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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生死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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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控制住思绪,转了笑颜问道,“那你想叫我什么?”

女孩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叫你的名字。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女孩开心一笑,热气吞吐在我的脖颈中,然后她轻轻唤着我的名字:“远驰……”

这两个字念得甜柔无比,深深沁入了我心灵最深处。我的思绪跟着恍惚起来,喃喃回应道:“云云……”

“不,我不叫云云。”刚才还温润如水的女孩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你以后也别再叫我云云了!”

我诧然道:“你不叫云云?那我该叫你什么?”

女孩郑重地告诉我:“我姓叶,我叫叶梦诗。”

“叶梦诗?”我愣了一下,“你怎么……怎么突然叫这个了?”

“我一直都叫叶梦诗。我这些天只是失去了记忆,但现在我的记忆又恢复了。”

这惊讶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我回头瞥了女孩一眼:“你的记忆恢复了?”

“是的。我现在能想起所有的事情。我叫叶梦诗,根本就不叫什么楚云!我也不是凌沐风的妻子,我跟这个小镇一点关系都没有!”女孩急促地说道,似乎要将这些信息一下子全我的脑子里。而我则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的心态。等女孩说完那段话之后,我并未显出自己的态度,而是话题一转,举着火把往前方指了指:“你看,那里有个山洞。我们进去歇一会吧!”

女孩表示赞同:“好啊。歇下来我也好把所有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讲给你听。”

那山洞就在距离路边不远的一处石崖上,我背着女孩来到洞里,打火把四下查看了一圈。山洞并不算很大,但妙在洞壁拐弯后往侧部有一个进深,形成了一个类似“洞中洞”的结构。我把女孩安置在内洞,这里不仅能遮挡外面的秋风,而且洞内的火光也不会直接映出去。这样即便追兵们搜寻到这座山头,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我们的藏身处。

安置好女孩后,我去洞外捡拾了一堆枯枝,在洞中升起热腾腾的篝火。先前涉水渡河,我们俩身上的衣服早已从内到外湿了个透,若不尽快烘干,只怕要在秋夜中冻出病来。

我们俩并肩坐在篝火前,看那女孩冻得瑟瑟发抖,我便主动张开胳膊,轻揽住她的肩头问道:“冷吗?”女孩“嗯”了一声,她转头看着我,眉眼如新月般璀璨动人。片刻后她垂下眼帘,将身体埋在了我的胸膛里。我趁势紧搂住她,我们俩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在深山冷洞中对抗着秋夜的寒意。

等身体稍微回暖之后,我问女孩:“你真的恢复记忆了?”

女孩道:“是的。”声音轻柔但语气异常坚决。

“那你给我说说吧,说说你的故事。”

女孩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开始讲述:“我的名字叫叶梦诗,从小在上海长大。我的父亲叫叶德开,他生前是上海滩的大富商,你如果去过上海,多半会听说过他……”

我摇头道:“我没去过上海。”然后又问:“你父亲已经去世了?”

女孩悲伤道:“是的。我父亲在四十六岁那年才有的我,去年去世的时候已经六十五岁了。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你的母亲呢?”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因为她在生我那天就难产死了。”女孩一边说一边脖颈中的那个玉坠,“这个坠子就是我母亲的遗物。她的名字里有一个‘云’字。我父亲希望我永远带着这个玉坠,他说这样我的母亲就能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看到我。”

我沉默片刻,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南京城外呢?”

女孩答道:“我从小就喜欢绘画。我父亲去世之后,我为了排解悲伤,便四处游历作画。初夏的时候,我一路来到了扬州。在扬州城的南郊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那是一片江滩,芦苇丛生,景色非常美。我就在江滩边作画。到了傍晚的时候,夕阳照在江面上,又别有一番绚丽。这时我发现不远处的江水中有一处江心洲,如果我能到达那里,那我就能纵览整个江面,画出夕阳斜照如血的绝美景色。说来也巧,那江心洲和岸边并不是完全隔开的,有一道土陇相连。不过那几天江水上涨,土陇被半掩在江水里,时隐时现。我实在无法抗拒美景的诱惑,于是就决定渡水过去。”

我插话道:“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我可一点都不怕,因为我的水性好得很啊——”女孩提醒我说,“刚才过河的时候,你没有看见吗?”

