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侠影红颜 > 第 一 章

第 一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张金彪咽下口中的免腿肉,伸出油腻的毛茸茸的大手,怪眼一翻,指着邻桌那位乡巴佬,大叫道:“你过来。www.maxreader.net”

他粗壮得象一头大牯牛,留了一把满脸络腮胡,天气热,敞开前襟,露出满胸的卷胸毛,皮腰带上,带了一把单刀短巴首。一脚踏在长凳上,右手抓了一条烤兔腿。桌面上有五壶酒,一盘烙饼,一堆大蒜瓣,几碟小菜,桌面上油汤狼藉,吃相极为不雅。脚旁,搁了一根竹节钢鞭,重量恐伯不下三十斤,黑油油乌光闪亮。

他的嗓门大得象打雷,这一叫,声惊四座。

“乒乓!”乡巴佬失手坠碗,一碗酒报销,被他的可怕叫声几乎吓破了胆,脸色苍白;‘战栗着惶恐地麻木地盯着他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他大为不耐,吼道:“狗娘养的,你是聋子?过来。”

乡巴佬打一冷战,一跳而起,推凳移近惶诚惶恐语不成声地说:“大……大爷是……是叫……叫我么?”

店中共有八付座头,午间正是进食时分,因此座无虚席,所有食客,皆被他这种粗鲁举动所吸引。他怪眼彪圆,怪叫道:“不是叫你,难道叫你的魂不成?”

“小……小可并……并末得……得罪……”

“谁说你得罪了我?”

“大爷……”

“我叫张金彪。”

“是,张……张大爷。”

“我有事问你。”

乡巴佬总算松了一口气,不住打躬:“大……大爷有……

……有何吩咐?”

“大爷问你,去杨家寨该走哪条路?”

乡巴佬向西一指,说:“出驿西一直走……”

“去你娘的!没头没尾,一直走,走上西天去不成?你昏了头?”

“小的是说,西面那条路一直走,不用拐弯走岔路,三里路便是杨家寨。”乡巴佬定下神说。

“知道了。回去。”

食罢,‘他会了帐,抄起竹节鞭,拿着放在凳下的小包裹,走向镇西。

接着,靠窗一付座头有食客会帐,两个青衣中年人,跟在他的身后,同向镇西走。

明港务是信阳州最北端的一座大镇,地当往来要冲,南下信阳州是九十里,旅客在此地落脚,因此市面相当繁荣。

他所经处,吸引了不少目光,那根竹节钢鞭够唬人。

出镇西不久,两名中年人赶上来了,为首的人不悦地说:

“蠢牛!你他娘的这样问路,早晚会碰上鬼的,以后你别想再先行探道,你就走在后.面跟来吧。”

他扭头哼了一声,也不悦地问:“老兄,休埋怨什么?

小食店靠窗一桌那位驼子,是不是跟下来了?”

后面半里地,一个驼背中年人,正以不徐不疾的脚程远远地钉住了他们。

神鞭太岁怪眼一翻,哼了一声说:“路又不是你的,难道不许别人走?再说,一个驼于……咦!驼子,你看象不象……象……嘿嘿他娘的象什么……”

“象威震江湖的驼龙吴海。”另一名中年人接口。

神鞭太岁一掌拍在自己的脑袋瓜上,说:“对,对,象驼龙吴海,他穿的那身黑直掇,走起路来向前‘冲一冲地,对,好象真是他。”

“别管他,咱们走咱们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咱们没惹他,他岂奈我何。再说,咱们也不怕他。”

三人不再转首回顾,继续向前走。凡是口里说不怕的人,心中必定已有所畏惧,并无多大自信;进入一座树林,神鞭太岁回头一看;讶然道:“唉!老驼子怎么不见了?”

