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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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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宁国,菲儿和我的儿子还在那里。”

“好。”她的回答很简短,片刻后突然说,“你以后再不会中任何毒,如果,如果苍邪不降,就杀了他吧。”

瞧着她美丽的身影缓步往室外行去,我终于鼓足勇气轻声唤道:“多谢,母亲!”

她呆住,回过头来满脸是泪,嘴哆嗦着却什么话也没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唤了她一声母亲,我没有半点恨她,父亲至死无怨,她不说,自然有她的苦衷。现在我得到的温暧已够多,我遇到对我好的人也足够多,我知足。

她不再留我,她说她本以为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着我了,能再看到我还知道有了孙子她心满意足。她说夏国没有了,她会去山林里修炼再不问世事。或许有一天我不愿呆在宁国了可以带着家人来见她。

过往的岁月里有着太多我不知晓的秘密。虽然我掌控着乌衣骑的鸽组,刺探天下情报。这时却没有半点想法去刨根问底。

宁国的使臣快到达的时候我离开了夏王宫。我知道母亲一直在看着我离开,我没敢回头,在这一瞬间,我发现我其实很贪恋能和她多呆一会儿,毕竟她是我的母亲,我一直渴望有的母亲。

走下山我回头对夏王宫磕了三个响头,大笑着离开。

回到依龙城,刘珏像老王爷一样要抱我,我觉得两个大男人抱一起实在肉麻。心里却感到阵阵温暖。

我一眼就认出了苍邪,他和我母亲明月夫人长得实在太像。我并不想杀他,但是瞧着他对刘珏使毒,不杀他怕是有后患。因此我冲过去挡在刘珏身前,毫不犹豫一掌拍断了苍邪的心脉。我没有告诉他我才是明月夫人的儿子,让他,死也当自已是夏国的苍邪王子吧,可是我还是难过,就像亲手杀了自已的弟弟一样,难过异常。

刘珏真如老王爷所说,走得近了,便能被他嗅出味道,他的眼神从我胸口掠过时,我就明白他猜出了一切。

我问他:““想知道为什么?”

刘珏摇摇头:“你是我的兄弟,你有自已的理由,不是每一种理由都有必要告诉别人。”

温暖再一次泛滥在胸口。上天待我何其之幸,我有了菲儿,她独爱我一人。我有了儿子,那是我的血脉。我有安清王的宠爱,不输刘珏所得。刘珏视我为兄弟,乌衣骑向来抱成一团,个个血性好男儿[下载txt-整.理'提.供]。我还,找到了母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当然有的,想到安清王一直不告诉我,居然和他闹起了别扭。回到风城,我不理安清王。他什么都不怕,最怕我不理他,要是刘珏知道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我由得安清王讨好我哄着我,我眼里又有想流泪的冲动。小时候,偶尔我也这样闹脾气不理他,他也是这样讨好着我哄着我。

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就想看看安清王这次又拿什么来哄我。

“咳,思悦,你说,我儿大婚之日要是找不到媳妇会是什么样?”安清王贼兮兮的提仪。

我板着脸却没能撑多久就绽开了笑容。

他笑得胡子直颤,拍着我的肩长舒一口气:“肯定好玩,我要做庄下注!”

他使的招是让我看好戏,看,刘珏四处找新娘子的好戏。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那个……你不生我的气了?我才知道不久……”

安清王这才告诉我,其实他也才知道不久,是王燕回用夏国的失魂玉引香害阿萝时,他遣赤凤去查,赤凤查出夏王早已与王家有了勾结,顺带告诉老王爷,据传明月夫人的下任传人身上纹有一只黑鹰。

我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我跟你下注,若是输了,你可得还我本钱!”

他老脸笑成一朵花,连声保证:“一定一定,思悦,你真是好儿子,比刘珏好多了。那个臭小子,娶了媳妇忘了爹,哼!”

于是,我与他定下计谋,两人相看大笑。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没问他,他为什么不自己做宁国的王,但是现在我已不必问,若是他成了宁国的王,那有这般舒心的日子呢?

