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剑啸荒原 > 第 三 章

第 三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灯光一闪,她突然掀去掩在腰腹上的薄装。www.xiashucom.com

祝中原闯进香闺,房中灯火柔和,灯下看美人,更隔了一层薄帐,隐约之间,更增朦胧之美。

他对儿女情怀一无所知,还是一张白纸,并未感觉有何异样,仅得这女子确是美而已。

人如非爱美,他一定是个怪人。或者是自卑在作崇,至少他一定有缺憾或者受过打击,或者神经不正常,祝中原当然正常,他心中在暗叫:“咦!这女娃儿真美。”

他本是知书达理之人,何进少女的香闺那还像话?但他仍是寻仇报复而来,一度曾绝要杀绝宋老贼全家,鸡犬不留呢!闯仇人家眷的香闺,怎用得著羞愧,别人的内室人能闯,宋老贼的内室闯的正好。

他踏上一步,想将是点上晕穴。

真巧,灯光结蕊,正在这时爆散,“叭叭”两声轻响,火光跳动。

轻微的响声惊动了床上的女娃。她信手掀开薄衾,钻石般的大眼睛突然睁开。

她醒的恰是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向前射来的蒙面人,她惊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跳下床来伸手去抓枕下的长剑,来不及了,中原已电射而到,戟指急取她背上的脊心穴,捷如电闪。第一次出手与人拼命,他确是点心慌意乱,未经过风浪,经验太差,出手凶猛辛辣,他似乎在孤注一掷,击向要害。

妞儿也不弱,知道来不及取剑,身子向左翻转闪电似的勾住中原的右上臂,关节右足翻扫,整个身子仰而朝天,也拼命了。

中原缺少真正拚搏的经验,心里发惶,右臂被勾,手指划动,“斯”一声她肩膀上肚儿系带划折了一根,一指点空,同一瞬间,“噗”一声响,妞儿那一脚正扫中他的腰胯,劲道奇猛。

幸而他已运功护身,浑身成了柔和而富弹性的形质.禁得起打击,不然这一脚足以买了他的小命。

他右臂被勾,小臂立即反击,上体前倾,手指一放一收,反扣住妞儿的右头肩向下一按,手突又速伸。

妞儿扣住中原的上臂,发觉她抓的竟是一团棉絮,而那一脚却如踢在一面松弛了的皮鼓上,知道要糟,可是已来不及了。

同时,她感觉到右系带一松,糟!肚兜儿向下一滑,完了!她还有脸目看人?左手赶忙向胸前按去。

可是晚了,肩井已被制住,浑身一麻,左手抬不起来了,已经落在对方手中。

中原已将她按在床上,左手正好扣住她的咽喉。外面突然响起了扣门声,一个女侍在叫:“小姐,有事么?”

是妞儿的惊叫声,惊动了外面的女侍,中原吃了一惊发觉这妞儿是宋五湖的女儿文燕,小时候曾在她家中见过面,最后一次是在将军树下,黄毛女子十八变,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胎子,长大了出落的更美,美的让他认不出了!

他想起了往日的情份,心中一凛,随又心中一凛,他怎么能轻轻放过她,自陷于龙潭虎穴,便压低了声调说:“打发她们走,然不,哼!”他左手略松,让她可以发声。

她略一沉思,使高声叫道:“没事,走开!”中原听复声去远,方定下心神,目光重落在她的身上,只觉脸上一热,赶忙把头转开。

她酥胸半露,不!是露出半个酥胸,尖顶浑圆的右乳脱颍而出,发出令人脉膨张的无穷诱惑力。他不敢看,沉声说:“你是小燕?是宋老贼的女儿?”

他失言了,竟叫出了她的乳名,最后改口,欲盖弥彰,露出一定是他的熟人,不然,在紫阳村或其他的人,怎敢直她为小燕?如不是至亲长辈,必然是她的秘友无疑。

她是个机慧的姑娘,果真心中一动,再看他转头旁观的景况,心中一宽,至少,她认为这蒙面人是个正人君子,不是淫贼,便“嗯”了一下,表示承认,接着轻问:“你是谁?怎知我是小燕?”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拦肚兜儿,想把玉乳掩住。

他虽没用眼观看,但她的手移动他不能不知?说:“最好别妄动,否则,我要制你的死命,别问我是谁,你那禽兽爹爹住在那间房里”?