后面小径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

走在最后的中年人哼了一声道:“不要管别人的闲事了,咱们办正事要紧。”

“你不怕老驼怪找麻烦?”神鞭太岁问。

“怕什么?我飞狐莫天雄岂是个伯事的人?他驼龙那几手绝活,老实说唬不了多少人,真要反脸动手,我飞狐接下他百招当无困难。”

前面小径折向处,由于树木挡住视线,必须到达折向弯道,方可看到路那面的景物。刚到达弯道,前面突传来、阵阴森森的嘿嘿冷笑。

走在前面的神鞭太岁咦了一声,站住了。

路例的树下,盘坐着一名脸色苍白,膝上置了一把古色斑澜的连鞘宝剑,青衫宽大,右胸襟前,绣了一头冲天而起展翅飞翔的大鹏鸟。

“你们这时才来?”青年书生冷冷地问。

飞狐莫天雄脸色大变,骇然问:“万里鹏,你想怎样?”

万里鹏阴阴一笑,虎目中杀机怒涌,说:“你们前来讨救兵,在下料定你们会来杨家寨:请黑龙帮出头,没错吧?”

“你……”

“你们带了多少金珠来?”神较太岁怪眼一翻,沉声道:

“狗腿子,不要欺人大甚。”

万里鹏徐徐站起,剑眉一挑,阴侧侧地说:“张八爷已经警告过你们那位狗屁大哥,郑州东街栈房的案子,就此结束,不许你们节外生枝寻仇报复。你们却妄想前来找黑道凶魔出头,八爷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你们的一举一动,皆在八爷的监视下。”

“哼!东街栈房的案子,永远不会就此结束,‘除非张八把栈房交回,并赔偿叶大哥的损失。你们上藉官府欺压,下靠江湖朋友撑腰,巧取豪夺鱼肉乡里天人共愤,天下间岂无仗义锄奸的人?可是,那些敢于仗义行侠的人,却慑于张八的名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咱们只有向黑龙帮求援。”

这里已是杨帮主的垛子,你敢在此撒野吗?”飞狐莫天雄有侍无恐地说。

万里鹏仰天狂笑,笑笑说:“你们在做白日梦,目下梦快醒了。听说姓叶的有一件家传至宝玉凤凰,是不是让你们带来作为请杨帮主插手的礼物?”

“无可奉告。”飞狐朗声说。

万里鹏指着其一名冷眼旁观的中年人,阴阴一笑道:

“这位朋友,定是姓叶的与杨帮主搭线的人了,咱们眼生得很,贵姓?”

中年人脸色不正常,有点畏缩地说:“在下叶钧。”

“哦!是姓叶的亲友?”

“在下与栈主有叔侄之亲。”

“哦2难怪,阁下定是在江湖浪迹的人,返里时与令叔搭杨堡主的线。可惜,你大概对江湖最近十来天的变化,毫不知情了。”

“在下确是返乡省亲……”

“可惜你们来晚了。”万里鹏得意洋洋地说。

“来晚了?”叶钧不解地问。

万里鹏将剑佩上,笑道:“黑龙帮已在半月前宣告解散,这群以暗杀为业无所不为的黑道杀星,已经一哄而散各奔前程,杨家寨目下已是人去寨空,杨帮主的宅院已门可罗雀,他本人下落不明,不知遁向何处避仇隐居去了。”

“我不信,三十年根基威震江湖的黑龙帮,不可能无声无息解散了。”飞狐莫天雄沉着地说。

“信不信由你,杨家寨附近鬼影俱无便事实证明。喂!拿来,姓叶的。”

叶钧盯视着对方伸出的大手,不解地问:“阁下,拿什么来?”

“你别装傻……”

“在下不懂。”

“玉凤凰。”

叶钧退了两步,紧了紧背囊变色道:“你……你休想,在下宁可将它打碎,也不会送给你们这些助封为虐的狗腿子。”

“你拿不拿来?宁为玉碎对你没好处。”万里鹏冷冰冰地说。

飞狐将叶钧拖至身后,向万里鹏说:“阁下既知道咱们时一举一动,跟至杨家寨方现身行凶,确是胆大包天,并未将黑龙帮放在眼下哩。”

“哈哈!在下早知黑龙帮已经解散,因此让你们来,免得你们不死心。废话少说,拿出玉凤凰,万某人放你们一马,不然……”

“不然怎样?”

