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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爱(小郭探案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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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盛妆的柯倩,低胸晚服,面孔上贴金片,深紫色唇膏,一脸世纪末糜烂及厌倦的神情。

没想到今日的她也这么好看。

她是个有内容的女人,老实说,青春玉女可爱管可爱,论起味道来,不及略为沧桑的柯倩。

他弟弟也在,吊儿郎当的踱来踱去做巡场,一忽儿递茶,一忽儿送口香糖,别人不大看得起他,他也不介意,姿态非常女性化。

这种人现在太多太多,也见怪不怪。

他一下子坐二下子立,我发觉他左耳上还戴只耳环,成套的手链与项链,手臂上背一只名牌手袋,不知就里的人,但觉得他时髦清秀漂亮。

他五官跟柯倩有七分像,但柯倩沉着,是个做事的人,他则轻佻浮躁,有点神经兮兮,说起话来,一团一团。

他过来与我打招呼,“嗨”一声坐我身边。

“你是哪里的?”他问。

我巴不得他过来攀谈。

我微笑话:“我是公司里的人。”

这样的话他也相信,立刻说:“我们以前没见过吧?”

“没有,”我说:“我是小郭。”

“我叫菲立。”

“你好。”我们握手。

他问:“你看咪咪怎么样?”

“一流。”

他很高兴,“是世界一流。”

我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但何必去扫他的兴,各人自有做梦的权利。

“一会儿一起吃午饭如何?”菲立问我。

我即时问:“还有什么人?”

“几个熟朋友同这里全体人马。”

我不感兴趣,人太多了。

他说下去,炫耀地自傲地,“咪咪每日时间表都由我编排。”

“哗,多么吃重的工作,”我暗暗好笑,“很多人要看你的脸色呢。”

“是呀,不过我做事很公正,那些人该见就见,哪些人不该见就不见,绝无偏袒。”

我问:“公私两方面都由你管?”激一激他,“私事还是她自己作主吧。”

“才不,她最听我的话,”果然谷子都红了,“她才不会结交我不喜欢的人。”

这么幼稚的一个人,我还有点良知,不忍再耍他,同他玩下去,导他升仙。

“当然,”我说,“姐弟情深嘛。”

他又高兴起来,“我们两人自幼相依为命。”

一眼就知道,菲立这种个性的人,自卑感很重,自尊心特强,最受人演捧,最容易被得罪,哄他数句,他便乐为人做死士去了,一言不合,他便踩上来没完没了,异常肤浅,最易被人利用。

他也有件武器,祭出来无往不利,这是他的福气,有一个好姐姐叫柯倩,否则他早已无地容身。

转眼间午饭时间已到,柯倩过来招呼每一个人。

见我与她爱弟同坐,便微笑说:“一起好不好?”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立即被她笑容收买。

这时候菲立的朋友到了。

我定睛打量。

那个男的是菲立的同道中人,只是更瘦更小更文弱。那个女的倒是个尤物,一头乌发长及腰际,天还未凉快,已穿上秋装,一边冒汗一边标青。

我想起来,她是时装模特儿,混血儿,叫夏乐蒂伊利沙白,场子很多,人很红。

菲立为我介绍。我看清楚地。

她的一双眼睛是淡蓝色的,彷佛可以自瞳孔中直看到她脑袋里去,有点可怕,还是黑眼睛踏实点。

菲立问我:“我们去吃正宗咖哩,你来吗?在印度人的家里吃,用手抓。”

哗,要我的老命。自小我是个猥琐狷介的人,具洁癖,在吃方面尤其不敢冒险,管什么吃了会做神仙,不干净就不要搞,你嘲笑我也好,说我没文化亦可,总之与大肠菌无缘。

我把头摇得要摔出来。

夏乐蒂忍不住笑了,“不要紧的。”

“不不不,我们改天见吧。”逃之夭夭。

他们在背后讪笑我。

改天介绍我的朋友小蔡给他们。

小蔡上至蚯蚓下至禾虫,四只脚的除出桌子,还有炸弹也是例外,否则什么都吃。

我一个人到大酒店咖啡厅去坐下来吃一客三文治了事。

阿戚去接班,只说大队吃完饭便散班,各自返家,而柯倩一进屋子就没出来过。

这么奇怪。

一个人住不觉得寂寞?

为什么夜间完全没有应酬?