番外之楚南

我是陈国的二皇子,那晚请命带着陈国高手夜入临南城,准备与城中细作举事里应外合攻破临南城。

那一晚,我们误闯进常乐酒家,居然擒住了平南王看重之,也让我看到了她。

她破了我们的计划还杀了我们其中一个好手。在平南王下令一起射杀时,她竟然选择与亲人同死!那份勇气让我欣赏。

天意便是如此,我瞧着她在我面前伸手解开发巾,让一头秀发丝绸般滑下腰际。她眼睛里闪着光,逼视着我。

他竟是个女子!我从没见过这等烈性女子。她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野性,情不自禁让我多瞧了几眼。

等她轻轻脱下黑衣,里面薄薄的绢衣随风飘起的瞬间,我的心狂跳起来。她嫣然一笑,整个人似山间精灵,似暗夜魅影。

是我的劫数吧!向来心志坚定以残忍著称的我竟被这个在风里裙袂飘飘的纤细身影闪了神。我自然地闭了闭眼,想驱散她带来的影响。也就这一愣一闪神的霎那我听到了弦响,功败垂成,牺牲了属下我逃离临南城。

从那日起,对刘珏我有种切齿的恨意,也总不期然地就会想起那对晶莹剔透的眼眸和她一笑时展露的风情。但是我告诫自己,为美色所惑的过错绝不能再犯第二次。我纵情声色,控制自己不派出探子去寻找她的消息。临南城一战后我加紧练兵,以期有一天能打败刘珏,并吞宁国。这,方是男儿本色。

璃王登基,我请命作为使臣携重礼前去朝贺。看到宁国的沃野千里,我雄心万丈,终有一天我会将之纳入陈国版图。我来到风城与四国使臣把酒言欢,听取陈国密探汇报情报。那晚宁宫夜宴,看到刘珏时,我又想起了那个女子。

平南王太猖狂,几次我偃旗息鼓,他却不断挑起我的怒火。如果不是在宁宫,顾虑身份,我几乎就想当庭拔剑与他决斗。

然而夜宴之后,我却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刘珏居然闯宫带走了相府三小姐。我哈哈大笑,就留在宁国等着看璃王与平南王相争,坐山观虎斗。

没想到璃王心仪之人居然也是相府三小姐。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我找人探察,不可思议的是传言都说相府三小姐着实平凡,难道她不是那晚我见过的女子?若相府三小姐真如传言中平华无奇,为何会让璃王和平南王念念不忘?她着实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璃王不动声色开始撩拨我,似乎对我和平南王的矛盾在推波助澜,他的用意是什么呢?他难道不像表面上显露的只是个温和秀气的王?

我敏锐地感觉到这位相府三小姐极可能是能引起宁国大乱的关键人物,飞鸽传书陈国细作密切留意刘珏与相府三小姐的动向。如能早一步将他们擒在手中,无论刘珏反与不反都会是对付璃王的一枚好棋。

然而,只半月时间,平南王突然回了风城。璃王封相府三小姐为公主准备一月后下嫁平南王。并为公主大开宴席。

我突然有种感觉,她会是她。只有那精灵般的女子才能让璃王和平南王痴情难忘。

我知道璃王此举胜妙,避免了与安清王父子的冲突,还能得到刘珏的忠心不二。我最想见的还是那位新册封的公主。好奇的想印证胸中隐藏多时的答案。

答案来得如此之快,在她与皇后款款而来之时,我眼中便只有她的身影。临南城匆匆一瞥我记住的是她对我灿然一笑的模样,而殿堂之上,她身着华服的高贵与美丽让心狂跳起来。她目不斜视,所有的一切似乎在她眼中都不甚重要,她出身不是王族,却带着王族才有的傲视一切的贵气。她对我微笑,在我刻意前去拜见时。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璃王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味深长。

她没呆多久就与皇后一同离开。拖着长长裙裾的她步步生莲,她走后许久,百官与使臣们都沉浸在她的美丽中。这么美的公主足以引发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望。璃王若真的放弃,又何苦要她抛头露面?我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忍,不忍看她被璃王算计。对刘珏的恨意更深。若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定会藏住她的美丽,让坊间那个平凡的传言继续。

想起一月后她会嫁给刘珏,痛和嫉妒占据了我所有的心神。

不需璃王再撩拨,我就想杀了刘珏。可是,我不能为了她一人置陈国于危险之中,各种思绪纷至沓来,我终于还是想与刘珏一战,哪怕是出口胸中的恶气也好。

她换了侍卫的装扮,迎出帐来。我快步走向她,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她是朝我走来。然而,她一眼都没瞧过我,发光的眸子只对着刘珏一人。

