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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子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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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影枫只在恒山呆了半日便北折大同,一路无话。www.xiaoxiaocom.com到了大同总兵府,府门前站着两个侍卫,见杨影枫纵马奔来门口,拦下他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可识得这儿是什么地方,快些走开。”

杨影枫道:“我找郭登,让开点,小心剁了你们的狗头。”

那兵道:“郭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再不走开便抓你进大牢。”

杨影枫不想与他们纠缠,掏出金叶子,道:“一人一片,让开点,我懒得理你们。”

那兵接过金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杨影枫心想:“这人还真够贪的,还嫌少是怎么?”不料那兵一把就将金叶子扔了出去,大声道:“有几个臭钱便怎么了?老子不稀罕,老子要是贪钱的话也就不来这总兵衙门当差了。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个富家公子,平日里耀武扬威,瓦剌人一打来跑的比谁都快。”

杨影枫还从没见过不要金子的人,又气双笑,说道:“你到是个好官,行,我也不和你罗嗦。你们让开点,再不让开我可要硬闯了,到时候伤了你们可不要怪我。”

另一个兵道:“吓唬谁呢?你以为你是谁?你若真敢硬闯,哥们儿和个就真能把你关进大牢。怕死?告诉你,比你厉害的人老子见过。杨影枫听说过没?杀起人不眼都不眨一下,当年他来总兵府偷东西的时候就是我们几个把守。”

杨影枫心道:“我什么时候又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了!”笑道:“算了,你去把郭登给我叫出来。”

那兵道:“哥儿们,这小子几次侮辱郭大人名讳,给我抓起来。”说话间便要动手,杨影枫左右一晃便躲了过去。那兵道:“抗捕!罪加一等。”伸出两臂便要抱杨影枫,杨影枫侧身一避,那兵抱了个空,杨影枫右手一摆,推开了一个兵士,又一推直接走进大门,那几个兵士大叫抓贼。这一喊之下惊动了院中的兵士,都朝杨影枫这边跑来,正在厅中议事的郭登等人听到外面有人少闹,也都跑了出来,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大白天跑总兵府来行窃。出来的几个人当中正好就有上次在桑干河见到杨影枫的那两个人。二人一见便叫道:“果然有贼,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上去便要捉拿杨影枫,郭登忙道:“二位不要误会,是自己人。”

二人一听,都停下手来,郭登摒退兵士,迎上前来,道:“杨公子,你回来了!”

杨影枫道:“郭大人,你的兵士好厉害,我给他们钱他们只看了一眼便扔了。还说要关我进大牢呢。”

郭登道:“误会,误会,他们不认得杨公子。”

杨影枫看到了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两个人,笑道:“那汉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人初时还以为杨影枫不过是个小蟊贼,不想却是总兵府的人,也笑道:“那后生,你也来了。”

杨影枫道:“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速速报来。”

那人道:“我叫石亨,那后生,你叫什么名字?赶紧道出。”

杨影枫道:“我叫杨影枫。”

其余众人见二人一问一答,一人称那汉子,一人称那后生,心里觉得奇怪。另一个人又道:“那后生,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

杨影枫道:“那汉子,你为什么不与我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那后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樊忠便是了。”

江楠问道:“你们认识啊!”

杨影枫将桑干河遇到二人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原尾。郭登忙请各人回书房议事。一般武将都对文人墨士的涂鸦言论不感兴趣,觉得他们是无事生事。郭登却是不同,书房与文人的书房布置大致相同,书架上面是一架子书,或者是字画古玩之类。

一进门对面墙上挂着一副字,写的是庄子《逍遥游》中的一段话: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下面却是没有署名。侧一面挂着一副画,一副字。字是宋徽宗的瘦体字,画是当代画家沈周的《溪山秋色图》。后者唐寅、文征明皆出其门下,加上后来的仇英,人称“明四家”。沈周所作,多绘江南山水,其画苍润谦得,沉着浑厚。

一进门江楠便问道:“影枫,小薇她们还好吧?”

杨影枫道:“我叫她陪冰冰回京城去了,让于伯伯派些兵过来。”

江楠“哦”了一声,道:“那就好,于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派兵过来呢?”

郭登道:“于大人!是不是兵部的于大人?”

