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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全世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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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加入了男生的赛组,在黑暗中沿着地图指示的方向摸索着向山顶走。因为前一晚刚下过一场暴雨,山路还有些湿滑,一些露出泥土的石块已经松动。

各组成员自发的排成一条线,一个接一个地、小心翼翼的往上走,全都是一手抓着电筒,一手小心翼翼的扶着树木,防止摔倒或者踩到松动的石块。

我在想“为什么叶溪凌还是不跟我讲话,不是误会都解除了吗?”的时候,分了一下神,脚下一个踏空。结果,一屁股跌坐在了突起的石头上。

“痛啊!”

走在前面的队员听到我的惨叫声,纷纷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无奈的笑道:“社长,你不是说过不拖后腿的吗?”虽然他们这样抱怨着,但还是向我伸出了援手,温柔的拉我站起来。

我拍拍身上的泥渍,我调皮的吐吐舌头说:“我保证再也不了!”

我们继续往上走着,一路上互帮互助,队伍里充满了笑声。山路越来越陡峭,有些地方光秃秃一片,没有可以借力的树木。于是,我们小组的所有人分别向前后伸出了手,手拉着手温暖的连成一条线。

“社长!”有个队伍后面的男生高声喊道,“女生组就在我们后面,他们跨不过刚才的小溪,我下去拉她们一把!你们先走吧!”

“哎!不是要全组人一起登顶才能获奖吗?”前面有人不解的嘟囔道。

“自私鬼!就知道奖品!”身边的人敲了他一下,然后一边往下走一边冲后面的男生大声喊,“喂!等等!我跟你一起过去!”

抱怨的人一下脸红了,也跟着往下走,嘴里说着:“那我也去帮忙!”

看到好几个男生都下去帮忙了,我便站在原地冲着他们的背影高声说:“你们自己也小心点!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第一届登山大赛,不如说是“第一届手牵手游园会”。最后,全部田径社的人全都练成了一条线,大家手牵手团结一心的往上走。天边渐渐泛出白色的光,暖暖的光线将周围的树木花草照在一层朦朦胧胧的光,仿若仙境般如梦似幻。

我们一起高唱着歌曲,一起向山顶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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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全体登上山顶的那一刻,天际出现微微的瞑光,一道红晕将天地分开。渐渐地;一个温暖而明媚的火球出现在地平线上,云彩被染上了璀璨的霞光,映红了整个天际、那动人的光泽,那云彩的变化,那喷薄而出的灵动,一副语言无法描述的生动画卷在我们眼前徐徐的展开。

“真漂亮啊!”

“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日出!”

“幸亏我坚持爬上来了!”

“我都感动得要哭了!”

“我都感动得要哭了!”

站在山顶上,迎着还微微透着凉意的风,大家激动地望着地平线那端的红光,所有赞美的语言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了。

“大家……”我鼓起勇气站到大家面前,然后目光全集中到了我身上、

“嗯?”大家不禁一愣,不解的互相望了望,然后目光全集中到了我身上。

叶溪凌双手插在口袋里,平静的看着我。苏方翌、于悠羽和何熙露,则面带笑意,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关于全国大赛的事,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压在你们身上,让你们为了我自己的梦想去拚搏。”我后悔的说着,咬了咬嘴唇无比的自责,“并且,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社长。”

队员们宽容的笑了笑,有人打趣的说:“社长,你专门叫我们到山顶,就是听你道歉的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我尴尬地笑着抓抓头发,抬头望了一眼远方已升起的红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我想弄清楚,对于过程和结果,大家究竟更喜欢享受哪一个?我想,如果直接问大家的话,听到的答案肯定会加了许多违心的成为,不一定是内心真正的想法。”

“过程和结果?”大家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点点头,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我们一起从山脚登上山顶,就如同我们每一日辛苦练习以及参加一次比赛的每一分、每一秒,是一个锻炼人的过程。而日出就像大赛结果分明的名次,是过程引发的结果。但是……”看到大家迷惑的神情,我顿了顿,有意味深长的说,“有时候,结果其实是一样的,但因为经历过程的心态不同,从结果中看到的景致也就不一样。”

阳光渐渐变得温暖起来,映照在大家的脸上,仿佛在脸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大家屏住呼吸,全都认真的凝望着我。

我指着天边的红日,说:“就像这美丽的日出,其实它每一天都上演着,并不是因为我们站在山脚或者山顶就有不同的变化,我们之所以认为它今天格外美丽、格外动人,是因为我们一起手牵手从山脚一路泥泞地爬上来,是因为有和同伴一起奋斗的过程,它才会显得比平常美丽。”

说到这里,大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说起来,刚才大家一起唱的歌真有意思啊!”一个长相粗犷的炼铁饼的男生摸着下巴说道,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

一个练习跳高的羞涩女生,握着双手,脸颊微微泛红,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和大家手拉手登山呢!”

