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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冷酷仙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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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邢朗立刻看向楚行云,用眼神向他询问:是他吗?

楚行云却紧皱双眉,向他摇了摇头。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感知到了这边凝重的气氛,也保持着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随着空气气流传播。

在长达半分钟的静默之后,楚行云再次和邢朗对视一眼,做出了什么决定般,不再犹豫道:“郑西河在哪儿?”

‘郑西河’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手机里的杂音顿时消失,沉静的好像被对方挂断了电话。

但是邢朗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亲眼看着通话时间还在不断的往前推进。

又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在这期间,在场所有人都备受煎熬,盼望着对方不要挂断电话,等待着对方开口。

终于,那人说话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和他有过一个承诺。帮他保管这只手机,以及回答能够打通这通电话的人一个问题。”

邢朗猛地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他曾在哪里听过,好像一个人迅速的在他脑海中穿过,但是记忆太模糊,他捕捉不到这个人的身影。

现在,情况已经明晰了,手机的主人真的是郑西河,但是现在郑西河失踪了,手机被他交付给别人。并且郑西河猜到了这只手机会被警方找到,所以他和这个人有过一个承诺,要求这个人回答警方的一个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只有一个机会。

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郑西河究竟给他们留下了什么问题?

忽然,邢朗想到了,或许这一切的疑问都要回到郑西河‘失踪’的地方。

他看着楚行云,无声的说:月牙山尸坑。

楚行云看他一眼,轻轻点头,继而道:“告诉我月牙山尸坑的真相。”

他们好像赌对了,因为那个人似乎早已准备好了答案,当听到问题后,他立刻回答:“13年10月23号,一艘从银江来的渔船在芜津靠岸,船上有十五个人,一箱财宝。11月4号,十五个人被带到芜津市月牙山,两名刽子手,十三名死刑犯。死人被埋在月牙山,活人消失在黎明前。”

“两名刽子手,是谁?”

楚行云又问。

那人语调更沉:“你只能问我一个问题。”

手机的声响逐渐被拉远,那人似乎要挂电话。

邢朗忽然抓起手机,忙道:“等一等。”

手机里一片寂静。

“你刚才说,十三名死刑犯,一共有十三个人埋在月牙山?”

那人重复道:“两名刽子手,十三名死刑犯。”

邢朗又问:“刽子手在哪里?”

“……不知道。”

“那船呢?船在哪儿?”

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等待‘他’说出船的下落。

但是漫长的等待过后,电话被猝不及防的挂断,手机显示屏漆黑一片。

邢朗试着再次开机,但是手机始终黑着屏,像一个耗尽寿命的老人。

“靠!”

邢朗把手机砸到墙角,手机弹跳了几下,完好无损的躺在地板上。

“十三名死刑犯,就是你们在月牙山尸坑里挖出来的尸体吗?”

楚行云忧心忡忡的问。

邢朗烦躁的点着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才道:“是,但是尸坑里不是十三具尸体。”

他看着楚行云,神色凝重道:“是十二具。”

楚行云愣了一下:“你是说,少了一个人?”

邢朗用力的搓着烟头,冷声道:“如果刚才那孙子没说谎,一共埋了十三个人,但是我们只挖出来十二具尸体。那就是少了一个人。但是少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就不知道了。”

这个猜测很大胆,大胆到令人毛骨悚然,如果芜津警方是发现尸坑的第一批人,那就说明当年被埋在尸坑里的一个人,从地下爬出来,逃生了。

楚行云问:“你们在尸坑里不是一共发现十三件衣物吗?”

邢朗明白他在问什么:“你怀疑郑西河是被埋在尸坑里的‘死人’?”

他们一直把郑西河当做行刑者追踪,也就是刚才那人口中的‘刽子手’,从未想过郑西河会是‘死人’中的一员。

楚行云沉思片刻,很快否定自己的推测:“不会,如果郑西河从尸坑里爬出来,逃生了。那他肯定会联系我,但是他现在失踪了,那就说明他还没有逃离那伙人的控制。”他顿了顿,接着说:“两名刽子手消失在黎明前……这句话的意思是那十五个人当中,只有刽子手还活着?”

邢朗替他下结论:“郑西河和张福顺是‘刽子手’?”说着皱眉:“那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从尸坑里逃出来的人又是谁?”

楚行云也道:“如果张福顺是‘刽子手’,现在张福顺死了,郑西河失踪,这条线索又他妈的断了。”

邢朗把烟盒扔给他,没有说话。

在他们两人相对着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时候,傅亦收起录音笔,独自整理好了这场小型会议的会议记录,看着楚行云问:“船要找?”

楚行云很笃定:“一定要找。”

傅亦点点头,又在笔记本上记录:“人也要找?”

“找。”

傅亦边写边说:“邢队长,尸坑和第十三个人交给你,我们的侧重点还是那艘船。”

邢朗道:“上次我带到银江的那个冯光,就是被姓罗的叫过去帮忙,但是他命大,没上船,不知道船上有什么东西。船肯定和姓罗的有关。”

写着写着,傅亦停下笔,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着邢朗说:“说起罗旺年,我们查到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傅亦看了一眼楚行云,才道:“罗旺年有一个资金账户,在十七年前开通,至今没有注销。他有一个化名叫余逍,账户以‘余逍’的名义设立,他以余逍的名义长期为一家私人福利机构捐款,资助了一些孩子。”

邢朗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他想干嘛?积阴德?”

