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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监扃舍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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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杜明强认真地摇着头,“只是你不这么做的话,有可能会破扃坏我的计划。所以你现在必须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杭文治和对方对视了片刻,终于点头道:“能!”

经过这番交谈之后,杭文治的心情就很难再平静下来,干活也干得不那么顺溜了。杜明强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时候还调笑杭文治两句,说是早知道会影响工作效率,就不把那些话说给他听了。

到了下午六点钟,果然想杜明强说的那样,管扃教开始催促俩人收拾工具回监扃室。俩人清点一下加班完成的纸袋,正好是二十个,剩下的几个明天如果抓紧干的话,应该可以在晚饭前补完。

无论如何今天的晚饭肯定是错过了,俩人饿着肚子回到监扃舍,却见平哥等人正凑在里屋,一个个志得意满,看起来惬意得很。

押扃送的管扃教刚一离开,黑子便怪强怪调地嚷嚷起来:“嗨,劳动模范回来了啊,大家鼓掌欢迎。”说完自己先带头噼噼啪啪地拍起来,旁边立刻有人跟着附和,使劲比他还大,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肯定是小顺。

杭文治心里恨得直咬牙,但他记住杜明强关照的话,只管坐回到自己的床扃上,对黑子等人的挑衅像是没听见一样。

杜明强还是一副懒散散的样子,他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径直走进了卫生间,看样子是有些内急。

黑子却没有因为对方的隐忍态度而罢休,他站起来晃悠悠地走到外屋,把胳膊搭在上铺床头,半俯着身扃子问杭文治:“怎么了?没吃上晚饭有情绪啊?”

杭文治还是不开口,眼睛也不看着对方。黑子不乐意了,往他腿上踢了一脚:“说话啊,你丫的眼睛不好使,耳朵也聋啦?”

却听杜明强在卫生间里搭茬道:“我们没情绪,肚子有情绪。”

黑子便呲牙一乐,转头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谁让你们工作态度不端正呢?就你们俩这小样,明天照样还得有好几十件不合格,到时候不光是没晚饭吃,我还得检扃举你们蓄意抗拒改造。”

卫生间里沉默了一会,然后便听得杜明强“嘿”地笑了一声,用抱怨的语气大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屋里头也不养畜扃生,怎么总是有股子臊味?”

这句话中的羞辱意味清晰无比,听得屋里众人都是一愣。这个杜明强平日里懵懵哈哈的,好像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太在意是的。今天却突然抛出如此强烈的措辞,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只有杭文治知道杜明强是有备而来,一时间既忐忑又期待,心跳也砰砰地加快了许多。

黑子本来就一直看杜明强不爽,这次更是蓄意要修理对方。此刻听到这样的话语怎么可能还按捺得住?再加上对方正好处于监控盲区,他便恶狠狠地骂了句:“你他扃妈扃的想死了吧?!”然后便一头向着卫生间里冲进去。

杭文治的床铺正对卫生间,他看见杜明强还在面对着便池整理衣扃裤,而黑子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高举起右手就要挥拳往他的后脑门上砸。杭文治禁不住大喊一声:“小心!”

杜明强也不转身,右手突然往后翻出,像长了后眼一样准确地攥扃住了黑子挥击过来的手腕,然后他顺势一个摆臂,两个人的身扃体同时一转,等停顿下来时已经变成杜明强站在了黑子身后,而黑子的胳膊还被反拧着,狼狈不已。

猛然间局势失控,黑子不由得发出一声又怒又骇的怪叫:“我扃操——”而杜明强则好整以暇,他的左手甚至还在忙活着自己尚未完全打理好的裤腰。

黑子涨红了脸,使劲挣扎着,可自己的手腕却像被铁钳扣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于是他又连声呼喝:“松手,你他扃妈扃的给我松手!”一方面给自己壮壮声势,一方面也是向同伴呼叫求援。

平哥虽然看不到卫生间内的情形,但听声音知道不对。他向两边使了个眼色,阿山和小顺同时起身往卫生间方向赶去。

他们刚刚走出两步,黑子的呼喊声忽地又嘎然而止。寂静中却听到杜明强低声骂了句:“滚吧!”语气轻蔑无比。

与此同时,黑子就像在配合杜明强的喝骂一样,果真从卫生间里翻滚着摔了出来。他跌倒的位置正好在杭文治的脚下,那姿扃势就像是抱着脑袋给对方磕了个头一般。

阿山和小顺一愣,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看向黑子。却见黑子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起来身扃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但神情却沮丧无比。

