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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暴尸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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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方丈弘一大师台十躬身道:“少林弘一,恭迓盟主侠踪。”

耿存亮慌忙下轿,迎了上去,连连抱拳作揖,惶恐的道:大师如此隆礼相待,耿某如何敢当?”

长眉上人含笑合十道:“盟主执天下武林之牛耳,少林寺隆礼相待,正是表示尊祟天下武林同道,耿大侠也毋须客气了。”

当下由弘一大师介绍少林寺各院主持,铁面神判也介绍了髓行众人,才由弘一大师、长眉上人、天风道长三位掌门人陪同入寺。

耿存亮一行人在大佛殿、初祖殿、毗卢殿、达摩殿等处,一一上香参拜之后,就由弘一大师陪同,进入方丈室奉茶。

六合刀郑锡侯以一个小小怀帮帮主,因缘时会,在短短几天之间,附骥登龙,身价百倍。

俨然成了江湖风云人物,和少林方丈各派掌门并起并坐,这真是他始料末及的事。

不,这正是江湖上某─一邪恶神秘组织预定的阴谋,这一险恶阴谋,正逐渐地在他们预定的目标上进展着。

少林寺早巳拨出一幢精苦,作为盟主下榻之处。

第三届武林盟主的就职大典,定于四月十五日在小岳庙隆重举行。

九大门派掌门人十年一次,集会少林寺,公推武林盟主。就职大典,并不在少林寺举行,而在中岳庙,这是表示武林盟主的超然立场,和崇高地位。

中岳居五岳之中,正可以表示出武林盟主执天下武林牛耳之意。

中岳庙,在嵩山衣盖峰,又名太室庙,规模之大,为中州庙宇之冠。

华盖峰,气势雄伟,嵩高峻极!

中岳庙,巍峙丛林,宝刹庄严!华盖峰下。中岳庙前,如今搭盖了─座巍峨的高台,高三丈,正方高悬起一方大红金字横额,亡书:“第三届武林盟主授玺大典”。辉煌金字,灿烂夺目!

高台四周,竖起了九支三丈长的旗汗,九面旗帜,迎风招,分别绣着“少林”、“武当”、“峨嵋”、“华山”,“衡山”、“八卦”、“形意”、“六合”、“丐帮”九大门派的标志,看去好不威武!

但高台正中立了一面绣有九头狮子的杏黄旗,高过九大门派的旗帜,巍然招展于白云蓝天之下。

那就是天下武林盟主之旗!

这天清晨!展曦初升,中岳庙前这片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挤满了各地闻风赶夹的武林同道。

但这些人,仅限于离台二十丈之外,中间拦着一道黄绳,有大门派的弟子,往来巡逻。

凡是没有九大门派请帖的人,就休想进入会场。

台下除了中间留出一条丈许宽的道路,左右两边,各有三十排椅子,这些椅子上,坐的自然全是江湖上的知名人物。

天下武林豪杰中的精英,可说已有十之八九在这里了。

在这些人前面,还有一排紫檀交椅,不知又是招待什么人物的?试想这三十排坐椅之上,应邀观礼的来宾,已经包括了九大门派以外的点苍、黄山、雪山、华山等派,和螳螂门、言门、红莲教、排教、大刀会、红缨会,以及雄霸长江的龙门帮、太湖帮的掌门人、教主、帮主。

就是没有亲自出席的,也各派代表参与,难道还有准能凌驾这些人之上?从早晨起,中岳庙的这片广场上,人头攒动,越来越挤,从外面涌来的人群,还是像流水一般,有进无出。

光天丽日,阳光普照,人与人之间,都挤的汗流浃背,但台上还不见动静,那是因为武林盟主的授玺大典,要在正午举行,丽日中天,象征光明正大。

时间渐渐接近午刻,台下的人早就晒出了油!

这时,始见两名身穿蓝袍的武当弟子,走上台去,在铺着黄绫的横案上一只古铜香炉中,燃起了香来。

台下群众中,有人叫道:“来了!来了!”

只要一个人叫喊,千万颗头,就跟着转了过去。

果然来了!

