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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讲 奸相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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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的玉杯玉碗是从哪儿来的呢?应该是五代十国时后晋的旧物,因为后晋被辽国所灭,宫里的东西可能被辽国皇帝给拿走了。蔡京还跟徽宗说了这样一段话:“陛下素怀俭德,不敢率陈,今既得此佳制,正好奉觞上寿,哪个敢说不宜用呢?”意思是说,陛下素来节俭,我都看不过去了,我做臣子的真是很难受。现在既然得到这些东西,我们正好用一用,把番邦比下去,哪个敢说不宜用啊?但徽宗皇帝还是有所迟疑,毕竟辽国皇帝用玉杯玉碗,大臣们没有看到,言官也没有看到。蔡京继续劝徽宗说:“事苟当理,何畏人言?”意思是说,只要事情做得对,管别人说什么呢!又说:“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辟”在古汉语中代指天子,比如皇帝讲学的地方,就叫“辟雍”。《周礼》当中提到“惟王不会”,意思是天子的花费不能计算,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因为天下都是他的嘛。所以,“陛下富有四海,正当玉食万方,区区酒器,何足介怀?”他这话一说完,徽宗说,那就用吧。于是金杯玉盏全上来了,而且越来越豪奢,再也不拿这些当回事儿了。

宋徽宗后来到蔡京、王黼这些巨奸的宅子一看,居然一个比一个穷奢极欲,豪华的程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徽宗心想,我的臣子们都这样,那不把我这个皇帝比下去了?其实这要是在别的朝代,这俩奸贼就得掉脑袋。我们看嘉庆皇帝杀和珅时罗列了许多罪状,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逾制,说穿了就是嘉庆嫉妒和珅:你居然比我还富,很多东西我都没有,你居然有!实际上蔡京、王黼这些大奸臣都是逾制,但是宋徽宗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想跟他们比一比,自己也要这样做。所以,蔡京才能唆使皇帝大兴土木,完全背离了先帝的节俭之风。

蔡京倚仗皇帝对他的宠信,为所欲为,经常逾制,所以导致言官多次弹劾。宋徽宗顾及祖制,曾在无奈中四次罢免蔡京。但是每一次罢了蔡京之后,宋徽宗都会非常想念他,就找个借口再把他召回来。那么,得到皇帝如此宠信的蔡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呢?

蔡京到了晚年,眼也花了,牙也掉了,就跟他的侄子说,你找个品德比较高、学问比较大的人来府当家庭教师,也好教导一下我的孙辈。于是蔡京的侄子找了一个姓张的新科进士。张进士就跟蔡京的孙子们说,你们也别学什么琴棋书画、天文历算了,你们学逃跑好了,将来看谁跑得快。蔡京的孙子们听了都非常诧异,问我们干吗要学逃跑呢?张进士说,你们的爷爷作恶多端,早晚必遭报应。等到朝廷明正典刑,满门抄斩的时候,谁跑得快谁可以不死。这帮孩子一听吓哭了,回去跟蔡京说,我们先生说将来您得明正典刑,让我们学逃跑。蔡京当然很不高兴,就把张进士叫来,俩人吃饭的时候蔡京感叹道,其实你说得也对,那你能告诉我怎么避免这件事吗?张进士也实在,说这事你是避免不了了,因为你以前作恶太多,只能是现在少作点恶,为子孙积点福,就当修来世吧。说完之后,辞掉蔡府的教席之职而去。徽宗皇帝退位之后,钦宗继位,蔡京果然出事了,被贬出朝廷,一门子孙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杀头的杀头。蔡京作恶多端,最后不仅祸及自身,而且还祸及子孙。

