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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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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跨进书房,她便见到坐在案前的丈夫。www.xiaoxiaocom.com

站在门前,她凝步而立,凝视着专注在案牍上的兆臣……

这里是他的书房,是他经常待的地方,走进这里就象是跨进他的私人天地,这让她内心产生一种奇异感觉。

这奇妙的氛围直持续至他抬眼,发现站在门前的她。

“你什么时候回府的?”她柔声问。

慢步至他身边,回忆着他专注于公务的神情,她浅浅地对夫君笑。

“午时过后才回府。”他凝视妻子娇美的容颜,“一回府,就听说你出门了。”

“我一直与小姑在一起。”来到他面前,她才看清桌上有一只锦盒,“这趟出门,是为公务吗?”凝视着锦盒,她问。

“我没这么说过。”他道。

伸手,将站远的她拉近。

他力道不轻,馥容瞬即跌进他怀中。

“兆臣?”

“告诉我,早上去哪?做了什么?”

箝住她水软的腰,他的掌有些专横。

他让她惊讶。

不知为何,他忽然将自己抱得这么紧。

“我陪小姑到火神庙祭祀,然后一起逛了几间商铺而已。”她隐瞒了女儿国的事。

关于女儿国,那是女子的秘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他将妻子的小脸抬起。

“该有别的吗?”

“如果有,全部对我说。”他问得专制。

她凝住他。“包括对火神爷爷说过什么,炉上插了几炷香,这些,也全要跟你说吗?”

他沉眼,定睛看她。“你想说,我会听。”

那口气也专制。

她忽然有些失笑了。“你担心自己的妻子?”

他眼色略黯。

“因为担心我,所以遣敬长来接我,对吗?”

他眸光变得沉敛。“对。”

“那么,我该谢谢你的关心?”她微笑,声调甜柔。

“往后出府,记得带上府内家人。”他脸上没有笑。

那警告,是认真的。

“我不是娇贵的格格,禀贞与我会照顾自己,何况还有小姑与明珠同行——”

“你身份已不同,现在的你,需谨言慎行。”他眼色有些严峻。

谨言慎行?

这话让人难懂,至少,现在她尚未想懂。

“听见了?”他沉声问。

她凝望他,不明白他的警告是为什么?

但他的眼色是低沉的,她看不出里头有可轻纵的成分。

“好,我会记住,往后出门会请家人跟随。”半晌,她轻声承诺。

得到她的允诺,他脸色稍霁。

伸手打开锦盒,盒内躺着一支通透碧绿的翠玉簪。

“美吗?”他问她。

“很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玉簪。”她屏息,这是实话。

只是,眼里看着玉簪的美,她的心沉甸甸,想着刚才的事。

“你喜欢?”

“是女子,都会喜欢。”她轻声答。

他将玉簪拿起,往她发上插。“没有其他女子,这是送你的。”

她轻摇螓首。“这么名贵的玉簪,你应该送给额娘——”

“额娘喜欢的是金簪。”

“那么就送给小姑——”

“以后,她的男人自会送她簪子。”他将玉簪插在她绾起的青丝上。

她怔然,心发酸。

忽然的好又忽然的冷峻,她实在摸不透他的心。

“我买的簪子,只送给我的女人。”他这么对她说。

这话又拧痛她的心。

“谢谢你。”她轻声说。

眸子低低敛下,她忽然不敢看他的眼。

那眼神象匹狼,她知道他此刻心里想什么……

“你真美,这么美的女子,竟是我的妻。”他低语,长时间的笑。

碧绿的玉簪正好映衬她雪白的小脸,她美得象一朵春嫩的鲜花。

“我,我想照镜子。”她有些不安。

他的凝视总让她心慌。

无论已缠绵过多少回,她永远都不习惯。

“屋后有铜镜。”他慢声道。

撇起嘴,他低笑,看透她的慌张。

她正想从他怀中站起来,他却抱起她。

“兆臣?”她惊喘。

“我抱你到镜前。”他道。

她无语,只能依偎在丈夫怀中,红着脸,默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双抱紧他的小手,还有那贴在他胸膛前的温软身子,这纯挚的柔情,象世上最轻软的丝缎将他包缠住……

