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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黑白群雄大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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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慈冷冷一笑,戴上头罩说:“你,一个白道女英雄,出身武林甚有地位,任性自所难免,幸而能洁身自爱,行事无可非议,武林后起四女杰的名号,得来不易。www.xiashucom.com有关我的事,我不怪你,当然我本身也有错误,一个朝廷的钦犯,希望别人的怜悯宽容,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上次在山东道上,我并没有计较你替岳琳卖命迫害我的举动。今天,我仍然救你,可知我对你助岳琳的事并无成见。我的事不求任何人宽恕,谁有本领砍下艾某的头领赏,他来砍好了,你,还不配。人贵自知,希望你自爱,收起请赏的念头,下次我可不饶你了。”

“艾爷……”

“往东余里,山下便是至殷家汇的小径,你给我走快些,愈快愈好。

如果再落在大风山庄的恶贼手中,你该知道玉面神魔这位色中饿鬼的传闻。你死不要紧,黄山云家恐怕也得遭受覆巢大祸,你爷爷可能已到九江,也许正在前往南京追踪艾某的下落,你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援手的,我不领他的情,玉面神魔在黄山近邻潜伏,显然第一个道劫的人,可能是你天都峰下的云家一门老小,叫你爷爷赶快准备应变,迟恐不及。你给我快走。”

“艾爷……”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我还有大事末了呢。”他沉声叫。

飞霜以手掩面,泣道:“请听我说……”

松明倏减,微风飒然,艾文慈已经走了。

三更尽四更初,村中静悄悄,艾文慈去而复来,连毙三暗桩警哨,神不知鬼不觉侵入村东,一口气宰了岳琳的四名警哨暗长,方悄然退走。

第二天。中浦村黑白道双方壁垒分明,剑拔夸张,恶斗一触即发。

大风山庄的人,原有六十余名,但玉面神魔仍未完全康复,其他尚有六名从大风山庄救出而重伤难起的人。两天来,淹死了四个人,被杀了三个.黎明前又发现三道警哨死了五个人,能派上用场的已不足五十名了。

岳琳的人数要比大风山庄的人多,总数将近八十,仅损失了四名。

但论个人艺业,大风山庄的人无一庸手,全是黑道了不起的巨擘。两相比较,双方实力相当,真要动手相搏,不知鹿死谁手。

外围的警哨全部撤回,列阵结帐。多臂熊抓住万文的飞刀做证,一口咬定是岳琳派人救走了飞霜。在如此森严的戒备下,如不是自己的人袭击,鬼才相信,外人根本不可能侵入村中半步。杀了警哨,救走了人,又下毒手惨杀外围暗桩,这还像话。

多臂熊提出的条件并不复杂,其一是惩凶,其二是交还飞霜。

岳琳当然指天誓口否认,并且认为对方未查明真相以前,先行报复杀了四名警哨泄愤,未免欺人太甚,也提出惩凶的条件。

双方条件虽不多,但势难解决,双方各执一词,在愤怒之下谈条件,后果不问可知,最后双方在同伴的交相责难下,终于各走极端,一言不合,中浦便成了屠场。

双方从已牌初开始冲突,恶斗至末牌左右,方在精疲力尽下休息。

村中心的广场尸横三十八具,重伤十六名,轻伤大约有五十名左,死伤之惨,触目惊心。

申牌初,双方再次列阵。

大风山庄的人在西首列阵,人群中分,徐徐踱出脸色略带苍白的玉面神魔,白袍飘飘,佩了一长一短两把剑,虎目中杀机怒涌,脸色阴沉。

上午恶斗时他正在引功恢复功力的重要关头,搞不下,因此并未出面参与。多臂熊走在他的右前方,脸上经常挂着的微笑消失无踪,神色肃穆举步沉凝,表情不怒而威。看两人所立的部位,他是从人。

岳琳这一面,三人并肩而出。两僧中的黑池血魔宗巴活佛,全真二子的云中子,和脸色愤怒的萧老人。

艾文慈并不认识这位姓萧的老家伙,但提起名号该不会陌生。在此地的武林上一代名宿中,金翅大鹏号称北地第一高手,可是、另一位已退隐了的名镖师擒龙客萧哲,论真才实学,并不逊于金翅大鹏。只是擒龙客迟隐江湖已有二十余年岁月,名号自然没有仍在江潮现世的金翅大鹏响而亮。这位萧老人,正是擒龙客萧哲,偌大年纪,隐退了二十余年。竟然被金翅大鹏请出来趟这一窝浑水,真可说是不自硕灭活现世。首先在乌石山之夜,便被艾文慈闹了个手忙脚乱不亦乐乎,不但折损了人,也被迫在山上熬了一夜担惊受冻。直至目前为止,他仍不知作弄他的人是谁。

