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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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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乍现,共闪出三个快速的人影。

“搜你的魂!”叱声刺耳。

三道青芒破空而飞,快得论人肉眼难辨。

轿夫无法看到迎面飞来的青芒、相距也太近,即使看到也无法闪避,三道青芒一闪却逝,全没人轿夫的胸腹,有如中箭的雁,重重的摔落在树下挣命。

人影显现,双方面面相对。

中间那人穿一袭青袍,脸色苍白,画出清秀的五官,让人一看便知是戴的面具。左右两人,戴的面具却奇丑如鬼,青面獠牙黑带红纹,有如恶鬼现形。

“等你们就擒之后,就知道理由了。”戴白面具的人,用刺耳的奇怪嗓音说:“我搜魂公子搜人的魂,通常有充份的理由。”

“一听是搜魂公子,五人大吃一惊。

碧瑶姑娘又惊又怒,逐步而出。

“我希望先知道理由。”她忍住怒火说:“云华山庄的人,过去或许有些地方显得霸道,但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请教……。

“我只问你一件事。”搜魂公子的语音委实刺耳难听,不像是人的声音。

“本姑娘知无不言。”

“你认识信阳关一孤?”

碧瑶眼神一变,猛地吸入一口气。

“说!”搜魂公子催促。

“谁是关一孤?”她反问。

“你敢反穿皮祆装佯?从实回答。”

“本姑娘不认识甚么关一孤。你问这,有何用意?”

“我问你,你这次南来,在倍阳逗留了几天?”

“本姑娘为何要告诉你?”

“你非告诉本公子不可,因为本公子擒住你之后,将反反覆覆拷问每一件事的细节,每件事你都要重复说一百遍,甚至一干遍,只要有一个字前言不对后语,你将受到空前残忍的刑罚。”

“你阁下说得轻松之至,本姑娘却是不信。揭掉你的面具,让本姑娘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敢说这种大话,云华山庄的人不是被人吓大的。”

搜魂公子哼了一声,左手大袖一挥。

左面戴鬼面具的人,手按剑柄慢吞吞地迈步而出,面具内那双怪眼凶光暴射,走一步厉光闪烁一次。

闪电手哈哈一笑,大踏步走出叫:“小姐,这人是我的。”

双方对进,两人的步伐皆沉稳坚实,双方的神意皆全部集中,双方的气势皆有压倒对方的威力,杀气开始弥漫。

高手相搏,首先接触的必是神与意,也就是信心与勇气的流露,任何心悸的表示,皆注定了失败的命运。

“铮……”戴鬼面具的人慢慢撤剑。

先撤刻的人,一定是气势稍弱的一方。

“小心……”碧瑶大叫。

晚了,戴鬼面具的人握剑鞘的左手,不等长剑完全出鞘,突然向前一拂,电芒一间即投。

相距不足一丈,暗器的速度却骇人听闻,而且体型细小,在前面根本看不表形影。经验丰富的人,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凶兆,也会从对方的举动作本能的问避反应。

可是,谁也没料到这家伙会从拔剑的中途发射暗器,这卑鄙的举动列为武林大忌,不可能出于一个稍有声望的武林人之手。

这家伙根本就不顾声望,不然为何戴面具掩起来面目?老江湖闪电手一时大意,栽得好惨!

“嗯……”闪电手双手掩腹,踉跄止步上体前俯。

剑全部出鞘,人剑俱到。

“铮!”碧瑶到了,一剑急封。

火星飞溅中,两人各向侧飘退八尺。闪电手向下栽,发出一声强抑痛苦的呻吟。

“砰!”后面另一名轿夫突然栽倒。

接着,封三姨嗯了一声。

碧瑶尚未稳下马步,闻声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只觉心中一寒,大事去矣!原来在局面列阵的三个人,正栽倒。

“卑鄙!”她狂叫,向搜魂公子扑去。

“哼!”搜魂公子纹风不动,仅冷哼一声。

她仅冲出两步,突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身躯已不听指挥,重重地向地面栽倒、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刹那,她看到附近青影纷现。

又中了这些人的迷魂药物暗算。

她知道,附近包围怕不下十名之多。

十余名戴了面具的人,将四名俘虏抬到山脚下的一座废弃茅屋中。闪电手与一名轿夫,永远在人间消失了,尸体已被埋在山谷内。

茅屋是没有承尘的,梁柱正好吊人。

最先被冷水泼醒的人是张碧瑶姑娘,她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吊在梁上双足离地,身子不住摇晃。