杨影枫道:“是。”

郭登叹道:“于大人为国忧民,但怎奈奸臣挡道,瓦剌这次攻来,我也早就上报朝廷了,于大人想必也是知道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援兵前来,定是朝廷中又有什么阻挠了。”他说这话谁都知道是指王振。樊忠怒道:“王振这奸贼,老子迟早要一锤砸烂他的脑袋。”

石亨道:“老樊,王振是朝廷中人,怎能如此随便说杀呢!”

樊忠道:“我这管他什么狗屁朝廷,奸臣就得杀。”

他这句话第一个字都打到了在座之人心坎里头,在座谁不想为国除了这条毒蛇,只是王振深居宫中,轻易不出现于人前是,要杀他谈何容易。江楠上次在京城里就想出除了他,无奈没有机会见到他。只有石亨一个不轻言刺杀王振。杨影枫对军国大事,忠良奸佞不感兴趣,看到那副写有庄子字句的字画,眼光一亮,大声道:“郭大人,我当你身为武官设个书房也只是附庸风雅呢,却不知你还是个行家!”指着那副字画又道:“这可是苏东坡的真迹呀!你从哪弄的,上次我来怎么就没发现呢?”

苏东坡诗词豪放,所以习武之人也有许多人喜欢他的诗词,但这副字并无落款印章之类的东西,杨影枫一眼看去便说是苏东坡的真迹。他怎知不是他人习苏体而作呢?

郭登喜道:“杨公子好眼力,这副字画无名无款都让你给认出来了!这是我有一次偶尔在街边小摊上买回来的,当时我并不知这是苏轼的真迹,还是后来一个朋友我的。杨公子一眼道破天机,想必也是此道中高手了!”

杨影枫道:“高手不敢当,只是略通而已。苏东坡的字只有苏东坡能写出来,别人再模仿也终是模仿。如郭大人你写一个字,这就是你郭登的字,我就是写的和你写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那也只能说是我的字。一个人的字体如何可以模仿,但字中的神韵却是一人一个样了。这副字是苏东坡被贬赤壁时写的,那时他承受着朋友背叛与小人陷害的痛苦,所以他才写了这么几个字。这副字是用麻纸写的,不似平常字画,都用宣纸写。也只有苏东坡这等才子才会懂得,麻纸要比宣纸好的多。”

郭登拍掌道:“对对对,太对了。杨公子,你再看看这副徽体字如何?”

杨影枫看了一眼,道:“假的。但也是假的里头数一数二的珍品。宋徽宗的字休是他独创的,旁人若要仿写很难。这副字虽是极力模仿,但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仿写之人内心中没有像宋徽宗那样对书法的狂热喜好,所以他字中的神韵与宋徽宗所写的差远了。”

郭登听罢高兴的连连叫好,他这副字画确是别人仿写的,可能辨出来的人之中杨影枫是第一个。又道:“公子再看这副画如何?”

杨影枫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道:“沈周那小子画的,那小子我见过他,当初我给他三千两黄金让他给我画一副画,他硬是不画。那小子却是奇才,效董巨却要强于董巨,师于王蒙却又胜于王蒙。这幅《溪山秋色图》用笔苍劲而洗练,布局疏朗而层次分明;虽写秋色但不见萧杀,给人一种恬淡萧远的感觉。什么时候我得再去找沈周那小子去,他有闲心做这种画,就没心情给我画一副!”

郭登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少年人,初时只道他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却不料胸中学问却不低于当朝大名之士。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郭登是把杨影枫当作知己,又要取出他平身所藏的字画与杨影枫共赏。江楠见二人似乎觉沉浸于字画之中而忘记了现实。便咳了一声,郭登这时才想起书房之中不止杨影枫一人,而且现在也不是赏画析书的时候。谦然道:“各位,刚才在下失态了。杨公子,咱们先谈国事再叙闲雅?”

