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剑啸荒原 >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百丈老人抛过三具,道:“别怪我小气,我还想用来玩玩;难得你提醒我,唔!七巧妙着哩,关闭自如,真花了不少心机。”

两人左右一分,洞庭鬼叟阴森森地向六名贼人叫道:“快走!不然会变鬼,不要你们迎引,咱们自已开路,滚。”

一行人直至斗场中心站住了,太行山主率领一群贼人迎出,两方距离五尺余,抱拳行礼,太行山主朗声道:“寰宇四侣与诸位大驾光临敝山,山寨为之生辉,本山主未得远迎,恕罪恕罪。”

“老朽来得鲁莽,山主海涵,前些日子,山主将老朽的不肖孙女一并擒来,在江湖传出要老朽前来贵山相商的消息老朽不敢不来,特冒昧前来应约,随来的几位朋友,乃是老朽的知友,在江湖略具微名,老朽可为山主引见。”云栖逸箫极有风度地答话。

太行山主浅浅一笑,道:“不必了,诸位高人的名望,声誉,在我等绿林朋友眼耳之中,不仅曾有过一面之缘,也耳熟能作,而且本山今日参与之人太多,如果两方引见,不仅记不清,当误了太多的时光,尊驾以为然否?”

“山主卓裁,极为中肯,老朽自当从命,客随主便,老朽冒昧来了,未知山庄何以教我?”

“明老是为令孙而来的么?”

“正是,也特请山主打发老朽等下山!”

“要打发不难,请看看这些皆是天下绿林道中知名之士,恭送位自无问题,再请诸位向四面瞧瞧。”太行山主一面说,一面举手向四周一指。

东面,是太行山主一群二百余名绿林群豪,正面云栖逸箫等人后方,徐徐出现了黑黝黝的人影,刀枪映入生光,最前面是二十坐弩车,六尺长的弩箭,箭尖寒芒闪闪,左右也是无数人群,最前面是弓箭手,稍后是标枪惊,弓上弦刀出鞘,看总数不下千人,太行山九山十八寨的人大概全都赶来了。

站在一旁静立的中原突然发道:“请问山主令弟火眼狻猊曾将在下大漠的事说过了么?”

太行山主脸色一变,问:“说过尊驾有何用意?”

“用意极为明显,贵山的人相信绝无蒙人的数千骑厉害。”

中原朗朗道来,太行山主心中一惧,他也知道这些喽罗绝挡不一行人直至斗场中心站住了,太行山主率领一群贼人迎出,两方距离五尺余,抱拳行礼,太行山主朗声道:“寰宇四侣与诸位大驾光临敝山,山寨为之生辉,本山主未得远迎,恕罪恕罪。”

“老朽来得鲁莽,山主海涵,前些日子,山主将老朽的不肖孙女一并擒来,在江湖传出要老朽前来贵山相商的消息老朽不敢不来,特冒昧前来应约,随来的几位朋友,乃是老朽的知友,在江湖略具微名,老朽可为山主引见。”云栖逸箫极有风度地答话。

太行山主浅浅一笑,道:“不必了,诸位高人的名望,声誉,在我等绿林朋友眼耳之中,不仅曾有过一面之缘,也耳熟能作,而且本山今日参与之人太多,如果两方引见,不仅记不清,当误了太多的时光,尊驾以为然否?”

“山主卓裁,极为中肯,老朽自当从命,客随主便,老朽冒昧来了,未知山庄何以教我?”

“明老是为令孙而来的么?”

“正是,也特请山主打发老朽等下山!”

“要打发不难,请看看这些皆是天下绿林道中知名之士,恭送位自无问题,再请诸位向四面瞧瞧。”太行山主一面说,一面举手向四周一指。

东面,是太行山主一群二百余名绿林群豪,正面云栖逸箫等人后方,徐徐出现了黑黝黝的人影,刀枪映入生光,最前面是二十坐弩车,六尺长的弩箭,箭尖寒芒闪闪,左右也是无数人群,最前面是弓箭手,稍后是标枪惊,弓上弦刀出鞘,看总数不下千人,太行山九山十八寨的人大概全都赶来了。

站在一旁静立的中原突然发道:“请问山主令弟火眼狻猊曾将在下大漠的事说过了么?”

太行山主脸色一变,问:“说过尊驾有何用意?”

“用意极为明显,贵山的人相信绝无蒙人的数千骑厉害。”

中原朗朗道来,太行山主心中一惧,他也知道这些喽罗绝挡不住一流高手,但功力未臻化境的人来说,还是无法逃出性命的,云栖逸箫一行二十余人真能脱离的人不会太多,便道:“以一比一,太行山的人比蒙人强多了。”

中原淡淡一笑,又道:“难道,会比盐泽死域的洪荒异兽利害?数百头可生裂虎豹的怪物,也无奈我祝中原。”

绿林群豪中,皆未听说过盐泽死域和洪荒异兽,全部窃窃私语,不大相信。

云栖逸箫掀须微笑,轻摇着龙箫道:“山主老朽有一言相劝,希能三思。”

“哈哈!是劝本山主放你们走么?”