杜明强悠悠然踱出了卫生间,对黑子等人看也不看一眼。

在监狱里犯人之间的斗殴时有发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比一个“狠”字。像平哥等人这样已经形成势力的团扃伙,一个人吃了亏并没有什么,接下来只要众人蜂拥而上,在监扃舍这么小的空间内,任对方是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所以阿山和小顺一见这副架势,几乎是同时瞪圆了眼睛就要往上冲。

便在这时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黑子一闪身拦在了三人中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别,先别动手。”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阿山和小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看看黑子,又看看杜明强,却见后者正往自己的上铺爬去,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操。”小顺慢慢品出些滋味,他讥讽似地撇着嘴角,对黑子道,“你丫不是怂了吧?”

“你他扃妈扃的才怂了!”黑子陡然间又暴怒起来,他有些控扃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当胸给了小顺一拳,小顺促不及防,被他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打我扃干嘛?”小顺也恼了,“你他扃妈扃的被人揍了,拿我撒什么气?”不过骂归骂,鉴于平日里的地位,小顺倒也不敢去向黑子还手。

阿山完全搞不清局势,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正在这尴尬的时刻,监扃室里的对讲机忽然响了。

“四二四监扃室,干什么呢?别闹扃事!”管扃教的声音传了过来。

平哥一直在冷眼旁观,此刻他终于压低声音发了句话:“闹什么闹,还没熄灯呢!”

这一句话提醒了众人。确实,灯还亮着,监扃舍里的一句一动都会被监控的管扃教看在眼里。所以一旦离开卫生间,可就不太好动手了。阿山便转头又走向了里屋,小顺则讪笑着冲着对讲机的方向喊了句:“报告管扃教,我们逗着玩呢。”

“精力过剩是不是?在闹明天你们队的劳动任务加倍!”管扃教在对讲机那头呵斥了一句,然后便关闭了电波。

小顺和黑子也各归各位,小顺一路走,一路揉扃着胸口被黑子拳击的部位,不满地瞥着对方,心想:就算是现在不方便动手,你也不致于给自己人一拳吧。

平哥也在看着黑子,脸色阴沉,目光像是带着锐刺一样。很显然,他对于后者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

黑子悻悻地咧开嘴,勉强挤出些笑容给自己辩解道:“妈扃的,一时大意了,着了那小子的阴招。”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借口实在是拿不出手。

平哥撇撇嘴:“先坐下吧,一会再说。”声音冷冰冰的。

黑子黯然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在这个监扃舍中,他的地位仅在平哥之下。即便是在整个监扃区,除了平哥之外,他也从来没服过谁。而以他的火爆脾气,素来也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有仇必得现报的角色。这次要大家计划对杜明强动手,也是他先撺掇起来的。可谁能想到他会如此不堪一击,而且竟一点脾气也没有?

此刻不光平哥等人心存疑虑,最为诧异却是杭文治。

因为所处的位置最接近事发地点,杭文治清楚地看到了杜明强和黑子冲扃突时的每一个细节。除了那两个当事人之外,只有他知道:黑子后来的表现绝不是顾忌到管扃教的监控,而是因为杜明强所说的一句话。

当时杜明强反拧着黑子的胳膊,黑子一边挣扎一边叫骂,而杜明强则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

杭文治不可能听到那句话的内容,但他却从黑子的脸上见证到一种具有震撼效果的威力。当杜明强说完那句话之后,黑子的脸就像被电扃棍击中一样剧烈地抽扃搐着,同时他的叫骂声也像冰冻了一样戛然而止。他浑身的精力都被抽干了,身扃体软扃软地变成了一摊稀泥。随后杜明强只是轻轻地一脚就把他硕扃大的身躯从卫生间里踹了出来。

“滚吧。”当杜明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几乎就是在调扃戏一个幼稚园的孩童。

而黑子竟然如此委顿,不要说反扃抗了,他甚至连愤怒的勇气没有。

杭文治很想问问杜明强,他到底是凭借什么将不可一世的黑子如此轻扃松的击倒。但他又牢记着对方关照过的话语:什么要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所以他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同时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此刻屋内谁也不说话,似乎每个人都有心思。唯独杜明强上扃床之后不就便又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好像一辈子都睡不够似的。

时间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慢慢流逝,就如同暴雨前那种乌云压顶般的感觉,宁静却又令人窒扃息。

终于监扃区内的电铃扃声再次响起,又到了该熄灯就寝的时间了。平哥等人倒也正常去卫生间洗漱,只是这一次谁也没有洗脚换鞋。显然大家都知道:熄灯后还有一场剧烈的“活动”在等着他们。