只见一行人已经缓步进入会场。

大家这才看清来的并不是武林盟主,这一行人,是由少林罗汉堂主持弘法大师和丐帮长老擒龙手曾云陪同,居然坐到台前第一排紫檀交椅之上!

这一行人,武林朋友并不陌生,那是乾坤手公孙长庆、川南桑药师、黄衫客卢锦堂、辛弃子、崆峒剑客风雷剑姬叔明,和怀帮的六合刀郑锡侯。

最后一个弱冠少年,是武林盟主铁面神判耿存亮的得意门人尹天骐。

大家先前觉得惊讶,但继而恍然大悟,这些人之视为大会贵宾,坐到第一排交椅上去,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武林盟主的朋友!

过不一回,但听场外鞭炮齐鸣,两行二十四名身穿天蓝道袍,头椎玉簪,双手捧着金光熠熠黄铜剑的武当道士,缓步前导,进入会场。

这两行道士后面,紧随着峨嵋长眉上人,手捧一方黄绫包袱,那便是号令天下武林的盟主金玺。

衡山天风道长手捧白玉为杆,缀以金黄流苏的九头狮子旗令。

这两人身后,是一位身穿蓝袍、粉靴、年约五旬以上,浓眉大眼,双目奕奕有神的老者,正是第三届武林盟主铁面神判耿存亮!

“武林盟主来了!”

“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

会场内外,登时欢呼雷动,几万双手,同时鼓起掌来!

在武林盟主身后,还随着一行人,那是由少林方丈弘一大师为首,接下来是武当掌教云阳子,华山派掌门人商桐君,八卦门掌门人高世泰,形意门人任子良,六合门掌门人段斗枢,丐帮帮帮主李剑农。

二十四名武当道士到得台下,便分两边退下。

长眉上人,天风道长,首先登台.把金玺、旗令放到黄绫长案之上,然后退到长案两旁站定。

武林盟主耿存亮缓步走到台前,面台而立,七大门派掌门人,也同时在耿存亮身后站住。

会场上,登时肃静得坠针可闻。

这时台上左角,走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衫、胸佩大红绸签的老者,洪声说道:“第三届武林盟主授玺大典开始,鸣炮、奏乐。”

这司仪之人,赫然是百泉山庄的总管那如山!他也平步青云,一下当上了了大会执事。

广场外,鞭炮大作,高台上,乐声悠扬。

只听那如山高声说道:“九大门派掌门人登台。”

台下鼓起热烈掌声,由少林方丈弘一大师为首,率同其他各位掌门人鱼贯登台,分两旁站定。

那如山又高声叫道:“武林盟主登台。”

台下又鼓起如雷掌声,铁面神判耿存亮在掌声中缓步登台,面向黄搜长案而立。

那如山又道:“恭请少林方丈弘一大师授玺。”

弘一大师身穿紫金袈裟,面容庄重,从左首缓步走到案前,居中站定。

长眉上人立即从案上捧过黄绫包着的金玺,送到弘一大师手上。

弘一大师双手把金玺捧与铁面神判耿存亮,耿存亮躬身按下,仍然放回案上。

那如山又高声说道:“授令。”

站在右首的天风道长从案上取起旗令,送到弘一大师手上。

弘一大师双手把旗令捧与铁面神判耿存亮,耿存亮躬身按下,也仍然放回案上。

那如山又高声说道:“武林盟主请升盟主宝座。”

原来长案后,放着一把紫檀高背虎皮大交椅,这是天下武林盟主的宝座,台下数以万计的与会武林人物,谁不对这张宝座,流露出羡幕之色?铁面神判耿存亮朝弘一大师等九大门派掌门人抱拳谦让,才缓步走到横案后面,但却并没在宝座上坐下来,只是谦恭的站着。

他虽然并没坐下,但已经登上了天下武林盟主的宝座。

瞧,黄绫横案上,左印右令,好不威风?天下武林,包括九大门振在内,在这十年之内,全得接受武林盟主的号令,谁敢不遵?那如山又高声说道:“九大门派致祝词。”