“你寻他作甚?”果真不敢动了。

“宰他.哼!我还要杀他全家!”

“为什么?”

“你那老禽兽知道,说!他在那儿?”

“你认为我会指领你杀我爹爹?废话!”

“你说是不说?”他凶狠地说。

“你杀了我已是枉然。”

中原切齿转头,突又把头转开,悦:“你不说,我必定杀你。”

妞儿看清了他那神采奕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觉心中一跳,可惜他又转过去了,她说:“我不说,其实是救你的性命。”

“你这好心只配喂狗,哼!你宋家的一群畜生,不害人杀人,不淫人家妻女,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好人了,还配说救?”

“我爹五更正练功,目前将进练功房,你这件身手,禁不起我爹爹一个指头。”

他哼了一下,举起左掌转过头,便待给她两耳光,可是他的手落不下去了。她正用甜甜的笑准备迎接他的掌,上半身羊羔白玉似的酥胸肤臂,在他眼前展开。

她又看到那双令她震撼的眼睛,笑得更甜,说:“你打吧!我爹如果得罪了你,子赏父债;你对付我好了,请听我好言相劝,走吧!这儿的任何一位叔叔伯伯,全比你强上百倍,用不着白送性命哪!”

他冷笑一声说:“在下没三两手,怎敢寻你们的晦气?”

“今晚如不是中元节,你连缘也挨不上。”

“你吓唬我么?”

“以我来说,方才如果不是你突如其来,近身相搏,你别想在我手中讨得好去。我只是一个女子,平日很少练功,已经不好招惹,何况其余的人?杀了我,你也消口气了,然后由村左逃生去吧。”

他低头沉思,果然被她提醒了,惠安大师一一再叮咛。不许他冒险,他在沉思。她却突然把玉手放在他的右手上,说:“我觉得我俩并不陌生。你的眼睛则我甚是厮熟,能告诉我你姓名么?你杀我,我不怪你。”

他扔开她的手,狠狠地说:“我不杀你。才真正怪我自已,你记住;我会回来的,不杀尽你宋家一群忘恩负义、形同猪狗的禽兽,死不甘休。”

文燕坐在衾上,火速爬起,匆匆披上一袭围衫,挥起枕下宝剑,急起直追。

中原轻功出类拔萃,出门庭后,庭中有灯无人,他拉开右面一扇窗门,似只夜鹰向下急降,飞檐越脊,向村左如飞而去。

文燕轻功也不弱,随尾急迫,快近村缘,暗影中有人沉喝:“什么人?站住!”人影随喝声出现自右方射来。

“我,文燕。”姑娘抢答着。

“燕姑娘,有何贵干?”那黑影在远处屋脊发问。

“到村外练轻功,是李叔叔么?你早。”

声落,人已远去一二十丈了。浩月已经落下西山,黎明前最黑的一段时间已到,所以无法分辨人影。

中原一切不管,手中扣了两把树枝,随时准备出手,他对后面三丈余紧追不放的妞儿,心中大为警惕,他已用了七成劲,仍未把她摆脱仍掉,可见村中高手定然不可轻侮呢!

出了村,他向山麓绕走,向西直奔武冈州。

文燕在后紧追,离村五六里,她叫!喂慢走。

中原冷哼一声,大声说:“你的轻功还不错,咱可跑上万里,来吧!看你的脚程能否把路跑完。”

“你不停下,我可要骂你。”她急了。

女人骂男人,除了骂杀千刀,死魔之外,还能骂些什呢?

“你这怕死鬼,方才你凶,停下来,姑娘我要戳你一千个剑孔,怕死鬼,你算那门子英雄?”

“哈哈!大爷我确不是英雄。”他不上当。

“懦夫,你师父怎教出你这种人才?可耻!”