“只许你们一个人留下双耳返回郑州报讯,其他两人走死路哩。好吧,给你们片刻工夫,让你们自己决定,谁是那位报信的幸运人。”万里鹏傲然地说完,退出丈外背手而立。

似乎,他成了三人命运的主宰,口气之狂,令三人又惊又怒。

神鞭太岁怒火上冲,倒拖着竹节神鞭迫进厉声道:“你狂吧,狂吓不死人,咱们拼了,拔剑!”

“对付你这种人,还用得拔剑?阁下,你未免太看重你自己。”

神鞭太岁大吼一声,火杂杂冲上,“泰山压顶”兜颈便砸,鞭风虎虎,力道千钧,势沉力猛,声势惊人。

万里鹏冷笑一声,不言不动。

钢鞭临头,他浑如末觉,出奇地冷静,仅用一双精光闪亮的虎目,死瞪着神鞭太岁的双目。

鞭向下.疾沉,势如山崩。

万里鹏左手一抄,在顶门上空抓住了钢鞭,仅是一发之差,鞭无法下落。

神鞭太岁大骇,猛地夺鞭。

一夺,万里鹏未动分毫,鞭抓得象是凝结了,双脚立地生根,无法撼动。

二夺,依然如故。但万里鹏不再一无表情,向神鞭太岁咧嘴一笑。

双方的艺业,相差太远太远了,优劣已判。

神鞭太岁额上冒汗,不死心,大喝一声,双手夺鞭。

万里鹏哼了一声叫:“滚!脓包!”

神鞭太岁的绰号不符实,一照面鞭便易手,一声惊叫,斜飞八尺几乎摔倒,虎口鲜血泊泊而流,脸色泛青,心胆俱寒。”万里鹏将鞭奋力向侧丢,“克勒勒”一阵暴响,枝叶纷飞,钢鞭击碎了不少枝叶,落向右侧四五丈外的一株苍松旁方向下掉。

基地,落鞭处有人狂叫:“哎呀!这是啥玩意?砸中我的腿,哎呀!我的腿……我……

我的腿……”

万里鹏一怔,奔上叫:“什么人?这一带不可能藏了人。”

灰影徐现,站起一个乡巴佬,以手握住一条腿,一跳一跳的单足找地上站稳。

神鞭太岁一怔,心说:“老天!.这人不是指引咱们来,在食店被我恶声问路,吓得半死的乡巴佬吗?他……他怎么比咱们早在此地现身?我走了眼。”

正在想,那面已起了令人难信的奇妙变化。

万里鹏奔近,沉声问:“土佬儿,你是怎么来的?”

土佬儿乡巴佬滋牙咧嘴,怪叫道:“我是怎么来的?用脚走来的。老汉在此打柴,睡着了,早半天就来啦!你……

你们……”

万里鹏惑然,冷笑道:“在下搜了两遍,整座树林连免。

子也藏不住……”

“你说老汉是兔子?”

“你……。”

“啪啪!’’耳光声暴起。

“哎哟……”万里鹏狂叫,连退五六步,手按着双颊,被打得晕头转向。

这件事不可能发生,但确是发生了。

神鞭太岁大骇,脱口叫:“老天!我……我在做梦?我……”

乡巴佬放下脚,伸出刚才打万里鹏耳光的手掌,不住晃动说:“好痛,好痛,这家伙的脸皮真厚。”

万里鹏的目光,落在乡巴佬的手掌上,看到手掌多了一个歧指,掌心殷红如血,不由心向下沉,张口结舌,打一冷战惶然后退叫:“六指邪神……”

话末完,扭头撒腿狂奔,好快。

六指邪神四个字把神鞭太岁吓得顶门上走了三魂,脚底下逸出了七魄,双手抱住脑袋,转身抱头鼠窜,也快得惊人。

飞狐莫天雄也不傻,从另一方向溜之大吉。

叶钧也慌不择路狂奔,只跑了十步,前面大树后灰影移出,六个指头的血红大手直伸到眼前,笑声入耳:“嘻嘻!

,拿来。”

叶钧心胆俱寒,双脚发软,跑不动了,脸色灰败语不成声地说:“你……你你……”

“老汉算定玉凤凰在你身上。”

“我……我我……”“给我。”

草丛中青影乍现,站起一个驼背老人,怪笑道:“见者有份,驼龙吴海跟了老半天,总不能让你六指邪神一个人独吞,对不对?”

