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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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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雍竣悉心照料,织心的病数日便已逐渐好转,也许是老天福佑,大夫新配的药方见了效,织心卧床未过旬日,终于清醒。www.maxreader.net

织心清醒后,见到自己睡在雍竣房里,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晚间夏儿送来汤药,织心问起,夏儿才说道:「贝勒爷这几日晚间,暂且睡在东厢福安居。」

织心不明白,她是奴才,可雍竣却把院落让给了她,自己睡在福安居,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的所做所为,让织心的一颗心,忽然又像风中的柳絮一般,摆荡不安起来……

「织心姐,你可知道吗?这几日都是贝勒爷照顾你的。」夏儿说。

「他照顾我?」织心怔怔问夏儿:「为什么是他照顾我?他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屋子让给我?」

夏儿答不上来,她年纪还小,也不懂得为什么,但是她想到福晋与贝勒爷的争执,于是她告诉织心:「当初贝勒爷要把你留下,福晋还力阻不可,硬是要把你送出府,就怕织心姐你的病染给贝勒爷,可贝勒爷不肯,硬要将你留下,福晋拿爷没法子,气得好几日不跟爷说话。」

听见夏儿讲到这一段,织心又呆了。

「织心姐,爷待你这么好,你为何不侍候爷了呢?要是你能再侍候爷该多好?之前的冬儿懒,夏儿我又笨手笨脚的,再没人能像你这么心细手巧,把爷侍候得那么好了。」夏儿傻气地说。

织心垂下脸,不再说话。

夏儿以为她累了,于是扶她卧床,帮她拉好被子,才转身出去。

「夏儿。」织心忽然出声唤住夏儿。

夏儿停下脚步,回头看织心。「你想要什么吗?织心姐?」

织心摇头。「明日,帮我请贝勒爷来,我有话对贝勒爷说。」

夏儿忽然笑了。「我不必请贝勒爷来,爷每日都会来。」她笑着跨出房,然后轻轻合上门。

夜里,织心睁大眼瞪着床内侧粉白的墙面。

要怎么做才好?

她能怎么做才好……

能怎么做才不欠他?能怎么做,才能不亏负自己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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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竣来得很早。

天刚亮未久,他已经跨进屋内,却看到靠坐在床头边的她。

「身子还弱,为何这么早起?」他走到床边,抬起她娇弱下颌问。

「这几日奴婢睡够了,夜里再也睡不着。」

他收手,定眼看她,慢慢在床边坐下,压着她的衣。「因为这是我的床,所以睡不着?」

「是,也不是。」

「是,是什么?不是,是什么?」

她垂下眼。「是,因为占了贝勒爷的床,奴婢心底志忑,所以睡不着。」她再说:「不是,因为奴婢心底有事,所以辗转一夜,难以成眠。」

「床不认人,唯人认床。只要你心底想着,谁睡这床,谁便是这床的主人,就能睡着。」他淡眸说。

她垂目不语。

「心底有事,最是伤神。」他再说。

织心抬眼,直直看入他深沉的眸子。「贝勒爷不该留奴婢在府,不该对奴婢好,不该为奴婢顶撞福晋。」

他低笑。「一清早,你就数落了我三个不该。尽管如此不该,我还是做了,既然做了,就再没有什么该与不该。人生命运,当下便定,回头说后悔,都已太迟。」

织心深深看他:心头揪紧。「为了奴婢,不值得。」她说,脸色凝白。

「值不值,得做的人来定。」

仿佛不久前,她也听过他说这话。

值不值钱,要收画的人来定。

她不要再听见这话,这话不该一再从他口中说出,让她听见。

「贝勒爷要奴婢怎样回报您?」她别开眼,脸上表情无喜无忧。

他看她半晌,然后淡道:「你到福晋屋里,去侍候她。」他留下她,但不让她再做粗重的活。

织心瞪着床阶,没有回话。

「怎么?你怨福晋?」他问。

他知道她清醒当下,夏儿必定已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织心摇头。「奴婢不怨福晋。」