“正是我师父教的,奉劝你一句:快回去吧!”他身形速转,又加了份劲,距离越拉越远。

“怕死狗,像你这种材料,要妄想报仇,见鬼!”她在骂,可惜他不在乎转上了小道,冉冉去远。

她知道追也是枉然只好停下了,停在一株大树下,凝视着他的背影,仔细思索,心中忖道:“唔这人口声厮熟的紧能叫我小燕的人不多,究竟是谁?似乎与我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呢!唉!爹爹也真是………哦!想起来了,他像是祝家中原弟………唉!不会是他,他已经死了六年多了,而且……中原弟叫我燕姐姐,而不是小燕,我怎么会想到他呢?唉!儿时友伴虽多。我仅对他怀念,真怪呀!谁?”她忽回身,惊叫出声。

身后是个高大的黑影,披头散发,双目绿光闪闪,黑夜冲着不清面目,但见黑袍飘飘,仅有一支左腿,右臂支住一支双头拐杖,正向她杰杰怪笑,距她后只有八尺距离,鬼魅般屹立他目中的绿光,令人望之心悸。

她一声惊叫,撒下了宝剑向后急退,尖声问:“你……你是人是……是鬼?”

“杰杰……是鬼……是色鬼?”一面说,一面迫近,一跳一跳地,她惊地血都要凝结了,尖声大叫道:“你是谁?是我父的友人,为何对我无礼?”

杰杰………别大声叫,叫也没用,左右十里内没人,被你追跑地小辈已远出三里外了。

谁是你爹,我山西独脚色魔夏侯仲,一生中从没友人,只有女人,杰杰……放下那割鸡地玩意,千万别打主意反抗,那对你没好处,你放乖些,我色魔尝足了甜头,会使你活命,否则准死。而且死的惨,放下剑。”

姑娘心中一凉,心想完了,看这人的长像,听他的名号,便知今晚一切都完了!

她扔掉剑鞘,突地一剑挥出,居然剑气丝丝,五道剑影闪旋而出。

独脚色魔“咦”了一声,飘迟三步说:“咦!你这手剑法不坏呀,怪不得能将人赶跑,但在我老人家面前你可太不行了!”

姑娘一声娇叱,斯近又发一招“织女投梭”,一剑连一剑似乎为三剑齐吐,在第三剑出手时,突地暴退撤后,向旁纵掠逃命。

独脚色魔体形忽忽飘动,一阵怪笑,见那一招“织女投梭”,他懒得还手。姑娘一走,他的拐杖一点,人向前飘出,左手从大袖中突伸,乘空一爪。

“嗤”一声裂帛声后,姑娘的围衫从背后切开,后幅整个落入色魔之手。

她魂坠天外,一声尖叫举剑急挥。

“撒手!”色魔得意地说,大袖一抖,“拍”一声长剑飞落五丈开外,手爪突伸“嗤”

地一声,姑娘的长裤糟了殃,左裤管从腰间齐撕掉一大条,肉腿外现,“哎……”她尖叫,向后速退。

独脚色魔一声狂突,如影附形追到说:“别急、慢慢来脱,这情调最有意思,脱!”

他的鬼手再伸,急如电光。“嗤”一声,她的肚兜儿飞走了,酥胸外现,双乳摇动,真是苦也!

她尖声大叫,两手掩胸向侧急外。

“妙哉!妙哉!杰杰杰……哎……******!谁?”

他正在得意,像猫在戏鼠,叫声未落就大咤一声,破口大骂,伸手在腰上一摸,摸到一段小树杆,打入肉中三分,他怎能不叫.