“如果不是刚才李美丽主动拉住我,估计我们还在闹情绪呢!”一个练习长跑的高挑女生笑嘻嘻的拉过身旁好友的手。

好友也笑嘻嘻的将脸凑过去,比划着胜利的“v”字形手势,快乐的说:“现在和好啦!我们又是朋友了!”

我欣慰的望着大家,总结道:“我想,大家都清楚了,虽然结果很重要,但是我们心底真正享受的,是和身边的同伴一起奋斗的过程。再怎么样平淡的景致,只要经历过无论是动人还是平淡的过程,有了与大家的共享,就会变得动人起来。”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叶溪凌,然后微笑着告诉所有人:“田径比赛也是一样,从不了解到热爱,大家已经处在享受的过程中了。所以无论迎来怎样的结果,你们一定会笑的十分灿烂,将这个秋天当成一生珍爱的回忆!”

“社长说的太感人了!大清早干嘛惹人哭啊!”一个矮个子的小男生嚷道,激动的揉揉眼睛。

苏方翌撇撇嘴,瞪了那男生一眼说:“笨蛋,你的泪水也太不值钱了吧!”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小男生又想笑又想哭,样子十分有趣。

正当我沉浸在“终于全部说出来了”的轻松心情中时,所有的男生们突然很有默契的围到我身边,伸出手将我拖了起来。他们一边将我高高地向上抛起,一边开心的大喊着口号。

“锦安田径社最棒!夏暖薇社长最棒!锦安田径社最棒!夏暖薇社长最棒!”

我举起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一边胆战心惊的大喊:“哎!我怕高啊!快放我下来!”

“锦安田径社最棒!夏暖薇社长最棒!”

男生们根本不听我的命令,依然上下托举着。女生们也围了过来,一边跟着喊着口号,一边随着我的上下跌落有节奏的鼓掌着。

“哎!这里是山顶啊!”我害怕的大叫,可是好像没人听见我的话似的。

“锦安田径社最棒!夏暖薇社长最棒!”

“大家注意!”这时,叶溪凌的声音突然响起,“副社长叶溪凌现在播送如下通知!为了感谢各位社员对田径社的支持,我们今天一共有3项日程安排!第一项,就是刚刚进行的登山活动。第二项,是免费提供自助餐的卡拉ok大奖赛。第三项,温泉旅馆半日游!”

叶溪凌一说完,社员们像沸腾的热水一样,一下子炸开了锅。

“哦!耶!唱歌去咯!”

他们居然忘了我还被举在空中,兴高采烈的结伴向山下走去。

“啪!”

我自由落体似地摔了下来,屁股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唱歌!唱歌!”

大家似乎一下子全都遗忘了我的存在,勾肩搭背的往山下冲去。没良心的苏方翌居然和大家一伙,乐不思蜀的又蹦又跳。更没良心的于悠羽和何熙露居然公开手牵手肩并着肩,情意绵绵的跟在大部队后面。

我怒怒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企图用我的“去死去死”目光将他们全部消灭了!

“第一项活动真的很没必要”叶溪凌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我冷部丁地颤抖了一下,回头一看,他竟然还站在我的斜后方。

“但是大家的感情更融洽了,不是吗?”我撇着嘴不满地强调着,辟榖又传来一阵疼痛,我苦脸埋怨地瞪瞪他,“痛死我了!”

叶溪凌扬起脑袋,群然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地去追大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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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鼓鼓地瞪了叶溪凌一眼,脑海里回想起苏方翌曾经说过的话。

“夏暖薇,叶溪凌他喜欢你!”

“他是个别扭的好人啊,对你好的时候你也看不出来!”

望着叶溪凌一摇一摆的身影,我心想,他如果真的喜欢我,怎么可能还总是在陷害我啊!哪有用这种方式对待喜欢的人呢?

我摸摸依然发疼的屁股,就觉得苏方翌的话完全不可信。

可是····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那天叶溪凌为什么会在走廊里发狂呢?也许,他就像十来岁的小男生一样,喜欢某个女生就会去欺负他,揪她的辫子!