杨影枫道:“我对国事不感兴趣,你们谈吧,我就找几本书看看。”

郭登道:“那公子就随意吧,只是我那些书中没有四书五经孔孟圣人之书,怕是公子不喜读。”

杨影枫笑道:“那才好呢,我最烦的就是孔孟荀朱之流。”

杨影枫翻了半天,书中大多都是一些军事兵法之类的书,或是一些道家法家之类。好不容易才找了一本《山海经》看了起来,《山海经》讲的都是一些奇闻异事,神灵鬼怪之事,看久了难免会厌烦。又寻度了一会儿,找了一本《周易》,张思羽在世之时常叫他观读《周易》,说其中奥妙无穷,又说《周易》本是道家典籍,是孔丘之流的无耻小人所偷窃到儒家的,所以才充当了他儒有的经典。杨影枫每次都是只看一两页便看不下了,今日百般聊赖才又捧起《周易》来看。前面几页还有人看过。到了第五面上便如同新书一般了,想也是郭登曾翻阅至此便看不下去了。

杨影枫耐着性子看了半十来页便再也看不下了,此时正好有人进来。那人见房中有人,吱唔了半天也不说话。郭登道:“有话便说,这些都江湖侠士,不必遮掩。”

那人道:“大人,瓦剌人似乎要攻城了。”

郭登一惊,道:“马上召集城内将士。”那人得令下去。郭登又道:“想不到这些鞑子行动这么快。”

田柏道:“大人,事不且迟,我们也赶紧上城门吧。”

郭登点了点头,换上甲胄与杨影枫几人同奔城门而去。郭登自得杨影枫等人之后,每日练兵修械,誓死悍卫大同,军士皆为主将所动,士气大倍增坚守城门以防瓦剌突袭。郭登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瓦剌兵众,思索退敌之策。樊忠为人忠勇,道:“郭大人,你给我一些兵马,我去会会这些鞑子,准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石亨道:“不可,敌众我寡,我们是宜守不宜攻。”

樊忠道:“你也太谨慎了,别人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还不还手,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不是做乌龟了么。”

田柏、陈杰也是主张攻敌。郭登道:“各位大侠心中所想我也知道,我又何尝不想杀尽瓦剌贼兵,只是正如石大侠所言,敌众我寡,不宜轻取啊。”

这几人都是一些江湖好汉,哪里懂得用兵之道,只想出城将瓦剌人杀个痛快,江楠心中也暗怪郭登不该如此俱敌。惟有石亨略通兵法,道:“两军交战不似江湖比武,怎能逞一时之勇,便是我军人马充足也是不能说打便打,也得先观其行而后动。”

杨影枫道:“既然郭大人和石亨都这样说了,我们也就不要再言轻易攻敌了。用兵之事讲究谋略,我们不谙兵法,就听郭大人的吧。”

江楠几人听杨影枫也这般只好放下要进军之事,只有樊忠心中有些不爽,喃喃道:“什么兵法不兵法,我们一个人打他一百个人,还用得着兵法?”

瓦剌兵至城下,见城门防守严密,城楼之上明军个个张弓待射,不敢冒然进军,只有几个会说汉话的人上前辱骂明军胆小,不敢出师决战。樊忠心中有火,一听此言当下便发作,骂道:“瓦剌鞑子,老子操你姥姥。”又从一个兵士手中夺过弓箭,两张弓合成一张,拉满弦,朝城下叫骂之人射去。

瓦刺兵本在弓箭射程之外,但樊忠臂力胜过寻常之人,又以两张弓全成一张,威力自不是一般弓弩可比。离弦之箭直冲一名瓦剌人胸口飞去,那瓦剌人没想到明军能将箭射来此处,见箭飞来已是躲闪不及。中箭身亡。瓦剌军中一阵骚乱,但很快就安静下来。城楼之上的兵士见樊忠一箭射死一个瓦剌人,大声欢呼。郭登却是佩服瓦剌兵士训练有素,遇事不乱。樊忠大叫道:“那个鞑子还想送死,招呼一声,爷爷送你去见阎王老子。”又射出一箭,瓦剌兵士吃过一次亏,待得主将一下令,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二丈来地。前排兵士兵举起藤甲挡住来箭。

石亨见状,道:“大人,瓦剌人退后了一截,阵形却是丝毫不乱,真也是厉害!”

郭登道:“是啊,我军兵士要如此一般,瓦剌人还能攻到大同门下?”