小顺照例排在这帮人中的最后一个,等他洗完的时候监扃区内的灯也熄了。他便没有回自己的床位,而是径直走到了杭文治面前。

既然商议了要对杜明强动手,平哥等人自然也是做好计划的。正如杜明强分析的那样,白天生产过程中的栽赃只是“前奏”,作用就是为晚上将要发生的争端找一个理由,万一惊动管扃教了,也好有个说法。而晚上的大戏也是编排好的,首先仍然要在杭文治身上找茬,因为他们此前觉得杭文治更容易被激怒,而杜明强反倒赖兮兮的,有可能会让人无从发力。

虽然情况在杜明强和黑子冲扃突之后已经有所变化,但平哥等人并没有机会再去商讨新的策略,一切便仍然按照既定的方案进行。反正只要挑火了杭文治,杜明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小顺乐得去当这个“先锋官”,他本来就是个好挑事的主。刚才黑子吃了个憋,反而更让他跃跃欲试——他平时也没少受黑子的气,或许今天倒是个借题翻身的机会。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阿山和平哥呢,大伙对付一个杜明强,难道还真能吃了亏?

带着这样的想法,小顺便直愣愣地对着杭文治说道:“哎,劳动模范,今天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厕所刷了吧。”

杭文治仰面躺着,不理不睬。

“你他扃妈扃的还装哑巴?”小顺骂咧开了,“你信不信我把屎墩子揣你脸上!”

“为什么要他刷厕所?”上铺有人搭腔。不出所料,果然是杜明强跳了出来,他翻了个身,脸冲外躺着,一低头正好和小顺四目相对。

“他不刷也行,你来刷啊。”小顺按照事先设计好的台词应付过去。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尽快把杜明强拖下水。

“为什么他不刷就是我刷,你们不能刷吗?”杜明强居然跟小顺对起问答来,他说话的语气极为认真,但杭文治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逗对方玩儿。

平哥等人事先的设计可没有这么详细,小顺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扃复,面红耳赤地憋了一会后,这才抛出一句:“操,谁让你们俩睡得离厕所近呢。”

“你先前不是说屋里有臊味吗?把厕所刷刷干净,还不是你们两个靠得近的最享福?”平哥在里屋不冷不热地说道。或许是觉得小顺语言上斗不过杜明强,所以他便插扃进来施了个援手。

“哦,是这样。”杜明强闻言点了点头,很严肃的样子。然后他一抻胳膊,忽地从上铺跃了下来,一下子翻到了小顺的身后。

小顺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要突然动手,连忙向旁边闪开一步,做好了防备的姿扃势。

杜明强却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我这个人很懒啊,你让我刷厕所我肯定不愿意。不过我倒有个更简单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

小顺料到对方没什么好话,干脆不搭他的茬了:“mā扃了扃个扃bī的,你废什么话,让你刷你就刷!”

这句脏话却是个暗号,屋子另一边,阿山倏地站起身,和小顺形成了夹击杜明强的阵势。按计划黑子此刻也要上前帮手,但他却墨墨迹迹地有些犹豫,直到平哥冰冷的目光bī视过来时,他这才勉强站起身,跟在了阿山的背后。

杜明强察觉到异状,他转过身看着阿山等人,笑道:“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想和小顺换换床铺,这样刷厕所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监扃舍里的床铺分配是非常有讲究的,铺位的好坏直接标志着囚犯在监扃舍中的地位。杜明强提出要和小顺换床,便是赤扃倮倮地要打扃压对方的了,小顺立刻便一身bào喝:“我扃cāo扃你扃mā扃的,跟老扃子换床,你凭什么?!”同时趁着对方转身mài出空档,他便甩开膀子一拳抡了出去。

阿山也毫不hán糊,高高地飞起一脚,直接踢向杜明强的面门,这一脚踢得实实在在,立刻引起了一阵惨呼。

只可惜大声呼痛的那人不是杜明强,而是小顺。原来杜明强已经一闪身蛰到了小顺身后,同时他的右手臂勒住小顺的脖子一扯,把对方拉到自己身前,结结实实地当了一把挡箭牌。

“我扃cāo!”小顺几乎逬出了哭腔,“你们今天都他扃mā吃错yào了?尽往我身上招呼!”

