小溪旁,才有这种润湿的污泥。

小溪向东流,流入沙河宽有四五丈,深有两丈左右,溪水浑浊,污泥深有一两丈,尸体沉下去,到何处去找?

他们找到了一根凤钗,那是心兰姑娘的遗物。

附近留有显明的脚印,半点不假,确实是纪少堡主留下的。

纪少堡主百口莫辩,只能亟口呼冤。

槁木老人老着脸皮替纪少堡主说情,最后由大邪巫龙解了纪少堡主的穴道,被死灰婆婆两杖赶得落荒而逃。

一天,两天,若华五男女仍在危境中,眼巴巴等候救星,希望在两天之内,柏明伦能率众赶来援手。

他们在为心兰祈祷,心中不住念佛。

若华她另有打算,五人中她是最沉着的人。

这天近午时分,四老魔散去功力。

大邪巫龙道:“咱们功德完满,苦练有成。宜山约期将届,咱们先前往探道,现在,把这五个男女送上路。”

死灰婆婆抹掉额角上的汗水,冷冷地道:“老身要留下鲁丫头,其他的人我不管。”

槁木老人急道:“陶大嫂,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千万留不得……”

“哼!你怕日后她传出纪家堡的丑事么?”

“这……”

“你算了吧,要不是你为那小畜生求情,老身早把那小王八活剥了!”

大邪巫龙也劝道:“陶大嫂,这丫头确是留不得,日后……”

“日后老身自会善后,你们少多嘴。”死灰婆婆不悦地叫。

四人中,死灰婆婆修为最深厚,谁也不敢拂逆她。

二邪巫虎打圆场,笑道:“算了吧!留下一个不会武艺的小丫头,于咱们毫无危险,怕什么?陶大嫂自会处理,咱们犯不着伤和气,对不对?”

“这还像话,唤他们出来。”死灰婆婆展颜地说。

万三一马当先,若华居次,五男女泰然出堂。

“婆婆,有事么?”若华含笑问。

其实,她们早已经听到四老魔的话了。

槁木老人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咱们要动身赴西华县的宜山应约,除了陶大嫂要留下你这丫头带走之外,其他四人,明年今日,便是你们的周年忌辰。”

大邪巫龙接口道:“你们被对时断脉手法所制,不久断脉的威力便可发作,死状极为痛苦。因此,咱们给你们四人一次机会,闯一闯咱们四人的乾坤聚力大法,即可一试咱们乾坤大法的威力,又可免去你们的痛苦,一举两得,你们取回兵刃,准备上。”

若华不慌不忙,缓步上前笑道:“且慢!我有话说!”

“你要说什么?”死灰婆婆问。

“你们练成了乾坤大法,志在找天南隐叟报仇雪限,这一辈子你们只有这次的机会了,对不对?”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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