瓦剌人在城下对峙了半日也不见明军开门出击,又不敢冒然攻城,只有先退回营地。樊忠喜道:“他妈的,也知道怕了!郭大人,瓦剌人也不过如此,刚才若是派兵出击,早杀了他万八千人了,现下人家跑了,想杀了杀不上了。”

江楠道:“大人,要不要派兵去追击,杀他个措手及!”

郭登摇头道:“不行,瓦剌人虽是退兵了,但他们退走之时阵形未乱,如果派兵追击,难免不会中计。”

各人听他这般说来也觉得是有道理,要不然瓦剌人怎么不进攻一下便退兵而去呢?回到总兵府,见又有数人与守门兵士吵闹,郭登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那兵士道:“他们说要见大人,我说大人不在府中,他们便要进去,我不让他们进去,两下里便吵了起来。”

郭登对那几人道:“我就是大同总兵郭登,各位找我有什么事?”

田柏认得其中一人便是宝鸡的刘一刀,迎上前来,大声道:“刘一刀,你也来了!许久不见,你也不去看看我。”

刘一刀见是田柏,伸手便重重地打了田柏一拳,道:“老田,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是不是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明知瓦剌鞑子打了进来也不告诉我一声,独自一人来当英雄了!要不是恒山派的英雄贴,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此事呢!”

田柏道:“你这不是瞎说么,我明明给你写信让你来,你却连个信也不回,我还当你是越老越胆小,一听瓦剌人就吓破胆了。”

刘一刀“呸”了一声,道:“放屁,老子会怕死,别说瓦剌人来了,就是罗刹国的红毛鬼来了我也不怕。只是前些日子我不在家,所以才没见到你的信,要不然我早来了。”

田柏又给刘一刀介绍了郭登、杨影枫等人,刘一刀也介绍了自己一方的几人。郭登吩咐守门的兵士道:“以后凡江湖侠士来找我,让他们进来就行了。”然后又安排了一桌酒席为刘一刀几人接风。

江湖中人饮酒不喜文饮,只爱大碗喝酒,大声说话,把个总兵府闹得红红火火,不过几日前来大同的抗敌的江湖侠士越来越多,光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便有七十多人。

这几日,杨影枫心中一直估算着楚蝶冰她们的行程,按理说她们也应该回去了,可为什么还不见书信传来呢?总担心她们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过了一日,总算了有信传来了是加急快马从驿站传来的,杨影枫拆开火漆,信中只有几句问候或是已归京城的言语是楚蝶冰亲手写的,后面却是于谦所书。杨影枫看完后知道事态严重,叫道:“江楠、郭大人,快来,出大事了。”

江楠和郭登听他在外面喊叫,不知出了什么事,只道是瓦剌人又来攻城了,跑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影枫道:“冰冰她们回京了,这是于伯伯写来的信。”说着将信交给了江楠,江楠浏览了一下信中内容,说道:“信中只说皇上已亲率五十万大军前来大同,没什么大事啊?”

郭登一听皇上亲征,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惊道:“皇上亲征!果真有此事?”

江楠将信给了郭登,道:“于大人是这样说的。”

皇帝亲征,这是天大的事,郭登怕这封信是瓦剌人作的假,待看完信后见末尾盖有兵部的印章,这才相信。杨影枫道:“信是从驿站传来的。郭登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恨恨地道:“王振,我大明的江山就要毁在你手中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就如同要将王振生吃了一般。江楠不解郭登何以会如此,援兵开来应该高兴才是,他怎么会这般模样呢?问道:“大人,有什么不妥么?”

郭登语重心怅地说道:“大明危矣!江少侠,你可曾听说过哪朝哪代有太监打仗而大胜敌兵的先例?当年麓川一役,王振用兵数次,虽得获胜,但是劳师数十万,转饷半天下,得不偿失,功不补患,他却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将打仗当成了儿戏,想打便打。唐朝时,鱼朝恩监军,而九节度皆溃败,就连郭子仪也不是例外。今日王振便是昔日的鱿朝恩呀。”

江楠似乎也感觉到了朝廷此举有些不妥,忧道:“这次皇上亲征,王振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郭登道:“江少侠,我今天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们的皇上他会打仗么?到了战场还不得全听王振的!皇上仍是一国之君,怎能随便离京!京城五十万精兵都来了大同,万一瓦剌直攻京城怎么办?”又大声道:“来人,快去请各位大侠前来。”

田柏等人来后见江楠与郭登都是面带忧色,知道有事发生。问道:“大人,怎么了,是瓦剌人又打来了么?”