阿山尴尬地咽了口唾沫,也不说话,目光却变得更加凶狠。他攒足了劲,手脚并用地向着杜明强攻去。杜明强也不反击,只是把小顺拉来拉去便尽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小顺偌大的一个活人,现在完全成了一只纸偶似的,不仅毫无自扃由,还免不了又连挨了好几下夹心的拳扃脚,苦骂不迭。

这番滑稽的情形就发生在杭文治的眼前,后者有些忍俊不jìn,但又强熬着不敢发出声响。

“行了,先住手!”平哥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喝止住了阿山,同时沉着脸从里屋的下铺上站了起来。

“平哥,这小子手硬得很啊,今天恐怕拿不下他,还得从长计议。”黑子凑到平哥身边,压着声音嘀咕到。

阿山刚才和杜明强周旋的时候黑子一直站在旁边按bīng不动。这一切都被平哥看在眼里,现在听到黑子说这样的话,他心头无名火气,甩手就给了对方一个耳刮子,骂道:“计议你个苟弹!”

黑子被抽扃了一个趔趄,脸上火扃辣辣地烧疼。但他又不敢发作,只能瑟缩在一旁看着平哥,愁容满面。

平哥不再搭理黑子,迈步向着外屋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狞笑着对杜明强说道:“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简单,可真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身手。”

杜明强便也嘻笑着回扃复:“平哥过奖了。和弟兄几个玩一玩,应该还过得去。”

小顺看到平哥走过来,就像旧社扃会的贫农看到了解扃放jun一样,痛苦的面庞上立刻浮现出期翼的神情,语气也壮了起来。

“你个王扃八弹,赶紧把老扃子放开,别他扃mā扃的在平哥面前作sǐ!”他扭扃动着身扃体挣扎喝骂,但杜明强只是用一只手攥扃住了他的左右手腕便已让他动弹不得了。

“你别担心,他不敢动你的。”平哥在距离俩人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他似乎在对小顺说话,可目光却一直盯着杜明强,“他是个短xíng犯,这样的人最不敢在监狱里惹事——他害怕加xíng。”

杜明强倒也点头认可:“你说得不错,我不想惹事。”

“可我不一样。”平哥慢慢地眯起眼角,问对方道,“在这个监扃区里,每个犯人都怕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明强嘻笑的表情变成了苦笑,然后他回答说:“我知道,因为你从来不怕加xíng。”

平哥点点头:“我现在是无期,要加也加不了了。我也不指望减xíng,所以在这个监扃区里,不管是哪个犯人,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只要不搞出人命,最多就是吃个电扃gùn,关个jìn扃闭,mā扃的,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杜明强轻叹一声,他很清楚对方说得的确是实情。事实上,不管在哪个监狱里,狱方管理犯人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减xíng的诱扃惑。各种良好的表现都有可能获得积分,而积分达到一定程度便能得到减xíng的机会。与此同时,一次违纪就会导致以前辛苦攒下的积分化为wū有。正是在这样的制扃度下,犯人们不得不谨小慎微,因为他们的每一次冲动都会进一步拉大自己与自扃由之间的距离。

可平哥却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不想离开监狱,所以减xíng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张扃海峰的电扃gùn虽然也有摄人的威力,但那终究只是一时之痛,对于平哥这样的悍徒咬咬牙还是能挺过去的。因此平哥在监扃区中受到的约束就比其他犯人少很多,这也正是他能在这个虎狼之地为坝一方的最重要的因素。

“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你凭什么跟我斗?”平哥见杜明强不吭声了,便è狠狠地冷笑起来。笑了两声之后,他忽然一转身,向着不远处杭文治的床铺扑去。

平哥的动作迅猛无比,而杭文治又毫无提防,当后者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晚了,平哥像老鹰捉小基一样把他从床扃上拽了下来,并且凶扃è地反拧住了他的右臂。

杭文治闷扃哼了一声,咬牙强忍住手肘处传来的疼痛感觉。

“阿山,你继续招呼吧。”却见平哥自己坐在了那张床铺上,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他再敢用小顺来挡着,我就当场把这小子的胳膊扭断!”

杜明强知道平哥说到做到,只好苦笑着摇摇头,一脚把小顺踢开。阿山眼看没了阻隔,便又蓄足力气扑向杜明强,俩人缠斗在了一起。杜明强只是闪躲招架,并不还手,一方面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另一方面,他也担心真的惹恼了平哥,后者对杭文治扃下了重手,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小顺被踢出战团之后,晃了几晃稳住了身形。一抬头,却看见黑子正站在一旁发愣,他便带着抱怨的口wěn招呼道:“看啥呢?大家一块上啊!”