“正相反,是劝山主贵山兄弟一条生路。”

“你在做梦么?”

“目下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做梦之时,山主请别忘了。当年楚汉相争,张子房竟用箫声吹散了第一条好汉的八千子弟兵,也请别忘了老朽这枝龙箫,当年曾在巫山神女峰,吹散了武林六大门派的大火拼。山主请慎量三思,还是叫他们速散去为妙,当箫音起,老朽夫妇固不愿大开杀戒,但怎能禁止小儿女辈杀人泄恨,等到玉石俱毁时,悔之晚矣。”

太行山主冷哼一声,道:“别人相信鬼话,史某却是不信。”

云栖逸箫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说:“叫他们退去。”

太行山主冷哼一声,右手徐徐上举,人群后退,他自己也向后退。

中原长剑一伸,便待扑上。

云栖逸箫摆手止住他,向老伴打一个眼色。

老奶奶散花仙子岳如霜,早年是个心狠手辣的母大虫,年纪大了,但并不象老伴云栖逸箫好说话儿,早已心中火起,立时退后盘膝坐下,举萧就唇。

天宇中,袅袅箫声徐引,向四面八方传去,每一个音符,皆令人心中狂跳,逐渐提高音符跳动特别。

云栖逸箫徐徐举萧,厉声道:“双箫合一,惨剧立生,希望你明智,叫他们撤。”

太行山主功力足深厚,怪,他感到箫声似乎将他血往头上吸,先天真气也向上汹,环顾左右群雄时,他们脸上皆有充血现象,步履不稳。远处上千喽罗兵?摇晃晃,象要找人拼命,阵脚混乱。

云栖逸箫一行十余人,除了云栖逸箫和祝中原外全都坐下了,正在闭目帘静静行动抗拒箫音。

他只感一软昏眩,大叫道:“快退!退!”可是声音太小,传不远。

箫音乍欢,他象是大梦初醒,这些鬼音符,一入耳中便可令人身上某一部分神经起了很大震撼,刺激着神经,再往下听,可能要紧张得变成疯狂,即是掩住耳朵,也感到肌肉和神经,随着音符的跳动而震颤。

“完了!这老鬼果然名不虚传,如果让他进入大寨行凶,岂不糟了?”他心狂叫,等神智镇定之后,他大声叫:“退!各回本寨。”

随着喝声,他后面响起三声金罗的震鸣,四周上下喽罗潮水般向下退。

云栖逸箫等贼人退完,道:“山主,老朽这次前来闯,本是抱着息事宁人的宗旨而来,请将人质赐还,不知山庄意下如何?”

太行山主嘿嘿笑道:“人质共五名,有交换条件。”

“山主请将条件说出老朽还得斟酌斟酌。”

“其一将龙凤二萧留下,其二,承影剑也留下。”云栖逸萧故意沉吟不语,略一思索,道:“老朽答应了,请将人质让老朽过目,免得贵山的寨主爷暗中弄手脚,防人之心不可无,山主当不会拒绝吧?”

“呵呵,山主笑话了,我诸葛明二十岁出道,至今在江湖上混了整整一百年,俗话说人老变成精,这一百年中别是学,就是睁着眼看,也看得乖巧了,在未看到人质之前,阁下认为老朽便贸然将箫剑交与你么,呵呵!你未免把诸葛明看得太不值钱了,太嫩了。”

“阁下乃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应该坦诚相待,即使先交出剑箫,本山主也无奈你何,反之,在下如果将人质交出来,也许偷鸡不着蚀把米,本山主也不是初出道的孩子,绝不会将人质先交出来。”

“老夫并未要求先将人质交出,只想看人质是否健在,如果有三长两短,咱们不用谈了。”

“本山主对尊驾已经够客气了,不然……”

老人家语气越来越强硬,声音与称谓逐渐在变。

太行山主心中叫苦,他做梦也没想到云栖逸箫来得那么快.一切皆未布置好,措手不及,他本想在大寨布下天罗地网,客舍中已经定好秘密的铁造复壁,要等云栖逸箫前来投贴拜山谈条件时,再将人质放在死刑台上,凌辱之后一网打尽,可是不但云栖逸箫来得快,死刑室也在他抵返山寨时出事毁了,一切阴谋全成泡影,死刑室仍在加紧挖掘中,十天半月是否能挖开大有疑问,他怎能这时亮人质呢。

要动手,目下胜负难料,想制止两箫合奏,事实上也不可能,他思之再三,暗中一咬牙,决定先将人诱入山寨客舍,冒大寨被毁的风险孤注一掷,便说:“好,请至大寨一行,本山主先尽地主之意。”

“免了,谁不知九宫山大寨中是机关密布的龙潭虎穴?这里也好,谈不成决一生死。”

“尊驾不为令孙打算吗?”

