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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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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拦住去路的大汉笑完,大叫道:“老太婆,除非你胁生双翅,不然绝逃不出山西地境,你认命啦!”

另-名骑士大吼道:“赶车的,滚出路旁乖乖等侯发落。”

四个赶车的跳下车,张开双手,惶然奔至路旁,按规矩坐好乖乖静候变化。

崔长青吃力地推开车门,滑下车来,到了车后急解乌骓的缰绳,一面高叫:“道上同源,朋友,有话好说。”

一名骑士策马冲来,狂笑道:“奉桑爷所差,斩草除根,上啊……”

崔长青心中一急,似乎激发了生命的潜能,居然手脚奇迹地有了劲道,将坐骑牵至车门急叫:“吴姑娘,你先上马脱身。”

交出缰绳,他抓起掣在车座旁的赶车长鞭。这种鞭与作为武器的长鞭完全不同,形如钓竿,较绳粗仅如指,长竿的弹性甚佳。

取得赶车鞭,他向前面的马车奔去。

两匹健马先一步到达车门,“砰”一声大展,车门被击毁了,车内的吴老太大与小欣,惊叫着跌出车外。

一匹健马向崔长青冲来,长鞭呼啸而至,骑士的狂笑声惊天动地。

崔长青因前车被袭,已急得心胆俱裂,见有人驱马冲来拦阻,忘了自己浑身无力,向前急冲。

糟!只冲了两步,眼前一黑,头晕目眩难以支持,头重脚轻摇摇欲倒。

人马冲近,鞭排空而至,鞭风厉啸动魄惊心。

“我必须支撑下去!”他向自己狂叫。

站不牢只好另设法,急中生智,他向侧滚倒,手中的赶车鞭用尽全力袖出。

瞎猫碰上了死老鼠,赶车鞭无巧不巧地缠住了来骑的一双前蹄。

一声马嘶,一声惊叫,“砰”一声大震,坐骑摔倒,象倒了一座山,骑士也骤不及防,飞跌下马。

崔长青虎跳而起,丢了鞭,扑向跌下的骑士。

骑士来不及站起,本能地挥较相阻。

但使不上劲,鞭梢反旋,被崔长青一把抓住,反而勒住了骑士的脖子,双脚蹬住骑士的背腰,狠狠地全力抽紧。

“恩……”骑士挣扎着叫,但一切都完了。

第二匹健马冲到,鞭影来势如电。

“叭!”这一鞭够份量,抽中崔长青的腰背。

他忍受着澈骨的刺痛,死勒住骑士不放。

第三匹马冲到,鞭破空光临。

他紧勒住快断气的骑士,奋力一翻。

“叭!”鞭抽在骑士的胸腹上,骨碎肉飞。

蹄声如雷,第三位骑士一鞭误中同伴,疾冲而过。

他拔出死骑士胁下的巴首,全力掷出。匕首化虹而飞,贯入急冲而来的第四名骑士的咽喉。

“砰!”骑士翻落马下,呜呼哀哉。

马急冲而至,速度甚快。

他不知哪来的神功,抓住鞍前的判官头。健马冲出三四丈,他已翻上了鞍。

可是,第五匹马到了,“叭”一声鞭响,左肩背挨了一鞭,人向下栽。

第五名骑士的马冲到,第二鞭如怒龙天矫急降而下,力道如山。

他着地翻滚,用尽平生之力,手脚急伸,猛地止住了滚势。

“啪!”鞭着地声起自身侧,以三寸之差,鞭梢抽打在他的左胁侧坚硬的草地上。

他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奋身一滚,压住了鞭梢,猛力夺鞭。

“哎呀!”骑士惊叫,来不及放手丢鞭,被拉下马来,向地面飞撞。

两人跌成一团,最后他骑在骑士的身上,双手扣实了骑士的咽喉,骑士也顶住了他的喉部。

终于,骑士的手开始松弛。

他仍在加力,咬牙切齿形如疯狂。

蹄声震耳,叫唤声传到:“崔公子上马!”

乌骓驰到,他刚起,吴娟已俯身伸手,健马急冲而至。

双手相接,他被拉上雕鞍。

两匹健马向北飞驰,绝尘而去。

另三匹向南奔,带走了吴老太大与小欣。

地下,有三具死尸,路旁有一匹受伤的马。另一匹空鞍健马,已奔出十余丈外去了,却不见乌骓马的踪迹。

健马向南飞驰,吴姑娘惨然地说:“奶奶和小妹完了,天哪!如何是好?”

