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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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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关头,天地神巫居然为她的断情绝义师父请命,转世弥勒大感诧异,也大感惭愧。www.xiashucom.com

高翔也心着不忍,苦笑道:“老前辈既然不开杀戒,还是饶了他罢,已杀或教他杀,都是罪过。”

青城逸士呵呵笑,摇头道:“你小子也是个妇人之仁的货色,今天你不杀他,擒虎容易纵虎难,日后,哼!你知道后果么?”

高翔点点头,颇表自信地说:“弟子伤好之后,并不怕他。”

“你不怕他,但你知道日后他会坑死多少人?白莲会在江南羽翼已成,两年后即将造反,千家哭泣,万户流血,一念之慈,招致千万人流离失所,血流成河尸堆成山,难道你就不负责任,你不感到内疚?”

“这……”

“目下你杀了他,只有一人哭。放了他,日后将万家丧,想通了没有?”

“老前辈,可是……天地神巫……”

小绿突然举步上,笑道:“老前辈,还是饶了他吧。天地神巫既然一念之慈建了安老院,收容鳏寡无依老人,多一个转世弥勒,加一张嘴同样养得起,对不对?”

“噗”一声响,她一掌拍在转世弥勒后脑上。

转世弥勒浑身一震,双目茫然,浑身开始松弛,站在原地发呆。

青城逸士收回杖,取下吸在杖尾的幻电神匕笑道:“你这丫头就会擅作主张,这件事你弄糟了。”

“怎么糟了?”

“转世弥勒从南京来,他已和南京那位秘密帮会首领取得协议携手合作,高哥儿定会从他口中盘出不少消息,你这一招岂不掐断了这条重要的线索?”

“老前辈,这不能怪我。如果翔哥杀了他。还不同样结果?”小绿不服气地说。

“你的翔哥不会杀他的。”

“老前辈一切尽在掌握中,为何不早些说出?”

“说出来,还要你们年轻人做什么?长江后浪追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们年轻人没经过磨练,便成不了大器,老一辈的总会死的,我一个年届百龄的人也成不了事,一切都得你们年轻人起来担当。诸葛亮才兼将相,才华德业可称盖世奇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他只知凡事躬亲处理,食少事繁,身居相位,连一件小文牍与鸡毛蒜皮的囚案,也要亲自处理,不知磨练后起英才,以至后来老将凋零,蜀汉天运也就告终,蜀中无大将,弄一个廖化做先锋,连自保的人才也告缺乏,岂能北伐统一大汉江山?凭他一个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挽不回覆没的命运。废话少说,赶快回南京,你的事必须自己弹精竭智去完成,别人不能越俎代庖。老一辈的人做事畏首畏尾,你不能一切依靠我,走也,我老人家才懒得管你们打打杀杀的事。”

说走就走,老人家拔腿便跑,脚下如行云流水,转眼间便走了无影无踪。

高翔向天地神巫点头示意、恳切地说:“姑娘一念之慈、天必佑之。好好在此奉养令师天年,希望你不要再动白云出岫之念,珍重再见。”

“高爷馒走,贱妾有事奉告。”天地神巫叫。

“姑娘有何见教?”他问。

天地神巫从乃师身上取出一块白玉符牌,递过说:“凭此符令,高爷可令白莲会弟子退出南京是非之地,高爷可减去部分强敌。”

“谢谢姑娘相助之德。”

“这是家师的江南信符,本教弟子见符如见人,在大江以南,包括闽粤荒、本教弟子决不敢违抗,祝高爷马到成功。”

“事后玉符令是否前来交还姑娘?”