“这些天宫里忙翻天,都为青萝公主出嫁准备,寡人腾不出时间照拂王子,这就敬王子一杯,权当送行了。”璃王轻描淡写的问我归程。他的意图我很清楚,难不成,他竟然想我带走青萝?我却不敢,我想掳了她走,却不敢。

上天也会眷顾我一回,清王刘鉴竟想在公主大婚时举事,而陈国传来的消息是陈夏联军将从南面攻打宁国,启国也陈兵西面边城。无需再有顾虑,我高兴得连夜布置妥当,打定主意趁乱掳了她走。

金殿大乱时,我悄然离开,感觉到璃王的目光在我身影上打了个转却没有出声喊住我。我很想笑,那就遂了璃王的心愿吧。他必然以为可以因此堂皇出兵,如果他知道陈夏联军无需他挑起战争也会主动攻打宁国,他会后悔么?我想他可能不会,因为他不想,不想瞧着心爱的女人真的嫁给平南王。

我轻易地带走了青萝。心里坏坏地想,如果平南王知道这一切后,以安清王父子的实力,璃王会如何自处呢?

她终于从云端从梦里走到了我身边,灵动俏皮。我从来不知道她原是这般活泼。如果初时我只是惊艳,震憾于她的美貌,掳了她之后,她的真性情毫无掩饰的露了出来,让我为之心动。

她一心想逃离,怎么可能呢?我刚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船上她就逃了两次,每次捉了她回来,青萝都高傲地抬起头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实在可爱之极。

然而她逃离的法子层出不穷,只要离开她一会儿,就能看到乌衣骑的烟花信号,让我头痛不己。对她恨得牙痒,看着她的眼眸又下不了狠手。从来只有我把人逼疯,没想到却拿她没办法。

在山林里穿行,她逼得我没有一刻可歇息。我有上百种方法折磨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心软让她得逞。

她得意的模样让我又爱又恼。生病了还不忘放信号,我又怜又恨。我顶天立地傲视一切,却偏偏甘心受她“欺负”。

爱上一个人原来就是如此。没有任何条件,只一心想护着她,想捧在手心,只盼她心里能顾我一点,一点也好。

我为她和大哥反脸,看她消失在黑夜中时,我军的边塞被刘珏攻破。我又气又悔又痛,发誓若再捉到她定以她为质。可是意外在依龙城找到她时,我满心只有欢喜。上了山寨想起自己的誓言,想起刘珏狂扫陈国城池,不分昼夜急行军强攻下王宫掳了父王,灭国之恨提醒我不能对她心软。

山中的夜晚宁静安详,我隐隐听到她在地牢中的惊呼声。我不知道是我真的听到还是出现的幻觉。我迅速的往地牢跑去,等不及拿钥匙,我击碎牢门冲了进去。看到那条觅食老鼠的蛇胳膊上马上爆出鸡皮疙瘩。

她缩在门口还在尖叫,声音像剑直直刺进我的心。抱了她回房,自责不己。不管有天大的仇恨,我还是舍不得。

“二殿下,刘珏已将黑风寨团团围住,只要青萝公主在我们手上,必能逼退刘珏大军,甚至可以威胁于他签下停战条约,让宁军撤出我夏国!”苍邪绝美的脸上露出狠意。

要以她为质么?我默然没有吭声。

“二殿下,我要在她身上下一种毒,如若宁军强攻,就推她上寨门。就算刘珏不理不顾,攻下黑风寨,我也要他得回一个身中巨毒的公主,听闻璃王与平南王对公主爱若珍宝,让他们瞧着心爱的女人在眼前痛苦而死,手足无措之时,再后悔对我夏国发兵!”

“不行!”我脱口而出,沉下脸道:“大丈夫怎能对一女人使这种伎俩?若是战场上刀兵相见,各凭本事,生死由命,楚南纵然败了也无话可说,你以她为质吓吓刘珏,让他不便进攻山寨退兵也就罢了,怎能再对她下毒?”

苍邪冷冷一笑:“二殿下,这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别忘了,陈国已亡,你投靠我夏国,这里是我的领土!”