我回想起不久前的情形。女孩的确是水性娴熟,让我无法反驳。

女孩又接着说道:“我把布鞋脱下来放在岸边,然后便背着画板下了水。我踩在土陇上慢慢行走,江水时不时地拍打着我的腿脖子。不过那会正是夏天,江水一点都不凉,我反而觉得挺舒服的呢。就在我快要走上江心洲的时候,忽然有件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女孩说到这里,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似乎对那件“奇怪的事情”至今仍不甚明了。

我当然更是一头雾水,只能问句:“什么事?”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胸口间闷得厉害,好像要窒息一样。然后我就从土陇上摔倒,落在了江水里。”女孩凝起思绪,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我记得自己呛了很多水,最后便

眼前一黑,应该是晕过去了……”

“不对啊。”我提出质疑,“你水性不是很好的吗,怎么会被江水呛晕了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我也想不通呢。那会我的心特别慌,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划水游泳的意识。我只是特别特别的恐惧,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摇头道:“你说的那种感觉,应该只会发生在不会游泳的人身上。”

“是的。”女孩茫然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我把这个困惑放在一边,先顺着女孩的说法往下分析:“那这就是你溺水的过程吗?你在扬州落水,顺江漂流到南京城外,这事倒是说得通。”

女孩说:“反正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失忆了。后来你到渔船上找到我,此后的事情你都知道。”

我沉吟了一会,又转了个方向问道:“那你怎么又突然恢复记忆了?”

“就在刚才渡河的时候,我呛了水。那种痛苦的感觉和我昏迷之前的经历非常相似,所以我一下子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难怪你刚下水的时候那么胆小,把木头抱得紧紧的。但呛了几口水之后,一下子就像醒了似的,游泳游得那么好!”

“是的。就是河水呛醒了我,我终于找回了真实的自己。我是叶梦诗,不是什么楚云。”女孩一边说一边抬眼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知道女孩急切想获得我的认同,但我却犹豫着,难置可否。

“怎么了?”女孩皱起眉头,敏感地问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他们都说楚云不会游泳,而你会;你和楚云写字的笔迹也不一样,我当然相信你就是叶梦诗,不是楚云。可是……”我苦笑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女孩追问:“可是什么?”

我默叹了一声,然后把话说完:“可是楚云和叶梦诗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楚云经常会变成叶梦诗。”

女孩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尽力向她解释:“医生说你得了一种病,叫精神分裂症。所以楚云是你,叶梦诗也是你,你会在这两个人格之间变来变去。当你是叶梦诗的时候,就不会记得楚云的事;当你是楚云的时候,也不会记得自己还曾是叶梦诗。而且楚云和叶梦诗的性格、脾气和日常习惯都完全不同,你们就好像是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但你们却共用着同一个身体。”

“这太荒谬了!”女孩完全不能接受,她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责问我说:“你怎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我无奈地摊开双手:“我没法不信。很多人都跟我说过你以前发病的事情——不光是精神病院的医生,还有吴警长和孟婆子。他们都是好人,不会骗我的。他们早就告诉我,你发病的时候会变成一个叫做叶梦诗的女人,你会说你来自大上海——而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是源于你的想象。”

“胡说。我不信,不信!”女孩激烈地反驳,她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这次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缘于那来自心底的无助和恐惧。

我的目光看向女孩的脖颈,又道:“那个玉坠的确是你母亲的遗物。但你母亲的名字里并没有一个‘云’,她叫杜雨虹;你的父亲也不是上海的富商,他只是一个猎户,他的名字叫楚汉山。吴警长和孟婆子都见过这个玉坠,那个‘云’就代表了你的名字。你叫楚云,与叶梦诗有关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你发病之后的幻想。”

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目光中却变得冷漠如冰。“原来你也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她绝望地问道,“那你又何必救我出来?”

“因为我从心底挂念着你,这种挂念和其他任何事情都毫无关系。”我直视着那女孩的眼睛,动容道:“不管你有没有得病,不管你是楚云还是叶梦诗,你都是我心中最迷恋的女子。我愿意和你生死与共,永不分离。只要……只要你也愿意。”

女孩眼中的坚冰在我的话语声中慢慢融化,最终变成了两汪晶莹的泪水。当那泪水从眼角滑落的时候,我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

“我愿意。”

我伸手拉住了女孩,而她也主动凑上前,和我紧紧相拥。在这个瞬间,我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但心脏却“砰砰砰”地,从来未曾跳得如此剧烈。

女孩抬起眼睛,脸颊紧贴在我的胸膛上。她的眼角仍挂着泪花,嘴角却又浮现着笑意,她说:“我听见了你的心跳。我相信你刚才的话是真实的,没有撒谎。”

我着女孩的头发,没有再说什么。我喜欢此刻的寂静,我在寂静中欣赏着女孩的容颜,感受着她的芬芳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忽地唤我:“远驰……”她的目光盈盈流转,似乎闪烁着某种异样的神采。

我“嗯?”地回应了一声。

女孩认真地说道:“我要向你证明,我就是叶梦诗。我的身体也是独一无二的,从没有属于其他任何人。”