“不必了,碎之可也。贱妾不宜在此逗留,即将偕家师走南荒遁隐奉养。此间的安老院,贱妾已有安排,从此返朴归真,永远不沾尘世了,请从此别。”天地神巫沉静地说完,挽了已成痴呆的转世弥勒,向安老院徐徐举步。从此,天地神巫在世间消失,逐渐被世人所淡忘,不知所终。

高翔偕小绿往回走,回到樊山泊舟处,恰好江湖浪子偕水上群豪赶到,十余艘快舟会合。

据江南浪子说,得胜洲已被一把火烧光,秘坛地底囚室中,发现了五鬼的尸体、没有活人。

高xdx潮将得胜洲遇险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阳世五鬼这条接近线路已断,咱们只好仍按原计划行事。目下有两件事必须分头办理,一是将百劫人妖从府城接来,从此地起旱上路。一是立即派人留意一位白衣青年,他是天地神巫的护坛太岁,此人深藏不露,妖术与武功皆臻上乘,引人不除,投入元凶首恶处,日后将是一大威胁,后果颇为严重。”

“怕他不受玉符的约束么?”小绿低声问。天地神巫赠玉符的事,两人不敢说出,以免走漏消息。

“是的、这人桀骜阴沉。胸有城府,野心不小。”高翔慎重地说,又向江南浪子道:

“发现这人的行踪,千万不可冒失动手,他已奉命调查行胜洲的人、因此可能就是江南岸一带查探。发现以后带来禀报,我也在此地等他,有消息火速送来。”

“这%翔哥,你的伤不宜动手……”小绿关心地叫。

“不要紧。只伤了一层皮肉,事急时仍可一搏,请放心啦!”

了了神尼接口道:“华姑娘请放心,我们都在主高施主左右,谅亦无妨。有关居天成的事、姑娘何不向高施主说明?”

提起居天成,金刚李虹几乎咬碎满口钢牙,他迫不及待地怒叫道:“那畜生是奸细,最好把他活剥了。”

“怎么回事?”高翔讶然问。

小绿哼了一声说:“昨晚那位白前辈。就是武当的俗家高手神剑嵇伯权。”

“哦!是嵇蕙儿的父亲么?”高翔颇表意外地问,摇摇头又道:“他为何自称姓白?

费解。”

“他说出武当俗家弟子中,虚云仙长确有一位姓居的弟子、但已在去年春跌下凌霄峰,死因不明。而这位居天成,却不是武当弟子。”

“哎呀!”高翔惊叫。

“武当弟子极少在江湖走动,因此这件事外人无从得悉。昨晚本来要揭发他的伪身分。却被你失踪的事耽误了。”金刚李虹愤然地说。

“糟了!”高翔没头没脑地说。

“怎么啦?”小绿问。

“你们把他留在府城、大事去矣!他定会把人妖救走、沼之犬吉了。”

“嵇老前辈监视着他,他无法弄鬼。”

“嵇老前辈怎看得住他?事不宜迟,你们快派人回府城察看,记不可冒失地前往接人。真糟!我这时不能赶路。只有劳驾吴兄人去查了。”

“贫尼愿前往一行。”了了神尼自告奋勇地说。

“不告必须陌生的人前往一探,不然不但打草惊蛇,而且可能中伏。”

“这个……”

“这件事诸位务必守口如瓶,如果我们不动声色,这畜生或许认为咱们不知他的底细,可能冒险再投罗网。”

江南浪子立即分派人手,率领手下朋友退去。高翔众人则在江边的茅舍中歇息,吕芸主婢则前任武昌县城探访动静。

次日一早,江上传来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居天成已失踪,百劫人妖果被劫走了。

但事情发生经过,与猜想有出入。昨晚有人夜袭荆楚客栈,居天成是被对主赶走的。

嵇伯权失踪,可能受了伤。

江南浪子在另一家客店看守人妖的五位弟兄,只有一人逃得性命,侵入的人皆带了鬼面具,不知其中是否有居天成在内。

诱敌之计,因百劫妖的被劫而成泡影。

高翔的火伤,经一天一夜的调治,大有起色、已经不再发痛了。他心中焦躁,接到消息有点坐立不安。

祸不单行,县东二十里的安乐浦传来了消息,那位白衣人已带了两名从人,从厌里口乘船下放,那是昨日申牌时分所发生的事。

一无所获,高翔心中不安,想不到好好一件事,败在阳世五鬼手中,变生不测,太不值得了。

“再去找玉狮。”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这念头相当可怕,万一主凶真的与龙尾山庄有关,他的处境委实凶险。