郭登将刚才所言之事与几人交待一番,田柏几人也感到了事态严重,问道:“皇上现在行至何处了?”

郭登道:“还不清楚。各位,郭登有一事相求,还望几位大侠答应!”

江楠忙道:“大人有事请说,何有相求二字呢!”

郭登道:“按行程来看,皇上现在可能已到了宣府。我想请各位前去请皇上速入紫荆关,这才能确保无虑,否则怕是要出事。”

陈杰道:“好,我们这就去。”

杨影枫道:“石亨通兵法,江楠武功比较好,你二人留在帮郭大人守卫大同城。我和田大侠、陈杰和樊忠前往宣府。”

郭登点头道:“杨公子说的是,只是你们几人去行么?要不叫其他英雄也去几个?”

杨影枫道:“去的多了不好,再说大同城里也要有人,就我们几人去就足够了。老樊,怕不怕?”

樊忠道:“怕个屁,老子这次见了王振非打烂他的脑袋不可。”

几人行至宣府遇到大军,杨影枫出示了郭登的文书,说要见皇帝。王振派人前来问他们有什么事,杨影枫便将郭登所言转告与他。其实有在他们来之前王振便已决定搬师回京,他本是蔚州人,便欲带皇帝先去蔚州以显示他的权力,后来一想大军所至,必会踩坏田苗,便又改道宣府,所以杨影枫几人才会在宣府遇上大军,王振见他们是郭登之人,便叫了几人来接待他们,自己却不露面。

不多时便有侦骑来报说也先率众来追,将至此地,王振却不以为然,派朱勇率三万骑前往击敌,结果朱勇中了瓦剌埋伏,全军覆没。杨影枫闻听此事,让大军迅速入关,严兵断后。过了几日终不见动静,只是徐徐南还,至土木堡时离怀来只有二十余里地,王振、检点自己辎重时发现少了千余辆车,命令驻兵等待辎重到了再走。后有追兵不舍,王振却为一己之私令全军停守,田柏听了立时便要取王振狗头,樊忠也是蠢蠢欲动。陈杰更是忍不住高声骂起王振。

邻边兵士也早已恨透了王振,听有人骂王振心里自是高兴,但还是不敢附和相骂。王振的亲信听到有人竟敢公然骂王振,带兵前来,骂道:“那几条恶狗骂王公公了,给我逮起来。”

杨影枫走上前来直直地盯着来人,那几人见他杀气腾腾,心中有此惧怕,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要干什么?”

杨影枫一句也没说反手便打了他两耳光,那人叫道:“反了,来人,给我逮起来。”

樊忠将手中铁锤一挥,吼道:“哪个不想活的便上来吃爷爷一锤。”

那些兵士怔了一怔,谁也不敢抢先上来。杨影枫冷冷地说道:“王振在哪?”

那人知道来者不善,道:“你们要干什么?你……”话未说完,杨影枫转手从一个兵士腰间拔出配刀,一挥手割下了那人一只耳朵。那人疼的哇哇大叫,四下兵士连杨影枫是怎么拔刀都没看见,哪里还敢动手。杨影枫道:“你剩下的那只耳朵党政军要不要了?”那人迟疑了一下,杨影枫又是一刀,将他另一只耳朵也给割了下来。那人抱头大叫,田柏大声道:“你给我安静点。”那人便吓的一声都不敢吭了,杨影枫道:“下一刀是鼻子。王振在哪?”那人忙道:“我带你去!”

那从一边捂着头一边走,到了王振所在之处,指了指里面道:“就在这儿。”杨影枫道:“滚吧。”那人连滚带爬地便跑了去,杨影枫大喝道:“阉狗王振,滚出来。”

此处是皇帝寝帐,王振与皇帝寸步不离,听到有人在外面叫骂,怒气冲冲的了走了出来骂道:“哪个小杂种在此处乱叫,不要命了。”

樊忠上前一步骂道:“你便是那老阉狗?”

