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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灭门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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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玉柱子在崖穴外久等黑大叔,仍不见回来,立即返回崖穴中,取出钢叉,急急往对面峰顶攀去,皎洁的月色,照射在山林中,也照射着玉柱子穿梭飞奔的身影,只是分不清是身子还是影子,因为那已是快速的身影合一了。www.maxreader.net

就在玉柱子快要冲到高峰的时候,隐约已听到峰后面发出喝叱声,一惊之下,立即施展轻功提纵身法,快速绝伦的攀上峰顶。

登上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玉柱子极目向谷底望,月色笼罩下,就见在山溪附近的岩石乱草堆中,三条人影,彼此穿梭交互搏斗,打得似是十分惨裂。

一看这情形,玉柱子立刻飞身而下,急步冲向谷底。

玉柱子人尚未到,却发现除了两个武士打扮的青年汉子围杀黑大叔之外,旁边大石上还站了一个山羊胡老者,只见他手持钢刀,虎视眈眈的,一副随时加入战斗的模样。

玉柱子立刻大叫,道:“大叔,我来啦!”

“黑豹子”任冲尚未开口,就见那山羊胡老者,一跃而挡在玉柱子面前,手中三尺长的钢刀,迎面已劈砍而下,月光下,寒芒袭人,冷焰如电。

玉柱子早已有备,一抖手中钢叉,一招“横扫千军”,连拨带刺,硬砸袭来的钢刀,同时这一对上面,玉柱子这才看清楚对面这人,不正是昨夜小镇外,柳树林中的那个山羊胡老者吗?

嘻嘻一笑,玉柱子说:“原来是你。”

这山羊胡老者,正是常忠,九江分舵另一副舵主。

原来当“赛李逵”刘彪受伤之后,一行六人争急折回九江分舵,正巧长江水帮四大武士的铁铮与王士魁二人,因事来到九江,一看到这种情形,自是恼怒异常,遂在常忠的指引下,一路追入这深山中。

“黑豹子”任冲,原以为来者必是杜天雄,却再也想不到,竟然是长江水帮的,摸索着追到这大山之中。

于是双方一言不合,立即在这谷底打了起来。

看到这人,玉柱子心中不由冒火,一紧手中钢叉,迎着山羊胡老者劈来钢刀,毫不退让的猛插过去。

常忠一看面前这愣小子,来势逼人,正想退闪,却不料那柄钢叉叉尖,打横一挑,划过身前,寒芒打闪,就觉肚皮一凉,一般鲜红的血箭,已自腹部溅出,紧接着,那钢叉叉尖上,挑出一段红中透青,青中泛白的肠子。

常忠急抚肚皮,但已似是乏力,大叫一声,倒在石堆的乱草中,双眼泛白,不停的眨动,眼看连呼吸也快停止,而手中的那把钢刀,尚在微颤,那样子还真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常忠大叫着倒下去的时候,“黑豹子”任冲嘿嘿一阵冷笑,说:“看得出二位手底下有些绝活儿,不过,那只能对付一般江湖人物,如果想在我任某面前讨便宜,还差那么一截!”

任冲话声之硬,加上常忠在一招之间,就被来人所毙,长江水帮的铁铮与王士魁二人,不由暗自吃惊。

原来铁铮与王士魁二人,听说是两个打猎的,心想:一定没什么了不起,二人这一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然而,却没有细想,连那九江分舵自舵主以下,合六人之力,尚被人杀得落花流水,可想二人十分了得。

这正是平日自视过高的下场,而忽略了这种进一步的周详考虑,贸然前来,看样子,要想全身而退,只怕已不容易了。

“追悔”往往都是在“莫及”的最时面,铁铮与王士魁二人这时候已深深体会出这种味道来,因为,当玉柱子似一头下山猛虎般,挥叉叉住王士魁的时候,铁铮几乎被任冲手中钢叉挑中咽喉。

“黑豹子”任冲似是杀得性起,手中钢叉,在铁铮的钢刀拼命阻挡上,有如无数毒蛇般,尽在铁铮身边四周盘旋,劲风带起呼啸声,在冷月的反射下,那打闪吐芒的叉尖,令人不寒而栗。

另一面,玉柱子对于王士魁手中的钢刀,似是毫不放在眼里一般,竟然是欺身而上,丈八钢叉原本比王士魁手中钢刀为长,但他却双手抓在钢叉中间,近身短击。

于是,一阵令人吃惊的金铁交鸣,与阵阵火花飞溅,在二人身前不过三尺之间,爆发开来,而玉柱子的这种看似要活吞人的凶悍样子,连那正与铁铮交手的任冲,在冷眼看到之后,都有些既惊且喜。玉柱子的这种表现,正是“黑豹子”任冲所期望的,然而,在玉柱子来说,深山中的苦熬岁月,加上他深埋心中的仇恨种子,以及他永远无法忘怀的王子身份,早已使他心胸偏激,性情孤傲,所以他一经发泄,必然是石破天惊的,鬼哭神号的,所以任冲也有了担忧的一面。

