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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水鬼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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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爬动的速度奇快,瞬息之间便已爬到妙芜脚边, 抬手抓住妙芜胸前垂下的襦裙系带, 抬起头, 冲着妙芜桀桀怪笑:“姐姐, 我好难过呀, 我的许愿灯沉到水里去了,你帮我找回来,好不好?”

宝翠吓得尖叫一声, 提脚便要踢向那水鬼,被妙芜拦住了。www.maxreader.net

妙芜小心地把系带从水鬼手里抽出来, 笑道:“好呀,在哪里, 你带我去。”

雀枝小声惊呼:“姑娘!”

妙芜对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压低声音道:“雀枝,姑苏水鬼已经绝迹十几年,今晚忽然出现, 肯定非比寻常。你和宝翠都不会法术, 留在此地危险。听我的话, 我自有办法对付水鬼,你带着宝翠回谢家报讯,快去!”

宝翠怎肯让妙芜独身一人面对险境,闻言道:“姑娘我不走!”

雀枝也有些犹豫。

妙芜一改往日好说话的作风,坚决道:“听话。你们留下来, 反而是我的拖累。”

雀枝听了这句话,心中颇为赞同。她深深看了妙芜背影一眼,只觉平日里娇弱软和的姑娘似乎一夕之间变成她不认识的人——但正是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度,才担得起捉妖世家谢家姑娘这个身份。

她说了一声“姑娘小心”,便拉着宝翠手,强拖着她往谢家宅院的方向跑。

妙芜见她们走了,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掌心渗出一层冷汗,她把湿润的掌心在袖子上擦了擦,对那水鬼道:“你的灯在哪里,带我去吧。”

浑身湿透的小女孩眼中透出阴森而又得意的凶光,如同一尾蜥蜴转了个身,四肢伏地爬行,带领妙芜沿着浣衣溪往前走。

多亏谢荀借她那本《百妖谱》,书中除了载有对妖物的详细描述,还记载了对付这些妖物的方法。

《百妖谱》中记载:水鬼乃溺死之人怨气所生,虽无大能,但极为难缠。普通水鬼擅于制造幻象引人溺水,怨念强大的水鬼甚至可将水源附近的人直接拖入水中溺死。然水火相克,若寻到水鬼丧命之处,用符火烧去怨念,即可渡化水鬼。

这也就是为什么妙芜要让水鬼带她去寻沉灯之处。

依她推断,这水鬼恐怕是为了捡沉水的许愿灯而误落水中溺死,看情况应该是普通水鬼。与其等水鬼制造幻觉引她入瓮,倒不如她自己送上门来个釜底抽薪。

那水鬼引着妙芜来到某座拱桥下,幽幽望着水面中心,哀戚地说道:“姐姐,我的灯在那里,你帮我捡回来好不好?”

妙芜暗中抽了一道火符藏在袖子里,眼睛弯一道月牙,笑眯眯,放软了声音道:“在哪里呀?我只有一只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呢。不如你具体地指给我看一看?”

“嗯?”

小女孩怨毒的眼中流露出一点疑惑。

骗鬼这种事情妙芜也是第一次干,难免底气不足。

饶是如此,她依然壮着胆子,用最甜美的声音哄诱道:“你得告诉我你的许愿灯到底沉到哪里去了,我才能帮你捡回来呀。你不想实现愿望了吗?”

听到“实现愿望”四字,小女孩似乎终于被说动了。她那双黑到诡异的眸子骨碌碌转了几圈,调转身体,缓缓爬行着沉入水中。

妙芜看到她像一条白色的鱼在水中游蹿,而后于一点定住,呼啦一下破水而出,自水底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妙芜看准时机,猛地抛出手中符纸:“荧惑在位,火德煌煌!”

符纸上迅速燃起符火,朝水鬼扑射而去。那水鬼躲避不及,被符火打中,符火霎时在她身上连绵燃烧起来,她被符火包裹,惨叫着蒸发,化为白茫茫的蒸汽消散于夜色之中。

夜风吹来,妙芜脖颈间一片冰凉,全是刚刚渗出的冷汗。

她跑回桥上,用意识唤醒系统:“系统,我能用功德值兑换道具吗?”

系统似乎刚睡醒,声音还有点懒洋洋的:“宿主你想兑换什么道具,我得看看有没有哦。”

“嗯,有没有那种能定位任务对象位置的道具?”

系统倒腾了一阵,道:“有个千里眼,宿主你要不要?不过兑换完这个道具,最近攒的功德值就都花光光了。”

妙芜一咬牙:“要!”

刚刚就她渡化水鬼那么一会的功夫,谢荀的黑化值已经蹭蹭蹭往上又涨了不少。妙芜看着简直心痛无比。

这谢荀是被人贴了黑化符了吗,黑化起来这么带劲的?

系统很快为妙芜兑换好道具,妙芜用意识打开,眼前景色陡然一变。

她看到少年站立在水中,溪水刚刚漫过他腰际。水上的情形叫妙芜看了心惊肉跳。

无数白色的影子潜伏在水底,如同食人鱼般围住了谢荀,靠近他身周的水鬼甚至浮出水面,伸出苍白的手去拽他的衣衫。

而谢荀鬓发湿淋淋地贴在脸颊边,双目闭阖,眼睫微颤,神色痛苦扭曲。十道剑光悬浮在他身周,微微颤动。

妙芜调转千里眼角度,观察了一番谢荀身处的环境,推断应当是在浣衣溪下游,便顺着浣衣溪的溪水流向往下游跑。

浣衣溪下,王六郎带领一众少年儿郎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水鬼,可这段水域内的水鬼依然如蝗虫过境一般驱之不尽。

这很不对劲。

这条浣衣溪溪水清浅,便是早年真溺死过人,数量也不可能如此之多。除非……这些水鬼是有人从别的水域驱赶而来的。

能驱控水鬼这种怨念而生之物的,也只有十八年前仙门大乱中的那个魔头了

——前朝萧氏遗孽!