傅亦把这句话忽略过去,接着说:“这些孩子全都是孤儿,有很多人没有上户口,跟着院长姓。现在查罗旺年资助的孩子名单不太好查,目前我们正在一一核对。”

“这条线索有用吗?”

傅亦笑了笑:“目前已经山穷水尽了,不管有用没用,先查清楚再说吧。”

结案拍板似的,邢朗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道:“现在你们查罗旺年,我找郑西河和第十三个人,还有那艘消失的船。”

说完,他看了看楚行云和傅亦:“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楚行云和傅亦对视一眼,前者总结发言:“没了。”

邢朗按响服务铃,让服务员上菜。

傅亦拿出手机:“我到外面接个电话。”

“家里人的?”

邢朗随口问了一句。

傅亦但笑不语,拿着手机快步出去了。

傅亦刚出去,贺丞绕过屏风走过来了,举着沾满水渍和几块果壳的双手,以蛮不讲理的姿态对楚行云说:“我再给你剥一盘山竹,你陪我多待两天。”

楚行云很是无语的看着他,摆摆手,心累道:“你给我练个水果摊儿,我不上班了,天天在家陪你。”

看着贺丞一脸煞有其事状认真思考,楚行云忙道:“我在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当真。”

贺丞顿时不高兴了,似笑非笑道:“我再给你剥三盘。”

目送贺丞又绕过屏风回到外间,楚行云揉着额头,糟心道:“你给前台打电话,别再让服务员送水果。”

邢朗照办了,挂掉电话给他倒了一杯茶,把茶杯推到他面前,道:“问你个问题。”

楚行云正在看手机日历,琢磨自己的假期,心不在焉道:“问。”

邢朗往外间看了一眼,拖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低声道:“你当初和你们家少爷在一块儿,就没犹豫过?”

楚行云和贺丞的关系虽然不是秘密,但是邢朗从来没有过多打听,风言风语传到他耳边他才听一两句。楚行云更是没想到邢朗会对他和贺丞的感情历程感兴趣。

“你想干嘛?”

楚行云孤疑道。

邢朗大刺刺的把腿一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聊聊呗,不干嘛。”

楚行云端详他两眼,才道:“你问的是谁?我还是他?”

“你。”

楚行云继续看日历:“不犹豫,我们家小少爷等了我十几年,我有什么可犹豫的。”

“不后悔吗?没再想过换一个?”

话音还没落地,楚行云像被火烧了似的,火急火燎的冲他‘嘘’了一声,然后连忙看了一眼外间,见里里外外都安静祥和,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不后悔,不换。你要是不想害死我,就别再问我这种作死的傻逼问题!”

邢朗:“……家教这么严?”

楚行云狠狠的指了他一下:“闭上你的嘴,去催菜。”

邢朗起身走到外间,一眼看到沙发上相对而坐的贺丞和魏恒,这两人都在剥山竹,茶几上搁着好几盘剥好龙眼肉。

他们之间的气氛竟然意外的和谐,这让邢朗有点意外。

“还有干净盘子吗?”

魏恒撸起了袖子,一手拿着一颗剥去外皮,无处安置的山竹,问贺丞。

贺丞很快从里间儿又拿来三个干净盘子,放在堆满果壳的桌角:“放这儿。”

“盘子压到你的戒指了。”

魏恒提醒贺丞。

闻声,贺丞连忙把盘子移到一边,用纸巾包好戒指揣在西装裤口袋里,很不走心的向魏恒道了声谢谢。

邢朗走过去在魏恒身边坐下,顺手在果盘里拿起一颗剥好的龙眼,道:“贺总这次不在芜津玩几天?”

贺丞十分敷衍的冲他微微一笑:“不了,我公司还有事。”

邢朗点点头:“到里面坐吧,我去催催菜。”

贺丞也不继续和他客套,端起果盘就走了。

外间只剩他们两个人。魏恒放下挽到手肘的袖子,擦了擦手,穿好外套,通知邢朗:“我走了。”

他走的实在利索,邢朗拦都拦不住,追出来一看,魏恒已经快到大堂了。

“诶。”

邢朗小跑几步,拽住他胳膊:“什么意思?来了不吃饭?”

魏恒推开他的手,目视前方,冷冷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参加这个饭局。”

“不是饭局,就招待两位朋友。”

“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邢朗端详他两眼,笑问:“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刚才……”

魏恒又恼了,压低了声音怒道:“别提刚才!”

邢朗脸上笑意一沉,沉默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提?你想当做没发生过?”

魏恒缓了缓,气息已经平稳许多,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对,不要再提了,我们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邢朗一口否决:“不可能,你以为我在干什么?跟你开玩笑?”

他往前走了一步,抓住魏恒的肩膀迫使他面对自己,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我告诉你魏恒,我这人虽然混蛋,但是我没有混蛋到跟别人开这种玩笑。我不会当做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因为它确确实实的发生了,我也不会允许你装作没有发生过。”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魏恒甚至在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气,

看着他低垂的眸子中慌乱又无措的眼神,邢朗心软了,不再那么严肃,也不再那么强势,道:“既然不想吃饭,那你就就先回去,我会早点结束,回去和你谈谈。”

魏恒不敢看他,怕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伤了眼睛,咬着牙强装镇定:“不需要谈——”

邢朗沉声打断他:“要谈,必须要谈。”

他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放在魏恒口袋里,道:“开我的车回去,待会儿我打车。”

邢朗从他身边走过,回到包厢。

听到背后响起的关门声,魏恒好像被那门声震颤了似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

魏恒扶着墙壁定了定神,等到心里没那么乱了,才拢紧大衣快步离开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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