他坐在鞍后,抱着姑娘的纤腰,绝望地问:“奶奶怎样了?在下的乌骓马呢?”

“被他们劫走了,乌骓马也被他们夺了。”

“往何处走的?

“不知道。”

“那……不要往南追。”

“崔公子要紧……”

“不,往北。”

“你……”

“他们必定将人带回朔州。”

“你要……”

“我要救奶奶与小欣。”

“可是……”

“兜转马头。”

“你……你来驭马。”

他叹口气,惶然地说:“我……我已脱力,手脚发软……”

“咦!你刚才猛勇如狮,怎么却又脱力了?”

“用力过度,支持不了。”

姑娘不假思索地说:“按理,你不可能与人交手,可是……”

“我也不知道力自何来,也许是生命关头,神力自天生,所以能保住了性命。现在,力道已完全消失了。”

“你这人真是神奇莫测……”

“转回去,先回去平阳再说。”

吴娟立即兜转马头,向北急驰。

远远地尘头大起,两匹健马自北向南驰来,双方逐渐接近。

第一名骑士赫然是游神关彦,第二骑是二煞李武。游神在五六丈外便看出是他,收缰叫:“崔兄弟,是你吗?”

他心中一动,向吴娟叫:“勒住坐骑,我要找朋友相助。”

双方勒住坐骑,他急问:“关兄,看到有男女同乘的坐骑北行吗?”

“崔兄弟,怎么回事?”游神关心地问。

“兄弟的同伴被人劫走了。”

“哦!谁劫走的?”

“还不知道。”

“哦!刚才过去的两位骑士,李兄认识。”

二煞李武阴阴一笑道:“他们是大同的飞鞭太保与金眼雕,都是边墙一带的风云人物,但他们两人两骑,并未带着妇女。”

吴娟惶然叫:“是了,那两个畜生是桑家的狐群狗党。”

游神摇头苦笑,接口道:“崔兄弟,那两位仁兄难缠得很,算了吧。”

“在下必须去找他们要人。”

二煞好意地说:“老弟,这件事李某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李兄是说……”

“在下去找朋友设法,先传出消息,以免贵同伴遭毒手,尔后再设法找他们讨人。”

“李兄如肯相助,崔某感激不尽。”

“一句话,包在兄弟身上。走,咱们立即返回平阳,赶快传出信息。”

“两位往南……”

“咱们往南所办的事并不要紧,这就走。”

距城还有五六里,游神关彦说:“崔兄,你先到南关的安乐老店投宿,兄弟与李兄先去找朋友设法,晚上客店见。”

崔长青已无可选择,只好说:“一切有劳两位了,万事拜托。”

“兄弟自当尽力,不负所托,请在客店静候佳音,兄弟告辞。”

安乐老店在南关的西街,地处偏僻,是一座小小客栈,住在此店的人,几乎全是苦哈哈的。

两人要了一间有内间的客房,吴娟姑娘哭了个哀哀欲绝,在极度的悲伤下,仍然含悲伺候他服药。

他心乱如麻,也愤怒如狂。

入暮时分,他服过两次药,竞然感到精神振奋,虚弱感逐渐消失。

他不疑有鬼,以为是经过上午的恶斗,神奇地恢复了体力,做梦也没料到吴娟在捣鬼。

这期间,城东北朝阳坊第一大观元都观中,气氛极为紧张。

元都观主道号玄鹤,是位年届花甲,仙风道骨颇有道行的全真。一观之主,颇具威严。

静室中,玄鹤观主与玉虚、玉清、玉峰三子,接见三位来自解州的不速之客。

三位客人两个是面目阴沉的中年人,一是随身带了铁瑟琶吕三娘子。三人的胸襟上,皆绣有血花的标志。

主客双方的神色皆不友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为首的中年人沉下脸说:“在下不是不尊重道长的威望,只是奉敝会主所差,必须把这件事办好,道长尚请见谅。”

玉虚子脸色阴沉,冷笑道:“话不是这样说,问题是贵会在解州建坛多年,咱们平阳的朋友从不过问贵会的事,贵会似乎也不必管咱们平阳的事,对不对?”

中年人嘿嘿笑,说:“在下此来与道长情商,肯不肯尚请明示,不必拐弯抹角。”

“你威胁贫道吗?”