六指邪神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你要什么?”

驼龙吴海耸耸肩,也笑道:“呵呵2不好也得好,自然是要玉凤凰。”

“哈哈!你驼龙要来何用?”“呵呵!当然是有志一同,要用这玩意交换牛鼻子老道的一瓶九转金丹罗。”

“哈哈2可惜玉凤凰只有一个、”“呵呵!当然你我两人不能平分。”

“哈哈!对,对极了,不能平分。”

“呵呵!怎么办?”

“哈哈!你说怎么办?”

驼龙吴海拍拍脑袋,说:“呵呵!这样吧,咱们抓阉,得失碰运气靠天命,公平得很。”

六指邪神摇摇头道:“不行,出面的人是我,赶走万里鹏的人也是我,你拣现成,何谓之公平?”

“依你之见……”

“等我弄到手再说。”

驼龙吴海突然冲上叫:“见你的大头鬼……”

“啪”一声暴响,两人拼了一掌,劲气四荡,罡风呼啸声如殷雷。

“回敬你一掌!”六神邪指叫,“五丁开山”掌出内力发如山洪,猩红的掌影一闪即至。

驼龙吴海这次不敢硬接,错步移位侧冲而出,招发“倒打金钟”,掌直探六指邪神的右胁背,身法灵活,出招老练,避招攻招配合得神乎其神。

两人棋逢敌手,高手相搏,局外人看来,认为他们此进被退有章有法,有惊无险,其实却是生死间不容发,凶险绝伦,丝毫之差便可丢掉老命,断送一世凶名。

叶钧旁观片刻,只看得心中发冷,汗透重裳,心说: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他们分出胜负,我就走不了啦!”

他向下一伏,用上了蛇行术,藉草木掩身,向外蛇行而退,溜之大吉。

他不死心,不信鼎鼎声威震八方的黑龙帮,在半月前宣布解散,他必须亲自跑一趟杨家寨,怎能到了杨家寨门而不入,便听信流言而离开?

“天雄兄与金彪兄,可能已到杨家寨求救了,我得赶快前往。”他想。

他绕出半里外,向杨家寨狂奔。

杨家寨建在一座土岗下,四面果林围绕,接近至半里内,方可看到土寨墙围着的庄院,寨门楼上鬼影俱无,寨门闭得紧紧地。

他脚一紧,向寨门奔去。

蓦地他听到路右的桃林中,传来了奇怪的压抑性哼哈声,他是个惊弓之鸟,但仍然本能地转头循声探视。

“哎呀!”他惊叫,脚下一慢。

不远处一株桃树干上,绑住一个人,只消看第一眼,他便认出是飞狐莫天雄,双手被勒紧反背在树后,口中捆了一条布巾,象是挨了揍,受了伤,身体软绵绵地,无力挣扎,只能含糊地闷声哼叫。

他不假思索地纵入林中,拔出腰刀火速割断捆索,取下掩口巾,急问道:“天雄兄,怎么了?”

飞狐莫天雄软倒在他怀中,浑身脱力。

他将人放下躺平,惊诧均问:“老天!谁将你捆在树上的?你……”

身后,突传来阴森森的嗓音:“是区区在下把他捆在树上的,就等你来。”

他扭头回顾,脱口叫:“万里鹏,你……你还未离开?”

万里鹏颊上尚留有发紫的指痕,一看便知在六指邪神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叶兄,你……你快走吧。”飞狐端力叫。

“玉凤凰不弄到手,万某不会离开。朋友,在下等你一句话,怎样?”

飞狐反而心中一宽,站起沉静地说:“万兄,你以为六指邪神不将玉凤凰弄到手,便肯轻易放过叶兄么?”叶钧也接口道:“目下六指邪神与驼龙吴海,正为了瓜分玉凤凰的事,在前面理论,阁下何不前往算上一份?”

万里鹏不得不信,但不死心地说:“在下要搜你的身。”

叶钧哼了一声,拒绝道:“士可杀不可辱,阁下不要欺人太甚。”

“你不肯?”万里鹏厉声问。

“在下……”

“你再说一声看,万某要叫你永远后悔。”

“你。一。”

“转身,把手按在树上,双脚往后挪。”

叶钧不敢不遵,双方艺业相差太远,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赶忙依言转身。

万里鹏用剑抵在叶钧的背心上,伸手搜身,终于一无所获,只好退后两步厉声问:“玉凤凰藏到何处去了?说!”

