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是吗？那好，朕来说，安宁明知李建仁有妻儿，指明要李建仁做驸马。朕明明知道此事，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故意包庇，纵然安宁和李建仁暗害原配，抢走儿子，让她在成亲当日拦轿，还被反咬一口，惨遭毒打。朕包庇之错，害你夫君被抢，儿子被抢，名誉扫地，奄奄一息，朕该打！请打龙鞭！”

姬子行说完，闭上了眼睛，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事情，只是对他来说那只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

若知道那会是他唯一的爱，他又怎会……

但错了就是错了，是他错了。

文武百官听完原委，俱是神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建仁和公主成亲当日被一个疯子拦轿的事情，基本上也都听说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内情。

那静妃娘娘又是如何从一介下堂妇进宫做了静妃的？又是如何成为李建仁妹妹，李建仁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迷，真的是迷。

裴子恒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他看了看灵溪，又看看李建仁，最后看了一眼姬子行。

这样的女子，谁又能把她和下堂妇，糟糠妻联系在一起呢？

姬子行一意要上打龙鞭，谁也不敢违抗，太傅请了打龙鞭上来。

“皇上，恕老臣无法动手。”

太傅完全下不了手，跪地叹气。

“子恒，你来。”

姬子行面无表情的说道。

裴子恒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看看他，又看看依然一脸冷漠的灵溪，执起打龙鞭，往姬子行身上抽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他知道，他若不打，姬子行心中更难受。

“继续，打到皇后消气。”

姬子行眉都没有皱一下，眼睛一直看着灵溪的位置，打到她原谅他，她还能原谅他吗？

裴子恒只好继续打下去，一鞭接着一鞭，龙袍都渗出了血，灵溪都没有看过来一眼。

“昭昭，你是爱着我的对不对，你对皇上根本没有感情。”

李建仁看在眼里，心中又升起了几分希望，她对皇上这么冷漠，可是对他却不是的。

“李建仁，你爱我吗？”

灵溪低头看着李建仁，笑着问道。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昭昭，我知道错了，我只有你，我们回家好不好？”

李建仁紧紧抓着灵溪的小腿，仿佛看到了希望，目光发亮。

“可惜啊，曾经那么爱你的陈昭昭早已经死了。”

灵溪甩开他的腿，笑的灿烂又冰冷。

“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爱我的，你答应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不嫌弃，只有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李建仁不断地摇头，拒绝听她的话。

只有她对他是真心的，从贫穷到富贵都在他身边，换了一个身份也要在他身边陪着他，只有她不嫌弃他，只有她啊。

他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每日被人嘲笑，沦为别人的谈资，都是靠着她的爱挺过来的，没有了她，他为了谁而振作，为了谁奋斗啊？

“爱你的人已经死了，世上再无陈昭昭。”

灵溪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建仁，淡淡一笑。

“没有，昭昭，我爱你，你也爱我，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李建仁还是不肯听她的话，一直摇头，发髻都开始散乱。

“滚开，恶心。”

灵溪丢下一个嫌恶的眼神，一脚踹开他。

那一脚把李建仁踹到一边，他看着灵溪冷漠的表情和嫌弃的眼神，终于相信了她根本不爱她。

原来，她换了一个身份在他身边就是等着这一日看他跪在她脚底下求她吗？

他的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可她却要抛弃他了。

心好像空落落的，目光还在追随那个冰冷的背影。

“来人，依照律法行事，公主仗着自己身份，抢夺他人丈夫，贬为庶民。李建仁，抛妻弃子，剥夺所有官职，贬为庶民。”

姬子行当场写了圣旨，走到灵溪身边。

“不要走好不好，就算你不爱我，留下来好不好。”

他卑微的祈求着灵溪，知道她不爱他，可是他只想让她陪伴他。

灵溪抬眸看了一眼姬子行，表情平静，道：“做一个好皇帝。”

“你没有爱过皇上，那……”

裴子恒上前，还是忍不住想问她一个问题，虽然他根本没有资格，他甚至不能把问题完全的问出来。

“做一个好臣子。”

灵溪打断了他的话，说完便缓缓朝着宫门外的方向走去，那个样子谁都知道她走了便不会回来了。

她一走，三个男人齐齐追上。

“灵溪。”

“昭昭。”

“娘娘。”

姬子行一瘸一拐的追上去，就算知道她不爱他那又怎么样，只要她陪在她身边就行了。

李建仁连滚带爬的追上去，那是他的昭昭，他不能再失去唯一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了，就算她天天骂他打他践踏她，只要她留下就好。

裴子恒跟在后面，他没有立场追她，但是哪怕能每隔几天看见她也是好的，总比一生不见，咫尺天涯要好。

文武百官们像是看戏一般的看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这比戏文要精彩的多了。

他们始终还是没有追得上她，她就像空气一样的消失了。

姬子行和裴子恒在宫门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整个人都冻的僵硬。

“你喜欢的是她是吗？”

姬子行沙哑出声，终于看出来了裴子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