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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狼牙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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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泄气,判断错误白费工夫。

“他娘的!这混蛋故意把我引来嘲弄我。”他心中暗骂,倚在一根廊柱旁,用目光搜索前面的大院子。

门外廊广阔,石阶五级,大门有三座,中门的巨大门环,用铁链扣住,加上一把大将军锁把守。

他在沉思,要不要破门而入,或者从楼上的屋顶降下,从上面往下搜。

看这座楼的格局,像是重要的建筑,巨大宏丽,两层楼却有三重檐。下层高有两丈余,可知厅堂的格局与规模可观,不愧称巨室之家。

正打算接近左厅门,准备破门而入。

这种巨大沉重的厅门,里面的两根闩一定不小,也一定加了巨大而粗的方木门栓,禁受得起千斤重物撞击,破门不是易事。

刚想迈步,突觉脚下一软,身形不稳,几乎失足跌下石阶。

向下一伏蓦地虚影流转,气流波动,人影已杳。

砰然的沉闷爆炸声响声起,四面八方绿焰飞腾,喷爆出阵阵青烟灰雾,似乎整座大院子,埋设了上百具爆管。

两座厅门先行开启,然后有人启锁,中门大开。

宏大的厅堂暗沉沉,是藏身的好地方,对方显然主动开门揖盗,请入侵的人登堂入室。

大院子无立足之地,青烟灰雾必定隐有奇毒,入侵的人势必入厅躲藏,别无选择。

最后寂然无声,毫无动静。

青烟灰雾因四面被房屋所包围,风势无法将烟雾吹散,仅在大院了流动翻腾,飞散的数量不多。

也许,入侵的人死了或昏迷了。

久久,烟雾大散。

院了栽有花树,有假山与小型亭台。

江南宅院深处的大院子,与北地大宅的格局不同,要复杂得多,到处都有隐身的地方,本来就是供内眷嬉戏的所在,取代了后花园的地位,有些人家甚至建有小荷池架上小桥,别有天地。

久久,门廊上出现一个人影。

“人没进来。”这人的语间带有鬼气,“一定还在院子的某处地方,派人搜寻。”