云栖逸箫哈哈大笑道:“山主未免太幼稚了,可笑之至,武林中人,本身也出入生死之日,自顾不暇,管不那么多,请问,尊驾身为绿林巨魁,自认是化外之民,总有一天朝廷大军云集,玉石俱毁,你曾为他们的儿孙打算过吗?我替你可怜,以老夫的孙儿辈要挟,你打错主意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祝哥儿他万里迢迢走江湖出大漠,九死一生为的是寻找生父,就要为在天地间堂堂正正做人,他父亲被充军边塞,子孙已无脸见人,而你,却不以做贼而苦,也不以子孙做贼为耻,你这是为了子孙打算么?别认为你九山十八寨是金城汤池,你错了,目下朝廷边塞多事,无暇在太行山用兵,真要治不了你的九山大寨,还用治里万里河山?你再不醒悟,日下下场不问可知了,前年风尾,荆襄巨魁李胡子一百二十九人全部被歼,十余万悍贼全部死亡,前车可鉴,你论功力不及李胡子,论实力人马不及十分之二,能支持多久,阁下在这儿的朋友,老夫倒认得不少,皆是在荆襄亡命地英雄好汉,定然知荆襄之事,阁下可以问一问。不用老夫多说,姓史的,你如果今天不将人交出来,休怪老夫晚年仍不异折寿大开杀戒,你说交与不交,老夫等着一个字,或者是两个字也行。不然,不再多说。”

老人越说越火,最后声色俱厉,显然已无商量余地,他这一番阐明厉害的说词,真有些份量,二百余名悍贼中悄悄溜走了近五十名,当然并不完全是这番说词的效果、要折服武林朋友,唯一可靠的是要拿出真才实学,刚才那阵可降龙伏虎地箫声便是最有效的后盾。

太行山主冷汗直流,对方不上当,不到大寨上钩而目前又无法使对方屈服,怎么办?他硬着头皮道:“尊驾真不为令孙打算,日后传出江湖……”

“日后再说,别废话!说,交与不交?”老人家步步逼人,手一挥,众人立刻围成半弧形,老奶奶举箫就唇。

“老夫等你回答。”老人家再厉声相迫。

太行山主脸色铁青,冷冷地道:“你要迫我,下令毁人质么?”

“你下,老夫等你先毁人质,再取你性命。”

太行山主是走途无路,暗骂:“我得先拖延时间,也许挖掘死刑室,并不如所想的那么困难,希望三寨主能在这时挖出通道,大事定矣。”

想到这儿,心中略定道:“明公正在火头,所以不计厉害,本山主且先与祝中原了决订约,再和阁下磋商,届时彼此也许会冷静些儿,明公意下如何?”

云栖逸箫注视着中原,中原躬身道:“原儿与史山主订下八场之约,已胜一场,请爷爷吩咐。”

“也好,就让他们拖延一会儿。”老人家答应了。

中原倒垂着血迹斑斑的长剑,大步走出。

从山下奔上一个黑衣人,到了太行山主身边,低声禀告片刻,太行山主面色露喜色,挥手道:“快去,说本山主不能分身,专程请他们到此一会。”

黑衣人行礼退后,向山下行如飞而去。

两方徐徐后退,让出中间二十丈地方的中心斗场,中原屹立中间,举剑微笑道:“武林后学祝中原,请诸位下场请教。”

太行山主回头低声发话,先后出来三个人,第一个便是赛吴刚,他的大斧又沉又重,第二个便是青龙山寨主伍天奇,他的八尺长的粗大蛟筋鞭虽是弹性倚佳的软兵刃,因为大过粗大,所以也是重家伙,没有五六百斤神力,绝难运用自如,第三个是红衣老道,乃是朱雀山寨主无忧道人,他的宝剑光华如电,是可绝铜壁穿的神刃,三种兵刃亮出,中原的沾血长剑未免显得太差劲了。

“原弟,接剑。”海蕙在后叫。“谢谢你,蕙姐用着,你留着自用。”他头也不回地答。

姑娘不好硬接承影剑,她撤剑走出,向远处穿一身白的白妖狐叫:“白妖狐,你给本姑娘滚出来领死。”