正在一筹莫展,所有的线索皆已中断的困境中,突然在黑暗的情势中出现了一线曙光,九东传来了消息。

人不会永远失败,除非他不愿成功。当然,人也不可能事事如意。否极泰来,盛极而衰,冥冥中似有主宰,循环不绝。

船抵九江钞关泊岸,已是黄昏降临。码头上,江南浪子化装为一名船夫,带来一名粗壮的从人,不等船停要便跃上船来。

金刚李虹站在船首的舱面,没留意江南浪子向船夫打手式,见有不速之客突然跃上船来,机警地纵出,巨灵之掌一伸,便揪住了了江南浪子的腰带喝道:“好小子,你……”

江南浪子竟无法挣脱,急忙低叫道:“李兄,是我。”

金刚李虹的左手,已将临对方的咽喉,闻声一怔道:“咦!你是……”

“江南浪子。”

“哎呀!口音……唔,是你.在下认不出吴兄了,得罪得罪。”

“高兄弟在么?”

“在这里,请。”

舱门倏开,高翔探出头来笑道:“好消息,早到一天,有消息么?”

江南浪子欣然入舱,笑道:“好消息,江湖游神午间从南昌乘船到达。”

高翔大喜,急问:“是古山岚?”

“正是他。”

“哼!他来得好、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目下他在何处?”

“兄弟的人钉住了他,目下落脚在风凰岭下的九灵观。”

“咱们来得及赶去么?”

“来得及,凤凰岭也就是岭,是天花井山支脉丫髻岭的一支。出东门过磨刀涧,五里路便到了。”

“好,走。”高翔兴奋地说。

小绿伸手相阻,关心地说:“翔哥,你的伤……”

他笑笑,抓起手边的剑说:“不要紧,小意思。”

“我也去……”

“当然你要去,还得劳驾神尼前辈一行,如果那家伙是杀霸王丐的真凶,前辈可前往看看他的嘴脸。”

金刚李虹大声道:“要去全去,不要婆婆妈妈。”

吕芸笑道:“高爷,留在此地的人也无事可做,是么?”

他跨步出舱,笑道:“也好,但诸位必须受约束。”

“高爷,一切听你的。”吕芸笑答,小心地隐起她脸上的表情。她关心高翔安危的心情,比小绿有过这而无不及,但她小心地掩藏着,以免引起小绿的反感。

他佩上剑,不假思索地说:“吕姑娘,你叫我高爷,不觉得刺耳?叫我高大哥好了。

诸位快拾掇,走。”

暮色苍茫,城已闭,他们绕城而走通过李公堤,脚下加快。

江南浪子一马当先,一面走一面说:“九灵观原来叫五通观,规模不大,但却是有问题的玄门弟子城外落脚处。修真有成的人,皆落脚在城内府的寿圣观与府卫前街的万寿宫。因此九灵观是藏龙卧虎的是非地,老弟必须小心在意。”

高翔淡淡一笑道:“只有在这种地方,方能找到江湖游神这种人,小弟自会小心的。”

秋风凛冽,进入城东的山区,路上已经不见人踪。

前面山坡山钻出一第黑影,鼓掌三声。江湖浪子也回了两击,低声道:“兄弟的暗桩来了,问清楚再走。前面山坡向阳一面,就是九灵观、相距仅里余。”

暗桩急步而来。江南浪子低声问:“怎样了?”

“不久前到了一批人,有男有女,有两名老道,由于天太黑,看不清面貌,兄弟也不敢靠得太近。”暗桩低声禀告。

“江湖游神呢?”

“进去后就是不见出来,那面的张、李两兄弟,始终未传来消息,证明那家伙并未离开。”

“奸,辛苦了。高兄弟来了,你们快撤走。”

“兄弟跟去看看,怎样?”