王振见樊忠手执兵器,衣着也不是兵营中人,心中一惊,暗道:“不好,瓦剌人。”转身就躲进军帐。杨影枫几人冲进帐内,见里面还有一人,满脸富贵气,衣着华丽。那贵人见状,强作镇定,问道:“尔等何人,也私入朕之营帐?”

杨影枫心想:“原来他便是皇帝。”道:“你不在京城好好呆着却跑来大同干什么?又为何听信王振驻军与此,是静待瓦剌人来取你性命么?”

皇帝茫然道:“瓦剌人来了?王先生既驻军与此那便自有他之理由,尔等不必担心,退下吧。”

陈杰大声道:“昏君。大明江山就坏在这阉狗手中了。”

皇帝道:“尔是何人,为何辱骂于王先……”

陈杰打断道:“杨影枫,不必与他废话,先杀了王振这阉狗便是了。”

皇帝一听他们要杀王振,惊道:“尔等要杀王先生,这万万不可……”

樊忠大吼一声,走上前来,将皇帝推开一锤便将王振的脑袋砸了个稀烂。皇帝从未亲眼见过杀人,此时见樊忠一锤便将王振打死,脑浆迸流,吓得浑身发抖,连呼救驾。外面人听见皇上喊叫,都冲了进来,一人见王振已死,怕樊忠伤害皇帝,大声道:“先捉拿来有兵器的。”

樊忠大声叫道:“谁敢!老子只杀王振,不愿多伤他人,但你们若是想寻死,我也愿意送你们一程。”

带头那人见他并无伤害皇上之意便放下心来,跪道:“皇上,王振乃是大奸之人,死不足惜。”皇帝尚未发话,外面又跑进一人,慌张说道:“皇上,不好了,瓦剌人打来了。”

皇帝顿时吓的面无血色,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王先生死了,朕可如何是好啊?”

众人见他如此昏庸,心中匀是暗骂“昏君”,杨影枫道:“田大侠和樊忠在这保护这昏君,我各陈杰出去看看。”又问那报信之人道:“营中主将是谁?”

那人道:“是……王先生?”杨影枫暗骂明军腐败,道:“王振已经死了,还有谁官最大?”那人道:“还有,还有就是皇上了。”杨影枫问他除了王振还有谁的官最大,他却说是皇帝,言下之意便是王振比皇帝还要大,向皇帝看去,见他也并未觉得有此言什么不妥。问道:“军中谁的官最大?”报信那人见他如此对皇上说话,道:“你怎敢对皇上不敬?”杨影枫没理会他,只看着皇帝,皇帝想了想道:“是兵部尚书邝埜。”

杨影枫道:“那你便传令邝埜,让他整顿军队,准备迎敌。”皇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了头,道:“可军队一向是王先生所管,不如扶乩问一下王先生吧!”带头来护驾那人见皇帝如此昏庸,急道:“皇上,瓦剌人转眼既到,请速下旨邝大人迎知吧!”皇帝摇头道:“不行,得问问王先……”田柏怒道:“昏君,不想死就下令让邝埜带兵迎敌。”皇帝被吓得抖了一抖,无奈之下只得让邝埜带兵。

邝埜得旨后立即排兵布阵准备迎敌,阵形尚未布成瓦剌先锋便已杀了进来。瓦剌骑兵骁勇,一进阵来便挥刀砍杀明军官兵。明军见瓦剌人出狠,心中只有惧怕,连逃的力气都没了哪还能杀敌。数十万军队被几千瓦剌先锋杀的四处乱走,大呼小叫,但终归是明军人多,百万蚂蚁也能咬死一只老虎,渐渐地明军便占了上风。延至半夜,瓦剌军纷趋至,越来越多,明军又显不敌。两军相交打的便是士气,而此刻瓦剌士气高昂,而明军却是怕的要死,如何是瓦剌军的对手。

杨影枫与陈杰二人见明军如此不堪一击,痛骂王振坏事。冲入军中砍杀兵,陈杰是江湖一流高手,杨影枫更少见的奇才,不到一刻钟便杀了瓦剌一百多人。明军见二人神勇,也都有了些士气,奋起抵抗。杨影枫二人虽杀了几百个瓦剌人,但在这军队之中丝毫不显,瓦剌人非但没有被二人吓倒反到更加神勇,明军一见瓦剌人出狠起来便又惧怕了,刚刚有了点士气,这时又乱成一糟。