黑子“嗯”了一声,脚下却不动弹。小顺可不等他,转身便向着杜明强冲了过去。后者用余光有所察觉,一侧身,带脚轻轻勾了一下,小顺便收不住势,一个跟头摔倒在监扃舍门口。

“真他扃mā扃的废物!”平哥对着小顺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

小顺的自尊被深深地伤害到了,又羞又恼。他知道自己的身手和杜明强实在相差太远,情急之下也不起身了,直接向着杜明强的脚下滚了过去。后者便抬脚踢向他的胸口,小顺咬咬牙,忍着痛不躲不避,趁势抱住了杜明强的右脚,然后又将整个身扃体缠上去,想要将对方摔倒。

这样的打fǎ已和街头无赖没什么差别。而监扃舍内空间狭小,杜明强倒也无从闪避,虽然他下盘扎得很稳,但脚下缠着大活人,步伐便迈不开了。这下要躲避阿山来势刚猛的拳扃脚就困难了许多。

“cāo,我倒看你三头六臂,还能挺多久。”平哥在一旁阴侧侧的笑着。杭文治在他的钳制下努力抬着头,同样也在关注着这场近在眼前的打斗。

却见阿山又是一个摆拳挥向杜明强的脑袋,后者已经被小顺缠在了墙角,在无从躲避的情况下双手一架,呈十字状夹扃住了阿山的右臂,然后他又翻扃动手腕,将对方的臂膀压在了自己身前。

阿山用扃力往回一夺,却挣拖不开。他干脆又攥起左拳,拼命一般地抡上去,全然不顾自己胸口破绽大开。

杜明强双手一拉,借着对方抡拳的力量带着他转了半个圈,同时他忽然“嘿”地一笑,说道:“方伟山,你忘了太平湖的命扃案吗?”

这句话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立刻将阿山的身扃体定在了原地。方伟山正是他的全名,自他入扃狱后便很少有人提及,现在却突然从杜明强的口扃中蹦了出来,令他jìn不住心生茫然。而对方的后半句话更是让阿山极为骇异,他愕然半晌之后,这才忐忑反问道:“你说什么?”

“一九九六年五月三曰凌晨,你和潘大宝在太平湖边抢扃劫一个单身男子,结果遭到了对方反扃抗,你们恼怒之下就shā了这个男子,shī体被抛进了太平湖。”杜明强一边说,一边分出精力对付脚下兀自纠缠不休的小顺,直到将对方牢牢地踩在墙根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对着阿山笑道,“这事不是我编的吧?”

阿山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一时间无扃言扃以扃对。他的这副表现显然是在印证着杜明强的言辞。屋内其他人便都露扃出了惊讶的神sè,关注的焦点也随之转移过来。

“你小子身上还背着命扃案呢?”平哥喝问了一句。

阿山脑门上迸起几根青筋,踌躇了半晌之后,他才压着嗓门说道:“平哥,这事现在说不得!”

对阿山而言,这事当然说不得。他三年扃前因为连环抢扃劫案入扃狱,被扃判了二扃十扃年徒xíng,虽然他身上背的一起命扃案却并没有被jǐng方挖掘出来,但此事却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在监狱中一直沉默寡言,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没想到此事却突然间被一个陌生人抛了出来,他心中的震扃惊确实非同小可。

“潘大宝把我咬出来了?”片刻的沉默之后,却听阿山颤着声音问道。

“他要是咬出了你,你还能活到现在?”杜明强看着阿山,“潘大宝已经sǐ了,这件事情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杜明强说的都是实话。阿山和潘大宝犯扃下的那起命扃案jǐng方并未破获。而他当年受训成为eumenides的时候,曾经清理过一批jǐng方的积案,其中就有太平湖命扃案。杜明强循线索找到了潘大宝,并从后者口扃中得到了另一个涉案者的名字:方伟山。他给潘大宝下了sǐxíng通知单,而方伟山因为已经入扃狱,所以便逃过了他的私扃xíng。

这个过程阿山自然无从得知,而他现在也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咬着牙问杜明强:“那你……你想要怎样?”

“我本来倒是不想怎样。不过——”杜明强淡淡一笑,“如果有人整天要追着我打架,你说我会不会觉得很烦躁?”

阿山自然能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他颓然垂下了头,转身茫然地看着平哥。

“mā扃的,你小子敢当谍报?那就省得老扃子动手了,整个监扃区的人都会憋着劲废了你!”平哥冲着杜明强è扃语威胁道。所谓“谍报”,就是把犯人间秘密出mài给管扃教的角sè,这样的人在囚犯中间是最遭痛恨的,会被视为囚犯群扃体中的“叛扃徒”。

杜明强当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呵”了一声道:“那案子的细节我一清二楚——要想当谍报的话还等到现在?一条人命扃案,嘿嘿,怎么也能捞到个重大立功表现吧?”

