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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老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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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德拉后期作品的失败,在于他自以为已先有了形象的意义,或者,没形象也可以有意义。

我常觉得“纪实小说”的说法很矛盾。所以我首先要否定我这篇小说是“纪实”的。只是记忆中一些画面和细节自己在存活和演变,我把它们写出来,想看看我是否能寻出它们的意义。

约翰·亨利·纽曼(johnhenrynewman,十八世纪英国著名神学者和哲学家)在写到他在牛津大学生活时,似乎有些突兀地提到一种植物:“……在我大学一年级宿舍的对面,有大丛大丛的金鱼草……”可以想象他曾坐在窗前读书,几百天如一日,对这些寻常小花视若无睹,漫不经意地出神。而在他写到牛津给他的教益、温情、友情时,他却不期地想起了这些白色、紫色的花草。这些花脱离了常规记忆,完成了升华,演变成了某种象征。但这段关于金鱼草的印象又说明什么呢?它不随岁月淡去的意义何在呢?纽曼在写它时,或许并不明白。但我相信,纽曼肯定知道那花的印象中含有他不能解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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