叶钧吁出一口长气,一咬牙,大声道:“已被他们取走了。”

“谁取走了?”

“你明明知道,何用多问?”

“我要你亲口说。”

“是……是……”

“谁?”

“六指邪神。”叶钧硬着头皮说。

侧方不远处,草丛中站起六指邪神的身影,桀桀怪笑道:

“好啊!你小于真会栽赃嫁祸哩!除非你将玉凤凰乖乖双手交出来,不然老夫要活剥了你。”

万里鹏吃了一惊,手急眼快,擒住了叶钧的左手反扭制住,右手勒住了叶钧的咽喉,叫道:“人是在下擒住的,玉凤凰应归在下所有。”

六指邪神一步欺进,冷笑道:“好小于,你敢在老夫面前撒野,我想你大概是活腻了,老夫成全你吧。”

“你敢?站住!”万里鹏暴叱。

“哟!呵呵!你小辈神气起来了呢。”

万里鹏人向后退,厉声道:“玉凤凰不在这小于身上,定然是藏起来了。你阁下不是也想要玉凤凰吗?”

“不错,老夫志在必得。”

“你如果迫急了,在下就宰了这小子。”

“这小子死活,老夫毫不在乎。”

“这小于死了,玉凤凰也就永远无人知其下落,你岂不是枉费心机?这小子不死,你仍有希望。”

六指邪神哈哈大笑,笑笑说:“你这小于居然威胁起老夫来了.,真是后生可畏。我问你,用你的命与玉凤凰交换,你肯不肯?”

“这个……”

“你如果杀了这小子,你也得垫他的棺材背。”

“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志在取得玉凤凰。”

“玉凤凰要不要无所谓,老夫的名头比玉凤凰重要得多,你对老夫无礼,老夫必须分了你的尸,追你的魂夺你的命。”

“在下……”

“除非赶快道歉,丢下人滚蛋!”

万里鹏横定了心,咬牙道:“好,在下宁可与这小子同归于尽,也不愿将人交给你,别无商量。”

六指邪神举步迫进,阴笑道:“好,老夫拭目以待,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看你到底舍不舍得死。”

“站住!””“哈哈!老夫如果听你的,还用在江湖鬼混?”六指邪神怪笑着说,脚下一紧,加快迫进。

万里鹏也手上一紧,叶钩突然发狂般厉叫起来。

六指邪神一声狂笑,人化狂风猛扑而上。

万里鹏见威吓失效,不由大骇,玉凤凰事小,性命事大,怎肯垫叶钧的棺材背?

姜是老的辣,万里鹏终于斗不过老奸巨猾的六指邪神,干紧万紧性命要紧,自救第一,不愿与叶钧同归于尽,赶忙将叶钩向前一推,扭头狂奔逃命。叶钧身不由己,嚎叫着向六指邪神撞去。

六指邪神如果志在玉凤凰,必定接住叶钧,万里鹏便可乘机逃命,这是六指邪神的如意算盘。

可是,后面怪叫声震耳:“小辈哪儿走?”

万里鹏大骇,火速拔剑。

后面是驼龙吴海,拦住去路龇牙一笑。

万里鹏见对方没有兵刃,机不可失,大喝一声,剑幻干道电虹,招发“花雨摈纷”,用上了霸道的杀着,先下手为强,抢制机先奋勇夺路,拼老命了。

驼龙却毫不在意,屹立如山丝纹不动,直待剑气压体,剑尖递近胸腹要害,方一声怪叫,右手闪电似的抓出。

万里鹏这一招虽象拼命,其实心中发毛,已留了两分劲,必要时可由实化虚撤招逃命。

可是慢了一步,驼龙出手太快,象是电光一闪,万里鹏没有任何撤招的机会,撤念一动,剑已被驼龙的大手抓实,象一把大铁钳,锋利的剑刃对肉掌丝毫不起作用。

万里鹏心胆俱寒,本能地全力拔剑。

驼龙哈哈大笑道:“明年今日,是你小辈的周年忌日,哈哈……”万里鹏想丢剑,但五指象被吸住了,只觉无穷的吸力传到,身不由己随剑前冲。

“唉”一声响,有肩颈便挨了沉重一击,.只感到眼前发晕,浑身发软,整个右半身的骨头似已崩散,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驼龙拖住他的衣领,拖死狗似的将人拖近正替叶钓施救的六指邪神,将他向地下一丢,向邪神笑道:“老邪神,仍是你快了一步!”