这人几乎失去人的形象,像是一个黑色的圆柱,浑身黑,上端形成小圆柱,看不见头和手脚,当然看不见五官。

原来是一个罩或袋形的黑布制成的掩体,人藏在里面完全失去了人形,也就可随时变形。

院两侧的房舍,灰黑色的影出现。

前面那栋楼房,有人点燃了第一支火把,然后是第二支……要用火把搜寻了。

当曹世奇在大楼前现身时,陈家传出只有自己人才了解的信号声,呜呜咽咽有如鬼哭,声虽不高,但低沉的声浪可以传至远方。

安顿在各外民宅的人,开始纷纷外出,以陈家大院为中心飞赶,每人都携有兵刃暗器。

有些人沿小街小巷飞奔,有些人干脆从屋顶飞檐走壁飞越,以便及早赶到陈家,反正全镇鬼影俱无,谁也不知道有人从屋顶经过。

更没有人知道屋顶早就有人潜伏,大冷天屋顶罡风刺骨,滋味真不好受,任何生物也不会逗留。

小街小巷的角落暗影中,也有不少人潜伏,封锁了通向陈家的通路,有耐心地像伺鼠的猫。

警号传出,住在镇上的人,必须立即赶往陈家,彻底封锁外围,完全阴绝所有的经路,严格要求不许入侵的人突围逃走。

三个黑影从屋上掠走,跃过一条小街。

这里的街道窄小,宽仅丈余,店铺的大门对面开,其实与小巷差不多,不同的是,小巷没有店铺。

飞跃丈余空间,即使破瓦也概不负责。

三个人毫无顾忌一跃而过,却没有留意前面房舍的屋脊后,爬伏前两个人,占住屋脊的两端,上身略抬,一声弦响,劲矢破空似流星。

相距仅两丈余,箭到似穿鱼,穿重甲也挡不住近距离的一箭,箭透体尽羽而没。

箭手的技术棒极了,劲道更是超一流的力士,第一支箭离弦,第二支箭已出袋搭上了弓,连珠箭立即破空找上第二个人,熟练得令人拍案叫绝。

第一个中箭人身形一顿,第二个人身上已出现劲矢。

“呃……”第一第二个人,同时仰面便倒。

两箭手虎跳而起,及时拖住向下滑的人,设法将人稳住在瓦面,先一弓把将人的脑袋打破,不留活口。

右方三五十步的小街屋顶,也有人摔倒,隐隐可听到弦鸣,原来那一带也有箭手埋伏。

由小街小巷走的人,运气似乎更差,在毫无提防之下,根本不知道侧方的暗影中有人潜伏相候,暗器先发,人再随暗器扑出,毫不迟疑加上一刀或一剑,尽快把人送入枉死城。

潜藏在镇上的人,数量并不多。

炼真宫化为火海,死伤极为惨重,礼聘来对付曹世奇的人,也死了一些,其他的人一看风声不对,已脚底抹油溜走了一半,目下能派用场的人,总数决不多于一百人。

似乎在屋顶与小街埋伏的人,数量要多上一倍。

闻警赴援的人中,没有心月狐七仙女,没有无双剑客三兄弟,连他手下死剩的几个也不在内。

在数都难逃,至少今晚他们不在数。

火把愈来愈多,足有三十支以上,逐渐分为两支火把一组,由三方向厅门慢慢搜进,花圃、亭台、树上树下、偏僻角落……

黑色的怪物身后,人也愈来愈多,全是打扮怪异,似鬼似怪相貌狰狞的人。

以这种庞大的气势,对付一个入侵的人,注定了胜家,太过分了。

一声震天长啸划空而至,四面八方的屋顶人影纷现。

几乎在同一瞬间,百余支狼牙破空而下,弓弦狂鸣,箭下如雨,以举火把的人为第一批目标。

对面屋顶上的箭手,第一批箭雨射向厅前廊的人,可是,慢了一刹那。

长啸声传下,黑色怪人已发出信号退入黑暗的大厅。

惨号声此起彼落,火把纷纷跌落、熄灭。

屋顶的人不往下跳,大概知道下面凶险,所有的人皆稳稳地占住有利的屋脊,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沉着发射狼牙,向任何可见的移动物体发箭。

又是惨烈的大屠杀,下而后人没胡任何反击的机会,没有人敢跃登屋顶拼命,而且楼房太高无法纵上。片刻间,已没有移动的人影。

“不能下去,下面凶险,毒物可怕,黑夜中犯不着用性命冒不必要之险。”对面屋顶站起十二个人,发生了争执,为首的人拦住要往上跳的几个人,“没发生打斗,曹老兄一定还没来。”

“他一定来了,他……”声如洪钟的人显然不听劝告,“他已经潜入镇中了,我们一定要下去帮助他,他一个人……”

“曹老兄不动则已,动则势如雷霆,必定发生激烈的打斗,可知他定还没来。咱们发现动静便断然攻击,用意就是阻止他独自涉险。

天一亮,咱们再捉人。请不要替他担心,也许他刚接外围,发现咱们的众多人手埋伏,便见机退走了。”

“可是……”

“真的不能下去,谁有把握克制得了毒物?我们已经查出,这里的人所使用的毒物,可能是令人神智在不知不觉间昏睡,手足失控的毒物,没有解药不会自行离体。使用在暗器上的,更是可怕的剧毒,天罗院主的追魂针见血封喉。陈家那个女人,所使用的叫绿虹断魂针,经过专家的分析化验,也是可令血液突然循经脉凝结,瞬即毙命无救的剧毒。可能只有陈家的人有解药,而且必须立即抢救,所以……”

“好吧!我们等天亮。”

为首的人所提的剧毒,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夜黑如墨,在对方广设机关削器的房屋内走动,即使没有人潜伏用剧毒暗器袭击,也很难逃过洒放的毒物伤害。

曹世奇在行将不支的瞬间,激发了生命的潜能,大难临头,幸好已有心理上的准备。

潜能激发,他居然能运用本能,猛然脱离原地,速度打破了极限,远出十余丈外,突然跌入西面楼房的壁角下。

那是升起三尺地基的转角处,另一面风火墙的夹墙,黑漆漆目力难及。

已经力尽,晕眩感像浪涛般袭来,手脚失去活动能力,昏然欲睡全身失控。

但他居然能凭一点点残余灵智,勉强取出百宝囊中的药物吞服,仰躺壁根的阴影中,咬破了舌尖,以压抑晕眩感,强运无上心法,开始为生命挣扎。

三郡主要活捉人化骨扬灰,药物不会致命。

他心中明白,在接近大楼之前,他已进入其他楼房搜寻,在某一处地方被毒物侵袭了,并非在大楼的前廊中毒,所以毒一发不可收拾。

在院中所发生的变化,他隐隐约约有所感觉,只等火光一现,便会被人发觉了。

后来的变化他感到莫名其妙。

火光没有了,惨叫声惊心动魄,利器飞行的厉啸声他不陌生,他的标枪就可以产生这种锐利刺耳的啸声。

好静,好冷。强韧的求生意志力,带领他度过难关,克服昏迷的危境,只要他不昏睡,他就可以将毒的排出体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知道手脚可以活动了。