也就在任冲意念刚起之时,已听到一声极为凄厉的大叫声,自王士魁的口中爆发出来。

原来玉柱子在王士魁一刀斜劈下来的时候,斜身一个急转,叉杆尾部在击来的钢刀上一贴,同时间,叉尖脚电闪一般插入王士魁的右肋中,尺半长的两支闪亮叉尖,几乎有一半插入肉中。

王士魁在大叫声中,右手钢刀已无法再举,立即就势住草丛中倒去,然而玉柱子却并未拔出钢叉,相反的,他却如影随形,当王士魁倒下而无法躲避的时候,玉柱子却一咬牙,双臂贯力,整个叉尖,贯入王士魁的胸腔。

翻着白眼,口中喷血,王士魁戟指玉柱子,凄厉地叫道:“你……你好……狠!”

正在全神贯注与任冲厮杀的铁铮,发觉后来的黑小子,一上来连毙两人,心中一阵惊惧,一个失神,早被任冲横起叉杆,拨倒于地。

铁铮正要翻身跳起,突然眼前冷芒打闪,一团黑影,疾如苍鹰搏兔一般,扑击而下,眼看疾闪而至的寒芒,就要袭到,即使躲过,也必重伤当场,心中自忖:想不到长江水帮四大武士,会折损在这荒山野谷之中。

但本能的,铁铮仍奋起手中钢刀,疾挥而迎向那尖锐惧人的叉尖。

“叭!”一声脆响,铁铮的钢刀击挡,却见飞扑而来的玉柱子,往后翻出一丈多,目瞪口呆的望着任冲。

“放他走吧!”

玉柱子原本在铁铮被拨倒的刹间,已挥动手中钢叉扑过去,眼看就要一叉贯穿铁铮前胸,突觉手中钢叉一顿,似是遇到一堵泥墙一般,无法再往前推送,反被挑的拿不稳,翻出一丈多远,才站住身形。

原来任冲在玉柱子挥叉的时候,突觉灵台一窒,心中不忍,这才出手阻挡。

“大叔,咱们不能放他逃走,他会带人来攻打咱们的。”玉柱子指着愣坐在石头草窝中的铁铮。

看了一眼铁铮,“黑豹子”任冲问道:“你还敢再来?”

出乎意料的,铁铮双目一瞪,竟然毫不迟疑的说:“如果你放了我,我必定还会再来。”

“黑豹子”任冲仰天哈哈大笑,一顿手中钢叉,说:“好!真是一条汉子,不像有些怕死的人,一到这种节骨眼上,立刻会露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微微一顿,又道:“就冲着你说的大实说,我任冲也不会杀你,你走吧!”

“大叔,”玉柱子还想说什么。

却见任冲摆摆手,说:“放他走!”

说罢,扭头往峰上纵走。

玉柱子一看这情形,竟恶狠狠的一瞪铁铮,立即随后追去。

望着两个黑大个子远去的背影,铁铮急急扑到王士魁身边,一把抱住,喊道:“老四!老四!”

然而王士魁一动也不动的扭曲着身子,在明月的照射下,双目有如铜铃,直直的望着前方。

铁铮缓过气米,就地把王士魁与常忠二人的尸体,埋在石堆中,这才咬牙说:“老四!你等着瞧,我会把那小子的脑瓜提来祭你。”

且说玉柱子,心中着实有些莫名其妙,黑大叔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平时他一再对自己告诫:求胜第一,杀敌为先;对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下子可好,不但不杀敌人,反而把人给放了。

最让他不解的,还是那被放的人,口口声声说是还要来找他一拼,黑大叔竞还是把人放了,这往后的日子,可就不能太平了。

翻过高峰,跨过溪潭,岸穴口上,正端坐着一个壮汉,玉柱子一惊,却见任冲嘻嘻笑道:“刚才掷石示警,我猜八成是贤弟的杰作。”说着,就在壮汉的对面坐了下来。

玉柱子走近一看,原来是杜叔叔,忙近前施礼。

“清风明月,高山溪畔,咱们来个把酒言欢,扫兴的事免谈。”杜天雄把酒葫芦递给任冲。

接过酒,任冲叫玉柱子取了一些下酒的肉,这才对玉柱子说:“崖穴中收拾个地方出来,给你杜叔叔搭个睡铺,捡两张软和的虎皮铺上去,完了以后,也来喝点酒。”

玉柱子只是点点头,转身就走入崖穴中。

望着玉柱子的背影,杜天雄对任冲说:“看到这小子刚才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的绝活传给他。”

“该!”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把他培养成一招成功的杀手。”

杜天雄道:“一名成功的杀手,应该是阳刚其外,怀柔其内,如果嗜杀成性,岂不成了屠夫?”