蔡京被史书称为北宋最贪渎的权相,他任相期间,巧取豪夺,民怨沸腾。太学生陈东上书,称蔡京、童贯等人为六贼,蔡京更为“六贼之首”。宋钦宗即位后,蔡京被贬广东,病死途中。蔡京曾四度被罢相,而在他罢相期间,宋徽宗任用的宰相叫王黼。那么这个王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蔡京曾经四度被罢相,他被罢之后,徽宗为什么用王黼做宰相呢?因为这个小伙子长得非常好看。宋徽宗儒雅风流,被传说是李后主转世,又是个艺术家,而王黼长得面如敷粉,长身玉立,金发金睛(可能有胡人的血统),又是进士及第,所以徽宗自然非常看中他。王黼这个人更是一个典型的小人,甚至连蔡京都看不上他。王黼有位姓何的同事,其父在朝中担任宰执一职。在这位同事父亲的举荐下,王黼的官职从“副局级”,直接升到“正部级”。后来王黼傍上了蔡京,知道蔡京跟这位何宰执不是特别对付,就列出了二十条大罪,上奏弹劾自己昔日的恩公。蔡京鄙视王黼的为人,有一次在朝房跟何宰执聊天,就问他觉得王黼这个人怎么样。何宰执大加赞赏,说这个小伙子如何如何的好。蔡京不动声色,把王黼弹劾他的奏章拿给他看。何宰执看完之后,大骂“畜生安敢尔”,说没想到王黼居然阴险到这种程度!

王黼做了宰相之后,跟徽宗在一起,就像俩哥们儿,整天嘻笑怒骂,全无君臣之体。他经常唆使徽宗微服出宫,千方百计地引导皇上作恶。圣驾出宫,百官随行,本来有严格制度的。可他们出宫是胡闹,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怎么办呢?翻墙。徽宗翻墙的时候,王黼就在底下当垫背的。有一次徽宗翻墙过来了,可能脚没踩着他,徽宗就喊:“司马光司马光,你把背耸上来。”因为王黼是宰相,徽宗拿他比作前朝的贤相司马光,所以喊他司马光。结果这个王黼也对着徽宗喊:“神宗皇帝神宗皇帝,您把脚伸下来。”宋神宗和司马光勤于朝政,是明君贤臣治理天下,如果他们知道后辈这对昏君和贼臣拿他们这样取乐,准能气活了。

徽宗皇帝在宫里开了一条买卖街,自己青衣小帽,扮成肉铺掌柜卖肉做买卖。王黼则扮成乞丐,走到肉铺前向皇帝乞讨:“掌柜的,您行行好吧……”就算小孩玩过家家,恐怕也没有扮乞丐的,怎么也得装个将军,可见他们不顾君臣之体到何种程度。

王黼志大才疏,没有什么本事,但还总想当大官,甚至做了宰相都觉得不过瘾。有一次他去一座寺庙进香,看到里面有一块蔡京题字的碑,最后的落款署着蔡京的官衔:太师、鲁国公、上书左兼中书侍郎、开府仪、同三司等,加起来一大串。中国古代的官衔非常长,有好几十个字,实衔虚衔加在一起,最长的有两百多个字,这叫做节衔。王黼看完之后非常羡慕地说,没想到蔡元长有这么多官衔,我什么时候能跟他比肩呢?

元长是蔡京的字。古代的人既有名也有字,但同辈直呼别人的名是很粗俗的表现,跟骂人差不多,所以只能称呼字,否则就是自己没文化、没修养了。有些古装剧直呼人名是不对的,比如林则徐,名则徐,字少穆他的长辈比如父母可以称呼他“则徐”,夫人一般只能称呼他“老爷”,若是同僚则称呼“少穆”或“少穆兄”。所以,王黼称呼蔡京为蔡元长。

这时,有好事者给王黼献计:先帝爷立有遗诏,说谁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可赐王爵。蔡京不就一个鲁国公吗?你要能收复幽云十六州,便可封王了呀!王黼一想,这个主意好,立下这天大功劳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了。原来,此刻女真族建立的金国正在同辽国作战,而且把辽打得节节败退,有人便提出跟金国联合灭辽,趁机收复幽云十六州。这种想法是很不明智的,当时有很多人反对,可王黼出于私心,却力赞此事。