九位掌门人互相推让,最后才由少林方丈弘一大师走近台前,双手合十一礼道:“盟主,各位与会同道,九大门派远在二十年前,鉴于江湖上门振林立,纠纷迭起。

因思百年前江湖十三门派在黄山公举天下武林盟主的盛事,曾分函武林各门、各派、各帮,各会,征询意见。当时就获得天下武林同道一致赞同,委由九大门派推选盟主,并订定十年一次,至今已有二十年了。”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顿,接道:“耿大侠铁面无私,大仁大义,在江湖上博得铁面神判的美号,数十年来,盛誉久著,索为江湖同道所推崇,此次九大门派集会敝寺,一致公举耿大侠为本届盟主,老纳相信今天与会的武林同道,大家都会感到深庆得人……”

台下立时报以热烈掌声。

弘一大师续道:“今后十年,以耿大侠的铁面仁心,定可为天下武林排难解纷,谋求各门各派和平相处,老衲代表九大门派,在盟主领导之下,恭候差遣,决不后人。”

说完,连连合十,向旁退去。

台下群豪又纷纷鼓起掌来。

那如山高声道:“恭请盟主致词。”

铁面神判才一脸惶恐,一脸诚挚的向四下连连拱手道:九位掌门人,各位与会武林先进,兄弟一介武夫,猥蒙九大门撮委以盟主之职,兄弟实在愧不敢当,今天这份殊荣,兄弟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足图报。今后十年,一定秉承大家的意旨去做,只是兄弟自惭才疏德浅,今后还望九大门派掌门人,和各位与会先进,多多指导,多多鞭策,兄弟幸甚。”

他虽是随口说来,但台下数以万计的与会群雄,莫不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远在山上看热闹的群众也听得如同对面说话一般!

这份精湛内力与会的都是行家,大家可以听的出就是领袖武林的少林方丈弘一大师,相较之下,也要棋逊一着。

那如山又在高声叫道:“授玺大典完成。”

“奏乐,鸣炮。”

场外又燃起鞭炮,台上乐声齐奏,大会在乐声悠扬中,宣告结束了。

铁面神判欠身抱拳,连说“不敢”。

于是武林盟主由九位掌门人陪同鱼贯下台。

那如山手捧盟主金玺、旗令,随盟主身后而行,直向中岳庙中行去。

接着少林弘法大师,丐帮擒龙手曾云也陪同乾坤手公孙长庆,桑药师,六合刀郑锡侯等人。

中岳庙大殿上,筵开百席,这是九大门派欢宴盟主,款待与会来宾的盛筵。

这是十年一次,不分正邪的大欢宴,开怀畅饮,场面热闹,可想而知。

武林盟主身后,还伺立着一个身穿青衫面目深沉的老者,手捧盟主玺令,神色恭敬。

此人正是百泉山庄总管那如山,如今他已成为武林盟主的唯一亲随掌印官。

这当然是六合刀郑锡侯推荐的,试想当上了武林盟主,不能没有随从。

但铁面神判耿存亮,浪迹江湖,除了师徒两人,那有班底?那如山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盟主手下的总管。

这在那如山来说,当真是一跤跌入青云里了!

尹天骐却坐在桑药师身旁,他眼看师傅受天下武林尊敬,徒因师贵,自然深感光彩,但也有使他惘然若失的地方。

自己和师傅十几年来,一直相依为命,亲如父子,但自从师傅当上了武林盟主,就好像被人家夺走了!

师徒之间,就没有从前那么亲切。

师傅没有变,依然那么慈蔼可亲,只是从前师傅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如今围绕在师傅身边的人多了,甚至终日难得向师傅说上一句话。

这原是必然的道理,从前,师傅是自己一人的师傅,如今,师傅已成了天下武林千万人的盟主。

这几天,师傅忙着应酬,忙着跟各大门派掌门人讨论天下武林大事,他只好跟着桑药师。

他好像失去了师傅,但却得到了师傅的朋友。

这一盛大欢宴,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才告散席,天下英雄,渐渐散去。

授玺大典之后,铁面神判自然不便再在少林寺下榻,事前已由中岳庙收拾好一座幽雅清静的院落,作为武林盟主的行馆。

申牌时光,铁面神判正在宽敞的客厅上,和乾坤手公孙长庆、桑药师、六合刀郑锡侯等人闲谈,尹天骐侍立师傅身后。

只见那如山手持大红名帖,匆匆进来,躬身道:“启禀盟主,青城派有人求见。”

说着,双手递上名帖。

桑药师奇道:“这次大会,青城也派人参加了么?”

