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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雪达魔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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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黑瞳本源自天山的天聆小村,距嵩山甚远,黑瞳的像,怎会在此带盛行起来?

这带的人,为何又会膜拜黑瞳?”

孔慈所听回来的似并不多,一时哑口无言,此时老人群里其中一个老婆婆却插嘴道:

“是因为‘她’灵光呀!管‘它’是从那里传来的!”

“灵光?”

“不错!许多年前,河南嵩山这带,经常发生孩子失踪的事件,所有关踪小孩都只有八岁;曾经有一次,这带竟同时有五千多个八岁孩子失踪,宫府明查暗访,亦查不出所以然来……”

“约过了十数天后,大家也以为这班失踪的孩子已是凶多吉少,谁料不知如何,其中失踪了的三千多名孩子,竟然被人发现昏倒在嵩山之下……”

“这祥约三千多名的孩子被救醒后,神智一直迷迷糊糊而且已不记得他们之前有何可怕经历;不过其中一个孩子,似乎仍意外地残留少许记忆,他说,他曾亲眼目睹没有获救的两千多名同伴被人宰杀,血流成河,可惜他又记不起到底是谁要杀这么多的小孩,他只是记得一个人,一个曾出手救他们的人,他还记得那人把他紧紧抱着,生怕他会受到伤害,所以他即使已无法记起任何事,他还是记得那个救他的人……

聂风愈听愈奇,心忖,到底谁要杀那么的小孩?不由朝步惊云一望,只见步惊云亦陷于一片沉恩之中。

聂风问:

“婆婆,那……到底是谁救了那三千多名小孩?”

那婆婆指了指暗角里的黑瞳像,答:

“就是她!”

“就是这个像,救了三千多名小孩!”

这可奇了!黑瞳自诩魔女,为何一口气要救三千多名孩子?

聂风狐疑:

“哦?婆婆,你怎能肯定,是这个像救了那些小孩?”

“是这样的!当年这个仍存少入场记忆的孩子,自小已被其父严训,擅绘丹青;他遂把仍记得的这个大恩人的面目,以笔墨描绘出来;这带乡民见他所绘的女子一身黑色奇装异服,且竟然有能力救走三千多名小孩,一定非鬼神莫属,深信冥冥中也有一些鬼神不值杀人者的所为,才会出手相救那些无辜的小孩;于是,乡民们便依那孩子所绘,为这个三千多名小孩的大恩人铸像,每日诚心朝拜,祈求这个像能保村内孩子平安……”

聂风与孔慈闻言不由失笑,心想村民们确是盲目迷信的很,任何有异于常人的人,他们皆奉为鬼神而敬之;有时候,甚至是路边一块奇形怪状的石,也会发现有被人上香的痕迹。

不过步惊云听罢,咀角又泛起那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认为,一个女人无论因为任何原因,能够一口气救了三千多个小孩,也是值得佩服!

聂风又道:

“那这个像,是否又能真的为这带祈保平安?”

老人家们异口同声的答:

“当然是了!自从乡民们开始供奉这个像后,说也奇怪!

掳掠骤然少了,于是这个像迅速家传户晓;虽然大家犹不知道这个像称为什么,已开始有人把她唤作‘黑神’,意指‘黑色的神’而到了后来,每个人的家里也供奉一尊黑神,就像我们‘姑娘’这座颐老山庄,亦不例外……”

步惊云听至这里,纂然张口问:

“但……”

“为何这尊像的左手上……”

“会有一颗……”

“黑色眼珠?”

是了!为何这尊尊黑瞳像,与天聆小村的黑瞳像有所不同,手里竟会多了一颗眼珠?

他极少说话,而且出口的语词素来冰冷,这个问题,也是他第一个向那些老人所问的问题;一众老人也不知是被其语调震撼,还是根本毫不知情,一时间没有回应。

幸而此时在房门之外,却有一个声音,回答了步惊云这个问题:

“那只因为——-”“一!个!传!说!”

答话人的声音相当温柔,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步惊云、聂风,孔慈未及回望,已听见当中一些老人家在兴高采烈地说:

“啊!姑娘回来了……”

“是姑娘回来了!”

姑娘?步惊云与聂风相当好奇,到底这个甘愿收留这逾百老人家的“姑娘”是谁?