中年人挪挪佩剑,冷笑道:“道长言重了。不过,在下希望敝会与贵观之间,彼此能不伤和气和平相处。”

“哼!贵会显然有喧宾夺主之图。”

“正相反,敝会建的是秘坛,毫无强宾夺主的念头,只是,此事与敝会的存亡有关。”

“哼!这件事贫道毫无所知。”

“道长,光棍眼中不揉沙子,这件事……”

“这件事免谈。”玉虚子断然地说。

中年人眼中凶光四射,沉声道:“道长,姓崔的离开顺德,走辽州出太原,他的乌骓马瞒不了人,本会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人在贵地失踪,要说贵观不知,岂不是欺人之谈?”

“拿证据来,敝观的人又不吃贵会的粮……”

“道长,姓崔的与贵观的朋友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何必为了此事而伤了彼此的和气?”中年人的口气有了转变,不再强硬。

玉虚子却不相让,冷冷地说:“敝观的人,也不希望与贵会作对,但你们强人所难,贫道决与贵会周旋到底。”

中年人一阵怪笑,说:“咱们也算是同道,又是邻居,为了一个漠不相关的人闹意气,实非双方之福。这样吧,敝会愿意让步。”

“如何让步?”

“道长明示姓崔的行踪,敝会以白银千两为酬,如何?”中年人大声说。

四个老道互相打眼色,久久,玉虚子脸上的冰霜开始溶解,问道:“如果将人交给贵会,如何算法?”

中年人与同伴低声耳语片刻,笑道:“再加重礼,死的,加上五百,活的,加上一千。”

“施主能作得了主?”

中年人哈哈笑,笑完说:“在下天罡坛坛主,就作得了主,一言九鼎。”

玉虚子嘿嘿笑,说:“一言为定。”

天罡坛主击掌三下,说:“一言为定。道长,在下带了认识崔小辈的吕三姑娘前来,可否让她先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崔长青?”

“人交与贵会时,再看并未晚。”

“何时交人?”

“半月后。”

“半月?这……”

“半月,不然免谈。”

“道长,这恐怕不太妥当吧?夜长梦多……”

“这人目下不在本城,已被贫道遣出办事,须半月后方可返回,届时一定将人活生生地交与贵会,贫道保证决不误事。”

“这……”

“施主如不放心,可回报贵会主,派人前来本城守候,等候消息。但先小人后君子,话讲在前面,你们如果不守信暗中下手,贫道必定揭开贵会之秘,召集山西群豪,与贵会面对面解决。”

天罡坛主大笑而起,说:“好吧,一切依你,在下告辞了。”

送走了三位客人,玉虚子向玄鹤观主不客气地说:“观主速派人盯牢血花会的人,只要他们敢妄动,格杀勿论,不可大意。”

“是,是。”玄鹤观主客气地说,显然他这一观之主,反而受到玉虚子的驱策。

“尤其要注意铁琵琶吕三娘子,这鬼女人的暗器厉害,是血花会员机警最出色的刺客,决不可让她向崔长青偷袭。”

“是,本观主派三个人盯牢她。”

无罡坛主偕两位同伴出观而去,一面走,同伴一面低声道:“坛主真打算把银子白白送给妖道们?”

天罡坛主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说:“自从九幽娘将信息传到总坛后,会主已决定将总坛迁离山西。崔小辈既然来到山西,而且沿途销声匿迹到了平阳,会主认为枫林山庄必定有人泄漏了本会之秘,崔小狗已摸清咱们的底了。”

“坛主是说,九幽娘……”

“崔小狗大闹枫林山庄,九幽娘不在庄中,泄漏的事与她无关。”

“那……”

“可能是欧阳护法本人泄了密。”

“不会吧。”

“哼!但愿不会是他,会主已经派人前往严查了。既然会主已决定迁在为良,妖道们想要银子?哼!他们少做梦。”

“坛主打算……”

“杀了崔小狗,咱们溜之大吉。”

“可是元都观……”

“咱们自然有妥善的安排,你明天回去一路,将此事面禀会主,请会主把地煞坛的精锐秘密地派来听候差遣,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当然,别忘了派人带二千两假银来,而且要故意露白,让元都观的朋友定心。”

“兄弟今晚就走。”

“不,明天再走,以免妖道的爪手起疑。”

掌灯时分,游神关彦轻叩崔长青的房门。

“谁呀?”崔长青在内问。

“崔兄弟,是我,关彦。”

崔长青拉开房门,焦灼地问:“关兄,有消息吗?”