多臂熊走在前面,玉面神魔反而成了从人。所有的人,皆不认识玉面神魔,并未在意,但岳琳身侧的百步神掌却大吃一惊,脱口叫:“那白袍人是艾文慈的朋友,上次在香城山,便是他将艾小狗救走的。”

百步神拳在香城山被玉面神魔赶走,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那位白袍年轻人是大名鼎鼎的玉面神魔。那次事件,百步神拳绝口不提,但事实真相早已在江湖转传,不胚而走传播甚广。在场黑白道群雄自然听说这件事,一听百步神拳叫出对方的身份,莫不大惊失色,全都向这位能赶走百步神拳的高手注目。

玉面神魔脸型未变,只是苍白而已,脸部已可看到明显的皱纹,显得苍老,不再那么容光照人年青英俊了。论实际年龄,他该是年届花甲上下的人了,但与同岁的相比较,他比任何人都显得年青而有生气。即使经过这次巢穴被挑,基业荡然,且身受重伤几乎送命的可怕打击,他仍能禁受得起,看容颜仍然像个四十上下的壮年人,他的驻颜术委实高明。

黑池血魔宗巴活佛闻言一怔,倏然止步,向对面的多臂熊冷然问:“那一位施主是谁?

是贵庄的人么?”番僧的人汉语不太纯熟,但咬字倒还清晰。

多臂熊沉静地颔首,淡淡一笑道:“正是本庄的人,至于他是谁,恕难奉告。敝庄在天下各处,共建了五座秘在,可说已尽罗天下英雄,人才济济。本庄有地位的人,对外极少通名号,诸位是否认得,无关宏旨。

在下特前来与诸位商量商量,上午咱们彼此混战,在下认为该由双方的首要人物公平一决,不知诸位是否赞同?”

黑地血魔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点头道:“贫僧正有此意,就由你我两人开始好了。”

玉面神魔伸手指着云中子,阴阴一笑道:“云中子,你想斗剑还是用你的六成是气拼拳掌?在下奉陪。”

“贫道的罡气不成气候,阁下既然说出,那就拼攀好了。阁下能击败百步神拳,内功火候必定已臻化境,贫道不才,不敢不舍命陪君子。”

擒龙客也向对方人丛中一指,叫道:“老朽认识那位横行大河两岸的黑道之豪门神毛彬,可否请出来指教?”

门神毛彬粗壮高大,黑凛凛虬髯兀立,双手支着一根浑铁竹节鞭,确像一个门神,暴眼一翻,排众而出踏步进场,用暴雷似的嗓音点手叫:“老不死,老夫要打破你的狗脑袋,来来来来,纳命。“’三对高手左右一分,各找对手。

黑池血魔最先动手,拔出了宝光耀目的番刀,一声怪叫,连人带刀火辣辣猛扑而上,锋刃劈风声像是从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

多臂熊不敢大意,长剑一领,侧闪避把立还颜色,“笑指天南”从对方的左侧快速进袭,剑气厉啸,剑吟刺耳。

双方都用上了真才实学,看谁的内力修为精纯。番僧反应敏捷无比,旋身来一记近身狠招“乱石崩云”硬接来剑。

双方都快,“铮”一声大震,火星四溅.两人同被震得向侧飘退八尺。

接着是同声叱喝,再次疯狂纠缠。

右首不远处,云中子抢制机先,功聚掌心,气引百脉,护身罡气发出奇异的嘶鸣,搭上手便一掌向玉面神魔拍去,破空突入拍向胸口。

玉面神魔屹立不动,白袍无风自动,冷然注视着扑到出掌进击的云中子,掌将及体方双袖一振,有掌封出,神奇的神魔掌力发如山洪。

“砰”一声大震,两人的掌心接实,脚下飞沙走石,枯草飞射,劲气四射。

玉面神魔退了一步,吸入一口长气,手掌微颤,颊肉轻微地痉挛。

云中子却被震得飞退丈外,脸色大变。

白道群雄见状大骇,高手相搏,一接触便优劣立判,这一掌便已分出胜负,云中子比对方差远了,玄门绝学无坚不摧,外力难伤的霸道理气,仍然接不下对方诡异的掌力袭击,难怪百步神拳在香城山灰头土脸。