孔慈则更较二人好奇:只因她于数日前醒过来后,听说这个救她的恩人已下山办货,一去数日,她一直未能亲眼一见这个“姑娘”的真面目。

而这位期待已久的恩人“姑娘”,终于自山下回来,终于现身了!

步惊云、聂风、孔慈齐齐向房门一看,他们,竟然并不是第一时间看见一个人影,而是看见——

一幅画!

不!应该说:

他们看见一个美得像画的姑娘!

但见步进来的“姑娘”,体态啊娜,柔若无骨,年约二十岁上下,一张脸,眉目清奇,更是美得如诗如画,根本不是活人那般寻常颜色。

而且她仅是随意一站,姿态已是妍丽盎然,她,就像一个女人中的美女,美女中的至美。

“如花似玉”、“眉目如画”的说话,似乎都只为她而设,但她最美丽的还不是她的面目,而是她的气质、神态,她温柔软腻,顾盼生波的眼神告诉所有看见她的人,她是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男人最喜欢的那种一一柔情似水的女人!

再者,她的人还未步至众人的十步之内,她身上所散发的清香,已熏得房内所有人有点神不守舍,难怪那些老人家说,他们的姑娘是天仙化人。

这位“活色生香”的“姑娘”,已经在众人神不守舍之间,莲步渡至步惊云与聂风的床前,轻轻一揖,柔声道:

“小女子‘香雪’,未知两位公子高姓大名?”

香雪?

好清雅而渗着谈谈幽香的名字!不过步惊云对于她的美貌,她的幽香,她的脱俗,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聂风知他的脾性,为免他不答而弄得尴尬,先自答道:

“在下聂风!这位是我师兄步惊云!还有那位是我们的朋友‘孔慈’!香血姑娘,你把我们三个救了回来,在下真不知该如何言谢?”

聂风只能这样回答!他不但没把孔慈称为婢女,事实上,他从没把孔慈视为婢女;孔慈闻言,眼匡一红,心中非常感激聂风,在陌生人面前如此体贴她的颜面。

这位很香的“香雪”姑娘,瞧着正躺在床上、只能以口回答,不能动弹的两个男人,又巧巧一瞩站于床衅的孔慈,娇笑道:

“原来三位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想必处事豪爽,小女子只是以马车把你们送回来而已,仅用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这位香雪姑娘看来比聂风更为客套,连向来惯于客套的聂风也无法招架,幸而孔慈是女孩子,女孩子和女孩子说话,毕竟没有那样腼腆,孔慈诚恳地拱手一揖,道:

“香雪姑娘,但我们目前仍未伤愈,若再留在这里打扰,不知会否有碍于你?”

这一回,香雪还未回答,那些老人已代她回答:

“当然不会了!我们姑娘连我们这百多个老人也不嫌弃,一并收容,又怎会能弃你们?”

香雪会意一笑,也道:

“嗯!三位,若你们不嫌弃,何妨留至伤愈之后才走?”

这位香雪,看来倒真是一个心肠相当好的女孩,否则有怎会收容逾百老人?老人家大都唆叨,不是一般年青男女可以忍受的,但她竟能忍受百多老人!

聂风又道:

“既然如此,香雪姑娘的盛情,我们也不好推却;不过我与师兄,只要再调息一日一夜,便能恢复行动,而且我们亦身有要事,明晨一早便要告辞的了!”

那个香雪还将要回应一些客套话,此时,一直在看着他们在大耍客套的步惊云,蓦地冷而缓慢的道:

“你……”

“似乎还没回答我……”

“到底——”

“为何黑瞳像的左掌上——”

“会有一回眼珠?”

步惊云的说话,总是碎作数段而出,听起来更是冷得令人心寒,顿时把房内一片和谐的气氛破坏了。

然而香雪似并不以为意,咀角仍挂着笑意,答:

“抱歉!步大侠,香雪一时与之所致,竟忘了适才的问题……”

她说着凝神注视步惊云,续说下去:

“其实,这个‘黑神’像手上的黑眼珠,在原先的黑神上是没有的,只是最近十年才新添上去……”

步惊云仍是默默在听,聂风却问道:

“哦?你们为何会在这个像上新添那颗眼珠?”

