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和贵儿回来, 一家子在瓜架下开饭, 贵儿黏着月娘，月娘把鸡腿给他，他倒是有良心，回塞给了月娘：“姨姨吃！”

杨秀才见贵儿对月娘这般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予赞许, 贵儿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杨秀才，这才左右看看，咯咯笑了起来。www.xiashucom.com

庄蕾看着杨秀才做的事情, 一如陈熹说的，这是个明白人。

庄蕾看陈照又夹了一块猪蹄, 他的骨碟里已经吐了一堆的骨头, 庄蕾给他夹了一筷子莴笋丝：“吃点素的，不能这么偏食。”

陈照一看就是嫂子不许他吃肉了，耷拉着脸, 蒙头扒饭，庄蕾看他那样子可怜，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了一声：“乖！”

陈照抬头, 贵儿还在那里说：“三叔不乖！”，他狠狠地再舀了一勺子丝瓜毛豆进碗里，之后再也没有吃一块肉。

庄蕾侧头看陈熹，看见他也不动碗里的水煮鱼问：“不是你要吃这个鱼吗？怎么不吃了？”

陈熹夹了一筷子放进碗里，一口吃下去, 辣油进喉咙，他喜欢吃辣，却又吃不得太辣，所以小口小口吃，一边嘶嘶地喊辣，一边吃进嘴里，这会子却是一口往里，辣地重重地咳嗽起来。

庄蕾一看，唉，自己多话了吧？给他倒了茶，陈熹喝了好几口，才作罢。庄蕾却是怕他还没顺过气，一直撸他的背，可不是吗？到现在脸还是通红的，跟着煮熟的虾子似的。

“嫂子，我好了！”陈熹别扭地叫了一声。

庄蕾放下了手，给他夹了一筷子锅塌蒲菜：“来吃这个，解解辣！”

陈熹弄得这个淋浴装置是庄蕾最赞的，一家子男女分开，两个浴室，客房还有一个。连小贵儿也说以后家里也要装一个。

有个小娃娃在院子里闹腾，一家子更显得生机勃勃。

张氏对杨秀才说：“秀才，咱们家二郎说今年要参加乡试，从这里去金陵我不放心，总是要结伴而去的。他年纪小，你多照顾照顾他！”

“二郎比我强多了，哪里需要我照顾？”杨秀才说道：“不过路上结伴倒是肯定要的。今日来也是想要麻烦婶子，贵儿这个孩子托给旁人我不放心。您对他这般疼爱，您若是能替我看顾他是最好的。只是孩子调皮……”

“这个事情就不用说了，我如今就一个人在家，孩子们也不让我开铺子什么的 ，每天闲得慌。有个孩子在身边带带倒是好事。”张氏拍了拍贵儿的小脸：“贵儿，你阿爹要去应试，你可愿意跟着婆婆啊？”

“阿爹一定要去吗？”小子还很乖觉，看着杨秀才。杨秀才说：“是啊！阿爹去考试，你是知道的。”

“那我跟着婆婆和姨姨！”贵儿仰头看着月娘：“姨姨，我能不能晚上跟你睡？”

杨秀才脸故意板了起来：“别胡闹！”

月娘抿嘴一笑，贵儿牵着月娘的手：“我会很乖的！”

“行了，宝贝儿！你都这么说了，今儿晚上就跟着姨姨吧！”说着月娘捏了捏他的鼻子。

*

过了两个多月，庄蕾接到了闻先生的信，牛痘在当地已经证实有效，庄蕾接到消息立马找了周老爷子。

“天花在宫里有痘种，曾有太医建言要用，然用在贫者之上，十者有一，因用种痘而亡。因此不敢用于龙子凤孙。”

庄蕾点头说：“对于人痘，闻爷爷早有研究，这一次的痘种与人痘类似，却是从牛身上得来，人一旦染上，最严重的不过是发热一两日。当然如果是身体虚乏到极致，就是另外一说了。”

“果然？”周院判问道。

庄蕾将闻老爷子的信给周老爷子：“这是闻爷爷从疫区寄过来的信件，但凡接种的，都没有再被感染，而且鲜少有副作用，从数据上看接种六百多人，有四个低烧。您看，这个办法，简单可行，很快就可以在各州府推开！”

老爷子仔细读完了闻先生的来信：“这个事情我可以上书给陛下。我们商量一下，接下去如何让各州的医局，过来学习如何种痘。”

“那行，等闻爷爷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整个接种过程该如何规范。”庄蕾对着周老爷子说道。

“可以，不过上报这个事情，我们还是要尽快做，毕竟各州府的医官过来也要时间的。”

庄蕾想了一下：“我们可以分一下，分成几批吧，按照路程远近来分派。不过淮州这里，我去找鲁大人，他应该可以同意我们开始接种。您可以先帮我接种一下！”

从济民医院离开，庄蕾去了淮南王府，淮南王现在在家养病。之前要打仗，那是皇帝的旨意，如今自然要遵从藩王不得离开属地的规矩。

他如今日日陪着孩子和王妃，倒也惬意的很。

“你说这个方法能防天花？”

“是的，闻爷爷已经验证了。”

淮南王问道：“按照你说的，别人血液中的毛病，感染给其他人的可能有多大？”