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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霍山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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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清陪笑道:“那姓石的小子,已经死在高掌门人掌下,总算替副座出了一口恶气。www.xiaoxiaocom.com”

何月凤道:“要不是当时我手脚麻木,急于调气行动,真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方泄我心头之气。”

夏子清苦笑道:“副座还算好呢,属下受他的委屈可大啦,这小子一再假冒属下,真把属下整惨了。”

何月凤没有作声,走了几步,望望江水,说道:“这里怎么没有船只接应我们呢?”

夏子清道:“副座请歇一会,属下到江边去看看。”

何月风道:“还歇什么?你别以为出了他们的哨岗,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依然是龙门帮势力范围,你碰上的妇孺小子,都可能是对方眼线。”

夏子清陪笑道:“这个在下知道。”

何月凤道:“你知道就好。”忽然伸手一指道:“那边一棵树下,不是泊着一条船么,你去问问,三钱三分银子,给咱们送到太平口,他去不去?”

夏子清唯唯应是,走近树下,果见泊着一艘小船,上着船殓,敢情船家正在舱中睡觉,这就大声叫道:“喂,船家……”

他方喊出声,就见船篷启处,一名船家探出头来,招呼道:“客官要渡江?”

夏子清道:“你把咱们送到太平口,三钱三分银子去不去?”

那船家连连陪笑道:“去,去,客官,请上船。”

何月凤、夏子清相继上船就跨入中舱坐下,两名船家也就立即解缆开船,冲破一江夜气,朝江心驶去。

天色由黑暗渐渐露出鱼白,他们也由白螺矾驶向螺山。

出了白螺肌,总算在水域上,脱出君山范围。

所谓脱出君山范围,只是说脱出龙门帮总舵的范围,龙门帮三十六分舵,势力遍布长江上下游。只要你在长江流域,就不能说脱出龙门帮的势力范围。

已牌时光,船抵太平口,两人舍舟登陆,赶到黄龙镇打了个尖,就一路朝东攒程,经咸宁、大冶,渡汉水,再经溪水、英山入皖。三天之后,他们已经进入皖西山区。

安徽省简称皖省,是因境内有皖山山脉之故。

皖山山脉由豫、鄂问之大别山脉绵延入境,挟巢湖东走,止于洪泽湖。但皖山主峰,却在潜山、岳西(县名)之间。皖山,又名潜山,广二百三十里,周五百里,山之南为皖山,北为潜山,东为天柱山,西为翟山。

现在何月凤、夏子清一前一后,正在翻山越岭,朝北首的潜山赶去。

山径总是迂遇曲折,近行潜山,山麓两侧,松林夹道,一条青石板路,极为宽阔平坦。

行约里许,就看到山麓间嫩立着一座宠伟的道观朝天宫。

大门上,直竖一方蓝底金字匾额,那是八个古篆,写着:“乾坤一经司元之府。”(原来这里就是乾坤教总坛了!”

夏子清走在何月凤身后,抬目看了门上八个字一眼,就跟随昔往朝天宫走去。

刚跨进大门,但见天井阶前,分两旁站着八个绿衣佩剑年轻道人,一个个神情肃然,状极恭敬。

问月凤、夏子情越过天井,走近阶前,大殿上缓步走出一个头推道舍,苍髯飘胸的青衣老道,手持拂尘,岸立阶上。

何月凤急忙趋上几步,躬身道:“属下何月凤参见总巡主。”

何川凤和已经在龙颈蝴死去的独眼龙许尊经,都是副总巡主,这青衣老道,正是总巡主羊角星君于敬伯。

羊角者,说他头上道舍,小得像羊角也。

夏子情心头一凛,赶忙跟着躬下身去,口中说道:“属下夏子清参见总巡主。”

羊角星君呵呵一笑道:“何副总巡主,夏使者远来辛苦,不可多礼,教主,戚夫人已知你们今日可到,正在宫中等候消息,二位一到,立时召见,你们随贫道进去。”

何月凤、夏子清应声是。羊角星君话声一落,就转身朝里行去。两人紧随他身后而行。

羊角星君带着两人,绕开三进殿字,直入观后,到下一道高耸的峭壁之下。

但见那峭壁高耸入云,平滑如镜,壁上雕刻着瑶池蟋桃大会,云彩缤纷之间,群仙毕集,人物极为细致,栩栩如生。羊角星君行到石壁前面,就神情旭穆,不言不动地站停下来,过了片刻,那画壁上忽然裂现出一道门户。

夏子清留心看着羊角星君停身的位竹,暗暗记在心里。

羊角星君也没说话,举步往石门内跨入。

何月凤、夏子清跟着走入,但见石门内是一条宽阔的甬道两边石壁上,每隔一丈,就有一对琉璃壁灯,灯光极为明亮。

两边石壁和地上部光滑得可以鉴人,因此一眼望去,但见灯光辉煌,雨道深遂无比!