“黑豹子”任冲冷然一笑,说:“贤弟不要忘了,他是王子,当今的御弟啊。”

“就因为他的身份,才使我犹豫起来。”

猛喝一口酒,任冲道:“就因为他是王子身份,我们就不该犹豫,甚且毫无保留的调教他。”

杜天雄收回目光,低低的说:“我不懂。”

抬头望望天际的明月,任冲缓缓的说道:“一个王子,又是武林一名凶残的杀手,其结果,必然促成他雄视武林,称霸天下的野心。”

说着,两人又对干一碗酒,“黑豹子”任冲又道:“一个能雄视武林的杀手,当他一出道,第一件事就是复仇,灭门之仇,又何止不共戴天?我要让卜丽芳的日子,过的不得安宁。”

说着,任冲双手握拳,面庞僵硬,垂着双目又道:“杜贤弟不要忘了,你我可是汉人,也都是由鲁东移民关外的人,汉室天下,岂容外夷久霸!咱们把他培植成具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保不准他还会有谋夺皇帝宝座的野心,只要咱们给他再加把火,还怕没有好戏可瞧?”

杜天雄一听,不觉哈哈大笑,说:“看样子任兄埋名深山,心里面却仍然离不开那十丈尘寰。想当年你对卜家二小姐那股子热情劲,就算是为她死你都心甘,想不到爱得要死,却又恨得入骨。”

“黑豹子”任冲冷笑道:“杜贤弟你这就不懂,当年我把贵如生命的情感,毫无保留的交出来,因为她对我是认真的,我看得出。但当她突然打听出奸王的消息时,竟然对我翻脸无情,且对我的恳求,视为罗嗦,这种侮辱,也只有尝过苦果的人,才知道个中滋味。”

二人说至此,就见玉柱子己缓步走来。

杜天雄打个哈哈,指着身边,道:“来坐。”

玉柱子看看任冲,见任冲没有任何反应,只得施礼说:“谢谢!”就在杜天雄身边坐下。

三人一边吃酒,“黑豹子”任冲却说:“打从明天起,你杜叔步开始教你一套武林绝学。论你的天赋,只要痛下苦功,必然有所成就,你可不要辜负你杜叔叔的期望。”

玉柱子一听,心中自是暗暗高兴,人却立即起身,重对杜天雄一礼,说:“多谢杜叔叔成全。”

猛喝一口酒,杜天雄微笑,说:“称不上武林绝学,有道是:‘艺多不压身’多学一些,总是有益无害。”

三人直吃喝到月偏西,这才走入崖穴安歇。

这一夜,玉柱子又是久久不能成眠,未出山,他已开始杀人,心中难免充满矛盾。

于是,他翻来覆去的,直到五更天,才朦胧睡去。

自从杜天雄也住在这高山崖穴之后,又带给玉柱子一段不算短的痛苦时光。

不过痛苦只是表面的,内心中玉柱了却一直在暗暗欢喜,也因为这种愉快的精神支持,所以他学的也就特别认真,认真得连杜天雄都有些吃惊。

就在杜天雄选定的一个山凹里,高低不平的摆了二十一颗形状不同的岩石,岩石之间,相隔不过五尺,而这些高不过三尺的岩石,却具都带有锋利的锐角。

一开始,玉柱子赤着双脚,站在这些崖石上,随意跳跃,只觉得非常好玩而不觉有什么奇妙之处,但在半月之后,杜天雄开始把二十一颗岩石编号,然后叫玉柱子站到岩石上,随意指出号数,玉柱子必需立即跳去,完全是动于意念刚起之间。往往玉柱子双脚会磨出血来,但他仍然咬紧牙关,决不说出一个“苦”字。

一个月过去了,玉柱子似乎对这二十一颗岩石产生了感情一般,经常一个人在这些岩石上跳动,甚至于当杜天雄在他那双腿上绑了沙包,他也不以为苦。

其实,这正是杜天雄盛名江湖的“幻幻步”,要知武功一道,各有妙用,在对敌搏斗的时候,“幻幻步”以二十一步变幻莫测的步伐,共分成七攻、七守、七退,每一步的变化,都在对敌时的意念中产生,令人捉摸不定。也因为双腿带动全身,所以在练这“幻幻步”的同时,双脚上面,就必须绑上各重五斤的沙包,因此,玉柱子在这种情况之下,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然而玉柱子心中明白,要想一举成名于江湖,这些苦就必须要耐受,于是,在希望作为后盾之下,他变得以苦为乐事,所以不到一年的功夫,已把杜天雄传授的“幻幻步”,完全学会,他已能心法配合意念得运用自如。

杜天雄看了这种情形,心中渐渐明白,觉得玉柱子一定是个有心人,所以有时候他有些自问,把这“幻幻步”的绝学,传授给他,是对?还是错?

