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丸子,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说道:“我开得很慢。”
“长时间的疲劳驾驶,最容易出车祸了。”乌淇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过来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来接你上学。”
“……”
看在新年大吉的份上,乌淇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后来知道严以律开爆了一辆车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进了酒店房间后就爆发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多危险?”
他吃饱喝足,像只懒猫一般,直接躺到了床上。
“小七。”
他用手蒙着眼睛。
“干什么?”被以为装可怜就会得到她的原谅。
“我好困,好想睡觉。”
说完,他放下手,整个人卷着被子,已经安然合上了眼睛。
乌淇淇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最后,她还是走了过去,替他脱下了羽绒服。
只见羽绒服下,是那熟悉的墨绿色毛衣。
052
乌淇淇心里有些酸酸的。
她不知道其他暗恋者是怎么样的心情,但她而言,严以律总是能轻易让她心软。
明明告诉自己要退回朋友的位置,但每次他这么靠过来的时候,她心里总是会燃起一丝小小的希望。
或许,他们也会有天长地久。
那晚上,她坐在酒店的窗边很久很久。
末了,她替严以律拉上了被子,轻手轻脚走出门去。
第二日早上,乌淇淇想到酒店的严以律,给他打了个电话。
严以律的声音有些沙哑,说没两句还咳嗽起来。
顿时,乌淇淇紧张起来。
“你嗓子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严以律咳嗽了两声,声音孱弱,“我好像感冒了。”
乌淇淇:“……”
乌淇淇拎着药箱过去的时候,果然发现了烧得面红耳赤的严以律。
“三十九度了。走,我送你上医院。”
“不用了。”他按住她的手,往被窝里缩了缩,一副癞皮狗的模样,“就这样,就这样呆一会儿就好了。”
乌淇淇拿来退烧药给他吃掉,他吃完药,药性上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乌淇淇又回家熬了点白粥。
幸好杨晓武和乌云海出去打牌了,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临走的时候,脚边绕过来一软绵绵的东西,乌淇淇抱起那软软的一团,“走,见你舅舅去。”
严以律是被怀中软软的一团给吓醒的。
“这是什么?”
他惯性地把怀中的那团东西给扔了出去。
对方受到了惊吓,但还是借着肥胖却灵活的身躯轻巧着地了,只是因为被嫌弃了,它喵喵冲严以律叫个不停,似乎在抗议。
严以律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团黑影,“大黑?”
乌淇淇放下手机,把地上的黑影捞了起来,抱在怀里。
“不是大黑,是二黑。”
她揉了揉二黑软软的脚垫,声音轻轻,“他是大黑的儿子。”
大黑是严苓春养的,不知道养了多少年。
最开始大黑长得膘肥体键,在乌衣巷横着走,以至于让乌淇淇忽略了大黑已经年老的事实。
“大黑在我大一的时候去陪外婆了。”乌淇淇抱着二黑,亲昵摸了摸它的脑袋,“临走之前,它叼回来它的一个孩子,和大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个温柔的小哥哥,我爸妈想了半天,决定叫它二黑。”
乌淇淇逗了一会儿二黑,等到它完全乖顺下来之后,她举起它粉红色的肉爪,对严以律挥挥手,“叫舅舅。”
二黑:喵喵喵?
“他是你妈妈的哥哥,自然是舅舅了。”
乌淇淇撸了一会儿二黑,把它放在了一边。
“你退烧了,过来吃点粥吧。”
严以律的目光还放在二黑的身上。
“它和大黑长得一模一样。”
一身黑色,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
乌淇淇口气平静,她想起当时大黑去的时候,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现在都觉得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他是大黑的儿子,自然是长得像大黑。”
和大黑不一样,二黑很粘人。
尽管最开始的时候,严以律把它从床上扔了下来,但他是个不记仇的,很快爬到了他的脚边,窝成了一团。
“它挺喜欢你的。”
乌淇淇垂头,看着那睡得呼噜呼噜的二黑,嘴角轻轻勾起。
吃了粥的严以律精神还有些不济,但比起先前死狗一样的模样,已经好太多了。
乌淇淇又喂他吃了一次药。
这药大约是有些催眠作用,他刚吃没多久,眼皮就开始往下垂了。
“小七……”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生,声音脆弱又温柔。
“可以陪着我吗?我不想一个人。”
她看着他许久许久,最后她听到她的声音,柔软又缠绵。
“好,我陪着你。”
以朋友的身份。
事实上,乌淇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她睡在床上,怀里还塞着一个睡得四脚朝天的二黑。
严以律穿着那件墨绿色的毛衣,靠在窗边正在打电话。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那和她没关系……你要是敢碰她……我就让你断子绝孙你信么?”
