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行下午才来剧组，来时下唇很明显破了一块。

季舟和新来的女配祝辛，正围在夏靡身边对戏。片场人声嘈杂，工作人员搬着机器来来回回，很乱。

夏靡不经意抬头，发现朝着她大步走来的徐恩行，慌乱了一瞬，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看剧本。

徐恩行停在他们面前，季舟先向他打了招呼。正在念台词的祝辛闻声抬起头，一脸呆滞：“徐、徐老师？！”

徐恩行略点了下头，目光仍旧落在夏靡身上。

祝辛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带翻了低矮的小马扎。激动到语无伦次：“徐老师，我是看着您电影长大的。我从小就喜欢你，我……”

夏靡趁祝辛说话的功夫，站起来要走。徐恩行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祝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懵了：“徐老师？您……”话没说完，被季舟扯着退了出去。

徐恩行：“到哪去？”

夏靡说：“到没有你的地方去。”

徐恩行：“可惜没这么个地方。”

夏靡挣了挣：“你别跟着我不就有了？”

徐恩行手收紧：“不行。”

“你先放开。”夏靡蹙着眉再度挣扎。

徐恩行说：“这个也不行。”

“……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徐恩行不知从哪拿出剧本：“对戏。”

他不就那两句台词吗？

夏靡拒绝：“不要。”

“那就做点别的。”徐恩行沉吟了片刻，“要不，亲你？”

“你——”夏靡涨红了脸。

徐恩行俯身逼近，她一眼注意到他唇上被自己咬破的那一小块深红色。

“你口罩呢？”

夏靡说着，手插.进他衣袋里翻了翻，没有口罩。恍然想起抽屉里好像还剩一次性口罩，转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

“戴上。”她递给他。

徐恩行弯腰，示意她帮自己戴。

夏靡不理他，“爱戴不戴，反正也不是我丢人。”

徐恩行直起腰：“嗯，我不怕丢人。”

夏靡深吸了口气，揪住他衣服，迫使他低下头，动作粗暴地给他戴上口罩。

“行了，起来。”她把他胸口扯皱的衣料拍平。

徐恩行嗯了一声，没直起腰，低下去隔着口罩亲了她一口。

夏靡一呆。

徐恩行趁机又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夏靡缓过神，一把拽下他的口罩。

徐恩行怔了怔，她把口罩丢在梳妆台上，打开抽屉又重新去找。把抽屉翻得叮叮咣咣。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摘下去的口罩上有两个浅浅的粉色唇印。

夏靡找出个新的口罩扔给他，也不管他戴不戴，甩下他就走了。

-

今天又卡在牵手戏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徐恩行给吓着了，即使徐恩行没有在场，季舟仍旧紧张，结结巴巴说不好台词，手也抖。

夏天的午后闷热，他急得满头是汗，手一会攥成拳一会松开。化妆师一遍遍上来替他补妆。

等徐恩行走过来，他就更紧张了，频频往徐恩行的方向瞄。夏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徐恩行没戴口罩，眯着眼望向他们这边。

她这才明白了。

这一幕卡着迟迟不过，没办法，只好先拍后面。也是神奇，只要不拍和夏靡的亲密戏，季舟就像换了个人，状态好得不行，好几回一次就过，进展特别顺利。

导演罕见地露了笑脸，收工后大手一挥，说要请大家吃夜宵。

包厢内人声鼎沸，剧组的人坐满了三张桌子，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谈笑的谈笑。夹杂着烤肉的滋啦声。

夏靡餐盘里只有青菜，餐盘旁杯子里是一杯酒。她从没喝过酒，拿起杯子好奇地晃了晃，被徐恩行夺走。

她不满地扭头瞪他，他给她夹来刚烤好的鸡翅。

夏靡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拿竹签戳了戳，剃掉皮，洒了点辣椒粉。

导演醉意微醺，拿着酒杯过来找徐恩行说话。徐恩行端起酒杯与他敷衍。

夏靡夹起鸡翅咬了口，被呛得治咳嗽，随手拿起手边杯子一饮而尽。

舌尖直接麻了。

等导演终于离开，徐恩行回身查看夏靡，她面色潮红，眼里泪光闪闪，看人没有焦距，唇也是红彤彤的。手里攥着空了的玻璃杯。

他皱着眉抢她杯子：“谁让你喝酒了。”

夏靡避开他的手，把杯子送到他唇边，沾着酒气的杯沿抵在他唇上。

她说：“给你喝。”

徐恩行要把杯子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