我问:“怎么证……”我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无法继续,因为女孩的小嘴已经贴上来,牢牢封住了我的。她如此热烈地吻着我,简直要把我吞噬一般。我无从躲闪,也根本不想躲闪。我们便在这山洞中深情地拥吻,仿佛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当这一吻停歇之后,女孩从我怀抱中挣脱出来。然后她举起双手,慢慢解开了胸前的衣襟。一片雪白的肌肤跳将出来,在篝火的映衬下晃得我头晕目眩。我对此毫无思想准备,愕然张大了嘴:“你……”

“你要了我吧。然后你就知道,我的身体是纯洁的,纯洁得没有一点瑕疵。”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我的手。我的身体软软的,已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只能像一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女孩把我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胸口,然后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其他的感官全都消失了,只有手心处传来柔软温润的触觉。那触觉如同致命的病毒,轻易便穿透了我的身体,在我的每一根血管中蔓延开来。我的思维,我的呼吸,甚至我周围的整个世界全都凝滞了,只有我的血液在沸腾,在。这沸腾的血液一部分直冲向我的大脑,另一部分则蜂拥着往我的小腹处聚集。我感觉有一种强大的能量在我的体内汹涌撞击,我的理智已摇摇欲坠。

女孩按着我的手轻轻柔动起来,同时她喃喃说道:“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我也是真实的,从来没有撒谎……”

我怎能感受不到?那女孩的心跳从我的掌心传来,彻底激活了我体内的能量。我的身心防线在瞬间被冲得粉碎。我张开双臂把女孩扑倒在篝火旁,就像是一只饿虎扑倒了温顺的羔羊。然后我疯狂地拥抱着她,着她,恨不能将她吸纳入我的体内。我的嘴唇则像雨点一样撒向女孩的面庞,我吻着她的泪水,吻着她的笑容,吻着她充满诱惑的生命。

女孩用双臂揽住了我的脖颈,她轻轻扭动的,发出若有若无的声。她尚未干透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红晕则慢慢爬满了她的脸颊。片刻后,随着女孩一声如泣的长叹,我深深刺了进去。那些冲动的能量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它们不再拘囿于我的体内,开始向着一个从未到达过的温暖世界热情探索。那能量将我和女孩紧紧相连,我们在篝火旁翻滚着,挣扎着,但我们的灵魂和身体始终缠绕成团,难解难分。而那能量则在如斯的纠缠中越积越多,最终便是两个人的身体也无法将其容纳。于是那能量便化作两团,分别从我们的体内冲出来,狠狠地对撞在我和女孩的连接处。我们同时发出一声重生般的嘶喊,从快乐的云端坠落凡尘。

当我从女孩身上坐起的时候,我看到点点殷红滴染在女孩的肌肤上,恰似雪原中绽放的梅花。我心中一痛,紧抓住那女孩的小手,柔声唤道:“梦诗……”

女孩低声问我:“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

我怎能不信?那殷殷红梅明确无误地告诉我:女孩还是处子之身。而楚云早已和凌沐风结婚,并且育有一女,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女孩又道:“我就是叶梦诗,独一无二的叶梦诗。我的身体以前只属于我自己,此后只会属于……属于你。”说出最后那句话时,女孩娇羞地垂下头,声音已低不可闻。

我帮女孩披上衣服,然后又将她轻揽在怀中。那万千思绪最终只汇成一句话:“是的。你是我的叶梦诗,独一无二的叶梦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否认,我也会坚信不疑!”

女孩欣然一笑,闭目躺在我怀中,神态安详之极。我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抓起几根粗木枝扔进火堆。篝火旺盛燃起,小小的山洞内充满了暖意。

片刻后,女孩的呼吸渐渐匀称,原来是睡着了。我知道她这些天受尽了折磨,身心早就疲倦之极。现在难得有放松的时刻,我怎忍心打扰?只能愈发小心地抱着她,连姿势也不敢变化分毫。

这时我忽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便伸手了女孩盖在腰间的衣物。女孩的展现在我的眼前,而我的目光则很快定在了某处。

那里是女孩的,丰满白润,像是两片刚刚蒸出笼的馒头。不过在右臀靠近体侧的肌肤上却有一块碗口大的斑痕,既像是胎记又像是伤疤。女孩全身上下肤白如雪,这个突兀的斑痕恐怕是唯一不够完美之处。

阿锤说过,楚云的胎记看上去像是一张人脸。我现在看女孩右臀的这个疤痕,竟也有了类似的感觉:那斑痕恰是圆形,色泽又深浅不一,依稀间有鼻子有眼,还真像是一张模糊的人脸。

正想再细细端详之时,忽听洞外隐隐有对话声传来。我一个激灵,连忙将女孩从怀中放下。

女孩被惊醒,睡眼惺忪地问了句:“怎么了?”

