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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真假印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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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一个黑影停在二十步外,站在路中不言不动,像个幽灵。www.xiaoxiaocom.com

天残魔驼心中冷笑,忖道:“这家伙机警得很,已发觉有异了。”

双方皆静候对方现身,僵住了。

黑影矮小不像个成人,相距二十步外,路两侧是树林,天色太黑,因此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无法看清形态,显得阴森可怖,几疑是鬼魂显形。

天残魔驼自命不凡,耐性有限。况且挂念着跟踪的事,岂能在此干耗?明知对方定是难缠人物,但他已忍不住怒火上升,悄然解下了九合金丝带,便待闪出。

突变已生,令狐楚已先一步发动袭击了。

令狐楚从侧方绕回,已看到了路中的黑影,便不再与魔驼会合,蛇行鹭伏接近了黑影左首两丈左右,毫无声息发出一枚透骨钉。

他却不知,黑影早就发现他了。

透骨钉一闪即至,无声无息。

黑影有意无意地跨前一步,透骨钉以半寸之差,从身后飞过,一阵枝叶响,落入对面的树林。

令狐楚以为黑影迈步是巧合,心中暗叫可惜。钉落林中发出响声,不能再等了,猛地长身而起,先发出三枚透骨钉,同时拔剑飞扑而上。

黑影向下一挫,鬼魅似的一闪不见。

这瞬间,草丛中伸出一根拐杖,疾点他的右胁。

他飞扑而上,身在空中,居然反应奇快,长剑疾挥。

“铮!”剑杖相交。

“哎……”他惊叫,剑上传来奇猛的反震力,震得他整条右膀发麻,长剑几乎脱手。凶猛的震撼力,将他向侧方震飘丈余。

杖的主人也是女的,跟踪追袭,杖似崩山,凶猛地劈到,罡风似殷雷,力道千钧凶猛绝伦。

“我完了!”他心中狂叫,已无法接招,持剑的手不灵活,身形未止,这一杖无法招架,眼看要杖下魂消。

一声怒叱,天残魔驼闪电般抢到,“啪”一声响,金丝带缠住了杖。

“是你!”杖的主人叫,杖猛地一挑。

金丝带被震开了,双方各向侧飘退丈外。

同一瞬间,另一黑影暴起,剑化长虹,攻向令狐楚的肋背。

令狐楚已稳下身形,左手一挥,人向前仆,撤出了一丛灰雾。

黑影十分机警,见对方左手挥动,便知不妙,警觉地飞退丈外,讶然叫:“咦!是你。”

令狐楚在丈外窜起,也叫道:“你是九尾狐?住手!”

人影静止,五个人五方屹立。

九尾狐冷笑一声,问道:“你跟踪那些人,有何用意?”

令狐楚也冷冷地说:“他们是雷家堡的狐犬,在下为何不能跟踪?”

“话先说清楚,你与雷家堡的人打打杀杀,我无权干预?”

“你与雷家堡雷少堡主,更是不共戴天……”

“那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为的是印。”

“你也是么?”

令狐楚冷笑一声道:“那也是我的事。”

九尾狐沉声道:“你是个不知感恩,且恩将仇报的人。我警告你,你与雷少堡主的事,本姑娘不加过问,但你决不可向印-报复,不许你动他一根汗毛。”

“九尾狐,你大言了,你配管我的事?”

鹰神柯大嫂一顿拐杖,冷笑道:“小辈,竖起你的驴耳听清了,老身警告你,你必须乖乖地听话。”

“哼!你……”

“不要哼,老身说话算话。”

“你是谁?亮名号。”

“你不配问。”

天残魔驼踏进一步说:“她是后面山脚下的养鱼老泼妇。”

鹰神也欺进一步说:“你是黄盖湖打鱼的老驼鬼,也是遁世多年的天残魔驼……”

一口说出老魔驼的名号,令老魔驼吃了一惊,冲上说:“你认出老夫的身份,还敢无礼?打!”