“算你小子实相。”平哥冲阿山招招手,“你过来吧,这架你是打不了了。”

阿山撤到了平哥身旁,兀自有些心神不定。今天这事被杜明强tǒng扃了出来,整个监扃舍的人可全都听见了。以后不管从谁的嘴跑出点风声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见阿山退了下去,杜明强脸上的神sè变得愈发轻扃松,他从墙角走出来,打着哈哈道:“打架本来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应该坐下来谈谈,你们看,有些事情一谈不就清楚了吗?”

平哥阴着脸,现在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身手了得,心机竟也极深。略沉默片刻后,他冷冷地问道:“你还想谈些什么?”

“之前我就说过了啊——换床。”杜明强晃着脑袋说,“我和小顺换换,省得这卫生间没人打扫,总是一股的臊味。”

“你凭什么跟我换?”小顺从地上爬起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过他又不敢上前找苦头吃,只好在言语上抢些先机,“我可是shā扃人进来的,你算老几?”

监狱中囚犯们的地位往往和他们的zuì名密切相关,其中便属shā扃人犯最受人敬畏。小顺平时就喜欢吧自己的zuì名挂在嘴边,以此来弹压那些令他不shuǎng的对头。这招如果搁在平时倒也好使,但此刻杜明强却丝毫不为所动,蔑笑着反问道:“你也shā过人?”

小顺扬起脖子:“废话,我不但shā过人,而且shā的还是大喇叭,你打听打听,那可是城东道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哦,你说的是‘九·二七è性shā扃人案’吧?”杜明强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他又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在前年夏天,混迹城东多年的大喇叭在新安商厦的门口被人用东洋dāo给劈sǐ了。因为案发闹市,又是光扃天扃化扃曰之下,所以引起了市民的极大震动。后来查明,原来是道上的另一个大哥想找大喇叭寻仇,就支使本市技校的一个学扃生混混去做这件事。没想到那个学扃生混混下手不知轻重,居然拿把东洋dāo从身后直接劈断了大喇叭的脖子。更荒唐的是,他出发前还让自己的一个‘小弟’叫上了一大帮技校学扃生前往助阵围观。事情闹大之后,这个混混和支使他的道上大哥都被扃判了sǐxíng,而帮他叫人的‘小弟’也受到牵连,以故意shā扃人zuì被扃判处了十五年徒xíng,听说这个小弟在庭审现场涕泪交liú,悔恨不已。他向fǎ扃guān哭诉,自己也是被混混同学欺扃压,不得已才帮着叫人的。看到大喇叭被砍sǐ,他当场都niào了裤子。嘿嘿,没想到这段经历现在也值得吹嘘?”

在杜明强的话语声中,小顺的脸sè变得极为难看,高昂的头颅也不得不瑟缩起来。他进监狱之后时常以“砍sǐ”大喇叭作为炫耀的资本,但其中的细节却从没向任何人描述过。现在被杜明强揭开了老底,那些“资本”就只能沦为无聊的笑料了。

“mā扃的,我就说了,就你那怂样能shā得了大喇叭?”平哥冲小顺撇了撇嘴,厌è地说道,“你这点出息还真是不配睡里床的,你就换到外铺去吧。”

小顺苦着脸不敢反驳,他还能说什么?只要杜明强不把自己的这段“光荣史”在监扃舍外宣扃传,他就谢天谢地了,哪还能再和对方争什么床铺?

“嗯。”杜明强点点头,看起来对平哥的这个安排非常满意,然后他又说道,“我换了铺,我的朋友可不能留在外屋受zuì。这样吧,就让他和黑子换换。黑子,你没意见把?”

自从晚上冲扃突发生之后,黑子就一直在里屋dāi着,像是不想牵连其中。现在杜明强专门点了他的名,他想装聋作哑也不行了。于是他只好往外屋方向走上几步,笑着说:“不就是个床位吗?有什么的,里屋外屋还不都是一样睡觉。”

平哥看看杜明强,又斜眼瞥着黑子,忽然骂道:“mā扃的,你小子是不是也有把柄niē在人家手里?”

黑子神情尴尬,承认也不是,辩白也不是。

“自己说,怎么回事?!”平哥瞪起了眼睛,“别他扃mā扃的还等别人给你抖出来!”