“是因为这样的——-”香雪一看聂风,答:

“在此带的乡民,于十多年前,不知因何,也不知由谁人开始,逐渐流传着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关于一个天上的神,说它其实是因为不忿天地神佛妄顾人间灭难与痛苦,在怨天不公,恨地无情之下,自甘堕下凡尘,成为堕落了的神,或世人所称的‘魔’,它一定要把人间从天地神佛的手中扭转过来,为这世界创立另一番新局面;可是当它堕下凡间之时,却不慎受了伤,失去了一双眼睛,所以它一直蛰伏,心愿亦无法达成,它必须要我回它的眼睛,方能东山再起,改变人间:于是它便派其座下的一个‘黑神’使者,也就是眼前这尊‘黑神像’,在人间四处寻找她主人这双遗失了的眼睛,这双眼睛,正是如今黑神像上的那颗……”

香雪说着,有意无意地朝孔慈瞟了一眼,一字一字的道:

“恶!魔!之!眸!”

“只要黑神使者把恶魔之眸带回给其主人之日,便是其堕落为‘魔’的主人复苏之时,那个时候,人间便会有一番新景象……”

恶魔之眸?孔慈不正是黑瞳所说的恶魔之眸?孔慈听罢,脸色已是一片死灰!

她造梦也没想过,原来黑瞳前来找她,背后竟有一段神化一般的渊源,竟然关系着一头魔誓要寻回他的眼睛的故事?那即是说,她,对于黑瞳主人来说,相当重要?

但,她既是恶魔之眸,她的真正面目、真正身份又会是些什么?

曾经被笼罩在黑雾中的她,在未变回孔慈之前,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或异物?

事情经这位香雪姑娘一说,更是倍趋复杂,纵是步惊云,也不由冷冷盯着暗角里的里黑瞳像出神,聂风更是顿感莫名。

只有那个香雪,仍是以温柔无限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只是,若三人能细心一点,便会发现,香雪无限温柔的眼神里……

仿佛埋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局!

一个陷身进去,便无法摆脱的网!

香雪终与一众老人,离开步惊云与聂风所睡的厢房,理由是不想打扰他们调息;洛大的房子,顿时仅余下风云及孔慈三人,仿佛连呼一口气也容易多了。

然而步惊云似乎并不打算让聂风及孔慈松一口气,他突然道:

“她,很可疑。”

聂风一愣,问:

“云师兄,你在说谁?”

步惊云木然答:

“香雪。”

孔慈也是一怔,半带惊讶的道:

“云少爷,你怎会怀疑香雪?”

步惊云其少被人一而再的问,这次却破例再答道:

“直觉!”

“她——”

“很可能是一一一”“黑瞳!”

聂风有点不以为然:

“但,云师兄,香雪姑娘把我们救回来,我们似乎不应怀疑她;更何况,我曾亲眼见过黑瞳,她身上的死亡气息,浓厚得甚至能把人逼至窒息,这位香雪姑娘,却温柔得可以,身上连半分杀气也没有,她,又怎可能会是黑瞳?”

步惊云黑兢半晌,答:

“真正可怕的杀人者……”

“总爱在温柔笑脸下——”

“杀人!”

他这句也不无道理!不过孔慈还是有点犹豫:

“云少爷,若……香雪姑娘真的是黑瞳的话,那……为何她不乘我们三个昏迷不醒之时,先夺走达摩之心?黑瞳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要取回达摩之心?她为何还要留下达摩之心给我们?”

孔慈说时瞄了瞄放在聂风身衅的达摩之心。

不错!聂风亦深表认同!他与孔慈一样,都不大相信这个好心收留逾百老人的香雪,会是黑瞳!

然而步惊云仍坚持己见,他只是缓缓合上眼睛,似在争取时间调息,又似在表示,这次谈话经已结束。

聂风拿他没法,且亦明白,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须尽快调息再说,希望能在明早完全回复元气,在经王功成现身之前,再闯少林!但孔慈犹像一头小猫狗般忠心地守在二人床畔,瞧着也觉可怜,聂风遂温言劝道:

“孔慈,这数天下来,你如此悉心照顾我们,也该累了,你还是回自己的房去休息吧!否则明天若我俩已能下床,只怕你也没有精神随我们一同起行。”

“风少爷……”孔慈望着聂风那种温柔体贴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若再坚持留下来照顾他俩,反而会令聂风与步惊云感到误了她而有所不安,不能专心调息,于是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

“那……好吧!”

“云少爷,风少爷,孔慈也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歇一歇吧!”