后面出现了祝中原,他本已走远,却被后面她的一再尖叫吸引了,本来他对宋家的人恨之切骨,但文燕从小便对他好,他毕竟不是心地狠毒的人,对她的恨意不深,故而手下留情,他想不管,一走完之,但她绝望而惊恐地尖叫终于打动了他。

他一再迟疑,一再强迫自己不管,不知为何,他又一再反顾,最后一咬牙,回顾反奔。

远远地,他就看出色魔功力奇高,可说自己愚蠢地用鸡蛋撞石头,但他是个外柔内刚地奇男子,何能怕死不管?便决定用游斗之法与独脚色魔周旋。

他的轻功高明,慢慢掩近,在这草木丛生之处,实为便全,在危急中射出一段树枝,他已用尽全力。

他在地窑中六年,开六年石洞,神力确为惊人,以玄阴真气全力打出,足以惯穿尺厚石块,但独脚魔护体奇功了得,只打入三分,他相距两丈外,可能太过欺近,劲道消失许久,未能一举将色鹿射成重伤。

他再拔出两根树条,脱口说出:“燕姐姐,拾剑,我们斗他!”

他随口而说,口不择言。

喝声中,树条去势如电,连续射出。

独脚色魔一声厉叫,左右一闪,大袖猛甩,“嗤啪”两声将树条震落,奇特地响声说明支条的劲道十分惊人,他吃一惊,一声厉啸向中原扑去。

文燕听他竟叫她燕姐,芳心怦然,不尽吃了颗兴奋药,乘色魔怒吼如雷向中原下手的空隙,飞射五丈外,拾好长剑,回体反打。

中原看独脚色魔来势凶凶,开始有点心惶,左躲右躲连让三袖,无俦罡风迫地他真气翻滚,但却夷然无损,心中渐定,立即展开速快而玄奥莫测的招法,一声怒咤,双掌左拍右削,迫近相搏,掌过处寒气侵人。

独脚色魔连拍三袖,全被对方用奇诡的招法让开,怒火上冲,大喝道:“小辈该死,老夫要活剥你的皮!”

咤声中人如虎般,蓦地单足柱地,单拐扫出,拐寒光直前风雷俱发,罡风潜劲直迫丈外。后面文燕正好射到,剑放刺老魔的独脚。中原不敢便接,向后急飘躲招。

“躺下!”独脚色魔厉声狂吼,左手从袖中吐出,两道劲风破空而射,射向中原的心腹。

中原身形急退中,罡风已到,对方的指风打穴力及丈外六,何同小可?他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半空中身形一转,运力护体,并双掌前推。

掌拍中指风,他只感到掌心一热。指风擦过掌缘。击中右臂,如同巨锤撞击,幸而未中穴道。

“呀……”他惊叫,人向后震飞丈外。玄阴真气已将身体护住,内腹肤肢俱未受伤,只是奇特的力道震得他气血翻滚,有点受不住。

同一刹那,色魔拐杖向后一挥“铮”地一声姑娘的长剑再次脱手,大袖一扔,不偏不倚,击中她的右乳下期门穴,晕倒于地。

“杰杰”等会叫你快活。”独足色魔叫向中原追去。

中原身形落地.踉跄站住,方调息得一口气,色魔已狂笑着追到,左手伸出爪来,并道:“要你的心肝下酒。”

他以为中原必定倒地,所以毫无顾虑,到去抓中原的右肩,满以为将对方的穴道制住,瓮中抓鳖,手到擒来,有心肝可吃了。

那知中原才智过人,目光犀利,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却瞒不过他,色魔手从袖中伸出,便知不对,身形速转.便躲开穴道要害,并无受伤。

手爪伸到,他体形躲开,向右蹭去。顺势一掌劈削,急似电光石火。

“噗”一声砍个正,击在色魔地臂弯外侧,这下他用尽全力,势再必得着出其不意,果然得手。

独脚色魔被胜利充晕了头脑,一时大意着了道儿,体形向外冲出四五步,一声历啸,转头便追。

中原只觉掌缘火辣辣地,手臂几乎抬不起来了,大惊下,顿生退意。但他不得走而完事,又闪电般向姑娘奔去,抱着她向草木丛中窜去,像个被追之兔。

“小王八!放下人!老夫饶你一命。”独足色魔一面大叫一面像狂风似地卷到。

中原很精智,他向山间草丛中急射,加上他的轻功出类拔萃,左旋右窜利用暗影逃命,跑出一二里,便将老魔甩掉了。

天色太黑,老色魔个头高大,窜入丛林没有中原灵活,他也不屑钻草窜树洞,目力又没有中原好,追了一里地,竟然把人追没了。

他暴跳如雷,幌身上了树梢而行。他只有一条腿,但仍极为速快,人走梢越石,四面急寻。、中原却找到了一处矮林,向里一窜,真巧里面有一个单坑,可能是若干年前村人挖的陷井。已被草木掩住了,在外面根本无法发觉里面有人。