当面叫阵,白妖狐怎能不出,她早年曾和海蕙交过身,但并未拼真力,而且仙狐暗香也曾将海蕙迷昏倒过,所以并不怕,撤剑掠出。

海文拉掉面巾向右掠出,指着右角一个相当漂亮的年轻人道:“姓牛的你这卑鄙无耻的骗子,你给我滚出来,看看你的风雷金刀是否和你的人一样不值钱。”

他含怒冲出,太行山主大吃一惊。

年轻人约二十三岁,好一表人才,他拔出紫金厚背刀,掠出大笑道:“你的斤两我知道,现宝了,我真不想和你斗,杀鸡用牛刀真不好意思,小弟。”

“狗东西,小爹要戳你一百剑,洗掉你这被出卖的耻辱。”喝声中,两人立即拼上。秋菡也不落人后,她指着躲在一角的醉仙冷升叫:“姓冷的,你出来再使用醉仙香。”

姓冷的还未出来姥姥提着一条大木棍抢出,将姑娘拉回身后道:“他是江湖前辈,让我折了你的骨,冷升,滚出来,天下第一狠女人在等你。”

姥姥自报名号,太行山的人全都骇变色,天,他们都出来了。

中原等赛吴刚他们立下门户,三面合围,方立下门户平静地说:“下场之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不必拖延,请记住,这儿不是印证之所,用不着游斗三天三夜,三五招生死立判,用不着客气,小心,在下出招了。”

三个贼人都是宇内大名鼎鼎的绿林豪客,聊手合攻声势骇人,第一个突起发难攻近的是神鞭伍天倚,他那蛟筋绞成鞭,敢于硬碰宝刀宝剑而不损伤,鞭声厉啸中,一招狂龙的长摆尾,向下盘卷袭而到,风雷俱发,凶猛绝伦。

赛吴刚从右后方迫近,开山大斧横挥,这伙心中燃烧着仇恨之火,但心中却是有点害怕。

无忧老道的宝剑幻化千朵白莲,龙吟震耳,在前面抢近,走在中宫迫身进招,箭山般涌到。

中原本来抢先出手,人向前面的无忧老人迫剑,其实却在发招后的霎那间,反而向左右方飞扑,一般不说,用剑之人通常攻击右后方的敌人,比较速疾,也易得心应手,他反而舍近求远,转攻左右后方的伍天倚,看去即为失策,而且鞭长八尺,身形未动下面鞭稍已如狂龙袭到了。

其实他已看出三人中,以赛吴刚最弱,他的想法与人不同,武林中有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认为在群斗之中如果能将强者击倒,其他弱者定然不打自招,却不知如果一举未能将强者击倒,自己也将精疲力尽,原先认为是弱的人,也变成强者了,这种观念最糟,相反的如果先将弱者击倒,当然不会费多少精力,弱者一死,原来是强者的人,心中必定产生恐惧心理,强者也就成弱者了。

他早已存心先毙了最弱的赛吴刚,以便震撼老道和神鞭伍天倚,人向神鞭折向飞扑引赛吴刚放胆出手。

料对了,赛吴刚大斧横挥,欺身抢进。

他不进返退让长鞭一招落空,身形如电光乍现,便在赛吴刚大斧使到的空隙中,一闪而入,七煞散手剑法中,向后出招‘七煞夺魂’出手,身形并未转过,剑向后洒了七道剑影。

左手中一剑触物一震中,他向右前急射,扑向无忧老道,一声长啸,最凶最霸的雷电三剑突出,攻出了第一招,电闪雷鸣,但听到雷鸣似的音爆震耳,只见血迹斑斑的剑芒如电乍闪,幻出千万道带红色的银蛇。