我大怒:“陈国灭亡,楚面还在,这就告辞!”我的家国我自会聚兵起事,寄人篱下且要以这种方式,实非我楚南所为之事!

当晚,我招集门下二十死士,带着青萝欲走。苍邪带兵将我们团团围住:“二殿下若不想再与夏国联盟,自可离开,苍邪绝不阻拦,可是,青萝公主,你却不能带走!”

“哈哈!笑话,我楚南想带走之人你说不能便不能么?”我不能将青萝留在他手中,携了青萝的手低声对她说:“你跟着我冲出去!”

“他们人多!”

心中一暖,她居然担心我!豪情顿生,我长啸一声拔剑与门下死士杀出重围。

那些死士都是忠于陈国忠于我之人。没有一个人置疑我的决定,护着我带了青萝杀出了黑风寨。

我的身边原来还有二十死士陪伴,如今却只有她。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谷底升腾起黑色的瘴气,我的气力用尽,吸了瘴气胸口烦闷恶心,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我没有放开她的手,如果能与她一起死在山林中,我很知足。

鲜美芬芳的液体让灵台慢慢清明。我睁开眼时,嘴里正含着她的手指吮吸。捉住她的手瞧了瞧,原来她的血还能解瘴气?手指尖划了一条极小的口子,我戏谑地问她:“这么小气?就指尖划道小口子?”

她脸红的偏过脸。心里的温柔袭来,她没有趁我昏迷离开反而救我,已经足够。

陈国灭了,父王和陈国的贵族并没被宁军杀戮,父亲被封为王候,成了宁国附属。父王年迈体弱,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便是陈候。很想笑,陈候?等我成了陈候,就是宁国灭亡的时候!只要我交出青萝,乖乖回去等着做陈候,以一时的诚服换取休养生息,复国便有希望。可是,我不想,心情矛盾之极,我舍不得青萝.

我带着她在山林里流亡。夜夜搂她入怀时我总舍不得时间过得太快,总不想她醒得太早。

吮吸她手指上流出的鲜血时,我对自己说,放了她吧。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再留她一会儿,多些时间瞧着她也是好的。

刘珏带着人马追了来。我安然困坐在山上,因为她在身边,我并不怕。瞧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我恼怒地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要杀了她。

青萝面色安详,闭着眼平静地说:“你不会伤害我的。”

我心里悲凉,是的,我不会伤害她,诚如她所说,虽然我掳了她,却从未对人这般细腻体贴过。可是刘珏灭我国家,杀我兄长,我却对她这般温柔,我实在不能原谅自己!我厉声打断她的话,与其说给她听不如说给自己听。

“你错了,我早就后悔,后悔没有听王兄的命令以你为人质,若不是当晚我想放走你……我要是在怀城,我绝对不会仓促退兵放弃城池,让刘珏占了我怀城天险!如今我掳了你走,就是等今天等刘珏一个人上山,胁你为人质,让他顾及着你,好死在我剑下!我不伤害你,是因为,我楚南再心狠手辣也不屑杀个无力抵抗的女人!今日,你就瞧着刘珏如何死在你面前吧!”

我点中她的穴道,不想再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那会让我再对她心软。

刘珏缓步上山,悠然自得。我偷偷看了青萝一眼,她眼中真的就只有刘珏,从他出现开始,目光中牢牢看住了他一人。

心仿佛是山间的云,飘荡没有着落。我拿青萝要胁刘珏,他说还不如调来弓箭手射杀了让青萝死得痛快。

这等心思怎么瞒得过我呢?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他与青萝之间的情意。我作势欲砍,刘珏果然投降。

我是极盼他不顾青萝的。这样,我才有理由不顾青萝的心带她远走高飞。然而,他没给我机会。

伤心愤怒中我对刘珏出手,任他武功再高强,也被我找出了破绽。我知道只要我这一剑下去,他不死也是重伤。

我得意地朝青萝看了一眼。她眼中盛满惊恐伤心和害怕。她心中之人从来只有刘珏,若是我杀了刘珏……我闭上了眼睛,招式缓了缓,高手过招来不得半点疏忽。我知道我的胸膛必定迎上刘珏的利剑。