羊角星君自恃身份,也没和两人说话,昂首阔步,脚下走得极快,一会工夫,己到雨道尽头。

前面一道大石壁,挡住去路,中间敞开着两扇朱红,画着门神的大石门。

门内,像一个小天井,两旁各放着七八盆花卉香气袭人。迎面三级石阶,廊上还有朱栏,湘帘低垂,寂无人声。

羊角星君走到阶前,便自躬身说道:“属下于敬伯率同何月风、夏子清前来参见教主、戚夫人。”

何月凤、夏子清赶忙一齐躬下身去。

廊上湘帘徐徐卷起,两名绿衣宫装侍女,一左一右站在阶上,娇声的道:”教主宣总巡主,何副总巡主、夏使者入内。”

羊角星君恭声道:“敬遵法谕。”

三人直起腰、但见敞厅上画栋雕梁,宫灯流苏,陈设得富丽堂皇。

羊角星君领着两人,急步跨上石阶,恭身走入敞厅。其实所谓敞厅,只是一座宽敞的石室而已;但你跨入敞厅之上,丝毫不会感觉到这是一间石窟。

正中间,一张紫檀雕花榻上,隔着一张小凡,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正坐锦榻左首,此人身穿天蓝缎暗花夹袍,面貌清短,双鬓微见花白,坐在那里脸含微笑,看去飘逸之中,带着些严肃。

右首一个女的,身穿黑底绣着牡丹花的缎袄,百折悄裙,螺譬如云,芙蓉如脸,看去已有四十来岁。虽然半老徐娘,依然风华犹存,由此可见她年轻的时候,该是姿容绝代的佳人,迫无疑问。

这一男一女非别,正是乾坤教教主,当今武林盟主的石松龄,和昔年名动武林,冷艳无双的铁观音戚若花戚夫人。

夏子清看到教主石松龄,心头止不住一阵激动,赶忙移开了目光,紧随何月凤身后而入。

戚若花目光冷森,看了何月凤一眼,冷冷的道:“何月凤。”

何月凤躬身道:“属下在。”

戚夫人道:“我命你统率孟家苗,袭取龙门帮,你竟然把个情弄到一败涂地,连自己都跌了进去,要不是我要总巡主设法转知高掌门人,你们还能回来见我?”

何月凤神色恭敬,惶恐的道:“属下知罪,还望夫人顾念属下追随多年,从轻发落。”

戚夫人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把此行经过和高华门人如何营救你们脱险,说给我听听。”

何月凤躬身应“是”,就把夏子清如何被石中英所擒,自己如何中计以及高翔生如何在石室击毙石中英,把自己两人放出之事,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戚夫人听的一怔道:“石中英死了!我一再交代你们,石中英是教主的骨肉,只准生擒,不得伤他,高翔生怎么把他杀了?”

夏子清偷看教主神色,他听到爱子被杀,居然毫无戚容,颠见他并非真的六合剑石松龄!

何月凤道:“高掌门人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他不杀石中英,就无法达成救人的任务。”

戚夫人怒声道:“救人,你们死上一百个,也没有石中英的重要。”

何月凤不敢多说,只是躬身就是。

戚夫人忽然转过身去,脸上未言先笑,柔声道:“教主大概也听到了,不过据贱妾从各处资料看来,石中英似乎练成了上乘护身真气一类功夫,以高翔生的能耐,也未必杀得死他,也许只是一时不备,被他制住穴道而已,高翔生把他移入石室,现在山该被龙门帮的人发现,救醒过来了,教主也不用放在心上,贱妾立时派人去探听他的消息。”

夏子清站在下首,心头暗暗一惊。

教主石松龄含笑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是。”

戚夫人从袖中取出一个蜡丸,朝总巡主羊角星君说道:“这里有密令一件,总巡主可命夏使者立时给我送交封副教主。”

说完,手阜一推,蜡丸离开单心,缓缓朝羊角星君面前飞去。

羊角星君用双手接住,说了声:“属下遵命。”

就带青两人躬身而退。他们走下石阶,站在廊上的两名侍女,不待;小时,缓缓放下了湘帘。三人退出石室,石壁复合。

羊角星君回到朝天观前进,才朝夏子清道:“夏使者,戚夫人有一件紧急密令在此,要你立时送去霍山封副教主处,不得有误。”

封副教主即是玄衣女封六娘。玄衣女不是在罗泵山九天玄女宫么?怎么又在霍山呢?