说打便打,金丝带呼啸着卷到。

一旁的柯小妹一声娇叱,反手急扬,五枚金针破空而飞,势如暴雨。

天残魔驼哼了一声,金丝带突然转向,罡风骤发,劲气山涌,五枚金针全被罡风劲气所震落,大吼道:“该死!你敢用暗器……”

鹰神柯大嫂举杖道:“老残废,冲老身来。”

九尾狐急叫道:“有人来了,先回避再说。”

前面狂笑声震耳,大煞的语音传到:“谁也走不了,你们已受到包围……”

“跟我来!”柯大嫂低叫。

大煞带来的人并未能合围,柯大嫂地头熟,五个人身形急窜,片刻便远出十余丈外去了,四散而逸。

“哈哈哈哈!天亮后见。”天残魔驼怪笑着说,语音渐远。

大煞正待追赶,后面突传来一声惊叫,有人狂呼:“快!他们掉下湖去了。”

大煞一怔,扭头叫:“谁掉下去了。”

没有人回答,却传来一阵怪吼,刀剑接触声震耳,显然前面已在动手。

大煞顾不得追赶,率领爪牙火速往回赶。距先前潜伏处尚有三二十步,传来了二煞的呼叫声:“师兄快来,点子扎手!”

双方各占路的两端,对方有九个人。

路中心,三对高手正在舍死忘生恶斗。

二煞的对手,是一个中年人,长剑翻飞攻势极为猛烈,二煞已显得有点招架不住,脚下已乱,只有封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大煞飞跃而至,大喝道:“住手!师弟退!”

对方人数少,似乎也不打算混战,双方火速撤招飞退,恶斗中止。

大煞大踏步上前,沉声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为首的人出来答话。”

一个青袍人剑隐肘后,大声说:“咱们来向阁下讨一份人情,区区姓高,名明。”

“哼!原来是浪得虚名的追魂使者。”

“尊驾是……”

“虎牙韩轩。”

追魂使者冷笑一声,说:“原来是虎牙双煞,久仰久仰。”

“少废话,你们要拦路?”

“向阁下讨份人情。”

“你说说看。”

“请将印-交与区区。”

“什么话?你竟敢向老夫索人?”

“高某既然浪得虚名,岂敢言索?”

“谅你也不敢。”大煞威风八面地说。

追魂使者不介意地笑笑,说:“说情,总可以吧?”

“你少做梦。”

“阁下如不将人……”

“如果老夫不答应,你想强求?”

“很可能。”

“你上吧,试试老夫的剑利否?”

追魂使者刚迈出一步,后面的甘姑娘一跃而上,说:“高叔请退,割鸡焉用牛刀?侄女试试他的剑,看谁的剑利。”

“好,小心了。”追魂使者说,向后退走。

大煞哼了一声,沉声道:“退回去,叫高明来,老夫不屑和黄毛丫头动手,以免坏了老夫的名头。”

甘姑娘手按剑把,直迫近至八尺内,冷冷地说:“你要是怕失手断送一世凶名,本姑娘允许你换人上,你走。”

大煞只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贱人该死!老夫……”

“你吠什么?”甘姑娘叫,剑突然出鞘,光华一闪,急挥而出,快极,信手轻挥,竟然无畏地进击。

大煞一惊,举剑急架。

一声轻鸣,大煞只觉手上一轻,冷气袭体,只惊得毛骨悚然,急退八尺。

他手中的剑,只留下尺长的剑身。

“你……你的剑……”

“剑名逸电。”甘姑娘答。

“黑道巨灵冷面阎罗余飞的剑!”大煞骇然叫。

“不错,你的剑似乎并不利呢。”

“你是……”

“本姑娘姓甘。”

“你与冷面阎罗……”

“那是家师。”

大煞吓了一跳,说:“请令师前来相见。”

“家师隐世二十年,早已在人间仙境隐修,懒得重入江湖过问俗事。”

大煞胆气一壮,说:“令师不来,老夫不屑与你一个后生晚辈打交道。”

甘姑娘冷笑道:“只要将印-交与本姑娘,本姑娘拍手走路,不然……”

“不然怎样?”