闭上眼的瞬间,我仿佛又瞧见青萝在夜色中绢夜飘飘,灿烂一笑。尖锐的痛楚慢慢的弥漫全身,我拔剑倒下。

天微微倾斜,眼角余光扫到一双紧紧相拥的人儿。她其实跟着我这些日子瘦了很多,夜里抱她入怀里我只觉得手一紧就可以勒死她。哪怕在林中夜里,我无数次抱着她入眠,给她温暖怕她受凉。她最终喜欢的还是刘珏的怀抱。

山风轻轻吹来,心瞬间平静。帝王业,美人梦……我想起了陈国的温柔水乡。在孩童时便是天之骄子。却为了她心甘情愿放弃复国,放弃性命。

我若不死,大哥会怨我,虽然他一直嫉妒于我,却从未下手害过我。父王称候,也会怪我,他已迟暮,儿子中只有我才有能力登高一呼,聚合陈军。我若不死,那一剑便会杀了她的心上人。我死了,一切都了。

恍惚间,热泪滴落在我脸上。我努力睁开眼,那张美丽的让我窒息的容颜近在咫尺,她是为我而哭么?我想起与她在一起的时日里的争争吵吵。每天清晨醒来发现在我怀里,她总是极尽讽刺之能事讥诮于我,明知打不过,却恨得使出那些三脚猫功夫想痛殴我一顿。我轻轻笑了笑。

“谢谢你!”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我抬不起手来,从她脸上滴落的眼泪仿佛是她的手在拉住我。

体力在慢慢消失,一路上,我竟从没告诉过她,我其实早爱上了她。瞧着她玉面带泪的脸,我涌起一种冲动一种怜惜。

“我的公主,回家吧!你,你真是美丽……那一夜……我便……再也忘不了……你的笑容……”

费尽我一身的力气,我终于告诉她我的心意。她的泪已烫进我的心里,也许黄泉路上的孟婆汤也化解不了她烙进心底的影子。来世,我必然可以再找到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只要出现,就能让心再烫得热起来。

掳了她我不后悔。为她放弃复国,放弃生命,也不悔。

天意便是如此,

番外之安清王

“你说什么?!”我跳了起来,臭小子实在太不像话,居然想求我这个月每次都输给阿萝。也不想想他爹一把年纪,好不容易国家安定,战事平息,闲赋在家,这点乐趣都要剥夺了,实在是太不孝了。

刘珏双手抱臂看着老头子脸红筋涨地跳脚大吼,倚靠在门边倒也不急,缓缓吐出一句:“阿萝又在王上面前要值钱玩意儿,说是又输给你了,你说,你儿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呵呵!”我高兴起来,阿萝诡计多端,上个月输给我一万多两银子外加臭小子为讨好她四处搜罗的稀奇玩意儿。想起让我就开心。摸摸胡子,我想了想对臭小子说,“愿赌服输,若我让她赢,那还有什么意思,要不,你也加进来?”

成功的看到臭小子像烫了尾巴的猫弹跳了起来,他最怕拉他进来赌,果然他撇撇嘴扔下一句:“你不让就算了,莫要后悔!”

后悔?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哼!我脑子又转到这个月的豪赌上去了。

阿萝嫁给臭小子后,显然是气不过成亲那天被我设计,知道我就喜欢小赌怡情,居然自己做庄,邀集府里的乌衣骑参赌。还定下每月初一十五豪赌,隔五日小赌。赌法层出不穷。我着实心痒,明知她是引我上钩,又忍不住投注。

她牵挂王上寒毒,和皇后商量许久找来成群的医生。拿出银针和我赌一针下去人就和被点了穴一样,我拿起针看了看,这针怎么像铁钉呢?当场就拍下两千两银子,可怜的青影,那惨叫声……我同情的收好赢来的两千两银子扬长而去。

可是那丫头居然在三年之中就拿这银针和我赌了不下上百次,除了四个月前那次我输掉一千两银子外,她输我上百次,能不找王上要东西么?

那些名医的吃穿用度,还不是我可怜臭小子的俸禄输得没了大发善心支付的。这下好了,王上的寒毒有治了,她该换个花样来赌了吧。

“老狐狸!”