夏子清自然不敢多问,唯唯应“是”,双手接过了蜡丸,辞出朝天宫,就朝雀山赶去。

前面已经说过,皖山广达数百里,山南为皖山川匕为潜山,东为天柱,西为雀山。

其实分开来说,有皖山,潜山,天柱,霍山之分,但总称依然是皖山。

夏子清赶到雀山,老远就看到山径前站着两个黑衣劲装汉子,他目光何等敏锐,只要看他们装束,就一眼认出是副教主玄衣女的手下。

当下刹住身形,拱拱手道:“在下夏子清,有急要公事,求见副教主,你们赶快给兄弟进去通报。”

那两名黑衣劲装汉子同时抱抱拳道:“原来是夏使秆,只管请上。”

两人不但让开了路,左首一个还躬身肃客。

“请上”,当然是上山了。

夏子清不用再问,就朝他们点点头,沿着一条婉蜒而上的山径走去。这一路上,果然遇上不少黑衣劲装武士,玄衣女手下,自然全是穿黑衣的了。

好在这些武士;都认识鬼影子夏子清是传令使者,没有人加以盘间。

不大工夫,便已到了半山腰上,盘曲登上一座悬崖,但见竹林间,有一座庙字,上书“紫竹林”三个大字。

“紫竹林中观自在”,这是观音庵。

山前还有不少黑衣武士巡逻,但到了崖上,却是一片榆寂,不闻入声,也不见人账,庵门紧闭。

夏子清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扣了几下。

庵门启处,走出来的竟是一个俏生生的青衣少女。

这人,夏子清自然认识,她是副教主玄衣女门下弟子常慧!

夏子清慌忙一抱拳道:“常姑娘请了。”

常慧睁大一双俏目,惊异的看着夏子清道:“会是夏使者?”

夏子清道:“在下奉戚夫人之命,跟副教主呈递密令来的。”

常慧点点头道:“夏使者请进。”

夏子清跨进山门,常慧转身关上庵门,说道:“夏使者,请随我来。”

说完,走在前面领路。

庵堂地方‘不会太大,这“紫竹林”一共只有两进屋字。第二进中间是一片花圃,迎面三间佛堂,极为清幽。

右首走廊间正有三个青衣少女,围在那里下棋。

夏子清认得一手支颐,手中拿着棋子,举棋不定的是副教主的爱女封君萍。

另外站在边上的则是玄衣女三弟子高素贞,另一个坐在封君萍对面的,大概也是玄衣女的弟子;因距离稍远,三女没注意夏子清,夏子清自然也不便和他们招呼。

常慧领着夏子清,穿行花径,走到中间佛堂门口,脚下一停,回头道:“夏使者请稍待,我进去禀报师父一声。”

夏子清忙道:“常姑娘请。”

常慧很快走了进去,过不一会,就回出身来,说道:“师父有请夏使者入内相见。”

夏子清应了声是,举步跨进佛堂。这间佛堂,大概就是玄衣女的起居间了,布置极为简朴,但却扣”扫得纤尘不染。

这里敢情是副教主玄衣女到总坛有事时,落脚之处,因此一切规模,比起罗泵山来,就差得很多。

佛堂中间,一张藤椅上,端坐着玄衣玄裙,面垂黑纱的玄衣女封六娘。

她看到夏子清进来,便自站了起来。

夏子清慌忙赶上几步,躬身道:“属下参见副教主。”

玄衣女一摆手,和声道:“夏使者远来,请坐。”

夏子清道:“副教主面前,那有属下的坐位?属下是奉戚夫人之命,呈递密令来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蜡丸,双手呈上。

常慧接过蜡丸,转送到玄衣女面前。

玄衣女接过蜡丸,并未立时打开,她回到藤椅坐下,又拾抬手道:“夏使者,现在你是本座的客人了,可以坐了吧?”

夏子清躬着身谢过坐,才在下首一张木椅上落坐。

玄衣女间道:“夏使者可是从总坛来么?”

夏子清应了声“是。”

玄衣女捏碎蜡丸,取出一张密柬,只看了一眼,又抬目望望夏子清,问道:“本座听说何副总巡主和夏使者为龙门帮所擒,你们如何脱险的?”