白道群雄正惊愕间,形势已急转直下突然结束了。

云中子拼了一掌,只感到气血翻腾,所发的罡气竟然泄散,不但不能反击对方所加的力道,反而被自己所震,震得五内如焚。不等他缓过一口气,玉面神魔已经扑到,白影冉冉而至,对方的大手已迎胸伸到。

他大骇之下,赶忙向侧闪避。

大手如影附形跟到,捷逾电闪。

他大骇,双掌急崩。“噗噗噗噗”一连四掌,劈在玉面神魔伸来的大手上,却如精蜒撼铜树,伸来的手始终追随着他的胸部不舍。他大骇之下,最后不得不放弃崩格的希望,一面疾迟一面伸手惶乱地投剑。

可是,已来不及了,只觉得鸠尾穴上一震,一道奇异而无法抗拒的凶猛的劲道入体,浑身一软,失去了抵抗力,按在他呜尾穴上的掌却吸住了他。他如受雷震电击,骇然地叫:

“神……魔……掌!”

话未完,玉面神魔的掌向前一振。

云中子的五脏尽裂,飞掷两丈外,“砰”一声跌了个四仰八叉,口中血出,只挣扎了几下,便升天去了。

玄中子大骇,发出一声可怕的狂叫,拔剑飞跃而上,形如疯虎,剑身合一飞扑而上,要拼命了。

玉面神魔直待玄中子的剑近身,方冷然拔剑挥出,双剑同时出鞘,同一时接相反击,剑发虎啸龙吟,剑虹疾闪。

“铮”一声暴影,火星飞溅,玉面神魔的长剑架住了玄中子的剑,不令对方有收招的机会,短剑光华一闪即没,刺入玄中子的心坎,真透背背,护身罡气挡不住这一剑,宛如摧枯拉朽刺入毫无阻碍。

玉面神魔飞起一脚,将玄中于仍有知觉的身躯踢飞,大喝道:“住手,我玉面神魔有话说。”

黑池血魔与多臂熊势均力敌,难解难分,闻声各自收招后退,跃出圈子怒目相对。

擒龙客把门神毛彬追得八方窜走,毫无还手之力,喝声入耳,擒龙客手中一慢,门神毛彬抓住机会侧跃丈余脱出纠缠。

白道群雄全都心中发寒,全真二子一照面便先后毙命,怎么不令他们震惊,再一听对方表明身份,更是吓得直冒汗,果然名不虚传。玉面神魔四个字,有震慑人心的威力,今天大事不妙。

玉面神魔收到入鞘,阴森森地扫视众人一眼,一字一吐地说:“给你们一夜时刻商量,明晨在下等你们的答复。你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答应一切听从行事,二是决一死战,玉石俱焚。”

如意佛忘我上人倒拖着禅杖,大踏步而出,亮声道:“贫僧已决定和你决死一战,不用等明天了。”

“哼:你急于往西天成佛,在下成全你。”玉面神魔冷冷地说。

黑池血魔却悚然地叫:“忘我道友,明天再议。”

“等什么?”忘我上人不以为然的问。

“急不在一时,贫僧认为先商量商量。再冲突下去,两败俱伤智者不为。”

“他太狂妄,贫僧受不了。”

“要拼死明天还来得及,道友请稍行忍耐。”

玉面神魔接口道:“你们这些人简直是些糊涂蛋。姓云的丫头被人劫走,警哨被杀,一夜之间,血案丛生。彼此已多方磋商,决定衷诚合作,不可能因此区区小事而破坏协议。你们不想想其中原故,鲁莽冲动自取其辱。咱们如果认为是你们劫走了那个小泼贱货,可以直接向你们兴师问罪以索人,犯得着杀你们的警哨先施报复?哼!凭你们这几个人,也决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配劫人。分明昨晚来了超尘拔俗的高手,将人劫走嫁祸,你们愚蠢得不进一手追寻线索,却意气用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以致双方死伤累累,不堪收拾,咎由自取。目下咱们定然行踪暴露了,已有人出面捣乱,除了联手合作以外,恐怕真要两败俱伤。你们如果再不猛省,在下敢保证你们凶多吉少。”

“但你阁下却杀了全真二子。”擒龙客愤愤地叫,扫了众人一眼又道:“你即然看出端倪,似不该下手杀全真二子。”

“在下的剑出鞘,不见血不归鞘。不杀全真二子,你们怎肯冷静思量?少他们两个老道,咱们同样办得成功。在下打算后天一早去殷家汇,引诱艾小贼送死。你们去与不去,那是你们的事了。言尽于此,明晨见。”说完,大袖一挥,黑道群豪纷纷转身,返回住处等候消息。