身后“哎”一声惨叫,赛吴刚的脑袋在鼻梁上挨了一剑,直贯脑后,大斧飞出,射向左方的神鞭伍天倚。

似乎是同一瞬间,龙吟轻震,无忧老道的宝剑象一条白虹,飞向空中上升三四丈,翻然下落,“哎……”他狂叫一声,手掩住胸口,血如喷泉,手掩不住了退了两步,倒了。

伍天倚见大斧飞到,吃了一惊,长鞭一带,鞭中段向上一弹,“噗”一声将大斧弹起。

同一瞬间中原腾身而起,一手抄住无忧老道的长剑,脱手向伍天骑遥掷,人亦凌空下扑,象一头大鹰俯冲而下。

也在同一瞬间,大斧被鞭震得向上腾升,剑却化一条白虹从飞斧下射入,快!快得目中见光时剑已到了。

神鞭伍天骑心胆俱裂,两同伴的惨叫声中间仅差霎那,像是连续响起,令他魂飞天外,好不容易将斧震开,剑已到了,怎不害怕。

只有一条活路,伸掌拍剑,鞭已无法收回了,软长鞭对近身之物,比废物差不了多少,远攻却是利器,他一咬牙,身躯一斜,伸左手拍剑。

“叭”一声,电芒被他冒险拍中了,可惜力道不够,“嗤”一声,剑擦过他的右肩,冷冰冰地,剑背带走了肩缘一块皮肉,当堂挂彩。

糟,人又在上空冲到,沾有血迹斑斑的剑影已光临门面。

他大吼一声向地下急倒,拼全力抽鞭,逃过一死。

鞭稍向上一扬,剑影突然从他下颌收回,凶猛的剑气,已震得他脸部和胸口一阵麻木,接着,他清晰地看到中原从旁飘落,伸手扳住他刚起的鞭鞘,如果对方不手下留情,他的颈早已贯穿,鞭稍仍未抽回,根本攻不到中原的下阴。

“滚!”这是中原的暴喝。

他只觉手中一紧,蛟筋鞭要在他掌中滑出,鞭是他的生命,他不能失手,拼全力扳牢,宁可送命也不丢鞭。

接着,他感到身子凌空而起.耳旁风声呼呼,天旋地转,他本能知道.他正被鞭带得在空中旋飞。

第一圈,他不放手,咬牙强忍,第二圈,他气血窒沉,奇猛无比离心力,将他向外拉.掌心出血,掌皮要完蛋了,手上的皮肉也象要片片缕缕向外飞。

第三圈,他只觉右手一震,凶猛的力道震得五指具折一阵昏旋,恐怖的感觉令他麻木,他昏沉沉的,直觉自己象在云端飞行,不久,心向上一升,“蓬”一声大震,一阵猛烈的痛楚无情地向他袭击,神游太虚,知觉全无,在知觉行将失去的霎那,他听到耳边有人喊:

“第二场终了,不必歇息,第三场的人请出场指教。”

这一场凶狠的搏杀,是力与力的硬拼,是速度与速度的比赛,是机智与机智的赌博,其中变化说来话长,其中乃是片刻间事。

百余名贼人全惊得呆了,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仗剑肃立的中原。场中的另三对狠拼,比较起来不啻小巫见大巫,真不值得一看,因为他们象是在演招,稍值得一看的是天下第一狠人醉仙冷升这一对。

白妖狐鬼灵精,一上来便用上了仙狐暗香,但海蕙姑娘根本浑如来觉,正是七煞散手剑法狂攻,她知道利害左闪右避不接招,是游斗八方游走,这样斗下去,斗三天三夜并非奇事,因为她奸滑如狐,身法之快与海蕙一般高明。

中原在片刻间宰了两个,摔昏了一个,白妖狐知道完了,如果落在中原手中她怎能活命?四年前的深仇大恨,中原不剥了她的皮才怪,她在这瞬那间,突然向北急射,拼全力狂奔。

海蕙恨之切齿岂肯于休?要不是爷喝上她,她要将骚妖狐追到天涯海角,她向白妖狐的背影,打出一朵金枝花。

可惜金枝花在三丈外爆炸,只有一片花瓣划过了白妖狐的左耳垂,徒劳无功。

海文和风雷金刀牛俊杰,仍在你来我往比剑,功力相当,大概百招之内不会有着落,风雷金刀的养母缥缈三娘正一步步走出,海文的父亲云栖庄主也泰然自若。

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在白妖狐散走时,终于扳住了她,一棍崩开醉仙的长剑,兜心捣人,再普横扫“噗噗噗噗’三声闷响,将醉仙打得自腰中分,肚肠流一地。

中原等了片刻,还没有人出场,便扬剑大喝道:“谁敢下场!”喝声刚落,人影急射而出,好快的独眼龙,但看到来人飞掠的身法,心中一懔,心想:“是那晚和我在树顶上几乎拼成平手的人,劲敌到了。”

人影倏止,看了他凶猛狞恶的脸容,与一只右眼,和腰带上奇形的钩廉拐,便知道是独眼龙甘辉,太行山上的和拜弟,笑阁罗甘弘的亲哥。

“这次真是凶猛的拼斗了,难在我不能伤他。”中原对自说缓缓迎上。

“三弟,退!”独眼龙厉声道。

火眼狻猊耸耸肩,只好转身退走。

独眼龙徐徐撤下钩廉拐,冷笑道:“祝中原,咱们死拼硬打。你敢?”

“尊驾可是独眼龙甘辉前辈”祝中原问。

“老夫只有一眼,谁不知我叫独眼龙甘辉?”

“雷火神叟是被你用迷香弹擒住的么?”