王六郎思及此处,却发现他们此刻早已被层层水鬼包围,难以突出重围。而目前唯一有能力破局的人,却已被水鬼的幻象缠住。

他嘶声大喊:“琢玉!谢琢玉你快醒醒!”

可谢荀却被水鬼拥簇着,往水深之处走去,溪水渐渐漫过他的腰际,漫至他的胸口……

好冷啊,为什么这么冷?

他其实一贯不喜欢姑苏的冬天,大雪如鹅毛翩翩落下,天空似乎总是暗沉沉的铅灰色,空气潮湿而冰冷,像细小的针,无孔不入地往人皮肤里钻。

他尤其不喜欢的是,父亲似乎总是不喜欢他。

不管他再怎么做,再怎么努力,都难令他展颜。

父亲从来没有对他笑过。

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去祠堂罚跪思过”。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溪水没过头顶,他微微睁开眼睛,碧色的水波在他眼前一晃,陡然变作另外一副场景——

谢家祠堂内静寂地燃着长明灯,谢家列位先祖的画像沉默地陈列于四壁。祠堂中央,一个清瘦的小小少年跪在地上,身姿挺拔得好似一杆倔强的竹子。

院子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青色莲枝袄裙的女童悄悄顺着墙根摸进祠堂。她趴在门边,朝祠堂里探进半张脸。

“喂,谢琢玉!”

少年皱了一下眉,有些不耐道:“直呼兄长名讳,没有规矩。你该叫我小堂兄。”

女童眼珠一转,眼中露出狡黠的精光。

“好嘛,七哥。我听说诸位长老今日在议事厅中与家主议事,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议的是什么事?”

“没兴趣。”

“是吗?我听说他们议论的事情,和大伯娘有关,这你也没兴趣吗?”

少年骤然转身,面目阴沉:“你说和我母亲有关?”

风夹着雪呼地从祠堂的大门灌入,他眼前恍然出现一片银灰色的雪幕,无数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入他耳内,初时嘈杂难以辨认,等到眼前渐渐清明,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藏身于议事厅后窗的一株芭蕉下,耳边的那些声音也渐次清晰起来。

“家主,今日重提此事,非是要揭您旧伤,或者胁迫于您。只是谢家血脉传承一事,关系谢家百年兴衰,实在兹事体大,我等老朽不得不仗着辈分说一些逆耳忠言呐。”

“十九年前,明瑶夫人回归金陵娘家探病,却叫贼人扣下,直到仙门大乱临近尾声才被救回。那时便有人传说,她怀孕的时间与诞下此子的日子对不上。今年伊始,此子开始修习我谢家本命符之术,却从未成功化出过本命符来,可见他身上并无谢家傀儡血脉……”

厅内传来桌椅被拍碎的声音,谢家家主暴喝:“岐老此言何意?莫非是想说琢玉不是我的孩子?莫非是想说我夫人与别人暗结珠胎?!”

“家主息怒,我等非是此意,只是若无法掌握谢家秘技,日后登上家主尊位,恐怕要叫谢家各旁支心有不服……”

他藏在芭蕉树下,掌中攥了一捧雪,大雪覆满双肩,整个人似乎冷到失去了知觉。

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哪怕父亲不喜,依然无法抹煞他天资卓绝这个事实。任何剑术道法,到了他眼前,只一遍便能熟记在心,过目不忘,可是!

就是这个“可是”毁掉了他之前引以为傲的一切。

身为谢家少主,他身上没有傀儡血脉,他修不出本命符!

谢家数百年传承,历经六十七任家主,从未听说有哪任家主不会谢家独门秘技本命符。

厅内又有人接着说:“岐老你何必遮遮掩掩,族中早有不少人对此子身世存疑。当年那魔头与柳明瑶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柳明瑶被救回谢家后,那魔头明知仙门百家在姑苏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却还是来了。为的什么?”

“此等行事,若说柳氏与那魔头暗中并无私情,谁人能信?”

冷到了极致,全身的血液似乎沸腾起来。他如同一只发狂的小兽冲入议事厅中,什么世家风度,什么剑术道法全都忘记了,他就用这一身血肉之躯将那个污蔑母亲声名的长老一头撞倒在地。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我母亲一生清清白白,你说的全是污蔑!”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厅中的人全都一语不发地望着他,眼中闪动着晦暗莫名的光。他求助似的望向父亲,却发现父亲虽然看着他,但眼神却像透过了他看向别处,那样陌生,令人害怕。

忽而,这满厅的人都变作石窟中冷漠的石雕佛像。

他抬眼四顾,只见两壁尽是十几丈高的石壁,石壁上石窟密布,层层叠叠,有如蜂巢,满天神佛都垂着慈悲的眼,漠然地望着他。

石壁上方是百多年来散不去的阴翳,中间裂开一道极细的罅隙,幽浅的金光自裂隙中倾泻而下,在石壁中间的甬道上刻画出一线金色的光路,光路一直向前延伸,最后在一座三丈高的石碑前消失。

他看见头扎双丫髻的女童抱膝蹲在墓碑下,朝他伸出手。

一束金色的光自顶落下,打在女童身上,她的右眼流出血泪,朝着他无声地嘶喊:“救救我啊,救救我啊……七哥,求求你,用你的本命符救救我啊……”

“我以后都听你们的话,我再也不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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