我开车子去到她家楼下,坐在车子里苦候。

柯倩有两部车子:一辆白色的开蓬跑车,另一部黑色的房东,都是价值数十万的名牌。

过了晚饭时候,我边吃热狗边耐心恭候。

不出所料,她出现了。

穿一件白色的裙子,美好的身材若隐若现,打开座驾车的门,坐进去,发动引擎。

守在那里的娱乐记者大失所望,随便拍了几张照片。

我连忙开动车子,跟在她身后。

黑夜,一个美人儿独自开车在风中上路,长发飘拂,衣裤轻盈,你别说,看看还真货老沈就是这样被迷着的吧,我不怪他。

车子在市内兜了好几个圈子,才往郊外驶去。

这是通往西沙角的路,阿毋曾说过,老沈有别墅在此。

果然,他在等地。

他穿着便装,站在黑夜中,如盖士比等黛窗般的等她,情深如海。

我很被感动。她并没有别人哇。

我把车停在前面小路上,人下车往回走,在暗地里,听见这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

多么浪漫,黑墨墨的空穹下,除却星光,什么都没有。我羡慕他们懂得享受。

只听得沈以藩说:“你是来向我摊牌?”

“以藩,你知我很爱你。”她温柔的说

“是,爱到不肯让我碰你。”他微愠。

“男人眼中,往往只有性。”她轻笑。

他也无奈地笑:“你仍爱我?”

“我们可否做朋友?”她问。

“朋友?我不知有多少朋友,我要的是情人。”

“我无法满足你。”

“你可以的,当然你可以满足我,你忘记以前的好时光?”

她沉默。

“你找到新爱了。”

“你见过吗?”她反问。

“你守秘守得好。”

“有什么秘密是长久的?纸包不住火。”

“他是谁?”

“别无中生有了。”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他恳求。

“以藩,你也该成家立室了。”

“你少管闲事。”他动了真气。

“是否一刀两断?你说,你说。”

“以藩,你是本市最潇洒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吃惊。

“风度几多钱一斤?”他冷笑。

“以藩,我们改天再谈。”

“已经改了很多天了。”

她又沉默。

“你想结婚?我可以考虑设法。”

“不。”

“你说老实话吧。”

“这里有蚊子,以藩,我要回去了。”

“我恨你。”他说。

她轻笑,“身为一个女人,能够被沈以藩恨上十年八年,倒也不枉此生。”

他无奈,“你走。”

“以藩。”

“你走,再不走难保我不打你。”

她叹口气,循小路回到车子上,发动开走。

沈以藩一直站在黑暗里。

半晌我看到他嘴角亮起一点红星,他在吸烟。

我咳嗽一声。

“谁!”他警惕的问。

我连忙现身,“小郭。”

他松弛下来。“进来喝杯东西。”

我随他进别墅。

阿毋并没有夸张,这间屋子公主也住得下。沈以藩领我进书房。

他说:“女人是最奇怪的动物,说变就变。”

“她有她的条件。”我说。

“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沈以藩嘲弄的说:“一个廿九岁半的歌女。”

我笑,“说穿了嘉洛琳格烈毛蒂也不过是赌场大老板之女而已。”

“小郭,你这个人真的有点意思。”他苦笑。

“当然,我一不是你下属,二不是你傍友,虽受雇于你,但我提供服务,两不拖欠,无利害冲突,故此有几句真心话。”

“小郭,你事事看得那么穿,有没有快乐?”

我反问:“老沈,你事事看不穿,又有没有快乐?”

他不晌。

“快乐是很奥妙复杂的一件事,跟看不看得穿有什么关系?根本不可以混为一谈。”

他再替我斟酒。

这种拔兰地喝到嘴里,舌头如接触到液体丝绒,香气扑鼻,温醇无比,打个转灵活地溜进喉咙,舒畅得叫人叹息。

只有一比,好比拥看个知情识趣,温柔如夜的美丽女人。

我陶醉得要死。

他沮丧的说:“你听到看到,她不再爱我。”

我点点头。

“那个人,我的情敌,到底是谁?”

“迟早水落石出,你放心上

“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的心早已僵化。”

我忍不住笑,“没想到你那么诗情画意。”

我告辞。

老爷车开到市区才崩溃,算是我的运气。我叫车房拖去研究,又是电池出毛病。

我同阿戚说,有钱真好,可以住十大间房间的别墅,开一九五四年海鸥车门的平治三○○sl,喝不知年的老酒,还有,还有可以有时间恋爱及失恋。

阿戚白我一眼,不屑回答。

我问阿毋:“给你做沈以藩你做不做?”