说着,已经依依不舍地推门而出。

然而在替二人把门带上之时,孔慈还是情不自禁,透过正合起来的门隙。看着床上的步惊云及聂风,看着这两个或许终她一生也不会忘记的男人……

她只想尽可能争取多一点时间,再多看他俩一眼。

只因为,她自知是黑瞳主人的恶魔之眸,如果那位香雪姑娘所说的传说有一半属实的话,今次黑瞳引她与风云前来少林,也许她最大的目的,并非真的完全为了达摩之心,也可能为了,黑瞳要带她这双恶魔之眸,回去见她的主人……

孔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要明天一上少林,她……

可能便会与她今生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死!

别!

夜已深。

夜更已倦了。

黑暗终于降临!

可是今夜的黑暗,仿佛比平素的黑暗更为黑暗,仿佛——-危机四伏!

当黑暗吞蚀天地之时,一在那夜里最黑暗最神秘的深处,一最邪最恶最狠最毒的恶魔,又会否同时降临?

“嘿嘿……”

“嘿嘿……”

那是一阵笑声。

很邪恶的笑声!

当夜幕深垂之后,在颐老山庄其中一间厢房之内,有一个人,正在一面出这阵邪恶的笑声,一面在戴上一个——

黑色的铁面具!

她的体态本是多姿,她的神情本亦柔情似水,可是,当她戴上那具黑色的铁铸面具,她顿时像变了另一个人!

她窈窕的身形,立时像蕴含一股无敌力量,她温柔软腻的神情,顿时亦像变成一柄簿利无比的刀;即使是她的一个眼神,也可能会把人唬吓至死!

在刹那之间,她仿佛由一个令人感到无比舒服的女人,变身而成一件——

一件可以震惊天地、吓唬鬼神的杀人武器!

是的!今夜,她将要变身成为邪恶的魔女黑瞳,她将要去办一件事!

然而,这里,到底是颐老山壮内的那一角?

这间又是谁的房子?

这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真的是……

房内充斥着一片接近死亡的漆黑。

只因为房内躺着一个曾经多次接近死亡的死神一一一步惊云!

然而本在闭目调息的死神,蓦地双目一睁!

他睁目,只因他在调息间遂地感到……

一般空前强大、狂妄、邪恶的气势,经已向他们所处身的房子,直逼过来!

来来!

终于来了!

步惊云早已知道,在他和聂风无法动弹的时候,正是他们敌人现身的千载良机!

故此,总会有人来的……

步惊云斜眼一瞄自己身畔的聂风,只见他亦早已睁开眼睛,聂风轻声道:

“云师兄,你也察觉到那股气?”

原来聂风亦已醒了过来,惟聂风话未说完,窗外已猝地传来一阵“格格”娇笑:

“天地醉!”

“神佛笑!”

“无视苍生疾苦!不愿世态悲凉!”

“唯魔有——义!”

“哈哈!不哭死神步惊云!神风腿聂风!你们可真他妈的窝囊呀!”

笑声极度邪恶有劲,甚至连房外的花草,亦给笑声所带起的气流,掷进窗内,霎时房内花草乱飞。

惟纵在漆黑之中,聂风与步惊云犹可看见一条身影已随着敌声掠了进来,依稀可辨是一个一身紧身黑衣的女人!

尽管仍无法看清楚她的脸,惟来人独特响亮、毫不避讳的张狂笑声,聂风一听便已认出,这个夜来的不速之客,是她!

魔女一一黑瞳!

黑瞳乍现,聂风与步惊云随即凝神戒备起来,但二人似仍在尽力调息之中,犹未能动弹分毫,不妙!若黑瞳如今要对二人不利的话,二人可有力量抵抗这个魔女?

戒备之间,黑痛已一步一步走近床缘,一面娇笑:

“哼!还以为一代袅雄雄霸的两个人室弟子如何利害,竟然连一个经王也对付不了?

你们明天若上少林,又怎有本事要我现身相见?”

步惊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魔女,他徐徐问:

“你,就是黑瞳?”

黑瞳豪气地答:

“正是!今夜我是前来警告你们,你们的伤已拖延了五天时间,我已经等得他妈的不耐烦了!若你们明天还不乖乖与孔慈前来少林,我便……”

聂风问:

“你便怎样?”

黑瞳邪笑着,面不改色的答:

“把你俩——”

“先xx后xx!”

若然这句话出自一个寻常女子之口,那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这句话出自离经叛道的黑瞳之口,却极可能会——-语成真!