独眼龙并不感到突然,因为他已看到中原留下的墓碑刻文,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老夫,老夫也看到你替老鬼留下的墓碑。”

“你即使用下三滥的迷香弹,死拼硬打的话似非由衷之言。”中原用话刺他,如果事先没有得到笑阎罗的关照,中原不立下杀了他才怪。

“那老鬼的霸雳毒火弹太过歹毒,怪不得老下毒手,今天光天化日之下,老夫要与你拼真才实学,绝不使用迷香弹计算你。”

“好吧!姑且信任你一次,但在下知告你,你可以使用迷香弹,你的阴掌可算得是武林一绝了,是拼掌呢?抑或方斗兵刃?”

“斗兵刃,决一死战。”

“你上!”

两人立下门户,独此龙的独眼中凶光暴射,单手提拐,踏直了第一步,他的钩廉拐乃是百练金刚打造,全长五尺六寸,粗可合握,全重不下八十斤,拐尖弯变半月形,钩刃两面开锋,前端有一介圆球针股的鸡蛋大着地刃柱,可作为点穴手,如果双手使用,嫌短了些,可当钩廉枪使用,算是外门兵刃,由于兵刃沉重,所以他要硬拼。

中原知道自己修为已臻化境,除了双方功力相等须仗兵刃取胜外,比他差的人,根本用不着倚仗兵刃即使折下一根树枝,他也敢和任何家伙硬拼;那夜在树上拼掌,他仍占了上风,加上地穴的全力苦练功力更上一层楼,他有绝对把握取胜。

“如果我是你,定然叫太行山主兄弟俩一起上。”他徐徐踏一步说。

“老夫出修为一甲子以上,斗你这少年毛头,已经感到面上无光,何用帮忙。”

中原踏进第二步,冷冷地道:“那你将后悔莫及。”

“放屁!”独眼龙怒叫,也踏出第二步。

双方由两丈拉近至四丈、五丈、六丈了。

钩廉拐前指如戟长剑发出风雷似的鸣啸,近了,八尺正是出招的好时机。附近,响起风雷金刀的一声惨叫,接着人影疾闪,掌劲怒吼那是云栖庄主和缥缈三娘子接了。

云栖庄主正要追上,远处云栖逸箫叫:“青虹,回来了。”青虹.是云栖庄主的名字,对外,人称他的号叫宗堂公。

云栖庄主退出的斗场,只有中原和独眼龙两个人了,一个是西北第一魔君,一个是武林后起俊秀,所以在场的人全神紧张地注视着两人的举动,一个个手心冒汗,心跳至口中了,独眼龙突然左右一晃,似要扑上。

中原不理他,紧盯着对方眼神,六合如一,找机会进击。

独眼龙见对方不动,那出奇平静的冷静表情,像是泰山倒在眼前也不为所动的化石人,他心中暗叫:“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碰上的硬对头,今日我可能遇上了真对手,也可能在这儿掉头颅也不一定。”

两人突然踏进一步,突然又向左飘退。

独眼龙左脚一沾地,忽然旋身飞起一脚,将一丛草根和碎土踢起,向中原急射。

中原未料到独眼玩这套把戏,立即向左飘。

“接着!”独眼龙发出震天大吼,在中原未落地时闪电似扑上,钩廉拐风雷具发,一招“刀劈天门”在臂头直臂而下,凶猛狂野恍如天雷下击。

中原不能躲,说过硬拼,他怎能不接?两仪相成大真力功行剑尖,不向左移叵而向右飘,一声沉喝,向左挥剑,“当”一声狂鸣,火花飞溅,双方兵同向外一荡,随又再次相触,中原总算接下了,象是平手了,之后一连暴响茅草纷飞中,两人时近时退,中原一着失机,被独眼龙一阵凶猛无比的猛攻。

四周的人,发出了惊叹之声,海蕙秋菡和几乎忍不住,早已惊叫出来,意欲抢出,但被云栖逸箫抓住了。

激斗中,人影不易分清,招式更难分辨,蓦地,响起了中原清晰平静的语音:“你准备了,小心太过冒进。将成强弩之末。”

“小畜生,为何不硬接?”是独眼龙的叱喝。

“你用机智取得机会,不错。”

“接下。”

“在下留你一条命。”

“狗东西,老夫要砸扁你,钩掉你一对狗腿……”

“叮叮”两声暴响,独眼龙向右飞退八尺,他的拐上月牙钩,被中原含愤连击两剑,已经断了一半,另一半断截月钩,直飞出四丈外,“噗”一声跌入草丛中不见了。

中原被骂得起火,所以一有空隙,乘对方钩向下盘时,终于抓住机会硬击两剑,不能用神妙剑法,就用剑狠拼碰无不可。

他不飞步进击,寒着脸一步步迫近。

独眼龙呼吸已不平静,一声虎喝,发疯地冲上:“泰山压顶。”迎头砸下。

中原冷哼一下,长剑猛的斜挥。

“叭”一声巨响,火花激射的独眼龙本能向右横飞丈外两足落地,下陷三寸,踉跄两步方能站稳,额上大汗如雨。

中原大步欺近喝道:“你也接我一剑。”