他往里一钻潜伏片时,将姑娘放下贴耳问:“何穴被制?自已能解么?”

她无力的道:“右期门,我不会真气解穴术,功力不足!”

他伸手一按,火速放手,手触到光腻腻的皮肤上。他那敢再下手?面上发烧道:

“你……我送你回村。”他说着去抱她,手一触到腿弯,连忙回手,先前救人逃命,没感到异样,这时却大为不同了。她的腿裸着哪!

她大概也受不了,道:“不成!我这样怎能回村?好弟弟,快替我解开穴道。”

“呸!你胡说什么?”他火了。

“咦!你叫我燕姐姐,我不能叫你弟弟?”

“谁叫你了不许你胡说。”

“好!不叫!算我耳聋了。穴道你不能不解吧?穴道被制过久要伤内脏。我要恨你一生!”

“我如何解?你……你没有衣服,我不能!送你回家再言吧!”

“你这样送我,我以后那有脸见人?你走!让我死在这儿!你走吧!”

他不管,强住头皮将她抱起,还未站起,远处传来独脚色魔的怒吼。“王八蛋!你要不滚出来,老夫要放火!烧了这鸟山,看你还能躲?”

他吃了一惊,那敢出去,颓然将她放下。

“你走!见死不救,你这假道学,我恨你!”她轻声说。

“我才该恨你,总有一天非杀了你!”他愤愤地道。

她口气一转,轻声问:“你叫我燕姐姐,定然不是陌生人,我父亲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么?告诉我!让我替父亲赎罪吧!”她哭了。

她一哭,他惶了手足,急燥的道:“任何人都无法替你父亲赎罪,他的报应快了!”

“无可化解么?”

“无可化解,日后便可分明。别多废话,那独足怪物走近了,要让他寻到。咱们的性命就完了!”

“替我解穴吧!两人逃起命来也快些。”

他沉思片刻,无可奈何的伸手,手一沾她的前胸,只觉全身一震,略一迟疑,方按在期门穴上,用迫吸二字诀慢慢解穴,独足色魔的手法诡奇,但手不重,他费了不少真力,方将穴道解开。

东方发出了白光,天空中已经隐约可以分辨事物,他这时没蒙面巾,闭眼坐在他身前,运功慢慢揉动,心无别念。

她的星目却睁的非常大,他不敢看,她却可以放胆看,看清了他那超尘拔俗的面容只觉芳心在狂跳,他的手对她是从未经历过的感受,令她心魄飘倒,全身血脉扩张.她心中暗想:“好面熟呀!确有八分像祝中原,是他?咦!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宋五湖好色如命,家中姬妾满堂,文燕虽独居二楼,但耳熏目染,春情早发。只是村中的少年,他一个也看不上眼,来往宾客中虽不似牛头马面,可也不像是人,她的心目中,幻想有那么一天,出现一个由自己塑造的美丽的意中人投入她的怀抱!

这个人果然来了,而且就在身前,不但功力比自己高,他那美丽的身材容颜也完全适合自己幻想的意中人,看他那害怕的模样儿,她真想笑,显然这是一个朴实的男子,在非礼勿视非礼不“摸”呢!

再看看自己,天!她自己不但脸红,简直怦然心动,上身全裸,全身只有半只裤管,无所掩盖,织毫俱现。与全裸并无两样,躺在草上,简直不像话。她的身材自己相当满意,平时自己欣赏不当紧,这时呈现在一个陌生男子之前,那景况足以令她投河,羞煞人!