衫裙水淋淋地,显得曲线玲戏引人绔思。

一旁站着一个戴鬼面具手握皮鞭的人,虎视耽耽随时都可能挥鞭抽打。

搜魂公子三个人,坐在长凳上等候俘虏清醒,苍白的商具没有表情,整个屋子似乎大白天也鬼气冲天。-“我要口供。”搜魂公子那不带人味的嗓音,也充满鬼气。”

本公子绰号称搜魂,没有任何孤魂野鬼,能逃得过本公子的搜杀。你的口供,不能有一字虚假,你将不断地被盘查,直到本公子满意为止。

“为免皮肉受苦,你必须据实回答所有的问题。现在,我们开始。小女人,你在信阳逗留了多少时日?”

“要杀要剐,本姑娘绝不皱眉。”碧瑶咬牙切齿说:“要口供,没有。”

搜魂公子哼了一声,举手一挥。

“叭叭叭……”一连十记皮鞭,记记落实。

碧瑶果真哼都没哼一声,身躯被抽得不住摇摆、旋转,一鞭一痛楚,一鞭一条痕。

“招,逗留了多少时日?”

碧瑶不再开口,凤目死死地狠盯着搜魂公子。

“叭叭叭……”又是十鞭。

“招!”

“叭叭叭……”第三十鞭。

碧瑶衣裙开始破裂,肌肉开始出血。

“招!”

碧瑶闭上无神的双目,拚命忍受无边的痛楚。

“叭叭叭……”第四十鞭。

碧瑶成了个半裸的血人,终于昏厥了。

“不要打她了,我替她招。”女煞星封三姨惨然地说:“我们在信阳逗留八日。”

“谁问你了?打!”搜魂公子冷然下令。

每个俘虏身边,都有一个握皮鞭准备行刑的人。

“叭叭叭……”女煞星挨了十鞭,痛得不住呻吟。她的耐力,比碧瑶差过了。

“你说!”搜魏公子向夺命手汪浩一指:“你们是不是住在关一孤的秘窟里?”

“我们不认识甚么关一孤。”夺命手冷冷地说。

“打!”

“叭叭保证!”十记皮鞭在夺命手身上落实,夺命手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

“他的气门未制死,仍可运功抗拒。”行刑的人说。

“破他的气门。”搜魂公子说:“先毁一目。”

人的双目是弱点,任何内空气功高手,也不可能练至双目不怕打击的境界。

上来另一个戴面具的人,手中不知从何处得来一支女性用的发钗。发钗并不锐利,但在内家高手运用下,比铁制的利器更锋利。

发钗刺入左目,黑浆晶液一齐流。突然扎入气海穴,尽钗没人腹中。

夺命手浑身一震,崩溃似的任由宰割。

“关一孤在信阳经营何种行业?”按魂公子厉声问。

“在下不……不认识关一孤。”夺命手咬牙不招。

“打!”

“叭叭叭……”夺命手这十鞭开始皮开肉绽。

“把不招?”

“你……除了杀我……无话可招。”在命手咬牙大骂:“你这混帐畜生,你问这些有何用意?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混帐王八蛋……”

“打!给我重重的打,打死他”搜魂公于暴跳如雷,嗓音变了,变得尖锐、急促、暴怒刺耳。

“叭叭叭叭叭……”

夺命手的胸背,肌肉化为血庭,饿得到处都是,挨了卅余鞭已不成人形,然后大叫一声,气息顿止,胸肺似乎爆裂了,断了的胸骨向外撑。

他死了,惨极。

“这是一个铁打的人。”坐在右首戴鬼面具的人叹息着说。

“我不信他们都是铁打的人,我要口供。”搜魏公子伸手向早已被泼醒,浑身血肉模糊的碧瑶:“你,关一抓住在信阳甚么地方?”