“我为什么要在乎?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一个行走的精/子,除了复制功能,其他什么作用都没有……”
她从未见到他的声音是这么平静和冷漠,那种冷深入骨髓,尽管室内开足了空调,但乌淇淇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小律……”
严以律回头,挂了电话。
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变得春暖花开起来。
“你醒了?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
乌淇淇点点头,去床边穿外套的时候,忽然发现手腕沉甸甸的。
她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细白的皓腕上已经挂上了一只熟悉的玉镯。
严以律走了过来,拿起了她的手。
“不要担心,这钱是干净的,是我自己赚的。”
“小律,我从来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普通女生,戴这样的东西太贵重了,摔碎了怎么办?”
“那就碎了呗。碎了我再给你买。”
乌淇淇:……
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土豪的世界无法理解。
临到门口,她忽然又问道:“如果我还给你……”
“那我马上把它摔碎。”严以律按下电梯,声音平静又冷漠,“反正,除了你戴上,其他时候它和一堆碎石也没什么区别。”
乌淇淇握着玉镯,不再说话。
严以律的车已经修好了。
她问他,“你还要开车回去吗?”
“不开也可以。看你。”
乌淇淇看了他一眼,“你还真的要等我一起回学校吗?”
“是这么想的。”
乌淇淇别过头,“可是明天我就不再滨海了。我爸妈要带我去爷爷奶奶那边玩几天。”
严以律先前还勾着的唇角落了下来,模样像被抛弃的大狗一般,“你去几天,我在这边等你回来?”
“不用了。我从爷爷奶奶那边直接回北市。”乌淇淇不敢看他的眼神,看着前面冰冷的马路,自顾自说道:“你也回去吧,大过年的,你的家人一定在等你。”
“没人在等我。”
那天之后,严以律说完这句话后,兴致果然降了下来。
当天晚上,他就开车回了北市。
乌淇淇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就想叫住他的。
可是话到喉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该说什么呢,她能说什么呢,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呢。
这个寒假的后来,严以律没有和乌淇淇联系。
事实上,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乌淇淇多次想给他发个微信,但最后都忍住了。
在合适的年纪,合适的时机,要做合适的事情。
现在,做什么都不合适。
因为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没有必要那么在乎对方的一言一行。
她在爷爷奶奶家也没有玩几天。
爷爷奶奶家有几个小的,看见她手上的玉镯很是惊讶。
“姐姐,这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吗?”
堂妹现在才初一,但对爱情已经有了初步的向往。
她抬头,发现一群人都再看她。
顿时,乌淇淇的脸有些红。
“没有啦……你们不要听妹妹乱说……”
爷爷奶奶笑眯了眼睛,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玉镯上,“算起来,小七开年了也二十岁了,也是谈恋爱的岁数了。”
“可不是吗?”
大伯娘以前来过乌衣巷,也知道一些传闻。
“小七不是以前有个小男朋友吗?怎么了,他现在去哪里了?”
大伯娘满脸兴奋,“说起来,那小伙子配我们小七真是郎才女貌呢。长得好俊的一个小伙子呢。”
乌淇淇:……
她果然还是应该藏起那个镯子。
亲戚们就是这样。
岁数小的时候,只关心学习成绩怎么样,就怕考不上大学。
结果上了大学还没多久,就开始关心有没有男朋友,就怕找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一般。
也不管就在数月前,还三令五申地说不准早恋,早恋影响身心。
碍于亲戚们的热情,乌淇淇在爷爷奶奶家没有待几天就回家了。
乌淇淇一回家,第一时间就是把玉镯收到了自己的衣柜最下面的一层。
这么宝贵的东西,果断对她来说还是太高调了。
严以律来的这几天,她一直和父母说的是去找夏雪他们玩,她也从来没想过父母会不会怀疑。
所以当杨晓武问那个玉镯来历的时候,乌淇淇第一时间撒谎了。
“那是假的,戴着好玩的。”
杨晓武摇摇头,目光有些认真,“小七,你伯娘曾经在古玩店上过班,她说那种成色那种样子的玉镯,她曾经见过,是个古货,起码值两百万。小七……”
杨晓武的声音罕见正色,“你告诉我,这么贵的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在父母的逼问下,乌淇淇先是咬唇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随后又是左顾而言他。
最后没有办法,她绞着手,老老实实承认道:“是小律送的。前几天,他来滨海了,没有敢进来,住的酒店。”
“玉镯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乌淇淇的口有些干,喝了一口水之后才继续说道:“我在学校的时候没有收。但他到这边之后,又给我了。还说我不收,它就是一片碎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不虐呀,小七和小律人生必经过程。
你们觉得小七舔狗,觉得她患得患失,这是因为小律的性格是这样。
他是那种交了身体之后,心才会全部交出来的人。
一句话,上床之后就是粘人大奶狗了。
那个时候,患得患失的人就是他了。
总害怕会被小七抛弃……
以后,我们小七才是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