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这是保护,也是监视。
果然,沈父讲完电话后不久,就来到了沈心愿的房间,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男人虽然对女儿有些不舍,但也有足够的尊重。
沈父问:“心愿,你很想去那个学校吗?”
沈心愿道:“嗯。”
沈父点了点头,道:“说起来也有点巧,我也马上要出国了,我接了一个大工程,可能很久才能回来,你……”
他想问这一切和沈心愿有没有联系,却又想到沈心愿不过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便住了口。
沈心愿道:“那,祝您工作顺利?”
沈父笑了笑。
这孩子聪明伶俐,虽然对他们足够客气,可到底还是亲昵不起来,甚至很多时候,她还不如南方更像是他们的孩子。
她离开他们的时间太久,久到后来,怎么都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无可跨越的鸿沟。
沈父道:“如果你喜欢,就去吧,我不拦着你。”
沈心愿沉默了一下。
她轻轻攥住沈父的手,第一次发出真挚的感谢。
“谢谢您,爸爸。”
*
沈心愿离开,是在三月,春天到来的时候。
沈南方怎么也不相信姐姐就要去别的国家念书了,他不舍得牵着沈心愿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姐,你真的要走吗?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你不要不要南方呀。”
沈心愿摸了摸他的头。
“南方,你乖。”
沈父拉住沈南方的手:“南方乖,姐姐只是去念书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听话,姐姐很快就回来了。”
沈母很是不舍:“心愿,你在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吃好喝好,有空就给妈妈打电话。”
说着,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沈心愿抱了抱她。
她轻声道:“会的。”
然后笑了笑:“你们在新的地方也要好好生活,还有,好好照顾南方,也好好照顾自己。”
她第一次,表达出对父母的依赖,是在分别。
从此以后,这种情感,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沈心愿的身上。
沈心愿在家人依依不舍的送别目光中,踏上了诺亚的专机。
偌大的飞机,只有雪莱和她两个人,沈心愿有些好奇:“只有我们?”
雪莱开玩笑:“还有机长呢。”
沈心愿:“……”
沈心愿:“您不用故意幽默,没关系的。”
雪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在全世界选了一百零名孩子,和你来自同一个国家的有一个,名叫凌净,前些日子已经送到诺亚总部了。”
沈心愿哦了一声。
雪莱道:“你们接下来可能会要分组学习,五个人一组,你可以提前考虑一下他,那个孩子在生物学方面有着惊人的记忆。”
沈心愿道:“这样。”
“你看起来似乎没有兴趣。”雪莱笑了笑:“可是如何合作,是你到诺亚的第一课,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一个人都可以完成,哪怕你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
沈心愿:“受教了。”
雪莱笑了笑。
然后他又道:“不过,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好玩的,趁着没到诺亚,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选择我当你的监护老师,我额外给你提供一个做实验的地方,怎么样?”
沈心愿的眉毛微微一挑。
雪莱道:“可能很多人比我有名,也比我厉害,但是实验点这种东西,只有我能给你提供哦。”
沈心愿现在所做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要依靠实验的。
沈心愿道:“还没到,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你需要的学生呢,也许有别人也会比我更好。”
雪莱:“我对我的眼光有自信。”
沈心愿笑了:“那,承蒙观照了。”
便是答应了。
飞机飞了很久,久到沈心愿看着书,都进入了两次梦乡,等到她下飞机,映入眼帘的,是璀璨夺目的星河。
世界上最接近星空的地方,蒙波南河。
满天星辉倒映在泠泠河水上,不远处,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小男孩,转过头,看到了他。
他露出牙齿,微微一笑:“你好。”
沈心愿皱眉。
她还没有学过这个国家的语言。
雪莱拍了拍她的头。
他道:“他说,你好。”
他是,西原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