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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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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晶坐起来,搔搔蓬乱的短发,咕噜咕噜就喝掉一瓶。

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些。「这里是哪里?」

「我的房子。」

他的房子不就是他家吗?他干嘛说得那么拗口?

这个想法掠过她的脑际,一瞬间就消失了。

「有没有地方可以借住一宿?」她神思朦胧,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他。

「我送妳到客房去休息。」他像抱成习惯似的,再度将她打横抱起来进入客房。「浴室在那边,看妳要不要梳洗一下,我等会再过来。」

海晶被放在安乐椅上,骆麒一离开,她揉揉太阳穴,进入浴室洗澡。

褪去那身灰扑扑的长袍,她将水龙头扭到最大水量,热水淋打在身上,血液已经凝固的擦伤传来一阵阵的痛……

也幸好是痛觉,让她能维持神志,在打不停的酒嗝中洗发沐浴。

这个浴室就像饭店浴室……不,比五星级饭店的更宽敞豪华。全新未拆的盥洗用具一应俱全。如果不是无心玩耍,这里的泡泡浴精一定可以让她玩上好久……

她叹口气,刷了牙、洗把脸,穿上连吊牌都没摘下的浴袍,看着镜中的自己。

灯光是柔和的晕黄,一切都恍恍惚惚、模模糊糊,连她的小脑袋也是。

她歪歪斜斜地走出浴室,坐在床边打呵欠,骆麒正好敲门进来,将手上的两瓶矿泉水放在床头柜上。

「妳喝了那么多酒,睡前多喝点水才不会作噩梦。」至于明天早上起床后,眼皮浮肿的问题……

啊!他们的身分又不是摄影师对模特儿,不必想那么多。

「早点睡。」看她侧躺下来,搔搔头又揉揉眼,实在可爱,忍不住揉揉她的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晚安。」

海晶浑身一震,先前在血管里平静一会儿的醉意又忽然冲撞起来。

她要她的阿娜答快点滚过来,结果他就咕咚咕咚地滚过来了──

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告诉她,他就是她期待已久的mr.right呢?

而且,他还在第一眼就电到了她耶!

他收回厚实的手掌,才发现小麻雀不知道已经瞅着他看多久了。

她眼神蒙眬,洗尽胭脂的小脸只有巴掌大,有点苍白,看起来荏弱无比,好像非常非常需要保护的样子。

「我回房去,明天再送妳回家。」他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小手已经揪住他的衣襬。

海晶想要留住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做,一张小嘴早已喋喋不休地起了话头。

「明年是孤鸾年,所以赶在今年结婚的人特别多,我这个月连续收到八张喜帖,八个红包把我的薪水瓜分光光。」也许是夜太深,她的嗓子有点哑。

「快点睡。」

「这还只是八场中的第五场婚礼。过几天,我还有个朋友本来要结婚,但为了重新再谈一次真正的恋爱,她的结婚典礼改成了『恋爱誓师大会』。」

「妳还想继续聊啊?」

夜里,他从来不跟女人聊天的,不是saygood-bye,就是另有「活动」。

她润了润唇。「不可以吗?」

「我没差。」这几天都没排工作进度,他可以当一阵子夜行性动物。

她垂下小脑袋,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你要不要……」她顿了一顿,终于鼓起勇气。「跟我一夜情?」

「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夜情。」

不管他是不是她命中注定的真情人,她都已经对他动了心,她想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即使甜蜜只有一夜也无妨。

「不要。」他想也不想便拒绝。

「为什么?」她这么没有魅力吗?

「妳只是一时受到打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没事。」想想也怪可怜的,如果「新娘就是她」,今晚就是她的新婚之夜了,怪不得她想……

「睡一觉起来,事情还是一样呀!」她翻身坐起来。

明天,只是她距离三十岁又更前进了一天而已。

结婚的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搞不好最后真的被乌鸦嘴说中,嫁不出门,那她干嘛守着处女之身不放?

管他是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一个,总之,她对他有感觉就对了!

酒精在血液里呼啸着要解放,醉,让女人的矜持变得模糊。

骆麒看起来性格十足,体格精健,更有英雄救美的风度。如果错过他,再寻寻觅觅,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来为她的青春年华画上值得怀念的休止符。

她双颊酡红,眉目含春,想到要勾引眼前的男人,从未发挥过的女性潜能一涌而出,霎时间,只穿着纯白浴袍的她竟变得风情万种。

她勾勾手指,硬是把他勾到面前来,暖暖的唇主动献出初吻。

只是轻轻淡淡的「啵」了一下,他竟然心荡神驰。

「请你爱我好不好?一个晚上就好。」

他看着她,欲望已经骚动,但理智仍在挣扎。

他没有办法拒绝她,但又希望自己能说不。他有过许多女人,可以轻易分辨出谁玩得起,谁玩不起。

一夜沉沦并不适合小麻雀。

「拜托你。」她软软的求,嫩唇微噘,让他渴望能更彻底地品尝她的滋味。「只是一夜……」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将她压回床上,向欲望臣服。

海晶想不到,这男人说「不」说得那么坚决,可是一旦付诸行动,却又那么利落。

他迅速解开浴袍上的带子,她美丽的身子立刻无所隐瞒。

他以为小麻雀会害羞地叫起来,没想到先吼出来的人竟然是自己!