“呵呵!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急必坏事……”

“关兄,救人如救火……”

“这我知道。”

“请里面说话。”

“不,请随兄弟到永利池一行。”

“这……”

“这里已在兄弟的朋友控制中,不必耽心吴姑娘的安全。”

水利池距元都观不远,两人急急入城,直奔永利池,’踏入池岸旁的一座大宅院。

踏入一间秘室,灯光下,他看到了元都观三子。玉虚子含笑相迎,稽首说:“崔施主请坐,无量寿佛!”

他一征,讶然道:“关兄,你这是……”

“呵呵!关施主将这件事托请贫道……”

“你们……”

“施主,吴姑娘的事,除了贫道之外,任何人也无能为力,先坐下再说。”

他心中发紧,暗中叫苦,硬着头皮坐下说:“在下先要知道,吴老太太与小欣姑娘目下的处境,道长尚请见告。”

玉虚子在袖中取出一枝木钗,递过说:“这是吴老太大头上的发钗,施主请验看。”

他接过细看,心中一宽,说:“果然不错,是吴老太太之物。”

“她祖孙目下有惊无险。”

“她目下在何处?”

“在对头手中,但她祖孙的生死,操於施主之手。”

“道长之意……”

“对方答应冲贫道薄面,放她们一条生路,要她们离开山西,永远不许回来。”

“在下负责把她们送出山西地境,谢谢道长鼎力相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当致重酬,但不知对方何时方可以放人?”

玉虚子一阵阴笑,笑得崔长青汗毛直竖,笑完说:“施主还没问贫道肯是不肯呢。”

“这……”

“对方不是没有条件的。”

“他们的条件是……”

“那是贫道与他们的事,不劳施主费神。”

“道长之意……”

“贫道当然也有条件。”

崔长青心中一跳,暗叫不妙,问道:“道长的条件,不知在下能否……”

“你能,决定权操于你手。”

“道长请说。”

“打开天窗说亮话,贫道需要施主鼎力相助。”

“是上次所说的买卖吗?”

“是的,小事一件,办成,当然好;失败,贫道亲自护送吴家三口到潼关。”

“这是说,事在必成,不成则在下以死相赶?”

“施主如有困难,贫道决不勉强。”

他咬牙,问:“如果在下不答应……”

“贫道无所谓,施主可自行前往朔州石川堡讨人,也许还来得及,但你得赶快些,迟了恐怕会误了吴老太大祖孙的性命。”

“别无他途?”

“别无他途。”玉虚子一字一吐地说。

他吁出一口长气,断然说:“好,在下答应了。”

“一言既出。”玉虚子毫不放松地迫逼,击掌相示。

“驷马难追。”他只好击掌回答。

玉虚子堆下脸,拂袖叫:“好,施主先见过几位朋友。”

游神关彦拉开内室门,叫道:“诸位请出来,见见黑衫客崔长青。”

应声鱼贯出来了四位男女,走在前面那位仁兄壮如大牯牛,身高八尺以上,豹头环眼,手长脚壮,面目狰狞。

第二位正相反,五短身材,小眉小眼,象个干猴。

第三位是个中年和尚,鹰目朝天鼻,双耳招风,面色阴沉。

第四位是个二十五六岁美少妇,一身红,水汪汪的一双媚目,琼鼻樱唇俏丽娇艳,隆胸丰臀水蛇腰,好美好艳,可惜满脸怒意,凛然不可侵犯。

四个男女的脸色都难看,一个个象债主,大刺刺地入室,径自落座冷然注视。

玉虚于狞笑道:“诸位自报名号,尔后也可互相照顾。”

“在下铁金刚蔡一飞。”大牯牛傲然地说。

“老夫天猴端木风。”矮小的人有气无力地说。

“贫僧极乐僧悟化。”和尚木然地报名号。

“蝎娘子仇萱。”红衣少妇冷冰冰地说。

崔长青心中骇然,脱口说:“天南地北的邪道煞星全来了。”

“你说什么?”铁金刚厉声问,倏然而起,作势上扑,一双巨手大得吓人。

“坐下!”玉虚子冷叱

铁金刚气虎虎地坐下,木凳在他身下咯吱吱怪响。

玉虚子嘿嘿笑,说:“今后,你们五个人必须同心协力,替贫道办好一件大事,事后,各取所需,还你们自由。”