他快步将她抱至镜前。

柔情烫手,他俊脸略僵。

来到镜前,她见到镜里,自己的容颜。

“喜欢吗?”他瘖哑。

她点头。“喜欢。”

回身抱住丈夫,雪白玉臂柔情似水地缠绕在他精壮腰腹间,此时,她忽然想抱他。

他怔住,不防她有此招,竟主动将温软身子送上。

可在她而言,这是亲爱拥抱。

她感谢他,这玉簪,是心意,这馈赠,是情意。

“谢谢你送我玉簪,我定会好好珍惜。”她感激,玉手抚着丈夫的背。

他眸浊。

那小脸没有春情,压根不知,他是男人,不是宠物。

“我公务繁忙,恐怕今夜也不能回渚水居陪你。”他粗声道。

这柔媚,太勾人。

“原来又是为公务。”她叹息,柔声叮咛:“可你总要歇息,不能累坏了身子。”

那温软的嗓音,包含了浓浓关心。

他敛眼,缓缓吐气。

“你见到了,书房后堂有软榻,要是累,我会在榻上歇息。”他道。

她这才思及,进后屋时,她确实看见软榻。

“既然如此,那么,我不打扰你处理公务了。”她细声说。

离开丈夫怀抱前,她靠在他怀中,依恋他片刻。

他不动。默声,眼沉。

单手掌住她,避免太沉沦。

“答应我,别让自己太累。”她柔柔叮嘱。

他感动了她。

一只小小玉簪,让她开始依恋他的怀抱。

“好,我答应你。”他沉声答。

她靠在丈夫胸前,倾听着他说话时,胸膛传出那震鸣声……

她竟有些舍不得走,慢慢才发现,自己依恋这温存。

他听着妻子温软的语调,胸前贴着她柔情似水的娇躯。

他悄悄撒手,阴鸷的冷锋划过他眸底,取代平淡压抑的眼色,不笑的俊脸覆满了深沉。

然依偎在那温存中的馥容,却一直未发觉,背上那双大手的温暖早已离自己远去。

×××

“贝勒爷。”少福晋离去后,敬长叩门回到书房内。

兆臣坐在案后,手上握着一卷文册。

他沉眸阅卷,看似淡定专注,未抬眼看敬长。

“还有话说?”

他淡问,声调听起来波澜不惊。

只有敬长明白,他的爷语调越冷静,就越是阴鸷危险。

“是。”敬长戒慎恐惧地问:“奴才想问爷,少福晋那里,是否还需奴才跟着?”他问的,是暗中跟随少福晋之事。

这事已进行两日,打从少福晋回府,他就得到主子的指示,暗地里跟踪少福晋,无论少福晋做了何事,事后立即回禀。例如刚才少福晋进书房前,他已经跟主子禀报过,少福晋在竹林里见过金汉久之事。

阖上文册,兆臣抬起眼。

他的眸色果然阴暗冷沉,里头没有一点暖光。

敬长畏缩了一下,心里发寒,然他仍然壮起胆子,既然已经多事开口,就不能再怕杀头了。

“你说呢?”兆臣仅仅寒声问。

敬长喉头缩紧,两肩一沉,就地跪下来了——

“奴才明白了。”他伏跪在地上,赶紧答话。

他是奴才,自然最清楚主子的眼色。

敬长知道他本不该问这问题,向来主子说一他便做一,不敢犯二,若非少福晋待他好,他也实在没这个胆开口问他的爷。

兆臣冷凝的眸,盯住跪在地上的敬长。

“出去。”

半晌,他淡声低斥。

“嗻。”敬长垂着头,心口这才松开,赶紧退下。

门又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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