「妳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痕?」他瞪着她看。

「一般来说,你不是应该要先称赞我很性感、很美丽吗?」她困惑地眨着眼。

「性感个头。」他低声诅咒。

她有着柔软的身躯,但一看就知道没有被「启发」过。腰身窄窄的,臀儿小小的,她甚至没有明显的腰线,而且太瘦!

但是,他还是对她起了生理骚动。

「书上都这么写啊!」

「这些擦伤从哪里来的?」伤口遍布在双臂,血色都已经变暗。

「大概是在地上滚的时候擦伤的吧!」

他点点头。也对,她不像男人皮厚骨粗,轻轻一撞,只怕就破皮流血了。

「我去拿药给妳擦──」话才停住,他就瞪着眼想起,屋子里哪来的伤药?「不对,我去便利商店买点药给妳擦。」

「别想逃走。」好诈!想用这一招摆脱她,她抓住他的衣襬。「伤口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不痛?」

「比起心痛,那些伤口真的无所谓。」看走了眼误信一个「好朋友」的感觉原来那么让人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不要她的男人竟能让她如此心痛,骆麒就生气。

「那种男人,忘了他。」他低吼一声。

「哪来的男……啊!」她还没问完,嫩唇就被噙着了。

如果刚刚的诱惑之吻是杯水果调酒,这个深吻就是浓烈的威士忌。

他轻怜蜜爱地吻着她,她好生涩,甚至连接吻都不会,他挑动舌头诱惑她,她还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她的纯真,不知怎地竟让他有种满足的感觉。

他笑着吻上她雪白的颈子,浑圆的肩头,热烫的唇贴上每一吋细滑的肌肤,汲取她身上暖暖甜甜的香气。

海晶在醉梦中轻轻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下腹有股狂涛渐渐被诱起。

「这种感觉好奇怪……」她呢喃。「从来都没有过。」

「有就奇怪了。」他迅速褪去身上的衣物,回到她身边,邪恶的长指在她的花瓣轻揉慢捻。「会害怕吗?」

「一点点。」话虽如此,但她望着他的眼神却又默许他为所欲为。「『那个』……会很痛吗?」

「一点点吧!我不会让妳疼太久的。」

「会卡住吗?」她想起二妹十五岁那年夭折又糗大的初体验。她想要他,想要他!

他的昂挺不知何时已经就定位,或轻或重地抵着她,将春蜜沾取在炙烫的男性欲望,要她渐渐习惯他的巨大,但那些预备动作,只让她体内的空虚更强烈、更强烈而已。

就在她要开口恳求他垂怜的时候,他腰下猛地一沉,叩关而入,她尖叫一声,攀紧了他,无助地扭动腰肢。

「好疼啊!」她泣叫。

「要不要我退出去?」他咬着牙,固定住自己,不想添加她的痛楚。

「不行,不可以。」她眨着泪眼,献祭似的虔诚让他抵御不住原始的诱惑。「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最美好的初体验!」

「那有什么问题。」他眉目风流,轻轻移动身体,在她疼得不那么厉害的时候开始展开连番攻击。

她咬着牙,困难地接纳他坚硬的全部,慢慢从疼痛中体会到快感。腿儿缠上他的腰身,玉臂搂住他的肩膊,在他狂野的律动中,她幸福地笑了。

虽然最美的新娘也许当不成了,但期待已久的「嘿咻嘿咻」终于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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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人真的……很不一样。

欢爱过后,不胜酒力的她沉沉地睡去了,他才能尽情地欣赏她。

她带给他这辈子前所未过的温暖,光是她的欢笑与啰唆,就足以填满他心里的黑洞。

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那么灵动、那么纯真,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后悔这间公寓竟像个冰冷的空壳子,她想喝水,他发现他没有杯子;她受了伤,他发现自己竟然连一瓶碘酒都没有。

她的出现,让他想把一间公寓改造成一个「家」……

家?他用力地甩甩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话说回来,深入她的身体,就像回到了他的港湾,紧窒、温暖,而且甜蜜。

他轻轻按摩她瘀青的地方,动作十分轻揉,不许自己打扰到她的睡眠。

他跟很多很多的女人交往过,也有过很多露水姻缘,他定不下心,从来不想跟任何女人发展一段感情,因为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

但是,过了这一天,他却想成为「小麻雀的」。

可她会要他吗?她才刚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会这么轻易就接纳另外一个男人──一个甚至不敢保证能让她幸福的男人的追求吗?

这个问题,让他辗转反侧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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