‘六指邪神得意地呵呵大笑道:“驼子,你认栽了吧?”

“神邪,你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得意太早,目下仍不知鹿死谁手呢……”

“哈哈!驼子,你仍不死心?”

“呵呵!我驼龙对任何事皆不会轻易死心。”

“哈哈!这件事你非死心不可。”“呵呵!玉凤凰你还没到手呢,不要说得太早!”

驼龙一面说,一面解万里鹏的腰’带;将万里鹏的手捆住,吊在横枝上。

万里鹏脸色冷青,虚脱地叫:“吴前辈,这不是太……

大过份了吗?”

驼龙梁柴怪笑道:“不消多久,你那些随后赶来的爪牙,便会赶到释放你,你慌什么?

哈哈!把你吊起来,留你的狗命,在老夫说来,已经够仁慈了,你小辈还不满意?”

另一面,六指邪神已将叶钧与飞狐两人,并排放倒在树上,取出一捆麻线,分别缚住两人的十个手指,握住线头怪笑道:“老夫要口供”你们必须招出玉凤凰的下落,每次问一人一句,如不招供,便得丢掉一根手指头。十指尽仍然不用,下一步便是割除五官。呵呵!

好,咱们开始问口供。首先,姓叶的小辈,说,玉凤凰藏在何处?”

叶钧浑身发麻,动弹不得,深深吸入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叶某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要命你就拿去,要玉凤凰休想。”

六指邪神哈哈大笑,手一动,一根麻线猛地一振,硬生生勒断了叶钧的左手小指。

’麻线细小,竟然锋利如刀,一勒之下,指断鲜血如泉。

“哎……”叶钧痛得狂叫,脸色灰败,浑身在发抖,战牙咧嘴表情痛苦。

“老夫目下不要你死,只要你招供。”六指邪神冷酷地说,脸上毫无伶悯的神色。

“你杀了我吧!”

叶钧厉叫。

“哈哈!老夫不想要你的命。现在,轮到这位飞的狐狸了。飞狐,玉凤凰在何处?”

飞狐神色委顿,哀叫道、‘老前辈,小可确知玉凤凰在叶钧兄手中,至于为何日下不在,小可毫不知情,这是实话,老前辈只问他好了,小的……”

’“你是说,你不知道?”

“小可……哎……”

飞狐的左手小指勒断了,鬼叫连天。

六指邪神的目光,转至叶钧脸上,笑道:“叶小辈,又轮到你了。这次要断的是左手无名指,你不要寄望老夫会大发慈悲。说,玉凤凰藏在何处?”

“在下宁可肝脑涂地,无供可招。”叶钧顽强地说。

“哈哈……”

“哎哟……”

不消多久,叶钧的左手五指具尽,飞狐也丢掉了四个指头。

六指邪神的怪笑声,连旁观的驼龙吴海也听得毛骨悚然,心中大为不忍,却又不肯离开。

‘“现在,第五次问你,你招不招?”六指邪神向飞狐问,脸上的笑意更浓。

飞狐已痛得脸色变灰,向叶钧道:“叶兄,你……你告诉他吧。黑龙帮已经解散,希望已绝,难道咱们两人的命,就抵不上一只毫无用处的玉凤凰?你……”

“住口!”叶钧厉叫又叹口气,道:“天雄兄,你怎么糊涂了?交出玉凤凰,咱们死得更快些,你认为这老凶魔得了玉凤凰,会让咱们活命留活口吗?你少做清秋大梦吧。”

“老夫保证你们可以活命。”六指邪神奸笑着说。

“你六指邪神的保证,比青楼妓女的话更靠不住。”

