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说完转身看着殿外。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他已经许久没有看清雪片的模样。这座皇城，还有曾经坐在那个高位之上的人，都是疯子。

看，他也疯了。

谢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利剑，手腕翻转，利剑便刺穿了他的腹部。他转身回头看着有些惊愕的两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

他对着傅良辰一字一句地道：“傅良辰，你猜猜，你和你的心上人谁会先死？”

傅良辰的平静瞬间撕破，他迅速冲到谢宁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目眦尽裂，“谢宁，你做了什么？”

鲜血直流，谢宁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大笑道：“原来你真的有心啊，只可惜，你和她必定会死一个。傅良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

“咚咚咚……”

不断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尔容面色紧张地看着院门，“谁？”

“老爷让我送信过来，还请大小姐开门。”是小厮的声音。

顾青柠坐在室内，闻言寒着眸子看了一眼院门。

“开门。”

丫鬟打开院门，院外站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他手中紧捏着一封信，见着门开了，抬头对那丫鬟笑了笑。

丫鬟错开身子，小厮拿着信到了院内。

就在他准备上前的时候，顾青柠看了墨一一眼，墨一瞬间到了那小厮身边，短刀直接抵着他的喉咙。

小厮的脸色顿时吓白，“大小姐，不知奴才做错了什么事……”

“墨一，将他手中的信拿走。”

那小厮听见这话神情立时变了，不过三两下就躲开了墨一的刀锋，拿着信就要往顾青柠面前冲。

暗处隐藏的人尽出，信封被打落在地，里面露出些白色粉末。

一刀毙命，血落在白雪上，融化了白雪。

有些丫鬟受不住侧开了目光，顾青柠却直直地看着地上的一摊血，面色平静到可怕。

只是，她捏着木簪的手却微微发抖。

如果，傅良辰没有留人在她身边。无论是刚刚那个小厮，还是那包毒粉都足以致命。

顾青柠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里的不安不停地放大。

她这边都是如此，那傅良辰那边呢？

他答应过自己的平安，一定会做到的，一定。

雪越下越大，像是要覆盖住这满地的鲜血似的。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见。

这场祸乱，结束了。

顾青柠抬头看向外面的雪，面上几无血色，尔容扶着她站起来。

她手上微微脱力，木簪便落在了地上，发出“嗒”的一声。

门外，传来顾恒的声音。

京城的第二场雪从白日下到夜里，直到天大亮时分才停下来。

瓦片上，屋檐上，到处都是积雪。整个世界白的发光，白的刺眼。

冰棱上的水滴顺着屋檐落下，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坑。

天很冷，冷到人的骨子里都泛着寒意。

太后柳书雪站在门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一言不发。旁边的嬷嬷看见他这样子，不得不劝道：“太后，宸王殿下福大命大，定不会出事的。您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还是回去歇息一下吧。”

柳书雪听见这话，只是摇头。

谢奕过来时，她还站在那里，“母后，你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叶青，定不会出事的。若是良辰醒了，我派人通知您。”

柳书雪回头看了一眼谢奕，闭了闭眼，苦笑道：“你不用安慰母后，他的身体状况，母后知道。”

谢奕沉默。

傅良辰的状况如何，他们都清楚。毒入骨髓，想要拔除，何其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