夏子清心中暗暗忖道:“原来你是不相信我,还当我是龙门帮派来的奸细,故而看了总密令,并未在意,这封密令,却是真正出于戚夫人之手,丝毫不假!”

他心中想着,连忙欠身道:“何副总巡主和属下,才脱险回来。”

接着就把自己和何月凤如何遭擒,如何由高翔生协助,始得逃出龙门帮的经过,简扼说了一遍。

玄衣女一双目光透过面纱,一直盯注着夏子清,直等他报告完毕,才“晤”了一声,问道:“你说高翔生杀了石中英,此话当真?”

夏子清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玄衣女冷冷一笑道:“高翔生杀得了石中英么?”

夏子清道:“当时石中英正替属下打开铁门,高掌门人从他身后施袭,出于毫无防备之下,被高掌门人制住穴道,然后点了他死穴,石中英武功再高,也势难悻免。”

玄衣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说到这里,突然声音转厉,沉声道:“夏子清,你一再为石中英所乘,贻误本教任务,你知罪么?”

夏子清暗暗一惊,惶恐的道:”属下该死,属下……”

玄衣女截住他的话头,接着道:“教主因你从前是我手下,总坛看在我的面上,不便处置,所以要我按规处置你!”

夏子清欠身道:“副教主明鉴,属下甘愿领罪。”

“很好。”

玄衣女冷然道:“这是总坛密令,你先拿去看看。”

说罢,把手中密柬,朝夏子清面前掷来。

夏子清双手接过密柬,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十一个字,那是:“夏子清屡误使命,着即处死。”

这下看得夏子清心胆俱惊,双手发颤,骇然道:“副教主……这……这……”

玄衣女冷笑道:“夏子清,你很怕死。”

夏子清道:“属下对本教一片忠忱,自问罪不至死,古人说得好,缕蚁尚且惜命,属下愿意将功赎罪,为本教效命,还望副教主矜全……”

玄衣女道:“你很会说话,但这是教主的命令,无法更改,我也无法袒护你。”

随着话声,霍地从椅上站了起来。

夏子清双眼望着玄衣女,虽然他不敢跟着站起。但双手宠在袖内,分明暗暗蓄上了势。

玄衣女寒电般的目光,透过面纱,直注在夏子清脸上,冷哼道:“夏子清,你想抗拒么?”

夏子清欠身道:“属下不敢。”

玄衣女站起的人,又缓缓坐了下去,点头道:“你很镇定,也装作的很像,但如何瞒得过我的眼睛?”

夏子清惊然一惊道:“副教主怀疑属下什么?”

玄衣女平静的道:”岂止怀疑?告诉你,不但我知道你是谁。就是戚夫人也早已知道你是谁了,不然,她不会要我把你处死的。”

夏子清骇然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属下不是属下,那还会是谁?”

玄衣女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石中英,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

夏子清听的大吃一惊,望着玄衣女,嚎喘道:“副教主怎会把属下看成石中英,这……

这真叫属下有口难辩了。”

“不用辩。”

玄衣女微晒道:“我听到常慧进来报告,就已知道你并不是夏子清,但当时我还不确定你是谁?”

夏子清道:“属下那里不对了?”

玄衣女道:“你如果是夏子清,难道连叩门的暗号不知道么?”

夏子清只是苦笑了笑,没有开口。

常慧站在师父身侧,听说夏子清竟然会是石中英、她一双俏目之中,不禁有了喜色,悄悄往外走去。

玄衣女只作不见,看了夏子清一眼,续道:“等我看完密令,心里已有几分料到是你,所以我要问间你脱险经过,等你说出石中英为高翔生所杀,那就已完全证实你就是石中英无疑了。”

夏子清忽然爽朗一笑道:“在下承不承认,都是一样,教主既然下了密令,是石中英要处死,是夏子清也要处死,对么?”

玄衣女道:“不错,因为你现在是夏子清,所以非死不可。”这话是暗示他,因为你扮的是夏子清,乾坤教杀的也是夏子清,如果你真是石中英,那你就是教主的儿子,纵然有人想杀你,也毕竟有所顾虑。

这话当然说的很曲折,也很暗。

但就在他话声甫落,只见一个人飞也似的奔了进来,哭叫道:“娘,他真的是石大哥?