阿毋想了很久,他答:“我要他的钱,做回我自己。”

这鬼灵演。

“我对纺织一点兴趣也没有,假如有他的钱,我们立刻可以扩充营业,做再世陈查礼。”他说。

“我做溥满洲,”阿戚抢着说:“我知道什么地方有十八世纪的龙袍出售,留长指甲,包管像得足。”

“你们俩也不小了,别状若愈癫好不好。”

柯倩的新爱仍是一个谜。

菲立,她的兄弟,倒是对我有莫大的兴趣。我也乐得接近他,倒不是为着利用他,乃是因为他头脑简单,与他做朋友,不须过份思虑。

我与他出来过一次,看他表演。

那是一个本地设计师的秋装展览,他充要角,脸孔上打着粉,画了眼睛,看上去很诡秘,没有人气。

在后台,他拉看我招呼,我多多少少被他热情感动,生出一丝真心。

一抬眼,看到在梳头更衣中的莺莺燕燕里,有一位特别明艳照人。

噫,是夏乐蒂伊利沙白。

她大胆的只穿着浅紫色的透明胸罩,下身是一条硬纱衬裙,正努力地往脸上扫粉,在镜子里看到我,向我眨眨眼。浓妆下的真实年纪,约莫只有二十三。别看轻她呵,倾国倾城所需的,也不过是青春同美貌。

“好吗?”我搭讪。

她扬扬眉毛,会心的问:“来陪菲立?”

要命,天大的误会,水洗不清。

“不,我是顺带路过。”

“菲立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她同我说。

“毫无疑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很久了。”她笑,“死党。”

助手来替她套上裙子。

她说:“你自便,轮到我出场。”花蝴蝶似的飞走。

他们的生涯真有趣,忙这忙那,点缀社会,吃得好穿得好,一下子大半生过去,也无暇停下来细想,多么好。

菲立在我身后说:“我替你找到一个好位子。”

我跟他走出后台。

“夏乐蒂很美是不是?”

“嗯。”

“我们都是坏孩子哩。”他说。

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俩都被学校开除。”

我客气的说:“许多天才都不能适应刻板的教育制度。”

“小郭,你真是明白人。”

我微笑。

“她与我都只读到中四。”

“以后要读,还可以努力。”

他向我笑,姿态很妩媚。

我想起来问:“你为甚么被开除?”

“我?”他笑而不语。

那边已经有人叫:“菲立,快,到你了。”

他拉拉我的手,奔过去准备。

我离开现场,回公司。

阿戚的报告:“柯倩订了两张往巴黎的飞机票,下星期三出发。”

啊哈!来了,来了,答案来了。

我同阿毋说:“你去打听打听,柯菲立为甚么被学校开除?”

“他念哪间?”

“我知道还问你?你做的是哪一行?”

他喃喃咒骂着去打电话接天地线。

半晌回来说:“他与高班同学在课室中亲嘴被发觉而开除的。”呵,孽子。

阿戚尚未明白,问道:“警告他也就是了,他有十六七岁,很正常呀。”

“是男同学。”阿母说。

阿威吐吐舌头。

我沉吟半刻。

“去查查夏乐蒂又是为甚么被开除。”我说。

阿毋说:“我不明白,你想做训导主任?”

“你别理,去查查。”

阿母只得再去寻线人。

阿戚安慰我,“下星期三到飞机场去看个分明。”

我摇头,“他们怎么会同时出飞机场。”

“可以去查她隔壁座位是甚么人“”

“会得分开坐。”

“为甚么如此小心?”

“这是她的习惯。”

“为甚么由她去买飞机票?”

“问得好。”

“对方也许没有能力。票子是头等位。”

“会是谁?”

“会不会是柯菲立?”

“不会,他没跟我提过。”

“嘎,你们已经结拜成兄弟?他甚么都对你说?哈哈哈哈。”

“去死。”我说。

“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人……不可思议,放弃沈以藩而去迁就一个条件甚差的次货……”

我温和的说:“没钱不一定是次货。”

阿戚笑,“你在妄想你也会遇到那样的红颜知己?”

“哪个穷小子不想?”我摊摊手,“所以直骂小女人虚荣。”

阿毋回来,“不知道。”

“甚么叫做不知道?”

“夏乐蒂在英国念寄宿学校,没人知道她因甚么被开除。”

原来如此。

“如果一定要知道,你陪柯菲立多喝几杯,他自然会告诉你。”

阿毋咕咕笑,“他怕柯菲立看上他。”

这两个人真无聊,望之不似人君,出不得大场面,坦不起重任,井底蛙,刘姥姥,土包子。

阿威说:“闲话少说,打今日起,大家休息,下星期三,你,小郭,守在柯家楼下,你,阿毋,一早去机场查名单,我稍后来会合,我不相信抓不到这个人。”

星期三。

大家都死守着星期三这个大日子。

阿母一早拿到名单,一共一百多个男客,头等舱有二十名之多。

“谁?全是拚音,甚么概念也没有。”

沈公子在家跳脚,差点没骂出“饭桶”两个字来,逼我们买飞机票追到巴黎去。

我一直守在柯家楼下。

我不甘、心被一个女人愚弄。她极聪明,早知道沈以藩这样脾气的公子哥儿迟早会派人来追查她的行踪,所以一早就有捉迷藏的打算。

柯菲立来了,此刻尚在楼上。

一大堆记者上去过,也离开了。

她自己一直守在屋中,两部车子停在车位上,动也不动。

那班吃正宗咖喱的同志抱着水果与洋酒来探她,也在一小时后告辞。

我看看表,最迟半小时后她就要动身去飞机场,那个要紧的人,为甚么不与她会合?