“不必了,人少方便些。”

高翔接口道:“吴兄,我看你走吧,撤除所有的暗桩,兄弟反而放心些。黑夜中容易误伤自己人。同时,江边需人照顾。吴兄必须去守着。”

“好,在下就静候佳音,祝马到成功。”说完,带了暗桩告辞走了。

高翔七人向前接近,高翔成竹在胸,立即分派人手。观门朝南开。两进殿,两栋住房,东西有院,格局不大。

了了神尼与金刚李虹,伏在西北角,监视西、北两方。吕芸主婢三人,伏在东面.监视东侧并负责接应从观门入观的高翔与小绿。

观门高悬两盏书了观名的灯笼,迎风款摆不定。观前的石阶小,坐着两名道侣在聊天。前面广场的拜天坛下,也有两名道侣并肩而立,喁喁细语。四周和平安详,看不出任何异处。

一切准备停当,高翔挽了小绿的纤手,走上小径谈笑向九灵观走去,距观门约半里地,以便让对方的暗桩发现而不致生疑。

身后突传出一声野狗的长嗥,其声凄厉。

小绿一怔,低声说:“咦!好像是狼嗥,城郊怎会有狼?”

高翔手上一紧,笑道:“三十里外是庐山,庐山还有虎豹呢!天花井山是庐山向北伸来的一条腿,有狼平常得很。”接着。他放低声音附耳说:“那不是狼,是有人发讯。”

“发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有不明来历的人接近。当然,我们已落入他们的监视中了,要我们小心老命。”

“哥,我们明闯,能成功么?”

“有五分希望。”

“那……该暗中潜入搜探的。”

“暗不如明,明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再说,江湖游神并不认识你我,正好办事。”

拜天坛下的两名道侣发现了他们,并肩向他们迎来。

双方在广场的边缘相遇,一名老道稽首道:“无量寿佛!夜已深,两位施主夤夜光临,难得难得。贫道清尘,两位施主贵姓大名……”

高翔呵呵笑,回礼接口道:“弟子赵公明,这位是舍妹,打扰贵观一宵,尚请道长方便一二。”

老道不住打量他的剑,笑道:“施方客气了,请随我来。”

“贵观今晚好像到了不少客人呢。”高翔信口说。

“不少,贤兄妹从何处来?”

“城里来。山岚兄来了好半天,有人来找他么?”高翔若无其事地信口问。

谈说问,已登上了观门石阶。

“施主是古施主的朋友?”老道反问。

“算是,也不是。请教那位道长上下如何称呼?”高翔指指另一名老道问。

另一名老道,一直就在小绿身后,那双锐利的怪眼,像黑夜中窥伺猎物的狼眼睛。

“那是敝师弟清净。”清尘含笑答。

“幸会幸会。”

“日月鸿钧,天地混沌,这年头日子难混,赵施主在何处逍遥?”清净奸笑着问。

高翔听不懂对方的废话,却不知这是老道盘道的切口暗语,信口道:“道长一不完粮纳税,二不出丁充役,还说日子难混,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清净神色一变,急走两步道:“施主慢走,贫道有事先先走一步,少陪了。”说完,从东廊急步走了。

阶下的两名老道仍在低声谈笑,对来客不加理睬。

“施方请进。”清尘推殿门说。

殿中香烟缭绕,灯火通明,神案上的法器杂陈,神龛上账幔低垂,供了不少神神鬼鬼,四处挂满了符录,神鬼的塑像皆狰狞可怖,门外汉根本不知供的是何神何鬼。

内殿传出三声钟鸣,有隐隐脚步声入耳。

“请至客厢待荼,贫道去请观主出迎。”清尘欠身说,将客人往西院领。

高翔在神案前依礼稽首行礼,方随情尘入西院客厢,客气地说:“不敢当,弟子理该先入内参谒观主。”

“施方客气了,请坐,贫道即入内禀报。”清尘含笑进入内院角门。

另一座角门中,出来了一名小道童,奉上两杯香茗,口齿伶俐地说:“两位施主请用茶,休嫌简馒。”

高翔一把拉住小道童,打手式向小绿示意小心在意,笑问道:“小道兄,可否指示姓古名岚的客人住在何处?”