那年头,这还了得?她有三条路可走,一是上吊,二是吃毒药,第三条是投河,如果她勇敢,还有一条路可走,抹脖子!如果换了一个丑八怪,或者是独足色魔,她或许会走那四条路,但这人确是自己心目中的人;而且自己是被他舍命救出魔掌的,那四条路都不值得走。她要走自己想走的路。

“试试运气!试试穴道是否全解!”中原闭住眼睛说。

“解是解了,全身无力。”

他收了手转过身子说:“天快亮了,你如何回家?”

她坐起凑近他说:“你包裹里有衣服,借给我两件如何?”

她身子散发住阵阵香气,热乎乎的倚在他肩后,肤肉相接,令人心动神摇.她不管他愿不愿者,伸手去解他背上的包裹,玉手臂从他眼前伸过去解他心前的布结。

包裹里的衣衫是她母亲亲手缝制之物,他能忍心割借?

扳开她的手说:“不行!这是我母亲亲手缝制之物,你别想!”

那更好,他还有母亲,这次是要定了,她伸手硬取,双手齐来,一面说:“别小气,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要定了。

她信口胡说,却触动了他的隐痛,父亲被远戊边荒,说是因为她父亲所引起的!猛的一拳后推,转过身子。

真巧,她斜着身子双手解结,那一拳按在她的右胸上,她这里极为敏感,那吃得消“哎”的一声惊叫,向后躺倒!

他本想狠狠的骂她一顿,这一来骂不下去了!一面解包裹一面说:“你再敢提我的母亲,我………哼!”

她挣扎坐起,正色地问:“你……你又怎样?”

“哼!你父亲是最可杀的淫贼,小心你要代他受报,父债子还。”

她心中有所憬悟,羞得满面通红,忽用手掩面,用极低的声调说:“饶了我父亲,我愿代他受报。”

他刚解开包裹。哼了一声,取出两件衣服扔给她说:“送给你。”

“你不来取回么?”

“不要了,我将远行。”

她一面穿一面问:“你是本地人?……”

“不许你过问。”他愤愤地说。“你得像我的一个友伴,最好的伴,也是恩人。”她不理他仍往下说。

“见你的鬼。”他已将包裹背上了。

“也许是见鬼,他似平罔村的祝家中原弟弟。”

他一纵而起,身形一晃便出了那土坑,去势如电,眨目不见。

她还未穿停当,一声娇呼,匆忙掩上酥胸,纵上坑越丛而出。天色已经大明,草水青青,空山寂寂,丛野清晰可辨,独足色魔早已不见,中原的身形亦不知何往。

她仰天叹息一声,忽然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中原全力施开轻功,山丛中向西而射,顺利远出十余里。快如电光,他心中大乱,文燕的话令他凛然而惊,听口气,她从小确是认他当知友看待,她父亲的陷害毒计,她定然不知情,日后报仇何能向她下手?

其实这完全是余话,他如果真狠得起心来,还用日后动手?在她的香闺中他已经早要了他的命。

第三天,他到了宝庆府,第一他得先打听五年前的武冈村如州大人,目前调任何处?再就是在宝庆府结交一些公门中人,打听从前案子的下文,他父亲究竟是解往何处去的,第一件事并不难,从前的知州姓岑,已调任江西布政司去了。

第二件事棘手,他手上银子不多,只有二百两银票,和二十两白银那是惠安大师替他张罗的,想结交公门中人,必须寻门路,寻门路并不简单,不内行还不成。须花大批的银子;他一个十五岁的人到哪儿去寻门路?

