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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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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便宜了她。

稍后子怡参加了一个俱乐部,天天清早去游泳,她的体格,比从前更好。

子盈不胜欢喜,同丈夫说:“现在我希望她早日成家。”

李郁看妻子一眼,不出声。

“是,我知道,她病历吓人。”

李耶说:“叫对方作出那样大的牺牲,也是不公平的,过几年看吧。”

于盈垂头,“医生说复发机会极低。”

“我相信是,不过,凡事慢慢来。”

子怡生活得十分起劲,她已回到工作岗位,高医生处又有好消息。

“联络到了。”

“我愿意去见他,”

“当事人说,不过举手之劳,未足挂齿,无见面必要。”

什么?子怡怔住,真是外国人脾气。

“你有无把我身上怪异现象告诉他?”

“是加拿大多伦多圣保罗医院同我联络,我并没有亲身同他对话。”

子怡顿足,“可否把他地址告诉我?”

“当然不行,你怎么可以去骚扰对方?”

“这不算打扰。”

“对方已经拒绝会面,真是君子人,施恩不望报。”

子怡气绥,失望而回。

她替自己拍摄了一卷录映带,人坐在沙发上,摄录映机架在对面,用平静的声音说:“让我介绍自己,我便是接受你捐赠的病人,我感激你的慷慨,我们虽然素昧平生,但是,我对你却有”定认识,你是一个充满活力的人,喜欢大自然、音乐,还有,你是游泳健将,我怎么会知道?且听我细说,自从手术之后,奇怪的事发生了……”

可是,这一卷录映带该寄到什么地方去呢。

事情搁下来了。

半年之后,一切似恢复正常,健康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她心里知道,王子怡前后判若二人。

既然朝好方向转变,她也不大计较。

专爱热闹的苏珊给她一个电话:“子怡,我有一个朋友,从新加坡来作客,非介绍给你不可。”

子怡笑,“你语气好像很严重。”

“因为他与你兴趣实在相仿。”

“是吗?”

“我已经同他提起过你。”

子怡吃一惊,多着痕迹,她觉得尴尬。

“周末到我家来,你不会失望。”

“你家永远好酒好菜,我怎么会失望。”

星期六,子怡并没有刻意打扮,她最喜欢的便服是蓝布裤白衬衫加一串细塔型珍珠项链。

苏珊的私人电脑出了点毛病,请于怡到书房调校。

这是子怡的本行,熟能生巧,她专注地坐在荧屏前替电脑医病,十五分钟后,一切恢复正常,子怡微微笑,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子怡这才发觉书房里另外有人,意外地转过身子,一看,怔住。

对方高大英俊,神色可亲,一脸笑容,说不出的熟稔,以致子怡脱口而出:“我们见过吗?”

“不,”那年轻人答:“不过苏珊说我可以在这里找到你,我叫庄再成,自新加坡来。”

原来就是他。

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子怡当下放下电脑,伸出手,笑说:“很高兴认识你。”

庄再成这才看清楚这位电脑专家,没想到是那样眉目清秀的一个女子,几乎一见钟情。

较早时苏珊说有这样一个人,他还迟疑万分,不高兴前来相会,是苏珊把他推进书房。

只见子怡眉宇间似有丝忧郁,更添姿色,他有种忍不住想保护她的感觉。

他讪讪道:“苏珊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是,她真是个多事的好人。”

“所有的好人都是热心的吧。”

“我想是,都乐于做善事。”

子怡看着他,那股熟稔可亲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要求:“告诉我关于你的事。”

庄再成想一想:“我在星大机械工程系教书,未婚,与父母同住,有两个已婚哥哥。”

身世十分简单。

不知怎地,子怡忽然想到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句话。

她延犰a别过了头。

她的背景本来也是几句话可以说完,可是大病初愈这件事,总也得交待一番。

怎么开口,几时开口?她不想把病当是污点,而实实在在,它会影响她的感情生活。

子怡黯然。

庄再成细细看着她,一会儿说:“你有心事。”

“人人都有心事。”

“可以帮你化解吗?”