“你认为怎样?”

“老夫……”

“你换剑上,看你虎牙大煞是否浪得虚名。”

大煞怒不可遏,立即取过一名从人的剑,冷笑道:“这一次,你不可能仗宝剑占上风了。”

甘姑娘立下门户,冷冷地说:“不久便可分晓,你上吧!”

大煞功行剑尖,剑突发龙吟,用上了以气御剑术,以一甲子精修的内力准备放手一拼,一击之下将无坚不摧。

甘姑娘虽有神剑在手,但内力修为如果相差太远,便难仗神刃取胜了。而论年岁,甘姑娘的内力修为火候,显然相去太远。

“叮!”双方剑尖轻触,清鸣悦耳。

大煞已无顾忌,一声怒啸,剑一吞一吐,取得中宫排空直入,无畏地进击,剑气迸发,声如隐隐风雷。

甘姑娘娇躯一转,避开正面,电虹疾闪,锋尖便攻至大煞的右胁下。

大煞一惊,火速扭身沉剑化招。“铮!”一声龙吟,双剑一触即分,剑气四散。

双方互相克制,剑安然无恙。

双方各个侧飘退八尺,立即重新逼近。

甘姑娘剑尖微吐,冷笑道:“以气御剑,你能支持多久?”

大煞剑尖轻移,马步灵活地移动以争取中宫,哼了一声,冷厉地说:“足以支持至将你毙于剑下。”

“只怕你年老气衰,欲……”

大煞一声沉叱,剑吐千朵白莲,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凶猛地进击,以行动作为答复,剑气直逼三尺外,每一剑皆直指胸腹要害,霸道绝伦,一口气连攻五招十五剑,后劲源源不绝,一剑比一剑凶狠,果然名不虚传,大煞的名号岂能幸至?

甘姑娘连换七次方位,在对方怒涛般的剑影中闪动,不与对方硬碰,逸电剑宛若灵蛇,吞吐捷逾电闪,寻暇蹈隙一而再反击偏门要害,居然应付从容,不时以攻其所必救的诡异怪招,迫对方变招自救,不容许对方取得绝对优势,限制对方尽情发挥。

接下十五剑,她也回敬了十二剑之多。

终于,一声剑鸣,双方飘退,人剑骤止。

甘姑娘身形一定,立即逼近冷笑道:“你老了,真力不继了,老不以筋骨为能……”

“该死!”大煞暴怒地叫,再次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抢攻。

甘姑娘愈战愈勇,这次她已主宰了五成攻势,一剑换一剑平分秋色,剑招比前一次更诡异,更快捷。

激斗中,突听后面的二煞狂怒地叫:“混帐!你说什么?”

大煞心神一分,几乎挨了一剑,斜退八尺扭头急问:“怎么了?师弟。”

甘姑娘来势如电,娇叱道:“你自顾不暇,接招!”

大煞狂怒地挥剑接招,响起一阵急剧的铿锵震鸣,双方又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

后面,一名中年人向二煞低声道:“师叔,已经来不及了,湖水深不及底,一切都嫌晚了。”

“该死的东西!这怎办?”

“先退强敌,再……”

“不管,你派人去找。”

“是,他们仍在打捞寻找。”

斗场中有了变化,经过三次空前猛烈的恶斗,甘姑娘终于取得了七成优势。以气御剑极耗真力,不可能长期支持,久则气衰力竭,只宜用作雷霆一击,一盛二衰三竭,滥用必定丧气伤身。

大煞暴怒如狂,而且急功心切,三击失机,已到了强弩之末,等发觉自己估计错误,已来不及了,出招每下愈况,终至完全失去了主动,剑气以可怕的速度减弱,一剑不如一剑,一步步走向力蝎的绝境。