聂风不知是因怕被她“杀”,还是怕被她“奸”,被她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豪放作风弄的尴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有步惊云,居然当作听见一件寻常不过的事般,他对世情的“百无禁忌”。

似乎也与黑瞳不相上下,他仍是冷静无比的问:

“你——”

“为何偏要我们上——”

“少林?”

黑瞳又是一阵妖饶娇笑,答:

“呵呵!不哭死神,我为什么要现在告诉你?明天一上少林,不是会水落石出的吗?

干么这样急?”

她说着以她那双死神之手,轻轻抚了抚步惊云冰冷的脸,续道:

“不过我可以保证,当你们知道真相,与及我的真正动机之时,一定会令你们一一惊至撒尿!”

她的双手犹放在步惊云的脸上,可是话犹未完,步惊云却霍地冷冷道:

“你说得对!”

“我实在急不及待……”

“我如今就要知道一一”“真相!”

相字甫出,一件令黑瞳也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她原以为仍是无法动弹的步惊云与聂风,遂地同时出手!

他们原来早已可以行动?

这一变当真非同小可!黑瞳亦不虞二人有此一着,“拍唆”一声!左右两手已分别给步惊云及聂风车牢捉着,同一时间,步惊云另一双空余的手……

已闪电向黑瞳的铁铸面具抓去!

他,可能够一把将黑凶的面具揭下?

黑瞳的真面目,真的要在今夜揭破?

没有!

步惊云根本便没有办法揭下黑瞳的真面目!

否则黑瞳又怎可称为最邪恶的魔女?

但见黑瞳飞快把头向后一仰,已轻易避过步惊云揭其面具的手,接着双臂发劲,雄浑无匹的劲力,已自臂中暴绽而出,“碰碰”两声!随即把风云双手震开,再藉反震之力,她的人已一个鱼翻身,箭也似的跃出窗外!

“好!”

黑瞳甫一着地,立即竖指大赞:

“想不到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风云,也有此等默契,懂得装无法动弹而诱我出现!

若然你们懂得使用你们体内的那股神力量,相信必能——无敌于世!”

原来,步惊云与聂风在日间醒转之时,早已可以行动,只是故意佯装不便于行,诱黑瞳出现而已。

“可惜,你们空负神一般的力量而不懂使用,莫说对付我的主人,就连想揭我黑瞳的真面目,也无法揭得了!”

“嘿!步惊云!聂风!”

“我黑瞳今次上真的欣赏你们了!你俩是一对上佳的对手!

可惜,我暂时没空与你们交手!记住!尽快前赴少林!切记!”

“哈哈!哈哈……”

黑瞳笑着,诱人的身躯已随笑声而起,直向夜幕深处飞驰;此时的步惊云及聂风,亦早已从床上一跃而起,步惊云不由分说吐出一个字:

“追!”

吐字之间,人已连人带蓬,在幽黝迷离的月夜下纵身而去,其实,他的人,比黑瞳的黑王,更像一双蝙蝠!

聂风亦一直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可是,在漆黑的夜里,要追一个一身漆黑的魔女,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个魔女,亦具备聂风那样比声音更快的速度?

二人一直的追,惟追出百丈之外时,便已完全失去了一黑瞳的踪影!

恶魔的踪影!

“云师兄……”

聂风看来有点失望,惟步惊云却并无失望之意,相反,冰冷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异常暧昧的邪笑。

他虽是第一次会女死神黑瞳,但黑瞳的狂绝!豪放!不霸!

并没有令他这个“黑”死神有半分失望!

一个女人,能忠于邪恶!忠于主人!忠于仇恨五十多年!而又始终不变!她,无论如何也可算是一个人中之桀,情中之圣!

或许,在不哭死神的心底深处,最欣赏的,使是这种……

忠于自己的人!

即使她,背弃了正道!

明天……

在步惊云苟且偷生的寂寞生涯里,他第一次如此渴望明天……

如此渴望在明天,可以一会这个——

与他同属于仇恨,同被唤作死神的一女人!

“啊……”

暗黑的房子内,孔慈也蓦地惊醒,在床上一坐而起!

只团为,她适才又作了一个梦!

梦境之内。她看见无法动弹的步惊云及聂风,正被黑瞳姿意凌辱,黑瞳还说会把他俩“先xx后xx”,孔慈正是听见黑瞳这句“先xx后xx”的话。一时紧张起来,才会立时惊醒!

