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蓝人俊却在北市转悠。www.maxreader.net
他想碰碰运气,能不能碰上苍家的人。
何恩佑已打听到,苍家早就离开了左府,只是不知搬哪儿去了。
第三天一早,蓝人俊还未出门,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听见小二在门外叫道:“客官,有客来访,请开门吧!”
他懒洋洋开了门,心中奇怪怎么会有人来访。
门外站着的汉子十分面熟。
“蓝公子,久违久违。”
“尊驾是……”
“在下朱彪,公子忘了么?”
“啊,尊驾与左公子曾在小镜铺前与人……”
“不错不错,公子不是也与玉面狼黄鼎交过手么?哈哈!”
“请进请进,是不是左公子遣作来找我?我正想上门请教呢!”
两人坐定,朱彪道:“有事么?”
“打听苍……苍家的下落。”
朱彪眼珠一转,道:“左公子正是为此事遣在下来请公子的。”
“噫,左公子怎知我在此地?”
“昨日在街上,在下无意间瞧见了公子,回去一说,左公子便派在下来接公子。”
“苍家的人呢?”
“在府上,苍家父女安然住着呢。”
“怎么,还住在左家,这成何体统?”
“噫,蓝公子此言差矣。苍紫云姑娘已许配我家公子,经双方父母议定,三年后等苍家血仇事了再完婚。住在府上,又有何不可?反正都是左家的人了,不是吗?”
蓝人俊头上犹如被人敲了一闷棍,又犹如一个身子掉进了冰窟窿,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什么?苍姑娘许给了左公子?我不信,尊驾信口开河!”
“唉,蓝公子,怎能说在下信口开河呢?公子到府上,由苍家父女与公子见面,不就说得清了么?”
“好。我去!”蓝人俊腾地站了起来。
他想,他非要当面问问苍紫云,她为何说话不算话?
他没告诉何恩佑,老儿一早就出了门。
朱彪带着他,往敦厚坊左府走去。
一路上,蓝人俊心乱如麻,只知道跟着走,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
敦厚坊与北市一坊之隔,没多久便到了左府,被带到了迎宾楼。
朱彪让他坐在楼下客室,说是去通报左公子。
不一会,朱彪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走来,经介绍,此人是左府的管家霍占云。
“左公子呢?”
“他早就离开家去了,有半年之久啦!”霍占云笑眯眯说。
“什么?走了?苍家的人呢?”
“也跟着走了。”
“咦,你不是说左公子找我来的么?”蓝人住转头向朱彪。
朱彪也笑嘻嘻道:“那是骗你的!”
“骗我?为了什么?”
“打开天窗说亮话,蓝公子,不瞒你说,我们找你快一年了,你藏得真妙呀,怎么找也找不着!”霍占云笑道。
“找在下干什么?你我素不相识!”
“这不就相识了么?幸而昨日你在北市招摇过街,才算被我们的人认出,真是好运气啊!”
两人嘻嘻哈哈,瞧着蓝人俊直乐。
这情形,有点儿象猫捉到一只老鼠后,尽情地戏弄取乐。
蓝人俊道:“笑什么?左公子和苍家的人哪儿去了?”
“左公子和苍家的人去了哪儿,这个我们是知道的,你要问,须有一物交换才成!”
“岂有此理,身为管家,岂能以少主人的行止来讹人家的东西?”
“别什么讹不讹的,多难听啊,你留着那件东西有什么益处呢?不过是惹祸而已,何不拿了出来,由在下告知苍家去处,再奉上纹银五百两,岂不两利?”
“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在下家无片瓦,哪有这般值钱的东西?”
“嗯,一份小小的剑谱,叫《煞魔剑谱》,你一介书生,要来何用?”
蓝人俊一惊,心想老爷子说得对,麻烦果然来了,赶紧不认账吧。
“没有呀,一介书生,何来什么剑谱?笑话、笑话!”
“别装蒜,剑谱是别人的,被你偷了!”
“岂有此理,是在下无心拾的,哪里偷了?”
这话一出口,他悔之不及,要收回哪里还来得及?
朱彪、霍占云大喜,没想到无心的一个“偷”字,居然引出了对方的大实话。
“嘿嘿嘿嘿,偷也罢、拾也罢,总之你得交出来,物归原主才是!”
“你们也不是原主,我为何交给你们?”