要知这“幻幻步”,并非一蹴而成的,必须要渐进,如果想要高到随心所欲,必须在两年以上,可是玉柱子才不过一年,就已神会贯通。这对杜天雄而言,自是感到动心,对“黑豹子”任冲来说,却提早了他叫玉柱子离开的心愿。

秋来冬初时节,大地严霜已降,而高山上却已洒下瑞雪,看来今年的冬季大雪,会早临些时日。

当乌云笼罩在高山顶上的时候,雪花时落时停,玉柱子天不亮就去到那练习的山凹中,那二十一颗岩石,早已被他磨踩得特别光滑,如今上面却落了一层雪花,远远看去,像一朵朵白色大花朵。

这天,他一直又练到午时,才缓步走回岸穴。

就在玉柱子走入崖穴之后,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双眉紧皱,缓缓又走到床边,这才发现床铺上放了一张纸笺,上面寥寥数字:“过了年你就十八了,去做你该做的事,不用等我回来了,你杜叔叔一大早也走了,盘缠十两,带在身上备用。”

握住纸笺,玉柱子眼眶热泪打转,但却并未掉下来,他猛吸一口气,似是连眼眶中的热洞也吸了回去,一时之间,他想到将近十二年高山绝岭的岁月,更想到黑大叔的点点滴滴加诸自己的恩惠,那种无以为报的大恩。

玉柱子完全忘了任冲平日寸的严厉,却尽想到这位黑大叔之苦心孤诣教导,那些早晚练功,白天打猎,偶尔也教识字,如今突然别离,个中滋味,不知是酸是苦,就连杜大叔也悄然离去。

玉柱子有些孤独的感觉,伸手抓起十两纹银,往怀里一塞,带了一些卤肉之类吃的东西,就用那支丈八钢叉,挑起两张豹皮,作为铺盖,一径走出崖穴。

玉柱子似乎没有一点留恋的样子,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望一下,就往前面山峰走去。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道别,因为他觉得是他自己被别人所抛弃。与黑大叔多年相处,他太了解这位黑大叔,所以有时候感到自己在这岸穴中,有些多余的感觉,如今又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分离,他只有尽早离去,若非如此,又岂奈何?

就在玉柱子刚跨过溪潭不久,突然眼前灰影打闪,那只似在脱毛的猴子,已跳到玉柱子手臂上。

玉柱子刚咧嘴一笑,突见那猴子双目垂泪,嘴巴一咧一咧的,表现出不胜依依之情。

抚摸着猴子,玉柱子有些心酸,同时也开始犹豫不决,如果他把猴子带走,黑大叔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在一阵思虑之后,玉柱子轻轻放下猴子,一个人独自走去,他一直没有回头再看,从声音中,他感觉到那只猴子一直就跟在他身后不远。

一连翻了五六道高峰,玉柱子决定先到七丈峰那小镇上,实际上,玉柱子也就知道这么一条小道。

快要到小镇上的时候,玉柱了这才一招手,叫道:“来吧,猴儿!”

就听“吱”的一声,只见那只猴子,欢愉无比的,一下子爬上玉柱子的屑头。

哈哈一笑,玉柱子迈开大步,直往小镇奔去。

小镇依旧,人事全非,一年多以前的那场搏斗,以及不久的荒谷对杀,事事历历,如在眼前,玉柱子绝未忘记长江水帮号称的四大武士之一的铁铮,在惨败之后曾说过,他一定要重入荒谷,讨回这笔血债,可是直到今天,他还未再碰到这位长江水帮四大武士之一的铁铮,虽说仍然不惧,.但终究还是有些势单力孤的意味。

天早已黑了下来,他需要找个小店,好好睡上一大觉,也许是一种习惯,他又来到镇头的那家客店。

当他被店伙计领着穿过前面大厅的时候,玉柱子的那身打扮,肩上的钢叉与猴子,立刻引起所有吃喝住店客人的瞠目与好奇。

就在玉柱子人刚消失在后院的时候,大厅食客中,立即有一个紧衣水靠装扮,外罩长衫的中年汉子;急步走出这家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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