梦醒后的她,心绪有点忐忑不安,不期然联念,步惊云与聂风此时均无法动弹。若然黑瞳真的出现的话……

想到这里,孔慈便很后悔:

“不!风少爷与云少爷无法动弹,我怎可……在此睡觉?若然他们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那……”

“不行!即使风少爷责备我太紧张!我也需要在他俩身旁好好守护,纵然睡在地上,也是好的……”

一意及此,孔慈便整装下床,决定往二人的房里一看。

没料到了二人房外,却见房门虚掩,私下已觉奇怪,进内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床上的步惊云与聂风,竟然已不见了!

二人不是仍未可以行动的吗?难道……他俩已经遇害?孔慈当场咋舌,五内陷地一片混乱!

她没料到,二人其实只是佯装,此刻已出外追踪黑瞳,仍未回来。

孔慈一直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急至眼泪也掉了下来!

呆了半晌,她方才从极度的混乱中,想到自己现时该干什么……

找香雪!

只要找到香雪,再通知屋内其他人燃亮所有灯,在灯火通明之下,或许较易于寻找步惊云与聂风的下落!

心意既定,孔慈刻不容缓,直向香雪的寝室飞奔而去!

屋内那些老人家曾告诉孔慈,香雪的寝室在壮内的什么地方,所以孔慈找她亦不太难!果然!约飞奔了百丈之后,孔慈遂见眼前出现了两个字一一一“香居!”

那正是香雪的寝居,孔慈不由分说,正欲拍门,方才发觉;原来香雪寝居的门,也像风云寝居的门一样虚掩!

“啊!香雪姑娘的门为何虚掩?难道……她也出外了?这么夜了,她一个女子,还出外干些什么?”

孔慈一面想着,一面已推门而进,且还轻声唤道:

“香雪姑娘……”

漆黑的房内并无任何回话,且伸手不见五指,孔慈惟有以火子烧亮案上的油灯,当灯光一亮之际,孔慈依仍可见那而簿如蝉翼的床帐之后,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

“香雪姑娘!”孔慈大喜过望,原来香雪仅是未有醒来而已,连忙揭开床帐,正想把香雪唤醒,谁知……

芙蓉暖帐之内的,原来并非香雪!

仅是一堆被子,堆作一个人的模样!

“怎会……这样的?”孔慈看着这堆被子,益发惴惴不安“香雪姑娘……为何要佯装睡了?在众人睡觉之时,她到底去了哪儿?”

孔慈愈想愈觉不安,就在此时,她忽地发现在被中,似是夹着一纸短笺……

她随即折开短笺一看,一看之下,一颗芳心,不由一寸一寸的向下直沉,短笺之上所写的,竟是一些她从没想过的记录,一些接近真相边缘的记录……

赫见短笺之上这样写着:

“第一日,我把昏迷的风云及孔慈救回来,我尝试以功力替孔慈疗伤,或许因她是恶魔之眸,体内的力量也与我们同属一道,故孔慈已逐渐好转。

第二日,孔慈已然醒传。为要风云能及早醒来,尽快与孔慈同上少林,达成我们魔度众生的最后计划;我遂暗中尝试以自身功力,替他们行功回气,没料他们体内的神的力量,完全与我的力量背道而驰,在两气互相排斥之下,二人反而伤上加伤,更是无法苏醒……

第三日,风云情况恶劣。

第四日,风云情况突然好转,是否因为,神的摩诃无量?

第五日,他们终于完全苏醒过来,我实在难以置信,他们在昏迷中复再给我的功力弄伤,竟能这样快便复元;神的力量,果真不同凡响,嘿嘿,嘿嘿……”

孔慈终于把这纸短笺阅毕,椎一张粉靥,早已阵青阵紫,她万料不到,会在香雪的床上找得这纸惊人记录!

难怪她可以这样快便复元了,而向来体质上佳的风云却迟迟未能复元,原来他俩曾在昏迷不醒时,给一股外来真气弄至伤上加伤!

香雪为何要这样做?她所干的,也是为了促成一个魔渡众生的最后计划。孔慈心头霍地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过……难道……

温柔无限的香雪,真的正如云少爷所猜,是邪诡无比的一黑瞳?

孔慈愈想愈是心惊,她遂地发觉,她与风云二人虽然被救,却又跌进另一个杀机莫测的局里,而控制整个局的人,正是极可能是黑瞳的一一香雪!