「你知道在你病中,福晋要将你送出府?」

「福晋没有做错,奴婢留下只会害了贝勃爷,所以奴婢绝不敢怪福晋,但奴婢衷心感激贝勒爷。」

他没说话。

「因此奴婢要留下,侍候您。」她再说。

然而这话,并未让他高兴。「感激我,所以愿侍候我?」他问。

织心点头。

雍竣冷眸低敛,柔嗄道:「织心,你明白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也不是你的侍候。」

她回望他,心口幽幽的绞痛起来。

半晌后,她苍白却坚定地说:「奴婢命贱身轻,身无长物,只能一生一世为奴,如此报答贝勒爷。」

雍竣沉眼,凝注她片刻,忽而霍然起身。

「王府里有上百奴婢,我要你这样的感激做什么?!」他瞪着她,冷笑。「你太教我失望,太软我心寒!」

织心瞪着屋内光洁的地板,面色木然。

「既然无心无意,就不必勉强!」他冷道:「病好后你就去侍候福晋,不必出现在我眼前,惹我心烦!」

语毕,他甩下褂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子。

屋里,又只剩下织心。

她依旧瞪着地板,面色依旧木然,然而她的眼眶里却凝止了泪水,紧咬的唇,先渗了心痛的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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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织心病好已有数日,这数日她在福晋身边侍候,福晋不计过去发生的事,待织心依旧很好,就像从前那般。

只是福晋每每见到织心,便心底有事,待王爷回来,她一定要将这桩心事了却。

夜实在很深了。

然织心小屋里的灯豆还燃亮着,她在专心绣一只香袋,为一个男人绣一只香袋。

虽然他不想见她,可她还是要绣香袋,不为什么,只因为承诺过他,她一直没忘。

只是,过去她找不到借口为他再绣香袋,然而现在,她又能拿起绣针为他绣香袋,因为他在她病中未遗弃她,他照顾她,甚至把自己的院落让给了她,一个奴婢。

已经有数个夜晚,她不眠不休,只为绣这只香袋。

她专心绣着,目光紧盯着绣面,凝神屏息,专心三思,仿佛这是她生命中最紧要的事,即便明天要死,她也要先完成它。

小屋外,夜色浓浊。

然而她的心清亮。

她明白,她为了什么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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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王爷回府这日,巴王府大喜。

巴王爷是镇守边关大将,是钦命将军,巴王府之所以为当朝权贵,实为皇上倚重。

而巴王爷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自小调教,大阿哥的武功自然超群。然而这位大阿哥却喜爱营商胜过当一名大将军,巴王爷是英雄人物,他对自己的儿子头痛,然而长子聪敏过人,智谋机巧,他总能辩得他阿玛有口难言,好像再勉强他便是巴王爷的不是,再加上福晋纵容,巴王爷拿儿子无可奈何,虽则心痛,最后也只能任由他去。

福晋见到丈夫归来,当然欢喜,然而她更高兴的是,她怀藏已有数日的心事,终于可了。

白天的喜乐过后,晚间,在睡房里,福晋不让王爷歇息,却拉着王爷说话。

「我有话跟王爷说。」

「什么话,明日再说不成吗?赶了数日路,风尘仆仆回到京城,我累了。」王爷道。

「我知道王爷累,可您一年到头不在家里,这事又非同小可,我先告诉您,但今夜不与您商量细妥,只要您心底有数。」福晋委婉道。

王爷见福晋说得恳切,于是静下心。「你说吧!」

「王爷今天也见到竣儿了,对咱们这唯一的孩子,王爷难道就不关心吗?」

王爷皱眉。「你不睡,敢情为指责我?你又不是不知,我受皇命不能久留京城,虽则无奈可是身不由己。」

「我不是怪王爷,我只要王爷分点神,惦着咱们的儿子。」福晋说。

「竣儿怎么了?我瞧他很好!」

「他很好,可是他今年已不小,一般人家到这年纪,早已娶妻生子。」

王爷眉目一开。「你的意思是——」

「我便是这意思。」福晋微笑,王爷终于听懂,让她暂且放下心中半块石头。「这事也得要王爷才能成全,只因京城贵胄,无一王爷不是熟识的。我要堪配得起竣儿的好人家,要贤良淑德的好格格。」

王爷抿起嘴笑。「这还不容易?」

「虽则容易,可王爷瞧,竣儿身边原来的那丫头织心,容貌如何?连婢女都尚且如此,要给竣儿挑个妻子,容貌自然不能流俗。」

王爷挑起眉。「要比那小丫头貌美的,这可不容易了!」

「我明白,所以这要王爷操心,道理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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