黑子平曰里虽然跋扈,但对平哥的话从来不敢不听。现在见平哥动了怒,自己也思忖:到这个地步肯定想瞒也瞒不住了,只好如实说道:“平哥,是我点了马三……您知道我犯的事儿,不把马三扃点出来的话,我肯定是没命了……”

黑子是贩dú进来的,判了个sǐ缓,后来又改成无期。马三是以前和他一起混的兄弟,比他犯事早,后来一直在外面逃王。这个期间黑子便主动帮助照料马三年迈的父母,这一点让后者颇为感动。后来马三被jǐng扃察抓扃住判了sǐxíng,行xíng前羁扃押在四监扃区,没少夸黑子的好。平哥也是因此觉得黑子仁义,所以在号扃子里才格外抬着黑子。现在一听黑子说是他点了马三,平哥是又诧异又上火,他没好气地追问道:“你不是帮马三照顾爹酿吗?把他点了是怎么个说的?!”

黑子咧着一张苦脸,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我在马扃三扃家装了监扃听,老扃yé扃子用的手扃机卡也是我悄悄给办的,所以马三和家里的联络我都能查到。后来我的事犯了,为了保条命,我就把马三的行踪给点了。”

“我扃cāo扃你扃mā扃的。”平哥怒不可遏地骂起来,“黑子黑子,你小子果然够黑啊!你是早就留了一手要坏马三吧?mā扃的,老扃子真是瞎了眼,居然高看你这样的东西!滚!上厕所门口给我跪着去,今天晚上别沾床了!”

黑子自知理亏,也不敢犟嘴,老老实实地跑到厕所门口跪着去了。就连小顺都忍不住蔑视了他一眼,心中暗道:“cāo,谍报,还出mài朋友!”

平哥这时又把目光转回到杜明强身上,不咸不淡地说道:“行啊,你小子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杜明强嘿嘿一笑:“我是一个记者嘛,记者就是打探各种秘密的人,要不是玩过了火,我也不会dāi在这个牢扃房里。”

他这几句话半真半假。的确,他入扃狱的原因之一就是犯了非fǎ获取囯扃家秘密zuì,但他对黑子等人底细的了解却和“记者”身份毫无关系。那是因为他在接受shā手培训的时候,曾huā费大量时间钻研过省城所有的大案和的重xíng犯人。这种钻研既是为他的惩罚寻找猎物,同时也是为了应付曰后可能会经历到的囚徒生涯。

平哥也懒得纠缠这些背后的关节。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问杜明强:“那关于我的情况,你肯定也打探到不少吧?”

杜明强和平哥对视着,侃侃而言:“你的真名叫沈建平,今年四十三岁。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你已经是省城道上屈指可数的几位大哥之一。不过十年扃前你却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因为你败给了一个更加厉害的对头。那个对头开始追shā你,你几乎无路可逃,最后只好向jǐng方自首,借以躲进重xíng犯监扃区。你知道这里是全省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即使是那个神通广大的对头也不可能在这里shā了你。从此你就在监扃区称坝一方,为扃所扃欲扃为,不但不追qiú减xíng,反而数次加xíng直到无期。这并不是因为你不渴望自扃由,只是你不敢再离开这个监狱bà了。你在高墙内的嚣张其实正反射着你对某个人极端恐惧的情绪。”

平哥默然听完了这段讲述,然后他点点头,很平静地说道:“你说的很对,我是害怕那个人,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事实上,敢于和那个人作对已经是我此生值得自豪的事情了——我只是想问你,我还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以被你要挟的把柄攥在你手里?”

杜明强撇着嘴,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平哥的语气变得森然可怖,“今天你踩了我的三个弟兄,不管他们以前怎样,我终究是他们的大哥。所以这份场子我必须得找回来。现在你拿住了我这三个弟兄的软肋,我就要了你朋友的一条胳膊,这笔交易勉强还过得去吧?”

说话间,平哥的手腕发力,将杭文治的右臂别扭过来。杭文治闷蠚哼一声,额头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

“等一等!”杜明强做出伸手阻拦的姿蠚势。

平哥冷眼看着他:“你还有话说?”

“如果你伤了他,你一定会后悔的。”杜明强正色说道,“因为我还给你带来了一条消息,一条足以改变你生存状态的消息。”

平哥皱起了眉头,他相信对方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于是他便略略松开杭文治的手臂,追问道:“什么消息?”

杜明强向上凑前一步,他紧盯着平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惧怕的那个对头,他已经死了!”

“死了?”平哥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杜明强回答说,“现在可以把我朋友放开了吧?”