六指邪神勃然大怒,露出了狰狞面目,一把将叶钧的发结抓住向上提.,“劈劈啪啪”

抽了四记耳光,然后将人丢下凶狠地说:“好小子,你敢对老夫说这种话,该死一百万次,且先给你尝尝缩筋的滋味。”

说完,将叶钧的身躯扳转,一指头点在叶钧的筋缩穴上,又道:“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这种酷刑折磨,等会儿再叫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叶钧的身体开始发抖、抽搐、颤动……片刻间,他大汗如雨,脸色死灰,牙齿咬得死紧,双眼似要突出眶外,牙缝中进出一两声强忍痛楚,却又忍不住的痛苦呻吟,口角血泊泊流出。

飞狐心胆俱裂,厉叫道:“叶兄,你……你招……招了吧,免……免得皮肉受……受苦……”

“哎……哼……”叶钧终于狂叫出声,身子可伯地痉挛抽搐,扭曲成团。

“哈哈哈哈……”六指邪神仰天狂笑,状极快意,脸上的神色不再狞恶,恢复了先前的玩世者独特的笑容,对方的痛苦似乎反而令他心情愉快。”

“哎……”叶钧凄厉地叫,声如狼嚎。

驼龙吴海长叹一声道:“邪神,饶了他吧,他是一条汉子。”

“嘿嘿!你心软了?奇闻2”六指邪神阴笑着说。

“是的,我驼子确是心软了。”

“心软了你该走避。”

“邪神,你迫死了他,在下岂不是希望成空?

“迫他不死,你也没有希望,哈哈……”

“哎……”叶钧的叫声更为凄厉刺耳。

四五丈外便是通向杨家寨的小径,蹄声如雷,一匹健马来自明港驿,渐来渐近,来势奇疾。

叶钧突然狂叫道:“救命啊!哎……哟……”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敢来救你。”六指邪神阴笑道。

“救命啊……”叶钧继续厉叫。

一声马嘶,蹄声候止。

所有的目光,皆被这位绝尘而来的骑士所吸引。那是一匹雄骏的乌锥,骑士一身黑,是个十七八岁少年郎,身材虽高大健壮,但脸上稚气末除,古铜色的脸膛,剑眉入鬓,有一双清澈明亮眼神灵活平和的大眼睛,鼻直口方,嘴角经常涌现一抹笑意。一身黑骑装,显出他那乳虎似的身材极为引入注目,浑身都是劲;腰问的黑色皮护腰扣得甚紧,更显得精神抖擞。

少年人勒住了坐骑,困惑地向众人注视。

“救命哪2”叶钧全力狂叫。

六指邪神哈哈狂笑道:“这里不是往来大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驼龙吴海也接口道:“以往这条路上行走的人,皆是杨家寨的黑龙帮帮众,目下黑龙帮已经宣告解散,杨家寨成了弃寨死村,路上行走的人,不再是亦正亦邪的黑龙帮徒众,谁还来管你的死活?姓叶的,你死了这条心,乖乖招供吧。”

驼龙这番话,显然有意说给少年人听的。

这番话说坏了,反而吸引了少年人。

少年人慢腾腾地扳鞍下马,将马鞍从容地插入鞍袋,将坐骑牵至道旁,挂上经,拍拍鞍后的马包,方大踏步向众人走来。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被吊得昏头转向的万里鹏身上,然”后目光徐移,盯视着左手血淋淋没有手指的叶钓与飞狐身上,眼神在变。

六指邪神含笑注视着他,眼中有不屑的神色。

驼龙的眼中,却有警觉的先兆。”“救命……”叶钧拼力大叫,身躯在猛烈抽搐。

之外,没有人做声。飞狐长叹一声,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少年人的目光,落在六指邪神身上,亮声问:“有谁肯告诉在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六指邪神仰天狂笑,笑声不绝。

驼龙吴海沉静地说:“小娃娃,出门人少管闲事,活得长久些。”

少年人剑眉开始锁紧,口角的笑容消失了说:“你们是“这里的人,在清理私人思怨。”

“哦!原来如此。”

“娃娃,你不象是江湖人。”

“在下不象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