王黼跟徽宗建议说,宋辽两国虽然和好百年,但是累朝以来,辽国都非常轻慢我们。“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咱们就得打弱的和傻的,这样才算是会打仗。如果我们此刻不动手的话,女真必强,中原之地将不复归我所有。徽宗表示赞同,说这种便宜不能不占,一定要趁机攻打辽国。可是平时宋朝的钱财都花在养官养兵上了,根本没有同辽国开战的军费。王黼说,别着急,这件事我来办。他专门组建了一个经抚房,下令全国按人口捐献,结果一下就弄来了6200万贯。徽宗一看,觉得王黼真是个人才,能弄来这么多钱,看来我们大宋帝国是真有钱。这6200万贯是不是全部用于军费不得而知,可能多数是落入王黼的口袋里了。但是这种所谓的捐献无异于杀鸡取卵,老百姓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铜板都被榨光了,一时间举国骚然,结果必然是官逼民反,遍地刀兵,烽火频年,把国家推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黼这个人毫无远略,祸国殃民,北宋最后的灭亡他要负直接责任。以前宋辽两国使臣往来的时候,宋使带领辽使前往宋都汴梁都是绕道而行,哪里不好走就走哪里,什么路不好记就走什么路,否则一旦被摸清了山川路径,辽人回去画一张地图出来,那岂不是麻烦?在宴请辽使的时候,饮食和食器也很一般,以免辽人认为宋朝富有,觊觎天朝。但是王黼为了能够封王进爵,急于要跟金国联合,因此他带领金使专走大路,七天就到了汴京,后来金国铁蹄就是沿着这条大路一路南下,大队骑兵直取国都。他宴请金使的时候,金杯玉盏,山珍海味,女真族刚走出原始社会没多久,一看到宋朝汴京的壮丽,饮食的精美,能不动心吗?于是就有了攻打宋朝的念头,所以说王黼祸国殃民,是亘古未有的一个大奸贼。

宋徽宗即位当皇帝时,北宋是非常富庶的,然而蔡京、王黼等人欺下瞒上,变着花样往自己口袋里捞钱,结果闹得国势衰微,民不聊生,那么这个王黼最后是怎么丢掉相位的?而接替他的李邦彦又是怎么辅佐宋徽宗的呢?

后来王黼干了一件特别丢人的事,他对徽宗说自己家的柱子上长了株灵芝,请皇上到他的府邸去看看,其实估计也就是雨后冒出来的狗尿苔之类的东西。徽宗到他家后,对灵芝没留下什么印象,却发现他家的后门跟大宦官梁师成的住宅是通着的。宋徽宗并不傻,一看就明白了,难怪王黼总能猜透自己的心思,就是因为他交结内侍。这在任何朝代都是最忌讳的。所以徽宗回去之后就下诏,让王黼致仕,也就是让他退休。

王黼退休之后,接他班的宰相叫李邦彦,人称“浪子宰相”。听了这个绰号,我们就不难想象这个人怎么样。李邦彦有句“名言”,说自己要“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球,做尽天下官”。他跟皇帝在一起的时候,满口的污言秽词,市井俚语,跟倡优、侏儒杂坐,完全不顾君臣之体。玩得兴起,甚至当着大臣、嫔妃的面脱光衣服,露出自己一身的刺青。大臣们忍俊不止,皇帝拿着棍子追着打他,这位堂堂的宰相居然爬到树上躲起来。皇上不会爬树,笑着让太监传旨说,行了行了,你可以下来了。李邦彦却学着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地说:“黄莺偷眼觑,不敢下枝来。”然后才翻身下来。这时,皇后正巧打此经过,看到这一幕后哀叹道:“宰相如此,国焉得不亡?”这就是宋朝的文臣,三个宰相一个不如一个,所以朝政是一塌糊涂。那宋朝的武臣又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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