我眉开眼笑,还真来了。

说实话,李相的确让我讨厌,长得一幅比我还威严的国字脸,居然两个女儿都成了我家的人,没想明白。

“老狐狸,我以后再不和你赌银针了,我发明了新赌法,要玩么?”阿萝怎么和儿子一样双手抱臂倚靠在门边?这姿势实在是太不雅了。

“你玩不玩啊?乌衣骑人人爱死了,要不是想到要孝顺您老人家,我才不会特意过来问你呢。”

什么?我沉下了脸:“没大没小!”

她听了转身就走,一点不生气,笑嘻嘻地说:“你不去正好,冥音赤凤玄衣加我正好凑一桌!”

“等等!青影呢?”我就知道她压根儿不把我放在眼里,叹了口气又叫住她,我好奇。

“不是还要守卫王府么?他和你走得近,他就值日吧!”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没影了,我猛然才反应过来,可怜的青影,居然因为和我走得近阿萝就剥夺他玩的权利!是什么新玩法,我一定要去瞧个明白。

正是春暖花开时节,阳光温柔地从树林间撒下。刚走到松风堂我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还有……“我是大对杠上花,人人有份,今日小赌,每人十六两银子!”阿萝的声音真够大的。

每人十六两银子,三人就是四十八两银子啊,还小赌!

我蹑手蹑脚接近他们,远远的看到四个人围坐在桌旁,从桌上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如此扔来扔去,冥音居然大笑起来:“哈哈!自摸!我和啦,有一杠加番,给钱,每人四两银子!”

我吓了一跳,最沉默寡言的冥音居然能笑得这么……可怕!就这会工夫,他就赚了六两银子?脚步情不自禁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非看仔细不可。

眼前一花,骇我一跳,抬头看到青影沉着脸挡在我面前:“老王爷止步,王妃吩咐,不准人进松风堂!”

“岂有此理!她是主子还是我的主子?!”气死我了,怎么青影变成听她的了?

青影叹了口气居然说:“老王爷,你就别为难青影了吧!王妃说,若不得她允许放人进来……”

“除非踩着你的尸体进去?”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属下挺尸也没啥,王妃是说如果不得她允许放人进来,就不让我玩麻雀牌了!”青影连连冲我摆手。

“麻雀牌?你是说他们玩的那个叫麻雀牌?”我对这个感兴趣。

青影两眼放光,嘴里念念有词,总之把这个新赌法吹上了天。我还是没听明白,心痒难耐。抬脚就往里冲。

“老王爷止步!”青影挡在我面前,脸色青红不定,似下定了决心小声说道,“老王爷,要不,青影去向王妃通报一声?”

什么?我看着青影仿佛看一个怪兽,放柔了声音问道:“青影,记得我领你回府的时候,你正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吧?”

他蓦然跪下:“老王爷大恩,青影没齿难亡!”

“那么……”我又往里面走了一步,微笑着想青影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我就偷偷在旁边看,不让他们知道。”

“王妃!老王爷想要玩牌!”我才说完青影居然就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请老王爷进来!”阿萝脆生生的答道。

青影毕恭毕敬地对我抱拳行礼:“老王爷请!”

我瞪了他两眼,抬脚就走了进去。冥音赤凤玄衣纷纷离桌对我行礼:“老王爷!”

“免礼!”

话音刚落,那三个臭小子马上坐下,双手哗哗地开始在桌上推来推去。

桌子铺了一层竹块,我好奇的拿起一块,还没看仔细,阿萝劈手夺了过去:“老狐狸,先看我们玩,跟着学!”

于是我围着四个人转来转去,看了一下午,方看明白了大概,心痒难耐:“本王要参与!”

“今天散了,打了一下午,脖子和手好酸,明日大赌,明日再玩!”阿萝干脆的宣布散局,四人清点银两,她居然赢了一百多两,赤凤恋恋不舍地道:“今日我输了两百两,明日一定让我再来!”

冥音玄衣齐声说道:“不行!明日还是抽签决定!”

“本王不用抽签了吧?”我插口问道。

“当然,老狐狸你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加上你是新鲜人,大家都喜欢,都欢迎你加入!”阿萝笑得灿烂之极,其他三人连声附和。

我飘飘然回了房。

第二日午时刚过,我就急不可待地来到松风堂。

我,阿萝,赤凤,冥音坐了一桌。

“今日可是大赌,十两银子平和,加番番倍,可有意见?”阿萝笑逐颜开地宣布。

没想到一来就遇上大赌之日,这下可赢个痛快了。我昨日看明白了,晚上又悉心研究了一番,肯定没问题。

一圈下来,我瞪大了眼:“多少?”