“不成呢?”天猴端木风阴阴地问。

“不成,你们自己想想好了。”玉虚子也阴笑着说。

崔长青吁出一口长气,问:“到底要办何事,道长为何不说。”

玉虚子摸摸山羊胡,慢腾腾地说:“诸位也许听说过鸣山,可能听说过银洞山宝石洞。

至於天威四圣,诸位应该全都知道他们的名号。”

“你说吧。”蝎娘子冷冷地说。

“天威四圣,他们是三男一女,绰号称风神、雨师、雷公、电母。去年,他们在浮山县东南的鸣山建屋隐修,在银洞山宝石洞,发现了无数宝石,召来了不少工人,占住了银洞山,不许任何人接近。”

“哦!你也想要宝石?”天猴问。

“不是贫道要宝石,而是他们已宰了贫道不少朋友,他们的野心太大。”

“哼!谁相信?”极乐僧冷冷地说。

“信不信由你。当然,原因也是为了他们挖掘出土的大批价值连城宝石。”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天猴怪笑着说。

玉虚子不在意地笑笑,说:“你们五位要做的是,由崔施主前往卧底,他们需要年青力壮的人挖矿坑。然后摸清底细后,接应你们四位进入,毙了天威四圣,取得宝石,你们便可自由了。”

“为期如何?”天猴问。

玉虚子想了想,始说:“为期十日。如果诸位有所失闪,诸位的事贫道也将如约完成。”

“谁任领队?”天猴追问。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领队责任重大,谁也不愿担任;但为了声响,谁也不甘人后。

玉虚子嘿嘿笑,说:“你们谁任领队无关宏旨,反正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五个人一条命,谁也不能偷懒。”

“你这一招真绝。”

“夸奖夸奖。”

“后援有人?”

“当然,贫道亲为后盾,但你们千万不要寄望。”

“这是说,你们后援是假,监视是真。”蝎娘子冷冷地说。

“如何想法,悉从尊便。”

一直就在深思的崔长青,突然发话道:“玉虚道长,在下需要先知道有关天威四圣的一切消息,巨细无遗愈详尽愈好。”

“很好,敝师弟等会儿自会将详情见告。”

“最好请曾经与四圣打过交道的人前来谈谈。当然道长曾经派人前往查探过。”

“不错,贫道曾有不少朋友前往,但活着返回的人并不多,不然也不至于劳动诸位的大驾。诸位如果不愿前往,还来得及退出。假使诸位不反对前往一试,咱们这就到后面静室听敝师弟详告一切。”

没有人退出,众人即进入密室计议。

回到客栈,崔长青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向愁眉不展仍在哀伤的吴娟姑娘说:“吴姑娘,有关令祖母的下落,我已经有了头绪。”

“崔公子,到底怎样了?”吴娟满怀希冀地问。

“敝友已答应帮忙,但需半月后令祖母方能平安归来,姑娘静候佳音。”

“谢天谢地,但愿神灵庇佑。”

“这半月中,我要替朋友办一件事,离开平阳……”

“哎呀!你……”

“这是交换条件,在下必须一定。姑娘早些歇息,明早破晓时分,有人前来将姑娘接至隐秘处所藏匿。”

“崔公子……”

“情势迫人,不得不如此安排。”

“崔公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请勿追问,总之,在下无论如何,也要设法护送你们平安到达潼关,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时光不早,请安歇吧。”

破晓时分,来了一乘小轿,接走了吴娟。

崔长青换了一身黑劲装,外面加上灰直裰,土布扎脚裤,带了一个小包裹,以布囊盛剑掩住行藏,踏着晨曦出城,走上至浮山县的大道。

平阳至浮山全程八十里,轻轻松松一日程,脚程快的人,半天即可赶到。

出城六七里,道旁钻出一名青衣大汉,行礼道:“崔兄早,请随在下动身。”

“请领路。”他客气地说。

入小径,到了一座小庙,庙外站着玉虚于,含笑相迎道:“崔施主信人,如约而至,贫道放心了。”

他抱拳为礼,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又道是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反悔,在下既然答应了,怎敢不来?他们来了吗?”