“小道不……不知道客人的事。”小道童支吾着说,神色一有点仓皇。

“哦!贵观主道号如何称呼?”他再问,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信手将茶杯放回道童手中的托盘内。

“敝观主上清下明。”小道童答,收了茶杯退去。

小绿也喝了茶,一直冷眼旁观保持戒心。

厅中一静,久久不见有人出来,四周死寂毫无动静,似乎是座空观。桌上点了一根红烛,不是油灯,黄色的烛火摇曳,光度有限,显得室中幽暗阴森,冷气袭人。

“咦!怎么不见有人待客?”小绿亮声叫。

“也许他们都在做……做法……法事吧……”高翔懒洋洋地说打一长长呵欠,突然往桌上一伏,声息全无,像是倦极睡着。

小绿似受感染,也伸个懒腰,脑袋一歪.倚在桌上睡着了。

窗下伏着六个黑影,其中一人长身而起,便待掀窗而入。另一黑影伸手急拉,低声道:“且慢!不可鲁莽。”

“他们都倒了。”被拉住的黑影说。

“师弟,他们像是有备而来,你认为他们如此大意,轻易地便首了道儿么?”

“但……他们确是……”

“也许有诈。”

“见鬼!他们明明已喝干了杯中茶……”

“喝是喝了,咱们仍不可大意。要进去大家一同进去,以免着了道儿。”

“师兄是否太过小心了?”

“小心撑得万年船。又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兄妹俩敢半夜三更前来讨野火,此中大有可疑,岂能疏忽大意?”

一声暗号,门窗齐开,进入了九个人。九个人中有清尘清净两道,一名中年穿青布衫裙的朴素女人,六位老少青衣劲装江湖好汉。

九个人九方列阵,团团围住个个神色冷然。

清尘已佩上剑,举目四顾问道:“哪位施主认识这两个人?谁知道他们的来历?”

一个年轻人冷冷地说:“知道咱们鄱阳附近群雄聚会处所的,人,很可能是道上的朋友.咱们如此对待他闪,不仅显得咱们胆小气量不够,也显得咱们不够光明。如果是朋友约来的人,试问如何交代?道长此举,在下委实不敢苟同。”

清尘也冷冷地说:“目下风声甚紧,大江两岸风声鹤唳草兵,贫道不得不小心。诸位既然都不认识这两个人。便说他们不是约来的同道了。”

“里面的前辈并不知来了不速之客,咱们必须等他们聚会后万能断定他两人是不是同道。”中年女人也说。

一名花甲老人哼了一声道:“不管是不是同道、既然他们不懂暗语,便证明不是咱们约来的人,何不把他们灌醒,问问不就明白了么?道长把他们弄醒吧?”

“好,先弄醒再说。”清尘表示同意。

清净踏前一步说道:“先把他们捆起来再灌醒,以免多费手脚。”

花甲老人举步上前、大声说:“不必捆,制了穴道便可,如因制穴而受伤,也怨不了咱们,那是他们自找的。”

声落,已走近高翔身后,功行一双指,向第二节榷骨旁的风门穴疾落,说:“制风门,人瘫神乱,千钧压在肩,咦……怎么僵了?”

触指处冷如冰,指下毫无反应。

老人不信邪,抓住高翔的发结向上提、要看看高翔的脸色。

他看到了高翔的脸色了,高翔向他咧嘴一笑。

老人吃了一惊,急急放手向后疾退两步。

高翔口一张,水箭激射,喷在老人的脸上,水花四溅淋淋漓漓。

“哎……”老人骇然惊叫、飞退八尺几乎摔倒。

高翔用茶水喷敌的同一瞬间,小绿像一头怒豹,一蹦而起,猛扑尚未走近的清尘,如同电光一闪,不愧称为缥缈魔僧的徒孙,看清人影人业已近身,毫无闪让的机会,太快了。

“砰砰噗噗……”小姑娘犯了老毛病,贴身肉搏拳打掌劈。凶悍如狮,拳掌在老道的胸腹与双肩颈上开花,着肉声如同连珠花炮爆炸。

学掌千招,不如一快;即使老道的身手比她高明,但在出其不意的快速打击下,也毫无反击之力。“砰”一声大震,老道跌出丈餐,直挺挺像条死狗、翻着白眼张着大嘴,叫不出声音、昏厥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镇住了群雄。

高翔挺身离座,叫道:“小妹,退!”