“老王爷,你有一门牌没有来得及开清,还是花脸,得每人赔八十两银子,加上你点炮,我和了个清对,你得给我一百六十两银子。”冥音耐心地给我算账。

“老王爷,除了赔的八十两,你点炮我和了大对,你一共要给我一百二十两银子。”这是赤凤的声音。

阿萝咯咯笑了:“我最少,除了那八十两,你点炮给我十两,一共九十两。”

这,这一下就要给出三百八十两银子!行,我给!我数了银票拍在桌上:“再来!”

“老王爷,对不住了,我和了。”

“老王爷,您别急,我碰牌!”

“老狐狸,哈哈,我是清一色带杠,满牌!”

还不到两个时辰,我不知掏了多少回荷包,终于,空了。空了?我出来时荷包里有两千两银子呢。

“再来!”

“老狐猩!你荷包里还有银子么?这个过现银,不欠账!”阿萝居然这样说。

想想也是,赌桌上欠账玩就不好玩了,我豪爽的站起身道:“等着我,我回去拿银子去!”我急匆匆地跑回去拿银子。完全不知道我走后那三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就这一天,从下午打到晚上快子时,臭小子终于忍不住冷着脸一把拽着把阿萝拖走,我一共输了七千多两银子,还意犹未尽。

从那天起,我每天就想打麻将,可是臭小子居然说,阿萝有身孕了长时间坐着不好,一天只准打两个时辰。

阿萝玩不成也就算了,可是麻将牌是她的,我要找别人玩,就要从她手里借牌出来,她小气得很,借给我一次要收我一百两银子。

我干脆吩咐了青影另照着样子做一副竹牌。她居然找上门来说这是她的专利,要收专利转让费一千两。

我的技艺慢慢娴熟起来。府里乌衣骑只肯与我小赌,我正犯愁的时候,李相居然找上门来。“亲家!”

得得,我最听不来他这样喊我,不过今天嘛,我笑咪咪地对李相说道:“相爷最近公务还繁忙否?”

“还行还行。今日过府是想与亲家叙旧,再看望阿萝,她都有身孕了。”

我知道他舍不下权利,可以王上性子容不得他再在朝廷和稀泥,只好加紧在王府和成都督府走动,以看女儿为名,总不肯放掉荣华富贵。

“李相可要多来走动走动啊,最近老夫闲来无事,发现有一种养生的乐趣,李相可有兴趣陪老夫玩玩?”

李相眼里光芒大盛,连连点头。

我于是赶紧遣人去接顾相,又接来退位赋闲在家的兵部侍郎李老爷子,四人凑成一桌玩麻雀牌。

都是聪明人啊,本王一教就会,今日是小赌,嘿嘿,一个下午,本王便赢了三百多两银子。笑着送走三人,约好明日再来。我得意极了,他们三个是新鲜人,岂有不输之理?!啊!阿萝当日诡异的也说我是,新,鲜,人!

丫头,怪不得我一去就输那么多银子,那日是大赌啊!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一鼓作气去松风堂找阿萝算账!

“老头子,干什么这么急?!”臭小子拦住了我。

“我找阿萝!”

“她睡了,近日吐得厉害,倦得很,你别去吵她了。”

“可是,”我还惦记着过几日的大赌,我一定在大赌之日赢她!

臭小子忍不住笑,轻声在我耳边说:“阿萝说,小赌怡情,以后王府不设大赌了。”

什么?我的七千多两银子啊!靠小赌可怎么赢得回来!

见我满脸失落,臭小子居然眼里露出凶光:"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这府里管帐做主的人是我,你和阿萝每个月只能从我这里支一百两银子赌去!"

“什么?”

“我说老头子,你不是教会李相顾相他们了?你找他们赌去好不?这样,你只要不理阿萝,我就不管你的帐!”臭小子笑得贼兮兮的。

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么?只能拍拍他的肩感叹一句:“儿大不中留啊!不过……你要是让阿萝接二连三的生下去,我绝对没有意见!”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我飘飘然离开,阿萝越被管得厉害,越会来找我赌,臭小子咋就没继承到他老爹我这般的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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