子怡笑了,“那是相当伟大的承诺。”

他伸出手来,“我们出去走走。”

自从那次之后,他们时常的会。

庄自星洲来担任客座讲师,可逗留一个学年,即是九个月左右,正如苏珊所说:“足够时间恋爱成熟,兼结婚怀孕。”

可是子怡始终与庄君维持一个客套的距离。

因为她体内机能在接受电疗时已彻底遭到破坏,她不能怀孕生子。

这件事是”个巨大阴影。

子盈说:“你得向他坦白。”

子怡看了看姐姐,淡淡说:“普通朋友,我不想讲那么多。”

“你未免太谦虚了,”子盈有点生气,“你俩简宜可以为情投意合现身说法,还说只是君子之交,有时你一句话没说完,他可以替你接上去,我与李郁结婚快十周年,都没有这种默契。”

子怡露出笑意。

这是真的,同他在一起,舒服惬意一如与自己相处,毫无拗撬,二人心思几乎一样,事事有商量,投契之至。

子怡内心隐隐牵动,泪盈于睫,越是这样,越怕失去他。

于是,越是不敢放开怀抱。

“说明白了,就没有阴影,反正科学高明,你俩不难有孩子。”

周末,子怡坐在椅子上,用摄录机对牢自己,开始讲话。

“再成……”忽然哽咽,泣不成声。

病时的苦楚、绝望、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子怡推翻了录像机、紧紧掩脸。

能够活下来已*太幸运,她已没有奢望。

半晌,她再次提起勇气。

“再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语气越来越平静,子怡凄婉地交待了她的健康状况。

她站起来,关掉录像机,长叹一声,自嘲说:“应复制十份,将来,每逢遇见有可能性的男士,都派发一份……”

说完之后,才觉凄凉,痛哭失声。

第二天,整个头脸都肿起,庄再成来接她下班,看到她憔悴模样,心中有数。

“子怡,我愿意分担你的心事。”

子怡没精打采,维持缄默。

“子怡,何必独自吃苦。”

“那么好,请到我家来。”

她请他坐好,奉上香茗。

“我想请你看一套陈情录映带。”

庄再成十分诧异,“多么刺激,没想到你会这一套。”

子怡气苦,“这种时候,请勿过份幽默。”

“录映带在哪里?”

“在架子上,请自便。”

“有话,可以对我亲口说。”

“我对着你难以开口。”

庄再成不敢再勉强她。

他的心也忐忑不安,他钟情的女子有什么话要说,有何为难之处?

渐渐,他的手心也开始冒汗,一抬头,发觉子怡已经走到露台去,纤细背影楚楚可怜。

他在架子上找了一找,看到一盒带子上写着“自白寻人”四字,便取出观看。

荧幕上很快出现了子怡,那时的她似大病初愈,异常瘦削憔悴,可是她神情恳切,她说:“让我介绍自己……”

庄再成讶异到极点,他把那段短短的录映带看完,呆座椅中,动弹不得。

半晌,子恰自露台进来,轻轻地问庄再成:“看完了?请提宝贵意见。”

庄再成凝视她,眼神充满同情怜爱,子怡不觉缓缓走近,他紧紧拥抱她。

他喃喃道:“可怜的小家伙,原来是你,真吃苦了。”

子怡没听懂,“你说什么?”

“所拍摄片断镜头呆板,焦点模糊,你不会有希望成为电影工作者。”

子怡笑了,他不介意,她如释重负。

庄再成看着她,“你一直在找我?”

子怡瞪大双眼,“找你?”

庄再成又是一个意外,“你不知这?”

子怡追问:“再成,你打什么谜语?”

庄再成说:“我便是那名捐赠人,我有证明文件。”

子怡隔了好几十秒才把他的表白消化,惊喜交集。

“你看错了录映带,是另外一卷。”

“一点没错,你的对象正是我。”

子怡坐下来,“你是新加坡人,可是,捐赠者在多伦多居住。”

“去年我刚好在多伦多大学教书。”

“医院同你联络,说我想同你接触,为何婉拒?”

庄再成摇摇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对了,就是这句话。

子怡欣喜过度,走进书房,取出小提琴,递给庄再成,“来,随便弹一曲。”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子怡笑了,“我知道关于你的事,远远超乎你想像,让我慢慢告诉你。”

两个年轻人又拥抱起来。

半年后。

子盈与李郁闲话家常。

“此刻他们在什么地方?”

“爱琴海,下一站将是波罗的海,他们说要在蜜月期内看遍所有的海洋。”

子盈怀疑,“不会去北冰洋吧。”

“真羡慕他俩。”

“嗳,心意完全相通,两人几乎不必说话,只要交换一下眼色即可。”

“而且,他救过她的性命。”

“现在,她嫁给他来报答他。”

李郁忽然问:“我为什么要娶你?难道前世,你也救过我?”

子盈瞪他一眼,“今生,你没有我行吗?”

没有人知道,冥冥中,是什么力量叫庄再成去到老远的多伦多做善事,然后,又回到本市,在芸芸众生里,遇到了王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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