原来青城派远在二十年前,就宣布退出江湖,不和武林中人往来,也严禁门下弟子,在江湖走动。

上两届武林盟主的授玺大典,青城都没有派人参加,如今突然有青城派的人求见,大家都感到有些奇怪。

铁面神判接过名帖,只见上面写:“青城常道观炼士孙宗邈稽首”。

这就说道:“有请。”

一面站起身子,往外走来。

只见一个长眉朗目,黑须飘胸的青袍道人,手执拂尘,鹄立院前,急忙遥遥抱拳一礼,说道:“有劳道兄久候,快请厅上待茶。”

孙宗邈慌忙稽首道:“盟主言重,贫道晋谒崇阶,怎敢有劳盟主亲迎?”两人说话之间,业已进入厅堂。铁面神判肃客入座,早有一名汉子,奉上香茗,悄然退下。

铁面神判含笑道:“道兄请用茶。”

孙宗邈欠了欠身道:“盟主二十年前,驾临青城,贫道有幸得瞻芝宇,二十年未予见面,盟主丰采如昔,不知盟主是否认得出贫道么?”

铁面神判微一怔神,呵呵笑道:“道兄练形有术,神采胜昔,兄弟如何不识?鹤驾远来,不知有何见教?”

孙宗邈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当即双手递上,说道:“敝师兄有亲笔信一封,要贫道面呈盟主。”

铁面神判接过书信,打开封缄,但见信上除了几句寒暄客套之外,只说派师弟孙宗邈趋谒,至恳鼎力赐助等语,下面署名抱真子,正是青城掌门人的道号。”

心知也许事关机密,在信中不便多说,是以要孙宗邈面告自己,收起信柬,这就抬目问道:“抱真道兄信上并未明说,不知有何见教,道兄只管请说,只要兄弟能力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孙宗邈起身打了个稽首道:“盟主有此一言,贫道如沐春风,就是敝派也有了生机。”

铁面神判神色一动,诧异道:“道兄说的究是何事,竟有这等严重?”

孙宗邈微微叹息一声,道:“唉,说来话长,敝派自从二十年前,敝师兄宣布退出江湖,一直封关潜修,从未与武林中人,有过交往。就是一二两届武林盟主授玺就职大典,也未曾参加,不想最近却招致了一场祸事。”

铁面神判问道:“什么祸事?”

孙宗邈道:“这件事源起于今年元宵前的一天,敝师兄忽然发现放到在几上的一册经籍,突然遭人窃去…………”

铁面神判道:“那是什么经籍?很重要么?”

孙宗邈道:“是敝派一册剑经。”

铁面神判颔首道:“贵派剑术,夙为武林推重,当年曾有五大剑振之誉,不知道遗失剑谱之后,可曾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疑之处?”

孙宗邈道:“没有。敝师兄静室,独处全观后进,盟主昔年。曾经到过,除了四位师兄和贫道之外,门下弟子未奉宣召,不得擅入。那晚大师兄在运功之前,那册剑谱,明明还放在榻前小几之上,没想到翌日就会不翼而飞…………”

铁面神判修眉微拢,道:“抱真道兄修为功深,外人要在他卧榻之侧,窃走剑经,倒是一件离奇之事。”

语气微顿,接着问道:“当时抱真道兄发现剑经被窃,可曾立时派人四出搜索?”

孙宗邈道:“盟主说的极是,掌门师兄当时就派抱觚,抱璞两位师兄,各率门人四出查访,但派出去的两位师兄,八个门人,就一去不还,从此没有了消息……”

铁面神判耸然动容道:“贵派和峨嵋近在咫尺,兄弟怎的没听长眉上人提及此事?”

孙宗邈道:“掌门师兄因敝派退出江湖,已有二十年,这等丢人之事,不愿人知,是以严令门下,不准宣扬出去。”

铁面神判点点头问道:“以后如何了?”