“呸!”碧瑶倾全力吐出一口血水,吐向暴怒的搜魂公子。

“敲掉她的牙齿。”搜魂公子怒吼。

执刑的人,拔出佩剑用剑靶作锤,剑靶的云头是铜铸的,敲断牙齿容易得很。

执刑的人右手举剑靶,左手去拨碧瑶血污的嘴唇。

一声厉叫,碧瑶奋起余力飞起一脚。悬吊着的人用不上多少力,但踢上了同样可以伤人的。

“哎呀!”执刑的人惊叫,小腹被踢急急暴退。

“先剥光她!”搜魂公子沉喝。

“你们这群畜生,猪狗不如!”碧瑶破口大骂。

“嗤!”她的裙子被撕裂了。

茅屋外,本来有两个人把守。

青影出现在屋顶,突然自天而降。人距两警哨的顶门高有三尺,两警哨已像见水的泥人,向下塌倒。

屋前面,蔡柏荣与小玉姑娘正飞掠而来,看到青影下降,看到西曾哨倒地。

青影也看到了他们,突向侧方一闪即设,消失在屋右的草丛中,快得令人肉眼难辨,有如鬼魅幻影,一闪不见,象是平空幻化了。

蔡柏荣略一迟疑,小玉却毫不停留地超越,毫无顾忌地冲入半掩的大门。

“接剑!”后到的蔡柏荣大叫。老人家经验老到。先接收了两个死警哨的剑。

小玉闻声伸手向后一抄,奇准地接住了靶前锋后飞到的长剑。

堂屋中,十四名截面具的人吃了一惊。

“你们……”小玉惨然叫:“你们已失去人性了,连畜生也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同类……来得好!”

两个站得最近的人,同时拔剑左右并肩齐上,双剑似奔雷,狂野地出手猛击。

小玉的剑突然幻发闪闪光华,看不见剑身的实体,只利到电光流失般射出、切入、分张。

人影重视,剑光乍敛。

“嗯……”两个抢攻的人只叫出半声,咽喉已被刺破,从小玉身左右冲到门外去了。

迎门而立的蔡柏荣轻灵地闪开,让两个家伙跃出门外。

“我…我要宰光你们!”小玉尖叫,剑重新举起来。

她一招击杀两名记手,所有的人,皆未能看出她运剑的手法,只看到可怖的电火流光闪动,如此而且,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个心胆俱寒。

她是美丽的,秀丽出尘眉目如画,但这时悲愤盛怒之下,一点也不可爱了。

“用天香十绝阵擒她!”搜魂公子跳起来尖叫,拔剑而起蔡柏荣闻声变化,大叫:“天香正教的刽子手。快退!迷香毒药可怕!”

小玉身形一闪。便已退出门外。众人狂追而出。

门外,蔡柏荣与小玉失了踪,不知退到何处去了。

“搜屋后!”搜魂公子站在门外愤怒地下令。

正在乱,屋内没有人留下,门内突然涌出阵阵浓烟,屋内起火。

“咦!”搜魂公子转身注视着涌烟的大门讶然叫:“快进去把死囚弄出来……哎呀……”

一支连烟带火的草火把,从门内飞出,速度骇人听闻,击中搜魂公子的腹部,火星飞溅。

“砰!”搜魂公子仰面便倒。

两个戴面具的人赶忙伸手急状。

“撤!”搜魂公子抱住小腹咬牙忍痛发令,大概小腹痛得受不了,已没有精力主持大局了。

片刻间,人影消失。

茅屋并未起火,火是有人潜在门内放的,未波及屋顶,烧不起来。

蔡柏荣与小玉去而复返,口鼻蒙了折叠的布巾,里面放了防迷香毒药的药物。原来他们急急撤走,是暂时回避,以准备防毒物入口,并未见机撤走撒手不管。

搜魂公子的人已经走了,连两个被小玉刺死的尸体也被带走。两个死警哨,自然也带走了。

屋内仍有烟,但没有火。

“他们怎么走掉了?”小玉站在屋外大感困惑:“人多势众,按理他们不会善了!”

“屋内的火来得奇怪。”蔡相兼丢掉剑说。

“那击毙两警响的人帮助我们。”小玉肯定地说。

“丫头,看清是谁吗?”

“李宏达,错不了,一定是他,进去看看。”

三个人一具尸体,已经解下来了。李宏达正在喂碧瑶吞服护心丹。

“快来帮我救人。”他向进来的人说:“鞭伤的范围太广,我的金创药份量不够,你们有吗?”