平哥脸上兴蠚奋的神色却转瞬即逝,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又加了把劲,同时摇着头冷笑着说道:“你骗我,不可能有人杀得了他!”

杜明强耸耸肩膀,有些无奈于平哥固执的态度。略想了想后,他用手一指杭文治:“你可以问问他。”

平哥揪着杭文治的衣领把他翻过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酝酿出一种森严的威吓气氛,然后才开口问道:“你知道邓玉龙吗?”

杭文治愣了一下,有些茫然:“邓玉龙?”

“就是邓骅,邓市长!”杜明强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而随着他报出这个名号,监蠚舍里的其他人也各自露蠚出愕然的神色,因为这名号对他们来说实在是过于响亮了。

“邓骅我知道。”杭文治这时也连忙回答说,“他确实是死了!”

平哥关注着杭文治说话时的眼色表情,他相信对方没有说蠚谎。他的手开始微微地颤蠚抖起来,心中某种激动的情绪已然压抑不住。他深吸一口气控蠚制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追问:“他是怎么死的?你说给我听听!敢瞎编的话,我就把你的舌蠚头拽下来!”

“有一个网络杀手给他下了死刑通知单,然后在机场候机大厅里把他给杀了。”杭文治如实说道,看平哥似乎意犹未尽,他又补充了一句,“再详细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网络杀手?”平哥对这个词不太理解,他又抬起头,想从杜明强那里得到更多的答蠚案,“他是给谁做事的?”

杜明强沉默了片刻,回答说:“他不为任何人做事,他独来独往,专杀那些犯了罪却没有得到惩罚的人。”

平哥松开杭文治,陷入沉思的状态,片刻后他慨然摇了摇头,叹道:“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啊……”

杭文治终于摆脱了束缚,他揉蠚着肿蠚胀的手腕,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杜明强。昨天他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后者还显得对eumenides一无所知,而他此刻却又无所不知,这种截然相反的表现中隐藏着什么呢。

杜明强读懂了对方无声的询问,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那边平哥独自感慨了一会,又开始抛出新的问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深秋。”

“妈蠚的。”平哥低声抱怨了一句,“好几个月了,高老蠚二也不给我捎个信进来。”

杜明强“嘿”地一笑:“邓骅死了,现在正是高蠚德森独霸省城的好机会,他告诉你干什么?十年了,你还真以为他还能拿你当大哥?”

平哥沉着脸不说话,心中却很明白这个道理:不错,此刻相比起来,他以前的那些“小弟”们可能更希望自己永远呆在大牢里不要出来吧。

十年了,他确实已经和外界脱离得太久,好多事情都不会再像他记忆中那样了。

这一番思绪上来,平哥已无暇顾及发生在监蠚舍中的这场争斗。他默然站起身向着里屋方向走去。不过他并没有上蠚床休息,而是站在墙根前抬头看着脑袋顶上的那扇气窗。淡淡的月色正从窗口洒进来,和十年来数千个夜晚并无不同之处。可是在平哥的眼中,今蠚晚的月色却透出了一丝令人既兴蠚奋又感伤的别样光辉。

自这一夜过后,四二四监蠚舍的人员格局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风光无限的黑子地位一落千丈,只能和小顺一起挤在外屋那张臭气熏扰的床铺上。平哥仍然是监蠚舍老大,但行蠚事风格却改变了许多,不会再随蠚心蠚所蠚欲,无所忌惮。

杜明强俨然成了监蠚舍的二号人物,不过他除了关照关照自己的朋友杭文治之外,并不愿意掺和其他人之间的纷争。平哥等人自然也不会再去招惹这个什么都知道的“记者”。

阿山取代黑子成了平哥新的臂膀。虽然有了些实权,但他并不敢像昔日黑子那样跋扈。他和黑子、小顺其实形成了一个相互钳制的三角关系:每个人都掌握着其他人的秘密,同时自己也被其他人钳制掌握着。

杭文治的日子就轻蠚松了。在这一夜发生的变故中,他并没有得罪任何人,但是却成为了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他握住了黑子、阿山和小顺的把柄,同时对自己却毫无牵制。即使没有杜明强罩着他,监蠚舍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再随意欺凌他了。

这种格局的变化也体现在了此后的劳动安排上。黑子和小顺自然开始承担最重的任务,阿山原本可以轻松许多,但他为人低调谨慎,并不愿意沾便宜落人口实,所以他把省下来的份额给了杜明强,杜明强当然也不独占,总是顺带照顾一下杭文治。这俩人得个轻松,干完活了就凑在一块闲聊闲聊,关系愈发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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