相反地,甘姑娘先示怯,后劲足,看破好机,立即锲而不舍大展所学,逐步增加压力,剑招愈来愈诡奇,完全控制了大局。

“铮”一声龙吟,双剑相触,火星直冒。

大煞连退三步,剑缺了口。

甘姑娘不许对方有喘息的机会,一声娇叱,剑涌千层浪,豪勇地连刺五剑。

一冲错之下,大煞间不容发地从逸电剑旁脱出,马步一乱,气喘声隐隐可闻。

“怎不接招?”甘姑娘娇叱,如山剑影连续飞射。

大煞左闪右避,左封右拦,连退六七步,最后一声震鸣,斜挪丈外。

他脸色灰败,满头大汗,气喘如牛,鹰目凶光已敛,手中剑断了半尺剑身,握剑的手在发抖。

甘姑娘急步滑进,剑化长虹,剑到人到声到:“浪得虚名!”

二煞急射而出,大喝道:“我陪你玩玩。”

追魂使者从斜刺里截出,一剑点出叫:“咱们再拼百招!”

“铮!”双剑相交,各向侧飘退丈外。

另一面,大煞慌乱地游走闪避,岌岌可危,一声惊叫,右上臂挨了一剑,皮破血流。

双方的人皆跃然若动,眼看要一拥而上混战。

二煞突然向侧一跃两丈,大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甘姑娘将大煞逼至芦苇旁,大煞身后是深有三四丈的大湖,芦苇不长在水中。

可知是一处湖岸坚而陡的绝地,再往后退,便会退入岸旁的芦苇丛,再退便得掉下去了。

她闻声停止逼进,剑尖发出了隐隐风雷,她要行雷霆一击了,毫不放松地逼住了大煞。

追魂使者作势进击,向二煞说:“有何说话,快讲。如果你妄想可以藉此喘息养力,你打错主意了。”

“你们要姓印的有何用意?”

“你不用过问,那是我们的事。”

“彼此忝属同道,何必苦苦相逼?”

“你说完了么?”追魂使者沉声问。

“老夫如果将姓印的交给你们……”

“在下谢谢,拍手走路。”

“好,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快交人。”

二煞举手一挥,说:“在交人之前,老夫要试试练了五载的天罗剑阵。”

大踏步出来了九个人,一声剑啸,九剑同时出鞘,在一声低喝下,每三人为一组,列成三角品字剑阵。

追魂使者不无顾忌,沉声问:“你要用群殴?”

“你们人数也不少。”

“你只派九个人?”

“不,九个人斗你与甘姑娘。如果你的人加入,老夫其他的人也并肩上。说,你敢不敢一试天罗剑阵?”

追魂使者冷笑道:“你以为在下肯上你的当?你那位师兄已身陷绝地,甘姑娘正要下杀手,你那缓兵之计免了罢。”

“你不敢?”

“你将人交出,交换令师兄的命,不然免谈。”

二煞沉吟片刻,扭头便走,说:“老夫先将人带来。”

不久他重回原处,身后两名爪牙,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大汉。

追魂使者吃了一惊,沉声问:“什么?人死了?”

二煞冷笑道:“没有,被迷魂药物所制,需十二个时辰方能醒来,保证死不了。”

“快用解药救醒他。”

“抱歉,没有解药,必须等他自行醒来。”

“你们想毒死他?”

“笑话,咱们与他无冤无仇,已经证实他不是杀乘风波浪的凶手,为何要毒死他?你们是他的冤家对头,老夫犯不着替你们背黑锅杀他。”

追魂使者转向甘姑娘叫:“甘姑娘,先毙了大煞。”

二煞大喝道:“住手!咱们交换。”

“悉从尊便,在下给你五声数决定,一!”

“不必叫数了,人交给你。”

两大汉将昏迷不醒的印-送出,追魂使者身后也出来两名大汉接人。

人接到,甘姑娘飞跃而退。

大煞急奔而来,形如疯狂地叫:“师弟,你昏了头,还不发动剑阵?”

可是,甘姑娘一群人,已潮水般退去,退向是小山,而不是沿路退向县城。

东方发白,但林下仍然昏黑,真不好追。

“不可追赶。”二煞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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