“我们有一些。”小玉奔到:“这些人好狠毒,简直就不是人。”

李宏达的腰巾、外衣,全撕开作为绷带。不久,碧瑶成了一个被布缠成人柱的人。女煞星封三姨仅挨了十鞭,皮肉小伤她受得了。

“得赶快找地方调治,离开险地。”李宏达一面擦去手上的血迹药末一面说:“先做一付担架,不能耽误。”

“在下动手做。”未受任何损害的轿夫说。

“谢谢你,报应神。”碧瑶虚弱地说,她已认出李宏达就是上次救她,自称报应神的书生。

“你们早该知难而退的。”他摇头苦笑:“姑娘,你耽误了我侦察的要事。”

“那该死的走狗,云华山庄决不饶他。”碧瑶慢慢地说。

“谁?”李宏达问。

“吴锦全,他就是搜魂公子,他是官府的走狗,接杀反清志上的刽子手。”

“不是吴锦全。”李宏达说:“绝对不是他,他目下在角宿的住宿庆功。看身材,搜魂公子也经他矮。他只是梦想发横财、妄想获取珍宝的贪心鬼。”

“身材高矮是可以改变的,长袍掩至脚面,谁看得透?”碧瑶一口咬定的吴锦全:“他在武昌出入文官大员衙门,定然是奉有密令的秘使。”

“我从他的随从口中,得到了正确的口供。”李宏达用平静我口吻说:“他是总理两湖、四川、云贵的统治者,固山贝子的义子。征南的将帅中,主帅虽然是两湖总督蔡毓荣,但真正拥有大权的是固山贝子,和征南大将军赖塔。

“蔡毓荣是汉军旗人,他只能直接指挥汉军八旗的绿旗军兵,吴锦全乘大乱之后,前来搜寻李自成掳自紫禁城的大批珍宝,对搜杀反清志上的事并不热衷,他的打算是尽快挖出珍宝,财足势便大,利用自己的权势,网罗武林高手,做他的羽翼,他的野心大得很,搜杀反清志士,反而会影响他的大计。

“他将南天燕子的后人留在身边,并非是认为南天燕子的后人有反清的嫌疑,而中另有作用,用意是吸引南天燕子的朋友和何太师的旧属出面。

“因为这些人昔日所统率的官兵,绝大多数是投诚的流寇,应该听到一些有关宝藏的风声,要从这些人身上找线索。

我的口供来源,是吴锦全的贴身死党人随从中的两个高手,消息绝对可靠,得以我说搜魂公子不是吴锦全。”

“那……那会是谁?”碧瑶的信心动折了。

“不知道。”李宏达苦笑:“闻风前来看见的人很多,有明有暗,各显神通,很难知道底细。以明的人来说,有我,有你们云华山庄的人,有蔡姑娘祖孙俩,有南天燕子的朋友,有湘潭的地头蛇,有逃匿的散匪……”

“张姑娘,你很了不起,我想,搜魂公子一定没有获得你们的任何日供,他到底要知道些甚么?”

“抱歉,我…我不能告诉你。”碧瑶坚决地说:“我不是不知感思的人,但我可以死,不能说。”

小玉将拿来的布巾递给李宏达,说:“李爷,也许在这儿可以知道一些线索。”

李宏达看完,淡淡一笑,将布巾张开给碧瑶盾,叹息一声说:“姑娘,赶快返回云毕山庄应变。”

碧瑶大吃一惊,骇然问:“访问这位姑娘,这布巾是从何处来的?”

“我姓蔡,我叫小玉……”小玉将截获布巾的经过-一说了。

“糟!谁出卖我们的?天啊!”碧瑶惨然叫。

“令尊真的参加了日月盟?”小玉问。

“请不要问我。”碧瑶不否认也不承认。

“这是信使传出的消息,派出信使的显然是搜魂公子,这就是他用酷刑逼问的目的,他得到的消息也必定是最近的事张姑娘,能想得出谁知道你们的底细?”李宏达问。

“绝对没有人知道?”“你的人……”

“六个人只剩下一半,自始至终,我们六个人从没分开他们决不可能贪生怕死出卖自己。”

“我们六个人,也只有闪电手和夺命手两位知道。”女煞星接口:“他俩都受尽折磨牺牲了。我敢保证,消息决不是从我们这六个人泄漏出去的。”

轿夫已将担架做好,该走了。

“我先送你们走。”李宏达说:“蔡老伯请在前面警戒,小心偷袭。”

“我还能走。”碧瑶挺身坐起:“三姨,请将汪叔的遗骸抬走。”

“碧瑶,你……”女煞星大感惊讶。

“我受得了。”碧瑶徐徐站起:“四十鞭,还要不了我的命!”

“你很不了起。姑娘!”李宏达由衷地说,对这位坚强的少女,他油然兴起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也涌起佩服、怜惜的感情:“我扶你走。好在腿部没受伤,走三五里不会痛坏了你这位女铁人。”

“谢谢你的夸奖。”碧瑶失血的面庞,居然出现一抹淡淡的嫣红,大方地接受他的帮助,任由他轻挽未受伤的腰身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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