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玄铁。
他不知道龙魂未散的事。
阿元眼睛闪了闪,松了口气,想着既已骂了,便不改毒舌:“哦,就算身外之物,那也是我的。你这种卑鄙小人也想要?门都没有……”
她在赌,赌他不敢直接动手,否则不会刻意把她骗过来。
手心冒出冷汗,阿元松开又握紧,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不敢分神。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小年纪,如此嘴硬,既然她不听劝,直接将她杀了,也就没人知道玄铁在她身上了。
玄元做事惯来心狠,用了白霜的脸,倒不怕事情暴露,大不了推给魔物。
阿元见他眼神陡变,下意识往后退。
可还是晚了,无数灵气化为利箭,眨眼间刺向她体内,灵气入体便瞬间结冰,冻住了她的七经八脉,她的灵力被封在丹田处,瞬间成了废人。
最后映入阿元眼中的是他看蝼蚁一般的眼神,还有飘落在眼前的一片纯色羽毛以及师兄惊慌失措的大喊声:
“阿元——”
变故发生太快,时渊只看见阿元防备的后退了一下,而后便见白霜朝她动手,空中突然裂出一道缝隙,阿元就在他眼前被吸入裂缝,消失了……
她不见了?
她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呢。
时渊不敢相信,阿元竟在他眼前被人所伤,如今下落不明,连冒充白霜的人跑了他都没注意到。
脑中不断在提醒他,阿元不见了,她消失了。
明明他发誓要护住她的。
明明刚才她还笑的无忧无虑……
“师弟,阿元恐是被魔物抓走了,我们速速回去,请师叔帮忙寻找。”姬姚怕他太过自责,以至错过寻找阿元的最佳时机。
“……对,你莫要如此。”
玄元,玄元……
时渊眼角泛红,似有走火入魔之感。怒火懊悔等等复杂的情绪通通盘旋在他胸中,闷的快喘不过气来。他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再也抑制不住嘴里的腥甜,生生吐了好大一口血。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就算找十年百年,我也会将阿元找回来。”
玄元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他甚至怀疑,是玄元将阿元弄走了,岂敢找他寻人。
一时间,紫光对玄元的怒气,白霜说玄元四天前就来了安息,以及阿元说她发现了秘密,皆在脑中一晃而过……
秘密,玄元……
明明只要回宗门看看阿元的命牌,就知道她是否遭遇不测,时渊却不敢回去,他怕见到碎了的命牌,他甚至不敢去想这种可能。
如果阿元出事,他……
无边无尽的痛楚袭来,五内俱焚,时渊眸中呈现出痛色。
时渊未与姬姚同行,他仍是决定先回无华宗,他要确定一件事……
他看着手上的白羽,眼底闪过嗜血的狠意。
因心底有事,时渊比姬姚几人更早到达无华宗。
练剑坪上数十名弟子正在做晚课,见氏月峰的师叔形容狼狈,点点血迹如梅花一样,盛开在袖口,以为发生了大事,个个惶恐不安。
练剑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状似无意的看着他。
“那是师叔吧?”
“……难道有魔物攻上山了?”
“不会吧,师叔他们去了安息城,如果魔物偷袭,会不会……会不会……”
“胡说,就算长老们不在,掌门还在呢。况且有护山大阵,宵小魔物怎能进来,别自己吓自己。”
小弟子们叽叽喳喳,场面有些混乱。
时渊充耳不闻,乘上飞剑,直往氏月峰飞去。
“时渊,怎就你一人,阿元呢?”悬空躺在一片药田中,手里拿着酒囊,见他回来,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迷茫的目光透过他,绕到身后,却不见阿元。
时渊没回答。
眼中闪过挣扎,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拿定主意。“师兄可认识此物?”他的声音喑哑,刚开口便把悬空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
“师兄先帮我看看,是否认识这个东西。”时渊将白羽递到他眼前,似顾不上自己毁坏的嗓子,固执的望着他。
悬空无奈,酒气熏熏,接过白羽,
看似柔软,却很坚硬,散发着淡淡的异香,这是——
悬空睁大眼,大喜过望,口齿不清道:“这是薄鱼的尾羽,虽是鱼,却能靠着尾羽翱翔天际,你看看,它坚硬无比,是铸器的极品材料,不过薄鱼只存在记载中,你到底从何得来的?”
薄鱼,竟真是薄鱼——
好啊,好啊。
时渊怒极反笑,眼尾渐渐浮出一抹红色,显得整个人妖异无比。
原来,上辈子追杀他,害了阿元的人果真是玄元这个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