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还是冷水?”
“室内海水池,十分舒畅。”
他忽然好奇,“你穿什么泳衣?”
雅量温柔地答:“裸泳。”
“不,教授,说真的。”
“我有一件深灰色鲨鱼衣。”
尼可莱耶放下心来。
那只是一个中型宴会,三十多人,分两桌坐,华顿先生与夫人分开,雅量一看左边名牌,愣住:艾隆赫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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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惊讶,赫佐已经坐下。
他轻轻说:“你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雅量,你气色好极了。”
雅量有点惆怅,他分明知道她会出现,故意叫主人家安排座位,他还记得她。
当下雅量客气地说:“什么风把你吹到京城。”
“我来做生意呀。”
当然,古时丝绸之路那样难走,都有商人冒险远征。
他轻轻问:“那就是你的华顿先生?”
雅量点点头。
“你甩掉我就是为着他?”
“赫佐先生,请好好享用晚餐。”
他叹口气,低头说:“我一直想念你。”
雅量忽然笑,她看着清朗卷发穿着考察汤福特西服的旧男友,“不,你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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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心碎。”
雅量缓缓说:“男人没有心,男人不过有一团负责泵血循环全身的肌肉。”
“你还是那个杨雅量。”
“谢谢你。”
两人都没有吃头盘,侍者把碟子撤走又传上主菜。
赫佐看着那块半冷白灼鱼肉,轻轻说:“雅,带我去吃香滑热辣大卤面。
“赫佐,我丈夫就坐在那里。”
“雅,跟我走,我不计较过去,你也不必入教,我们像情人般住一起。”
她忍不住按住他的手。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一位英国太太不住问他有关宝石的资料,他不耐烦地回答:“所有知识,都可在网页上查询。”他问雅量说:“我放弃这顿饭,我与你到露台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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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量要多一杯酒,与旧情人走到露台。
尼可莱耶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妻子。
露台晚风清凉,带来诗意,赫佐轻轻在她耳边说;“早知这样痛苦,当初不该放你走。”
“你太客气。”
“你快乐吗?”
“你认识我,你说呢。”
“开头一定很刺激快活,华顿著名倜傥风流,往后,就难说了,你怕管束,故意选择与西方男子来往,可是,我们也是男人,我们也有占有欲,我们也会妒忌,我们也有规矩,你却似一阵不羁的风,渐渐你会不自在。”
雅量苦笑。
“丹麦人很能满足你吧。”语气微酸。
雅量抬头,“你也从未叫我失望,赫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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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佐眼睛都红了,“很多朋友以为我不能忘怀你独特异国美貌,其实是你的豁达大方,我打了你,你也不生气。”
雅量答:“我忘了。”
她改变话题问:“那颗血红色钻石可好?”
“已被汶莱花蒂玛王妃镶成戒指。”
雅量微笑。
“你手上婚戒宝石并非上等。”有点赌气。
雅量轻轻说:“我要回座上了,很高兴见到你。”
“雅量,这是我的名片。”
雅(这里原书似少了一个“量”字)轻轻接过,放进小手袋内。
这时,一个高大身形向他们走近,那正是雅量丈夫,他伸手出来,“是赫佐先生吗,我是尼可莱耶华顿,我们终于见面了。”
握完手他用手把住妻子腰身,他放在她腋下的手位置略高,拇指碰到她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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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菜式糟糕到极点,我并未吃饱,我们到坛根院去吃大卤面。”
赫佐听见,向前踏一步。
尼可莱耶客套地问:“赫佐先生,你可要与我们同行?”
雅量不出声,她觉察到丈夫在她腰身的手渐渐收紧。
赫佐犹疑,他看着她:“雅量――”
雅量微笑,“你不是想吃面吗。”
他跟着他们上车。
雅量坐在中间,她一向不多话,气氛不算尴尬。丈夫与赫佐谈到葡萄酒学问,赫佐忽然轻轻说:“我记得雅量在黄昏喝克鲁格蔷薇香槟。”
尼可莱耶答:“她牛饮。”
他的手渐渐不规矩,放到妻子大腿轻抚。
他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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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面店,老板招呼他们在角落坐下,“尼克,好久不见,想吃什么?”
“有无卤面?”
“大热天吃凉面如何?我给你做鸡丝香露笋凉拌,我知太太爱吃牡丹腰,再给你炒一个青菜,喝青岛啤酒可好?”
丹麦人分明是熟客。
菜上来了,雅量眼睛一亮,立刻快活地吃起来,两个男人爱慕地看着她可爱自然的馋相。
尼克轻轻说:“这样贪嘴,却总也不胖。”
他看到妻子嘴角酱油,用手指替她揩去,终于忍不住,他轻吻她嘴角。
犹太人食不下咽。
这里司机忽然走近与尼可莱耶说了几句。
他说:“对不起,我要到车上听一个电话。”
他一走开,赫佐便说:“他极之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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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量还是不出声。
“可是自你眼眸里,我看出你的心已变。”
雅量忍不住笑,“你讲得虚玄。”
“我是过来人,我有经验,我自错失中学习,我已知道该怎么做,雅量,再给我一次机会,你那么喜欢喝葡萄酒,我在卑诗省渥其那根谷有四百亩葡萄园,赠你如何,你可酿私人汽酒招待朋友。”
雅量微笑。
“我仍然爱你。”
雅量低下头,“为什么?”
“我已问过自己一千一万次,我也不明所以。”
“爱真是刻薄。”
“雅量,回到我身边。”
雅量轻轻说:“赫佐,我心中已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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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惊,愣住:“你背夫别恋,雅,你全无道德。”
雅量扬一扬眉角。
“雅,你年纪不小了,这样放肆任性,有什么益处?”
雅量站起来,“这里人多,我们站到门口去等尼克,空气流通些。”
赫佐伸手轻轻抚她脸颊。
这时尼可莱耶走近,赫佐对他说:“我想在道别时亲吻雅量的手。”
尼克大方回答:“请便。”
雅量提高声线:“对不起,我不是两个男人的转运货品,赫佐,你的车子来了,尼克,你跟我回家。”
两个男人苦笑。
上车开门,尼可莱耶力气大,他把妻子移到怀中,掐住她喉咙。
他低声说:“我极少妒忌,今日是例外,我问过英使馆人员,他们说赫佐打听到你会出席,要求与你同坐,看得出他仍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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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量紧紧搂住丈夫腰身。
“但是我自你眼睛看出,你对他已全无余情。”
又是眼睛,连杨雅量本人也不知道这是双怎么样的眼睛。
“雅量,我要跟你讲一句老实话。”
她看着他微微笑。
“倘若你对我不忠,我会杀死你,把你切成一块块吃下肚里。”
雅量吁出一口气。
“先吃这一块。”他捏她的面颊。
他并没有把赫佐放在眼里。
第二天清晨,雅量陪他吃早餐,每一日,无论天有没有亮,雅量决不睡懒觉,她陪他喝一杯咖啡,送他出门。
他对她说:“昨晚那个电话是翡丽柏找我。”
翡丽柏是他的小女儿,大的叫歌诗玛,即宇宙的意思,欧洲人的名字是那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