人的名,树的影,玉面神魔亲自出面,震慑白道群雄,全真二子丧命,除了两僧与少数几名颇有自信的高手外,其他的人斗志全消。两僧中,番僧黑池血魔本是眼高于顶,从未将对方放在眼下的人,但这次却胜不了多臂熊,首先便失信心,一力坚持捐弃成见,暂时与玉面神魔妥协,以免功亏一篑。擒龙客则表示,妥协并无不可,但拒绝听命于黑道凶魔,力主双方仍如前议合作,彼此相互利用,双方互不干涉,不然只好作罢,双方一拼玉石俱焚,不见得稳落下风,玉面神魔未必讨得了好。

当晚,派出了调解的人递送口信,提出条件,如果双方无诚意,那么明日再决一死战,各走极端孤注一掷。

玉面神魔也知道不可迫的太紧,顺水推舟答应了,用人之际,也就顾不了许多。同时决定明晚将眼线派出,沿途戒备,后天一早带着囚犯出发,希望在途中遇上艾文慈,便用不着费劲了。

因飞霜姑娘而引起的暴乱总算平静下来了,但火并的结果,双方元气大伤,死伤掺置。

如不是玉面神魔抱病出面善后,以快速的行动击毙了全真二子示威,其结果恐怕更是严重,双方能苟活的人恐怕所剩无几。艾文慈借刀杀人的嫁祸妙计,收到预期效果,可惜被玉面神魔抱病出面行险一击震摄群雄,未能双方瓦解。

黑白道双方的眼线,终于将艾文慈出现九江,然后神秘失踪的消息传到,证实了艾文慈早已得到消息追了上来。

多臂熊派人找到张四爷逃散了的小贼,证实了那位李玉郎中,确实是艾文慈,足以证明艾文慈早已到了中浦附近,行踪不明。

双方的首脑人物立即磋商,策定了如意妙计,张开了天罗地网。

第三天一早,一乘山轿两辆粗制的囚车,八名解差,由岳琳兄弟押送,走上了至府城的路程了。风声早于前一日放出,有人负责沿途散发消息。

近午时分,第二批人接着上道,一群客商推了两辆盛满货物的独轮车,随同出发。

山桥在已牌初到达殷家汇,走上了官道,沿途缓缓而行,并不急于赶路。

午后不久。到了上次多臂熊出面留客的荒凉野地,后面有了动静,三名男女正以快速的脚程起来。

接近山轿囚车约有三二十丈,三男女以青巾蒙住口鼻,只露双目,脚下一紧,快逾奔马般赶到。

八名解差四前四后,中间是山轿在前,两囚车在后。岳珩岳琳兄弟,则在轿与车之间。

八名解差各带了刀剑,青帕包头,头上加上了一顶遮阳笠,戴得低低地令人无法看到他们的脸孔。

三名男女终于赶上了,男的身材魁梧,很像艾文慈。一名女的虽以巾蒙面,但很像是飞霜,另一女便不知是谁了。

只消一看来人的光景,便知来意不善,断后的四名解差之一突然回身大喝道:“慢来!

什么人?”

两女一男不加理会,疾冲而至。

四解差左右一分,四剑出鞘。前面的人警觉地停下,四名解差分别把守住囚车山轿,四名轿夫与四名车夫,则退在一旁袖手旁观。

岳珩兄弟回身抢到,双剑分张。

三名男女突然折向,男的向路左落荒而走。

四解差中的两名一声怒啸,奋起狂追。

两女则跃向路右,往芦苇丛中一钻,溜之大吉。

另两名解差喝声道“追!”御尾跟人。

池州方向大踏步来了两个老花子,是乾坤二丐,长笑声震耳,向前飞抢。

把守囚车的一名解差除掉遮阳笠,现出光头,原来是个老和尚,在囚车上取下一根禅杖,大喝道:“忘我上人在此,老要饭的留下脑袋。”

乾坤二丐哈哈狂笑,也往路旁一窜,落荒而逃。

忘我上人正想追赶,另一名解差叫:“大师休追,休中调虎离山之计。”

另一名解差发出一声撤回的短啸,分别追赶三男女的解差火速回头不再追赶。

众人聚在囚车四周,各解差恢复了各人所站的方位,静候变化。

不久,三男女与乾坤二丐,出现在路前面廿余丈,站在路中哈哈大笑。蒙面女郎中的一个娇喝道:“此地我所有,此路我所开;谁人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乾坤二丐的大丐哈哈狂笑,接口道:“留下人犯,女强盗可以让你们走。”

岳琳向轿内低声道:“萧伯父,那蒙面的男人,不像艾文慈。”

