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芝苒接到降职调令后的第一时间就跑回家去找姑妈哭诉，“姑妈, 你到底管不管嘛！”

方怀秋皱着眉, 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不耐地喝止：“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

方芝苒被吓得肩膀一缩, 停止了假哭表演, 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www.mengyuanshucheng.com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一两个星期以来纪洵好像就盯上她了。不管她干什么他都要挑一下刺, 今天早上更是直接一纸降职书把她从策划部的经理降成了策划一组的组长，原组长倒是顶替了她的位置成了经理。

方怀秋此时正在厨房里看着给纪盛邦煮的燕窝，方芝苒在她旁边说完这些话，她的视线很快从燕窝上移开，侧头凝眸望着方芝苒：“你去找过纪洵了？他说什么？”

说到这个方芝苒就来气，她噘着嘴, “找过啊。他说什么我能力不足，最近公司有几个比较重要的项目，以我的能力胜任不了, 让我先在下面锻炼锻炼。”

方怀秋有些出神, 她没有想到纪洵会拿方芝苒开刀。

一个策划部经理的职位对方怀秋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把方芝苒放在那个位置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和她相邻的采购和财务。

这两个关键位置她一直没办法安插人进去，方芝苒本来是她的迂回战术，等她在策划部站稳了脚跟，采购和财务这两块就可以慢慢发展。

方怀秋之所以选择方芝苒到这个位置，主要就是看中她徒有其表, 原以为她无脑的性格不会引起纪洵的怀疑，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方芝苒见方怀秋不说话，拉着她的手臂摇晃撒娇：“姑妈，你得帮帮我嘛！我怎么说也是个经理嘛，突然被纪洵贬成组长了，这让下面的人怎么看我嘛！你是不知道我从办公室里搬出来的时候那些人都是怎么看我的，气得我今天都没去上班。”

方怀秋看了眼方芝苒的手，眼尾微挑，再抬眼时，冷冽的眼神直击方芝苒的内心。方芝苒打了个寒颤，悻悻地撒开了手。

“你以为纪氏是什么地方，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不上班，你请假了吗？”方怀秋将目光重新移到炖着燕窝的小锅上，“你以为你丢的是你一个人的脸么？你丢的是我的脸，是方家的脸！你最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纪洵怀疑你的能力。”

这件事无论怎么想方怀秋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管怎么说，方芝苒是她亲自安排进去的，纪洵在公司的权利又一直被她压得死死的，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调动方芝苒。肯定是这个丫头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抓住了把柄。

思及此，方怀秋的眼神变得愈发冷漠。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都是照着姑妈的安排做事的，也没惹事......”说到这儿，方芝苒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表情尴尬地看了方怀秋一眼。

方怀秋从她的停顿里听出了端倪，斜眼睨她，“没惹事？”

“好像......”方芝苒把半个月之前遇到楚茉的事情跟方怀秋说了一下，但她不知道楚茉的名字，只说：“我看那个女的在秘书室里鬼鬼祟祟的，以为她是坏人才要赶她走的，谁能想到她真的是纪洵的客人。但是姑妈，我本意真是为了公司好嘛。”

方怀秋一点也不想承认方芝苒是她的侄女，她简直蠢得不配姓方。光听她说起那个女人的语气方怀秋就知道她无非是醋劲上头才做出了赶人的举动，这本来是件小事，偏偏她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甚至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蠢货。

方怀秋厉声道：“方芝苒，你的本意是不是为了公司我不管，但你最好给我记住，不管你和纪洵有没有血亲，在法律上你们是表姐弟。你把心思动到他头上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听懂了吗？”

“姑妈，我......”方芝苒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方怀秋的眼色，她只得垂头丧气地点头，“我知道了。”

方怀秋被方芝苒这副蠢样气到，但她精致的面容上却没有一丝裂痕。她只是不再跟她说话，反复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炉灶上，煮沸的汤水正散发着香甜的味道，这碗燕窝已经炖了三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