独眼龙咬牙切齿,两手运拐,挫身上挥,“当”一声暴鸣,火星四射,他贴地挫退丈外,地下出现了五个三寸深履痕,草根被带翻一大片,他站住了,两手颤抖,额上青筋跳动,肌肉痉挛扭曲,大汗湿透衣衫,独眼龙厉光像是火焰,红丝密布,手上钩廉拐,被剑砍入三分深。

中原仍是大步迫近道:“再接我两剑,听着,两剑。”语声中,剑已出手砍到。

“当”独眼龙飞退两丈,两足方着地,右足一软跪下一条腿。

中原已到了说:“再接一剑。”剑已迎头劈落。

独眼龙眼中凶光尽减,站不起来,他除了抬拐招驾之外别无他途。

中原逐下压剑尖徐送,剑缓慢擦过钢拐发出尖锐的嘶嘶之声,令人闻之头皮发作。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独眼龙横行于世,却死在这一少年之手。”独眼龙心中在狂叫,死盯住向心坎迫进的剑尖,剑身上的血迹令他心胆乱动,血腥也往鼻上部冲,使闻着寒流遍布全身。

这一霎那间,他想起了曾被他杀死过的许多人……

他虽没后悔,但有些儿心痛往日之非,剑心快近了,他无力抬拐,长叹一声,准备徒劳挣扎了,蓦地,他耳中响起了传音人密的声音“答应我,不再江湖横行,回太原府隐修,你的兄弟笑阎罗已经改邪归正了,你也该反省反省了。”

“我兄弟被活埋,你为何骗人?”他问。

“我已救了。”

“胡说,这惨剧是我一手造成的。”

“救人也是我一手造成的,目前你兄弟已动身返回河南,要在师父坟前忏悔一年,不信你可去找他。”。

‘如果是真,我答应你洗手归隐,如果骗我,我会找你来拚,你,还是杀我,永除后患不然你会睡不安眠。”

中原突然向后退去.向左走去,仰天长笑,笑完说:“史山主,你兄弟俩早该出来了,教别人送死,于心何忍。”

太行山主老远便笑道:“你对敞义弟手下留情,本山主心领了。”

独眼龙正勉强站起,丢了剑痕斑斑的钩廉拐,吸一口气,向这儿叫:“大哥,我走了,今后无面见人,希望你珍重,我发现在枉死城中逃出的我,对生命的体会很怪,咱们兄弟一场,请听我说两句话,自己不想死,万不可叫别人死,珍重!”

太行山主晃头苦笑道:“符奎弟,你料得不错,瞧,五个人质都在这儿了!”夺魂枪看清了海文五个人,也看清了用树枝打他的祝中原,无名之火冲上三千丈,一声长啸,闪电似地向中原猛扑。金枪突伸。

“符贤弟,不可!”太行山主惊叫,奋起猛追。

火眼狻猊和笑判官也拔剑抢出,可是都来不及了,中原直持枪花到了胸前,突然似幽灵幻影样向右一闪。

枪声突然吐出两尺四透虚影而过,夺魂枪一怔,怎么?人刺中了怎么手上不着力?一怔之下,对面被刺中的虚影突然消失了,什么也没刺中,可是,枪杆上却多了一个手,不错,枪杆上连他自己的手算上,共有三个,邪门!

接着,枪被人一带,一柄带有鲜血的剑刀,已经点在他的鸠尾上一寸的巨阙穴上,耳中响起了中原的语音:“我不杀你,好自为之。”

声落,金枪似被人抛出,巨阙穴上的剑尖不见了,他舍不得丢枪,人被枪带得飞抛丈外,“噗”一声落在草叶里;只觉眼前星斗满天。

中原以快速绝伦的手法,制住了夺魂枪符奎,手下留情将人抛出立即扬剑向三人迎去。

四周的人,全被他那神奇的手法惊得发出惊呼,夺魂枪也是太行山主的拜弟,这人的功力比太行山主相离不远;在山寨中有名儿的凶横人物,一对面便被他制住,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太行山主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站住了,用怪惊的眼神,狠狠盯着缓慢拿剑迎来的中原。

中原步步追近:“刚才那场不算,还有五场,诸位放心,在下招引了。”

“原儿,稍等。”是云栖逸箫的声音。

中原身形一沉,冲势立止,便生生将冲的去势止住,钉牢在地。云栖逸箫缓缓而出道:

“史山主,独眼龙甘辉老弟话的,不值得三思么?”

太行山主微微笑道:“人亡留名,豹亡留皮,在下已无路可走。”

“你仍想占山为盗,继续杀人?”