老天爷保佑,最危险最艰难的时间过去了。

不等体力完全恢复,他蛇行鹭伏进入黑暗的大厅。

由於撤走得匆忙,屋内的禁制来不及恢复原状,不再发生作用,大阵没有人驱动便成了废物。

进入内堂,他突然听到喘息声和爬行声,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悄然跟上。

是一个右大脚被箭贯穿的人,创口近阴部伤及脚根的筋络,虽不致命但痛苦难当,不但右半身奇痛彻骨难以移动,手脚也因奇痛而活动困难,只能吃力地用半边手脚挪动、爬行。

太黑了,他看不清爬行的人,只知道是一个受伤甚重的人,正往堂奥深处移动,时爬时停。

感觉中,他知道经过不少居室,这人对没有灯光依然可开启门户的机关,十分熟悉不需他细摸索。

所经处时冷时热,不时可嗅到阵阵醉人的幽香。

这个受伤的人,一定熟悉大楼的一切,不久,开始沿石级下降。

“地道!”他心中暗叫。

终于可以看到微弱的灯光了。

这时,他可以隐约分辨处境了,没错,是一条五尺余宽,两侧用砖砌的地道,青砖地面颇为干燥,可能是冬天的缘故。

在他前面爬行的人,头上梳道髻,身上穿了一袭贴身的虎皮衣裤,如果头有虎头面具,趴下来真像一头猛虎,甚至安装了酷肖的虎尾。

这人不知身后有人跟随,用两手一脚向前面爬行,拖在后面的右腿,似乎知觉仍在,偶或可以动几下,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后,便重新拖动向前爬行。

前面的光线,是从侧方射来的,看不到灯具,原来是地道转向处。

地道向右折,听到有人声。

“救命啊……”这人在折向处大声求救。

他贴在壁上,静观其变。

“快来救我……”这人继续大叫,重新向前爬行。

是一间两丈见方的地下室,有简单的凳桌,一盏菜油灯发出朦胧的幽光,室中丢弃了一些杂物,没有人,难怪没有人理会求救声。

上升的砖阶高度近两丈,阶顶右侧是一座像墙而是木造的滑动启闭室门。

那个爬上阶,拼余力将门向侧方推,不住拍打其声沉闷的木门狂叫,可知木门的厚度可能接近一尺,宽约三尺余,决不是一个受伤的人,所能推动得了的,不仅沉重,而且可能有从而加以封闭的设备。

“救我出去……”那人一面推打一面声嘶力竭呼救,半躺在地上,哪能推动如许沉重的室门。片刻,毫无动静。

“放……我出……去……”这人的叫声渐弱,挣扎着要站起来推门。

伤在腿根内侧,鼠蹊部位波及下阴,前后穿孔,能支持长途爬行,这人的体质十分惊人。

拖延太久了,这人终于支持不住了,仍然妄想站起来,以便倾余力把门向侧方推开,求生的意志极为强烈。

扶着门侧挺左脚撑起一半,哀叫一声反而摔倒,身躯弹出,骨碌碌向下滚,浑身抽搐陷入半昏迷境界,发出极端痛苦的呻吟。

昏眩中,眼前出现一双脚。

“救……我……”这人向脚嘶声叫,浑身一松。

有人抚他的头部,揉动腿部与腰脊小腹,痛楚减轻了许多,晕眩感也消失了些。

“你的伤太沉重。”耳畔听到模糊的声音,“要到何处替你医治?”

“哦!你……你听我……说,带……带到鸦林,请师叔带我进……进城,只有师……师父才能救……我……”这人含糊地说。

“哪一位师叔?”

“道全师叔……”

“他……他在鸦林?”

“你……一定要……救我……你……你听我说……”

“你说吧!你死不了,你还有元气,你一定可以支持下去,你的伤口已经不再发痛……”一阵低沉柔和,声调怪异的声浪在耳畔响起,他的神智已失去控制,凭本能回答问题。

问话的人是曹世奇,利用人精神崩溃前的好机会,用心法与度气推拿术,诱使这个把想要说的话和盘托出,把所知道的事一一吐露实情。

滑动的门不难撬动,千斤神力便可推断嵌闩。

外面黑沉沉,是一家小户民宅,门是墙壁的一部分,外涂白垩像是墙,其实门是尺厚的坚木。

宅中空空如也,内室枕被尚温,可知人走得匆忙,事急弃家逃走了,宅距陈家已在百步外,中间隔了两条小街。

为非作歹罪大恶极的人,预辟逃生地道有其必要。如果财力人力不足,也修建地底秘室以防万一。

陈家这条横越两条小街的地道,工程相当浩大,主人有先见之明,果然派上了用场——

天涯孤萍扫校,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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