是否约好在巴黎等?

下来了。柯菲立替她挽着简单的行李,他大概负责送她到飞机场。

果然,姐弟两登车而去,我急急跟踪,转动车匙,音讯全无。

我急出一身冷汗,甚么,电池又在这种场合同我寻开心?

伊人之车已经失去踪迹,我还在小路下折腾,一管车匙扭得要断开来,我下车狂怒地踢车身,寻出电线搭响摩打,忙得浑身大开,忽然听见引擎达达一声,哗,如闻天籁,车子又发动了。

但现在再追上去,又有甚么味道?他们已在半途中,而阿毋又守在机场,嗟,功亏一篑,怕要被他们笑得脸色发绿。

我苦笑坐在车内,双手置驾驶盘上,内心失落。

正在呻吟,忽见一长发女子手持旅行袋急急在大厦门口截车。

慢着,我瞳孔发光,这是谁?

这不是夏乐蒂伊利沙白?她一直在柯家,到现在才下来?

我脑中灵光一闪,一大团疑云如被劲风大力吹散。

只见她登上一辆计程车,疾驶而去,我连忙跟在后面。

一点也不错,是往飞机场的路。

她赶去与柯倩会合。真精采,柯倩的车在等她,按晌喇叭,朝她招手,夏乐蒂探出头去,长发在风中飞舞。

柯倩到达飞机场,所有的记者包围着她做访问,十分钟后,夏乐蒂独自悄悄溜过关口,神不知鬼不觉。

此时我再看见机舱名单,柯倩隔壁座位写着:马利合普逊,这才是夏乐蒂的真名字吧。

阿毋见到我,朝我点点头,继而耸耸肩,他自然一无所获。多亏我那部老爷车,否则我也得交白卷。

柯倩取出护照,在进闸口时忽然向我微笑,我看向身后,没有人,那么,她的笑脸是冲我而来。

她向我走来,“郭先生。”她叫我。

我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不是没有死心的。

“告诉以藩,我跟他的缘份至今已尽。”她说。

由此可知,她一直知道我的身份。

我只得点点头。

她轻轻说:“我不幸不是那种视归宿为大前提的女人。”

我默然。

“我觉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眼神已告诉她,追寻快乐,无论如何,是值得原谅的,况且她又没有伤害甚么人。

沈以藩会有损伤?别开玩笑了。

“再见,郭先生,”她微笑,“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再见。玩多久?”

“不一定,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她神采飞扬,“努力的做,尽力的玩,这是我的格言。”

“祝福。”我说。

她向我摆摆手,进去了。

阿毋问我:“她同你说什么?”

我说:“她说,她的新爱人,叫马利合普逊,芳名夏乐蒂伊利沙白。”

阿毋张大嘴巴。

一直到我们回到公司,他还一脸的困惑。

阿戚在等我们,他说:“我找到了。”

我问:“找到什么?”

“夏乐蒂在英国念修女学校,因非常令校方震怒的原因被开除,理由是”

我打断他:“我已知道。”

阿戚诧异,“你知道?”

阿毋说:“是,让我说与你听。”

“慢着,速告沈以藩,纸包不住火,如果我们不给他第一手资料,就收不到费用。”

因他们现在是股东身份,所以也不再骂我市侩,扑到电话面前去。

我斟杯威士忌自饮。

半晌,我问阿毋,“你那老同学说什么?”

“他完全吃瘪,一声不啊。”

可怜的老沈。

“他说费用会寄支票来。”

阿戚喃喃说:“真倒霉。”

我说:“未必,他自己也说过,过一阵子就好了,似他那般人材,还怕没有伴侣。”

阿毋说:“只是好女孩已经够少,不是人家的太太,就早已是人家的情人,现在我们不但要同男人竞争,更得与女人争宠,多么痛苦,恐怕这王老五要做定了。”

我裂嘴而笑,阿毋这忧虑,倒不是空穴来风。

阿戚说:“讲正经的吧,几时我们去找个律师,签张合同,重组公司?”

我咳嗽一声,“我是小郭侦探社创办人,我占百份之五十下余四十九由你们两人平分。”

“什么,那还不是由你指挥如意?”

“阿毋,再不甘心,在隔壁租间写字楼,干脆成立毋氏探案岂非更妙?”

“别吵了别吵了,一人让一步。”小肥婆艾莲忽然插嘴进来。

我们三个,都是小人,于是志同道合,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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