你……要杀他……”

叫玄衣女“娘”的,自然只有封君萍一个;她在下棋的人,自然是常慧悄悄退出去,把她搬来的。

她在奔近门口之际,只听到娘说得半句“非死不可”,因此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玄衣女平静的道:“君萍,你这是做什么?他根本不承认他是石中英?”

封君萍脸颊消瘦了,她一阵风似的转过身来,一双大眼之中,隐包泪水,望着夏子清,急急说道:“你真是石大哥,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只要你承认了,娘自会替你作主的。”

夏子清心头自然感动,但他能承认么?如果他不是石中英,当然不能胡乱承认;如果他真的是石中英那么他乔装夏子清,一定是龙门帮定的计,承认了会牵连大局,自然不能承认。

他勉强笑了笑,摸着酒糟鼻,要待说:“封姑娘,在下像是石中英么?”

但话还没出口!

突听“唉,’的一声,一支响箭,掠空飞来,檐前同时飞起一道人影,凌空把响箭接到手里,然后飘然落到门口,那是高素贞,她手中握着一支古铜色三角小旗,朝里躬身道:

“启禀师父,是总巡主来了。”

玄衣女重重哼了一声,忽然目光一抬,朝夏子清道:“他是戚夫人派来的监斩官。”

封君萍望着娘,叫道:“娘,你……”

玄衣女截然冷声道:“你不准多说。”

这两句话的工夫,只听庵门外传来羊角星君的声音,说道:“属下于敬伯,求见副教主。”

他人在庵外,话声居然直送到后进,而且和对面说话一样,足见此人功力极为深厚。

玄衣女没说话,只是朝高素贞抬了抬手。

高素贞躬身一礼,迅快的退去。

玄衣女严肃的道:“石中英,在我面前,还不承认么?”

封君萍望着他,更着急,说道:“你承认了,自有娘会替你作主的。”

玄衣女冷笑道:“你此时再不承认,就会后悔奠及。”

话声方落;高素贞已领着羊角星君走了进来占高素贞在阶前一停,躬身道:“总巡主请。”

羊角星君走上石阶,人还没有进门,就打着稽道道:“属下见过副教主。”

玄衣女站起身道:“总巡主请坐。”

夏子清看到总巡主进来,自然也站了起来。

羊角星君跨入佛堂,看到夏子清,只作不见,又朝玄衣女躬身一礼道:“属下是奉戚夫人之命,来谒见副教主的。”

玄衣女已经口到椅子坐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羊角星君陪笑道:“不知副教主可曾拆看密令?”

玄衣女道:“我看过,总巡主来得正好,我正想着人去请你呢!”

羊角星君慌忙躬身道:“不敢,副教主有何吩咐?”

玄衣女道:“我觉得夏子清参加本教,十五年来,不无劳绩,他从前是我辖下,现在是属于总巡主手下,(夏子清是巡主身份)因此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羊角星君吃惊的道:“副教主,这个属下担待不起,夏子清屡误机密,律当处死,谁也无法左袒于他。”

玄衣女冷笑道:“于总巡主,你是说我左谬他了?”羊角星君连连躬身道:“不敢、不敢属下只是奉命向副教主请示来的。”

“请示?”

玄衣女轻哼道:“请什么示?”

羊角星君道:“属下奉戚夫人之命,要把夏子清的首级带口去。”

玄衣女冷笑道:“我正觉得奇怪;夏子清犯了教规,你们总坛为什么不杀人?却要夏子清本人把密令送到我这里来,要假手于我,难道戚夫人杀他不得?人送到我这里,又要你赶来验看,好像我会询私放了他不成?”

羊角星君自然不敢顶撞副教主,只是唯唯应是,欠身道:“副教主这是……”

他“误会”二字尚未出口,玄衣女接着道:“这样好了,我本来今天就要回罗累山去的,人在这里,你把他押上口去,要杀要刮,这是总坛的事。”

封君萍脸上如今有了笑容,眼前的夏子清,如果真是石中。英,娘要他押回去,以石中英的武功,中途自然可以脱身了。

羊角星君听的得一楞,躬身道:“但……但…这是教主的命令呀……”

玄衣女道:“要你带回去,这是我的命令,你要中途杀了他,提着他首级回去,亦无不可。”

羊角星君为难的道:“副教主,这……”

玄衣女道:“你敢抗命?”

羊角星君道:“属下不敢。”

玄衣女道:“那你立时给我把他带走。”

羊角星君一脸俱是为难之色,没有答话,只是躬着身,似在考虑应该如何借词?