霍占云道:“剑谱是我们好友阴阳二判喻安邦、诸玉隆的,那晚和枯骨老道在山神庙交手不幸失落,被你拾得,对不对呀?”
蓝人俊不得不承认道:“不错,有这么回事。”
“看你这人还老实,那就交出来吧,你不是要左公子和苍家人的地址么?还有白花花的银子五百两呢!”
霍占云说着,从怀中掏出五张百两银票,放在茶几上。
“左公子他们在哪里?你们先说,我后说。”
“好,告诉你吧。左公子他们住在丰财坊金牛街中段一所四合院内,那是苍家赁下的房屋,一找就找到。喏,该你说了。”
蓝人俊早打好主意,不慌不忙地道:“剑谱呢,是这么回事,小可那夜拾得,天黑看不清,也不知是什么书,便放在袋中藏着。第二天天一亮,便掏出来翻看,一看是这么个舞枪弄剑的东西,小可了无兴趣,便把它撕个粉碎扔了。”
霍占云和朱彪大气也不敢透,专心听着他说,没想到会所出这么个结果,气得大骂起来。
霍占云道:“该把你碎尸万段,竟敢欺哄爷们,你不要命了?”
朱彪道:“混账东西,快快老实招来,东西藏在何处?”
蓝人俊道:“撕碎了呀,叫在下哪里拿得出来!”
朱彪狞笑道:“不给你苦头吃,你怎么会说实话?”
他伸出大手,劈胸来揪衣领。
蓝人俊突然大叫道:“瞧,那是什么?”
霍占云朱彪不由转头望门口瞧去,蓝人俊趁机从窗口跃出,脚一点地,蹿上了屋顶,再顺手掀起两片瓦,抖手朝窗口打去。
霍占云朱彪根本就想不到这穷酸也会武功,所以上了大当,待他们瞧见门口什么也没有时,方知上了大当,急忙拧身要来抓人,人已从窗口越出。两人大吃一惊,朝窗口跃去,迎头正好碰上飞来的瓦片。
霍占云在先,运掌劈空打出,震碎了瓦片,这就受了一阻,待两人跳到屋顶时,蓝人俊早没了踪影。
霍占云连连跺足:“看走了眼啦,这小子竟有如此好的轻功!”
朱彪也懊悔不迭道:“大意了,大意了,还以为他是个脓包呢!”
霍占云道:“不妨,赶快去丰财坊抓人,这小子一定上哪里去了!”
朱彪道:“不错,待我叫了吴兄一块去。”
“务必将这小子捉住!”
“是。”
朱彪便赶忙走了。
却说蓝人俊从左家大院掠出,在一条街上快步走着,急匆匆去找左文星。
丰财坊在安喜门内,离敦厚坊只隔一坊。
他先走到了修义坊,再从修义坊到了丰财坊,向路人打听了金牛街方向,不一会便找到了中段,这儿的房屋都是临街一道门,有的开着,有的关着。也不知哪一幢是苍家赁下的。
他接连问了几家,总算找到了苍家原住过的房子。
向里边人一打听,苍家搬走已近半年,也不知搬往何处去了。
他不禁大失所望,抱着侥幸心理,从丰财坊走到了殖业坊,再走到了立行坊,然后再折到北市。
他一路走一路盲目打听,快到天黑才回到北市鸿雁客栈。
一跨进客钱大门,就被何恩佑堵住了。
“有人在你房中等你呢,那家伙可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会认识他?”
蓝人俊道:“坏了坏了,出门说去吧。”
何恩佑便和他走出客栈,沿大街转了个弯,到一家酒楼去吃饭。
他们坐在楼上临街的一方,要了酒菜。
蓝人俊把早上的事说了。
何恩佑道:“小老弟,你怎么笨得那么凶,不打自招,这下惹的麻烦就大了。”
蓝人俊道:“那怎么?苍家的人又找不到,总不能就离开了洛阳。”
何恩佑道:“我老儿找了一天,苍家的人连影子都没找到一个,这事且先放下,老哥哥还有别的事对你说。”
蓝人俊道:“老爷子请说,小子洗耳恭听,遵照所嘱就是。”
何恩佑摇摇头,道:“事关重大,来不得半点疏忽的,酒菜上来,边吃边说吧。”
这时,小二端上了酒菜,二人吃喝起来。
何恩佑把去年窃夺血经之事说了个大概,还说到了白马寺大会上的种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