小绿一闪而回,拍拍手说:“他们竟下乘得使用下五门蒙扦药,这不是待客之道。

哥哥,拆了他们的观。”

一位年轻人跨入抢出,厉声道:“好家伙,你们是有意前来探底的,好大的狗胆。”

声落手出,“黑虎掏心”劈胸就是一拳捣来。

高翔的胸部火伤仍然严重,不能让人沾上,即使份量不够的拳劲也难以禁受,因此毫不迟疑地加以反击,斜身拂掌接招化去对方的脉门。

青年人拳被擒住了,吃了一惊,本能的反应是一脚疾飞,飞踢高翔的下阴。

高翔左手疾沉,“海底捞月”捞个正着,扣住了对方的胫骨,喝声“翻”!

“嘭”一声大震,青年人跌了个手脚朝天,跌了个晕头转向。

高翔也拍拍手,笑道:“诸位。咱们无冤无仇.毫无过节,算了吧?何必动手动脚大家不愉快?”

清尘冷哼一声,沉声道:“不管你来意如何,你知道你的处境么?”

“知道又怎样?”他仍然含笑间。

“知道就好,逞强对人毫无好处。九灵观群雄集聚,高手如云,这时你已插翅难飞。

咱们鄱阳附近群雄。因近日的江湖形势极为混乱,龙骧勇士与南京的秘密帮会激烈冲突,许多江湖朋友被卷入游涡遭了池鱼之灾,所以约定今晚在此聚会。商讨今后应变大计。”

中年女人接口道:“今晚群雄聚会,约了不少江湖上声望甚隆的前辈,前来指示迷津。总之。咱们今晚仅为了善意的磋商而来,对任何人无害,谁要来探底,那就休怪咱们心狠手辣。说吧,你两人行踪鬼祟,来意不善,到底为了什么,从实招来,不可自误。”

高翔冷冷一笑道:“你们聚会的事,与在下兄妹无关,仅为了个人恩怨而来。”

“你与谁有过节?”清净老道沉声问。

“江湖神游古山岚。”

“你们有何过节?”

“阁下就不必管了。”

“贫道是九灵观的天坛法师,岂能不管?”

“古山岚的事,你也不配管,快把古山岚叫出来,让在下与他三头六面算清楚。”

“不行。”清净坚沉地说,哼了一声又道:“古施主是本观的客人,不许任何人得罪本观的佳客。”

高翔也冷哼一声,沉下脸说:“不行也得行,在下非找到他不可。”

“你敢……”

“在下为何不敢?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以为在下用空言恫吓你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哪怕把你这九灵观拆掉,在下也要把他找出来。”

小绿也厉声道:“江湖游神在江湖声誉不算差,论辈分沦武技,他都高人一等,不会在寻仇的人面前退缩逃避,你们为何要替他作主坏了他的名头?你们去告诉他一声、他出不出来与你们无关。”

“如果贫道拒绝通报呢?”

“咱们就打进去找他。”小绿大声说。

“丫头,你好狂。”清净愤怒地叫。

“不狂就不会来了。”

“贫道要教训你。”

清净咬牙切齿地说,手一抄,剑奇快地出鞘。小绿的幻电神匕藏在袖下,另佩了一把长剑,也冷哼一声,一声剑啸,剑亦闪电似的出鞘,冷笑道:“凭你也配?你进招吧?”

这是破天荒的首次不主动抢攻,如在平时,对方只要手一搭剑把,她便毫不客气地先下手为强,可知她已有点知道收敛了。

清净老道立下门户,招手叫:“你们早已表现出强宾压主的态度。那就不用客气进招吧。贫道恭候。”

小绿不再客气,哼了-声,樱唇一撇,不屑地滑进三五步,剑似经天长虹,“飞虹戏日”直迫中宫冲刺而入,无畏地进击。

老道哼了一声,招发“云封雾锁”、信手挥剑,吐出重重剑网,剑啸似隐隐风雷,内力火候精纯,剑上的造诣也将臻化境,心意神合为一、颇具功力,封得密守得紧、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难怪他敢夸口要教训小绿。

可是,小绿艺自家传,下过苦功。她的造诣自不等闲。剑势被封,立即变招,一声娇叱,创势骤变,但见剑芒连续飞射,寻暇隙势如排山倒海,神奇的剑影一而再钻透对方的剑网,剑尖吞吐间,罡风骤发,橡是撒出了千万颗银星,吐出了无数银虹,奋勇抢进锐不可当。