封君萍冷声道:“总巡主,我娘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羊角星君应道:“属下听到了。”

玄衣女已经站起来,冰冷的道:“高素贞,你给我送客。”

转身往里行去。

封君萍急忙跟着娘身后走去。高素贞躬身应了声“是”,直起身,朝羊角星君抬抬手道:“总巡主,请吧!”

羊角星君于敬伯成名多年,论江湖声望,并不在玄衣女之下,眼看玄衣女这等脸色,对待自己,心头不禁极为愤怒,只是碍着她是副教主,不好顶撞!此时玄衣女一走,他口中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本座自然会走。”

倏地回过头来,朝夏子清喝道:“你听到了没有,副教主要本座把你押回去,本座先要点你几处穴道。”

不待夏子清口答,一步跨到夏子清身后,出手如电,连点了他肩背三处大穴,沉声道:

“你走在前面。”

夏子清被他点了穴道,双手下垂,口中唯唯应“是”,依言走在前面。

羊角星君大模大洋的跟在他身后,走出紫竹林,一路往下行去。

顿饭工夫之后,一溪曲折,危崖欲堕,浓林如墨!

夏子清走在前面的人,忽然脚下加快,飞一般朝前奔去。

他外号鬼影子,素以轻功著称,这一展开脚程,果然奔行如飞,轻快已极!

羊角星君发觉有异,立即一提真气,身子飞扑而起,急追上去,沉喝道:“夏子清,你还不给本座站住?”

夏子清没有说话,只是放腿急奔;他虽以轻功见长,但总究肩背等处有三处穴道被制,奔行一箭来路,速度渐见缓慢,终于停了下来。

羊角星君一下欺到他面前,沉喝道:“夏子清,你敢违抗本座命令?”

夏子清耸耸肩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试试脚程,是不是还能跑?”

肩背大穴被制的人,是不耸肩的,这点羊角星君似乎忽略过去了,他目光深沉;冷冷的道:“你可知道戚夫人密令上说了些什么吗?”

夏子清耸耸肩道:“属下方才听总座说过,好像说属下违反教规,要取属下性命。”

羊角星君道:“不错,本座就是奉命而来,要取你首级回去覆命的。”

夏子清忍不住摸摸酒糟鼻,望着羊角星君,陪笑道:“属下现在不是跟总座回去了么?”

羊角星君双目隐射杀机,徐徐说道:“要本座押你回去,是副教主的命令,但本座想来,还是带你首级回去,较为方便。”

夏子清骇然道:“总座要杀我?”

羊角星君沉声道:“本座正是此意。”

夏子清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忽然笑道:“所以怪不得属下方才要跑了。”

羊角星君右手缓缓提起,五指勾曲,狞笑道:“你跑得了么?”

夏子清笑了笑道:“属下一向练的就是轻功,只要跑上几步,活动活动筋骨,穴道就会不解自开。”

说话之时,双手随着舒展了下,肩前穴道果然已经解开。

羊角星君不禁怔得一怔,厉笑道:“很好!”

好字出口,钢钩般的右手已经比闪电还快,插到夏子清的胸口。

羊角星君于敬伯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称,他的九式“屠龙手”更是被视为无人能挡。

这一式“生摘龙肝”,势道强劲,足可生裂虎豹,此时蓄势骤发,果然力透指爪,刚猛绝伦,但他手指还没触到夏子清衣衫,突觉腕脉一紧,连他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如何一来,竟然反被夏子清抓住了脉门,心头方自一沉!

夏子清忽然露齿一笑,低低的道:“总座,属下想和你商量商量……”

羊角星君怒哼一声道:”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左手一掌,猛向夏子清当头劈落。

他方自一动,不知怎的又被夏子清抓住了脉门,含笑道:“属下的意思,咱们还是到树林里去好好的谈谈。”

也不待羊角星君是否同意,拖着他就走,往树林中行去。

过不到顿饭工夫,羊角垦君大摇大摆的从树林里走出,他手上却多了一个油纸包裹。

不用说,他和夏子清已经商量好了,夏子清屡误教中机密,反正难逃一死,还不如放漂亮些,把头让他带回去缴差。

夏子清大概同意了,不然,他手里提着的油纸包裹,又会是什么呢?

羊角星君这趟到霍山来,任务完成,脚下自然走的很轻快,但就在他循着山径,经过一重山脚,只见两个苗条人影,手仗长剑。俏生生站在山径上,羊角星君一见这两位姑娘,不由得暗暗攒下了眉,但双方既已照面,只好迎着走去。这两人正是玄衣女的爱女封君萍和四弟子常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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