“先一步到达,正在候驾。”

殿堂中,铁金刚四人已经高坐相候。主人只有玉虚子一个人,庙四周放了警哨。

他在三男一女的虎视眈眈下,颔首打招呼从容地落坐。

玉虚子揭开神案上的一块黑布,说:“这是诸位应用的兵刃暗器,各色齐全,诸位请自行挑选趁手的物件。”

兵刃是霸王鞭、护手钩、方便铲、剑。暗器是飞刀、枣核镖、木鱼、梅花针。应用物品是飞爪百链索、夜行衣、金创药、驱犬丸、火折子、碎银二百五十两、干粮……一应俱全,准备得相当周到。

玉虚子等众人分别取用了兵刃暗器,阴笑道:“现在,看诸位的了,贫道祝诸位一帆风顺,马到成功,不久即随后赶来,并候佳音,告辞了。”说完,稽首一礼,大摇大摆地走了。

铁金刚抓起了霸王鞭,冲玉虚子已远去了的背影恨声说:“王八羔子!总有一天,太爷要砸碎了这杂种的狗脑袋,方消这口怨气。”

天猴佩上双手钩,冷笑道:“大笨牛,你又有什么把柄落在妖道手上了?”

铁金刚一鞭砸在神案上,“砰”一声大震,神案崩坍了,咬牙切齿道:“太爷的一位侄儿,被妖道掳来不知藏匿在何处,你说我能不听他的?这狗杂种可恶!”

极乐僧嘿嘿笑,说:“既来之则安之,算了吧,目下咱们要办的急务,是找出一个领队来,不然届时各行其是,一切都完了。”

天猴也说:“对,三个臭皮匠,胜似诸葛亮;又道是蛇无头不行,没有人主持大局,不溃败者,几稀。”

“谁做领队?”蝎娘子问,目光落在崔长青身上,但樱口旁的不屑笑意,说明她并未将崔长青估计在内。

铁金刚大声道:“大爷鞭下无敌,我领队。”

天猴冷笑道:“你?算了吧。论经验见识,领队之任舍我其谁?”

极乐僧顿着方便铲说:“论武林各位威望,贫道认为领队非我莫属。”

蝎娘子哼了一声说:“万绿丛中一点红,为免你们争夺,本姑娘当仁不让,该我领队。”

“废话!女人只配下厨房。”铁金刚怪叫。

“什么?”蝎娘子按剑而起怒声叫。

天猴急叫道:“别吵别吵,听我说……”

极乐僧接口道:“干猴,你先别发令,你还不是领队呢。”

“和尚,你不同意老夫做领队?”

“当然。”

“为何?”

“因为贫僧做领队,必定比你做得更好。”

“你凭什么?”

极乐僧拍拍胸膛,冷笑道:“凭胸中之智,与一身无双绝学。”

“你要不要试试老夫的绝技?这可以证明你在吹牛。”天猴阴森森地说。

眼看双方要反脸动手,崔长青不耐地叫:“好了好了,距银洞山远着呢,连天威四圣的身影也未看到,咱们自己就拼起老命来了,象话吗?”

“你又有何高见?”蝎娘子问。

“你们四人最好抓签决定。”他挥手说。

“你呢?”

“在下年青少见识,让贤。”

铁金刚却不同意抓签,大叫道:“谁能三拳把太爷打倒,太爷承认他是领队。你们都打不倒太爷,大爷就是领队。”

“哼!”天猴冷哼。

铁金刚怪眼彪圆,迫进两步叫道:“你不服气?那就让在下打三拳,打不倒你,太爷就承认你是领队,你敢不敢?”

天猴叉腰而起,冷笑道:“你那两斤蛮力……”

话未完,铁金刚闪电似的捣出一记短冲拳,“噗”一声闷响,天猴骤不及防,正中腰腹,大叫一声,翻倒出丈外,跌倒在庙门旁,几乎跌昏。

“谁还想试试。”铁金刚傲然地叫,威风八面。

极乐僧冷笑道:“贫僧愿斗兵刃,可惜兵刃会出人命。”

蝎娘子也撇撇嘴说:“女流之辈不屑与人动拳脚。”

崔长青大为光火,上前问:“大笨牛,你能挨得起在下三拳?”

铁金刚狂笑道:“哈哈哈!你?不要说三拳,三百拳也无妨……”

话未完,崔长育突起发难,默运神功行雷霆一击,铁拳如电,力道万钧。

“砰砰砰!”三声暴响似乎同时传出,铁拳在铁金刚的左右颊与下领开花。

“蓬”一声大震,浑身横练的铁金刚跌出丈外。

崔长青在拳头上吹口气,冷笑道:“现在,咱们请天猴端本前辈领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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