“铮铮铮铮!”老道封住了前四剑,退至墙壁下了,封不住小绿狂野的剑势,闹了个手忙脚乱。

先机一失,老道心中骇然,对排空而入不住在胸腹要害间弄影的诡异神奇剑芒,委实无法可施,大惊之下。不再作反击的打算。全力闪避封架保命要紧,向侧一闪。火速换了方位。

但无法摆脱小绿的追袭,尚未稳下身形,娇叱声贯耳,剑气压体,剑虹已直迫右肋。

“铮!”他发疯般冒险封出一剑,再向左挪移。

小绿如影紧迫进攻,叱道:“你避不了的,着!着着!”

“铮铮!”暴响震耳。

老道完全失去自主,被迫得八方闪避,接下了十余剑,已惊得冲汗彻体,脸色死灰。

“着!”小绿豪勇地叫,剑虹锲入对方的剑影中,一吐一吞之间,快得令人目眩。

人影乍分,胜负己判。

小绿站在厅中心,斜举的剑尖有血迹,剑仍发出隐隐龙吟,凤目中冷电四射。她向后退出一步,稍顿,再退一步,见无人抢出,方徐徐退向高翔身侧,鬓角末现汗影,呼吸未现急促,冷静得令人吃惊。

老道以手掩住右胸下方近腰带的肋部,脸色如厉鬼,开口想叫,又不敢叫出声音怕牵动伤口,一步步向后挪移,怪眼中涌出恐惧的光芒,右手的剑徐徐下降。

一名中年人恰好站在后面,抢出两步伸手急扶。叫道:“道友,怎样了……”

“当!”老道的剑失手坠地。

“哎……我……”老道嘎声叫,跌入中年人怀中,声音突又提高:“不要和……和她交……变手,她的剑-剑术可……可怕……”

“快扶他去上药。伤并不严重。”小绿叫。

中年女人大怒,喝道:“贱人,你少猫哭老鼠假慈悲……”

喝声未落,人化狂风,拔剑飞扑而来,身剑合一声势奇猛猛扑站在高翔身有的小绿。

小绿尚末抢出迎击,高翔已从容不迫撤剑出鞘,剑光一闪吐出了千朵白莲。

“铮!”又剑接触。

白虹翻腾飞升,“砰”一声响,击中了上面的承尘,怪,下来了原来是一把剑,刺入承尘近尺,不住颤动仍在震鸣。

人影倏止,人群传出一声惊呼。

中年女人两手空空,站在高翔前面五六尺,张口结舌,脸无人色,像是僵死了。

高翔的剑尖,顶在中年女人的咽喉下,只消用半分劲向前一送,必将剑穿咽喉。

“嚓!”他掷剑入鞘,挥手道:“大嫂,你退。不客气地说,你这点火候,想在江湖上称雄,太危险了。”

他这记雷霆一击,把其他的人吓呆了。

高翔向小绿挥手道:“小妹,走,进去找人。”

有个青年挡住了小绿。

“你要我刺你一剑么?”

“诸位前辈在内计议,不许人进去打扰。”

“让开!”

“不……”

“那你就拔剑,看你能挡得住我么?”小绿叱喝。

青年人的手刚将剑拔出寸余,绿影们电似的近身了,“噗”一声左颈根便挨了一掌,向下挫倒。

两人冲至后殿,后面叫吼声敢恰好传到:“捉奸细,拦住他,拦……”

后殿门的两名守卫,刚看到人影冲到,“噗噗”两声各挨了一颗五花石,全射在七坎要穴上,来不及发声示警,便摔倒在地。

“碰”一声大震,高翔一脚踢开了后殿门,像两头猛虎,冲入殿中。

殿中灯火辉煌,围坐着二十九名男女老少,僧道俗俱全,全全都失惊而起。

高翔与小绿左右一分,无畏地堵住了殿门,大喝道:“谁是江湖游神古山岚?站起来说话。”

十二九个人也左右一分,中间一位年约花甲的老道沉喝道:“贫道是本观主清明,你是那条线上的?”

“叫古山岚的出来说话。”小绿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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