一寻半个月,一无所成,银票快花了一大半,一问三不知,他绝了望,一咬牙关,八月初一起程回到武昌府,要到武昌布政司衙门去想办法。

从宝庆府到武昌,全程一千二百五十里。预计在十天赶到,先将路引填好,路引在写明至武昌投亲,沐着八月秋风,向武昌赶去。

那年月,出门不易,餐风露宿投店赶路,绝不是他一个毛孩子所能办到的。但他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便赶。

从宝庆府到长沙府,一条官道向东北伸展,经湘乡、湘潭两县,全程三百七十里,极为平垣好走。

在他来说,这条路并不好走也就是他灾难的开始,前途险难重重。

出东门不到三里,背后蹄声得得,一头健驴摆住坤士步,漫漫到了他背后。

是头叫驴,叫驴这玩意最别扭,高兴走便走,不高兴走你打死它它也不走。如果让它看见了草驴(母驴)呀!你看吧!乱叫乱蹦,拉也拉不住,那就不得了了。

这只驴似乎十分安静,光背上坐了个老头,那老头很怪,面朝后面倒坐着。缰绳甩在右肩上,左手提了一个黑褐色地酒胡芦,一面喝一面摇头,身穿一件灰袍.腰上系了一条破草绳,头上发结向后仰,黑色发丝在旁飘散。由于他背部向前,所以无法看清面孔.叫驴地左肩部。褂住一个破布褡裢,里面不知装了些啥玩意,鼓鼓地。

叫驴漫漫向前行,快与中原并行了,中原仍走他的路,从不在意。

叫驴终于从他左方越过,忽然一声怪叫,头一传向中原腰部张口便咬。

中原身手不凡,当下便向右一躲。

叫驴蓦地一转臀,后腿掀起泥土,闪电般猛踢。

中原向后再退,“噗”一声倒入路旁稻田中,稻子已经收获,但田中仍有积水,泥浆溅了他一身。

老者坐在驴背上手舞足蹈,高声吼道:“畜生!你明知我老人家没人要,活该路死路埋!没有花不溜秋地妞来大发慈悲.所以要摔死我么?”

中原苦笑着擦去脸部的泥浆,抖抖身上的衣服,又上了官道,向老头说:“老丈,你这头叫驴难缠得很。”

叫驴已经站住了,老头的面容出现,目以下搭.酒糟母子雷公嘴,老鼠须,身材瘦小异常。

“哈哈,你别看坏了眼,我这头驴最讨厌英俊的小娃娃,也不寻草驴散野,不折不扣的活宝呢!你说难缠,但它确比人可爱得多,人难缠不是麻烦哪!说完,举起酒葫芦咕咕嘻嘻直喝,叫驴又得得地走了。

中原不管他疯疯癫癫说些啥玩意,也自顾自上路,心说:“这老丈个风尘奇人,那手“迎风摆柳”轻功好俊,他复又赶路,装得像个常人,但已被老头试出身份了,如果是村夫俗子,叫驴那一嘴两踢他何能闪开?也没有江湖经验,还以为瞒得过老家伙呢。

不久身后足声又起,两个老太婆点拄竹杖不紧不慢地从路右小道岔出,在他身后起地缓缓随着。

他走得快,没留意老太婆是何在路,绕过一二座林丛便远甩二里地了。

两个老太婆老态龙钟,大概再活人三二年,鸡皮鹤发,弯腰驼背,可是她们半闭着老眼,在她们睁开的一刹那间,便可以看到那是一对黑白分明,亮晶晶的深潭似的眼睛,显然与她们的年龄大不相称了。

两位老妇人一面走一面在祝中原的身后微笑,右方老妇低声说:“二妹!妇人的目光确是高明小伙子果然是个鸡群之鹤,英美绝伦,嘻嘻!想不到这接近苗寨的边壤中竟也有这种出众的人物。”

“坏是不坏坏,可称上上之选。可惜年纪太轻了些。”一个老妇答。“二妹!你可真糊涂呀!小姐今年就十五岁了,也该有个伴了,妇人定然再替小姐打算呢。”

“在姐!你才真正糊涂呢,在小姐未满二八之前,是不会有男伴的,你不看夫人在宝庆盯住他时,她那目中的春情不是够明显么?”

“嗯,这小伙子看相真惹人,要不是被夫人抢先发现,我……嘻嘻!”

二妹吃吃乐着,拉了大姐一把,乐道:“小心!要让夫人知道了,罚你三个月不见肉味,有你受的”

“嘻嘻!吃了他,三年亦自甘心。”大姐媚笑,目光中放时出异样的光彩。

后头道路转角处、发出了促忙的铁杖拄地声,有人从后赶到。大姐一使眼色低声说:

“来了,让他滚蛋!”