我悄声道:“有人来了。”一边说一边把篝火扒散,火苗也一一踩灭。女孩这时也听见了外面的人声,她连忙把衣物穿好,然后便拉住我的手,紧贴在我的身边。

耳听得对话声越来越近,却是有人正沿着山路往上走来。又过了一会,他们说话的内容已经可以分辨。

只听个年轻的声音说道:“你说那帮医院的人也真是废物,这么多人居然追不上一个疯婆娘。”

另一人的声音则苍老了许多:“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不是本地人,对镇上的地形不熟。”

年轻人附和道:“也是,这事要是及时告诉我们,那两个人早就被抓回来了。”

从对话分析,这两个人应该都是本镇的镇民,想必是医院那帮人找我们找不到,所以便到镇上搬来了救兵。正思忖间,忽听那年轻人又道:“那边好像有个山洞,要不过去看看?”

女孩闻言一颤,显然是心中惊惧。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附耳说道:“别怕。有我在呢。”女孩无声地点点头,身体和我贴得更紧。其实我嘴上虽在宽慰对方,心中却也犯愁:如果他们真的寻到洞中,那可怎么办?

好在那老者并不赞成年轻人的提议,他“嘿嘿”干笑了两声,道:“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干什么?二十年前那桩事你没听说吗?这要是一刀被人捅了,多冤得慌啊?”

二十年前那桩事——指的应该就是楚汉山劫走孟婆子吧?那天晚上小镇也出动了很多壮丁搜山,结果最先找到现场的人却被楚汉山一刀捅死。老者正以此事警戒那年轻人。

年轻人道:“三叔教训的是。我们只不过挣个腿脚钱,这要把命赔上,可就亏大了。”

老者又道:“现在镇里镇外,山上山下都有人守着。那两人一个是外乡客,一个是弱女子,还能跑到哪儿去?真要找人,等天亮了也不迟。我们先这么晃悠着,腿脚钱还能多挣几个。”

“好嘞,就听您的。”年轻人顿了一顿,又窃笑道,“只是这孤男寡女一夜下来,凌先生头顶的帽子岂不得绿油油的?”

“你操这心干什么?”老者先是斥了一句,然后又说,“总之这次那姓冯的绝讨不了好去。凌先生岂能绕得了他!”

“红颜祸水啊!沾上那女人能有什么好事?”

……

这两人一路走一路说,渐渐沿着山路远去。我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二十年前楚汉山制造了那个恐怖的血腥之夜,其深远的影响直到今天仍笼罩在小镇居民的心头,正是这影响帮我们化解了眼前的危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女孩的一句问话把我的思绪从唏嘘过往中拖了回来。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带你走。”

女孩苦笑着说:“我的脚不行,走不了的……”

“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女孩却摇头道:“不。你一个人走吧,你带着我肯定逃不出去的。”

我断然拒绝:“我怎么能丢下你。”

“我被他们抓住,最多再被送回精神病院;可如果你被抓住,那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女孩说得在理。这次我若被抓住,扰乱治安、拐带人妻这两条罪名恐怕是免不了的。就算有吴警长帮我开脱,至少也得在牢狱里蹲上个三年两载。但我还是倔强地昂起说:“再大的麻烦我也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女孩用小手着我的脸颊,轻叹一声,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些天我被关在那个狭小的病房里,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简直生不如死。但我从来没有绝望,因为我记得你临走前说的话,你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这是我的承诺。’”

我点点头,那话也在我的耳边,记忆犹新。

“所以你就是我的希望。只要这希望还在,不管经受多大的磨难,我都能坚持下去。但你千万不要让这希望破灭,我不能没有你。你明白吗?”女孩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恳切和期许。

我抓住女孩的手,动容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跑出去,我也一定会再回来救你。”

女孩欣慰地笑了笑,她把脖颈上的挂坠解下来,送到我手里说:“你把这个拿着。”见我的神色有些不解,她便解释:“这是我的随身信物,你带着它去上海正德商行找一个叫做王定邦的人——他是我的家庭律师。他手上有很多文件,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我“哦”了一声,可我又有一些担心:“只凭这个信物对方就能相信我吗?他会不会怀疑是我害了你?最好……最好你能写封信让我带着。”

“能写信当然是好。可是——”女孩无奈地看着我,“现在哪有纸笔?”

我沉吟了一会,说:“这事我会另想办法。”

女孩点点头,催促道:“你快走吧。正好那两人刚刚往山上去了,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我揽过女孩,在她的上深深一吻。然后我把那玉坠挂在自己的脖颈中,转身往走去。到了,我却又忍不住回身一瞥,只见女孩正注视着我的背影,眼中泪水盈盈欲坠。

“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以后我便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生死不离。”我直视着女孩的双眼,郑重说道,“这是我的承诺。”

女孩咬着嘴唇,强忍住心中的离别之愁。片刻之后,她又向上次在病房分别时那样,坚定地喊出三个字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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