我又立刻摇摇头,否定了自己懂的想法,叶溪凌····喜欢我?这件事我可从来都是想都不想的!只要他稍稍对我温和一点,我就觉得中了大奖了!

两种思想在我的脑袋里打起架来了,一边觉得叶溪凌是喜欢我的,一边觉得他喜欢我是不可能的。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我决定做个实验!

我没有沿上山的道路下山,而是从另一条偏僻的小径下山。我想测试一下,叶溪凌什么时候才发现我不见了。如果我是他喜欢的、在意的人,他应该很快会发现把吧?

这条小路平时没什么人走过,路边都长满了草。周围变得十分安静,偶尔会有虫鸣鸟啼和事业被风吹的沙沙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觉有点累了,手机依然没有响起。我擦擦汗,抬头望着茂密的树枝,心想,叶溪凌还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啊!

心里一阵失落,我掏出地图,研究着接下来如何走下去。可是,我睁大眼睛研究着地图,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懂,周围没有一个醒目的标识可以和地图上的对应起来。

我在哪里?我迷路了吗?

我有些惊慌,急忙掏出手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无信号”的字样。

望着四周陌生的景色,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有些后悔走上这条小路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到双脚有些麻木了,便停下脚步休息。我伸出手抹了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疲倦地抬头望了下四周的景色。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熟悉,这棵树的位置,还有这块石头的方位,与刚才的一模一样啊!糟糕,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我有些失措地开合着手机,可无论我怎么期待,屏幕上依旧显示着“无信号”的字样。

“怎么会这样!我·····再也走不出去了吗?!”

我双腿一软,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一时间,周围的景致似乎又变得嚣张和恐怖起来了,不再像刚开始的柔和了。七歪八扭的树干或直窜高空,或有同一根部分别长出,再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繁茂的树叶在半空中搭起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天棚,把这个森林笼罩在里面,人置身其中,就仿佛与世隔绝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

我失神地念道着,急的要快哭了,感觉机子像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孤单小孩一样。

“夏暖薇!夏暖薇!你在哪里?听到的回答我!”

突然,从树林了传出了叶溪凌焦急的呼喊声。

我感觉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一道明媚的阳光,赶紧大声回应:“我在这里!”

“夏暖薇”

叶溪凌一眼就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我,慌慌张张地冲到我身边,用力地抱着我。

我伏在叶溪凌的怀里,感觉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心。他的拥抱就像一张温柔的网,把我完全地包围住了。

正当我享受着甜蜜拥抱的时候,叶溪凌突然一把推开我。皱着眉头厉声问:“你是笨蛋吗?怎么跟在大家后面,也会走丢了?”

“我……”看着一向平静的叶溪凌居然呈现出激动的神情,我微微一愣,然后又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

“啊?”叶溪凌一下子愣住了,像外星人一样疑惑的看着我,忿忿地说:“我刚走了两步,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真快……”我暗自欣喜地说。

叶溪凌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睛,严肃地看着我,像审问犯人一样的质问:“这是你计划好的?”

“不,不是!”我慌忙地摆摆手否认,脸颊却因为说谎而有些发烫。

叶溪凌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谎言,咬着唇鄙夷地说:“夏暖薇,你变聪明了!以前只会一门跟踪术,现在居然直接从286跳到了vista系统,还学会欲擒故纵了!”

我歪着脑袋,眨眨眼问,说:“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智商很低啊!”

“我对你的智商不发表任何意见!”

叶溪凌昂着脑袋,斜眼看我,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可他闪烁不安的神情却出卖了他,他在担心我!

我朝叶溪凌咧嘴一笑,歪着脑袋调皮的捏捏他的鼻子,问:“可你还是担心低智商的我,对不对?”

叶溪凌瞪了我一眼,扭头躲开我的魔爪,沉默了半响,别扭的开口说:“对……我担心你……我发现你不见的时候,都快发疯了……”

我抬手掰过他的肩膀,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嘻嘻的看着他幽黑的眸子,再次问道:“你还是喜欢低智商的我,对不对?”

叶溪凌低头望了我一眼,眼底闪现出温柔的亮光,脸颊有淡淡的红晕,说:“对……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一直等着你能够看穿我的心思!可是,没想到,居然整整等了9年!”

“谢谢你,叶溪凌!还有,抱歉,让你久等了!”

整个世界安静极了,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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