然而,孔慈此刻所见的,亦并非是最令她震惊的东西,最令她震惊的东西,还在后头!

正当她手忙脚乱地粑那纸短笺扔回被之际,她又发现,在香雪的枕下,正压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孔慈迅即打开香雪的垫枕,当下发觉,枕下藏着的原来是……

天啊!

孔慈险些窒息,无法呼吸!

枕下藏着的,赫然是一一黑瞳的一身黑衣!

与及黑瞳那张独特的一一一黑色铁铸面具!

“香……雪?黑……瞳?”

“她……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孔慈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她自己发现的惊人秘密,小脚一直在向后退,一直在退,终于退无可退,荏弱的芳躯已贴在房内其中一堵墙上,她,呆了!

惟就在她不知所措的刹那,她的右手,却误触了墙上一幅字画,字画后似藏着一个按钮,孔慈意外一按,室内登时传出“轧”的一声!

赫见房内的地面,竟徐向两旁滑开,接着,地面之上已露出一个一一一阔约五尺的入口!

啊!

这间寝室之内,竟然有……一条秘道?

骤看之下,这条密道更有梯级延伸而下,许多时候,在这类秘道之下,艘会藏着一些……

更惊人的秘密!

一念至此,孔慈虽仍处于极度慌乱之中,惟亦勉强收起心神,狼狠一咬银牙,她,决定往这条秘道之下闯一闯!

既然如今连步惊云及聂风也不知所踪,她一生最害怕发生的这件事情,亦已经发生了:她还有什么害怕?

或许,她若能往这条秘道一闯,说不定,还会发现一些……

更出乎意料的秘密!

秘道内一片昏黯,伸手不见五指,孔慈只好靠着墙向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也不知走了多远,她终于看见了一一光!

然而前方的光,却是一片迷离的火光,俨如地狱……

如果,黑瞳的主人,与及黑瞳等人,真是地狱里可以轮回再生的恶魔,那么,孔慈如今所踏的这条通向他们秘密之路,是否,也是一条通向一一地狱之路?

孔慈已经不用再狐疑了!她此刻已步至这条秘道的尽头。

只见前方一片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阔逾十丈的地洞,地洞内的洞壁,满是火光摇曳的油灯,故而,洞内也有一些灯光照耀不及的地方。

惟是,孔慈己无暇理会这些暗角,她的目光,早已彼此洞正中的那面洞壁,牢牢吸引!

因为在这面洞壁之上,正悬挂着一面高可及人、双龙盘缠镜边的一一巨大铜镜!

而在这面巨镜两旁,竟然排放着四个栩栩如生的一一黑!瞳!铸!像!

这个秘密地洞,何以悬挂一面如斯巨大的铜镜?谁会照这样巨大的铜镜?而且,这里虽然可能是黑瞳的秘洞,置放她自己的铸像亦份属应该,但,为何却有四尊这多?”

孔慈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就在她茫无头绪之际,孔慈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些黑瞳像上的面具,看来是真正的面具,并不是与像铸为一体;那些面具,是可以揭下来的!

那岂非是说,面具下的铸像容貌,一定是依黑瞳的真正容貌所铸?

想到这里,孔慈的掌心不禁冒出冷汗,她霍地咬了咬牙,一把将第一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她誓要寻个水落石出,看看这个不畏天地的黑瞳真面目,是否,真的是——香雪?

“拍”的一声!第一尊黑瞳像的面具立被揭下,孔慈定眼一看,啊!

那……并不是香雪!

不过面具下的黑瞳容貌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女,眉目之间,隐隐流露着一股怨恨。

孔慈不免有点失望,原来……黑瞳并非香雪乔装?而是另有其人?她不期然又揭下第二尊黑喧你的面具,没料……

她满以为这尊黑瞳,也该和第一尊的容貌一模一样,可是,她错了!

这一尊的容貌虽也是一个绝色美女,却与为首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孔慈心忖,难道……这四尊黑瞳像全部不一样?

黑瞳,有多种不同容貌?

这亦不无可能!如今江湖人也流行“人皮面具”,据说还十分耐用,五十年不变,黑瞳有四张脸孔又何足为奇?

想到这里,孔慈的好奇心又大起,她连随把第三尊黑瞳像的面具也揭了下来!

果然!不出孔慈所料,这一尊黑瞳像的容貌,真的是——-香雪!