“怎么见得?”轿内的萧伯父低声问。

“眼与额的肌肤白净,久走江湖四海亡命的艾小贼,肌肤略呈古铜色。”

“那么,艾小贼不在此地了。”

“是的。”

“那就走,不可打草惊蛇。”

岳琳喝声“走!”轿夫拾了轿,车夫推了车,徐徐北进。

乾坤二丐举手一挥,与三男女退入路左,一闪不见。等囚车去远,五人在一座矮林中会合,三男女取下了蒙面巾,原来是四海狂生与隐红姑娘主婢。

隐红黛眉深锁,向众人说:“怪事,他们早就放出风声,艾大哥为何至今不见踪影?难道他不追来了?”

四海狂生不以为然,说:“艾老弟志在救人,他怎会就此罢手?他会来的。”

小秋盯视着远去的囚车,说:“我们何不动手劫下人犯?他们的人并不多,我们设法近身诱敌,制造救人的机会,岂不甚好?”

“胡说!不许你乱出主意。”隐红加以喝止。

大丐老眉深锁,沉吟着说:“就事论事,黑白群雄人数在百余左右,而这里只有八名高手扮成的解差负责起解,不近情理。”

“老前辈之意……”四海狂生问。

“轿内的人大有问题。囚车俗称监车,主要是让人可以看到囚车内的人犯,以收吓阻的功效,令人不敢以身试法。而这辆囚车,却蒙以布帛,不令人看到人犯,是何用意?我敢说,人犯决不在车轿内。”

“那……”

“艾文慈不来,他必定已经发觉有诈。”

“我们该……”

“咱们盯住他们,乱他们的心神。切记不可近身,那唯一暴露身份的解差,自称忘我上人,必是五台金积寺的秃驴,你们如果近身,你想脱出他的魔手下,偷鸡不着蚀把米,那才糟透了。咱们快派人通知欧阳大侠,叫他通知艾文慈,囚犯不在这批人手中,要艾文慈不可追来。”

“小秋,你跑一趟,绕路走。”隐红向小秋说。

小秋应诺一声,绕道走了。众人则向前追赶,但不走官道越野而行。

一名解差走近岳琳,冷冷地说:“岳大人,不错吧?艾小狗果然有助拳的人,敞庄主神机妙算无人能及。”

“这些人都是好打不平的人物,并不一定是艾小狗的助拳人。乾坤二丐早在二郎浦便盯上了我们,那时艾小狗尚未离开江西呢。”岳琳不以为然地说。

“那是你的看法,在下却认为他们是艾小狗的朋友。可惜他们不迫近,不然先抓住几个岂不妙哉?”

“贵庄主大概快来了吧?”岳琳转过话锋问。

“今晚是决定的时刻,你放心啦!白天他们不会劫人的,晚间他们不来便罢,来了将一网就擒。咱们走慢些,要刚好在入暮时分在上清溪镇投宿。”

“如果艾小狗在投宿前现身呢?”

“不会的,他不会傻得在白天动手,即使他胆敢现身,同样是自投罗网。”

“上清溪镇的埋伏布好了么?”

“不劳费心,只负责引诱对方上钩便大功告成……咦!那不是姓云的小泼妇么?她一个人,妙极了。”

前面十余丈,飞霜姑娘寒着脸,当路而立拦住去路,手按剑把等候囚车接近。相距四五丈,飞霜姑娘厉叫:“岳琳,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来来来,本姑娘要剜出你的心肝来,你敢与我在此地单人独剑一决生死么?”

两名解差飞掠而上,飞霜去向路左一跃,两起落便远出五六丈,站在一旁枯草坪上拔剑叫:“姓岳的,叫你的狐群狗党退,你我两人一决生死,你敢是不敢?”

两解差折向便追,她也向后撤,高叫道:“姓岳的狗杀才,你这贪生怕死的走狗,为何不敢来?”

岳琳心中有愧,本想不予置理,姑娘又骂道:“你这北地第一高手的子弟,丢尽了金翅大鹏岳老狗的脸面,虎父犬儿,你只会做权臣走狗的好官。再过一段日时,你恐怕不惜以男盗女娼来邀乱臣贼子的宠,作为你升官发财的进身之阶了。”

骂着骂着,已退出二三十丈外。两名解差无可奈何,不敢远离狂追,怕中调虎离山之计,徐徐退回。

岳琳被骂得火起,骂得太难听,他实在受不了,怒火如焚地向乃兄说:“你照顾一下,我去追这泼好。”

一名解差接口道:“你没法缠住她,我和梦扬兄随后赶来,活擒她当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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