孙宗邈道:“掌门师兄因两位师兄和八个门人离奇失踪,心中更是惶急,由四师兄抱灯和贫道各率四名弟子,再度出发。此次原以寻人为主,结果在邛蛛一处深山中,发现二师兄抱觚,他衣衫破碎,面容枯槁,一个人像中了疯魔一般,坐在大石上,生食野兔,一眼见到贫道,转身就跑。”

他似是竭力思索着当时情景,停了一停,续道:“贫道大为惊奇,追在他身后,大声呼喊,二师兄始终充耳不闻,疾奔如故,贫道看他神情,似是灵智尽失,连师兄弟都认不得了。只好尾随在他身后,直到夜晚,乘二师兄在一处岩石下蜷身睡熟之际,出其不意,用石子击中了他两处穴道,才把他背回观去。”

铁面神判沉吟道:“抱觚道兄一直没有清醒么?”

孙宗邈道:“二师兄灵智尽失,大师兄和贫道两人,想尽方法,想助他恢复记忆,仍然一无所获。最使人感到困扰的,是他清醒之后,就挣扎着要想夺门逃走,大师兄不得已只好点了他四肢穴道,派门下弟子,轮流守护。”

铁面神判道:“他身上是否受伤?”

孙宗邈道:“大师兄当日原想从他身上,找出何处经酥受伪?伤在何种武功之下?也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那知仔细检查之下,二师兄身上,一切俱都十分正常,看不出有丝毫受伤之处。”

铁面神判问道:“他是否说过什么?”

孙宗邈道:“没有,二师兄神智迷乱,自从穴道受制,终日趟在床上,喃喃自语,不知他说的什么?”

铁面神判追问道:“难道连一句话也听不出来么?”

孙宗邈摇摇头道:“唉,他已形同白痴,喃喃自语的话,谁也无法辨别他的语音。”

铁面神判沉思半晌,突然问道:“道兄方才曾说第二次是由道兄和令四师兄同时出发,不知抱灯道兄回来了没有?”

孙宗邈道:“盟主不问,贫道也要说了,四师兄和贫道舍率四名弟子分头找人,但一去之后,又杳如黄鹤,没了踪影。贫道同门五人,二人失踪,一个形同白痴,二十四个门人,也一下失踪了十二人之多。敝派遭此巨变,实是从未有过的劫运,掌门师兄要贫道参加大典,指望盟主赐助,拯救敝派于危难之中。

铁面神判起身在厅上走了一圈,自言自语的道:“这倒确是一个难题……”

孙宗邈跟着起身,一脸惶急;打了个稽首道:“盟主仁德在外,务望瞧在敝师兄旧谊份上,赐予援手……”

铁面神判突然目射奇光,朗朗笑道:“道冗只管放心,别说兄弟和抱真道兄原是多年旧识,就是素昧平生之人,兄弟既蒙同道抬举,主盟武林,贵派遇上危难,兄弟亦决无袖手之理。”

孙宗邀连忙稽首道:“盟主一言九鼎,敝派感激不尽。”

铁面神判淡淡一笑,接着双眉微拢,沉吟道:“只是贵派有这许多人失踪,竟然会丝毫没有迹象可寻,实在令人无法解释,若说这窃取贵派剑经之人,是为了觊觎贵派武功。那么此人武功,必然低于道兄几位师兄,迟上了定可追回失物,如果此人武功,高出贵振几位道兄之上,他就无须再窃取贵派剑经了。”

孙宗邈低头道:“正是如此。”

他说话神色,显然有异,但铁面神判并未注意,接着又道:“若是贵派失踪之人,全被对方擒去,何以抱觚道兄独能逃出他既能逃出,怎会又成了白痴?”

孙宗邈道:“敝师兄和贫道也是久思不解。”

铁面神判道:“因此兄弟认为此事应从长计议,务求能找出一点头绪才好。”

说到这里,抬目朝门外说道:“那总管,你去请桑药师出来,说我有事相商。”

那总管答应一声,匆匆退出。

一回工夫,桑药师缓步走出,拱手道:“耿兄有什么事么?”