香雪,她,真的是——黑瞳!

这不啻是一个重大的发现!看来,黑瞳所有的底子即将啊哟公开了!只要孔慈把第四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来后,黑瞳,将会再没有——秘密!

然而,正当孔慈要揭下最后一尊黑瞳像面具刹那,洛大的地洞内,霍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在轻声低吟:

“意前事,恨无穷。看星人异前世客,可恨世情惊好梦,此心还魂再生中……”

“孔……慈……”

声音温柔无限,孔慈乍听之下,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是一一香雪!

香雪已经来了!

第四块面具犹未揭下,孔慈的动作已当场顿止,一步一步向后退,可是元论她怎样环顾四周,还是买有半条香雪的芳踪,她,到底从何而来?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而且是一个令孔慈无法想像的答案!但见洞内的那块巨镜,遂地暴绽一道万丈红光,整块镜子就如给烧得通红一般,一条窈窕身影,已经从镜子之内徐涂走了出来!

那条身影,正是——-香雪!

孔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血肉之躯的人,怎可能从镜里走出来?但,眼前的香雪“音容宛在”,正风华绝代地站在她的眼前,她已不能不信!

“你……怎可能……从镜里……走出来?你……真的是……人?”孔慈一边说一边向一个暗角后退,意外地,她竟然不小心碰倒了暗角内一个神盒,奇怪!洞内居然也有神盒?

神盒上的香灰与及灵牌即撒了一地,孔慈在百忙中朝灵牌上的名字一扫,啊!

灵牌上所刻的字,赫然是——

香!雪!之!灵!

孔慈无限震惊地惊呼:

“香……雪之灵?人……竟然自己拜祭……自己?你……你……已经是……一个……

死人?”

香雪凝目看着孔慈,满目怜惜之色,似乎她也非常同情孔慈知道她是一个死人的惊慌,她无奈的点了点头,柔声答:

“是的,孔慈,我确已是一个死人!所以,你又何必问?我们一直不希望你知得太多,只因不想你太惊惧,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设想……”

香雪的言辞之间似乎也流露对孔慈的无限关心,惟孔慈在极震惊之下,已完全无法感觉香雪的关心了,她只是继续以震惊的表情问下去:

“但……你若已是一个死人,那……为何黑瞳像上的容貌,会是……你?你……真的……也是……黑瞳?”

“黑……瞳?”香雪苦笑:

“坦白说,黑瞳早已是一个死了五十多年的人,但你看我;我像有那样老么?”

她当然不像!极其量,她也仅是双十的花样年华!

“不过,既然你真的如此在乎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黑瞳?那我可以亲口告诉你,不错!我,曾经,也是——黑瞳!

“就像你所见的第一、二尊黑瞳的女人一样,她们,也曾一度是最邪恶的魔女——

黑瞳!”香雪说着朝第一、二尊黑瞳像瞥去,像是非常欣赏那两个美女……

“曾经”也是……黑瞳?孔愈听愈不明白,不由战战兢兢的问:

“你……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香雪又是苦涩一笑,答:

“很简单。我的意思,就是我与首两位美女,都曾经是黑瞳,而第四尊黑瞳像下的女人,才是‘现在’与步惊云及聂风周旋的一黑瞳……”

她虽说很简单,但愈说愈不简单!孔慈仍是无限震惊地问:

“那……现在的黑瞳……是……谁?”

香雪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深意,道:

“你真的想知道?很好!反正你是恶魔之眸,也有权知道!

好!我现在就让你看清楚,黑瞳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香雪已毫不犹豫,一把将第四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孔慈,终于完全看清楚黑瞳的——真正面目!

天!

孔慈乍看之下,当场瞠目结舌,呼吸紧促,全身冒汗,血液;也要一一一即时凝结!

太清楚了!

太可怕了!

黑瞳,竟然会是那个人?

竟在会是那个她?

孔慈只觉自己如堕进万丈深渊之中,因为眼前第四尊黑瞳像的真面目,竟然是——-

孔!慈!自!己!

“怎……么可……能?”

“我……怎可能……是死了五十多年……黑瞳?”

“我……怎可能……不是我自己,怎可能不是孔慈,而是……黑瞳?”

“天啊……”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

绝不能是哪个,与风少爷及云少爷作对的——-”“黑!”

“瞳!”——

殿堂赤雷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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