“这家伙真怪,怎会对那小伙子起意的?他在城里足足盯了小伙子三天,好几次目中行起杀机,似要动手,难道说小伙子对他有厉害冲突么?”二妹惑然的低语。

“你该明白,老色魔见不得美丽女人,同样也扯不惯美丽的男子,据我猜想,他定然讨厌这小伙子碍眼,要动杀机了,城里面或不便,才随追下来了。”

“哼!他敢?除非他不想活儿”

“他的功力不弱呀。夫人要他死一千次,他绝不敢死九百九十回,但你我不一定接得下呀。”

“放心,即使差半分,仍可缠住他,谅他也不敢。”

说着说着,后面半里地果然出现了独足色魔的身形,铁杖咚咚,走步如飞,朝官道匆匆而行。

官道上行人很少,秋收已过,田地里太极少见,官道上有人行走,一目了然。

独足色魔确是追踪祝中原而来的,他在紫阳山将人追丢,心中怒极,在附近足足寻了五六天,方放弃追索,到了宝庆府逍遥,冤家路窄,三天前在府城瞥见了祝中原。

中原的那对精目,他感到极为熟识,心疑是那夜争了他的肥肉打了他一段树枝的人,但又不敢肯定,所以才迟不动手。因为祝中原年纪太轻,在城中结交公门中的小役吏,每天在酒店里进出,不似个练家子。

他盯了二三天人梢,只道中原要起程北上,他也正要返回西老巢,顺道嘛!便想将人擒下,问问再说。另一个原因是他号称色魔,但长的又老又丑,又是个残疾,女人不被吓晕,也会全身发僵,对他不表欣喜高兴,所以他对那些深得女入高兴的美丽男妒极了,有机会他绝不放过手染血腥的狩猎。

他并不急于赶路,过了前面接官亭下手并不为晚.但他的速度,比常人快了许多。

大路上并肩走着两位老女人,不识相拦在路中间,并无让路的意思。

他人生的丑怪,可从不对美丽少女以外的女人投上一瞥,对年老女人更无兴趣,老远便怪声说道:“老家伙,让路。”老女人不理他,直到他来至切近,方忽然回身,竹杖一分。

将路拦住了。

“咦!你两位老不死的嫌命长么?”他站住怪声说。

两位老妇半闭着二目,大姐老气横秋地说:“老怪物,老身真打赌,你定然先到死城报到,你信不信?”

独足色魔气往上冲,欺近至八尺内,怒吼道:“老泼货!你活够了?竟敢对我无礼发横?滚你的!如果你年轻五十年,老夫教你快活,现在不行,你太老了。”

两位老太婆忽然眼皮一翻,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珠出现。

“呀!你……”老色魔惊然说道:“喝!你们的易容术高明,高明!想干什么?”

“回去!老色魔。”大姐冷冷地说。

“你是谁?敢对老大如此说话?嗯!你们只道老夫的名号,定然来头不小。””

“别管来头,你最好乖乖回到宝庆府,明天再上路。”

“呸!管起我独足色魔侯仲来了,真是笑话。”

“平时,姑奶奶不管你,今日非管你不可。”

“你太大言了,老女人。”

“你的来意我明白,是为着前面那英俊少年,是么?”

“老人狩物,你明白就成。”

“你要到他一根发毛,准备死就是。”

“老夫要取他的心肝下酒,你们也得死!”老色魔怒吼着.大袖一抖,怒容出现。

“要动了?哼?大概是不想活了。”大姐泰然地说。

“你两人口气不小.有何所恃?”

大姐冷笑一下.忽然拉开衣领,现出右心。

褐衣内,现出啡色绸衣,高出的胸脯前,现出一只用金线绣成的小凤,展翼昂头,栩栩如生。

独足色魔大吃一惊脸色大变,垂下左手,速退五尺,睁大二目,绿光暴射,气结地说:

“二位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