杨影枫心想:“这么多人,除非我二人永远消耗不完的力气,否则终会死在军中。”大声道:“陈杰,擒贼先擒王。”陈杰答应了一声,跃起身向瓦剌主将击去,但每次都被瓦剌兵士挡了下来。陈杰手中没有兵器,仅凭一双肉掌对敌,内力必然消耗的要快,他心中亦是知道,便从敌手中夺了一柄单刀,将形意拳中的刀法施展了出来,一刀一条性命,例无虚发。瓦剌军中也有不少中原人士,见杨影枫与陈杰二人武功高强,分别都向二人拥过来。二人一边要斩杀瓦剌人,一边还要对敌武林高手,威力顿减。明军主将邝埜,都督梁军、王贵等人也纷纷冲进阵来杀敌。

杨影枫剑出如虹,杀的敌人心胆俱寒,刺、削、崩、挑,招式层出不穷。忽有一人惊叫道:“杨影枫,他是杨影枫!”话音落时便是他丧命之时。其余中原人都听过杨影枫,胆气减半,布成欧力所创的五行阵来对付杨影枫,却不知杨影枫早已将此阵破了,此时布了出来毫无用处。五人一阵,阵法一成立时便破,杨影枫剑走四方,刃至五行,攻土位便防水位,攻水位便克木位,敌方也是一阵方破随即另成一阵。直到人手不够布不成阵法才罢休。

陈杰手中单刀已是刃卷尖断,但威力丝毫不减,刀肘并用。这时他歇步卧地,忽然如飞龙一般腾起,刀削敌众首级。这一式是形意拳十二形中最难练的一形,叫作“龙形”,练成之后施展出来威力无穷。邝埜等武将见杨影枫与陈杰二人杀敌招式无不叫好,只觉自己在对方眼中仅能是三脚猫功夫。敌兵越围越多,杨影枫怕被围死,连刺四剑,刺死两名好手,叫道:“陈杰,快去帮田柏、樊忠他们。”陈杰在阵在中长啸一声,以示杨影枫自己已经听到他的言语。

蓦闻炮声四起,敌兵左驰右骤,大声叫喊要明军投降,明军立时便有人弃械投降,哪知敌军接连放箭,将士纷纷中箭身亡,连黄国公张辅等一般辅臣也无幸免。杨影枫拨开乱箭直向皇帝所处奔去。奔至近前见御营军已被敌军团团围住,田柏、陈杰二人在外围杀敌,惟不见樊忠一人。杨影枫平日里和樊忠相处甚好,石亨此人表面憨厚,内心却是深藏不露,陈杰、田柏二人匀是一本正经,杨影枫与他们在一起总感觉有些拘束,樊忠心直口快,有什么便说什么,看到不顺眼的地方便破口大骂,有时连杨影枫也骂。虽是如此,但也却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与杨影枫在一起时从不掩饰什么,二人脾性相投,所以杨影枫也他最为要好。此时田柏、陈杰二人都在外围,人有樊忠不见,樊忠虽然神勇,但武功却不属一流,杨影枫念及此处不禁有些担心,大声叫道:“樊忠,老樊,你在哪儿?”

田柏大声道:“杨少侠,樊忠和皇帝被围在里边了,我们攻不进去。”杨影枫挥剑朝人群中削去,一边大叫道:“樊忠,别管皇帝,自己先出来。”“老樊,我来救你。”“瓦剌鞑子,你们要是敢伤樊忠一根汗毛,老子非剁了你们不可。”拼杀了好一会儿才闯了进来,见樊忠双手执锤奋勇杀敌,一锤一个,身边流满了瓦剌人的脑浆。皇帝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杨影枫大声道:“樊忠,你没事吧?”樊忠挥着铁锤大声道:“杨影枫,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你快出去。”此时外围的包围圈越围越厚,想要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杨影枫见樊忠只站在一处杀敌,并不移动,右腿裤子被鲜血浸的鲜红,知道他是腿上受了伤,奔至樊忠身后替他挡住背后敌兵,道:“你腿受了!我背你出去。”樊忠道:“杨影枫,今生我樊忠遇上了你也是一大幸事,低档背我出去?呵呵算了,我能见你一面也就够了……”杨影枫道:“老樊,你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像是临终遗言呢?你放心,我能进来就能出去,这几个瓦剌鞑子还挡不住我。”说话间又刺死了二十来个瓦剌人。樊忠也击毙了十来个,说道:“杨影枫,你敢冒死进来看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杀了王振了,值了!但我不能拉你当垫背,你听我说,石亨这个人不能深交,他权利之心太重,守大同城不能全依赖于他。杨影枫,你的好意哥哥我心领了,哥哥这一生最大的遗情憾便是没见过冰冰姑娘,你回去后代我向她问个好,让她也知道世上曾经有过我樊忠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是你杨影枫的好朋友。”