铁面神判起身道:“兄弟替两位介绍……”

桑药师呵呵笑道:“耿兄不用介绍了,兄弟连青城五子都不认识,还叫什么川南桑药师?”

孙宗邈也连忙稽首道:“桑老施主今之神农,名满天下,武林中有谁不识?”铁面神判道:“两位毋须客气,桑兄快请坐,兄弟有事相商。”

桑药师在椅上坐下,问道:“耿兄究有何事?”

铁面神判取出抱真子来函,随手递过,一面就将青城连续发生之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桑药师听的一呆道:“有这等事?兄弟怎的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接着抬头问道:“耿兄高见如何?”

铁面神判道:“兄弟就是想请教桑兄,你经常在各地走动,这川西一带,最近可有什么武林中人,秘密活动?”

桑药师搔搔头皮,道:“旁的地方,我也许不详细,这川西一带的山中。兄弟为了采药,一年总得去上一次。这一带,因邻近峨嵋,青城,稍西又有个雪山派,成了鼎足之势,山下经常可以遇到三派弟子,武林中人,队来也不敢在那里滋事。”

说到这里,忽然笑道:“耿兄你怎地忘了,长眉上人下榻少林,何不和他商量,峨嵋派门人众多,也许会知道一些端倪。”

铁面神判微微摇头道:“抱真道兄因青城一派,退出了江湖已有二十多年之久,此事他不愿声张出去。”

桑药师微微点头,问道:“那么耿兄打算如何?”

铁面神判沉吟道:“兄弟觉得此事只宜暗中查访,不宜打草惊蛇,桑兄熟悉该一地带形势,兄弟有件事想请桑兄赐助。”

桑药师道:“耿兄之意,可是要兄弟去走一道么?”

铁面神判摇摇头道:“桑兄原是最适当的人选,但目前兄弟仰仗之处正多,如何能走?何况武林中人,都知桑兄是耿某多年好友。青城派已有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此次孙道兄忽然参与大典,自然已引起许多人注目,桑兄接着就有川西之行。这不是明明告诉了人家,桑兄是受我之托去的么?行藏既露,那里还想查访的出什么来?”

桑药师听的一怔,接着笑道:“不错,这点兄弟倒是没有想到,那么耿兄要派谁去?”

铁面神判道:“兄弟想来想去,还是派小徒去的好。”

桑药师道:“耿兄要派尹天骐去?”

铁面神判点点头道:“小徒很少在江湖走动,认识他的人不多,不致引人注意,兄弟想请桑兄把当地情形,给小徒略加讲述,使他到了那里,不会茫无头绪。”

桑药师又是一怔,道:“川西偌大地方,祟山峻岭,广褒数百里,许多地方,荒无人烟,耿兄要兄弟如何讲解法?”

铁面神判笑道:“兄弟要桑兄替小徒讲述的只是川西的风土习俗,和青城附近一带的山川形势,让小徒知道个大概情形就好。”

桑药师道:“这还差不多。”

孙宗邈道:“盟主令高足有贫道同行,贫道自可作个向导……”

铁面神判笑道:“兄弟派小徒前去,就是因为小徒,很少在江湖走动,无人认识,若是和道兄同行岂不又引人注意了。”

接着笑道,“道兄只管先行,上覆抱真道兄,此事兄弟自当尽力而为,少则三月,多则半载,必可弄个水落石出。”

孙宗邈正待起身告辞,只见那如山匆匆进来,说道:“启祟盟主,黄山万盟主令郎万人俊求见,”

铁面神判道:“小徒此行,力求隐藏秘行,庶能寻求线索,如无必要,就不用去贵派了。”

孙宗邈躬身稽首道:“一切全仗盟主赐援。”

铁面神判起身相送,到了院门,才拱拱手道:“道兄恕我不远送了。”

孙宗邈回身一礼,道:“盟主留步。”

举步往外行去。

铁面神判行到门口之时,已经看到院前站着一个青衫少年。

这人年约二十四五,生得剑眉朗目,面如冠玉,看去极是英俊,腰间佩一支黄穗长剑,更显得飘逸潇洒,一望就知是黄山世家的门人子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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