“在下可能溅血在祝小哥剑下,已无他求。”

“阁下这九山十八寨的弟兄,如何善后?”

“明老不久前说,自顾不暇,管不了那么多。”

“放下屠刀,立自成佛,你该善从!”

太行山主眼内凶光暴射,怒步道:“什么?你要史某丢剑投降?云栖逸箫深深一笑道:

“不!老朽率人退出,让山主善从,请勿误会。”

太行山主沉吟不语,内心在天人交战,中原插剑于地,朗声说:“山主如能转而造福江湖,小可愿交你这位朋友。”

太行山主突然收剑。苦笑说:“史某无缘交你这位朋友,但心里对你永存谢意,你杀了我许多兄弟,如果和你论交,不但天下人要骂我,我也无面在泉下相见死难兄弟。”

说完,他转身举手一挥,朗声说:“诸位兄台,史某无能愧对诸位肝胆朋友,请听我说,九山十八寨即行封,望诸位不要在刀山剑林里浪费余生,祝诸位珍重。”

重字刚落,突然一掌向天灵盖打去。

在众人惊声中,灰影一闪,一根小箫伸到他的天灵盖上,“叭”一声响,掌箫接实,凶猛开匹的掌力,虽未击实天灵盖,余力却将他击得挫倒在地,立即昏厥。

云栖逸箫掏出一颗夺命金丹塞入他的口里,向四周的群豪说:“老朽抢救不及,惭愧,他胸部震荡甚剧,需修养两三个月方能复元。”他将人送入火眼狻猊怀里,默然说:“令兄为人虽坏。但可算是武林好男儿,他短期间绝难复元希望你遵他嘱咐,为江湖造福.也不枉令兄以死明志的向善苦心,老朽打扰贵山,闹出无穷风波,歉甚,尚望海涵,他日有缘,当致无穷歉意.老夫告辞。”

火眼狻猊抱着人,诚切说:“晚辈定遵家兄之托立即封山,一月后火焚山寨。”

“老朽祝福你们,再者,死刑室的人,尚请老弟网开一面,可将猛兽驱散,由于高手从出尸口爬出去,将人由孔中滑出,不必挖掘了。”

“晚辈返山寨之后,即将他们放出。”

“谢谢你,老弟,再会了。”老人家退出,向四周群豪抱拳一礼,又说:“老夫多有得罪,诸位海涵一二,再会。”

火眼狻猊也说:“后会。”率众人缓慢向东退去。

云栖逸箫一行人,也向西飘然而去。

西方刚退下半里地,南面山林中红影飘飘,出现了三十余名红衣老道,在五名黑衣大汉率领下,赴上了山顶。

玉清观主先行掠出,高声道:“长春派第四代掌门人,请见太行山主。”

火眼狻猊将太行山主交约束手下头目,掠出道:“在下史域,太行山的弟弟,道长有何指教。”

“令兄说带有承影剑的人在这儿生事,请问目下何在?”

海蕙不知厉害,脱口道:“在这儿,瞧!”龙吟震耳,光华如电,她撤剑一晃。

所有的老道,飞掠而至,成半弧形将人堵住了,玉清观主向火眼狻猊稽首行了一礼说:

“请下覆山庄,待敝掌门处理敝派宝剑与三岔口门人被杀之事后,再拜望山主虎驾,恕罪恕罪。”

火眼狻猊淡谈一笑说:“家兄已决定封山,不在过问武林是非,道长远来未接待,尚望海涵,在下因重责在身,奉命约束敝山兄弟,未敢擅专,无法助道长一臂之力,望好自为之,再请上覆贵掌门,不可意气用事,任性而为,如果想用武力解决。贵派必须考虑后果。”

“施主之意……”玉清主不悦地说。

火眼狻猊冷笑一声,抢着说:“在下无意干涉贵派行事,但请听在下一言,大行山九山十八寨人马上千,天下绿林群雄不下三百之数,亦难如意,请看这儿的打斗痕迹,便知在下所言不虚,言尽于此,请道长珍惜贵派门人的性命。”说完,抱拳行礼离去。

玉清观主面色渐变,还了礼掠向人群。

火眼狻猊还未下令撤走,有名悍贼大叫:“京师以北,长春派高手如云,声势似所中天,门人子弟,一向目内无人,对南方人物诸多侮眨,自命不凡,傲气干云,咱们先别走,看看他们怎样对付云栖逸箫和祝中原,看一场激斗增加见闻,岂不太妙?”

“咱们留下瞧瞧,史二哥意下如何?”另一个附和叫。火眼狻猊略微思虑,大声说:

“好,咱们见识见识,但不许插手散开。”——

xmwjw扫校,独家连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