杨影枫听他越说越悬了,转身拉住他便要冲出阵去,冲了好几次都冲不出去,说道:“樊大哥,我背你出去。”樊忠一把便将杨影枫双腿抱起往空中扔去。樊忠膂力奇大,杨影枫被他这么一扔便扔到了半空,也正是这么一扔之间樊忠全身被瓦剌人刺了十七八个洞。杨影枫大叫道:“樊大哥!”随即落到了瓦剌包围圈外。田柏问道:“樊忠呢?”杨影枫低沉着声音道:“死了!”田柏一声长啸,叫道:“瓦剌鞑子,*****你祖宗。”杨影枫还从未听过田柏如此骂人,知道他是恼怒至极,大声道:“田大侠,陈杰快走。”陈杰道:“樊忠的仇就不报了?”杨影枫道:“樊忠舍命救我就是不想再有人陷与其中,报仇之事以后亦可,不要白费了樊忠一番苦心,快走。”

三人各抢了瓦剌骑兵的坐骑直奔大同,瓦剌兵士追来,三人便回手刺杀。至大同城内,百姓见他三人浑身是血,就如血人一般,都吓得躲往一侧。到了总兵府,江楠、郭登等人听说他们回来了,忙出来接风,见三人浑身是血,知道他们是遇敌了,但与他三人在瓦剌军中所历却是不知。江楠不见樊忠回来,心里奇怪,平日里樊忠总是和杨影枫在一起,今日怎么却未曾相跟呢?问道:“樊忠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杨影枫道:“他死了。”众人匀是一惊,江楠又问道:“怎么会死了呢?你们遇敌了?”田柏道:“樊忠保护皇帝被瓦剌兵围住冲不出来,杨少侠便冲了进去要救他。后来瓦剌人越围越多,杨少侠也被困在了里边,樊忠便将杨少侠抛了出来,就在他这一停手之间便……”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郭登问道:“皇上呢?”

田柏道:“被瓦剌人抓去了。”

郭登惊道:“怎么会这样,皇上不是有五十万大军护卫么?怎么会这样!”

田柏又将事情的来笼去脉说了一遍气得郭登直咬牙,道:“王振这个奸贼死有余辜,可他却害了皇上。皇上被俘,这成什么了,我大明也成南宋弱国了么!”

杨影枫冷冷地道:“狗皇帝死便死了,可樊忠却被他给害死了!”

郭登道:“杨公子,樊忠是为国捐躯,可皇上万金之躯……”

杨影枫目露杀气,吼道:“你放屁,朱祁镇死不足惜,万金之躯的人是樊忠。”

郭登大声道:“杨公子,在下敬你是江湖好汉,你这番胡话以后却再也说不得了。”

杨影枫忽然抽出软剑抵住郭登喉头,冷冷地道:“郭登,你若敢再放一声狗屁,老子立时便取你性命。樊忠之死是由朱祁镇那王八蛋引起的,日后我先杀瓦剌皇帝,再杀朱祁镇的狗头。”

江楠只见杨影枫手臂微动,却不料他拔剑如此迅疾,想拦都拦不住,忙道:“影枫,郭大人并未说樊忠什么,你快放下剑来,别伤了郭大人。”

杨影枫道:“杀了他便又如何?谁说朱祁镇命比樊忠命贵谁便该死。杀朱祁镇尚且可以何况郭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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